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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上的救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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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权利杀人,任何人都没有。许春楠也不该死,即便她是个妓女。”

彬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窗:“前几天巴基斯坦一个女政要参加集会,有人冲上去开了两枪,然后引爆身上的炸药。”

“呃……我承认作为女性,卖身和从政同样有风险,可……”

“现场有几千人,死的不只是杀手和目标。”

我摇头,却无法否认:“无论你是谁……”

“无论你是谁。”彬点上烟,叹出尼古丁形状的气息,“没有什么能阻止人与人互相伤害。”

彬,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理解与宽容背后的冰冷。

“这案子我没跟你说过,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招,都是我泄露的,我有罪。”老何就坐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吃东西,没想到他耳朵这么灵。当然,天知道我怎么会问出如此奇怪的问题。

彬拍拍我,一起坐了过去:“看来我需要提供不在场证明了。许春楠被害的那晚我和我的合伙人、我的老同学以及现在讯问我的赵警官在一起打桥牌。何法医,能帮我圆这谎吧?”

我刚注意到老何吃蛋包饭时先用刀把鸡蛋皮拉开一个解剖式的“Y”字形:“好刀法啊!”

彬眨眨眼:“这么说我记错了,那晚老何不在……是吧?”

“你们两个人渣。”老何擦干净餐刀,指着我,“还有工夫废话,案子的事不抓紧说。”

我感觉接下来彬要先开口,忙抢过发言权:“目前杀了仨女人的连环命案是重中之重,去年十月长信大厦的池姗姗、十二月知春里小区公园的方婉琳、还有几天前的许春楠……我操,你没看过尸检报告吧?老何,你来告诉他,验尸的时候发现许春楠的舌头被塞进哪儿了?”

老何举着勺子,显得有些反感:“没看我正吃饭呐?”

“这是个‘开膛手杰克’。”彬似乎也没兴趣了解细节,我便放任老何继续吃下去,“至少行为模式很像,尼科尔斯 可能是被尾随或随机选择的目标,哦对,你说是泰布莱姆 也无所谓,可凯利 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被杀的,就好像池姗姗和许春楠,从领域型到侵入场所型,很像吧?”

“嗯,要这么说,侵害方式也类似。尼科尔斯只被抻出肠子,凯利是彻底没了人样——池姗姗身上刀伤数是四,许春楠直接蹦到六十一,快成‘大丽花’ 了。”老何插了进来,但没影响吃东西的动作,“对凶器的使用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残暴。‘杰克’确实不错,标准范本。”

“对,很典型。好多性掠夺型连环杀手差不多都这个模式。”我拿出根烟,然后把烟盒放在桌子上,“所以我倒不觉得这孙子是在模仿‘杰克’、‘约翰’、‘丹尼’或‘汤姆’或什么其他类似的二逼……学习的结果而已。你翻译《犯罪分类手册》的时候用过一个词,叫什么来着?”

彬说话时嘴唇几乎没动:“犯罪行为的动态进阶。”

“就是这个,动态进阶,温故知新,我二十岁的时候要能这么勤奋学习就好了。很奇怪,他像狗撒尿一样在各个现场遗留下可以辨识身份的痕迹,却没被任何人、监视器或他妈的人造卫星发现过。我们现在只能推断他长着老二,身高超过一米八,左撇子,用一把‘蜘蛛’或仿‘蜘蛛’的折刀,没了。居然有人出主意让支队去排查,甚至是监控全海淀区的左撇子,我靠,数十万之众……老何从蛋包饭里挑出骨头没准都比这简单。”

“那是因为凶手没前科,网上比对不出来,谈不上暴露身份。”老何用刀把蛋皮彻底剖开,解决剩下的米饭,“不能说明他不够谨慎或精神状态失常。他一直在完善自己的犯罪手段,更自信,也更冷静。”

彬左看看右看看,等我们讨论到没话说的时候,才点点头:“你们分析这几个案子的角度,有现实意义么?”

“什么?”

“凶手像‘杰克’还是像霍尔莫斯、奇卡缇洛、里奇威、达莫 ,对你们破案会有帮助?我看过一些连环杀手的案例,但从未见过两个相同的连环杀手。”

靠,我们都违背了犯罪剖绘的第一原则——太他娘的“学术”了。

“另外,一百年前白教堂那个疯子不是领域型加侵入场所型,跟你们现在找的这个罪犯一样,他们都是典型的、单纯的领域型连环杀手。他们侵入的场所是心理安全区域内某个熟悉的地点,有人从未离开过白教堂街区作案,同样有人只在海淀区作案,因为他们都生活在那里。”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大概是我还欠耐心,不过听你俩聊了这么半天,就没人发现作案地点有什么问题?”

心理安全区域!

“你们是在‘玩’案子,当然,满大街的专家学者都是这么干的,不过你——”彬冲我扬了下眉毛,“你是刑警,你需要做的是‘破’案。见鬼,工作室那帮孩子跟着你学什么呐?我简直不敢想。”

我投降般地举起双手:“辜负前辈希望,罪该万死。这孙子三次作案都是在他熟悉的地方——我早该看出来的。要这么说的话,这三个地儿应该是他工作、居住或经常出入的地点。我们应该在周边扩大走访范围,寻找一个身材高大的左撇子男性……”

他不客气地打断了我,把左手食指伸进柚子茶里蘸湿,然后在桌面一笔一划地写下“白痴”两个字,再把手表换到右手腕:“我就是左撇子了。”

同理,凶手也可以冒充右撇子——这是个易于伪装的生理特征。

我看看老何,他闷头吃着东西,速度慢了许多,明显是不打算和我一起分享刻在桌上的高度评价。“明白了。那……还有什么别的方向……”

“死了三个女人,了解过她们么?”

“我们排查过他们周围的人群,不过后两个都类似妓……色情行业工作者,所以很难……”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彬低头叹了口气,“一个白领,一个坐台小姐,一个打擦边球的‘理发师’,到现在为止,我从你这里只听到三个名字,你不会像谈论自己的女友或姐妹一样介绍她们。如果你还不如凶手了解她们的话,想破案,只能祈祷你比那个间谍卫星都拍不着的家伙更幸运。”

我怔怔地下意识去点烟。老何放下餐具,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泄了口气:“吃饱了,没挑出骨头。”



“樊佳佳的案子已经不归我们队管了。”晚上,彬终于追问起来,我据实相告,“年纪大,没证据,嘴巴牢,我们不能采取强制措施。头儿让我们队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连环杀手身上,小月河的事,也许慢慢来,会找到新的突破口,也许会沉。”

彬侧耳倾听的样子显得很安静,看不出失望。

“我很抱歉,老何告诉我了……我本来也想帮你把河边打扫干净的。我真的很抱歉。”

他眉头一锁,手里翻转着打火机,仿佛在问:老何告诉你什么了?

我摊开双手——老何什么都告诉我了。

彬低着头,有些出神:“你们需要什么形式的证据才能给嫌疑人定罪?”

“目前最现实的,是取得那老东西的供述。”当然,历经努力后,这也是目前最不现实的。

“只要他承认罪行、描述经过、指认地点、交出凶器,再结合尸检证据,应该可以定他。”

雪晶要值夜班,聚会散场前就走了。入夜后其他人也都相继离开,只剩下我们俩和依晨。彬冲吧台招手,让依晨帮彤哥收拾东西,打扫场地。

“如果能有办法让他招认,可以抓他?”

“求之不得。”

彬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目光:“你今天不当班吧?带铐子了么?”

我琢磨着有戏:“车里有。你能从他身上套出口供?”

“不能。”他似乎想开个玩笑,但又改变主意,“我只能解除他的心理防卫机制。带上笔录纸和手铐,赵警官,你来套他的口供。”



“犯罪心理学,他妈的犯罪心理学啊!”

彬一边开车一边从倒车镜里看着我:“什么?”

我注意到坐在副驾位置的依晨一直抓着他放在排挡上的那只手,才想起彬不喜欢有人在自己“妹妹”面前说脏字。

“不好意思。”我向前探过身,“我是觉得吧,为啥这犯罪心理学在我手里就是个擀面杖,到你那儿就成倚天剑了呢?不对,你这家伙肯定是对兄弟有所保留,藏招儿了吧?”

“我只是去问他几个问题,结果如何还不好说。”

“所以你让我先不通知支队?别谦虚了,到底有什么秘诀?说来听听?”

“秘诀一般都刻在山洞里,问我没用。”彬左手握着方向盘,心思却似乎在另一只手上,“心理战术不能用来砍人,只是打破原有的壁垒或建立新的沟通模式;也可以说它是把桃木剑,谁心里有鬼,对谁就好使。”

“哇,钟馗大仙!可我咋觉得对我也好使呢?”

他和依晨同时笑了出来。

我觉得他俩笑的原因恐怕不一样,就问:“笑什么?”

“那是因为你心里有鬼。”彬摸了摸依晨的头,借着镜子看着我,“不过这年头,谁心里没鬼呢?”

不是错觉,他左边的眼角,不自觉地在抖动。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作为走动最频繁的朋友,我太熟悉彬了——他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无意识的表情动作。

我从后面仔细打量着:“你打算怎么问他?”

“艾森克人格问卷或者洛夏墨迹测试。”不出所料,他半开玩笑地答道,“明尼苏达多项人格调查表不知道准不准,也可以试试。”

他呼吸平稳,语速如常,肢体没有小动作。

“我跟你说真的呢。你打算问他什么?”

“人还没见着,我怎么知道该问什么?”

“好像是要下雪……靠边吧,就在马路对面。”我望着窗外,又想起他说过的那句话——

“怎么能把尸体抛在小月河呢?”

我模仿着他的语气,似乎回忆起这种熟悉的口吻:“怎么能把尸体抛在小月河呢?”

“嗯?”彬正在叮嘱依晨锁上门乖乖在车里等我们,可能是没听清我说的是什么,或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下车后他没再说话。我俩并肩走向东边的过街天桥,忐忑的直觉却像锥子一样不停地戳着我的脑袋。

临近午夜,彬居然把依晨单独留在车里,只为了帮我抓人。为什么?他一向对案件避之不及,更别提会如此上心。

上桥的时候,天空终于开始掉点儿了。起先我还以为是雾,随后才发现是雪花,或是介于二者之间的某种水的形态。

“你能有什么心理战术?那老东西油精油精的,绝对是滚刀肉。我讯问过他几次,一次比一次无处下手。别装高深莫测了,分享一下吧。”

“下雪了。”彬伸出手,手心向上,眼角又抽搐了一下,“大年初二……说起来,今天好像是‘大寒’,老天爷倒是会应景儿。”

我愕然停在了天桥的西侧。

不是因为他答非所问,也不是因为我的逻辑思维闪光,更不是因为有雪花掉进脖领子里激醒了我,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也可能是所有的原因累积在一起,令我察觉到某种异样的气息——仿佛一个陌生人在身侧,抑或是一个熟悉的朋友在远方。

望着他的背影,我几乎不加思索地脱口道:“站住……”

彬真的应声站住了。

“你想杀了张明坤,对吧?”

“我还想杀了辛普森、科克伦和德肖维茨(后两人均为辛普森的律师),去年世界杯阿根廷被淘汰的时候我想毙了裁判和整支德国队。是,没错。如果他真是罪犯,我希望他死。”他回过身,表情很放松,似乎是觉得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遮遮掩掩,“馨诚,你不想么?”

我……

扬起头,黑色的天空反衬出无数灰白的纷纷落落,细密的冰晶贴在脸上,随即被体温蒸发,化成水,被风吹到,又结成冰。我无端地想起《辛德勒名单》中的某个场景:集中营的焚化炉夜以继日地吞噬着犹太人的尸体,把他们骨肉和灵魂的灰烬扬散到临近城镇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张明坤把自己的外孙女成功抛进了小月河,樊佳佳现在会怎样?也许在初冬的残阳下,河水会升华到天上,再结晶坠落,打在脸颊,留下泪痕一样的轨迹,告诉人们这个冰冷的事实。

真的很像,我几乎能从空气中闻到那间小发廊里的气味。

是的,我想。我希望每一个罪犯都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真的想杀他……”

“还没到打算在一个刑警面前下手的程度。”彬笑了,不含任何蔑视、诱惑或拉拢的成分,“我只是来帮你问出口供。”

“那你打算上去跟他说什么?”

“问他第一次自慰的经历或是念几段咒语,总之能让他开口就好。我看楼牌上的号……这就是一号楼吧?”他指着天桥东侧临街的那栋建筑,“611室应该是左起六层第一个窗户还是右起六层第一个窗户?灯都黑着,老先生是不是睡了?”

我呼出一口白色的哈气,吹得雪花四散。“你还是不要上去了。告诉我怎么念咒,这次我扮哈利?波特。”

彬的笑容中断了一秒。“你还真担心我会推门后掏出把菜刀剁了他?”

“你不会,你没那么蠢——虽说我不相信你真的会杀人,但即便你会,也不可能在这么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使用这种拙劣的手段。”

“杀人就是杀人,结果高于一切,何来优劣之别。”他回报我一个顽皮的笑容,“不过你这算是夸我呢,对吧?”

摸不透……

“总之你别上去。告诉我该怎么发问,能问出来自然好,问不出来我认投了。”我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语气很坚定,没有半分斡旋的余地。

雪越下越大。彬的双手插在兜里,头发和外套都覆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霜。尽管他的嘴角仍旧残留着笑意,但我知道,公开表明不信任的言辞已经冒犯到了他。

“由你由你,不过……”温和的口吻后面,彬的目光却变得森森逼人,“我要真想杀他,凭你,拦不住的。”



我走得相当慢——地滑,再加上犹疑。彬的那套“咒语”,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大着调。



“特殊类型的性取向不是突然出现的,凡事都会有个渐进的过程。你不必问张明坤是否对樊佳佳做过什么,你甚至要告诉他你不是为了他外孙女的案子来找的他。”

“对,咱这叫民警春节下社区,三更半夜摸门慰问孤寡老人。对吧?”

“随便起个引子,比如告诉他刑事案件的追诉时效——按规定,法定最高刑为无期徒刑、死刑的,追诉时效是二十年,但如果二十年后认为必须追诉的,报请最高检核准后一样可以继续追诉;而奸淫幼女,则是有可能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的重罪。”

“唔,你是个好律师,然后呢?”

“告诉张明坤,就说警方正在对樊佳佳的父母进行问讯调查,其间他女儿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他几十年前做过的恶心事抖搂出来了……结果他的女婿摩拳擦掌地要过来把他先阉后杀,警方暂时扣住了他女婿,现在正找他核实情况……细节你自己现编就是。总之,要让他觉得,想留住自己的老命,监狱会是个不错的去处。”

“等等,你是说让我拿他奸淫过自己女儿这个说辞来诈他,逼他承认诱奸并杀害了自己的外孙女?拜托,这现实么?”

“放心吧,只要添油加醋地转述这些内容,我保证你能有所斩获。”

“要是他以前没动过自己女儿怎么办?这可是咱们虚张声势的大前提。”

“他做过的。相信我,他做过的。”



我越琢磨越觉得心里没底,回过头看,彬正沿着楼梯走下天桥,同时在用手机打电话。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就这个小伎俩再深入探讨一下,可我又觉得应该相信彬的能力,毕竟从我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来看,他在这方面从未落空过。

可刚才那种忐忑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我一边走一边整理思路,希望能搞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因为地处西城与海淀两个辖区的交界处?这个应该不成为问题。张明坤万一不答理我怎么办?我有自信能控制住局面的,大不了白忙活一趟……我突然发现自己在一步三回头,完全不自觉地、无意识地、一次又一次地回头望向彬。

彬好像挂上了电话,但还拿着手机在继续拨号。

等等,都这么晚了,他在给谁打电话?

对这个案子别样的关注,左侧不停抖动的眼角,公开表明对嫌疑人的憎恨,不着调的“咒语”……还有,还有……

“怎么能把尸体抛在小月河呢?”

沐浴在一片零星的寒意中,那种语气,分外熟悉。

那还是我刚调去预审的时候,为了熟悉刑事案件的基本流程,曾多次在法院旁听过刑事审判。法台后的裁判官,无论男女,也不分长得高矮胖瘦,他们抑扬顿挫的语气,都与彬说那句话的时候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如果彬裁判一个人,没有,也不需要任何形式上或实质上的法律标准,即便是张明坤……不对——张明坤不会侵害过自己的女儿,不可能!

我真的是被惯性思维,确切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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