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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村扎纸人-第5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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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久，没几天！”孟凡耸了耸肩，“哥突破一点点修为，还需要三五年么？”
鹦鹉闻言，急忙盘算了片刻，貌似孟凡进城真的没多久，再者自己羽毛都没长满呢，才松了一口气，目光如同看一个妖孽一样，瞅了孟凡片刻，自以为是的道：“也对，若是方才你说的都是真的，以丹师堂的底蕴，的确可以让你短时间提升境界，怎么，你给丹师堂卖命了？他们让你住这么奢华的房间，是打算让你刺杀千灯？”
“回头再告诉你！”孟凡摊开掌心，祭出一团流光溢彩的五灵之气，“你不是要用这个做大事么，不想做了？若你再婆婆妈妈的，我就自己去做了！”
“那个……”鹦鹉望着孟凡手中的五灵之气，目露贪婪之色，点了点头，“也罢，不就是杀一条狗么！我去！”
说罢，鹦鹉自行打开窗户，掠了出去，穿梭过清冷的秋夜，拍打着尚未长成的羽翼，时跳时飞的，往常家的方向行去了，端的是轻门熟路！
与此同时，正在白家伏案写写画画，推演白家大事的白如烟，蓦然抬起了头，惊异的看到一道苍老的人影，如同鬼魅一样站在自己面前，失声道：“爷爷……”
第1385章 鹦鹉杀狗
“爷爷！”
看到风烛残年的白疯子老爷爷，白云烟一双水灵眸子睁得又大又圆，震惊得难以形容！
老人家就那么站在她的身后，抬起布满褶皱的手，轻轻放在她小小肩头。
按道理来讲，以白疯子疑似长生境修为，皮肤并不应该这么糟糕的，可是不仅仅是他的手，连他的脸皮都是松弛的，比当初孟凡在城门前见他时，更为苍老了不少。
“爷爷，您……好了？”白云烟看着白疯子那双往日黯淡，此刻却有一丝神彩的眸子，忍不住问道，“您快和如烟说说话，爷爷，是如烟呀！”
她还记得她小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爬高。
青丘城但凡能去的高高楼阁，她都爬了一个遍。
唯独城主府的听雨楼，她却是没爬过。
青雨楼是千灯城主的静修之地，城主府的禁地。
年少不懂事的她，也曾求过爷爷，让他带她去爬一爬那普通人进不去，也不敢进，只能站在外面长街上仰望的听雨楼，爷爷总是笑着摇摇头，也像现在一样将手放在她的稚嫩肩头，说道：“爬那破楼作甚，等有一天，爷爷给你盖一座更高更大的！”
小小的她记住了。
一直等着。
可在不久后的一个雪夜，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那夜的大雪大得简直快赶上她的小手了。
正在睡梦中的她，睡眼惺忪的看到爷爷就像现在一样，站到了她的面前，和蔼道：“乖孙女，爷爷带你爬楼去！”
她坐在爷爷的肩头，像是乘坐一只年老却轻盈的仙鹤，短短一瞬间，便跨越了层层叠叠的众多楼阁殿宇，站在了城主府那道又高又大的红墙上，爷爷蔑然的扫了一眼紧张不安的一众城主府护卫，纵身一跃，掠上了那城主府禁地，听雨楼屋脊的最高处！
她望着被冰雪覆盖的青丘城，扬着唇角笑了。
爷爷问她：“好看不？”
她点了点头：“好看！”
爷爷便说：“下一次，你就自己上来，好不好？”
她说道：“好！”
可是年幼懵懂的话，怎能揣测出爷爷的深意？
直到两三年之后，见多了一些人情世故，才知道爷爷的真正意思。
也就是在那个雪夜，千灯也随后出现在了听雨楼的屋脊之上，对她爷爷说了一句话：“白老哥，答应那种不要命的事情，只是为了带孙女爬个楼么，值得么？”
爷爷只是望着白茫茫的青丘城，对千灯道：“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给老夫的？”
然后，她坐着城主府的马车，被送回了白家。
爷爷却是没跟着她回来。
再回来时，爷爷已经离奇的疯掉了，一身鲜血，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爷爷谁的话都不听，就只听她的。
那一夜，她知道千灯欠他们白家的。
那一夜过后，她的另一位爷爷白山月，入驻城主府……
那一夜过后，不管她在青丘城怎么折腾，城主府都对她不闻不问。
那一夜过后，少女白如烟再也不喜……登高望远！
“爷爷，爷爷，你说话呀！”
望着白疯子老爷爷的双眸，白云烟眼睛腾起一片水雾，在爷爷疯了之后，她多想爷爷能再次主动站到她面前，按住她的小小肩膀，就一如那个雪夜。
而现在爷爷终于站到她的面前了。
怎么能不让她激动落泪？
白疯子张了张嘴：“……乖孙女。”
白如烟终于哭了。
白如烟扑到爷爷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爷爷，如烟错了，如烟再也不爬楼了，你别离开如烟……”
白疯子抬起树皮一样的老手，轻抚着白如烟的一头青丝，手终又落了下去。
白如烟在爷爷怀里抬起水眸，再看爷爷的脸时，还不是一如昨天那种痴痴傻傻的样子，方才就像是她的一场错觉。
老人家对白如烟说了声：“饿。”
白如烟抿了抿小嘴，牵着爷爷的手：“走，吃饭。”
“嘎嘎！”
“吱吱！”
“呜呜！”
可谁也不曾看见，一只羽毛惨淡的鹦鹉，躲在白如烟的屋顶，用双翅抱着头，嗓子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怪叫，像是悲痛到了极点。
没有人见过鹦鹉落泪。
这只鹦鹉比白如烟哭得还厉害……
随后，鹦鹉从屋顶一跃而起，几下踉跄的飞飞跳跳，远离了白家，而后它终于飞起来了，不时便到了常家，在常家的深宅大院里穿梭来去，最终停留在了一处偏僻的屋落前。
“成功了么？”
常家的五长老沟通了城外的恶人之后，便昏迷了过去，待醒来之后，双眸闪耀着凶芒！
“快来，快来！”
“老夫，带你们去杀人！”
“去杀周茭白！”
寄魂在狗身上的五长老，嘴角露出一抹古怪而又阴寒的笑容，随即他的笑容便戛然而止，他惊异的看到一只丑陋的鹦鹉，站在他茶桌上，用爪子抓住了一只他最喜欢的白玉茶杯，轻轻一捏，便捏成了齑粉！
其拥有的修为至少地玄！
五长老见状大惊，狗爪在地板上用力一刨，无数砖屑轰向了那只鹦鹉！
与此同时，五长老如一只脱兔，速度极快的纵身跃起，向雕刻精美的窗棂上撞去，他不知道鹦鹉是什么来历，但分明是来杀他的！
可又是谁要杀他？
是自己人？
还是……
轰！
鹦鹉挥翅拍飞轰来的砖屑，身形如一道闪电，顷刻间挡在窗棂之前，抬起翅膀，大力将五长老拍落在地，又哒的一声，落在了五长老身前。
其爪上带血。
五长老那鹦鹉那一爪伤得不轻，皮肉开裂，鲜血和狗毛先后洒落一地。
“老夫常通，你可会人语？”五长老匍匐在地，惊骇的望着那只鹦鹉，“又是什么来头？”
“呵呵。”鹦鹉不答，将带血的爪子按到了五长老的狗头上。
“我想死个明白！”五长老情知自己逃不过一劫，“是谁要杀我？”
“真是一条啰嗦的狗！”鹦鹉眯着微微突起的眼眸，“你得罪了谁，自己不清楚么？”
“周茭白？”五长老猜测道。
“周茭白是谁？”自打孟凡进城后，就没被放出来过的鹦鹉，并不知道周茭白这个名字。
“孟凡？”五长老又道。
“呵，算是吧！”鹦鹉喃喃道，“怪不得那小子又变了一副样子。”
“周茭白！姓孟的！”五长老咬了咬牙，“果然是你，不过你下手已经晚了，你马上就活不成了！”
“你又是谁？”五长老又向鹦鹉问道，“说出你的名字，黄泉路上等你！”
“名字么？好久没人问过了呢！”鹦鹉似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这青丘城还有没有人记得我白千秋，窗含西岭千秋雪，又快到冬天了呢！”
“白千秋？”五长老一听，瞳孔骤缩，惊得魂飞魄散！
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近似是传说中的人物，怎么变成鹦鹉了？
孟凡又怎么能指挥动他？
鹦鹉将利爪深深刺入了五长老的头颅。
五长老临死前居然笑了起来：“死在你白老怪手里，也值得了……”
第1386章 风气与青萍之末
“死在你白老怪手里，也值得了！”
五长老头上血流如注，魂消身亡，连在黄泉路上等白千秋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九幽地府，真的有黄泉路么？
鹦鹉瞧了一眼地上的死狗，抬起染血的爪子，在狗的皮毛上蹭了蹭，悄然离开了。
城主府，听雨楼。
千灯真人坐在棋盘前，皱眉凝望着棋局，一动不动，如同泥塑。
自他从紫阳小宫回来，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白山月就坐在千灯对面，也是一动不动。
不远处的地面上，摆放着一鼎青铜熏香炉，有丝丝白烟从里面缭绕升起，散发着让人心神安宁的好闻味道。
“这棋局……”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渐渐升起鱼肚白时，千灯才将视线从棋盘上移开，抬了抬手说道，“这棋局又生变了。”
“的确又变了。”白山月答道。
棋盘上纵横十九道，共有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
就如同代表着浸泡在岁月长河中的青丘城。
“是你么？”千灯望着一颗洁白棋子，如同在看一位久违重逢的朋友，“可怎么可能会是你？你若是回来了，怎么不来这听雨楼坐一坐……”
白山月默然。
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在听雨楼的楼顶，打了一个哈欠。
“那么多年过去了，青丘还是如此无趣。”白狐用精美的小爪子挠了挠耳朵，视线落在那片占地面积在青丘城还算不小的紫阳小宫，“小哥哥，你再喝汤啊！喝了之后就好玩了……”
它眨了眨眼眸。
里面闪耀着的光芒，好似某一年的点点雪光。
“今天或许要过得不一样一些。”
盘膝坐在长生炉前的孟凡，挥手挥散了炉底的丹火，将月夜明放到了乾坤空间，而鹦鹉早就归来，趴在长生炉不远处闭目入定，突然感受不到丹火的热意了，睁开眼瞧了瞧孟凡。
“小五，你半路去哪玩了？”孟凡迎着鹦鹉的目光问道，“回来有些晚了。”
“许久不在街上逛了，迷路了。”鹦鹉搪塞道。
“迷路……”孟凡弯了弯唇角，站起身走到了鹦鹉身前，不由分说的将鹦鹉收进了乾坤空间，“我才来青丘城多久，就已经没办法迷路了……”
青灵钻在孟凡的被子里，呓语似地说道：“我这个紫阳小宫的宫主，若不是茴香带着，一出门还是会迷路的……那些街道都长一个样，街上店铺也都长一个样，走在街上的人也都长一个样……”
孟凡笑了笑，温暖和煦。
黎明时分，常翰书收到了来自百花坊和金家的回信，还有不菲的玄票。
“父亲，他们一定很开心吧？”
即便是不去看信上的内容，常冠玉也猜到了，百花坊和金家必定都同意了父亲秘信上说的话，即周牛是集合三家之力，才被斩杀掉的！
“他们当然很开心，简直开心坏了！”常翰书双掌一合，两封信在手中化为了齑粉，笑道，“冠玉，但最开心还是我们，待到阳光洒满青丘城，你就赶上马上去城主府，也别走得太快，让所有的人都看看，将你害得声名狼藉的恶人，已经伏诛了，以后更要勤勉上进，做出一番成就来，给所有人看看，你不是我常家的浪荡子弟，更要让长孙家……”
常翰书音色阴厉了下来：“更要让长孙家后悔当初的决定！”
常翰书指的自然是退婚之事！
“父亲！”说起长孙家，常冠玉眼眸里陡然升腾起怒火，“有件事忘了给你说，我去拜访周茭白的时候，长孙兰竟然也去了，为了勾搭周茭白，说了好一番我的坏话，说自己是清白之身，说我……身上有缺陷，做那事无能，此等侮辱……若不是周茭白拦着，我肯定活活撕了她！”
“哦？竟有此事？”常翰书目露寒芒。
如此言辞，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周茭白也还算仗义，说是要为我出气，才答应去千味楼喝酒，当然长孙兰也必定会去！”常冠玉将拳头握得咔咔响，仿若看到了一片枯黄的叶子，在他面前嘲弄似的晃动，“若有机会，我也必让长孙兰身败名裂！”
常翰书紧皱着眉头，片刻后说道：“可以！”
随后，父子两人又商议一番，由孟凡发传单找妹妹得到了灵感，拿出纸笔，开始一页一页纸的写传单，如此，更可让外人了解到常冠玉当街出丑的“实情”，也好让百花坊和金家的玄票不白花。
纸上写得大意是：
常冠玉偶然撞见了周牛在百花坊行凶，奋不顾身的见义勇为，却修为不敌周牛，如此才被周牛所害，和百花坊的那位丑陋老妪在街上做出那等事来。
出事之后，常家联合百花坊和金家，共同寻找仇敌，最终在一个隐秘所在，合力斩杀周牛，一血耻辱的同时，也为青丘城除了一害！
端的是将常冠玉写成了光芒闪闪的英雄人物。
当然，这仅仅是其中一部分。
其中大部分写的是，出事之后，在被人误解嘲笑的情况下，常冠玉是如何不屈不挠的挺直身子，像男人一样站了起来，坚强的度过了难关，打开了心结……端的是又写成一位颇能感染人的励志人物！
密密麻麻的文字，没有浪费纸上的一点空白。
而且两人还一口气写了数百张，也的确是挺励志的。
可是，到了早上八点钟左右，本来早就该普照青丘城的阳光，却是没有如期而至。
因为，今天是一个寒风扑朔的大阴天！
云层厚厚的压在青丘城上空，像一张巨大的罩子一般。
风也不是一般的小，吹得飞沙走石，街上行人寥寥。
“冠玉，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今日风大，未尝不是件好事，可帮你吹散前路阴霾，扶摇直上，去吧！”常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常翰书对行将去城主府送周牛人头的常冠玉说道，“为父在家等你荣耀归来！”
“好！”常翰书飞身跃上了马车，在狂风呼啸中，怀揣着厚厚一沓子传单，向城主府行去了，常翰书及常家目送常冠玉，在风中渐行渐远……
今天上午，常冠玉必定站起来了。
至于能站多久，不好说……
第1387章 周大哥果然死了
青丘城地处深山。
风若要是真的吹起来，是相当吓人的！
不仅城里面风声呼啸如怪兽吼叫，更会从城外刮来大量的沙石，如同是细碎的冰粒一样，扑打到人的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
常冠玉是亲自赶着马车往城主府走的，在狂风肆虐的长街上，有好几次，牵引马车的马匹都止步不前，想找一个角落躲起来。
“这特么的大风……老子要发传单啊！”望着空落落的街道，不停驱赶马车的常冠玉眉头皱成了疙瘩，“没人啊！怎么发？”
“不过好在早有准备！”
常冠玉抹了一把脸上的尘沙，迎着狂风，在马车上竖立起一个高高的竹竿，而在竹竿顶部，则悬挂着一个硕大的头颅，正是周牛的！
那人头干瘪瘪的，色泽黯淡，表情却是狰狞无比，余威犹存；
而且份量也是很重的，将竹竿都压得微微弯曲了，在风中摇摇晃晃的，让人见了一阵胆寒！
“大家都来看，祸害本公子，祸害青丘城，吓得女人不敢出门的大恶人周牛伏诛了！”常冠玉用真气将声音洪亮刺耳的送了出去，堪堪遮盖了呼啸的风声，“这竹竿上挂的就是周牛的人头，现在本公子要将这人头送往城主府了，来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他这么一喊，还真的起到了效果。
慢慢的，开始有几个人出现在街头，眯眸往常冠玉那里瞧着。
在青丘城臭名远扬的常家公子上街了，还在街上大呼小叫，即便是没有周牛的头颅，也是值得瞧一瞧的。
常冠玉见有人来了，喊得就更加卖力了，而后又昂首挺胸的站在马车上，开始拿出事先写好的传单，给看热闹的那几个人发了起来。
“周牛已经伏诛！”
“此次斩杀行动，由我常家牵头，百花坊和金家也是参与的了！”
“具体情况，都写到纸上了，你们都看一看啊！”
寥寥的几个人，从常冠玉手中接过传单，然而，在大风中却是不方便阅读的，一旦展开便会被吹裂，更有人拿到传单之后，随手就丢到了风里……他们只是饶有兴趣的瞅着常冠玉，瞅着高高挂在竹竿上的周牛人头，低声议论着。
“人不多，效果也不太好啊！”常冠玉挠了挠头，想了片刻，又扯着嗓子在风中大喊着，“凭借我发给你们的单子，你们可以去常家丹房购买丹药，会有很大的折扣，寻常丹药打七折，稀有丹药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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