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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手机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

“什么情况？见到周翔了吗？”波哥的声音有点沙哑。

“周翔走了，门房早就空了，桌子都落了一层灰，可能早就离开……”

我话还没说完，波哥打断我说道：“你说清楚一点，不要慌，到底什么情况？”波哥从我的话里听出不对劲。

“周翔……周翔……可能去了外地。”

“什么？周翔跑了？到什么地方去了？”波哥一听也急了。周翔要真是跑了，后果相当的严重。

“周翔他可能去找小乔了！”我说出实情。

“你说什么？”波哥也不淡定，炸锅了。

我又重复一遍，波哥沉默了。南区警局已经没啥面子了，要是乔局长的家人再出事，那真是名誉扫地。

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波哥说道：“你们先回来，我们再想办法，事情未必有想的那么遭。”

挂了电话，我看东西处理差不多了，都搬上警车。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准备返回警局。

一名刑警盯着远处住院部发呆，我打开车窗叫道：“准备走了，看什么呢！”

刑警转过头，对我说道：“刘法医，病房里好像有人！”

“你看错了吧！”出事以后，精神病医院被暂时封闭，症状较轻的病人都送回家里。重症病人暂时转移到别的医院了。

“我没看错，真的有人！好像还是个女人。”

看刑警很认真，我从警车上下来，走到刑警身边，向病房看去。整栋病房灰蒙蒙的，一半的窗户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碎，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我的视线在病房来回扫视，并没有看到人影。

“你看到的人在哪呢？怎么没有？”

“在三楼，刚才我还看到了，怎么转眼就没了。”

“三楼！”我抬头看三楼，还是没看到有人。不过我准备多看一会儿，刑警的眼神一般不会出错，说有人就一定有人。这个时间出现在精神病院的人，多少都有些可疑。

刑警队的兄弟把门房都东西都搬完了，准备返回南区警局。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过三楼，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在住院部里还真的有人，并且这个身影看着有点眼熟。

“看！真的有人！”刑警用手指着大叫。

“嘘……小声点。”我看到人影明显受到惊吓，一闪而过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把刑警们召集过来，对他们说道：“我们暂时先不走了，先把这个人影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小心一点，保护自己的同时，尽量不要伤害她。”

“放心吧，如果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我们也就不用干刑警了。”

“那就行动！”我带着刑警们冲向病房。

经过爆炸案，刑警队的兄弟们对病房无比的熟悉。两人绕到后面封死退路，两人守住前门。病房的每间房都带栏杆，没人能跑的出去。

我迈着大步一口气跑上三楼，越是着急事情越多，小乔的事就足够我着急上火，刚才背影更让我着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一闪而过的正是失踪已久的杜凡。

想不到她还活着！

三楼的窗户也都碎了，一地的玻璃茬子，踩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四周很安静，有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几名刑警走在前面，小心探索。病房的房间门都开着，可以藏人的地方很多，要仔细的查看。

走了没多远，就有发现。一名刑警说道：“刘法医，地上有血迹。”

我过去一看，地上的碎玻璃上有一个血脚印，血迹还没干，说明受伤的时间不久。

杜凡没有穿鞋，再回忆看到的影子，她有些狼狈。

“你们小心一点，要是看到人，尽量不要伤害到她！她可能是我们的……”

我话还没说完，从旁边的病房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把我们吓了一跳。我刚转过身来，一道身影就冲到我的身前。手中还拿着一片锋利的玻璃。

我直接被撞倒在地，杜凡顺势骑在我身上，双手握着玻璃就向我的脑袋戳过来。

多亏我最近反应快了一点，双手架住杜凡的手。玻璃距离我的眼睛不到十厘米。

锋利的玻璃割破了杜凡的手掌，血顺着玻璃往下滴，我尽量把头扭向一边，不让血滴到眼睛里。

身边的刑警反应过来，立刻掏出手枪，打开保险，瞄准女人。手指勾在扳机上，随时会开枪。

“都别开枪！”我大声喊道：“这个女人是杜凡！”

“杜凡？”刑警们都呆了，杜凡平日里虽然不怎么说话，万年大冰山一块。但是衣服得体干净。

眼前的杜凡只穿了一身内衣，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就像是才从煤窑里钻出来。头发像是一团乱草，遮住脸庞，身上还有几道恐怖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了，少数的几道已经发炎溃烂。怎么看都不像是南区警局的万年大冰山。

我大声叫道：“你们还看什么，快吧她拉开！”

透过杂乱的发丝，我看到杜凡眼睛瞪的很大，双目充血布满血丝。嘴也张得很大，口水正要滴下来。可能有些神智不清。最主要的是她的力量奇大，我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两名刑警把杜凡架起来，我想把她手上的玻璃拿开。但是她攥的很近，怎么都掰不开她的手。

杜凡的是神智已经不清楚了，眼神涣散。我拉着她大声叫道：“杜凡，是我！我是刘小石，你仔细看看我！”

“刘小石？”杜凡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

趁着她精神一放松，我一把将她手中的玻璃给抢过来。

“真的是你？”杜凡有点不敢相信。

“是我！真的是我！”我握着杜凡的手，让她感受我的体温。

“你总算来了！”杜凡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没事，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轻抚着杜凡的后背，让她安静下来。

杜凡紧紧的抱着我，大哭起来。刑警的其他人听到动静，都聚集过来，看到这一幕，心中怒火中烧。杜凡这一身的伤，肯定不是自己弄出来的！

我一把抱起杜凡，向楼下走去，刑警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杜凡盖上。

早有同事打开车门，我把杜凡放到车上。轻拍着后背，让杜凡送开我。

“小石，你别走！”杜凡拉着我的衣服不肯松手。

“没事，我不走，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早就有一名同事找来急救包，我先用酒精清洗杜凡脚上的伤口。然后用镊子把一片碎玻璃捏出来。又用药棉粘着酒精，伸入伤口里，把一些小玻璃碎片清理出来。

杜凡一点都不觉得疼，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清理好伤口，我又包扎好。接着又处理手上的伤口。

快处理好，杜凡突然开口说道：“饿！我饿！”

“谁有吃的？”我大声叫道。

兄弟们立刻拿来饼干和水，杜凡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

“慢点！你别噎着！”我拿出手机给波哥打个电话，告诉他杜凡找到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黑暗名单

波哥听到杜凡找到的消息，非常的开心。阴霾压在大家的心头这么久，总算是有一件好事，可以调整一下大家的心情，让兄弟们重拾斗志。

杜凡吃了点东西，状态好了很多。但依旧是卷缩在后座上。其他人一旦靠近，精神就会有些紧张。看来失踪的这些天一定是经历了非常痛苦的事情，让她饱受摧残。以至于精神方面都产生了问题。

“刘法医，我们可以走了么？”开车的刑警问我。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杜凡就有些害怕，警惕的看着他。

“没事，别害怕，你已经安全了！”我轻轻拍着杜凡的肩膀。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杜凡会变成这样。之前是面无表情的万年大冰山。现在变成说话声音大一点就害怕的小猫咪。

在我的安抚之下，她总算是冷静下来。

我猜测杜凡的出现肯定与爆炸案和black2的死有关。看管她的人出事了，杜凡才有可能逃出来。

在我们离开之前，我嘱咐刑警把精神病院彻底的再搜查一遍。肯定有什么地方有新的变化。就算没线索，也要找出绑架杜凡的真相，又是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警车启动，慢慢离开精神病院。杜凡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还是有点不安。

“没事，都过去了！你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发觉杜凡嘴里在小声说着什么，嘴唇在动，但是没有动静。

杜凡只是点点头，嘴里还在重复着刚才的话。我懂一点唇语，但是杜凡说的太快了，我读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我主动问道。

杜凡看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开车的刑警。

“你很安全！”我只有不停的重复这个观点，让杜凡植入潜意识中，她才会冷静下来。

重复很多次后，总算有点效果，杜凡停止重复唇语。眼神中逐渐有了一点神采。

“我是刘小石，你能告诉我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杜凡看着我说道：“你是刘小石，我认识你，你是二号法医室的法医！”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点点头，动作尽量的轻柔一些。

“我相信你，你不是黑色的！我能看到黑色的人。”杜凡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用手一指司机问道：“那你看他是黑色的吗？”我猜测黑色的意思应该与黑暗圣殿有关系。

杜凡快速的看了司机一眼，快速的摇摇头。

“那谁是黑色的，你认识的人里有黑色的吗？”

杜凡摇摇头，不肯说话，她还不肯开口。我只能用引导的方式继续提问。

“那你觉得杜凡是黑色的吗？”

杜凡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那你看波哥是黑色的吗？”

杜凡没有任何变化。

“那乔局长是黑色的吗？”

杜凡表现出明显的逃避，身体向后缩，只是自我保护的动作。问题已经很明显，我不能再问下去，再次强烈的刺激，可能会导致杜凡精神崩溃。那后果绝对是灾难性。

我安静的坐在杜凡身边，什么都不问，让她冷静一下。

过了几分钟，就快到医院的时候，杜凡忽然主动开口了。

“刘小石，我有很多的秘密，你想听吗？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我凑到杜凡的耳边说道：“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

杜凡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老冯死了，有一个坏人杀死了他。”

“这个我知道！”老冯死在精神病院，杜凡被关押在精神病院，她有可能看到整个过程。我不想杜凡再谈论这种恐怖的话题。

杜凡笑了，笑着对我说道：“那你一定不知道是谁杀死了老冯。”

“我知道，是一个叫做black2的连环杀手，或许还有他的手下。”

“不对！”杜凡狡猾的一笑说道：“他们只不过是抓住老冯，杀死老冯的另有其人。他们想从老冯的手中得到一样东西！”

我眼前一亮，在之前我就有过这方面的推测，老冯生前遭受了残酷的拷问。有人想从老冯的手中得到一样东西。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后又落在谁的手中。

“那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我问道。

杜凡点点头，用很小的声音对我说道：“是一份名单！老冯从一个人身上偷来的。”

“名单？”这个词让我眼前一亮，能让黑暗圣殿杀人的名单可不多。我想到对黑暗圣殿来说，最要的名单当然是记载全部成员的名单。如果这份名单落入警方手中，对黑暗圣地来说是一个相当致命的打击。

继续再往下想，老冯的身手厉害，经验丰富，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文件，他一定不会动手。而当时周翔就在精神病院的门房。作为创始人，他也应该有这样的一份名单。

在门房与门房的对决中，老冯暂时输给了周翔。但是从长期来看，似乎是我们的门房赢了，只要我能找到黑暗圣殿的名单，那彻底的毁灭黑暗圣殿，不再是件难事。

我深吸一口气，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小声对杜凡问道：“那你是不是见过那份名单？”

“我不仅见过，老冯最后还把名单交给了我！”

杜凡这句话让我心跳加速，我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希望突然出现在面前，谁都会激动。

“那你怎么处理那位名单了？”我小心的问道。

“我当然把那份名单藏好了，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杜凡的语气忽然变的很强硬。“就算是拷问我，我也不会说。就算是给我用药，我也不会说。”

这下就更清楚了，杜凡会变成这样，除了压力之外，还有药物的作用。真话药对神经造成的部分伤害是不可逆的。我为杜凡将来的健康担心。

“那你可以告诉我名单在什么地方么吗？”我做好了遇到困难的准备，杜凡付出了那么多，老冯甚至是付出了生命。这么宝贵的东西当然不会轻易的就说出来。

“当然可以！你是刘小石啊！”让我没想到的是杜凡轻松的就答应了。

“那名单在什么地方？”

杜凡主动探头过来，在我的耳边，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我真的想告诉你，但是我也忘记了。”

“呃……”我有点无语。但是杜凡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让我无法判断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失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知道不能责怪杜凡，但是心里的落差还是巨大的。

杜凡看出我有些难过，又对我小声说道：“你别难过，我告诉你一个别的消息，你别伤心。”

我也抱多大的希望，目前杜凡的神智不清楚，她说什么话都不能太相信。

杜凡用很大的声音说道：“我亲眼看到了老冯被杀经过，我知道是谁杀死了他？”

我只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谁？”

“是乔局长！”杜凡用很大的声音叫道。这个音量几乎是呐喊出来。

出现乔局长的名字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是我想起小乔说过的事。在老冯被杀害的当晚，乔局长在加重并没有离开。也就是说，在小乔和杜凡之间，有一个人在说谎。

我当然不希望是小乔，如果是她，那很多问题都需要重新思考。只能祈求是杜凡记错了，在巨大的压力下，人的神智会变得混乱。

“刘法医，医院到了！”在司机的提醒下，我才发觉已经到了目的地。

杜凡身上连件得体的衣服都没有，我扶着杜凡下车，让司机去联系局里弄些干净的衣服来。还要派人二十四小石保护杜凡，为了黑暗名单。

第二百八十五章小乔归来

我把杜凡从车上搀扶下来，有我在身边，她的状态稳定一些。但是每当有人经过，她还会很警惕的看着盯着人家看。

刚走到医院的大厅，分诊台的小护士就迎了上来。一看是我，笑道：“刘法医，你这可是才出院没几天，怎么又来了？难道是想我们了？”来医院的次数多了，我都快成医院的名人了。小护士们差不多都认识我。

“我没事，这是我的同事！”我想把杜凡介绍给护士，扭头一看，杜凡躲到我的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人。

“这位姐姐这是怎么了？”小护士看到杜凡腿上的伤，惊讶的发现她就披着一件羽绒服。

“我的一位同事，被坏人挟持，才解救出来。”我不能说太多，只能简单的搪塞过去。

“原来姐姐还是位英雄！”小护士对杜凡肃然起敬，伸手要去扶杜凡。

杜凡缩到我身后，不敢看人。

“她精神受到刺激，还不太稳定。你能给我们安排一个单人间么。要清静一点的位置。我们要派人保护她！”我把需求和小护士说了一遍。

“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向上级汇报，你先把她带上去吧。”小护士立刻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医院的人永远是那么多，我本来带着杜凡想要做电梯，但是看着电梯门口那一群等待的人。我担心人群中要是有一两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根本都无法躲避。

杜凡的存在实在是太重要了，我觉得自己都有点神经质了。

我小声问道：“杜凡，我们走楼梯上五楼，你能行么？”

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杜凡不敢抬头看身人，滴着头点点头。

我扶着杜凡走到楼梯口，我扶着杜凡走上一层，就要歇一会儿。走楼梯的人也很多，都是些轻症病人。看到杜凡都要多看几眼，我用凶狠的眼神瞪回去，把人都吓跑了。

用了十几分钟才到五楼，一走出电梯就看到熟悉的医生带着护士在门口等我们。

“怎么才走上来，不知道坐电梯么？”医生用严厉的语气说道。

“她比较特殊，必须得保证她的安全。病房安排好了么？”

“当然，你们的波哥特别打电话交待，都安排好了，跟我来吧！”

医生在前面带路，两名小护士要扶她，杜凡都甩开了。

病房在走廊最里面，不管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进出都只有一条路。周围很安静，很适合敬仰。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我将杜凡扶到病床上。

护士拿来病号服，要给杜凡换上，但是杜凡拉着我，不肯让我离开。

“我就在外面，我不走！”实在没有办法，护士拉着帘子。乙谷拉着我的手，我站在链子的外面。

光线从窗户照进来，又透过帘子，我能看到影子。耳边还能听到悉悉索索的换衣服的声音。我站在旁边很是尴尬，但是杜凡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