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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面金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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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喝了口茶,看着门外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是谁做的,他故意制造有人破门而入的现场,却忘了,阴阳骨怕火的事,我只告诉过他一个人,他借了那个疯女人的身体,拿火把毁了阴阳骨,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他?他是谁?”我好奇地追问道,吃了芙蓉包口干,坐在师父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师父给自己续了杯茶,没有回答我,而是轻轻了叹息了一声,说道:“他以为这么做,我就没办法了,那是他错算了,我还有一手准备。”
  “谁?谁算错了?”我着急想知道师父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看着师父的脸,问道。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想不明白……”师父根本答非所问,只是叹息地看着门外说道。
  突然,门外走来一个女人,看着她的模样,特别是她脸上的那颗大黑痣,我惊讶地站了起了,指着她对师父说道:“师父,昨天晚上就是她举着火把烧毁了阴阳骨,她力气好大,一把就把我推飞出去了!”
  师父对我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起身走到了门口,那个女人走了进来,神色悲伤,看着师父师父说道:“章佳师傅,我叫凤芝,我丈夫突然得了怪病,走了,不知道您方便去我家给他量量尺寸,给他做身寿衣。”
  “什么怪病?他生前是做什么的?和什么人接触过?”师父看着那个女人问道。
  “他生前在博物馆当差事,前几天被安排到郊外古墓那边做守卫,这两天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一到夜里就犯病,今天天刚刚亮,他就去了。”凤芝难过地答道。
  “犯病?什么症状?”师父平静地看着凤芝,问道。
  “一到晚上就胡言乱语,说有鬼,有鬼要杀他,晚上不敢睡觉,不敢关灯,连吃饭喝水都怕,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昨天晚上忽然发高烧,一直说胡话,熬到天亮的时候,还是走了。”凤芝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凤芝,你还记得我吗?”我走到凤芝跟前,看着她问道。
  凤芝擦了擦脸上的泪,看着我问道:“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昨天晚上……”我正准备跟她说昨天夜里她拿火把烧阴阳骨的事,却被师父拦住了。
  “丫头,你又认错人了!”师父瞪着我说道,我立刻就闭嘴了。
  “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守着我丈夫,不瞒你们,我的半岁的儿子被我病疯了的丈夫昨天夜里从楼上扔出了窗外,尸体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这是造什么的孽?!老天留着我独活着,我还不如去死了!”凤芝悲泣道,掩面哭了起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别看不开,走吧,我跟你去你家给你丈夫量尺寸。”师父低声安慰道。
  我看着师父背着工具箱和风芝走远了,坐在门口,看着门外地上的蚂蚁发呆,才想明白过来,凤芝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她不记得她的孩子被阴阳骨吃了,也不记得她见过我,那她一定是被哪个厉鬼迷了魂上了身了,难怪师父不让我说下去,再问下去一定会吓坏了凤芝!
  师父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我们开始忙着赶制凤芝丈夫的寿衣,师父竟然买了一大包的芙蓉包,就这样我们师父一天三顿吃的全是芙蓉包,吃得我心里暗暗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吃芙蓉包了!
  天黑的时候,师父把刚刚做好的寿衣折叠好了,就出门去送寿衣了,出门前叮嘱我关好了大门,等他回来。
  我坐在铺子里面,喝着茶,看着头顶的电灯发呆,等着师父的敲门声,忽然,灯熄了!
  我警觉地放下了茶杯,拿出了金剪刀,瞪大眼睛看着夜色里的铺子,也没看见什么鬼影啊!
  我站了起来,心想也许是灯泡坏了吧,准备上楼去拿手电筒下来,忽然背后传来一个鬼魅的哭声。
  寻着哭声,我来到了神龛前,听出了那哭声是布匹里面发出来的,是魂魄附在布娃娃里面的冷宜香在哭泣……


第039章 :送你上黄泉路
  “冷宜香?你怎么哭了?”我看着红绸问道。
  “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冷宜香哭着答道。
  “楚瑅,开门!”突然,门外传来师父的敲门声,灯忽然就亮了,我走到门前给师父打开了大门。
  师父走了进来,进了门就直接走向了神龛,对着红绸说道:“宜香,跟我走吧,白天我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
  我呆呆地站在一边,努力地回想着师父白天说的话,可是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就那么希望送我走吗?”冷宜香低声哭着,问道。
  “安心地去投胎,下辈子找一个好人家过日子,进了地府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你就可以忘记这一世的恩恩怨怨,下辈子可以重新来活。”师父对冷宜香说道。
  “我不想去,我不想忘了你。”冷宜香哭着说道。
  “我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惨,死了都不能去投胎,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你,你不要太固执了,你放走了阴阳骨,上了凤芝的身,借她的身体烧死了阴阳骨,可是你却不知道,我存够了婴灵在红绸里,已经够复活你的魂魄了。你都能跑出来去找人附身了,你也能靠自己走去阴间了,出来吧。”师父平静地看着红绸说道,眼里却闪着一丝泪光。
  忽然,一个穿着淡紫色丝绸汉服的女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她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冰冷苍白的脸上淌着泪,娟秀的脸,黛眉轻锁,满是哀愁。
  好冷艳的女子啊,如此情深,如此哀婉!
  “走吧,我送你上黄泉路。”师父看着冷宜香,平静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赶我走?”冷宜香梨花带雨地看着师父,问道。
  “你知道我心里有人,你这是何苦呢?你越是这样纠缠,我越是心里愧疚,我这一生心里只有一个人,对你的情永远都只可能是兄妹之情。”师父看着冷宜香,低声说道。
  “她都走了那么多年了,早就不知道投了多少次胎了,而我就在你身边,就在你眼前……”冷宜香用幽怨地眼神看着师父,流着泪说道。
  “走吧,别误了时辰。”师父转身走向大门,对冷宜香说道。
  “就算找到她,她也未必还记得你一丝一毫!”冷宜香不甘心地走到了师父跟前,哀怨地说道。
  “我早就放下了,早就忘了她的模样,我苟活人世,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走吧,时辰不早了。”师父走向了大门外,低声说道。
  冷宜香低声啜泣着跟着师父走向了大街,我傻呆呆地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努力回想着他们的对话,好像还是没怎么弄清楚状况。
  “师父,你们去哪里?”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对着师父喊道。
  “你别管,看好了铺子了,再丢东西了我罚你跪三天!天亮前我就回来了。”师父背对着我大声说道。
  听见师父说要罚我跪三天,我吓得连忙关好了铺子的大门,坐在铺子里的小桌前,老老实实地喝着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心里一直在想:师父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师父到底有多少岁了?他所说的重要的事又是什么?
  喝了一壶茶,想了很多问题,整个人都精神了,不知道困顿了。
  “咚咚!”我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是谁?”我走到门边,问道。
  “我地宫里救你的人。”一个女人在门外答道。
  “是你?你来做什么?这么晚了!”我问道。
  “我刚刚看见你师父出去了,我来看看我爹娘。”她答道。
  “姐姐,你真的回来了?”我激动地打开了大门,看着门口那个红衣女子,看着她那张完全陌生的脸,问道。
  “你姐姐早就死了,我叫笙潇,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活死人。”红衣女子冷漠地看着我,答道,可是再冷的眼神都无法掩藏她内心的苦楚。
  “笙潇?你不是去投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变成了活死人了?”我看着笙潇问道。
  笙潇走了进来,走上了楼,我关上好大门,跟着她身后,她走到了以前关阴阳骨的那间房间,发现棺材都是空的。
  “他们都去哪儿了?”笙潇附身,用苍白的双手紧紧扶在棺材外,阴沉着脸,问道。
  我无意间看见了她衣襟口呼之欲出的酥胸,羞地红了脸,没多想,就对她答道:“他们抢了一个女人的孩子,被那个疯女人用火烧成了灰烬了。”
  “什么?!”笙潇怒而转身看着我,用她纤细白皙却很冰冷很有力的双手猛然掐住了我的脖子,问道。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怪我,别杀我。”我对笙潇求饶道。
  “不是看在相处多日的姐妹情分上,在地宫的时候,你就死了!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他们的?不然,你别想活!”笙潇冷冷地看着我,掐着我的脖子说道。
  “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子轻易给了那个傅千秋?”我悲痛地看着笙潇,问道。
  “这不是我的身子,是一个死女人的身体,身子给了他算什么?我把我的灵魂都出卖给了他!只要他能帮我报仇!”笙潇眼里含泪,狠狠地对我说道。
  “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我看着笙潇,难过地说道。
  “你以为我是你吗?自己的爹娘被害死,自己却苟且偷生?”笙潇掐住我的脖子,反问道。
  “我,我没有苟且偷生……”我流着泪狡辩道,忽然感觉笙潇的话像一把利刃,插在了我心口上。
  “你没有苟且偷生?你父母死了一年多了,你有没有一天想过为他们报仇?有没有想过?!我作践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作践自己?!”笙潇狠狠地看着我,掐着我的脖子嘲讽道。
  我忍着疼,后退了几步,笙潇紧逼了上来,我流着泪看着她答道:“我娘临死前叮嘱我,好好活着,不要报仇……”
  “你怕死!不敢面对现实罢了!血海深仇!怎么可以忘掉?!怎么能够放下?!你就是苟且偷生!”笙潇嘲讽道。
  “我没有,我没有!”我被笙潇激怒,对她大声狡辩道。
  “走!”笙潇松开了我的脖子,拽着我的胳膊,直把我往外拉。
  “去哪里?”我被笙潇拽着下了楼,问道。
  “给我带路,带我去石峰,我要去杀了薛世人!要你亲眼看看,杀父杀母的血海深仇应该怎么报!”笙潇情绪激动地拉着我走向了大门,对我大声说道。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了笙潇的手,后退着看着她说道:“我不去,师父回来了看不见我会着急。”
  “师父?你了解你的师父吗?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笙潇紧逼上前,用妩媚却满是怨愤的眼睛瞪着我问道。
  我一紧张一害怕,后退着,不小心摔坐在了地上,笙潇弯腰抓起我胸口的衣服,而她宽松的衣襟下的壮美风景一览无余,我抬头看着她的脸,说道:“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是我的师父,给了我家和温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笙潇一把从地上抓了起来,抓着我胸前的衣服就把我往门口拽。
  “今晚你不去也得去!我教你父母的仇该怎么报!走,带我去石峰!”笙潇拽着我走向了大门口,一手拉开了大门。
  “你们要去哪里?”忽然,师父出现在铺子的门口,平静地看着情绪激动的笙潇和我问道。


第040章 :小城爆发瘟疫
  笙潇看见师父回来了,松开了抓我的手,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地从我们眼前消失在了漆黑的大街上……
  我平生第一次见行动像一阵风一样的活死人,看呆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心里感叹,如果不是师父回来的及时,这会儿不知道被她拽到哪一座山头上去了。
  “别看了,人早没影了,回去早点休息了!”师父看着我大声说道,我才醒过神来,跟着师父进了裁缝铺。
  “师父,他好像怕你。”我看着师父说道。
  师父关好了裁缝铺的大门,转身看着我,冷冷地说了句:“你师父外号‘活阎王’,是人是鬼见我都怕三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疑惑地看着师父问道。
  “那你觉得呢?”师父瞪着我反问道。
  “我觉得师父就是‘活阎王’!”我说完就往楼上跑,赶紧地溜去睡觉了,最怕师父瞪我了,再问下去很可能又要挨罚了!
  累了一天,我一沾床就睡着了,睡梦中听见窗外好多人的哭声,可是我太累了,根本没力气睁开眼睛,我迷迷糊糊地梦着,昏昏沉沉地睡着,等我醒来时,天已大亮。
  早饭后,师父开始赶做前段时间因为做朝裙而被推迟交货的几件衣裳。
  夏天的上午,人总是很容易困顿,我沏了壶茶,偶尔空闲下来的时候,就坐在门口喝茶。
  我发现街上的行人变得少了,偶尔有几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气氛有些不正常。
  忽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神色哀伤的中年男子,说是家里有人得了怪病死了,要在我们裁缝铺订做一套寿衣。
  师父拿着工具箱就跟着他出去了,可是没多久,铺子里又来一个大婶,告知我她家里死了人,要在我们裁缝铺做套寿衣,我登记了她家的具体地址,许诺等师父回来,就去她家里给已故的人量尺寸。
  可是师父这一趟去了好久,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回来,一进门,我就看见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脸上好像有什么疑虑。
  师父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进灶房舀水洗手,洗完手走出来,来到小桌前喝了杯茶,看着我很严肃地说道:“这几天你都不要出门了,街上爆发瘟疫了,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瘟疫?什么瘟疫?没有药吗?”我紧张地看着师父问道。
  “一开始只是去过古墓穴的人陆续得了怪病,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现在连那些没去过的人都开始一个一个无故染病死了,医院根本查不出病因,只是猜测是一种罕见的瘟疫爆发了。”师父看着我,解释道。
  “那怎么办?会死很多人吗?”我害怕地看着师父问道。
  “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个已经沦为死士的老朋友透露,现在进城出城的路全部封死了,就连水路也被封了,很快,这里就要变成一座孤岛了,那些重要的政府官员已经在昨夜悄悄撤离了,留下来封城的都是死士。”师父低声说道,我分明在师父的眼睛里看见了恐惧,这是我在师父眼里从未见到过的。
  “死士?什么是死士?”我恐慌地看着师父,忽然感觉周围都弥漫着死神的气息。
  “他们的家人被带走了,只留下他们来封锁这座城,如果有人逃出去了,他们的家人就有危险,这些人都是要陪葬的死士,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加上他们家人的性命在封锁这座城。”师父低声答道。
  “那我们怎么办?那些根本没得瘟疫的人怎么办?都要留下来陪葬吗?”我害怕地望着师父,大声问道。
  师父站了起来,关上了铺子的大门,对我说道:“你不要惊慌,说话别这么大声,现在城里面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情况,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暴乱。”
  “那我们该怎么办?那些无辜的人怎么办?”我看着师父,追问道。
  “真走投无路了,我们就上石峰去。”师父低声答道。
  “上石峰?薛世人?师父,我们可以去求薛世人下山来啊,求他来救这里的人!”我激动地看着师父说道。
  “还没弄清楚状况,冒然去求他,他未必会下山……”师父阴沉着脸,低声说道。
  “还要弄清楚什么状况?再等下去只会死更多的人!”我恐慌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冷静。
  师父竟然坐了下来,喝起了茶,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走到师父的跟前,站着看着他,心里急得直想跺脚。
  “你站着干嘛?坐下来……”师父冷静地对我说道。
  “坐,坐下来……”我万般无奈地坐在了师父对面,着急地看着师父淡然地在那里品茶。
  师父喝完了茶杯里的茶,忽然站了起来,拿了一大块棉布径直走到神龛前,用棉布包裹着神龛上的红绸,系在了背上,对我说道:“丫头,上楼去收拾你的行李,简单点就行,快一点。”
  看师父的阵势,是要准备“逃难”了,我没来得及想,直接跑上了楼,收拾了一点衣物放进了包袱里,背在背后下楼来了。
  师父拿了大锁,锁好了铺子的大门,背上背着大红绸,手里提着一个箱子,走在前面,我一头迷雾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好久,直到走出小城,来到郊外,我才忍不住对师父问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去避难。”师父半天才回我这几颗字。
  “去哪里避难?是去石峰吗?”我焦急地问道。
  “你跟着我走就是了。”师父答道。
  “可是我们不管城里的人吗?苏船长、樱沫他们一家呢?还有其他人呢?他们怎么办?”我问道。
  “苏船长一家全部在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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