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必须牺牲卡米尔-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而文森特·阿福奈尔,他从没见过,不计入内。
这个结论对卡米尔来说深不可测。
他已经肯定安妮不是安妮,现在他也肯定阿福奈尔不是阿福奈尔。
就像是整个调查重启了。
回到起点。
而对卡米尔来说,在经过他所做的一切之后,这几乎等于得到了一张通往监狱的门票。
那小警察又再次上路了,在巴黎和他的乡间小屋之间来来回回,像松鼠关在它的转轮里,或者像一只仓鼠。他有点焦躁。我希望最后能有点实质性成果,不是对他的成果,显而易见,我甚至觉得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他身处牢笼之中,而且很快就会确认自己的处境了。尽管他不高,但也会高高地摔下来。不,我是在希望这对我带来点实质性的成果。
现在我不会再失手了。
那女的做了她该做的,甚至可以被看作是她亲手做了的一样,没什么好说的。到时会十分惊险刺激,但就现在来说,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由我来结束。和哈维克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做了充分的热身。如果他还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为此做证,尽管考虑到他最后剩下的手指数量,他可能无法在圣经上起誓了。
回想这件事,在他身旁时我算体贴了,甚至表现出了同情。一枪打进他的头,这可以说是慈善了。很明显,塞尔维亚人就像那些土耳其人一样,他们不会说谢谢。这是他们的文化注定的。他们就是这样子。他们讨厌麻烦。
回到严肃的事情上来。无论在哪里(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个天堂是为塞尔维亚抢劫犯准备的,但确定的是,有这么一个是给恐怖分子的),哈维克总会满意的。他可能会在死后对我进行报复,因为我想将他活体解剖。我得靠点运气,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需要运气,但我得在上帝那边有点信誉才行。
而如果范霍文干好他的活儿,这不会太久了。
当下来说,我要去到我的避风港里恢复一下精力,因为之后得快速行动。
我的思维有点钝化了,但我的动力依然保持不变,这才是最主要的。
12:00
在浴室里,安妮又去看她的牙床,那上面有个洞,简直不堪入目。她以一个假名进了医院,所以无法取回她的理疗档案、X光片、分析和诊断,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一切归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这样。
他声称不想杀她是因为需要她。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一个字也不会信的。安妮就算是死了,也能把事情办了。他那么凶狠地打她,带着那种亢奋……他当然可以说为了表现给旁人看,那是必要的,她不怀疑;然而这样打她也让他获得了极大的乐趣,如果他还能把她毁得更彻底些,他也会下手的。
在医药柜里,她找到一些尖头的小剪刀和一个脱毛钳。那个年轻的印度医生之前向她保证说这是一道不太深的伤口,十来天后就可以拆线了,但她现在就想把它拆掉。她还在卡米尔的书桌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放大镜,但在一个不亮的房间里靠着两个临时的工具做这种拆线的操作,还是不太理想的。除非她真不想等了。这一次,不是因为单纯执着于清理,而是因为当她和卡米尔在一起的时候,她说她想清理。与之后卡米尔在一切结束时以为的相反,哪怕是最轻微的程度,她也很少对他撒谎。因为那是卡米尔,她很难对他撒谎,或者说,要骗他太过简单,两者都是一回事。
安妮用袖口擦了擦眼睛,独自取出线口已经不容易,何况,有十一个线口在那儿,她眼睛还是模糊的。她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拿剪刀。从近处看,这些黑色的细线像是昆虫。她把尖头滑到第一个结的下面,疼痛旋即而来,尖锐得就像剪刀。正常情况下,这样做不会痛,只是她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或者是感染了。要把剪刀头移得足够远才能剪断连着的线,安妮脸皱了起来,剪刀快速合上了一下,第一只昆虫应声死去,剩下要做的就是把它拉出来了。她的手在抖。线在抗拒,仍粘在皮下,用脱毛钳的话,就算手抖也可以把它抽出来吧。那只昆虫放弃抵抗了,它在皮下的滑动激起一种糟糕的感觉,安妮连忙仔细查看起来,但什么都还没有看见,她开始弄第二根线,但全身过于绷紧,她必须先坐下缓口气……
回到镜子面前,她揉着伤口,脸也跟着皱起来。这是第二根线,然后是第三根。由于过早把它们取出,通过放大镜能看到伤口还是红的,尚未愈合。第四根线很顽强,比起前面的来说,缝得与肉更贴合。但安妮的意志毫不动摇,她用剪刀的刀头蹭着,紧咬牙关,终于溜到了线下面,钳住它,没能剪断。伤口开始流血,重新开裂,而那根线终于妥协了。她把它从上面拉出来,现在伤口开始渗血了,上面是粉色的,下面还是红色的,硕大的血滴流下,如同泪珠。剩下的线一个个地缴枪死去,并从皮下拉出。她把这些昆虫尸体扔进洗手池,而最后几个安妮剪得过早了,因为她擦拭后血还是马上涌上皮肤表面。她等到所有线都取出来后才停下。血在流着,流着。安妮没多想什么,径直从小柜子里拿出装了九十度酒精的塑料小瓶子,没有用医用纱布,就用手捧着,盛着酒精然后就这样直接敷了上去。
随之而来的疼痛……安妮大叫起来,用拳头敲着洗手池,她的手指失去了脱开的夹板的保护,让她再一次大叫。但今天这叫喊是属于她的了,她拥有它们,没有人能来把它们夺走了。
第二次,还是用手将手掌里的酒精直接涂到脸上。安妮两手撑在洗手台边上,几乎要痛得昏过去,但她坚持住了。
然后,当疼痛减缓后,她用一张浸染酒精的医用纱布紧紧地贴在了脸上。当她把它取下来的时候,露出一道浮肿而丑陋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会有一道疤留下的,它就直直地烙在侧脸上。如果是个男人,会被人猜测那是刀疤。很难知道留下来的会是怎么样的,但不难明白的是它再也不会离开了。
这是一定的。
如果必须用刀来把伤口加深,她会这样做的。
因为她想记得这一切。永远。
12:30
急救室的停车场总是满的。这一次,为了能够停进去,卡米尔不得不出示他的证件。接线员笑得像朵花,一朵差不多快凋零的花,但也多少能激起好感。
“怎么样,她得救了?”
就像是知道这对范霍文警官来说很重要,她皱起了忧郁的眉头:发生了什么事,这肯定给了您一次打击,对警察来说是一次失败,不是吗?卡米尔想摆脱她,但没有想的这么容易。
“那她的社保呢?”
卡米尔又走了回来。
“这不关我的事,但您知道,当一个病人溜走了而人们还完全不知道她的社保号码,以至于收不到她的住院费时,我可以这么对您说,上面是不高兴的。那些领导突击检查,有责任的或者没有责任的,一视同仁,我也不好过……就是为了这个我才问的。”
卡米尔点点头,我理解,一脸同情。这时接线员又接起了电话。显然用一个假名住进这里,安妮是不太能够提供出一张社保卡或保险卡的。这就是为什么他在她家也没有发现任何在其名下的文件。她一张也没有,至少在这个借用的名下是没有的。
他突然很想打给安妮,就这样,没有理由,就像是害怕要解决这件事却不靠她。他想对她说,安妮……
而他意识到她可能不叫安妮。在他的意识中,所有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东西都可以扔掉了,卡米尔不知所措,他连她的名字也失去了。
“您没事吧?”接线员问。
嗯,没事,卡米尔做出忧虑的神情,当想改变话题时,这样做是最有效的。
“她的档案,”他问,“她的医疗档案在哪儿?”
安妮是前一天晚上逃跑的,所有的东西都还留在楼上。
卡米尔表达了谢意。到了楼上,他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件事,一点主意都没有。于是他踱了几步来整理思绪。在走廊的尽头,离那个原先的小候诊厅、而现在不知道被改造成什么大厅的地方还有几米,当时就是在那里面,他和路易当场想出了案情的第一要点。
他看着门把手慢慢压下,门扭扭捏捏地打开,像是一个孩子要出来了,既害羞又害怕。
这个所谓的小孩,比起和幼儿园来说,其实离退休更接近:出现的是于贝尔·丹维尔,大老板,部门主管本人,雪白的头发翘在头上,好像刚刚把卷发夹子取下来一样。他见到卡米尔的时候脸红得像朵牡丹。照常来说这里是不会有人的,这个厅不通向任何地方,不做任何用途,没有人会来。
“您在那儿干吗呢?”他问道,又生气又蛮横,随时准备咬人的样子。
您呢?这是他最想问的问题,但这不是一个好回答,他便装出迷路的样子。
“我迷路了……(更听天由命一点)我在走廊里走反了方向。”
手术师的脸由红转粉,没那么尴尬了,表情也恢复了正经的模样。他清了清嗓,然后以坚定的步子走进走廊。他走得很快,就好像急诊室刚刚召唤他了一样。
“您现在跟这里没关系了,警官。”
卡米尔小跑跟上,他处境不妙,鉴于他只能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尽量快地思考对策。
“您的证人昨晚离开医院了!”丹维尔医生继续说着,语气仿佛是针对他个人的指责。
“我也了解到了,是的。”
卡米尔想不到别的出路,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手机并松开手,它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就像一声家庭变故的警报。
“妈的!”
丹维尔医生已经在电梯旁了,他转过身来,看见警官背对着他跪着,正在捡起手机的零件。真是个蠢货。电梯门开了,他走了进去。
卡米尔捡起他完好无损的手机,一边装作在胡乱拼装零件,一边原路返回,走向小厅。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一分钟了。他犹豫要不要进去,有什么东西在制止他。又过了几秒。他肯定是搞错了。他等着,什么也没发生。算了,他准备往回走,但并不是什么也没发生。
门又开了,这次是迅猛地被拉开了。
从里面出来的女人显示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是佛罗伦丝,那个护士。轮到她脸红了,看见卡米尔的那一刻,她的厚嘴唇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形,一秒钟的迟疑后一切都太晚了,她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分散别人的关注。动作体现了她的尴尬,她把一缕头发挽到耳朵后面,边看着卡米尔边把门重新关上,所带的平静是故作的、刻意的,就像在说——我是一个在工作中的女人,忙碌而又专注于我的工作,我没什么好自责的。没有人会相信的,就算她自己也不信。卡米尔本来绝对不需要占这种便宜,他从不这样行事……他非常痛恨这样,但他必须这样做。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歪着头,给她施压,我不想在你们干你们的小事情的时候打搅你们,我很懂分寸,明白吗?他看起来好像就在等护士和丹维尔医生完成他们的小事情时,在走廊上成功地完成了手机游戏的闯关任务。
“我需要弗莱斯提尔女士的档案。”他说。
佛罗伦丝走入走廊,但没有加快步伐,不像丹维尔医生不由自主就加快了。她没有多少抵抗,也没带一点恶意。
“我不知道……”她开口说道。
卡米尔闭上眼睛,他无声地请求对方不要逼他说出这样的话:我要去找丹维尔医生谈谈这件事,我觉得……
他们已经到了办公室。
“我不知道……那档案是不是还在那里。”
她一次都没有转向过他,她打开了挂档案的大抽屉,然后毫不犹豫地抽出弗莱斯提尔的档案,一个大大的文件夹装着扫描件、X光片和诊断报告,把这些给第一个这样要求的人,就算是一个警察,对一个护士来说也是很严重的事情……
“我会在下午结束的时候让你接受法官的问询,”卡米尔说,“这期间,我可以给你签一个收据。”
“不,”她赶紧说道,“我想说的是,如果法官……”
卡米尔拿了档案,谢谢。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对他来说痛苦的,不安到极点的,不仅仅是因为用卑鄙的手段从一个人身上榨取信息,他没有任何权利这样做;还因为他理解了她。
理解了,这厚厚的嘴唇,展现的不是保持青春的欲望,而是无可辩驳的对感情的需要。
13:00
穿过栅栏,走上林荫道,在面前出现的是一栋粉色的建筑,头顶上是高大的树木,让人可能会觉得自己到了一座名流宅邸,却很难想象在这些窗子后面,尸体被排列成行后被切割。这里,人们给心脏和肝脏称重,锯开头骨。卡米尔把每个地方熟记于心,他讨厌它们。这是一些卡米尔喜欢的人,雇员们、工程师们、医生们,尤其是尼古扬。他们之间有不少共同回忆,坏的、可怕的回忆,这建立起了他们的联系。
卡米尔能自由出入,他分别向人们微微致意。他感受到这里有一种克制的氛围,也感受到了传闻已比他先一步到达这里。他从那些迟疑的微笑、犹豫伸出的双手中感受到了这一点。
尼古扬永远都是老样子,谜一样的人,无法了解。他比卡米尔稍高一些,体形一样瘦。上一次他微笑时,是1984年了。他握了握卡米尔的手,听着,慎重地看着给他的档案。
“就一眼,没事的时候看看。”
“就一眼”,意思是:我需要你的意见,我有疑虑,你来说,我什么也不说,我不会影响你,而且如果你能快点……
“没事的时候看看”,意思是:这不是官方文件,所以这是私人的——这确认了传闻里说的范霍文处在暴风中心的位置。于是尼古扬说可以。对卡米尔的要求,他从来不拒绝,因为通常并不用冒什么风险,而且他也喜欢神秘,发现弱点,着手研究细节。他是个法医,他很喜欢这些。
“大概下午五点的时候你打给我?”
说着,他把档案关进了抽屉里。这是私事。
13:30
现在是时候回到办公室了。他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所以一点也不想回去,但他必须回去。
在走廊里,卡米尔对同事们打招呼,其中的不自在感,哪怕一个没研究过心理学的人也能充分感受到。在法医那儿是沉闷的,而在这里,是烦扰。就像所有办公室的情况一样,三天的时间足够让流言传播了。它越模糊,就越夸张,这是它的力学机制。经典机制。于是,有些同事表达同情的动作已经有了悼念的色彩。
就算被问到,卡米尔也完全不想对任何人交谈或解释,何况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从何说起。幸亏,在他的团队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忙。在这里的不过两个人,卡米尔用手打了个招呼,一个同事在打电话,他抬起手臂,警官早,另一个刚有时间转过来,卡米尔已经走过去了。
路易随后就赶到了。他一言不发地走进警官的办公室,两个人互相看着。
“到处都在找您……”
卡米尔身子倾向办公桌,上面有一个来自副局长米夏尔的召集通知。
“我知道这个……”
晚上七点半,在晚班的会议室里。一个不带任何偏袒的地方。通知没有说明有谁会在。这个程序不合常规。当一个警察被紧紧盯住的时候,是不会被传唤来要求做解释的。所以,可能也就是通知他,将开启一个针对他的调查。也就是说,通知或者不通知,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米夏尔手上掌握了实实在在的材料,卡米尔已经没有时间消除影响了。
他不想试着去理解这一决定,这不是燃眉之急,晚上七点半,差不多就等于一千年以后。
把外套挂上,他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塑料袋,为了不让手指接触到它的内部,他两手摆弄它好像摆弄着一捆炸药一样。他把马克杯放到办公桌上。路易凑近了,好奇地俯下身,低声读道:我的伯父真麻烦……
“这是《叶甫盖尼·奥涅金》的第一句吧?”
终于有一次卡米尔能回答了。是的。马克杯属于伊琳娜,这一点他没有告诉路易。
“我要你派人分析那些指纹。要快。”
路易点头表示接受,重新合上了塑料袋。
“我把清单……归在佩尔戈兰的案子上?”
克劳德·佩尔戈兰,那个在自己家被勒死的变性人。
“或者之类的……”卡米尔表示同意。
以这种什么也不告诉路易的方式行动越来越难了。卡米尔难以决定是不是要透露些什么,首先是因为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但也因为,如果路易一无所知的话,他就不会遭来责问。
“好了,如果想马上结果的话,”路易说,“我得趁兰波尔女士还在的时候过去。”
兰波尔女士很喜欢路易。她也同范霍文警官一样,想收养路易。她是一个顽强的工会成员,她的斗争目标,是推迟六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