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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牺牲卡米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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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刚走到房门前,她听到安妮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清晰,每个音节不再是以前那样含含糊糊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用说了,我自己走过去,要么我就不去。”
  女护士回过头来。卡米尔试图为安妮辩护,护士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是谁?他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在他看来,她刚刚浪费了她最后一个简单摆平问题的机会,“那咱们走着瞧。”
  整层楼开始骚动,一个个脑袋从病房里探出来。护士试图维持秩序:“回你们的房间去,没什么好看的。”不可避免地,实习医生来了,那个名字有六十个字母长的印度人一整夜都在那里。他的服务时间应该和他的姓氏一样长,但是拿的报酬和保洁女工一样。很正常,谁让他是印度人。他靠近安妮,仔细地听着她的话语,当他把脑袋凑向安妮,他发现了一些瘀斑。这位病人现在的状况相当不堪入目,但比起几天后所等待她的状况,这已经不算什么了。接下来的几天,照这样子看来,这血肿的演变状况可能会相当可怕。他试图用一种柔和的声音劝慰她。首先,他给她测了心跳。没有人理解他在做什么,扫描不会等人的,过期不候。而他,相反地……
  女护士等得不耐烦了,男护士们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实习医生测完安妮的心跳,对她微笑了一下,找人拿来拐杖。他的同事们感觉被出卖了。
  卡米尔看着安妮的侧影,她支在两根拐杖上,两肩各由一个男护士扶着。
  她走得很慢,但她一直在前行,用自己的双脚前行。
  10:00
  “这里不是附属警局,这里……”
  这是个乱得没法形容的办公室,在这里待着的是个外科医生,但愿他脑子里比办公室里有条理。
  于贝尔·丹维尔,创伤科主任。他们前夜在安全通道处遇到,当时卡米尔正在追他幻想中的神秘男子。在那天粗略的一瞥之下看不出他的年纪,今天看来,不难猜他有五十岁了。他有一头自然卷的白发,看上去他很以此为荣,这是历经岁月不可抗的标志,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发型,而是一种世界观。双手的指甲修剪得相当整洁。是那种穿着白色衬衫,并把一个钱包放在西装口袋里的男人。像个讲究的老绅士。他应该很想赶走手下至少一半的人马,而他的成功,也不过是数据上表现的那样而已。他的蓝色工作衫总是熨烫得无懈可击。平时,他完全不像那天在楼梯口那样显得有点呆板,相反,他总是带着一种权威感。另外,他边做别的事边和卡米尔说话,好像事情已经解决了一样,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我也不。”卡米尔说。
  “什么?”
  丹维尔医生抬起头,皱着眉。不能理解卡米尔在说什么,这让他不悦。他总是习惯了什么都懂。他停止了在纸上乱涂乱画。
  “我说我也不,我也没有时间浪费。”卡米尔又说,“我看您很忙,我也有不少工作。您有责任,我也有。”
  丹维尔撇了撇嘴。他并没有被卡米尔说服,又重新开始他的行政工作。那个小警察就在门边,他看起来还没理解访问已经结束了。
  “这位病人需要休息,”他最终还是说了,“她经历了一次非常严重的创伤。(他停了停,看向卡米尔)她的情况已经是个奇迹了,她本来可能处于昏迷状态的,甚至可能已经没命了。”
  “她本也可以在她自己家里。或者在她办公室里。不是吗,她本应至少可以买完她的东西。问题就在于,她半路撞上了一个恰巧也没时间浪费的家伙。他和您一样都很忙,都觉得自己的理由比别人的重要。”
  丹维尔突然抬起眼看着范霍文。对于丹维尔这样的人,你总可以很快刺激到他,他就像一只公鸡一样竖起了他花白的鸡冠。他很不悦,按捺不住的好斗心升腾起来。他打量着卡米尔。
  “我很清楚,警察要对她进行全方位的评估,但警官先生,我们的病房不是问询室。这里是医院,不是练兵场。我看您在走廊上飞来跑去的,吓坏了工作人员和休息的病人……”
  “您觉得我在走廊上飞奔是在做锻炼吗?”
  丹维尔不理会他。
  “如果这位病人处在某种危险中,那么对她也好,对医院也好,您可以把她转移到另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但如果不是,请您让我们清净清净,也让我们能好好工作。”
  “你们的停尸房有多少位子?”
  丹维尔震惊了,脑袋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更像后院鸡棚里的公鸡了。
  “我这么问你,”卡米尔继续说,“是因为只要我们不能审问这个女人,法官就不能下令批准任何转院行为。你们没有把握就不会动刀,我们也一样。我们的问题和你们的很像。我们越晚介入,损失就越惨重。”
  “我不明白您的暗喻,警官先生。”
  “我说更明白点,很有可能有杀手正在追杀这位女病人。如果您阻止我的工作,他很有可能在您医院进行一场大屠杀,您会有更多的问题,而停尸房可能没有足够的位子。鉴于您的病人现在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您的阻止会被控告为妨碍警方公务罪。”
  丹维尔对这个感到很好奇,他摆弄着电键,看电流是过还是不过。什么都没有。啊,突然之间,有电流通过。他看看卡米尔,觉得好笑,一个真诚的笑容挂在脸上,牙齿整齐洁白,一看就是质量上乘的烤瓷牙。丹维尔医生喜欢抵抗,粗枝大叶、高傲自大、粗暴无礼,但他喜欢复杂的问题。他野心勃勃、生性好斗,但内心深处,他乐于接受别人对他的征服。卡米尔已经遇到过无数这样的人了,他们打压你,但你真的倒在地上时,他们又来治愈你。
  这是一种女人的天性,可能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做了医生。
  他们面面相觑。丹维尔是个聪明人,他有敏锐的洞察力。
  “好了,”卡米尔淡定地说,“确切来说,我们可以怎么做?”
  10:45
  “你们不要动我。”她喊道。
  卡米尔需要一点时间整合信息。他想休息一下,但他还是选择小心谨慎。
  “好吧……”他用一种鼓励的口吻说。
  那些X射线、扫描仪,证实了年轻实习生前夜所说的话。牙齿手术会另外做,其他手术也会一起进行。嘴唇上还剩一点结痂,但左脸上,该怎么说呢,有一点儿?有几条?清晰可见的痂?安妮在镜子里看了半天,她的嘴唇都爆裂开了,很难知道哪些会留下痕迹,哪些会随时间褪去。至于脸颊上的结痂,因为被针迹覆盖着,现在没有办法预测。
  “只是时间问题。”实习医生说。
  安妮的脸清楚地说着,这不是真的。可就算是时间,卡米尔也没有太多。
  现在他们单独在房间里。他是来传达一个重要信息的。
  他等了几秒,然后说:
  “我希望你能认出他们……”
  安妮做了个手势,含义模糊。
  “那个从上面向你开枪的人,你跟我说他很高大……他是怎么样的?”
  现在试图让她说话简直可笑。
  法医鉴定要重新开始,这样要求她讲话可能会适得其反。然而:
  “很诱人。”安妮说。
  安妮努力地说清楚每个音节。卡米尔急了:
  “什么……什么叫‘很诱人’?”
  安妮环顾四周。卡米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刚刚露出了一丝微笑。为了简单起见,就把这叫作微笑吧,因为她的嘴唇只是单纯卷到了三颗碎裂的牙齿上方:
  “很诱人……像你……”
  在为阿尔芒追悼期间,卡米尔已经几次有过这样的感觉:至少,他已经下定决心变得越来越乐观了。安妮开了个拙劣的玩笑,想让卡米尔受不了她然后夺门而出。希望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他也想用同样的口吻做出回应,但他有点猝不及防。他嘟嘟哝哝的,安妮已经又闭上了眼睛。他至少确定了,她是清醒的,她听得懂他的话。他犹豫着,但突然,安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卡米尔把手机给她。是纳唐。
  “不要担心,”安妮闭着眼睛,上来就说。
  她一下展露出一种长姐的耐心,对于她来说甚至有点过了。卡米尔听到了她弟弟的声音,坚决的,狂热的。
  “我在消息里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安妮此刻说话时比和卡米尔说话花了更多力气,试图把每个音都发清楚。她想把自己表达清楚,但更多的是为了安抚她的弟弟,让他放心。
  “没什么更多的可知道的了,”她加了一句,口气还有点开心,“有人陪我,你不用担心了。”
  她抬眼看向卡米尔的方向,说:“纳唐好像很担心。”
  “不!听着,我要去做射线检查了,我再打给你。是的,我也是……”
  她关机了,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卡米尔。
  他得利用这机会,因为他们两人独处时间不会太长。重要信息是:
  “安妮……我不该负责你这个案件,你明白吗?”
  她明白。她回答:“嗯……”她晃动着脑袋,表示她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
  “嗯……嗯……”卡米尔叹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为他自己,为安妮,为他们俩。
  “我有点操之过急,你明白。然后……”
  他拉过她的手,用指尖抚慰着。他的手很小,但很有男子气,血脉明显,卡米尔的双手总是很热。为了不吓到她,他必须想清楚什么是他该说的。
  他不能说:“这个在烟草店遇到你的抢劫犯叫文森特·阿福奈尔,他是个暴徒,他决心要杀你,我很肯定他会重新行动的。”
  他应该说:“我在这里,你是安全的。”
  要避免说:“我们组织不相信我说的,但我说的是真的,他是个疯子,他无所畏惧。”
  而应该说:“我们很快就会抓到他的,一切都会结束的。为此你必须帮助我们指认他,如果你可以的话。”
  别说:“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小警员在白天值班,但这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我跟你保证,只要这家伙还逍遥法外,你就不可能安全。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不要去提:“这些家伙去过你的公寓,偷走了你的证件,他们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找到你。”也不要涉及卡米尔能想到的办法。从大局看来,这不是他的错。
  他最后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担心。”
  “我知道……”
  “你会帮我的,对吗,安妮?你会帮我的吧?”
  安妮点点头。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认识,知道吗?”
  安妮说知道。然而在她目光中,还是流露出一丝谨慎,一种不安的神情像浮云一样掠过。
  “外面那个警员,他在那里干吗?”
  卡米尔进屋的时候,她看到他在走廊上。卡米尔扬起眉毛。通常情况下,他要么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要么笨拙得像个八岁的孩子。完全是瞬间就能从最好的状态变成最差的状态,中间连个过渡都没有。
  “这是……”
  一个音节足够了。对于安妮那样的人来说,甚至这一个音节都不需要。从卡米尔的眼睛里,千分之一秒的犹豫中,她都能了解。
  “你认为他会回来?”
  卡米尔没有时间反应。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卡米尔犹豫了一秒钟,正当他想回答“不”的时候,安妮已经知道了答案:“是的。”她盯着他的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在这样一个本该互相依赖的时刻只感觉到他们彼此的孤独。安妮晃动着脑袋,像是在问自己: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来过了……”终于,她说。
  “说实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说实话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是不会以这种方式回答的。立刻,安妮开始颤抖。先是肩膀,然后是双臂,她的脸色惨白。她看着门和房间的装饰,好像有人刚刚告诉她,这将是她最后的地方。想象一下有人指给你看你的灵床。卡米尔从没有那么笨拙过,他又加了一句:“你是安全的。”
  这简直是对她智商的羞辱。
  她转过头去对着窗子,开始哭泣。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能休息,能尽快重新恢复体力。卡米尔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这一个目标。如果在照片上,安妮一个人都指认不出来,那么整个调查就没有办法继续了。而只要她给出一丝线索,只要起个头,卡米尔相信自己一定能顺藤摸瓜把他们全都查出来。
  把它了结了。快。
  他感到一阵阵眩晕,像是喝了酒,他的表皮开始爆裂,真皮像是层层剥落后飘浮起来,环绕着他。
  他这是怎么了?
  这一切要如何收场?
  12:00
  身份鉴定科的技术人员有个波兰名字,有些人叫他克里斯特科维亚克,另一些叫他克里斯托尼亚克,只有卡米尔发音准确:科里茨托菲雅克……他两鬓留着胡须,一副怀旧摇滚乐手的模样。他把他的器具放在一个小行李箱里,箱子的四个角是铝制的。
  丹维尔医生给了他们一小时,因为他觉得他们一定会拖到两小时。卡米尔知道,他们要四小时。而技术员本人经验老到,他知道,这一切可能需要六小时,甚至两天。
  他的卡片箱里拥有几百张的底片,他需要好好挑选一下。目标是不要展示太多,因为过不了多久,所有的脸看起来都会差不多,调查就会变得毫无用处。他挑出文森特·阿福奈尔和另外三个他同伙的照片,放在一堆照片中,还有这沓照片里所有和塞尔维亚人相关的照片。
  他凑近安妮:
  “您好,女士……”
  声音很好听,非常温柔。动作温和、精准,很能给人安全感。安妮僵直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整张脸从上到下都是肿的,腰两侧放了几个枕头,她睡了一个小时。为了证明她非常努力,她挤出一丝微笑,没有咧开嘴唇,因为她不想露出破碎的牙齿。他打开行李箱想安装器械,技术员说了些套话。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精心打磨过的。
  “有时候测试很快就能结束,相信我们会很顺利的!”
  他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想给安妮鼓励。他总是尝试着让气氛缓和一点,因为一旦他拿出照片,安妮要么能够指出凶手,要么她就会突然陷入一种暴力的场景,要么她会觉得自己被侵犯,或者有人就在她眼前被杀害。这类的事都会浮现在她面前,所以氛围很难会是轻松的。
  “但是又有些时候,”他神情严肃冷静地说,“需要多一点时间。所以,当您觉得有点累的时候,您告诉我,好吗?我们不着急……”
  安妮点点头。她看看卡米尔,她理解。她说好。
  看到她点头,技术员说:“好的,我来跟您解释我们将如何操作。”
  12:15
  当下,虽然没什么心情,卡米尔还是想着分局长米夏尔女士开的玩笑,或者说是挑衅。但不,没有什么比这更严肃的了。他们派给他的穿制服的警员正是前夜他在莫尼尔长廊遇见的小警察,那个家伙精瘦,两眼下方还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像是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如果卡米尔稍微迷信一点,一定就从他身上看到噩兆什么的了。然而,卡米尔就是很迷信。他是那种会沉迷于咒语的人,他害怕任何不好的先兆,而看到一个像僵尸一样的警员守在安妮病房门口,让他没法冷静。
  小警察迅速把食指举到太阳穴,对卡米尔致敬,卡米尔半路就制止了他。
  “范霍文。”他说。
  “警官……”小警察一边回答他,一边伸出他骷髅般的手,细长,冰冷。
  一米八三,卡米尔估计。
  他已经把休息室里最舒适的椅子搬到了走廊上,做事相当有条理。在他身边,靠墙放着一个海军蓝色的小袋子。他妻子应该给他准备了三明治和保温杯,但最重要的是,卡米尔嗅到了香烟的味道。可能到晚上八点的时候,而不是正午,他就会靠着门立刻点起第一支烟,埋伏着的杀手就会找到路径,然后开始精心计划他的小仪式;等到第二支烟,他就能确认好行动时间;到第三支,他就等小警察离开,一旦警察到了最远的距离,他就只需要上楼,进到房间,用霰弹枪对安妮进行扫射。他们给他派来了最高大,但可能也是最愚蠢的警员。不过目前没什么要紧的。卡米尔不能想象杀手那么快就回来,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作案。
  往往是夜晚降临的时候最需要小心提防。我们走着瞧。卡米尔坚信。
  “你不能从这里离开一步,听清楚了吗?”
  “没问题,警官!”小警员激情昂扬地回答。
  这种类型的回答,实在让人不放心。
  12:45
  在走廊的另一端是一个小等候室,从来没有人进来过,它的地理位置太不理想了,忍不住让人想问它到底在那里有什么用。有人曾想把它变成办公室,但这个提议被压下了,佛罗伦丝这么解释说。这位女护士总是以滔滔不绝的说话方式拥抱生活。似乎哪里都有规矩,必须让事物保持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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