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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算命先生Ⅰ(易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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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乱性的,喝了酒胆子就会变大。看着其他几个小脚拥着姑娘上楼了,我竟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姑娘上去了。

进了姑娘的厢房,又是一阵浓郁的芬芳,那屋子里的被褥和纱帐估计都被熏了香,总之就是香,冲得人头晕。

姑娘对我说:“爷,洗洗吧。”说着将我拉到角落的盆架旁,架上有一个铜质洗脸盆,里面半盆清水。

我想,是该洗洗了,头晕啊,低下头,撩起水就往脸上扑,洗了几把,清醒多了。回头看姑娘,发现姑娘愣愣地看着我,傻了一样,我不解,问:“怎么了?有手巾吗?擦擦脸。”

姑娘咯咯笑起来,把我笑傻了,“怎么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姑娘掩面说:“爷,这不是让你洗脸的,是让你洗下面的。”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羞得满脸通红。洗下面的?也就是说有无数人用这个盆洗过下面。我刚才却用它洗了脸,我感到一阵恶心。

姑娘边说边把外衣脱了,露出娇小的身体和红色的肚兜,“爷,我帮你洗吧。”说着,要解我衣服。

我忽地躲开了,姑娘不解:“爷,怎么了?”

我说:“你多大啊?”

姑娘说:“十六。”

我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塞到她手里,然后一溜烟跑下楼去。身后传来姑娘的声音:“爷,别走啊!”

事后,大家会合时,二坝头问我玩得怎么样,我说,挺好,挺好!二坝头笑着说:“你个大脑瓜子,还挺好,以后二爷经常带你来!”

回到堂口后,过了段日子,有次开完堂会,祖爷对我说:“大头,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其他人散去后,祖爷把我叫到屋子里,我不知他要干什么,下人端了茶上来,祖爷说:“上好的龙井,你尝尝。”

我不知祖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过茶杯,喝了两口。

祖爷打开扇子,扇着,笑着说:“你怎么没做啊?”

我一愣,“什么没做啊?”

祖爷咳嗽了一声:“和那个姑娘啊!”

我一惊:“啊?您怎么知道?”

祖爷哈哈大笑。

我恍然大悟:祖爷派人暗中监视我。

祖爷说:“说说,为什么?别不好意思,要说实话。”

我吞吞吐吐地说:“她才16岁,我当时就想起了自己的妹子,在家都是爹娘的心头肉,谁也不是自愿的……”

祖爷收敛了笑容,凝重地说:“天下人谁无儿女?男人只知道嫖娼时的快感,却不曾想过,假如自己的女儿也在别的男人胯下,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头,祖爷没看错你。”

印象中,这是祖爷第一次夸我。但一想到连这样的事情祖爷都了如指掌,我开始害怕祖爷了。

在堂口的日子感觉过得好快,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当初那个堂倌也逐渐转变成名副其实的阿宝,我也渐渐适应堂口的生活了。有天晚上祖爷又把我叫来,再次问我后不后悔,我实在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正在我踌躇间,祖爷拿起茶壶,笑着说:“这壶茶冲淡了,你再去沏一壶新的来,你这个茶楼堂倌自从来到堂口后,还没正式给祖爷沏过茶呢。”

听旁人说,祖爷对茶很讲究,每次品茶,些许的差异,他都能品出。我在茶馆干过几年,茶道这个东西虽谈不上精通,但学过的和没学过的就是不一样,茶、水、火、器、空,每样儿我都在行,早年跟茶馆的掌柜学艺时,没少挨训,没想到这些本事现在还派上用场了。

我小心翼翼地为祖爷沏了一壶茶,给祖爷倒上一杯,祖爷品后,说:“几个月不跑堂,手艺生疏了!”

我呆呆地立着,不知该说什么。

祖爷一抬手,示意我坐下。随后祖爷突然发问:“大头,你觉得祖爷我人怎么样?”

我没想到祖爷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堂口的老大问自己的小弟他人怎么样,小弟除了回答好之外,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挺好的,挺好的!”

祖爷冷笑:“好?杀人好?还是放火好?”

我头顶一阵冒汗,“都好……”一言甫出,顿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祖爷,我是说……”

祖爷哈哈大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祖爷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我是杀过很多人,也骗过很多人,这当中有的罪有应得,有的是出于无奈。如今时局动荡,‘江相派’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四大堂口命运未卜,现在是最难熬的时候。”

听到祖爷这番话,我心里一阵发堵,我感觉自己的命特别不好,刚出生没多久父亲就死了,自己刚长大成人母亲就死了,好不容易加入了黑社会,还赶上堂口最难熬的时刻,好像我走到哪儿,哪里就会没落。

祖爷所言不虚。前几天他刚参加了东、南、西、北四大堂口共同召开的大堂会,就是商讨各个堂口的命运以及如何应付时局。四大堂口自从方照舆祖师爷创立之始,几百年来遥相呼应,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大家彼此配合,走过了无数沟沟坎坎,这才使得“江相派”绵延几百年,香火依然旺盛。

解放战争爆发后,国民党节节败退,东、南、西、北四大堂口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尤其1948年以来,国内形势动荡,国民党一溃千里,“江相派”能活动的地盘也越来越少。情急之下,祖爷给另外三大堂口的掌门人发了邀请信,召集了这次大堂会。

祖爷作为东派“木子莲”堂口的掌门人,带着几个坝头参加了这次会议,祖爷还带去了堂口的大量金银,赠给其他堂口,用来渡过难关。其实,这种四大堂口掌门人会合的大堂会,每年都有一次,其他几个堂口的“大师爸”都知道祖爷的传奇经历,对祖爷还是较为尊敬的,所以这次祖爷临时召集会议,大家都予以配合。况且这次,祖爷一下拿出这么多金银给他们,他们更是感动得唏嘘不已。

四大堂口都有自己的特点,每个“大师爸”也都有自己的特点。我们东派“木子莲”堂口,真的就像朵莲花,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尤其是祖爷执掌以来,守住了阿宝的道,劫富济贫,乐善好施。而我们的“大师爸”——祖爷,很儒雅,办事利索,无论对手下还是对外人,都很文明。

南派的“越海棠”堂口,清一色全是女阿宝,当年张丹成所说的那个乔五妹,就是“越海棠”的第十三代掌门人。后来乔五妹死后,堂口交给了有“冰美人”之称的江飞燕。江飞燕12岁入堂口,聪明伶俐,31岁接手堂口,冷若冰霜,施美人计拿下了黔、桂、粤、湘四地的高官和黑道,南方四省几乎被她趟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但她定了一条戒律:堂口的姐妹永远不能结婚,在她们的眼里,男人是拿来用的,不是嫁的。

西派的“龙须芽”堂口,阿宝们结构普遍年轻化,可能与西部多山有关,上了年纪的腿脚不利索,老胳膊老腿的,弄不好局还没做成呢,先把自己摔死了。他们那个堂口的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养老了,所以造成堂口人员臃肿,老家伙们不干活,干吃俸禄。时间久了,内斗就出现了,有时吃一顿饭,就会死好几个老家伙,为什么?年轻的把老的毒死了,所以西派是最不稳定的堂口。他们堂口的掌门人,叫秦百川,个子高,络腮胡,皮肤黑黑的,跟西部军阀素有来往。

北派的“雪萌草”堂口,整体很散,可能跟八路军开辟敌后战场有关,“雪萌草”从抗战以来就惨淡经营。解放战争爆发后,解放区的老百姓接受了解放思想,深信鬼神的人不多了,所以这个堂口其实名存实亡了,“大师爸”钱霖跃带着几个阿宝流窜作案,早就没有根据地了。

大堂会上,各大堂口掌门人得出一致结论:堂口不能丢,可以启动“出杀”,甚至可以“杀富”,先渡过难关再说!

第三章生辰八字、赶尸、合阴婚后面的惊天秘密

“仙人手”的宿命结局

人生在世,总是要迈出步子的,就像我加入堂口,或对,或错,走了之后才知道。我知道祖爷这些日子为了堂口的命运殚精竭虑,正想说几句为祖爷分忧的话,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一会儿管家领着一个人跑了进来,那人一进门就喊:“祖爷,出事了!出事了!”

我一看,是二坝头手下一个叫“贼猫”的小脚。他那时十多岁,既是二坝头的脚,又是二坝头家的门童。这小子因腿脚利索,上树爬墙的活干得漂亮,所以大家都叫他贼猫。

祖爷对他慌张的样子很不满,脸一沉:“别慌!慢慢说!”

贼猫气喘吁吁地说:“祖爷,快去看看,二爷和七爷打起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不对啊,七爷可是二爷保举的人才啊,坐上位子没多久,就敢造反了?

祖爷眼睛死死盯着贼猫,“究竟怎么回事?”

贼猫哆哆嗦嗦地说:“二爷一直和七爷在喝酒,突然七爷像疯了一样,把桌子掀翻了,张牙舞爪地要去咬二爷,多亏二爷闪得快,抄起凳子把他砸翻了,几个家丁把他捆了起来,拴在树上了!”

祖爷起身,“走,去看看。”

很快我们随同祖爷来到二坝头家里,院子里灯火通明,其他兄弟也到了,闹闹哄哄的。

我一看,“仙人手”正被捆在院中的榆树上。他发疯般地挣扎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球要爆裂似的,两道寒光从眼眶里射出,惊恐愤怒地扫视着人群,嘴里被塞了布,但依然能听出他闷闷的吼声,他在使劲嚼那团布,哈喇子从嘴角流出,一摊摊地滴在地上。

二坝头拎着棍子站在院中,我悄悄走过去,问:“二爷,这怎么回事啊?”

二坝头愤愤地说:“他妈的装疯卖傻,想切了我?”然后走到“仙人手”跟前,举起棍子,大吼:“说,谁让你干的?”

此时,“仙人手”更加狂躁不安了,嘴里发出吘吘的叫声,拼命地挣扎,晃得大树都跟着动,二坝头顺手就给了他一棍子,“我再让你装!我再让你装!”

“仙人手”大躁,狂叫着往前扑,身上的绳子都把他勒出血来了,二坝头举起棍子又要打。

“住手!”

二坝头一听是祖爷的声音,立马收住了。

祖爷走到“仙人手”跟前,“仙人手”歪着脑袋看祖爷,眼睛里充满猥琐,随着祖爷的走动,他脑袋一会儿歪向左边,一会儿歪向右边。

祖爷看了一会儿,对二坝头说:“你过来。”

两人走到角落处。祖爷问二坝头:“老七最近被狗咬过吗?”

二坝头不明白祖爷什么意思,问:“狗?”

祖爷说:“一看就是疯狗病(狂犬病)!你拎着个棍子打什么!”

二坝头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噢,难怪这小子不要命呢,连我也敢打……可他没被狗咬过啊,杀狗宰猪都是大坝头那边干,我们碰不到。”

二坝头这番话倒是大实话。坝头们都有自己的分工,堂口做“扎飞”局经常要用到猪血、鸡血、狗血、猪尿泡等,这些东西都由大坝头来弄。当然,堂口对外发生冲突要搞暗杀,或者对内要切人时,更是由他来做,我不知道他这双手沾了多少动物和人的血。

我亲眼看过他整个杀猪的过程,以至于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想吃猪肉,一想那个场景就要吐。

他先让几个小脚把猪摁倒,摁的时候,有的抓猪耳朵,有的抓猪尾巴,猪嗷嗷大叫。摁倒后,拿粗麻绳捆起来,前面两个猪蹄捆在一起,后面两个猪蹄捆在一起,此时猪还是嗷嗷嚎叫。这时,大坝头会抄起一根杠子,高高举起,使劲砸向猪头,一般三杠子下去,猪就叫得没那么厉害了。等猪晕了后,几个人将猪抬到磨盘上,拿一个大盆放在猪脖子下面,大坝头抄起磨好的尖刀,一刀捅入猪脖子,这叫放血。一刀下去,猪脖子划开个大口子,热腾腾的猪血哗哗流出,流到下面的大盆里。一只成年母猪一般能放多半盆血,随着血的流出,猪的哼哼声越来越小,最后彻底不叫了。

血放干后,就开始开膛破肚。大坝头会把猪翻个仰面朝天,从上到下,一刀子将猪肚子划开,此时一股腥哄哄的热气会散出来,熏得人阵阵恶心。划开后,开始掏五脏六腑,尤其要把尿泡保存好,将来扎飞用得着。

第一次见这场面时,我腿都软了,看到其他人兴高采烈地看着,我感觉他们都麻木了。三坝头还以此为题材作过顺口溜,是这样说的:“何谓人生四大红?宰猪刀,杀猪盆,大姑娘的裤衩,火烧云。”

刚听时,我没反应过来,后来经小脚们讲解,终于明白了:宰猪刀、杀猪盆不用说,沾了血都是红的,火烧云能烧红半边天,也是红的,唯独这大姑娘的裤衩,直到小脚们说女子月经时,我才恍然大悟。真是骗子不可怕,就怕骗子有文化!

我问其他小脚,大坝头是不是生来就这么狠。他们说是,自从他老婆死后就更是了。我问他老婆怎么死的,小脚们说被猪嚼了。

原来,几年前,大坝头和堂口的一个女阿宝结婚了,那个女的也是一脸恶相,擅长扎飞,因为猪血、猪尿泡这些东西常用,所以祖爷让人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圈养了十几只猪,以备扎飞之用。

有一次,大坝头的老婆带着一个小脚去那里挑猪,突然抽起了羊角风,一头栽到猪圈里,浑身抽搐动不了,十几头猪一同奔来,要把她撕了,那小脚赶紧拿棍子打,根本不管用,那些猪像疯了一样,叼着不放,很快就嚼碎了,那小脚吓得屁滚尿流地回去报信,等人们赶来时,就剩了几块骨头了。猪虽是杂食动物,但猪吃人的事还很罕见,小脚们私下里都说这是报应,因为大坝头两口子合伙做局,总杀猪,身上有杀气,猪感觉到了,就攻击她了。

大坝头一怒之下,将十几只猪全部杀死,从此嗜杀成性,每隔几天如果不杀个东西,就难受。这种经常杀生的人可能身上真有杀气,有一次我们一同出去办事,山路上碰到一条大蛇,大家怎么驱赶都不动,后来大坝头从后面赶过来了,人还没到,蛇滋溜一下就跑了。

大坝头杀狗时,一般人不敢在场,因为狗比猪灵活多了,必须先用链子拴住,然后大坝头拎着棍子走过去,此时狗会发疯般地狂叫,做出拼命的架势,有时狗会咬到大坝头,但最终还是被大坝头打倒。其实杀狗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直接套个回拉扣,用绳子勒死,但大坝头觉得那样不过瘾,他喜欢血的味道,只有将狗头砸得脑浆迸裂,他才高兴。

杀鸡就更不用说了,一般是一刀将鸡头剁下,没了头的鸡,驾着个身子还能跑出十几米远,然后血流如注,扑腾几下就不动了。

看过这些血腥的场面,我晚上时常做噩梦。《三世因果经》上有一句:“今生短命为何因,前世宰杀众生灵。”六道众生,皆有灵性,人面对死亡时有多恐惧,动物就有多恐惧,那死前的眼神,想想都后怕。在我眼里,肉就是动物的尸体,没什么可吃的了。

新中国成立后,大坝头被判了死刑,其实即便政府不判他死刑,他也被老天判了死刑。1950年,他突然患了一种奇怪的病,是一种奇怪的皮肤病,浑身龟裂,皮肤一片片的,像鱼鳞一样,很痒,一挠就破,流黄水,腥哄哄的,日子久了浑身都溃烂了。祖爷为他请了当地最好的郎中,还是治不好。

平日里祖爷总是告诫大坝头杀狗时要注意别给狗咬到,所以今天看到“仙人手”这个状态,祖爷首先想到了疯狗病。

祖爷冷冷地说:“遇事要冷静,不要动不动就打啊杀的,何况还是自家弟兄。”

二坝头堆着笑脸说:“还以为他装神弄鬼呢!”

祖爷说:“我看你是装神弄鬼弄习惯了,什么事都往那方面想!你仔细想想,最近‘仙人手’出过什么意外吗?”

二坝头想了半天,“意外?没什么意外啊……哦!”二坝头大呼一声,想起了什么,“前不久做‘蝙蝠局’时,他被蝙蝠咬了!”

这个蝙蝠局大家都知道,是祖爷最近的得意之作。是两个仇家斗法,我们在中间做的一次双面局。

算命史上第一个双面局

张家和李家都是临镇的大户,两家一直有仇,据说上下已经斗了三代了。最近矛盾加剧,原因是张家的当家人张二狗清明节迁坟时,在他爷爷的坟堆里发现了东西,是一块“压头石”。

所谓“压头石”就是压在棺材“财头”位置的一块石头,“财头”是棺材顶部死人脑袋所在的那个位置。古人下葬最注重棺材的摆放位置以及它上面是否有东西,如果家人去世下葬时,不小心被人做了手脚,用“压头石”压了“财头”,那么这家就完了,一连三辈霉运不断,直到“压头石”被发现挖出来的那一天。

要给一个棺材弄“压头石”,必须多人合作,因为下葬时,死者的亲人都会在场,一般都是先行孝礼,然后将棺材下到挖好的坑里。随后,所有亲属都围着土坑转圈,一边转,一边抓土往棺材上洒,这叫“圆坟”,表示死者的后代都是孝顺的人。等圆坟过后,周围的小工才会抡起铁锹大块大块地埋土,所以要想放“压头石”,几个小工都要买通,趁人不备,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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