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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颖声音清淡，也不大，却给人一种无言的震撼。

第809章离去

玉狐白盈沉默了，接着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诸葛天辰一眼。

诸葛天辰却同样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却身影靠近了周衍几分，似乎有守护之意。

不仅如此，诸葛天辰身上显化出了一缕谁也无法留意到的淡黄色的古气，古气衍化出黄吕大钟的虚影，同样靠近了周衍几分。

此时，周颖却没有沉默，而是继续道：“白盈姐姐，或许你不是曾经的你，我也不是曾经的我。但曾经我错过了一次，如今，却不会再错过。这世间，只要我心不愿与周衍哥哥分开，那么，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玉狐白盈闻言，却是叹息了一声，道：“周颖，我不知你为何认识我，但我很看重你，第一眼就觉得，我们应该关系极好。就像是我找到我的另外一位姐妹古曦一样，你和她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人生而无常，除了须弥不朽山，其余任何地方，你都会发现，你所在意的一切，你所在乎的一切，其实真的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重要。

这一点，不仅是我，还有暗神域的各位鸿蒙天尊，都是这般情况。

我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因为真正的爱情，也是一种天地至道，一旦形成，是拆不散的。

能拆散的，就不是爱情，而仅仅只是眷恋。”

“跟我走吧，不然，你心上人身上魂石里的那条命，永远都没有机会苏醒，你难道不想救你那位姐妹吗？你担心因为分离，而导致情感淡化了吗？还是你对于你们的感情，其实根本不自信？”

“还有你，姜屏儿，跟着我，我会全力培养你们，让你们快速强大。你们强大，打破某些禁锢，才可以真正的赐福你们在乎的人。”

“话，我说这么多了，你若是再放弃的话，就当我白盈没来过吧。”

玉狐白盈语重心长。硬的不行，她明显来软的了。

“我不会离开周衍哥哥的，白盈姐姐，对不起了——”

“颖颖，答应吧。她的话没错。”

“周衍哥哥，我不与你分开——”

周颖眼中出现了晶莹的泪花。

“我们的心在一起，就永远不曾有所谓的‘分开’，不是吗？去吧，我刚刚仔细推衍了，那里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你去了那里，也顺便帮我看看，古曦，还是我的曦儿吗？”

“白盈，已经不是我的白盈了，但我希望，曦儿，还能好好的。她是不是我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还是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周衍轻轻的抚摸着周颖的脸，脸上满含柔情之意。

“姑爷，屏儿也不想离开少爷。”

屏儿也哭了，虽然所有人都没有说到她，但她的命运却已经如被别人定下。

“屏儿，我们不是快乐的在家里生活了一辈子吗？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一刻，也是一辈子呢。”

周衍轻笑着，轻轻擦拭屏儿眼角的泪水。

“姑爷——”

“乖，屏儿不哭。”

周衍安慰着。

他虽然没有再说让周颖和屏儿前往须弥不朽山的话，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两名少女真的很能明白周衍的心，很了解周衍。

她们也知道，周衍这是为了她们未来更为光明，也不可能动摇周衍的决定，却依然觉得心中有些苦涩。

“或许，如果我更强，我就可以掌握我自己的命运，不再这般任人随意摆布吧。前途再好，周衍哥哥不在身边，又能好到哪里呢？”

周颖心中有些无力的想到。

她不明白，玉狐白盈，为什么忽然成为了这里至高无上的存在，更不明白为什么玉狐白盈不认识周衍哥哥。

但这些疑惑，却冲不散她心中对于周衍的挚爱。

“你们的天赋，和你们的实力，与他在一起，会给他不断的招惹是非。除非他足够强大，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已经不可能再变得强大了，所以你们继续和他一起，只会给他带来死劫。”

“另外，即便须弥不朽山不带走你们，别的势力，也依然会因为你们的天赋抢夺你们，而你们的天赋曝光，将会遭遇天外魔域无穷追杀。别的势力，有些不比暗神域弱，却不会如我们和暗神域这么好说话了。若是天外魔域，你们不仅会死，还会遭遇凌辱，以天赋遭遇魔胎培养，培养出某些让你们痛苦一辈子的东西来。”

“我绝非是危言耸听，这些，你问问诸葛天辰这位暗神域分舵的守护者，看看我玉狐尊者白盈，是否是危言耸听。”

玉狐白盈看了诸葛天辰一眼，诸葛天辰无奈叹息一声，道：“周颖，姜屏儿，这也的确是我发现你们的天赋之后迅速召见你们的原因，便是为了保护你们不被渗透进来的天外魔域修士暗中斩杀。”

“现在，你们想明白了吗？”

玉狐白盈平静的询问道。

“带她们走吧，虽然我知道你们是看中了她们的天赋，但不要逼她们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最后，希望将来我们相见，还能谈得愉快。”

周衍轻叹一声，他何尝又不是想过这些问题？周衍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过若是因为天赋，周颖和屏儿时刻遭受追杀的话，这是周衍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天赋检测之前，周衍已经想过天赋检测之后，让屏儿和周颖加入强大的宗门势力，这样有一个强大的守护。

如今，须弥不朽山的出现，各方面其实都很符合要求，甚至屏儿和周颖更不会遭遇不平对待。

只是，玉狐白盈的情况，让周衍有些怅然。

他却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情绪。

“放心，我们须弥不朽山，全是奇女子的所在，她们在一起能出什么问题？另外，只要不是不朽，那么须弥不朽山，就是与暗神域平起平坐的存在。”

玉狐白盈很自信的说道。

……

周颖、屏儿走了。

虽然极为不舍，但玉狐白盈最后的那几句话，如一记毒药，让她们近乎别无选择。

周衍面带微笑与柔情，目光温柔目送她们离去，让她们全心踏上自己的至道之路。

等玉狐白盈离去，那一方规则消失，暗神宝塔之中的其余修士，才如衔接了之前的经历，恢复了自己的动作。

先前发生的一幕，如果诸葛天辰不说、熊霸和周衍也不说出来，他们生生世世，都不会知道——或许，若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们会潜意识的有种莫名的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认为他们应该在某个时刻历经过，却无法想起到底是哪个时刻历经过。

这一变化，却是让周衍如心血来潮一般，忽然想到，是否某一刻、某一个场景，他也历经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强大的大能人物施展了时空之类的至道，定住了一方领域，领域之中发生了某些事情，他周衍历经过却无法记得也无法知晓？

这般念头出现，周衍几乎本能的就想到了雷衍王、李然与姜河的尊者之战。

那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在时间空间层次发生了定格之后，他周衍反而旁观了甚至参与了却什么都不知道？

周衍心中的部分失落情绪，被这种忽然产生的想法消散了一些。

他脸上带着淡漠之色，却显得很沉默。

“周衍，既然两位奇女子已经被大能尊者领走，那么其余的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有件事，我还需要和你说明白，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我之前说让你进入战魂殿，如今看来，却是有些艰难了，毕竟没有两位奇女子的衬托，你这般天赋，上面是无法答应的。

周颖和姜屏儿的天赋，可以让她们有着巨大的特权，而你们也并不差，让你们两人进入最高的领地和锻炼环境，本没有任何问题。可如今，她们两人被须弥不朽山带走，便是我或许都要遭受责罚，我若是再推荐你去那上位之地，反而还是害了你。

抱歉了，两位。”

诸葛天辰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他也只是传音给周衍，避免了其余修士对于具体情况的知晓。

“我明白，守护者大人不必介意。好的环境锻炼固然好，但坏的环境也并不差，于锻炼而言，坏的环境的效果反而好一些。她们两人虽然离开了，但我却很放心，因为无论是在须弥不朽山，还是在暗神域核心大域，她们都不会过得差，唯一不足，或许就是我不在她们身边吧。”

周衍很理解这种情况。

没有周颖和屏儿的天赋，别人又看不到他周衍的具体天赋，能要他这种百万年难得一见的‘废物’那才真是奇怪了。

见周衍如此豁达，如此想得开，诸葛天辰的笑容反而有些苦涩。

“你能这么想，令我很欣慰。别的方面，我或许也无法帮你太多，但你的战力了得，却可以免去炼狱者基础考核之苦，我可以直接给与你虚级九星的炼狱者徽章印记授权，你直接接取暗神域的任务之后，交付完成，便可以直接成为神级一星炼狱者了。”

第810章堪破真相

“这可以为你省去一年左右的时间。炼狱者的等级，初始的时候，要提升难度很大，因为对于接取任务有着极大的限制。无法跨越任务形式，就无法快速的提升，后续你需要一些只有暗神域才拥有的资源，就会非常难。这一年时间看似不多，却可以给予你极大的方便。”

“当然，你身边的熊妖，也一样。”

诸葛天辰解释道。

接着，周衍便发现自己的徽章印记在自己手臂上显化出了一方星座一般的暗神塔形态。

只是其标志，却是虚幻的、如由很多星辰变化组合出的暗神塔。暗神塔显化出了九层形态，但都虚拟而不清晰。

周衍感应了一下，就明悟到，这种炼狱者的印记是直接呈现在手臂上，是可以隐藏的。而他的情况，也正是代表了虚级九星的炼狱者身份。

……

须弥不朽山，巨峰之外。

“周颖，姜屏儿。如果你们可以更快的变得更强，就可以更早的帮助心上人完成他的心愿。”

“他魂体受了重创，更是无数次强行透支魂力，已经损伤了魂体的根基，几乎不可救药了。即便恢复，永远没有凝结魂胎的希望，甚至，成就尊者境，都几乎不可能！而他身上寒冰魂石之中的女子，更是近乎到了绝境。光靠他，是无力回天的。这一点，他比你们清楚。”

白盈轻声说道。

她说出了真正的真相。

真相往往很残酷。

但残酷的真相，也往往更能激励人奋进。

“我就知道……就知道一定是这样，姑爷……”

屏儿双眼立刻红了。

周颖却没有表现出悲伤的情绪，因为无尽的历经已经让她明白，悲伤，是无力的颓废。奋起，才是坚强的进步。

“白盈姐姐，玉狐仙子，你现在有主人吗？”

周颖若有所思，问了一个连屏儿都摸不着边的问题。

“嗯？主人？不错，我白盈的确因为一次重创，而认了一名主人。不过主人如今并不在须弥不朽山。”

白盈有些诧异，却还是很自然的回答道。

她并无撒谎，也没有再对周颖和屏儿施展任何的魅惑之力，反而全部的将这些气息收敛了。

“你的主人，名为‘李灵’是吧？是一名强大的、近乎不朽的尊者。”

周颖又很肯定的说道。

“不错，你，你竟是连这些都知道？难道你的天灵之眼甚至可以看到这些？”

玉狐白盈真的吃惊了。

“果然，果然是这样……”

这刹那之间，如忽然肯定了某个结论，周颖忽然脸色变得极为复杂。

那明亮的眸子也在瞬间如丧失了所有的神性光泽，不会再闭上，也不会再有光泽。

但下一刻，这双眸子又忽然变得无比明亮，闪烁着无比令人颤栗的光芒。

却没有人知道是为了什么。

除了周颖自己之外。

“你……你想到了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

玉狐白盈震惊不已。

“我或许，真的已经发现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世界最大的真相了。”

周颖目光平静，却说出了非常惊人的话。

“真相？我说周衍是复制体，只是动了杀机而已，那并非是真相。只有强大，才是真相。”

玉狐白盈微微迟疑，担心周颖出问题，立刻坦白，解释道。

“连你也不知道的真相啊，你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所有人，都不会知道。”

周颖忽然笑了，笑得非常的悲哀。

“周颖姐姐，周颖姐姐，你别吓我。”

屏儿惊呼，吓得有些花容失色。

周颖却轻手抚摸着屏儿的脸，道：“屏儿，我没事。我们一直是好姐妹，不会有事的。不过，以后好好修炼吧，我们在乎的，其实真的没有在乎的必要了。”

“周颖姐姐，屏儿……屏儿不明白。”

屏儿有些担心，也有些委屈。

“不明白挺好的。”

周颖轻轻擦拭掉屏儿的泪水，道：“别多想了屏儿，我们到了须弥不朽山，就好好努力。我们比一比谁先成就鸿蒙至尊，好不好？”

屏儿没有说话。

周颖又道：“只有这样，才可以拯救周衍哥哥和圣女啊。”

“啊——好！”

屏儿毫不犹豫答应了。

周颖笑了。

只是那笑容，十分苦涩，十分凄然。

她的变化，便是连玉狐白盈，都十分疑惑，看不透，也看不懂。

“到底是谁？到底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这么……我创立万灵领域，那又如何呢？没有用，因为那些，终究还是会腐朽……如今，我周颖的心愿，只求踏上巅峰，去看一眼，那一方真相背后的真正原因……那么，也死而无憾了。”

……

暗神塔。

一方皓月神光如一道闪电神芒破空而来，照射在了暗神塔上。

暗神塔的下方，周衍所在的空间之地，忽然出现了一方目光如日月，容貌异常神俊的白衣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站立在暗神塔这一层虚空的虚空之上，静静的看向下方。

他所站的地方，正是先前玉狐白盈所站立的地方。

……

“皓月大人，属下失责了。”

诸葛天辰恭敬的道。

原本靠近周衍的黄吕大钟显化出了诸葛天辰无比完整的身形，那是一位浑身渲染着玄黄色古老气息的道袍老者，须发皆白，浑身却有着非常深厚、浓郁而强大的气血之力。

他的生命力非常旺盛，和他显化出来的模样没有一分相符。

有些修士，并不在意身体的变老或者是丑化，心思全部都在于修炼之上，反而会忽视外在。

诸葛天辰很明显就是这一类修士。

“那两名震惊万古的奇才少女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按说，须弥不朽山确实比我们更适合他们的发展，所以你也谈不上失责。我留意到，这里有一名熊妖，领悟的是杀戮领域，潜力很强大，所以特意前来，带他去战魂殿，让他凝练杀戮战魂。”

那名为‘皓月’的青年男子淡然说道，语气里丝毫没有责怪之意。

说着，他目光看向周衍，随即又落在了熊霸的身上。

“熊霸，你跟我走吧。”

那男子声音带着温和之意说道。

熊霸瞪着眼，盯着那男子，恼道：“你让俺熊霸走俺熊霸就要走？俺要守护圣主，你若不带上圣主，俺哪里也不去！”

熊霸见到周颖和屏儿离去，已经担心周衍没有人照顾没有人伺候，尽管他也知道其实一直都是周衍照顾他们，但心中依然有种莫名的依赖与不舍之意。

“我来之前，已经定下了他的去留。他这种情况，更好的势力宗门并不好入，便让他去战魂殿下属的天剑宗吧，他的剑道不错，算是特招，直接成为内门弟子就行。这是一个机会，希望你们可以把握住。”

那男子倒是没摆什么架子，说话同样很和气，即便是语气有些淡然，但却令人心中并不反感。

“那……那能不能——帮我圣主恢复身上的魂体创伤？只要帮他恢复全面，俺熊霸就跟着你走了！”

熊霸再次提了一个要求。

“这，还是得靠他自己。修士受伤，却靠外人恢复，那等于是废了一半。而且，即便我愿意，只怕是你的圣主也不愿意吧。”

那男子笑了笑，说道。

熊霸则是有些傻眼。

周衍拍了拍熊霸的肩膀，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了，不用遗憾。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那漠家天赋最好的一名少女，还有那两名天赋极好的归真族人，也都是进入的天剑宗吗？他们的天赋，还是很不错的，所以我的待遇并不差。”

“圣主——”

熊霸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一方大域，有适合每个人的道，你跟着哥哥，其实也是为了追寻道走得更远，他是你的领路人。而如今，你跟着我，我是你的领路人，是指点你走哪条路的人。现在，摆在你前面的是一条很好的路，去吧。又不是生离死别，那还怕什么呢？”

周衍安慰道。

熊霸虽然憨厚而有时候会胡来，但却是一头忠心的狗熊。

“圣主，熊霸明白了。”

熊霸沉默着点了点头说道。

周衍决定的事情，向来是不会改变的。况且，周衍话语之中还另有深意。

熊霸并不愚昧，他听出了只有他才能理解到的意思——修炼，就是追求更强，于更强之中守护、承担。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珍惜。而不在一起的时候，就各自为理想、梦想而努力。

周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