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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嫌弃我人老珠黄，配不上你？”

幽冥女王的动作停止了，态度却因此而变得无比冰冷。

“幽冥女王，小霜，你就别玩我了，有什么事情，有什么要求就说吧，你这一冷一热的态度，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周衍叹息一声，苦笑着说道。

幽冥女王盯着周衍的眼睛看了片刻，见周衍没有半点避让，她的目光便逐渐的黯然了下来，道：“你真的有些不同了。”

“我真没有骗你，过去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我活出的这一世，就是我的全部，其余，过去，或者说未来，都可以抹去。

幽冥女王……小霜，相比较女王的称呼，我其实更愿意称呼你一声‘小霜…因为在我眼中，你和小雪一样，不需要承担那么多，就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剑灵就好了。”

周衍言辞恳切，情真意切。

幽冥女王的目光刹那间凝滞，周衍的话语，深深的刺入了她的心灵深处，她眼中一下子便被水雾弥漫了。

但是她很好的隐匿了自己的悲伤情绪。

她吸了吸鼻子，如抽泣哽咽一般，努力的保持着平静的道：“可惜，一切都已经迟了。如果是那一年我们相遇，你可以对我这么说，那么哪怕是肝脑涂地，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但是……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霜之泣，霜之泣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我的悲哀、悲戚之地。

霜之泣，有元磁秘境，但是这里，是我对自己的埋骨之地，所有能在这里获得机缘的，都将是要死去的。

我与幽冥之力打通了，成就了幽冥剑灵，可两边的世界，我都无法独活……更遑论，还有幽冥九魂使这个魔头在虎视眈眈。”

幽冥女王喃喃的说了一些话语。

这些话语，令周衍的心，忽然猛的一痛。

周衍艰难的从床上坐起，然后站立了起来，他走近了幽冥女王。

此时的幽冥女王，痛苦得如一个孩子，她俏脸上满是泪水。

周衍依然无法记起过去的一切，但是他知道，幽冥女王这么哭泣，他的心很痛。

他隐约觉得，这个场景真的很熟悉，似乎曾经经历过了一次，但是他回忆不起来。

他的灵魂足够强大，智商也足够高，可是越是如此，那模糊的记忆越是想不起来。

没有什么可以形容这种被遗忘重要事情的痛苦是多么令人受折磨。

周衍站在幽冥女王身边，看着她难过，看着她伤心，却恍如觉得，自己与幽冥女王的距离，如咫尺天涯。

“小霜，所有的一切，我都为你扛下吧，虽然我现在很弱小，但是只要我一点点的强大起来，我就可以为你扛下更多一点。

你是幽冥之体又怎么了？你能活在这里，就可以活在元磁秘境，我也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你不朽的活下去的。”

“你也不会孤独，我会让小雪陪着你，再也不让她当任何人的剑灵zìyóu，我可以让你们zìyóu自在、无忧无虑的快乐的活下去，我一定会做到的”

周衍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他只能用自己的心，用自己最真挚的真心去说这些话。

人轻言微，当人没有实力，哪怕是有心，说出了再了不起的话语，都只会让人看轻，让人不会相信。

周衍知晓这样的结果，知晓自己没有实力，说什么都是白瞎，可他还是忍不住要去说、要去给出承诺

“周衍……如今你名为周衍，你却变得这么好了……但一切真的太晚了……”

幽冥女王深深的看着周衍，目光之中的柔情，如可以融化周衍的身心。

她没有控制自己的情感，忽然间主动抱住了周衍，哭泣得稀里哗啦。

幽冥女王的娇躯抽搐着，一动一动的，以至于她饱满而酥软的酥胸，不断的摩挲着周衍的胸膛，周衍感觉到那两点樱桃似乎都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最初，周衍没有注意这些，但随后，幽冥女王的身体变得有些火热，这一切就无比清晰了起来。

周衍心中有些异样的火热情感滋生，似乎有一种疯狂的念头即将爆发那就是，将幽冥女王‘就地正法，。

这般念头出现，以至于他的老二已经很不听话的斗志昂扬了起来，变得坚硬如铁。

但周衍依然压下了莫名生出的邪火，很平静的拥抱着幽冥女王，享受着一份难得的安宁。

许久，幽冥女王如放下了沉重的负担，竟是在哭泣之中渐渐的睡着了。

以她这样的修为，可以如此安详的陷入沉睡，可见其有多么沉重的压力无法释怀，也同样可以说明，最终，他周衍的怀抱，却依然可以让她安心入睡，这说明她心底深处，周衍纵然是再‘混账…也依然是值得信任的。

爱之深，恨之切。

同样的，无尽的怨念之下，必定就是深挚无比的情感。

周衍不记得什么时候与幽冥女王有过感情，但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地步他自己却不知，反而就像是造孽一般。

周衍轻轻的拥抱着幽冥女王，没有异动，让她安静的睡着，心中却有些五味尘杂。

他再一次将自己从出生到如今的一切事情都仔细回想了一次，却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许久，感应到幽冥女王完全的睡熟了，周衍这才轻轻的将她横腰抱起，然后温柔无比的将她放在了象牙床上。

随后，周衍帮她盖好了灵蚕丝的被褥，让她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

周衍站在床边，看着这个秀美、娇媚而又圣洁的清丽女子，心中一片嘘嘘与沉重。

她的模样和小雪有九分相似，那唯一的一分不同，就是那一股绝世妖姬一般的妖魅气质。

这或许是因为她是幽冥女王的原因。

也正是这一分的不同，她更添了无尽的魅惑诱惑之力，无比令男人心动。

哪怕是女人，看了她的模样，都会忍不住想去亲一口。

“小霜，这些年，让你受累了。虽然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这一世，只记得这一世的全部，其它全部没有半点记忆，但该我承担的，我依然会承担。该我负责的，我也绝不会逃避

没有找到你便罢了，找到了你，小霜，我就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周衍柔声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

他并不在意幽冥女王是不是可以听到。

“曾经，有人说过，我这一世，是活出的很完美的一世，曾经，我也为了有情剑道和无情剑道的修炼而迷茫。

有人说，人生有三大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这三种。

最初我以为，有情剑道终将死，无情便是有情。

后来我又认为，有情的极致是无情，无情的极致才是有情。”

第407章敞开的心扉

“但如今，我是真的明白了，无论哪一种道，都仅仅只是一种道。将道上升到更高的高度的，还是自己的心。

我心永恒不灭，便可以衍化万道。

万物唯法，本源化道，其实就是这样的至道。

有情剑道，无情剑道，都是剑道。剑道是剑之道，以情开始，以情完结。

所以无论有情，还是无情，都只是小道。

真正的道，是主宰，是开创，是自我化道。

一言即可是道，言出法随，我的意志，我的威凛，就是苍生之道。

这大概就是真正的本源道的含义了。”

“最初，我想因为道而放弃感情，绝情弃爱，绝圣弃智，但如今看来，这些都不过是小道而已，小霜，你说是不是？”

“发现自己错了，是炎炎告诉我的。炎炎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儿，我不知道到底天地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世间有很多人都似乎知晓那个李傻子的某些经历，偏偏他自己就是个白痴，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世，我活的很苦，也很累。但我从没有对人说。

我曾一度喜欢喝酒，那种烈焰剑心酒，但是谁也不懂我的哀愁。

我想一醉解千愁，但是我不能醉，我醉了，就有大把的敌人要斩杀我。

我若不勇敢，谁又能替我坚强？

我也不能颓废，因为相比较我的痛苦，女儿炎炎，可怜的近乎香消玉殒的曦儿，她们更苦。

还有风凌清，我这一世的女人，跟着我没享福几天，如今却飘零在混乱乱流时空之中，生不如死。

还有那没有出世的女儿，都要选择自杀，表示不愿意当我的女儿，这该是有多么大的怨念？

难道我上一世真的那么禽兽不如，这一世报应来了吗？

可我周衍自问，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人啊就算是有时候我是凶残了一些，可是杀人者人恒杀之，别人对我有杀机，我不斩草除根，我自己就没有活路，我的亲人朋友就没有活路，我又有选择吗？

论苦难，那种苦难、折磨，我已经都麻木。

如今，进入霜之泣，我其实也知道要获得元磁秘境很难。但是获得元磁秘境，我就可以建立势力，有一个稳定的后方根据地，这样起码亲人朋友的安危就有了保证，这样我就算是与敌人拼命，也没有什么桎梏可言，也没有什么心结羁绊了。

这样，我哪怕是出了意外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

“很多时候，我真的很迷茫，特别是，当我明明自觉自己已经很强大，可偏偏又出现了更强大的敌人，每一步，都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真的很怕再有亲人或者朋友背叛，一旦那样，将会破灭我的最后一份坚持事实上，能坚持下去，我自己都觉得那是奇迹。

这一世，我不过才活了二十三年，但我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已经真的老了。

曾经，看到漂亮的女人，我不是想摸她的胸脯，就是想把她按在地上，狠狠的干她。

可是如今，连那本能的yù望，都被压制了下来，即便是再美丽的女人，也不会有太强的yù望，反而一旦对方有令我忌惮的地方，一旦感应到对方心怀杀机，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杀死。

而看到了漂亮的小姑娘，我也不再会有yù望生出，而就像是一个长辈看到了小女孩一般，也仅仅只是欣赏，甚至是喜欢，却不会有邪恶的心思了。

这就是成长吧……

人成熟起来了，心变得苍老了，人就变得深沉了。

道领悟的越多，心就越疲惫。

如今，除了爱情，还有的就是责任。

我不知道我还能走多远，但是圣女为了我付出了很多，这次我一定要娶到圣女，完成当初我定下的那个娶她的承诺。

除此之外，曦儿还在水晶棺之中，她接近香消玉殒，我要想办法救她。

我已经想好了，包括屏儿，圣女的命魂，都将要前往幽冥生灭幻界去找寻。

那是一处凶险无比的地方，去了，很可能无法回来，但我一定要去。

娶到圣女之后，将她们安排在元磁秘境，有元磁秘境的守护，他们的安全有了保障，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去了。”

“但是……不论如何，我也会努力的活着，不会轻易的死去。

我有一个师傅，名为‘李然…这其中，有十分奇怪的因素，因此我不能死，要活到剑虚九变的境界，然后会前往天机山。

天机山，会解答我的疑问，其实我的疑问太多了，但是机会只有三次，如今还剩下那么一次。

这些，倒是可惜了。到时候就算是去了，我势必也没办法知晓过去，而只能是询问即将到来的事情了

这是我的最后的执念，在这执念没有完成之前，没有完成师傅的遗愿之前，我哪怕是成为一条狗，都要卑微的活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看到你的眼睛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心痛一定有原因，果然，果然真的是有原因的。

但是看到你痛苦，我真的很难受，我不希望你痛苦，却什么都做不到。”

“如今，看你可以安然入睡，甚至陷入了自然的沉睡之中，这样平淡安详的rì子，就如先天的母气入怀，我便也有些安心了。

这些心里话，谁也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对谁说过，毕竟在外人眼中，我是一个冷血无情、冷酷邪恶的凶残天才。

天才，其实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内心……不过，这些你也不会知道。

难得你能安详的沉睡，我就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小霜，美美的睡一觉，醒来之后，所有的烦恼，都将不会是烦恼了，我都会帮你挑起的。”

周衍凝视着安详沉睡之中的幽冥女王，脸上露出了无比温柔的笑容。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情不自禁，一下子将憋在心里的许多话都说出来了。

尽管周衍知道幽冥女王听不到，但是说出来之后，他心中也依然舒坦了许多。

心情好了一些，周衍也感觉到身体酸胀乏力的情况也渐渐有些好转了。

身体还无法施展能力，霜之泣的压制之力也依然存在，可周衍觉得，他渐渐习惯了这里的这种压力。

周衍默默的看着幽冥女王小霜沉睡，此时的小霜，表情安宁娴静，如进入了一种自然化的天人合一状态。

周衍看了片刻，随后叹息了一声，转过身，走出了这间房间。

这个时候，他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离开的那刹那，幽冥女王安详的脸sè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原本还闭合着的双眼里，已经有泪水染湿了她修长的睫毛。

房间之外，天sè依然有些昏暗，天地依然有些漆黑。

或者说，这里就没有什么光明的rì子。

有一些能量可以运用的时候，无论黑暗还是光明，其实对于周衍没有影响。但没有能力的时候，黑暗就是黑暗，连视野也要受到影响。

“大人，您醒了？”

周衍走出来的时候，不远处，立刻有一名身穿紫sè锦袍的少女走了过来，恭敬的对周衍说道。

“嗯，是的，幽冥女王睡着了，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周衍平静的说道。

那紫衣少女微微错愕，随后躬身行了一礼，道：“是，大人。”

“你是幽冥女王身边的丫鬟，还是属下？”

周衍询问道。

“回禀大人，在下不过是女王大人身边的一名侍奉的小丫鬟，名为‘景恬…大人喊在下‘景恬，即可。”

“嗯。景恬，你知道女王大人的妹妹小雪如今情况如何吗？”

周衍询问道。

“雪女王吗？她在闭关修炼，准备自我进化，幽冥女王大人让她陷入了自然沉眠之中了，估计短时间雪女王大人不会醒来了。”

“雪女王？”周衍有些诧异，随即联想到幽冥女王既然是女王，那么小雪在这里成为女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便也就不以为意了。

“是啊。对了，大人，您要不要到处走走？景恬可以为您带路。”少女丫鬟景恬微微迟疑之后问道。

“不必了，你就在这里等候着，若是幽冥女王转醒后，你再伺候她就好，我自己一个人到处看看就行

周衍想了想，还是没有动用这个丫鬟。

“女王大人很久没有休息过了，这次能休息，说明女王大人打开了心结，因此按照惯例，她应该会休息好几天的。”

景恬解释道。

周衍微微一怔，心中若有所思了起来。

“还是不用了，我就到处看看就好。”

周衍拒绝了景恬的好意，一个人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到处都有古老的幽冥气息，这些气息与紫炎虚空可以吞噬的能量有些相似，可以作为充裕的能量作为吞噬能量。

但周衍没有动手，很明显，小霜应该是可以吸纳炼化这样的能量的，他若吞噬了这里的能量，小霜只怕是会活得更加艰难。

周衍一路行走着，院子里很幽静，四周隐约有一些幽冥兽存在，但是却没有异动。

这个院子很大，院子里有参天的古松，有清泉和亭台。

如果不考虑是在霜之泣这样的绝地，那么这里将是一个很令人心旷神怡的院落。

第408章危局

院落里，没有其他人，而更远处，周衍也感应不到。

灵魂就像是少了许多，发挥不出对应的能力，自身的境界周衍也感觉到有了明显的退步。

原本一变剑虚巅峰状态，如今似乎才刚刚踏入一变剑虚境界，完全不稳定。

周衍明白，先前代替圣女等六人受罪这一幕，对于他的影响极大。但周衍并不担心，只要出去了，苦修一下还是很快可以恢复回来的，毕竟有着涅盘重生之术和不灭重生之术，又有着大量的本源能量，周衍最不怕的就是受伤。

周衍一路行走，逐渐离开了这个院子。院子之外，空气有些yīn凉。

远处，有一个大湖，湖水很清澈，在yīn凉暗淡的光芒下，湖面如一面巨大的镜子。

湖面上，有着孤鹤飞舞着，幽冥气息很浓郁，这里就像是幽冥兽的巢穴一般，气息十分密集。

但这个湖面，这个湖水，却让周衍想到了他在周家练剑的时候的那一潭湖水。

同样是寒潭湖水，同样是一个暗淡的黑夜。

同样有很暗淡的如月光一般的光晕。

光晕如纱，遍洒这片大地。

背后就是幽冥女王的院子，如古堡一般的院子。

湖面的天空，有阵阵幽冥蝙蝠飞过，古老的气息流淌在天地间，幽冷的风呜呜咽咽的吹着。

周衍一时间有一种错觉，不知今夕何夕。

“怎么出来了？外面很凉，你的灵魂受重创还没康复好，就多多休息。”

身后，传来了幽冥女王柔和无比的声音。

“你怎么醒了？景恬说你会休息好几天的。”

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