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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域内部作为灭神盟、妖族以及三座大教的聚集地，内部强横深厚的气息遍布。

忽然，一名柔美的女子踏空而上，她衣裙飘飘，亭亭玉立，灵动飘忽，不食人间烟火，像是天山之上的一株纯净雪莲，竟是天云丹宗有着圣女称号的苏雨嫣。

“苏言？”苏雨嫣峨眉微皱，看向苏言，又看向龙修，在后者点头示意之后，她才确定没有认错人，因为苏言的气息和以往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你可曾见到月媚儿了？”见到苏雨嫣到来，苏言上前一步问道，因为苏雨嫣与月媚儿的关系十分要好，昔日在元灵盛会之上，两人曾经携手帮苏言应付过那些前来为难的天骄弟子。

“。。。。。。”只是此时，在苏言听到月媚儿名字的时候，苏雨嫣忽然一阵沉默，面色有些苍白，眼神更是飘忽不定。

“怎么了？媚儿她怎么了？红尘欲道虽然遭逢劫难，但她肯定有能力逃过一劫才是！”苏言凝视着苏雨嫣，身上涌出一股不稳定的气息。

他也不再问苏雨嫣，浩瀚的不朽神念瞬间激荡而出，虚空都被冲击得爆出一阵阵雷鸣，动静十分大，惊动了正在静心潜修的灭神盟强者，让他们以为是强敌入侵，顿时一道道强横的气息迸发出来，甚至有几位半步至尊已经显出身形。

但当他们看到来人是神洲人族的时候，便纷纷收敛了浑身的气息，望向苏言所在的方向。

这个时候，苏言完全没有在意人族的半步至尊强者，他在搜索红尘欲道弟子的气息，想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月媚儿！

很快，苏言发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他破开虚空，瞬间出现在妖域深处，这里坐落着一座阁楼，一名容颜如玉，气息冰冷出尘的女子静静地站着。

苏言仔细回想，眼前的女子被唤作歆妍。

昔日，苏言闯红尘欲道的时候，曾经受到过这名女子的阻拦，而且此时，歆妍身上竟然残留有一丝月媚儿的气息。

在苏言现身出来的第一时间，歆妍便注意到了他，神色之中并没有过于诧异，仿佛知道苏言要到来一般。

“你是要找媚儿师姐吧？”歆妍声音微冷，对于苏言的态度并不友好。

苏言眉头微皱，但仍旧点了点头。

“她死了。”歆妍面色仍旧冰冷开口道。

“死。。。你说什么？让你们圣主出来！”苏言神色有些不善，认为歆妍是在愚弄他。

“圣主？。。。”歆妍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上一代圣主早已退位，媚儿师姐不就是圣主吗？。。。她殒落了，圣主自然也死了。。。”

“不可能！。。。”苏言瞳孔一缩，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他脑海中闪烁着无数画面，就连经过悟道的心境都在剧烈跳动，十分凶险，修为都有可能会跌落一层境界：“她怎么可能会死！？红尘欲道逃出了那么多弟子，她修为比你高那么多，又怎么可能！。。。”

只是苏言还没有说完，便被歆妍打断了：“是啊！媚儿师姐天赋高过我们太多！修为更不是我们能够追得上的，若不是她牺牲自己，拼着形神俱灭抗住渊族的轰杀，我们也撑不住灭神盟的前辈们降临！”

“不！。。。”苏言爆喝一声，指尖迸发一道劲力，一块紫色的衣袂从歆妍袖口飞出，被他紧紧握在手中，这便是月媚儿气息的源头，只留下衣裙上的一片纱。

。。。。。。

“事实便是如此，没有什么可能与不可能的！。。。”

歆妍强忍着苏言难以控制的气息威压，带着斥责的口吻道：“很久之前，我红尘欲道便计划与其他两座大教合并一处，并肩作战，但媚儿师姐一直在等一个人，所以，即便三教联盟达成，她也不肯离开红尘欲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歆妍的话语十分尖锐，仿佛一把刀插在苏言心脏，满眼所见，赤红一片，苏言的身躯在簌簌颤抖，磅礴的气息疯狂涌动，他的头顶出现一团团混沌气流，内部闪烁着恐怖的霞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怎么回事！？。。。”灭神盟的强者心中一跳，纷纷将意念汇聚过来。这时，丹老忽然出现，他手中绽放一道仙光，将苏言的气息束缚住，不至于伤到其他人。

。。。。。。

“形神俱灭！。。。”这四个字狠狠地击打在苏言的心灵，其脑海之中不由想起记忆深处，那名温柔似水的紫衣女子，很想时间定格在那一刻。

可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没有办法再去改变。

这让他不由设想，当初若是没有去到星空，而是直接将月媚儿从红尘欲道抢走，结局会不会好一些？可世间变数那么多，谁又知道当初若真那么做，后果又会如何？

现在，苏言的修为十分高，已经能够媲美至尊主宰级的强者。但他仍然不是神，亦非仙，而是有血有肉的人，月媚儿的死，在他心中刻下深深的烙印，一股疯狂的内疚感充斥其中。。。

第四百四十三章　所谓超脱

苏言曾经许诺过，要破除红尘欲道的陈规，公然带走月媚儿，但如今他有了这个能力，只是，那个承诺却再也无法兑现。

苏言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无法挽回，但他仍然想要补救这一切，此时，他陷入一种十分特殊的状态之中，或者在别人看来，那近乎是一种偏执的状态。

因为苏言脑海之中想起了神尊。

星空之下，神尊施展盖世神术企图逆转因果，让人从寂灭之中显化复生，虽然最终失败，但要知道当时的他只是一缕残魂，若神尊没有殒落，而是活生生完整地存在，那个逆转的过程应该可以成功！

“这一切，或许并不是无法挽回！。。。”苏言眼中一亮，紊乱的心绪凝聚起来，正如人们所说，修为越强大的人越是将几率这种事物看得淡泊，因为他们有能力去将很难办到的事情达成。

一件事情，即便是只有一丝成功的可能，在他们看来，也极有可能成功！

“要如何才能将这一切挽回？！。。。”苏言扪心自问，脑海中出现的还是神尊的身影，或许在这世上，唯一拥有逆转因果这种大能力的人也只有他了吧。

“要成为和神尊一般强大的人么？。。。”他眉头微皱，心中却不这么认为，忽然一段画面从他心灵深处闪现出来。

那是之前苏言在星空下与神尊的对话。

那一刻，神尊的身影腾空而起，虚幻的形体彻底溃散，化为一片神霞仙光，带着一股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气势，怒冲而上，要将上苍捅出一个窟窿！

“继续把路走下去，只要成功夺得那一线生机，即便全宇宙的生灵全部凋敝也是值得的，因为你会在真正的超脱之中，挽回曾经的一切！走下去！。。。。。。”

。。。。。。

“真正的超脱。。。挽回曾经的一切。。。”苏言喃喃出声，脑海之中回想着神尊的话语，迷惑的心境就像是失去方向的船儿发现了指路的灯塔。

此时，苏言并不知道所谓的真正超脱，指的究竟是什么，但只要把路走下去，一切都将揭晓，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断强大起来，当天地、当法则，当宇宙星空都无法束缚到他的时候，真正的答案便会显现出来。

天空中，丹老一直凝视着这片区域，不朽神力笼罩在苏言身周，防止狂暴的混沌气息伤害到无辜的人，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唤醒苏言有些迷失的心智。

苏言之前的状态十分危险，很有可能会使得他的心境滑落，从而导致修为大跌，但这同样也是一个磨砺的机会，苏言若是能够独自扛过，从内疚迷惑之中解脱出来，那他的心境将再度提高，可以加快他对混沌法则的领悟。

就在丹老正在犹豫的时候，苏言缓缓睁开了双眼，神色清明，根本没有一丝迷失的意思，而且瞳孔深处闪烁着霞光，仿佛寓意前路充满希望。

“呼。。。”一旁，歆妍缓缓呼出一口气，微冷的玉颜带有一丝心悸之色，方才她距离苏言最近，磅礴的气息威压能够震碎破天神境的强者，那股气机虽然被丹老禁锢住，但仍然让歆妍无比难受。

苏言收回漫天的气机，彻底平复下来，对歆妍抛去歉意的神色。

随后，苏言传递给丹老一道信息，紧接着腾空而上，意念浩浩荡荡扩散开去，笼罩大半个妖域，此时苏言的面色十分平静，但是意念之中却是包含着浓浓的杀意和煞气！

虽然苏言从内疚和迷惑之中跳脱出来，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放过那些屠戮神洲生灵的域外异族逍遥存在，事实上，苏言内心仍然囤积着疯狂地杀意，只是长久以来被他压制住，现在苏言不想再去压制，他必须要斩掉天族和渊族的半步至尊，平衡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这既能发泄他心中的杀念，也合神洲至尊的意思。

。。。。。。

一连数日，整个妖域都处于十分压抑的状态之中。

特别是天族和渊族占领的区域，那里时常爆发惊天大战，每一次出现争斗必定有异族强者殒落，这些人修为最低的也有破天神境地九重天的境界，其中大多是准主宰级的强者。

很快，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天族和渊族的高层。

他们得知有一名修为在半步至尊境界的人族强者四处猎杀准主宰级的强者，那名人族修士不分渊族和天族，但凡探知到有准主宰级的强者存在，都会被他盯上，而且那人强得离谱，同等修为下，没有人能够在他手中活过三息，几乎他一招术法轰出，就要抹杀一名准主宰强者！

这种情况让两族高层暗暗吃惊，在没有惊动无上主宰的情况下，他们通过传送祭坛，再次派遣出一批巅峰强者补充殒落掉的数目，同时要击杀敢于挑战他们威严和地位的存在。

只是他们并没能如愿，再次损失一批巅峰强者之后，两族的入侵缓缓停滞下来，因为眼前出现一位几乎不可抗衡的人族修士，他的威势已经能够堪比真正的神洲至尊，或许只有星空主宰才能将他斩杀！

一时之间，这些所谓的高层也拿不定主意，纷纷选择回归族内，希望能够请动本族主宰出手，清除路上的障碍。

。。。。。。

约莫三天之后，苏言再度回到灭神盟驻扎的区域，他面色平静，收敛全身气息，但是身体周围因为持续不断的大战和杀伐而笼罩着一层煞气，短时间内难以消散。

寻到丹老的同时，苏言见到了灭神盟的领袖，那是一位浑身笼罩着灰色烟气的老者，他的面容十分枯槁，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在交谈之中，苏言得知这位老人年岁高得吓人，他居然是一名太古时代的强者！

太古时代到如今，中间隔着两个至尊时代，那可是十数万年的光阴！他居然活过了十数万年！？

这让苏言有些吃惊，因为这位老人并不是不朽至尊，修为仍然是半步至尊的境界，以这种修为活过那么长一段岁月，纵是一些至尊强者也难以办到。

“生命犹如苦海争渡，岁月枯荣周而复始。。。。。。”老者被称为枯荣老人，他之所以能够以半步至尊的修为活出近乎不朽的寿命，来源于修炼的心法。

枯荣老人所修之法叫做“轮回境”，乃是枯荣老人自创，以枯荣老人的天赋和资质，完全可以真正成就不朽至尊之位，但他创出的这部功法具有很多弊端，至今仍有很多地方没有被完善，这才使得枯荣老人的境界一直停滞在半步至尊。

“轮回。。。”苏言心中再度涌出奇怪的感觉。

“死亡如同沉睡中的槁木，春雨中会重新焕发生机，死并不是永恒，只是生的开始，花开花谢，落叶归根，星辰运转，终有归日，世间一切都处于转动不息的轮回之中。。。”

枯荣老人细细讲述“轮回境”中的精妙之处，同时告知苏言其中的弊端：“老夫生生死死活过十数万年，就像是一株桃木，每逢春雷便会觉醒内在的生机，但无数年来我只能活在这种闭塞的轮回之中，无法真正超脱。。。。。。”

“超脱？。。。”苏言眉头微皱，对于这两个字存在特殊的感触，不论是上个星空纪元的石祖，还是神话时代的神尊，都提到过“超脱”这两个字。

仿佛这个世界便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想要真正自由升华，便要超脱出去，可真正超脱是什么，又究竟为什么要超脱，却只有那个境界的人能够体悟到。

枯荣老人的修为虽然没有神尊、石祖那般强横，但他的精神境界奇高，创出的经法更是暗合世界最为神秘奥妙的事物。

“轮回”，的确是世间最为奇妙的事物，似有若无，难以捉摸，昔日雷音至尊顿悟轮回，创出转世之法，夺取星空主宰的神位，如今更是造就出今日的轮回至尊。

那种所谓的轮回之力虽然也十分强大奇妙，但和枯荣老人的经义相比，却是出入很大，或许两者都有其各自存在的理由。

“老夫在沉睡的冥冥状态之中，也看到过这个世界特殊的变化，宇宙即将遭逢巨变，若是能够挺过去，世界将变得不一样，生命将摆脱命运枷锁，那是一个超脱的契机。。。。。。可一旦失败，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枯荣老人的话让苏言瞳孔一缩，让其不由细细追问：“所谓的巨变究竟来源于哪里？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星空中的主宰，又将是什么？！”

“星空主宰？他们的神格是自然法则所赋予，必定不会有毁灭整个世界的想法，真正的敌人会摧毁整个世界，他们之所以恐怖，那是因为他们对于我们来说，是未知的。。。”

“未知吗？”苏言望向枯荣老人深邃的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猜疑，或许枯荣老人也知道一些事情，但同样触及到那不能提及的事物。

“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或许一切都会出现转机。。。在沉睡之中，我心中涌出过一种特殊的感觉，这一切的源头，或许便是‘轮回’。。。”

第四百四十四章　黑龙

“轮回”，最终还是回到“轮回”上来。

苏言对于轮回的理解不是很深，枯荣老人所表达的意思也带有一丝的隐晦，让人难以明了，或许其中又有一些事情触及到了不可提及的禁忌。

“和星空异族相比，神洲人族暂时比较弱小，若要真正超脱，首先要打破两族的束缚，若是连天族和渊族的入侵都抵抗不了，我们将没有资格谈及‘超脱’二字。”

枯荣老人眼眸深处闪烁着幻灭的画面，他言明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即便是要超脱，也必须循序渐进，而其中的关键和首先要达成的便是冲破星空异族的压制，真正屹立在星空！

“多谢前辈。”苏言郑重点头道。

没过多久，枯荣老人的身影化为一阵烟气，消散无踪。

“他很强，虽然没有真正达到至尊的境界，但我感到有一种恐怖的力量在他体内运转，寻常的至尊级强者恐怕都无法奈何得了他！”丹老见苏言转过身来道。

“那位前辈从太古时代存活到如今，单凭这一点边让无数修士望其项背，他自创的‘轮回境’修炼心法更是前无古人，玄妙至极，其中肯定具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妙用。。。”

苏言微微点头，之前枯荣老人也有意将这部功法传授给他，让其参悟其中的奥秘。

但苏言自认为对于“轮回”不甚了解，而且，他本身已经领悟有混沌的力量，此时若是再去参悟其他的功法，怕是会影响自己的道，得不偿失。

“南域琼洲有枯荣老人坐镇，即便是一尊星空主宰真身降临，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我们回中域洪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算算时间，他从仙林宗离开也差不多过了一个月，之前，苏言便和伊轩辰约定一月之后前去仙林宗，尝试复苏太华至尊的真灵，现在是该前去的时候了。

两人道别了龙修等人，破开虚空，旋即消失在妖域。

。。。。。。

中域洪州，仙林宗内部。

和以往相比，这里显得十分冷清，不论是仙林宗弟子，或是被拯救进来的古城人族，此时都没了踪影，整座巨大的宗门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存在，唯有仙林宗深处花海外围站立着数位宗门元老。

此时，花海中央搭建起一座古铜祭坛，镇压四方，太华至尊的不朽神尸悬于空中流淌着道道剑罡，仿佛熟睡中的剑道神主。

远处，伊轩辰、小雪面色都颇为郑重地望向中央的祭坛，他们已经能够感受到大地之下开始蠢蠢脉动，像是在与花海祭坛上空的那尊神躯相互感应。

“他回来了。”小雪紫发飞舞，白衣胜雪，亭亭玉立，在花海中如同仙子，她眉心忽然闪过一道光影，纯净的眼眸望向天空。

只见虚空忽然旋转起来，很快便出现一座漩涡通道，两道身影从中迈出，正是苏言和丹老。

“仙林宗内部已经安顿妥当，众多古城以及宗内弟子暂时聚集在凰巢。。。。。。”伊轩辰见苏言和丹老降落下来，环顾这座熟悉的宗门，带有一丝感伤道。

复苏太华至尊的真灵是一件大事，即便让伊轩辰付出整座宗门，他都愿意，但这里毕竟是生养他的地方，也是伊氏祖祖辈辈心血的结晶，若真在这次尝试中被彻底毁灭化为鬼蜮，必然会让其心中升起愧疚之意。

“伯父不必如此，这段时间我又获得一些奇遇，境界有所提升，对于法则的感悟更加清晰，成功的几率应该会更高才是。”苏言能够理解伊轩辰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