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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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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很快就剩下了修和安两人。

    安揉揉手腕,一股疲惫从心底翻涌而上,她趴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睡过去了。修从一边走过来,抓起毯子,盖在她身上,把边角掖紧,检查窗户已经锁好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从外面窸窸窣窣地弄了一阵,然后转身,下楼。

    他一盏灯都没有开,脚步落在地板上,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走到了那些女人住的房间走廊处,在走廊中央席地坐下。

    在他看来,贺喻真的死,势必和这些人有关,安那边他自认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现在只要看好这些女人,她们就伤害不到安。

    这些女人,想来也是不能安寝,到凌晨四点时,她们房间的灯才全部熄灭。

    修闭上眼睛,但却并没有睡着,他除眼睛外的每一个器官,都发挥出了极致的功能,外面的雨声,绕鼻的檀香气息,微凉的空气,都被他敏锐地捕捉到,汇集到脑中。

    修就这么闭着眼坐了一夜。

 第二十节消失的女人

    第二天早晨七点,兰任心就出了房间。她起得最早,看见修一动不动地坐在走廊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但修连搭理她的欲望都没有,兰任心也识趣地没去问修坐在这儿是想干什么,悄悄地绕过他走了。

    路婴和夏琪也起得格外早,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发生杀人事件没有睡好,还是因为心虚。她们俩看见修之后,同样都选择了绕过他,不打算在这一大清早自寻麻烦。

    彭瑞笺迟迟没有出来,恐怕还在睡觉。

    七点半的时候,习惯早起的江瓷也从楼上下来了,她看见修这副老僧入定的样子,还以为他睡着了,忍不住凑上来推他,修突然睁眼,吓了她一跳。她一边摸着扑通扑通跳的心脏一边对修抱怨:

    “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你知不知道,你往这儿一蹲,跟一萨摩耶似的。”

    江瓷的话让修眯起了眼睛,他慢慢活动着发麻的小腿,问了江瓷一句:

    “什么是萨摩耶?”

    江瓷还在为自己刚才脱口而出未经大脑的言辞后悔不迭,听修来了这么一句才放下心来,修不知道萨摩耶是什么就好办了,她随口撒了个谎:

    “萨摩耶是某位佛的名字,我是在夸你呢。”

    修哦了一声,扶着墙站起来,他问江瓷:

    “没事了吧你?”

    被修这么一提醒,江瓷才想起来昨晚修把自己的脑袋磕在门板上的事情,还有调换姓名牌……

    想到这儿,江瓷本来还算舒畅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了,她摸了摸头顶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她不想再提这个事儿了,应了一声“没事”。就想要岔开话题:

    “你守在这儿,干什么?”

    江瓷环顾了一下,压低嗓门小声地接着问:

    “监视她们?”

    她的声音非常低,甚至几乎只用了口型,修读懂了,点了点头。

    江瓷问:

    “有什么发现?”

    修摇摇头,指着彭瑞笺的房间门,示意其他人都出来了,只有彭瑞笺还没出来。

    江瓷想起彭瑞笺那副臃肿的体态,忍不住对修开始吐槽:

    “话说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她胖得有点儿过了吗?人说少似貂蝉老似猴。她眉目里也看得出来曾经是个美女,但她的体型……简直是老似猿啊。

    修没发表意见,江瓷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嘴损:

    “女人要多胖才会被嫌弃?那得看这女人的男朋友,如果某天女人生了什么重病,男朋友在背她去医院的时候不会产生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恨不得把她半路丢掉的感觉,就差不多了。还有一个,是我小学时候见过的女孩子。长得……她如果躺在水泥地上,估计可以自行滚出200m左右。我觉得她要是再不注意,过几年说不定更惨。”

    说到这儿,江瓷的恶趣味又上来了,她神神秘秘地问修:

    “喂,修。如果队长以后也变胖了,你还要吗?”

    修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楼上一阵猛烈摇晃门把手的声音。还有安的叫喊声:

    “谁把门锁上了?”

    江瓷一惊,转身就往楼上跑,跑出几步后,她发现修居然还站在原地,感到相当不可思议。要是搁在以前,修早就先于自己好几步窜到楼上去了。

    看江瓷站在原地回头看自己。修干脆往相反方向走去了,走到彭瑞笺门口,回过头对满脸疑惑的江瓷说:

    “看什么,上去啊,她被我关到房间里了,防止昨天晚上有人潜入,你到门口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不过你估计取不下来,把夏绵那小子叫起来,他大概可以。我把彭瑞笺叫起来,她们四个都在眼前的话,我也不用费力气去考虑谁有可能趁机离开去做什么事的问题了。”

    江瓷听完修的话,也放下心来,撒腿向楼上跑去。

    等到到达安的门口,江瓷才明白修所说的“一看就明白”的机关是怎么回事,安房间的门把手被一条细钢丝缠得死紧,两三枚钉子被修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钉在了门把手上方,把向上牵引着的细钢丝楔得死死的,安在里面根本转不动门把手,在外面的人,假如没力气的话,也很难把固定着细钢丝的钉子取下来,同样是打不开门的。

    江瓷到的时候,夏绵已经听到响动起来了,她告诉夏绵这个机关是修设计的,看着夏绵用扳手撬钉子撬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江瓷不得不感叹,修简直不是人来的,他是怎么把钉子钉进去还没把安吵醒的?

    然而,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安刚刚钻出门,还没来得及问前因后果,就听见修一声叫:

    “都过来!”

    放在平常,修根本不会出这么大的声喊人,而且他的语调,透过回音来听的话,居然有些慌乱!

    江瓷第一反应就是:彭瑞笺出事了?!

    来不及多想,楼上的人就往下跑,在跑到即将进入一楼房间走廊的地方的时候,路婴、兰任心和夏琪也从餐厅跑出来,路婴没化妆,但是黑眼圈反倒比化妆后还要浓厚许多,她惊恐地问:

    “怎么啦?”

    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江瓷带头闯入了房门大开的彭瑞笺的房间。

    他们进去后看到的场景是:

    彭瑞笺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上面摆着一些安眠药,紧邻着床头柜的是一个大的衣柜,一个书桌,上面零星摆放着几本关于佛教的书籍,洗漱间里,洗漱用具才拆开,牙膏挤好了,刷牙缸里也接满了水,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小佛像,贡果佛具相当齐备,三支插在香炉里的檀香已经烧到了头,却还冒着袅袅的青烟,窗户和房门一样大开着,雪白的窗帘已经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一半。

    彭瑞笺,却不在屋里了!

    修就站在房间中央,正对着大开的窗户,他的头发被风吹着向后拂动。他眯着眼睛,仿佛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一样。

    安冲到了大开的窗户前,向下张望——

    悬崖!

    窗外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她扶着窗边,扭回头去看修,修仍是那个出神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大家疑惑的眼神。

    修压根不知道,所有人在进来后,看到这样的画面,第一印象都是,是修把彭瑞笺推到窗户外面去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去叫她的时候,她的门并没有锁,我一进去,就是那么一个空荡荡的状态。”

    “我可以确定,她确实在房间里。我昨天晚上一直在这里守着,我亲眼看到,大概四点钟左右,她房间的灯灭掉了。”

    “我为什么会守在门口?因为我不信任这些人。”

    修的回答始终不能让人信服,尤其是在路婴问修为什么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要守在她们门口的时候,修的回答让这在场的三个女人当场变了脸。

    路婴张口骂了一句粗话,接下来她还想说点别的,但是立刻被夏琪制止了,路婴本来很不服气,但又被兰任心瞪了一眼,她只得乖乖闭了嘴,但还是满脸的不快,愤愤地瞪着修。

    其实,别说是这三个人,就连他们这边的六个人,对修的说辞也是存疑的,虽然修说不信任她们,这是事实,他为了保护安,也确实是能做出大半夜跑来监视别人的事情的,但是正是在他监视的期间,彭瑞笺莫名其妙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失踪了。

    她的房间实在是太简单,一眼就能看完了,唯一可以藏人的不外乎是那个大概有两米三左右的组合式衣柜,它离天花板仅有三四十厘米,内部则是由几块木板来切割空间的,里面只搁着几件内衣和两床被褥,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用来供奉的佛和供桌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安甚至让夏绵和龙炽合力掀开了彭瑞笺房间里床的床板,仍是一无所获。

    接下来,他们搜寻了别墅的上上下下,包括白塔,包括贺喻真陈尸的酒室,都一无所获。

    彭瑞笺被发现失踪是在早上七点四十左右,据修所说,他看见彭瑞笺房门底下透出来的光消失,是在凌晨四点左右。

    彭瑞笺,她在这别墅的雨夜中,竟然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

    在确定整个别墅都没有彭瑞笺的踪迹后,安明显感觉到,连兰任心、路婴和夏琪的表情都变了,确实,彭瑞笺在她们中间应该扮演着大姐头的角色,她的突然消失,恐怕并不在她们的计划范围之内。

    搜索活动一直持续到中午,大家实在是又累又饿,只能聚集到餐厅中先吃饭。安简单地下了点面,大家各吃各的,在整个用餐的过程中,路婴一直用呆滞的眼神盯着面碗,好像失踪了的彭瑞笺能够突然从面碗中跳出来似的。她的神情实在太过可怕,让坐在她旁边的夏琪都忍不住悄悄地挪到离她稍远点的位置去了。

    安根本没下自己的那份面,她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情吃东西。

    她退出餐厅,向楼上走去。

    她需要验证一些东西。

 第二十一节矛盾升级

    安站到了别墅四楼通向白塔的那条水泥道的门口。昨晚回来之后,大家拖来一个桌子,把这扇门给堵上了,安费了挺大的工夫,才把那桌子挪开。

    通向地狱的通道,被她再次开启。

    外面仍是大雨倾盆,但天色好歹比晚上的时候要明亮一些,安清楚地看见,水泥道一边的栏杆缺损了一块,那是昨晚自己跌下去的地方。

    但她此番前来,不是来看那个栏杆的,栏杆是被人蓄意破坏的,这点已经毋庸置疑,至于是谁动的手脚,无外乎是那四个人中的一个,或许就连死去的贺喻真,是不是掺了一脚也未可知。

    她这次避开所有人再次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受到修把房间的门“锁”起来的启发。

    修利用了细钢丝绑住门把手,再利用钉子把细钢丝固定住,让自己从里面拉不开门,就算是半夜想要偷跑出去调查也出不去,而外面的人如果想要进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是拆卸钉子的声音也足以把睡眠中的自己吵醒。

    可是,安发现,她在房间里面推不动门的感觉,和昨天她调查别墅内部的时候,在四楼推不开这扇通向“地狱的通道”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时,她握住门把手摇晃了两下,发现转不动,就直接认定门是反锁的,打不开,并未往下深想。

    而今天早上的遭遇,让安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安联想到,会不会她所认为的“门是反锁的,打不开”其实是个假象,而真相,就是修所做的那样,利用了某个手法。把门从外部固定住,让自己从里面打不开门,从而产生思维定势,即得出“这扇门一直是锁着的”的结论?

    安把那扇门打开,细看之下,果然发现了端倪:

    由于昨晚光线昏暗,加上雨水影响了视线,安只注意到了门上刻着的字,而忽略了,在那行字的最后。有一个刻得极深的惊叹号,那惊叹号的一点,并不是刻上去的。而是钉子被拔掉后产生的圆润的钉孔!而且这个钉孔很新。

    安观察了一下门外部的把手,也发现了有铁丝缠裹的痕迹。

    其实,调查进行到这里,钥匙和两扇紧闭着的“地狱之门”的问题已经可以解释清楚了,凶手完全没必要用钥匙。因为这两扇门压根没锁。

    或许贺喻真真的参与到了“地狱的通道”的计划中,即想利用腐蚀性液体让自己从高处落下摔死。在昨晚检查栏杆的时候,安就发现,液体腐蚀的程度已经很深了,至少是在两天以前就撒上去的,那个时候贺喻真还没有死。她作为g自杀联盟中的一员,是很有可能参与到计划中来的,否则钥匙掌握在她的手里。不经她的首肯,其他的四个女人也没办法在不破坏门锁的前提下实施这一计划,而门锁也确实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在栏杆上洒上腐蚀性液体后,她们就按照修的办法,把别墅那边的门。从外部用铁丝绑缚起来,让人从里面打不开。又在交谈之中,刻意流露出“那扇门已经被锁上很多年”的信息,这样,自己在调查的时候,就会产生思维定势,进行错误的判断。

    至于白塔那边的门,没必要锁上,外面大雨倾盆,不会有人的好奇心强烈到非要到对面的白塔去看看门究竟是不是都上锁了,只要上了别墅的四楼,确认这边的门是“反锁”着的,自然不会怀疑那边的门是否上锁的问题,所以白塔那边的门,只要是关闭着的,通过别墅这边看那边,是不会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

    她们这样做的目的,包括讲述这个别墅以前诡异的故事,引起自己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包括放任自己去调查,甚至包括袭击江瓷,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楼上,都是为了那个最终的目的……

    让自己从高处摔下去!

    安想到这里,也感觉有点发冷,这样精心的、残忍的设计,是由谁设计的呢?

    最有可能的,就是彭瑞笺了吧。

    就是她说,她发现“死神的通道”两边的门是打开着的,她还从上面走了过来,而且,她刚巧不巧,出现在追赶袭击江瓷的凶手的路上,阻住了的去路,她看似有意无意地将安的注意力引到了“死神的通道”上,用很巧妙的一套生死论的言辞,促使自己踏上了水泥道……

    可谓是机关算尽啊。

    但是她又去了哪里?畏罪潜逃吗?但为什么会在修的眼皮下消失?按照修的说法,他是亲眼看到彭瑞笺门缝下透出的灯光消失的,而她屋里那三支快要燃尽的檀香,也证明前不久还有人在屋里进行活动。

    她是个四十岁的女人了,身材臃肿,少说也得一百四五十来斤,身手远不及兰任心灵活,她又能躲到哪里去?总不会是真的跳崖了吧?

    她把那扇通向“地狱的通道”的门关上,刺耳的呼啸的风声停了,可她的心却还是平静不下来。

    关键是,她们使用的锁门的手法,和修一模一样!

    为什么?是碰巧?还是……

    “发现什么了?”

    一句问话从安身后传来。

    安全身一震,但马上放松下来。

    是修的声音。

    修坐在祈祷长椅的位置上,盯着十字架,看样子他已经在那里坐了一段时间了。

    安索性坐在了他身边,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都盯着眼前的十字架。

    那十字架已经很老了,表面的金属有些剥落,但更显出一份古老的安宁沉重。

    坐了许久,安才问修:

    “你饭吃完了吗?”

    修斜了安一眼,说:

    “你吃饭了吗?”

    修这个兴师问罪的口吻让安终于明白过来他过来是干什么的了,她摸摸自己的胃, 确实有些饿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冲修伸出手来。

    修看着安伸过来的手,眼睛眯了一下,不大情愿地伸手进兜,把用塑料袋包着的馒头放在了安手里。他说:

    “没别的,就这个了。”

    安微笑着道了声谢,就开始吃,没吃几口被噎住了,修看安吃得很急的样子,猜她可能是饿了,不知道从哪里又拎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拧开盖子塞到安的手里。

    安好不容易把口里的食物咽下去,缓了口气,两人之前的距离感稍稍被打消了些,她第一句话就是问修:

    “今天早上你是怎么想到把我锁到屋里的?”

    安其实是明知故问,她知道,修把她锁在屋里,不外乎是不想让她乱跑,她这样问的目的,实际上是想旁敲侧击一番,问修为什么会用那种和彭瑞笺她们一模一样的关门方式把自己锁起来。

    修刚想说话,就听到楼下突然传来了路婴的尖叫: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安放下手里的馒头就往楼下跑去,修跑出去两步,又折回来,把安吃了一半的馒头揣好,紧跑几步,跟着安下了楼。

    安还在楼梯上往下赶的时候,就又听到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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