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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局。

　　　　这一次，却是黑子故意猜错了自己的，而蔡老大，没有改变这个结局。

　　　　黑子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壁炉上挂的纸画青蛙，这是不准确的形容。黑子想了想，觉得这用一句话来形容：温水煮青蛙，是不太对的。

　　　　这更像是——实验室即将制作好的青蛙标本，蔡老大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的在解剖着他。

　　　　完全，被看穿了！

　　　　“继续吧，金老大。”蔡老大轻松道。

　　　　刚威胁人，黑子以为把那种心理压力给排开了，没想到对方轻轻松松的就又将心理压力推了回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吗？

　　　　或者说，玩心理战术，他跟个小婴儿没两样？

　　　　黑子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玩不过对方。

　　　　黑子以前学的，都是直来直去的，哪里有那么多心思！

　　　　面对胖子他们，黑子是直接威胁的。

　　　　面对黑狗，黑子更是毫不留情的下手。

　　　　心理战，毛线都没有！

　　　　这可比打空枪了还要可怕，沉闷的黑子像是都能闻到那浓烈的硝烟味。

　　　　第3次，三回两胜，无论是谁先开口，蔡老大的答案都跟黑子的一模一样。

　　　　“3，2，1……”

　　　　“嗡…啪！”

　　　　“你的朱雀，我的朱雀。”

　　　　“一样。”

　　　　……

　　　　“你的玄武，我的朱雀。”

　　　　“一样。”

　　　　“……”黑子有些沉默，这是一次三回平局的结果。

　　　　他输了。

　　　　对方不在利用他的抛硬币制作障碍，黑子知道，照着这个结局下去，他将会失去掉后面的机会。

　　　　谁都没有猜错，一直平局，没法分出胜负的同时，黑子也是彻底的输掉了次数。

　　　　黑子看了眼贺四，心中有些焦虑：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黑子破掉了对方的掌控，对方很快就抓住了他的心思，一直平局。

　　　　“蔡老大，你果然是宝刀未老，不，应该说是还健壮得很。”贺四轻笑道，他叼着的烟，一直都没有掉烟灰。

　　　　一根烟能抽多久？

　　　　黑子看了眼，还有13，那烟灰还保持着没点燃的原样。

　　　　“这一直平局下去，我们也压根不用猜了。”贺四轻笑着，烟灰还稳稳地在上面。

　　　　黑子不知道贺四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不是重点。

　　　　黑子对贺四所说的话很认同，一直平局，压根就……

　　　　“是金老大成长的太快，便厉害了。”蔡老大摇头，道：“我还以为我能够赢的，结果赢一次都还这么艰难。要是真的平局算金老大赢，我这可是能输到底裤都没了。”

　　　　是的，平局不算蔡老大赢，但算黑子输掉了次数。

　　　　这也是黑子提出的第3个条件，蔡老大不同意的原因。

　　　　平局的可能性远远大于猜错的可能性。

　　　　而第3个条件的猜错，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猜错的条件，不过是追加平局算黑子赢在蔡老大心中的分量。

　　　　他们都很清楚，不是猜对，就是猜错，而平局的可能性很大时，第3个条件就不能成立。

　　　　成立了的话，这概率性的压制，就变为概率性的反压。

　　　　所以，蔡老大得同意前两个条件。

　　　　黑子提出3个条件的同时，就是想要压低蔡老大的胜算……

　　　　第2个条件，他现在只剩下第2个条件了。

　　　　黑子明白，此刻，他已经是站在了悬崖前。

　　　　而想到悬崖对岸，就只能踏上钢丝上。

　　　　黑子提它的时候，想到的只不过是万一自己运气好，被对方打落了硬币就算损失了一回，重开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既然都是压制对方的胜算，那么就将这一条压上去，给自己第三个条件加点砝码而已。

　　　　而现在，却成了他救命的稻草！

　　　　只是这根稻草，太过柔弱了，黑子没办法赌定自己能够办到。

　　　　破掉蔡老大的那掌控，不过是利用对方想要他的硬币撞在对方的硬币上，黑子先一步抛硬币的缘故。

　　　　如果蔡老大一心想避开，就会变成他的硬币掉落在地上，无法落在梁老八手背上的局面……

　　　　那样，他就输了！

第72章　一根稻草的浮力（）　
“可以开始了吗？”蔡老大平静问道。

　　　　他问的很随意，就像是黑子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思考。

　　　　而这时间，黑子知道，拖得越久就越没有把握。

　　　　这是心理战术，放宽时间的同时让对方的想法更多，而想法多就意味着一个人的心思越难以平静下来。

　　　　在这种时候，黑子能做的选择就只有立刻开始。

　　　　“我还以为蔡老大需要时间呢。”黑子回道。

　　　　就算这根稻草再怎么的柔弱，他也要抓住！

　　　　蔡老大看着黑子坚定的眼神笑了，眼底涌动着令黑子厌恶的炙热，他就像是那观测到有新数据时的实验人员。

　　　　“那么，我们开始吧。”蔡老大吹了下硬币。

　　　　从贺四说完，到蔡老大问，其实不过过了5秒的时间，黑子就不得不走上钢丝线。

　　　　令对方的硬币撞上来，如果不是可以避开，黑子是能把握的。

　　　　但蔡老大吹硬币的举动，让黑子明白，他不打算跟黑子在第2个条件形成的规矩下玩这个抛硬币的游戏。

　　　　“3，2……”黑子倒数时，紧盯着蔡老大，准确的说，是蔡老大手上的硬币。

　　　　蔡老大会不会催眠，在这一刻已经不再黑子的考虑中。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思考，他要紧盯着蔡老大的动作。

　　　　“1！”

　　　　“嗡！”

　　　　右手食指放着的硬币被拇指弹起，啪的声就如蚊子振翅高飞。

　　　　黑子也随蔡老大抛弃了硬币。

　　　　两道黄金弧线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后，很快就即将交错。

　　　　快或慢，都会导致它们没有交集！

　　　　能不能赢？

　　　　这种想法，没在黑子的脑海里出现。

　　　　他想的，是蔡老大刚才的举动，抛硬币时的力道。

　　　　“啪！”

　　　　贺四一手拍住硬币。

　　　　黑子盯着紧接着掉落向梁老八不远处的硬币，输了。

　　　　在黑子抛动的时候，有0。01秒的迟疑，就是这0。01秒，硬币慢了半拍。

　　　　就像是掉落的人，无力伸向悬崖树枝的手，硬币擦着而过。

　　　　没撞击，是不会有嗡声意外的，更不要说改变方向了。

　　　　“啪！”

　　　　在0。05秒后，紧跟着贺四拍住硬币，梁老八一手捞住了黑子抛错的硬币。

　　　　“你赢了，蔡老大。”黑子看着梁老八抓住硬币的手，满脑子想的是刚才那个方向更有可能截住他的硬币。

　　　　“是金老大承让了，哈哈。”蔡老大笑道。

　　　　失败是很正常的，如果一开始就赢了，黑子反而会多想，怀疑蔡老大是不是故意让的。

　　　　这个时候，黑子自然不好说不是承让的问题。

　　　　他觉得，蔡老大的这个抛硬币的游戏主题已经变了。

　　　　至少黑子是觉得蔡老大想摸清他的心思，比跟贺四之间的计划更多一点，而时间也在一点点的过去。

　　　　第4次的第二回，很快就开始了。

　　　　黑子需要一个机会。

　　　　这第二回，黑子不打算再阻止对方。

　　　　如果对方能看懂，就一定会在这回合直接打断他的硬币。

　　　　虽然黑子试探对方的举动会受到干扰，但也可以多收集一点信息，判断硬币的曲线。

　　　　“3，2，1……”

　　　　“嗡……”

　　　　黑子盯着蔡老的动作，计算着硬币的曲线。

　　　　不到4次，19次的抛硬币，黑子多多少少能够摸清一些硬币可以抛动的曲线范围。

　　　　他们站的点是固定的，抛动的位置因为要稳住硬币，手会尽力形成九十度，落点也是固定的。

　　　　黑子跟蔡老大的身高差不多，而梁老八跟贺四的差不多，无论是抛动点跟落点都是相差不大。

　　　　在这些问题上，他们是公平的！

　　　　而硬币的曲线，或高或低，是跟抛动的力道有关。想要撞击在另一枚硬币上，就需要准确的判断曲线下滑时，在跟对方硬币的曲线有交集下，同时到达那个点。

　　　　而硬币不是球形的，是扁，达到上面的条件时，就会形成一种随机性撞击。

　　　　而到了那，就成了比拼他们运气的时候。

　　　　稍微快上0。01，就可能是被磕到而斜弹出去，比起稻草的浮力来，这0。01秒可能还要渺小。

　　　　“啪！”

　　　　这0。01秒过去后，两道黄金曲线交错而过。

　　　　黑子没看到两枚硬币撞击在一起，虽然是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些意外。

　　　　按照蔡老大表现的，就算跟贺四有交易，有合作，也不会这么简单的让他拖住这时间。

　　　　“你先猜，还是我先猜？”蔡老大看向黑子，笑问道。

　　　　黑子没有什么想法，摇头。

　　　　先猜后猜都没意义，这是一回平局。

　　　　蔡老大的是玄武，黑子的是朱雀，他们都不会猜错。

　　　　第三回，很快就紧接着开始。

　　　　黑子接住梁老八抛回来的硬币，想着刚才的曲线。

　　　　蔡老大应该是没避让开的，但却比黑子的稍微慢了0。05秒，两枚硬币没有同时到达那个点上。

　　　　按理来说，因为抛动的曲线有交集，就必须使用相同的力道才对的……

　　　　黑子轻抛了下硬币。

　　　　他觉得，自己就是想得太多了，有些热。

　　　　脑子一热，就不好使了。

　　　　而面对老狐狸的蔡老大，黑子不得不收敛这种脑热，放空自己杂乱的想法。

　　　　管他跟贺四的交易！

　　　　管他是不是想摆脱掌控！

　　　　管他这游戏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黑子想要的，不过是尽快的在十二点前找齐人，去血战场！

　　　　既然想要抓住这根稻草，那么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想要曲线，去抓就是了！

　　　　倒数3秒后，黑子直接的抛动硬币。

　　　　右手拇指指甲弹动硬币一侧，黄金硬币嗡的飞起，划出一道黄金线。

　　　　“叮！”

　　　　“当………”

　　　　黑子看向掉落地面的黄金硬币，出乎意料的，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根据掉落的方向，打落的是黑子的黄金硬币。

　　　　换句话说，这一局，他赢了！

　　　　是的，这赢的就是这么简单，没有过错的复杂的过程。

　　　　没有玄幻的化为朱雀，化为玄武，两个在空中激烈一番大战后，终于衰败下来。

　　　　就跟稻草的浮力一般，简简单单的，能抓得住浮得起来，就能抓住能浮得起来。

　　　　不会有丝毫的悬念！

　　　　这结果使黑子得以长出一口闷气，内心也就自然而然的平静了下来。

　　　　赢了，不需要大喊大叫，输了，也不需要气馁。

　　　　无论是怎样的心情，都不会改变已定的结局。

第73章　很现实的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已定的结局，无论是黑子，还是蔡老大都知道。

　　　　平局！

　　　　黑子赢了，却也输了。

　　　　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平常。

　　　　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真是太遗憾了。”蔡老大道。

　　　　黑子没觉得遗憾，他已经努力了，也找到了方向。

　　　　他在这抛硬币的心理战上是算不过蔡老大的，就像是老康头说的一句话：“我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

　　　　黑子听了，每次都会回他：“我们有饭吃吗？”

　　　　很现实的一个问题。

　　　　他们没有饭那种东西，饭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手里。

　　　　除了过期包装食品外，他吃过的最好的，就是一个罐头。

　　　　那罐头是什么味道？

　　　　黑子想不起来，他当时只是尝了一小口，就给了小苏他们。他们比他还要馋，黑子只记得那味道不好闻。

　　　　他现在已经脱离了那里，却改不了他黑子是来自第九战区的人，就像是在这里他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

　　　　改不了过去的结局，那就改变未来！

　　　　“继续吧，我是真的赶时间。”黑子平静道。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得，过去了十多分钟，而他们还没有找到一个人！

　　　　至于那个被抓住的黑老鼠，黑子没觉得他是人。

　　　　“叮！”

　　　　第5次的三回两胜第一回，结果很快就在倒数过后的一秒内出现。

　　　　黑子的硬币，被蔡老大打下来了！

　　　　“呀，真幸运。”蔡老大赞赏道。

　　　　黑子嗯了声，道：“继续。”

　　　　第二回，两枚硬币交错而过。

　　　　平局。

　　　　黑子跟蔡老大猜的一样，两个朱雀。

　　　　第三回前，蔡老大开口道：“金老大，这样比下去是不是很没意思？”

　　　　黑子看着他，3秒后才道：“我觉得有意思，或者说，你是怕这一回又是平局？”

　　　　蔡老大哈哈的笑道：“怎么会，看着金老大成长，我可是很高兴的，怎么会害怕呢？”

　　　　“那蔡老大，你要不要看看，我能成长到什么地步？”黑子指腹轻按着硬币上的朱雀。

　　　　蔡老大收敛了笑意，沉声道：“好啊，我也想看看金老大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黑子望了眼四周，没什么变化。

　　　　环视了一眼，才对蔡老大道：“我们要不要来赌，你等下会打在我的硬币上？”

　　　　蔡老大道：“怎么赌，都得等我们这抛硬币猜完了再说，虽然你金老大的时间很紧，也是要遵守规矩的。你提了3个条件，就代表着不能再提了。”

　　　　黑子点头，摆好硬币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继续吧，我的耐心等不了太长的时间。”

　　　　“3，2……”黑子直接倒数。

　　　　嗡的一声，两道黄金曲线划过，很快就越过了高点下落。

　　　　“叮！”

　　　　清脆的响声，很快就被当的回响掩盖，消失在抖动的黄金蝶翼中。

　　　　蔡老大看着掉落的硬币，沉默不语。

　　　　黑子望向6人，平静道：“你，有徽章吗？”

　　　　那人紧张的看向蔡老大，不敢说话。

　　　　黑子指的，是第一次指的那排第3个。

　　　　“他没有徽章。”蔡老大5秒后才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对他不满意，可以挑人换吧？”黑子无视那人一下子白了的脸。

　　　　蔡老大望了眼黑子，才道：“你想要换，就看他们肯不肯了。”

　　　　黑子得了话，也不客气。

　　　　他看向第4区中的一人，那里有一个眯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的人。黑子虽然不能一直看着，但因为站位，那个区还是能不时的收入眼底。

　　　　黑子没有直接点他，而是点向他旁边的高大男子。

　　　　“你愿意跟他换吗？”黑子问他。

　　　　高大男子浓眉大眼，瓮声瓮气道：“不愿意，谁要去学战场被人屠杀？我又不是没带脑子。”

　　　　黑子看着他，注意的，却是他旁边眯眼笑的人。

　　　　那个人，很瘦，即使穿的衣服有些厚，也掩盖不下他的身形消瘦。

　　　　很奇怪，为什么贺四跟蔡老大的人选有他……

　　　　这也是黑子不点他的原因。

　　　　“你不愿意换，那么就得交出徽章，我跟你保证，不会有人强制你上血战场！”黑子盯了1秒，道。

　　　　“你凭什么保……”男子问道。

　　　　黑子冷冷的看过去，他收口改道：“那，那你可得说话算数！”

　　　　黑子接住D级徽章，道：“放心吧，我金老大也是要脸的。”也没有真的看上你，上了血战场还可能帮倒忙！

　　　　后面的，黑子没说，一旁看的蔡老大却是多少知道。

　　　　黑子不会要那个人！

　　　　先点的那个，他的脸色有些白，却没说什么。

　　　　“继续吧。”黑子见他没反应，也不理会。

　　　　最后一次的机会！

　　　　蔡老大深深地看了眼黑子，倒数3秒。

　　　　黄金曲线划过，叮的一声，两枚黄金硬币再次掉落在地上。

　　　　这一次，蔡老大沉默了10秒，死死地盯着硬币。

　　　　黑子捡起硬币，顺手给他。

　　　　蔡老大接住了硬币，沉吟一会儿才轻叹道：“金老大的运气真不错，我是老了，不中用了。”

　　　　黑子笑了笑，道：“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蔡老大。”

　　　　蔡老大的脸色有些复杂，贺四蒙着眼，叼着烟吐掉后一脚踩灭，笑道：“没错，蔡老大的运气也不差。”

　　　　在这封闭的房间中，除了黑子跟蔡老大外，几乎没人敢说话，而贺四，应该是在给黑子思考的时间。

　　　　此刻，黑子已经破掉了蔡老大的局。

　　　　而黑子说的，正是蔡老大不到十分钟前说的话！

　　　　运气差不差，看他爱不爱笑就知道了！

　　　　蔡老大收敛起笑意，就显得很严肃。

　　　　他扫了眼黑子道：“继续吧。”

　　　　黑子知道，蔡老大已经从认真，变为严肃对待他了。

　　　　两枚黄金硬币的声音，在房间中回响，很轻，轻的黑子过人的而立都可以无视。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