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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三部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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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他将再次进入执念幻境。
而这一次,他又将面对哪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呢?
郭明义的瞳孔猛地睁大了,他像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连连后退,神色中充满了那种万念俱灰的悲哀:“不……不,我不要回到这里,我不要回到这里!!!”
心神俱乱的郭明义掉头转身就跑,一回过头,一个熟悉到几乎就要烙印在心底的面庞挡了上来,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我……我们怎么办……”
“不——”郭明义象见了鬼一样,全身一个激灵:“你……你别过来。”
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男声:“逃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挨到天亮,在我想到把这些怪物击垮的方法之前不要出头。”
郭明义倒吸一口冷气,回过头来看见提着大箱子刚刚从宿舍走出少年男生,一脸沉稳,脖子上玉佩晶莹剔透,发出微微的光晕,似乎毫无预兆待会会有如何一场灭绝人寰惊天动地的死战。
“别……别动手!”郭明义忙对过去的自己发出了警告。
可是没有人理他,少年男生扯着梁孟群就匆匆的下楼了,然后只走了几步,他们便走不了了,因为大量的怪物和非人类混杂着将他们重重包围。
郭明义这才想起在执念幻境里,他是透明的存在,没有人会感知到他,没有人会听到他说话,除非,除非在那个特殊的条件下。
“天地化万物,乾坤尚未泯,破!”兵器带着万丈光华在半空中缓缓升起,郭明义亟不可待的抓起他,拼命的跑了上去。
少年男生已经将所有法器都使了出来,仍然不能阻挡怪物潮的涌进,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黄豆大的汗珠,他的呼吸已经急促和慌乱,他的动作已经迟缓和走样,郭明义知道必须尽快,否则一旦他也掏出了跟自己一样的兵器,那么自己就再也无施展的余地了。
郭明义几乎是从二楼跃下,那时少年男生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决然和冷漠,他将手缓缓的摸向了胸前,郭明义一把将兵器抵在了少年男生的脖子上:“不要动,这里你不能动手!”
少年男生缓缓的转向了他,面上带着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自负,甚至有一点点狂妄:“你是谁?”
郭明义道:“我是你,你也是我。”
少年男生道:“既然你我一体,你就应该知道,如果我不动手,根本就冲不出去。他们如果杀了我,那么你也就不存在了。”
郭明义道:“但是你如果动手了,你就会犯下滔天罪孽,你将会日夜禅心难安,身为佛门弟子,不能普救众生,反而屠戮众生,佛祖知道,情何以堪?”
少年男生道:“你的意思是,还不如自我牺牲,以成大业?”
郭明义道:“我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我能再选一次,我一定不会动手。”
少年男生冷笑一声:“不会动手,能成什么大业?自己死了,就不能封魔。说到底,你劝我不要动手,其后果就是这些人照样得死,梁孟群也要死,自己也会死,在你的谋划下,人命照样白白流失,连带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就只是为了挽救你所谓的良心!”
郭明义冷汗涔涔,面对着这个尖锐的质问,他内心一直以来强大到不可动摇的信仰正在发生着倾颓般的晃动。
他曾经以为,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在这栋学习生活了两年的宿舍楼上,他一定不会作出同样血腥的选择。
然后,当今年面对少年男生一连串的质问时,他无言以对,因为他发现,自己杀人与否似乎并不影响最后的结局。
这些魔化的人,当中也许还有幸存者,也许还有能够挽救使其不再魔化的无辜者,可是现实的情况是,自己无力分辨,也难以分辨,自己要面对的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杀,还是不杀。
既然杀与不杀,都不影响最终的结局,那么是否杀才是对的抉择,因为毕竟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
不,不对,为了保命而杀众生,这绝对是佛门大忌。
郭明义的思想彻底混乱了,他自小熟读佛门经典,所有典故滚瓜烂熟,佛祖的教诲也一直身体力行中,一切都这么美满,一切都这么顺利,世间仿佛就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他要做的,就是用那些已有的规条去判断,黑的,除掉,白的,护住,仅此而已。
然而今天,他却猛然发现,这个世间,还有介于黑与白的另外一种颜色,这种颜色无法用任何已有的佛教教谕去衡量,向前一步,滔天罪孽,向后一步,干犯天条。
是为良心而死,还是为生命而戮?
郭明义只觉得自己的头脑象炸开了锅,钻心刺骨的疼痛,他痛得大叫一声,把兵器丢在地上,抱着头不断的呻吟,从自己的手指缝间,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年男生在血泊中残酷的微笑,头颅和断手在眼前不断被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落下,红色的死亡在这个温馨的大楼里蔓延开来,是命运冰冷的讥嘲,也是极乐朽化的悲歌。
皿溯大师一脸怒气的突然出现在面前,痛心疾首的道:“畜生,你看看,你犯下了到底什么错?对你二十年来的教诲,对你二十年来的熏陶,对你二十年来的培养,到今天全部付诸流水。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收你为徒,也为天下绝了这个孽障!”
顺着皿溯大师指向的方向,郭明义清晰的看到,很多被挟持的未被魔化的人类,躲在角落里恐惧的哭泣,他们拼命的想逃出去,却一个个惨死在兵器的强力攻击下,惊悚的表情还留在脸上,头颅却已与身体远远的分开,皮肉上深红的伤口犹如一个巨大的笑容。
“你所做的,难道不是要救他们于危难之中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举起屠刀,转身为魔,你犯下的罪,天地难容,你做了的恶,轮回难清!”
郭明义完全崩溃了,他跪伏在皿溯大师的脚下,痛哭失声:“可是,师父,我救不了他们。我不动手是死,动手也是死,我应该怎么做?”
皿溯大师长念一声佛号道:“佛家倡导以一己之难救苍生之苦,说了这么多,畜生,纵然粉身碎骨,也不应妄动杀机。”
郭明义忙惶然失措道:“但是我如果死了,就无法封魔……”
皿溯大师一声断喝:“作孽的逆徒!法术界那么多人,唯独你可以封魔?是谁判定你能封魔?而且杀了这些人就能封魔?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理由,你便可以用众生之命换你一人之命。你已堕苦海,趁早自尽谢罪,以免再抹黑我密禅门清誉。”
郭明义痛苦的闭上眼睛,断了线的泪珠源源不断的流下日渐消瘦的脸庞,素所敬爱的师父的怪责和愤怒始终是最让他痛彻心扉的伤疤,在那一刻,他觉得生不如死,他觉得枉自为人,他觉得万念俱灰。
郭明义捡起了地上的兵器,哭着低低的道:“师父,徒儿对不起你,徒儿做了错事,也不奢求你的原谅。我从未违背你的任何吩咐,今日,就让我遵从你的最后一个命令吧。”
说着,郭明义将兵器的尖端对着自己的胸口,一咬牙狠狠的刺了过去。
身体没有感觉到任何被兵器刺穿的疼痛,甚至连触碰的感觉都没有,郭明义觉得奇怪,睁开眼一看,朱若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前,兵器贯穿了她的胸口,粘稠的血液如同瀑布喷涌而出。
“你……你怎么在……”郭明义震惊到连一句话都说不顺畅:“这里是我的执念幻境啊,你怎么能闯进来?”
“有什么闯不进来的?”朱若云看着他泪落如雨:“傻瓜,我就知道,这个心结你一直迈不过,一直在折磨自己,所以我想你一定是被困在这个场景里面。”
郭明义悲痛欲绝的看着她:“我已是魔,你不值得救我。”
朱若云惨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谁是魔,谁是佛,谁可封魔,谁又不可封魔,你问的这些问题谁又能答得出?要知道,世间原本就有很多事无法分清对错,也不必去分对错。”
半空中传来那个不悦的男声:“朱若云,你又来坏我好事!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死心,我早就告诉过你,胜利一早注定站在我们这边!”
朱若云突然一把抓住郭明义的手臂,两眼充满不舍的看着他,语气急促却透露着不容辩驳的坚决:“你一个人解不开这心魔,出去之后到六明山找一个叫鉴印的人,让他帮你。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的是非对错……保重!”
说完,朱若云将郭明义猛力向后一推:“出去罢。”
郭明义只觉得身子一轻,双脚离开了地面,轻飘飘的往天际飞去,他茫然回首,却恰好看见这么一副画面。
在漫天血腥和屠戮组成的颤栗中,在众人悲苦和麻木的呼喊中,朱若云一袭白衣,胸口一大滩血迹,盈盈的站着,满脸已是泪光,目光中透出万念俱灰的绝望,嘴唇微微的颤抖,欲言又止,终是抿嘴不言,神色哀婉欲绝,难依难舍。
郭明义怔怔的看着她,脑海中蓦然回忆起了在王芳燕办公室看见的那副不和谐的画面。
原来他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未来,原来老天已将这里的结局预先示警予他,只是,只是愚钝的他毫无知觉,终于白白断送了朱若云的性命。
看着朱若云的影像越来越模糊,郭明义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块很久之前就根深蒂固的东西在刹那间破裂,紧接着,五脏六腑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窒息得想哭喊,却被死死的压住,痛不欲生。
恍然间,身体仿佛被撕裂,支离破碎之间,是无尽的黑暗,是无边的深渊。
“师兄……师兄……”潘旻急匆匆的从远方跑了过来,看到在草地上趴着的昏迷不醒的郭明义,忙上前试了一下呼吸,长松一口气:“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转过头一看,王芳燕也晕倒在另外一边,朱若云却不见影踪,潘旻一边给郭明义使劲的揉人中穴,一边咕哝道:“奇怪,发生什么事了?朱姑娘怎么会不见了?”
“哎哟”一身,郭明义悠悠醒来。
潘旻大喜,凑上前去道:“师兄你觉得怎么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了?”
郭明义直起身来,茫然四顾,眼神木讷,一言不发。
潘旻以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心想也是,被敌人打到趴在地上晕了过去,的确是很没面子,换了一个话题道:“朱姑娘哪里去了?”
“她死了。”郭明义机械的答道,同时,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潘旻万分讶异的看着他,不是很相信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死了那尸体在哪里?”
郭明义没有答话,也答不了话,目光中满是浓重的悲哀和难以抑制的心痛。
潘旻呆呆的看着,半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讷讷的道:“师兄,你……你是在为朱姑娘的死而……而伤心吗?”
在他记忆中,尽管成为了同伴,但郭明义始终对朱若云充满偏见,对她的生死不管不顾,甚至像个女人一样,不放过一个冷嘲热讽的机会。
而如今,在闻知这个神秘女子的死讯之后,郭明义流露出的悲怆和哀痛,他只在师父的葬礼上见过。
在这短短的一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切都可以翻天覆地?
“我……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很难受。”郭明义紧紧的抓住胸口,想努力忍住那种钻心刺骨的剧痛。
这个原本以为陌生得转眼就忘的女子,这个原本以为注定是匆匆过客的女子,却在舍身相救的刹那,让他感到了痛入骨髓的滋味。
正在两师兄弟默对无言的时候,突然十几个黑影从天而降,“刷刷”几乎是以雷霆霹雳般的速度将他们俩团团围住。
潘旻吃了一惊,站起身大喝一声:“是谁?”
“哼,自己不会认认看吗?”左首一个男子冷冷的答道。
潘旻定睛一看,不由得一个战栗:“是你们?你们不是十二惩恶使吗?”
原来,法术界仿造极乐设韦陀护法专司对西天作奸犯科之徒进行惩罚的做法,每三十年挑选十二名法术高深的人成为惩恶使,专门对法术界中触犯规条之人实施擒拿,送回到长白山接受审判。
为了保证中立公平,这十二名男子从幼童开始选送,不入任何门派,由法术界推举德高望重的前辈闭门教授技艺,同时自小修炼冰心经,练得心如磐石,冷酷如铁,加上多年与外界隔绝,确保绝不会有徇私情擅放人的情况出现。
男子道:“认得就好,跟我们走一趟吧,郭明义。”
“什么什么?”潘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搞错了吧?我师兄一直以来都在努力除魔降鬼,触犯了什么规条?”
男子冷冷的道:“这话留到长白山去问,我再问一次,郭明义,你是要自己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来让你走?”
潘旻忙道:“等等,各位大哥,你们可是代表正义天理的惩恶使,不能没搞清楚事实就擅自拿人吧?难道你们不怕给你们的名头上抹黑吗?没错,我师兄刚才是杀了人,但是那人是法术界的,杀自己界别的人是不能算作触犯规条的,你们没有任何理由抓他!”
男子瓮声瓮气的道:“这点还需要你提醒?我们自小熟读规条,用不着你来操心。我们抓他,是因为他在学校宿舍楼那里大开杀戒,屠戮凡世无辜人命数百条,双手满布血腥,触犯了‘不得使用法术或法器残杀普通人类’的规条,而且因为手段极其恶劣残忍,死者几无全尸,罪行深重,所以我们十二个人才会一起过来抓捕。”
潘旻如同被雷惊了的蛤蟆,白着一张脸呆站在那里,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带着莫陵给他的遮天箭匆匆赶来,看见的是师兄满身鲜血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疲惫不堪,大汗淋漓,他想也没想的放出了法宝,拉着师兄赶紧离开。
他一直以来认为,那些尸体,那些惨绝人寰血流成河的惨景,都是魔物造成的,而师兄则始终苦苦招架。
不,师兄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遵从着师父的教导,尽心尽力造福众生,他还经常对自己说,宁愿牺牲也要保护这个凡世不受妖魔鬼怪的侵害。
但这个苍白的说法经不起哪怕一分钟的推敲。
不经意的,潘旻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闪过了一些画面,梁孟群发疯时郭明义痛苦的表情,自己拿了报纸兴奋的跑进来郭明义闪缩退避的动作,晚上做噩梦时郭明义双手死死抓住枕头不断皱眉呼喊师父,还有去校园查探时郭明义百般推脱不愿进入宿舍楼的反常。
潘旻踉跄退了两步,转过头来对着还坐在草地上的郭明义,吃力的道:“师兄……那……那些人……不是……不是你杀的,对……对吗?”
郭明义呆呆饿看着草叶上娇嫩欲滴的露珠,一言不发。
潘旻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
男子忌惮的看着郭明义,加重语气又问了一句:“你到底跟不跟我们走?”
说什么罪行深重所以全数出动擒拿,其实是因为郭明义实力非凡,几个惩恶使未必是他的对手,所以长白谨慎之下,才会全部派出,务必要安全擒拿归山。
郭明义嘴上出现了若有若无的一丝惨笑,轻轻闭上了眼睛。
男子忙道:“兄弟们一起上。”
十二个人群起而上,郭明义毫无任何反抗的被锁在了用特定法术密闭的枷锁中。
那一刻,郭明义耳边回想起朱若云最后的话:“记住,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是非对错。”
长白山的风光秀丽之处就在于它的顶峰长年冰封,银天皓地,让人一望之下油然而生圣洁之心。
在平时,长白山守卫森严,四周有长白三老亲自设下的九仪大阵,无人可破,只有遇到特殊的日子,才会打开缺口,即便如此,也只有名门大派的掌门才能进入。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一般一年两次是正常的频率,多于四次就了不得了。
而这个月,长白却反常的召集了两次会议,一次是莫名其妙的为了一个所谓探寻魔物踪迹的小行动,小题大做借题发挥了一通,最终派了莫陵和马荣帧去,结果马荣帧被吓晕了之后抬了回来,颜面尽失,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莫陵虽然完好无损,但是神色不善,不愿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挫败对法术界的人心造成很大的震动,一直以来认为必定可以完胜魔物之战的人们信心发生了严重的动摇,短短几夜之间,不少刚入门的弟子纷纷叛逃,引发法术界一场内部危机。
而今天这次更是神秘,事先没有任何张扬,只是派人悄悄传了消息,也不是所有名门大派都受邀前往,而只是通知了十大山门参与。
参会的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端坐不语,偶尔不时有人用眼角余光瞟一下坐在上面的长白三老。
三老也跟大家一样,默不作声,没有任何表态,只是眼神空虚的望向前方。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马荣帧一个人在慷慨激昂了。
“师门不幸,出此恶逆。”马荣帧说的声情并茂,几乎都要哭了出来,仿佛那些死了的人都是他的同胞兄弟姐妹:“是我不孝,未能替师父及时清理师门,原想着是我长辈,多少要留点尊重,因此不敢插手,没想到犯下如此万恶罪行,不仅损我门清誉,只怕我们师兄弟也要受到牵连,折损阳寿了。天啊,师父!弟子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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