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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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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高书记:书记即掌书记,为军中官职。高适和主角是伯侄,很爽有没有?

注2:虢国夫人:即杨贵妃胞妹杨玉瑶,这个大美人大家要抱回去吗……

注3:李适之:大唐左相,曾被李隆基倚重。后被李林甫构陷致死,这个背景设定大家应该喜欢吧。

第八章 城南(八)

春风阵阵袭人暖,吹绿了杨柳,吹红了桃花,吹暖了李括的心扉。

“是的,我便是家父的独子李括。”

迎着众人或惊诧或疑惑的眼神,李括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他胸腔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燃烧的他豪气干云,这一刻他无需再遮掩什么,他是大唐左相李适之的独子,他身上流着陇西李氏的骨血,他有直面众人质疑的勇气!

高适先是一愣随即轻捋美髯,朗声笑道:“想不到高某人今天大闹揽月楼竟闹出一个侄儿来,确不枉我西京一行。括儿,我与你阿爷当年是过命的交情,你小时我还抱过你。这几年我在塞外奔走的多,不过按辈分,你叫一句伯父却也不过分。”

李括闻言大喜,他本以为高适会先求证一番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他如此豁达,丝毫不在意这些小节。

躬身深施一礼,李括和声道:“小侄见过高伯父,祝伯父早日‘策马大漠,驱虏塞桓’。”

高适闻言轻敲了敲李括的额头打趣道:“好你个小子,竟学会了打趣你高伯父。一会且随老夫痛饮两杯,适之的子辈绝不会是个瓷马楞(注1)”

原来人家高书记一直力主朝廷犁庭扫穴,灭了后突厥。而李括恰恰化用了高适《蓟中作》的诗句借以表达自己对高伯父的敬重,如此贴心知冷暖儿的世侄怎能不让人欣慰。

叔侄二人好一番寒暄,李括才发现一旁的张延基有些忸怩的往后错了错步子,神色颇为尴尬。

李括心中了然,张延基的阿爷刑部侍郎张子和一向以父亲的门生自居,在士子中颇有几分声望。但父亲被李林甫构陷罢相后,侍郎大人虽没有像其他门生故吏一般落井下石,但隐约间已与自家避开了些距离。怕是延基少年心性抹不开面子,怕被高伯父羞辱一番吧。

暗叹一声,李括笑着将张延基扯至高适身旁,和声道:“高伯父,这位是工部张侍郎的公子张延基,与我打小便是过命的交情,还望伯父能允准他与小侄一道讨伯父一杯酒水喝。”

高适今日显然心情不错,看了看脸色有些绯红的张延基,朗声道:“嗯,既然括儿与张家小郎君交好便叫上他吧,多个人多份热闹!”

李括闻听此言心中暗喜,连忙用肘子点了点张延基示意对方上前致谢,可谁知这个榆木嘎达竟然憋红了脸,侧着脑袋冲高适拱了拱手便又躲至李括身后。

一时间人群传来了阵阵哄笑,更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市井无赖唱着荤曲,连番膈应张家小郎君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正自尴尬间,陈掌柜却是从店铺内小跑了出来,满脸堆笑的冲着高适拱手道:“高书记,玉真殿下请您进楼赴宴。她老人家还说了,她仰慕您多年,今番巧遇定是要讨得一首赠诗,断不能让您平白逃了去!”

他越说越兴奋,两条眉毛一挑一挑的跃动,嘴唇浅启轻合,生怕一不留神漏掉那句公主殿下的嘱托。

高适先是一怔,随即大笑道:“玉真公主(注2)殿下之命,高某敢不从尔?不过,老夫要带两个世侄一同赴宴,还请陈掌柜允准。”

陈掌柜闻听此言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中苦笑道。高书记,高爷,你这不是抽我老陈头的脸吗,我一个酒楼掌柜不过是给人传个话,哪里敢替公主做决定。不过转念一想,公主殿下叫自己便宜行事,那么带两个勋贵子弟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把人给她老人家带到了,还怕她不高兴吗?思及此处,陈掌柜的面容又渐渐放晴,陪着笑脸道:“好说,好说。公主殿下一向最赏识青年才俊,二位小郎君生的面冠如玉,风流倜傥定能得了殿下的青睐。”

见目的已达成,高适朝陈掌柜拱了拱手道:“如此,便有劳陈掌柜了。”

陈掌柜哪里敢托大,单臂相邀,半弓着身子将高适一行人迎入了揽月楼。

这揽月楼本是杨钊的族妹虢国夫人的产业,自是布置的恢弘大气,清雅别致。这座酒楼设计为三层,一层为大堂,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数十张柳木方桌,可容纳上百人同时用餐。在此层用餐的多是些士绅巨贾,他们家财万贯自是不把这些花销放在心上。二楼则为以二十四节气命名的包房,包房虽然不大但胜在精致。环墙而挂的金石字画配上苏瑾轩古琴行定制的琴儿,让人神清气爽诗性顿增!这层的主顾多是京城五品上四品下的官老爷,闲暇时约上挚友来揽月楼二十四节包房用次餐足以让自己在同僚面前神奇好几天!至于那三层,则是奢华至极。整整一层楼被分划为以大唐三个都城长安,洛阳,晋阳命名的豪华包房,便是皇亲国戚也不一定能预定的上。但豪商巨贾也不是没有机会入得二,三层包房设宴延友。这些人虽不说一掷千金,但却是舍得甩大手笔的主,揽月楼虽然主要经营的是上层勋贵王公的生意,但也没必要跟大把的肉好过不去不是?只要在此楼花上万文购买一个木制腰牌便可成为揽月楼的会员,如果花费累计到五万文便可换一铜质腰牌,便可至二楼的二十四节气包间用膳,享受官老爷的待遇!如果花费累计到十万钱,便可在特定时日由掌柜的引领到三楼的三都阁宇过一把皇亲国戚的瘾!偌大的一层阁楼可是只分作了三间,不但可以搂着新罗婢女喝着高昌葡萄酒,眯着眼由着昆仑奴(注3)按摩。还可以闲听北里红阿姑的琴曲,共谱一段红粉佳话。

李括自是不知晓这些的,随陈掌柜一路走来他只觉这揽月楼果然名不虚传,大气之余又不失细腻精致,实在为王公勋贵的好去处。

陈掌柜早已将高适身旁的王校尉一行人,安排至一楼大堂靠窗的雅座处。此刻的他只想赶紧把高适领到长安轩复命,却见得李括脚步慢了下来,一时间急声道:“我说李公子,公主殿下还在等着呢。这酒楼您要是想看,筵席完后小老儿包您看个够,只是此刻还请速速随小老儿前去参见殿下。”

李括知晓陈掌柜心情,苦笑着拱了拱手便朝楼上走去。

轻回两转,淡折三巡,高适一行人便来至小楼三层。

经由陈掌柜引领,高适一行人来至一间题有长安轩匾额的包房前驻足。陈掌柜上前跟守卫两侧的侍卫交谈片刻,便见竹门轻启,一股龙涎的清香顺着风流从屋内飘来,直叫人心旷神怡,再无烦躁之感。

待进入阁宇之中,李括才真切的感受到这轩室占地之广,布局之奢华。

从竹门至玄台,清一色的波斯地毯平铺在偌大的轩室中,沿着主客尊卑的序列整齐的摆放着十数个上好楠木案几,环壁四侧多是六朝时的金石字画,都用金丝框表了起来,串上了流苏挂在墙间。轩室的一侧甚至还用帘帷充作屏风隔出一方小间,隐约可以窥见一方雕栏漆画大床,衾香弄影美不胜哉。

而此时十数个案几间仅仅有两方坐有主人。北面上首案几后坐着的是一个柳眉如月,朱唇如砂的青年女子。只见她身着一身鹅黄色宫装襦裙,头梳堕云髻,脸涂流红妆,正慵懒的半倚在案几上。虽是如此,但眉目中仍透出一股凌厉的高贵气质,想必是玉真公主无疑了。

而她身侧那方案几后则跪坐着一名年约不惑的儒士。只见他一张国字脸上,慈眉善目,厚唇阔鼻颇有佛气。一袭淡青苏纹提花绸深衣,配上素色紫衫半臂愈发衬得面冠如玉。从他不时与玉真公主的眉眼互动可以看出此人定深得玉真公主的青睐。

思至此处,却听得玉真公主轻启朱唇道:“想必这位便是哥舒翰大帅帐下的高适高达夫了吧,玉真久仰大名,今日筵席还望先生莫要拘礼,尽兴为妙。”

高适闻言上前朝玉真公主躬身轻施一礼道:“公主殿下言重了,方才是达夫莽撞了。承蒙公主不怪,高某人当自罚三杯以谢罪。”

说完竟从一侧的案几上自斟琼浆三杯,连饮而尽。

“哈哈,殿下我就说这个高达夫不是世俗之人,定不会拘泥那些陈规定矩。这下您放心了吧。”

那中年男子见高适如此爽朗也是豪气顿生,拍掌大笑道。

高适眉毛轻挑了挑,随即笑道:“这位便是辋川之主王摩诘吧,高某人久仰大名,今日得闻一见确实不枉此行。说来也巧,前几日张九(注4)还想拿自己的临的一帖《兰亭序》换你的《积雨辋川庄》这下我刚好帮他讨个人情!”

注1:瓷马愣:陕西方言;即不机灵,迟钝。

注2:玉真公主:玄宗同母胞妹,后出家至玉真观,甚的玄宗怜爱。

注3:昆仑奴:据记载昆仑奴个个体壮如牛,性情温良,踏实耿直,贵族豪门都抢着买为仆人。

注4:张九,即草圣张旭。流云超喜欢他的字,故而让他出来打酱油。

第九章 城南(九)

“好你个高达夫!”

没想到高适如此随性,王维先是一愣,随即苦笑着摇首道。“张九若是想要与我切磋画艺大可闲步到终南山下,毕竟王某人就是再穷也不会连一幅画都送不起。你这高达夫分明就是想从我这里打秋风,也罢也罢,只要你肯为殿下击剑而歌一曲,王某人便将《积雨辋川作》赠予你!”

听王维说的诙谐有趣,被说破心思的高适也不以为恼,笑道:“这有何难,只是我这击剑而歌毕竟不似琴瑟柔美;需一人吹箫而伴,便由我身边的世侄李括担任吧。”

玉真公主听二人说的兴起,侧首掩面笑道:“如此甚好,本宫早就听闻高书记击得一首好剑,配以这名俊公子伴箫,定然别有一番风味。”

话已至此,高适也不多言他,冲李括点了点头示意对方一同助兴,便起身来至长安轩正中的空处。不一会便有侍卫将表演所用的舞剑和清箫送至。高适随手接过清箫转递给李括,自己则是抽出随身佩剑,轻击两声以试音色。待一切准备妥当,高适便朝玉真公主顿首轻点示意可以开始。

李括忽被高适拉来伴箫起初有些错愕,但他随即便平复了心境随意的吹起了一曲自己最擅长的《苏武牧羊》一时间清音绵绵,宫商交错,整个长安轩仿若幻化为青山幽谷,众人听得入神,不时击掌相合。新添的龙涎顺着横梁漫至阁顶,随着窗外送入的清风肆意的飘散舒展,将整座轩阁浸的如仙似幻。

李括却未注意到众人的表情,轻抿薄唇,气送丹田,仿佛自己真似置身山谷,与清风明月相伴。只听长音绵绵,幽然如关山之月,玄策似天朗之星。其中愁苦寂寥皆从一洞长箫而出,世间百态般若如此,不禁让人感慨万千。

伴着一抹高挑的颤音,高达夫出剑,这一剑急如清风,快似闪电。剑锋由天至地,由里及表透出丝丝寒气。顺着这抹寒气,高达夫击剑而歌。铮铮铁骨触及一柄青霜,在这一刻似乎起了共鸣。悲如羌笛清怆,忧若连角逡凉。仿若塞上孤月清影下一个七旬老翁手执汉家旌旗,朝南远望帝都却只闻得孤鸿一声长鸣。

李括的箫声此时亦变得悲怆萧索,一时高音绕梁,环诉寰宇,颇为壮丽。似是商量好一般,箫剑相伴,时而沉郁清哀时而高亢奋进,听者只觉置身茫茫大漠,任由那逡默寒风呼啸着从脸侧划过,吹过祁连,吹至阳关,吹向那一世繁华的长安。其音靡靡,闻者无不为之动容。丝绸古道上往来商队清逡的驼铃声,叮当轻响有如大圣之所的梵音由远及近触及戍边士卒的心扉,奏出一曲人世的颂歌。古城阳关的匾额泛着油羊灯的枯黄,伴着飘落的片片残叶,掺着乔巴山携裹来的点点尘沙,拼凑出一张大漠古塞长河图。

箫声愈发清肃,踩着符点,仿佛能看到驿站侧扬尘远遁的骏马,边城校场外随连角而起戈的戍卒,丝绸古道上伴日月而行止的商旅行人。

正值众人浸在这长卷古图中,却忽闻一声青锋长鸣,似银瓶乍破,如润玉碎节。画中之景戛然而止,那古塞,那长河,那长安皆是化为三尺丹青,任岁月涟漪,时华境迁,一切最终都归于静默。

“好!”

沉默片响后,王维率先拊掌打破了沉寂。“世人都道你高达夫击得一手好剑,起初我还以为有盛赞过誉之嫌,今日一观王某竟有一遇达夫误终身之感。三尺青锋,击剑而歌在你高达夫手中不过拈花一朵的自得,连我这旷居山野的隐士都不得不赞你有魏晋名士之风了。”

高适闻听此言,轻捋胡须道:“高某人不过图一自娱之乐罢了,当不了摩诘这般赞誉。不过能得辋川居士之大作,高某人亦不枉今日之行了。”

见二人说的有趣,玉真公主长袖掩面轻笑道:“高书记果然名不虚传,右丞输的不冤。不过本宫却觉得这位伴箫的小郎君功力好生了得,本宫竟被他吹到了情暖之处。不知这俊哥是谁家公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之才。”

高适闻言微微拱手道:“回公主殿下的话,我的这位世侄可是适之的独子括儿,若细算起来,他还是您的本宗晚辈呢。”

“哦?”

玉真公主侧首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李括几眼,柔声道:“可是左相李适之的独子李括?左相与本宫算同辈,括儿这孩子叫本宫一声姑母倒也不为过。”

李括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喜。他微撩下摆,冲玉真公主所在的上首行了一晚辈大礼,朗声道:“姑母在上,请受括儿一拜。”

玉真公主见这小郎君如此懂礼,甚感欣慰,微微摆手示意道:“括儿无需多礼。今日是私宴,无需尊君臣之礼,尽兴便好。”

李括虽极力压抑心中之喜,但少年心性,喜悦之情早已溢满脸颊。搭上了玉真公主的关系,德子多半就有了救。虽说他对德子的鲁莽多有不满,但毕竟是从小玩大的好兄弟,能让他早日脱离囹圄他心中也是多一份慰藉。

见席间一片荣乐和美之态,王维拊掌道:“不如我们便行酒作诗可好?接不上者罚酒三杯。”

玉真公主见大家兴致正盛,也有一展诗才之意。只见她罗袖一挥,轻咳一声道:“如此甚好,便从右丞起诗吧。”

王维轻捋胡须笑道:“今日春花软柳,佳人如玉。吾便随性赋诗一首。”

说完便起身朝窗侧走去。轻起窗枝,见屋外落英缤纷,诗性大起。顿首瞑目,王维拂红花沉思片刻而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注1)”

高适闻听此诗拊掌叫好道:“好一首红豆诗。红豆寄相思,双栖梧桐枝。只是这株红豆是在盼着谁人?摩诘用情之深,达夫佩服!”

玉真公主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犹疑,随即便被溢出的笑容所掩映:“看不出右丞还真是枚痴情种子。不过红豆虽美,终有老时。彼岸之花虽极尽浓艳,但终有凋时。待得相思成垢,却只能看得伊人泪浣春袖吧?何不与伊人执手诉情深,共度一生年华?”

说完便轻挥罗袖,起身亦步亦思。约过了盏茶工夫,玉真公主冲王维嫣然一笑道:“月下寒江红袖宴,青衫伴影踏芙园。蛾眉淡转红芍羡,半缕青丝绾子缘。入仕登科言晏晏,回眸却弃誓盟言。凭妆但为孰君饰,漠叹红尘笑世间。(注2)”

王维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摇首道:“红豆虽易老,但终曾繁盛。杏花烟雨,扶柳飞花,红豆终是生在江南的。若是硬将它迎至秦中,恐怕难免枯萎凋零。相思胜于相恋,美景良辰,吴侬细语,世上之事多有难料者,曾经拥有便已知足,维不敢希冀三生之诺。”

玉真公主听得此言,眼角竟是泛起了泪光,喃喃道:“相思胜于相恋,相思胜于相恋,有人只敢相思,可谁知那株红豆却愿与君一世相守呢。”

似是察觉到筵席上氛围的变化,高适连忙举杯道:“依高某人看来,公主殿下这首诗作的大雅。高某人也被殿下勾起了诗性,愿忝作一首小诗,以娱诸君。”

说完,便轻自起身踱步摇首,暗自思量。约莫过了盏茶的工夫,高适便抬首道:“马蹄绕塞破长河,月冷霜寒照战歌。角起动营惊浅寐,将军前阵已横戈”说完还摆了摆手道:“高某人随大帅久驻边关,不似右丞风雅,不若公主柔情,吟的尽是些连角吴钩,长河落日。殿下诸君莫怪”王维苦笑道:“达夫为国报效,戍边守国,好生令王某人钦佩。王某人常恨自己不能带吴钩替大唐开疆辟土,空生了一副好皮囊。达夫切莫再折羞我了,不然王某人真就只得藏到终南山中不敢与世人相见了。”

玉真公主也是生出了赞慕之情,笑道:“高书记不愧大才,文韬武略如斯至极,皇兄有你这样的臣子,实乃大唐之幸,社稷之福。”

高适冲玉真公主轻施一礼以表谢意,又冲城北方向拱了拱手道:“达夫身为大唐之子,理当为陛下分忧。达夫此生唯愿替大唐拓土开疆,将天可汗的威名传播至四海。”

注1:这首诗是我拿来应景的,勿怪。

注2:本诗流云所作,浅陋之处,行家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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