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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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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接待了自己,并设下酒宴为自己和一干疏勒军将士洗尘。
高仙芝的态度让少年有些茫然,自己不是跟他的侄子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也不怪少年心疑,当时,因为李林甫的倒台,他的一众心腹亦被杨钊清洗,高秀延也不例外。只是不知走了谁的门路,高秀延虽然被革职查办,之后的事却是不了了之。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主审官给了高仙芝面子,不愿意将事情闹大。
若不是杨钊拦着,高秀延现在怕已是一具死尸了!少年攥紧了拳头,眸子中满是愠怒。他总觉得这样太便宜高秀延了,不要让自己再遇到他,不要让自己再遇见他……
关瑜元当然不知道少年心中想的是什么,只以为少年惧怕和高仙芝打交道,遂安慰道:“你放心,高仙芝那人虽说有些好大喜功,倒也算得磊落。这事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只要带到,他不会为难你的。”
“嗯。”
李括沉应了一声,不置可否。哥舒翰当年何尝不是待人和善,杨钊当年何尝不是平和易处?这些人最后不都把匕首抵到了自己的后心,狠狠的捅了一刀?
经历过这么多事,少年已经不敢再轻易的相信别人。高仙芝是个怎样的人?少年不知道,至少现在不敢下定论!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相信事实!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个包裹里,你自己好好看看。”
关瑜元拍了拍李括的臂膀,将一个玄青色的包裹推送了过来。
“关大哥!”
李括的诧异的看着关瑜元,疑声道:“你难道要走?好不容易来了疏勒,还不留下多住几天?”
关瑜元风尘仆仆远道而来,好不容易才到了疏勒城。自己身为疏勒都督理应替关瑜元接风洗尘,若他就这般走了,岂不是不念这故友之情?
“傻孩子!你忘了我可是济源商队的领队!我若是留了下来,整只商队的行程不都得受了耽搁?我不是个商人嘛,商人怎么会做亏本买卖?”
关瑜元戏谑的看向李括,摇了摇头。虽然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传达陛下的密旨,但却不可坏了行程。他明面上的身份在那摆着,哪有赖在都督府不走的道理?
“关大哥!”
听关瑜元拿这句话来揶揄自己,李括没好气的瞪了关瑜元一眼,不再言语。
“放心吧,我也是去康居那边,若是时间赶得巧,说不准我们还能碰到呢。”
关瑜元说完便起身玩外走:“哦,对了,带我向张小郎君和周小郎君问好!”
“关大哥!一路小心……”
少年目送着关瑜元消失在都督府回廊的转角,眼眶微微润湿。
“申生重耳,唯君自择!”
看来自己已经没有的选择的余地,出使西域,在此刻听起来为何有些滑稽可笑?
高伯父这句话是情之所至,还是另有深意?
也许这一切都要等他自己去探知。
注1:安西都护府设置在龟兹镇。
第三十一章 曙光(二)
“你……你要出使西域?”
张延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才刚抵达疏勒城没多久,腰肢酸痛不已,腿脚还没有歇过劲,就要再度启程?
括儿哥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弟兄们想想啊。这个时候出使西域,不是要了大伙儿的命吗?
李括叹了口气道:“大唐近年来与外族屡屡开战,疲敝不已,急需休养以储蓄战力。陛下无心再起争端,遂希望用怀柔手段拉拢这些藩国。”
“那,那圣旨呢,兵部的文书呢,总该有门下省的批复吧?我怎么没看到有朝廷来的中使到疏勒城?咦,刚才走的那些人不会就是从长安来的吧?”
张延基连连发问,照常理说,这些宦官从长安远道而来,应该狠狠敲括儿哥一笔才对,怎么却不见踪迹?阉人躯体不全,故而把所有精力都放到揽财上,像遇到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更是得从边镇将军身上放点血出来,慰劳自己那脆弱的心灵。即便再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耻,一般的边镇将军也会准备一笔丰厚的银钱交予他们,免得其在圣上面前乱嚼舌根子。
皇帝陛下他老人家端坐在深宫之中,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些耳目便成了他们掌控信息的手段,对其信任有加。
有道是,宁负真小人,勿罪伪君子。这些阉人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最是恶心。有多少忠臣良将就因为没有打点好与他们的关系,被宦官肆意构陷、丢了官职,蒙冤入狱?
“是陛下的谕旨,关大哥带队来西域行商,其主要目的便是带话给我!”
李括无奈的摆了摆手,将实情说出。在少年看来,既然皇帝陛下已经将话带到,自己就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这份谕旨没有任何的效力,但若是自己装聋作哑,日后必定会在陛下他老人家心中失分。更何况,他自己也想去河中走走,身为疏勒都督,他有责任了解周遭藩国的情况。
“什么?你说这只是陛下写的谕旨?甚至都没有经过批复?”
张延基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惊异,高呼了出来。简直是岂有此理!括儿哥如今刚到疏勒,人生地不熟的,陛下就让他出使西域。出使也就算了,也应该由中书省起草正式的圣旨,五百里加急送过来。恁的最后却是由关瑜元带了过来?
这算怎么个事?高仙芝可是安西大都护,若没有朝廷下的正式文书,括儿哥怎么可以越级行事,‘擅自’出使西域?况且,即便退一步说,括儿哥得到了高仙芝的允准,又该带多少人出使,该从哪国开始,到哪国结束?一路上应该怎样避开大食人的耳目,出使商谈的是什么内容,要给对方什么样的允诺?
这一连串的问题陛下他老人家难道都没考虑到,就下了一句谕旨就指望着括儿哥把所有问题都解决?
“这个倒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可以先修书一封给高帅,想必他定会允准。”
李括顿了顿道:“只是我在想我们出使应该带多少人。毕竟西域一代大多数的胡国现在处于大食人的控制之中,我们带的人数太少不安全,带的太多又过于显眼。疏勒一代的防务甚为重要,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平衡点……”
“唉,本还想着可以好好歇上几天,谁曾想刚一落脚,就得去河中吃灰!我啊,真是受苦的命!”
张延基见李括把话已经说死,也知多说无益,开始发起了牢骚。
“去河中走走,未必就是什么坏事。你小子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看看波斯美女吗,嘿嘿,这下可能让你看个够!”
濮大锤却是很兴奋,在长安时他就听酒肆里的胡姬说波斯美女艳丽多姿,像他濮大锤这样伟岸英挺的男儿,怎么能不去波斯看看?
“去你的,我们这次可不会去波斯故地!”
李括笑骂了一句,沉了沉声道:“陛下谕旨明确指出这次主要的出使地是休循州、康居都督府一代,最远也不会过安息州,怎么可能到波斯去。”
“那多没劲,我可听说波斯的美女生的火辣的身材,不让俺老濮尝尝味道,不是太可惜了。”
濮大锤砸吧了下嘴巴,咽下一口吐沫,叹息道。
“我们这次可是去干正事,别净想着勾搭美女!”
窦青想不到濮大锤到了疏勒,还改不了这个毛病,忙在一旁提点道。这片区域如今都在大食人的实际控制中,他们出使当然也不能打出大唐的旗号。若是都像濮大锤这样喜好生事,还不把大家伙都给害了?
“窦大哥说的是,我们这次是去干正事。河中故地能不能收复,我大唐的边疆能不能继续西拓,就看我们这一行了!”
李晟点了点头分析道:“依我看,我们大可以扮作商队,河中一代胡汉混杂,商业繁荣。只要我们低调行事,就不会被人发现。”
李括思忖了片刻道:“这个法子倒是可行,只是商队该以多少人为宜,我们又该贩卖些什么呢?”
“将军……我……”
李括这才想起二娃是一路与济源商队同行的,该对行情很是了解,遂冲他摆了摆手笑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二娃怯怯的朝这边探了探首,低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把贩卖的物品弄的杂一点,以丝绸茶叶为主,听关大哥说,这些东西在河中最是紧俏。至于人数嘛,最好不要超过一千人,也不能太少,不要少于五百人。去往河中的商队大都是做大生意的,人数太少反而容易让人生疑。”
“嗯,我看行,这样我们正好可以把铜武营的精锐都带走。这些都是我们一路同生共死的弟兄,最是信得过,即便路途上发生了变故,也好及时调整。”
李括点了点头,对二娃的提议颇为赞同。
“只是这马匹却得换成西域一代的矮种马。这儿的马虽然个子矮,却胜在能驼负大量货物。我们既然要扮成商队,就要像模像样,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李晟十分心细,虽然才来到疏勒不过几天,他却已发现这儿的马匹品种和关陇一代的军马有很大不同。若是乘着这些军马到河中去,还不得被大食人的哨探看出了破绽?
“这个倒不难,七郎身为疏勒都督,想从来往商队里搞到些栗特马还是很容易的,大不了给他们双倍的价格,这些商贩以后还要在安西一代混,自然愿意卖七郎这个面子。”
周无罪撕下一片烤馕塞入嘴中,一边嚼着一边分析道:“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得找到一个当地的向导。至少得会说大食语和突厥话!”
他这话说得实然不错。河中一代先是受到西突厥的影响,后又受到大食人的文化入侵。现在在这一代,突厥话和大食语已经成了通用的语言,至于当地各国的土话,不会说也很正常。
“这件事交给我了!”
那名突骑施捭将突然站了出来,大包大揽起来:“我和这一代的牧民、商贩都很熟,想找一两个向导还是不在话下的。只要都督相信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都摩曳!”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投射了过来。开这个内部会议前,大伙儿都反对都摩曳入席。理由很简单,作为疏勒镇原守备的心腹,此子很有可能是高仙芝安插在疏勒的心腹,用于监视李括。再者,这人还是个突骑施人。谁不知正是因为突骑施人的背信弃义,使得大唐丧失了对碎叶川一代的实际控制权?
但李括却执意让都摩曳参加了会议,在少年看来,只有开诚布公的和对方谈开,才能让他真正的融入这支疏勒军中。否则,他很有可能一直游离于疏勒军的边缘,永远也不会成为自己的心腹。
至于他的敏感身份问题,李括却闭口不提。高仙芝还是高句丽人呢,不照样做到了安西大都护。只要心向大唐,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是都摩曳虽然参与了会议,却一直没有开口。此番突然提出建议,自是让大伙儿大吃一惊。
李括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就有劳都副将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把那人带到都督府来,有些事我要当面跟他说明。”
“末将遵命!“都摩曳没想到李括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心中大喜,忙抱拳领命。
“末将这就去办!”
说完,都摩曳冲李括点了点头,躬身退下。
“括儿哥,你真的要将此事交给他来办?这件事如此重要,万一那厮走漏了风声,恐怕……”
张延基见都摩曳离开了房间,便在一边劝了起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还是一个从未打过交道的突骑施人!括儿哥怎么能相信他!
“忠与不忠,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做的。若是我不给他这个机会,怕是永远都不能得知他的心是否向于我大唐!”
李括摇头笑了笑,低声缓诉。
第三十二章 曙光(三)
入了五月,天气逐渐燥热起来。
疏勒镇周边的草场逐渐恢复了生机,成群的牛羊漫步在赤河河谷两岸,啃食着新冒出土壤的嫩芽。今年春天雨水充足,牧草只被春雨一激就顶了出去,省去牧民许多事。如若降雨不足,他们就得使用去岁冬日的干草,这对于牲畜抓膘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活跃在这一代的游牧民族有数十个,族落较大、牲畜较多的便要数突骑施人、回鹘人以及一些散居的突厥人。从漠北迁到西域后,草原民族以强者为尊的传统仍然没有易变,在这一带,谁拥有更多的勇士,便拥有更多的草场、牛羊。
快到了母羊产仔的日子,牧民们可不敢疏忽,这是一年生活的开始,这是一年生活的希望。有了更多的羊仔,只需在秋日抓上膘,熬过一个寒冬羊仔就可以变成成羊。拥有了更多的成羊,便拥有更多的话语权,便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牧民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生存的规则就是这么残酷。
如果说十几年前大伙儿还可以将牛羊皮卖给河中诸胡的话,现在这种期盼却尽数落空。自从大食人东侵,安西大都护便下了禁令,禁止四镇一代的牧民向大食人实际控制的诸胡地区兜售毛皮。虽然牧民们多有抱怨,但待在人家的地盘就要低头行事,他们只能接受现实。
现在大伙儿只期盼有从东方远道而来的大唐商队恰巧经过他们的草场,可以将他们积压了一个寒冬的毛皮售出。甭管他们价格压得多低,总比皮子全烂在自己眼前好吧?
不过这种期盼显然不太现实,大唐商人最重利益,为什么要舍弃路途更近的漠北而来西域贩买毛皮?途径疏勒的大多是些大食、粟特商人,而他们关心的无外乎丝绸、香料。
“听说最近碎叶那边的突骑施人又在内耗,高仙芝大都护担心有大食奸细趁机混入安西,遂对四镇实施戒严。光在疏勒城门口盘问审查的兵卒就有数十名,且多是只许进不许出。哎,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
一名四十来岁的突厥老汉站在距离毡包不远的空地上发泄似的挥舞着皮鞭,高声抱怨着。
像他们这样的普通牧民,最怕的就是打仗。不管是谁掌权,只要一打仗便会征募佣兵。像他们这样的疏勒牧民,已经早忘记如何控弦射箭了,被人硬生生的拉到战场上,还不是给人当填窝的料?
“你说突骑施人也是,好好的过日子不成吗,非得搞什么叛乱。大唐天可汗如此善待诸族,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怎么还在背后拆台?”
他的名字叫阿史那罗咥,据说是他的祖父是西突厥王族的一支,不过至今早已衰败破落。老汉在疏勒城外已经住了三代,对这一带十分了解。除去牧羊,他还间或着做着向导的营生。只是自从戒严以来,来找他引路去河中的商队越来越少。
“我说阿史那老哥,您老就别抱怨了。即便再是征兵,唐人的兵丁会抓到你的毡包?阿史那的威名在那摆着,长生天庇佑的神狼子孙怎么会去战场上给人扛枪递刀?”
回话的人是一个身材肥胖的青年男人,名字叫炽俟浑埃。他是疏勒地区为数不多的几名葛逻禄人之一,五年前从金山迁来。初来乍到,他自是受到不少回鹘人、突厥人的欺侮,是阿史那罗咥帮他送去了捆扎毡房的牛筋、铺置营户的毛毯。因此,他十分感激这个突厥老汉,时不时的给对方毡包送去上好的马奶酒。
草原人最讲究情义,谁对我好,谁在背后捅我刀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任谁也抵赖不了!
“阿史那姓?”
突厥老汉轻嗤了一声道:“如今这个姓氏还有个屁用。神狼已经被磨平了牙齿,雄鹰已经被拔光了羽毛。长生天庇佑的突厥人啊,你是遭了什么罪,被人如此诅咒!”
阿史那罗咥说着说着便动了情,双手狂舞道:“若是这个王姓还有半丁点用,我至于在入冬前和突骑施杂种争抢一捆干草?若是这个姓氏还有一丝震慑力,我阿史那罗咥酿制的奶酒会被胸毛都没长齐的回鹘崽子偷走?如今这个姓氏还有个屁用,还有个屁用!”
漠北突厥人盛极一时,但先后两次被大唐灭国,威名已大不如前。虽然西突厥故地还活跃分布着许多突厥族人,却早已没了当年的影响力。所谓的阿史那王姓当然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葛逻禄青年男子本是无心之语,现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耸了耸肩,转移了话题。
“是啊,这伙儿突骑施人真是狗…娘养的!自己得到了伊犁河、碎叶河流域的广大草场,非但不知道对大唐感恩戴德,还跟大食人搞到了一起,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他这话倒也是发自肺腑。三姓葛逻禄人因为金山草场不足,经常内斗。之后在叶护的出面调和下,本达成了族内协议,向西迁徙以缓解日益激化的草场矛盾。谁知那些贪婪的突骑施人突然兴起,占据了伊犁河、碎叶河流域的大片草场,将进入这一地区的任何族落全部赶出。
若不是因为突骑施人,葛逻禄洁白的毡包就已经搭在了伊犁河美丽的草场上;要不是因为突骑施人,他炽俟浑埃五年前也不必迁到这举目无亲的疏勒镇。
“这下好了,搞得疏勒这一代人心惶惶,大伙儿还怎么过活!”
愤恨的空抽了一记皮鞭,阿史那罗咥啐出一口浓痰。若是放在以前,他还会在意周遭一些突骑施人的目光,可放到现在,他阿史那罗咥不在乎!
大不了拼个血染草原,他阿史那罗咥骨子里还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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