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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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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上的行旅换了一波又一波,不变的唯有这大漠、旭日、长河。

疏勒兵马使李括乘着‘清风’,行在队伍的最前列。

这天气很冷,不过比天气更冷的是人心。天气再冷,也有转暖的时候。可要是人心真的落了寒,可还能回复到热血迸发的那一瞬?

“七哥,七哥……你快些走,行军时不要走官道,不要过城关,最好,最好可以绕道荒漠!”

“别,别犹豫,出了长安就别停下来,记住,能不进城关就别进城关。出了阳关,就一路向西,不要回头!”

这几日每每扎营歇息时,他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裴徽的这两句话。裴徽慌张、惊惧的表情不似作态,但若细问,他又不说究竟是为何事……

“括儿哥,咱们真的要按大饼脸设定的路线走?放着大好的官道不走,我们已经吃了一路的亏,恁的现在出了甘州还要天天吸着黄沙过日子?”

张延基催马赶上,发起了牢骚。也不怨他,在出凉州前,还有上好的官道可走,可括儿哥偏偏听大饼脸的话,绕道绕远。这下可好,一出凉州,甘州的地界全是戈壁黄沙,也不用选了,天地间就只有这一条道儿!

现在到了肃州的地界儿,明明可以走南线,大饼脸偏偏要绕北啃沙子……

这大饼脸自是说的倪欣了。

也不知这倪欣是神通广大,还是派人盯上了李括,总之少年率队出发的前一晚,她主动找了上来,死皮赖脸的要做众人的向导。既然有过合作,李括自然不好拒绝。

少年因为裴徽的一番话心中结了疙瘩,与倪欣商议后决定绕远走北线。北线的丝绸之路更加荒凉也更加危险,但这份危险来自于沙盗而不是朝廷。

那日,从裴徽的眼神中,李括至少确定了一点,他的威胁来自于杨钊。

是与虎谋皮也好,是作茧自缚也罢。总之,少年与杨钊彻底决裂了,决裂的连最后一张遮羞布都不剩!

既然裴徽主动找到自己告诫,证明杨钊确是下了狠心。李括丝毫不怀疑杨钊会因为一己私利而对自己痛下杀手。对于一个混混出身的人来说,作出这个决定非常容易。就这一点来说,杨钊倒是比李林甫更适合内斗。

所以,少年宁愿冒着遇到沙盗的风险走北线,也不愿经过沿途的各处军事堡塞。

“走北线有北线的好处,你不觉得这天很蓝吗?”

伸手点了点天空,李括微微一笑。

“就是,人啊有时得换下心情,不能什么事都一根筋!”

窦青什么事皆是唯李括马首是瞻,在这件事自是无条件的支持自家将军。

“嗯,天真蓝啊,只是我的耳朵都快被冻掉了。一想到沿途堡塞里有烧好的热水,我这肚子就觉得一阵僵直。”

张延基却是毫不领情,嘟着嘴咕哝道。

“加快速度赶到玉门关,就有热水喝了。驾!”

李括抽了一记马鞭,大笑着冲了出去。……

将一具无头尸体扔了回去,倪欣蹙起了眉头。

依照她的判断,这伙儿人该是一队行商。二十余人皆是身首异处,对方当是心狠手辣!这样的行为只有沙盗做的出,看来这一段路要走下来并不轻松。

不过他们却是有近三千人,即便是这个沙漠中族群最大的野狼,一口也吃不下如此大的一头骆驼。不过若是饿急的群狼,也会向比自己大数倍的猎物发起攻击。

一口口的撕咬,再大的骆驼也会露出破绽,进而被分食。

这头肥硕的骆驼显然具有足够的资本吸引狼群围攻。而这资本便是大伙儿的马匹和身上的甲胄、兵器。

“他们刚刚死去不久。”

倪大镖师冰冷的甩下这一句话,似乎二十多条生命在沙漠中消失再正常不过。

“一致的身首异处,我认为是沙盗。”

背靠在木箱上,倪欣将借着篝火暖着冰冷的手指。选在这个背风的土围子处,是她的主意。沙漠中行走,最忌宿营在露天平地。漫天的黄沙最是吃人,也许前一刻那儿还立着数百匹牲口,后一分就被黄沙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李括朝倪大镖师身边挪了挪道:“依你之见,我们碰到沙盗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倒不是真的担心遇到沙盗,若是有沙盗见到两千多武装到牙齿的骑兵队伍,还不要命的的冲上来,大伙不介意用手中的刀剑教教他们怎么做人。不过夜深之时,与倪大镖师聊聊天似乎以这个开头最为合适。

“五五分,我也说不清。”

倪欣指着北侧的方向道:“两百里外就是玉门关,南面就是阳关。出了玉门关便是安西的地界,在这之前都属河西。沙盗最喜欢活动在交界的地带,这样两边都不会费工夫前去征剿。”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策略,沙盗这么做,一定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李括笑了笑,凑上了话头。

“你错了,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第十三章 早春(二)

“你错了,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倪欣对李括的假设很是不满,瞪了少年一眼道:“人只有活着才能更好的干自己喜欢的事!任何美好的设想,在一具死尸面前都没有任何意义。”

在倪欣看来,这些沙盗不过在追寻最基本的生存权利,不应该受到过多的非议。

李括的胸口一震,这话,这话太子李亨分明也对他说过,为何倪欣也说出了相同的话,莫非她也认同这样的观点?

“可是,他们是沙盗,他们是杀人越货的沙盗啊!”

李括实在无法认同这种强盗逻辑,出言反驳道。

“他们也是人,他们也要活下去。这只是冰冷的规则而已,骆驼要活命,群狼也不能饿死!”

微叹了口气,倪欣道:“何况,多数的沙盗并不会杀死行商,最多也只是尽取其货物。若是他们留下了恶名,往后还有哪个商队敢从他们的地面走?”

这道理是不错,但沙盗毕竟是沙盗,你永远不能试图跟沙盗讲仁义。这儿的二十多具尸体不就是最好的明证?

“可这些行商明明……”

李括指着不远处的尸首,蹙起了眉头。对方的行径如此恶劣,实在不能容忍。为何倪欣还会对他们表露出怜悯之心,为何这样的人还会得到宽恕?

“沙盗中也有丧心病狂的人,就像你们官军中也有心地善良的!”

倪欣甩出了一句让李括哭笑不得的话,朝土堆旁靠了靠。

“官军中的人,心善的还是占了多数!”

虽然自己说出这句话时也没什么底气,但少年还是不能承认官军不如盗贼的事实。他是从长安城长大的,他是那片土地养育的,即便它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也容不得别人肆意比对。

更何况,与官军比对的是十恶不赦的沙盗。在少年眼中,盗就是盗,即便再行善举,也改变不了他寄生的本质。官贼之间,自是天差地别,怎么能相比对?

“向善?你见到河东旱灾时死了多少人吗?分发赈灾粮食时,官军在哪?他们是在维持秩序?我只知道这些正义之士把老百姓救命的米粮都收进了自家口缸!”

倪欣也来了气,挑起柳眉争辩道。

“哎,不聊这个了。”

知道自己是自找没趣,李括索性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你说如果顺利的话,我们最快什么时候能到玉门关?”

李括将一根枯木撇进篝火堆,引得其噼啪作响。之所以弃行南线而是选择了其北侧的玉门关,更多是考虑军队的安全。但这并不能成为大伙儿拖延行程的借口,毕竟他们携带的口粮有限,淡水更已见了底,若不及时走出大漠,不用沙盗出现,他们自己就会被饿死渴死在大漠中。

“三四天吧。”

倪欣叹了口气:“但若是遇到了沙暴,可就说不好了。”

虽然也走过几次丝绸古道,但天气这种东西可是谁都说不好的。若是老天爷心情不好,任谁也别想在沙漠中好过。

“啦,大饼脸,你在跟括儿哥聊什么呢,来,跟我说说嘛。”

张延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无聊!”

“你是不是在和括儿哥那个,嗯那个……”

张延基以为李括在和倪欣谈情说爱,捂着嘴傻笑。

“无耻!”

“喂,我说你能不能换句话,不要总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张延基也不是柿子脾气,见倪欣如此敷衍自己,也是着了怒。

“无知!”

倪欣不屑的瞥了张延基一眼便起身往土围子靠北一侧走去。(注1)“我睡觉的时候你们不许过来,若是让我发现你打鬼主意,我就挖下你的眼睛!”

嘶,好狠辣的婆娘!张延基只觉脖颈一凉,下意识的朝后挪了挪。我张延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又不是没看过……”

小声嘟囔着,张延基也寻到一处舒软处,躺了下来。

“你也睡吧,括儿哥,明天还要赶路!”

“啪!”

少年轻巧的挑落篝火间的支架,赤红的烈焰倏地熄灭,黑色漆幕下大地恢复了其本真的原色。……

微风飘过,湖面泛起涟漪点点。

这是在哪?是在新月湖?

对!这是,这是新月湖,这是在大非川的草原!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自己不是在肃州吗?

那人是艾娜,她身边那人又是谁?

少年只觉新月湖边的二人有如幻纱,摸不到根骨。

“你要,娶我?”

回转过身,紧紧的注视着对方的双眸,艾娜颤抖的问道。

“长生天在上!我愿用这芳幽湖做证,即便山峰没有了棱角,河水不再流动,我,都松芒保也要娶你为妻。”

轻推开对方,艾娜香唇轻启:“去你的!谁要嫁给你!我艾娜的夫君必须是弯弓射雕,持刀驱狼的勇士。而且,而且要为我捉那一千只萤火虫。”

见伊人竟是说及如此柔美的要求,都松芒保先是一愣,随即紧紧将伊人揽入怀中,高声道:“好,我会为你弯弓射雕,持刀屠狼。待到春日,我亦会为你捉那一千只萤火虫。因为你,艾娜,这辈子只属于我都松芒保。”

“可,可,我已经……”

艾娜实在无法忘记那夜与李括的缠绵,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

剧烈的摇晃着艾娜的臂膀,都松芒保已经疯狂。他是吐蕃的王子,拥有四海。他如此深情的爱着这个女子,为什么她却不肯嫁给自己。自己可以给她一世富贵,并对白狼族纳吉部的投唐行为不予追究,为什么她还不肯嫁给自己!

“因为,因为我已经爱上一个人了……”

“是谁,是谁!”

都松芒保眼中射出两道凶光,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会立刻杀死他!

“是他!”

艾娜突然转过头来,冲李括深情的望了眼。

“七郎,你带我走好吗,带我走!”

艾娜露出了近乎祈求的目光,他不能嫁给都松芒保,她这辈子注定只会嫁给少年!

啊!她看见了自己!那人是都松芒保,那人是吐蕃的王子,吐蕃要与白狼族联姻了吗?为什么是艾娜,为什么选择的人是艾娜?为什么不能等他回来!

“这……”

少年犹豫了片刻,苦笑道:“我还要去往安西就任……”

“不,不要,七郎,不要走……”

新月湖上生起了苍茫的水雾,一道白光闪过,艾娜、都松芒保、新月湖都消失不见。

“死小七,来吃煎蛋了!”

杜景甜摇曳着腰肢冲少年跑来,手中托着一盘金灿灿,香飘飘的煎蛋。

这是亲仁坊的新宅,嗯,这栋宅子是他新在亲仁坊添置的!这是长安城,这是他魂牵梦绕的长安城!

“啊,是阿甜!”

李括想回声呼应,却发现喉咙似被什么卡出,完全发不出声响。

“死小七,死七包子,来吃煎蛋啦!快来吃,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啊!”

“啊!”

“咦,你怎么身旁还有别的女人啊!”

杜景甜行到近前,见到了李括身旁的沈丽娘,鄙夷的蹙起了眉头。

“我,我……”

少年咧开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响。

“不理你了,以后再没有煎蛋吃啦!”

说完,杜景甜将盘子随手一扔,转身疾奔而去。

“阿甜,等等,你听我说!”

李括想要伸出手臂阻止小娘,却发现身子已经僵住,完全动弹不得。

“公子,天气寒,来套一件衣衫吧!”

沈丽娘将一件薄衫不由分说的套在了李括的身上,李括刚要致谢,却发现那衣服变成了一张渔网,将自己越罩越紧,勒出了片片‘鳞肉’。

“不要,不要!”

“啊!”

李括高呼一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少年抬头一看,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原来是梦,原来是梦!少年长出了口气,软倒在土围子上。

“是我,倪欣!别再乱蹬乱叫了!”

“那么大的人了,恁的还梦呓!”

瞪了李括一眼,倪欣轻叱了一句:“不过是给你盖件衣服,看把你吓得,脖颈上都是虚汗。”

“你也清醒清醒,一会就该出发了。”

李括灿灿的摊了摊手道:“出来久了,有些想妻子家人,见笑了。”

妻子!

“你……你成家了?”

倪欣如遭雷击,手中的牛皮水囊应声滑落至地。

注1:土围子:指土堆,一般西北比较常见,去过甘肃的朋友应该很熟悉。

第十四章 早春(三)

虽然竭力掩饰,但眉宇间闪过的一丝伤感却将倪欣出卖。

他成家了!他竟然成家了。

是啊,和江湖儿女不同,像他这般年纪的长安郎君,有几个不是依红偎翠,安享美色?

自己太傻了,竟然期待他将自己迎娶过门……他太无耻了,既然已经有了家室,为何还要向自己索要发丝?

呸!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一个登徒子!

倪大镖师对待少年的态度骤然变冷,直接体现在对疏勒军的领航上。以往,倪欣都会行在队伍的最前列,从远处烽火台升起的长烟判断大致的方位,好让大伙儿尽量少走弯路。但现在,倪欣却独自一人躲在骑队中部,只在将军问询时才敷衍的点上几句。

将军和倪镖师闹了别扭,大伙自然噤声不语,不会去凑这份热闹。虽然不知道他们闹别扭的原因是什么,但他们懂得一点……不该自己管的事千万不要管。这是每一个生长在长安城、生长在关中的男人默许的准则。

不抵漠北不知大唐疆域之广,不至西域不晓天下景色之奇。

不知是哪个文人骚客说过这么一句话,此时此刻,李括深谙此理。

如果说关中的美在于雄浑、江淮的美在于繁盛,那么西域的美就在于壮丽。

入眼尽是茫茫一片土黄色,无尽的飞沙、碎石随着早春的寒风起舞,摇曳,飘落……间或着出现一两具素白色的枯骨,提醒着人们这段旅途并不安全。

春风吹不到的玉门关,就位于几里外的沙丘深处。

出长安,经渭州、兰州、甘州、肃州,一路西行二千余里,他们终是抵达了玉门关。

“吁!”

轻勒住马缰,李括挥手示意军队驻扎停歇。

“将军大人有令,全军驻扎停歇!”

“将军大人有令,原地驻扎!”

令旗手乘着快马,奔驰在队伍正中专门给他留待的空道,传达着李括的将令。

一路以来,他们一直避免经过沿途关隘,但这玉门关却是去往安西的必经之地,不论如何都得穿过城关。轻拨起那柄倪欣赠予他的手弩,李括摇头苦笑,这个东西用来防身倒是不错。只是,真要是两军阵前,这样的一个小玩意怕还不够塞牙的吧?

数十人的斥候队已经由鲜于瑜成派出,前往前方查探。玉门关的守备他并不相熟,虽然曾经属于陇右军系,他他却不能算作哥舒翰的心腹。何况圣旨一下,现在自己又划归到了安西军的体系,一切还是按照规矩来为妥。

试想,自己若是玉门关的守备,突然看到近三千名骑兵浩浩汤汤的冲关隘逼近,会不会命令兵士拉弓上弦?

“你在等什么?”

这是倪欣这几天来第一次主动对少年说话,李括自是心中大喜。

“我在等玉门关守备的讯号。”

李括单手控制缰绳,微微笑道:“军中惯例,若是过关的是自己人则会燃彩烟,看到彩烟我们便可以安然朝玉门关行军了。”

“那若是遇到敌军呢?”

“遇到了敌军,若是来犯者小于一千人,则燃单股狼烟,每增加一千敌兵,则增加一支烟火!”

李括指着远处的城垣娓娓道来。这半年来他在长安苦读兵书、战法,对军中规矩惯例也顺带补了番。

“进了玉门关,好好歇歇吧。”

倪欣叹了口气,将马身拨转开来。

“是彩烟!”

一名眼尖的亲兵看到几里外燃起的烟火,兴奋的呼喝着:“将军大人,是彩烟。”

“传我将令,缓速行军!”

李括点了点头,下达了军令。……

“玉门关城迥且孤,黄沙万里白草枯。南邻犬戎北接胡,将军到来备不虞。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

玉门关的常驻兵力竟然达到了五千人!

即便如此,在迎进疏勒军三千人后,玉门关仍未显丝毫拥挤之意。

事实上,玉门关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事要塞。一入城,便可看到纵横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店铺。虽然少了些许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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