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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城之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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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法医见父亲如此,只得无奈答应,随后回头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匆匆上了楼。
  “医生,您这是。。。”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如老树般的面庞,虽皱纹横生,却坚韧如磐石,看模样便知道历尽沧桑,非等闲之人。
  老法医低头看了看挂号单,喃喃道:“青犬是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老医生竟然认出我来,后退一步,镇定心神打量着他。
  “飞燕是我的侄女,你在警局那会儿,我曾和你见过几面,只不过当时号称青犬的你眼中根本没有我这老头,不记得也是正常的。”老法医面容温和,语气比刚刚温和了不知多少“你入狱后飞燕还来我这哭了好久,可怜我那侄女对你一心忠诚,在你入狱后四处找人帮你脱困,最后被现在的那位队长调离牡市,用老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欠她不少人情啊。”
  听完老法医的话,我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白飞燕是我任职时的法医,她与我和连明可以说是牡市最亲的朋友,没想到。。。。。。我摇了摇头,对面前这位老人也似乎有了那么几分印象,如果他是白飞燕的叔叔,那么他就是。。。。。。
  “白院长?”我不禁惊讶道。
  老法医笑了出来“呵呵,没想到你还真能记起我这个老头。”
  老法医原名叫做白国强,据说当年是国民党的军医,国共战争时期加入我党,建国后成为了牡市第一医院的院长,算得上是牡市有名的人物了,退休后便没了消息,没想到竟然还在医院内。
  “我现在不是院长了,年纪一上来,脑袋就不太好使,位置还是要让给年轻人来做嘛!现在就是一个医学顾问,在医院打打下手罢了。”
  看白院长那从容的模样,心底不禁涌生出点点敬佩,尘世如潮人如水啊,又有几人能做到急流勇退?能够放下自己的地位,到真有些鲁迅先生俯身甘为孺子牛的气魄。
  心里暗暗赞美后,不禁也产生了一丝惊疑,虽然联系上飞燕我们有话可聊,但故意支走他女儿,不会只为和我扯家常罢。
  “白院长,您找我这是。。。。。。”我眯起眼睛凝视着他。
  白院长扬起嘴角,缓缓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来“这是在那女孩身上掉下来的。”
  我眉头一皱,快速的将卡片抽到手中,双手不禁微微有些战栗,湿漉漉的卡片正面画着一个带着王冠的老者,素衣白袍,怀中抱着一本书,整个身躯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转过背面,上面三个大字——预言家!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想找到我,她是你唯一的可能,青犬,我在看着你。
  看完卡片上的字,我猛地回过头环顾医院大厅四周,空荡荡的走廊充斥着药水味,洁白的灯光洒在沾着泥水的瓷砖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人。这张卡片,看来是女孩到达小巷前就被放入衣服内的,这是什么?在向我发起挑衅么?还是在嘲笑我的无能?
  短短十二个小时内接连死了两个人,当我见到金发女子的尸体时便知晓自己“午时三刻压阴时”的猜想是错的,凶手完全在模仿着我当年玩过的杀人游戏。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我们九人互不相识,在我一位老朋友所开的酒馆中相遇,也是老朋友组织凑成一桌玩起了卡片,当时为了增加游戏的刺激性,也是仗着自身的能力,我提议改变规则,两位杀手分为一号和二号,每晚杀人时互不相见,一号杀完后,二号在睁眼开始杀,这样就大大增加了杀手的难度,有可能刺死自己的同伴。
  而我,就是其中的杀手之一!
  所以凶手每隔12小时杀一人,是在模仿当年的游戏规则,一个昼夜,两位杀手,杀死两人!
  可这又不是游戏,换言之,这只是我和凶手之间的游戏,预言家的出现并没有任何作用!除非。。。。。。除非她知道凶手是谁,或者她知道凶手什么模样!
  待我缕清思路后,不禁有些脊背发凉,明天中午时分还会死一个人,我不仅仅要和凶手追逐,更要和时间赛跑,而这个女孩,将成为关键性的人物!
  “今天打电话时我也听女儿提到了一些案件的情况,所以我想这卡片对你可能有用,现在警局没有几个忠诚你的人手,我女儿也只是从飞燕那里听说过你,而没有见过。青犬,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危险,也不喜欢现在的那位队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白院长的话将我从思索着拉回了现实,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愧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办事的方式深意太重。
  “今晚她就在医院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对于刚才的误解我表示抱歉,毕竟现在祸害小女孩的男人太多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女孩怎么那么傻。”
  “您女儿叫什么?”
  白院长眉头微皱“白羽萱,怎么了?”
  “等她下来,我想跟她聊聊案情,您不介意吧。毕竟我现在不在警局,许多线索只能从您女儿这了解,廖云海那个人,对我隐瞒的太多。”
  白院长微微沉思,双手插入大褂兜内“好,一会儿送她回家吧,多事之秋,保护好她的安全,今晚的事,我会藏在心里的。”
  “一定,一定。”
  白院长对着我点了点头,将药费单拿出递给我,随后挺直了腰背走向监护室内,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抿了抿嘴唇,暗暗道:以前自己的确是太狂了,这么有本事的人竟然没好好了解过。
  白院长对我的言语虽然温和,却四处透着机锋,先是用白飞燕因我而被调离的事,提起我心中的愧疚,随后又说出今晚隐藏卡片之事,让我感激,并且以警告的方式点明我在警局的处境,最终绕了几圈才抛出目的——他女儿的安全。
  白院长怕是在飞燕那里知道了太多三年前“6。21案件”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恐惧,毕竟“预言家”卡片的背后已经指明了凶手是冲我而来,三年前的“V”同样是因为我,杀害了不少人。
  不过他成功了,于情于理于心,我现在都不敢将白羽萱带入案件内。
  掏出一根烟准备点燃缓解下情绪,抬头却看到墙壁上醒目的“禁止吸烟”四个大字,犹豫后将烟装回到烟盒内,白羽萱抱着一件厚重的风衣缓缓走了下来。
  “我爸呢?”白羽萱嘟着嘴问道。
  “监护室。”
  她没有回应转身便向走廊内走了进去,窈窕的身姿,俏皮可爱的脸蛋不禁让我想起了白飞燕,虽然两人是堂姐妹,可性格却是大相径庭,白飞燕在我刚接触的时候,高傲冰冷,不屑言语,被称作“冬夜女神”,可相处久了,白飞燕暖人的一面才慢慢展现,温柔如秋雨,体贴似春风,小鸟依人,心如暖洋。
  可她这位妹妹,瞧起来脾气不小,像是夏天的烈日炎炎,直爽的紧,不过这样的女人多半没有什么心眼,傻乎乎的。
  一冰一火,啧啧,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小玩到大的。
  没过多久儿,白羽萱从监护室中一脸不情愿的走了出来,我站起身等待着她,哪知她竟从我的身边直接穿行而过,顺带着还白了我一眼。
  “白羽萱。”我跟上去叫道。
  “哎!”她在门口停住脚步,质声道:“我爸还真是什么都告诉你,你想干嘛!”
  “送你回家。”我望着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微笑道:“顺便跟我说说你查出了什么线索。”
  白羽萱“哼”了一声,下台阶走入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不就是那个知法犯法,被送进监狱的犯人么!”
  “这是廖云海说的吧!”
  “对!”白羽萱停住脚步,回头道:“怎么,廖队说的有错?”
  我扬起嘴角,冷笑道:“他说的没错,就是我!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为什么被抓的?”
  “你杀了人!”她炫耀似的坚定道。
  “他说没说我杀的是谁,又为什么杀?”
  “这。。。。。。这不重要,身为警察你犯法就是不对!法律不在乎你的原因!”
  “没错,因此我也付出了代价!”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沉声道:“入狱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忏悔,忏悔当初自己的行为,我杀了人,那么就应该为此负责!不过我想问问你,那我妻子的命,我儿子的命,连明的命,还有那么多无辜死者的命该谁来负责,是那个三年都没有被抓住的凶手,还是当初怂恿我在牡市疯狂搜捕,创造‘烽火连城’的廖云海?!”


正文 第七章 血色石像
  白羽萱被我的厉喝声惊的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嘴巴张了又张,仿佛想要反驳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自己的言语过激了,吐出一口长气,晃了晃脑袋“没想到廖云海给你们洗脑的这么严重,也是,当初我在警局很少与人沟通心中所想,包括案件的进展,恃才傲物,众人皆只知我闹得天翻地覆,却不明白因为什么,呵呵。连明一死,除了飞燕更无人了解了。”
  “别提我姐!”
  白羽萱猛地吼出一句话,我下意识抬起头看过去,只见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眼中透着复杂的含义,手指微微颤抖,衣衫在冷风下凛冽而起。
  我恍然大悟,看来白羽萱对我的态度不只是因为廖云海说过什么,更多怕是和白飞燕有着关联。
  “白飞燕怎么了?”我提声问道。
  白羽萱皱了皱鼻子,甩头背向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移道:“好!你不是想知道今晚死去女孩的消息么?我告诉你!”
  听闻此话我连忙跟了上去,白羽萱疾步在街道上走着,嘴里快速的说着。
  “死者名叫李婷婷,26岁,家在牡市,目前工作是“醉梦酒吧”的舞女,从下体残留的液体来看,24小时内与他人发生过性,关系,但没有性,侵的迹象,应是自愿的,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检查尸体时发现她的身体内含有HIV病毒,也就是说——她是一名艾滋病患者。
  经过调查取证,李婷婷与第一位死者周震,他们两人确实是认识,醉梦酒吧的另一位舞女口供上证实,4。23日清晨周震曾来过醉梦酒吧喝酒,与李婷婷交谈多时,并将其带走,下午时李婷婷才回到酒吧内。我们调取了周震和李婷婷的开房信息,确认两人曾于4。23日早5点入住市中心的“光华宾馆”,具体两人离开的时间还不知道,已经派人去走访了。
  当我在知道李婷婷携带HIV病毒后,我去查看了周震的尸体,但周震的身体内却没有HIV病毒,可能两人在发生关系的过程中使用了避,孕工具。”
  “他们没有发生关系。”
  “什么?”白羽萱惊疑道。
  我点起一根烟,冷风吹拂过烟雾,肺部的肿胀感令我舒服了许多。
  “如果你知道一个人有艾滋病,即使在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你会敢与其上,床么?”
  白羽萱沉默了下,脚步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我不会。。。毕竟避孕措施做不到百分之百的防护,何况这种疾病目前医学界还无法拿出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够通过抗病毒治疗延缓生命,可以说,艾滋比癌症更适合‘绝症’的称号。”
  我点点头“这就对了,上次廖云海跟我提过周震的信息,他刚刚离异不久,又是保险公司的财政顾问,这种多金又有地位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你什么意思?或许周震不知道李婷婷有病呢?”白羽萱急刹住脚步。
  “呵呵,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喃喃道:“学习金融的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谨慎。从你刚刚所说的酒吧舞女都认识他的情况来看,周震和李婷婷认识的时间绝不会短,我相信他一定是知道李婷婷是艾滋病患者的事情。”
  “你凭什么这么说?”白羽萱穹眸瞪起。
  “李婷婷走的时候是凌晨五点,并没有告诉醉梦酒吧的主管或老板吧。”
  “是又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烟“很简单,牡市的舞女若是被客人带走是要向老板上缴费用的,能够如此随意的跟另一个男人离开,除非这位男人跟她的关系并非客人与小,姐。连一介舞女都知道周震的身份,显然他不止一次,乃至多次的来接过李婷婷,以周震的身份不可能缺女人,完全没有必要对一个舞女情有独钟,而且李婷婷是下午回到的酒吧,而周震中午便死在家里。
  从这一点来看,可以确定周震并未在宾馆停留太久,而是清晨或上午就回到了家中,由此可以推断,当时与李婷婷发生关系的人并不是周震。”
  白羽萱皱起眉头“理由呢?”
  “拜托。”我看着面前傻乎乎的白羽萱颇有些无奈“周震已经离婚了,他若是真的为了和李婷婷睡觉,何必将她带到宾馆?直接带回家岂不是更方便?即使是因为觉得宾馆舒服,那也没必要发生关系后连觉也不睡,穿上裤子直接回家吧!你根本不了解男人离婚后享受自由的感觉。”
  白羽萱还想说些什么,随后又低头琢磨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貌似是有些道理。”
  “呵呵,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周震和李婷婷之间肯定有着联系,如果我没有推断错,那天在‘光华宾馆’内应该不止他们,还有第三者——那个与李婷婷发生的关系的人!让一个艾滋病患者和人发生关系,看来这场案件里面的情况很复杂嘛!周震和李婷婷生前到底想干什么?”
  白羽萱惊讶的抬起头“会不会是第三个人发现真相,然后杀了他们?”
  “不会!”
  “你为什么又那么肯定?”白羽萱不甘道:“你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我微微一笑,这不是自信,而是凶手明显是为了跟我玩一场游戏,根本不像仇杀案。这种能够与整个警局周旋算计的能人,怎么可能会被周震和李婷婷这样的傻子玩弄,那未免也太贬低凶手的智商了,太侮辱我的对手了。
  “你笑什么?”白羽萱狐疑的瞧着我,满脸的不解。
  “没什么。”我继续向前走去,这一次倒是轮到白羽萱追赶上来,显然案子的真相对她来讲还是有巨大吸引力的,可白院长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我压制着自己的内心,决定不将太多的推理告诉白羽萱。
  “李婷婷的死亡还有其他的线索么?”
  “嗯。。。。。。还有就是死者喉咙的利箭穿透了颈椎骨,割断颈动脉,要想达到这种效果,目前市场上贩卖的玩具是无法达到的,除非。。。除非是军用的弩箭,也有可能是凶手自己改装的,廖队已经派人去走访,看能不能找到弓弩的出处。”
  “距离有没有范围?”我疑问道。
  白羽萱一副纠结的表情“弩箭的射程我并不是很了解,这个倒是可以请教下军区的。。。。。。”
  “啊!!!”
  我正专心听着白羽萱的话,猛地一阵惊叫在耳畔炸响,震的我耳朵内“嗡嗡”直响,下一秒白羽萱整个娇躯就扑到了我的身边,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哆嗦着。
  “怎么了?”
  “那。。。那里。。。。。。”
  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脊背发凉!只见前方不过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处,昼夜交界的暗处,一个鬼怪般的血色人影恍惚的出现在街道一根熄灭的路灯后,地上流淌着汩汩鲜血。
  我眨了眨眼睛,天边的光芒虽然还很黯淡,不过隐约看起来那“人”纹丝未动,好像被钉死在灯柱后。黎明前的黑暗总是那么的寒冷,我拍了拍白羽萱的肩膀“你等着,我去看看。”
  白羽萱惊恐的望着我,麻木的点了点头。
  我慢慢的向灯柱靠去,脑中紊乱,看不清那个人的面相,凶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猜测又是错的,一天内杀死三个人,是不是有些动作太快了些,按理说无论凶手是多么的变态,都会有一个作案的冷却期,他需要时间思考下一次动手的目标、方式,以及观察警察的动作。
  这位“杀手”一天内杀死两人已经称得上是冷却期最短的案犯了,如果他真的又杀死一个,那我会很瞧不起他,这么做的结果只能导致他更快的被抓住,死的人越多,线索暴露也便越明显。
  “啪!”
  我的脚踩入粘着滚滚红迹的雨水坑洼中,随后便立刻感觉到不对,猛地跨步上前到灯柱后,一具青黑色的,沾染着大片红色液体的人型石像立在地上,双眼黑漆漆的洞口,石手放在身体两侧,雕刻简陋。
  一股刺鼻的味道冲进鼻孔内,我缓缓伸出食指在石像上抹蹭了下,两根手指来回磨搓,放到鼻前闻了闻。
  是油漆!
  我看着面前浑身涂洒着红色油漆的人型石像,如此近的距离,那双空洞洞的眼神仍然渗人,好似随时会伸出厚重的双手扼住我的脖颈,将我掐死在这荒凉的街道上。
  “白羽萱。”
  我边叫着转过头去,白羽萱愣在后方,试探性的问道:“那。。。那是人么?”
  “一具石像而已,地上的也不是血,而是油漆。”
  白羽萱将信将疑的挪步上前,我眼睛在地上搜寻着脚印,除了我刚刚上前在油漆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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