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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内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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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
阿涅话毕便开车离去,留下阿怡伫立原地。刚才阿涅说话时,表情跟在天景酒店怂恿阿怡交易时一模一样,眼神流露着异常的光芒。阿怡已经不想再插手干涉杜紫渝兄妹的生活,但她从阿涅的神态看到他似乎另有打算。
星期二早上,阿恰遵循阿涅吩咐,再次来到第二街一百五十一号外面。她犹豫地踏上楼梯,走到六楼后,正要按下门铃时大门却率先打开,门后是依然穿着红色外套、七分裤和拖鞋的阿涅。阿怡猜,他一定是用什么“魔鬼鱼”探测到她的手机讯号,知道她来到附近。
“你满准时嘛。”阿涅边说边打开钢闸。
“阿涅,”阿恰没回应对方,因为她更在意上次告别时阿涅说的“第二波行动”。“杜紫渝的事情就算数吧,我不想对她……嗯?”
阿怡没把话说完,是因为阿涅没有让她走进屋里,反而自己走出昏暗的梯间,关上大门和钢闻。
“我们要去哪儿吗?”阿恰问。
“嗯。”阿涅推了挡在门外的阿怡一下,说:“楼梯狭窄,你别挡路。”
阿怡无奈地走下楼梯,不知道阿涅葫芦里卖什么药。当她经过五楼,往下再走几级时,却听到阿涅在身后叫住她。
“这儿。”
阿怡回头一看,发现阿涅正掏出钥匙,打开五楼房子的大门。五楼的单位外面跟阿涅六楼的差不多,一样有一道钢閛,闸后有一扇木门,不过款色不同之余,感觉上更陈旧,木门外有贴过挥春的痕迹,红色的纸屑仍黏在白色的门板上。
“嗅?这单位也是你的?”阿怡诧异地问。
“这整栋唐楼也是我的。”阿涅漫不经意地回答。
阿恰暗吃一惊,心想难怪每次到访也没碰过其他住客,毕竟在房价失控飙涨的今天,再小的地皮也能建成有名无实的蚊型豪宅,一般业主才不会任由房子空置,老早将这破落残旧的唐楼卖给发展商重建了。当阿涅打开大门,亮着电灯的瞬间,阿怡更感惊讶——眼前是一个简朴时尚的小客厅,纵然家俱只有一张米色沙发和一个茶几,配色和墙纸以及木地板却十分搭调,更重要的是客厅中没有任何杂物,一尘不染,跟楼上的单位有天壤之别。阿怡环顾客厅四周,没看到窗子,天花板上安装了像办公室的日光灯和中央空调系统的出风口。玄关以外的三面墙上各有一扇门,事实上,阿恰觉得比起客厅,这空间更像医务所的候诊室。
当阿怡想着其中一扇门后会不会是手术室,她是不是要割什么器官出来还债时,阿涅带她走进右边的房间。门后的房间比客厅大一倍,同样没有窗户,但家俱较多,有一张沙发、一张长长的梳妆台、数张椅子以及一个偌大的壁橱,房间角落还有一道打开了的玻璃门,阿恰瞄到门后是一个小浴室。阿涅拉开壁橱其中一扇门,里面挂着十多二十套女装衣服,衣服下方就有一排排抽屉,最下方还排着一双双高跟鞋。
“这件……唔,腿短,还是算了。”阿涅抽出一件白色女装衬衫、一件炭灰色外套和一条黑色及膝裙,回头瞧了阿怡一眼,再扭扭头放回裙子,改拿旁边一条黑色长裤。“你穿几号鞋?”
“嗅?三、三十八。”阿恰搞不懂情况,只好如实作答。
“欧洲码三十八吗……即是英国码五号或五号半。”阿涅弯腰,提起两双黑色的高跟鞋。“你看看哪一双较合就穿哪双。”
阿涅将衣服和鞋子塞到一脸迷惘的阿恰手上,再指了指梳妆台,说:“好好化个妆,整理一下头发。我十五分钟后回来。”
“等、等等!”阿怡叫住正准备离开的阿涅,吞吞吐吐地问:“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我要卖身下海吗?”
阿涅愣了愣,再爆出笑声。“我呸,你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要你赚皮肉钱来还我五十万?恐怕我等三十年也没收到!更何况哪种特殊行业会在早上十点营业的?哪来客人?”
“可能是拍A、AV……”阿怡记得图书馆里就有好几本探讨日本色情电影行业生态的书本。
“区小姐,”阿涅掩面失笑,“这儿是香港又不是东京。假如我现在是要你去拍小电影,你认为我不会要你将身上那些在女人街卖一百元四件的廉价内衣,换成抽屉里的高档货吗?”
阿怡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道理,但在她想再提出反论时,阿涅已离开房间。无计可施之下,阿怡只好换上阿涅给她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化妆。衣服大致上合身,她不由得猜想阿涅是不是经常打量她的身材,所以能够拿出符合她的尺码的衣服。她拉开抽屉,发现里面的化妆品种类繁多,光是唇彩便有四十多款,粉饼也有五、六个。因为平日她都只涂一点口红便上班,面对这大量工具,阿怡只能搔搔头发,硬着头皮刷上腮红。她完全不知道该化什么妆才跟身上的套装合衬。
十五分钟后,阿恰身后的房门打开,她正想抱怨阿涅强人所难要她化妆整理头发,却赫然看到进来的是一个陌生人。对方穿着一袭海军蓝色西装、红色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十分气派。
“你是……”
“老天!你这是哪门子的化妆?猴子屁股吗?”
对方出声后,阿怡才惊觉面前这西装笔挺、仪容讲究的男人就是阿涅。阿涅刮干净了胡碴,用发胶梳理好头发,换掉那身地痞衣服,外表上判若两人。
“阿、阿涅?”阿怡只能瞠目结舌地吐出对方的名字。
“不是我还有谁啊?”阿涅皱皱眉,就像对阿恰大一小怪的态度感到可笑。而阿怡从对方说话谈吐,确认这的确是阿涅。虽然有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她没料到衣服和打扮会让人的观感相差如此巨大,不过她回想起数天前阿涅在她面前乔装成老头,假如她没有看到换装过程,她大概也会因为那落差而大吃一惊。
“你……”
“你先给我坐下,这妆会露馅啦。”阿涅按着阿怡肩膀,着她坐回化妆台前的椅子,自己再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
“别动。”阿涅从抽屉取出,片卸妆棉,伸手抹掉阿恰脸上那过火的腮红。阿怡看着凑近面前、毫不邋遢的阿涅,感到三分别扭、三分腼腆,还有四分不明所以。
“你、你连替女生化妆都懂?”阿怡的脸孔被阿涅扶住,口齿不清地说。
“不算懂,但至少比你这个男人婆强。”
阿涅的尖酸语气令阿怡稍稍感到心安,毕竟外表不一样,骨子里仍是她认识的那个阿涅。
“闭上眼。”阿涅取过眼影盒和刷子,替阿恰刷上浅棕色眼影,然后掏出眼线笔,按着眼皮画上上下眼线。用睫毛夹和睫毛膏整理过后,阿涅取过腮红,重新替阿怡刷上,再取出一瓶唇彩,简单的为嘴唇作最后的修饰。
“头发没救的啦,幸好你头发不长,随便弄一下也不算太难看,勉强过关吧。”阿涅伸手拨弄一下阿恰的头发,再将桌上的化妆品放回抽屉。阿怡回头望向镜子,不由得惊呼一声——镜中的自己,犹如一位在中环上班的行政人员,脸上的化妆不但让她看起来漂亮,更重要的是令她显出一份自信。
“别顾着照镜,自恋狂。”阿涅走到房门前,示意阿怡跟着她。“你原来的衣服、手袋全留在这儿就好,什么都不用带。”
每次听到阿涅刻薄的话,阿怡都好想吐槽,可是目前的状况实在太意外,她仍无法正常地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换衣服?阿涅为什么乔装?他们要去哪里了?
回到客厅,阿涅没往玄关走过去,反而走到沙发后的那扇门。他打开后,阿怡越过他的肩膀看到那边通往另一道狭窄的楼梯。他们走到梯间,阿涅带上门,再指了指向下的梯级。
“这儿是……”
“后门。”
二人走到一楼,打开一扇厚重的钢门后,阿怡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小巷,她回望左右两端,小巷一边是密封的石墙,另一端有一道关上的蓝色钢闸。她抬头一看,虽然勉强看到天空,身前身后却是大厦,她猜这应该是大楼与大楼之间的狭缝。阿涅走到小巷右方,打开墙上的另一扇门,阿恰跟他走进一条通道,只见环境跟方才不一样,灯管明亮,通道的墙壁很干净,感觉上经常打理。拐过一个弯角后,阿恰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那是跟第二街相邻、水街一栋大型住宅大厦的停车场。
阿怡倏然想到,难怪当初自己老是无法堵住阿涅。一个月前,她为了求阿涅接受委托,每天都在第二街等候对方,然而阿涅居住的唐楼有第二道樱梯和后门,他自然可以瞒过自己进出。人家说“狡兔三窟”,阿怡猜说不定阿涅家里还有第三条通往外面的秘密通道。
“抱歉让你久等啦,都是这家伙的缘故。”
阿涅走近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站在车旁的正是鸭记。鸭记今天的打扮同样教阿怡意外,因为对方穿上了黑西装,戴手套,就像替有钱人开车的职业司机的模样。
鸭记没有回答阿涅,只是微微点头,坐进驾驶席。
阿涅坐上后座,阿怡却愣在车旁,不知道该坐在鸭记旁边的副驾驶座还是阿涅身旁。
“你还呆在外面干啥?放聪明点好不好?”阿涅探头示意,叫阿怡坐进后座。阿怡只好依对方所说,怀着满腹疑惑走进车厢。阿怡关上车门后,鸭记便开车,随即离开大厦停车场,往西区海底隧道出发。
“我、我们现在去哪里?要做什么?”阿怡问道。
“冷静一点。”阿涅跷着二郎腿,懒洋洋地倚在座位上,加上一身西服,看起来倒像个阔少。“我上次不就告诉过你吗?让你参与行动嘛。”
“啊!”阿恰恍然大悟。她猛然理解,他们的打扮是为了瞒骗他人,执行某项计划。
“阿涅,我就想告诉你,我不想参……这是?”阿怡正想向阿涅说明意向,阿涅却递过一台平板电脑,塞进阿恰手中?画面上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半身照。
“这次行动的目标人物。”阿涅漫不经心地说:“他叫施仲南。”
“他跟杜紫渝有什么关系?”
“毫无关系。”
“咦?”阿恰愣住,一面不解地瞧着阿涅。
阿涅取过平板,一边按一边说:“我只是出于好管闲事的心态决定要整治这家伙,今天本来打算单独行动,不过前天对杜紫渝的计划这样子结束,我想你也有种‘不完全燃烧’的感觉吧。说到底,让我发现这厮的人是你,加上他和你尚算有多少瓜葛,我就姑且让你参观一下。”
阿怡有听没有懂,正想追问,阿涅却将平板放回阿怡手上。萤幕显示出一个分割成四份的监视影片画面,阿怡对它有点印象。
“啊!这是之前我们搜寻利用地铁站wm站台寄信给小雯的人时,你在电脑看的那段影片嘛!”阿恰记得很清楚,那天她还替阿涅打扫和泡茶,对方回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其中一个萤幕就是显示着这个挤满人的月台。
“你留意左上角那一格。”
左上角的画面里,下方写着“3”和“4”两个阿拉伯数字,而中央正映照着乘客上下车的情况。阿怡留意到其中一扇门有点异样,几个乘客下车时都回头望向车厢,有人更掏出手机往车厢里拍摄,只有一个男人例外,头也不回地步往手扶梯的方向。她仔细一看,发现这个男人跟阿涅刚才给她看的照片似乎是同一人。
“这是那个施什么南?”阿怡指着萤幕问。
“对。”
“那又如何了?”
阿涅伸手在画面上滑动,萤幕里的人物和列车像快镜般跳过,不一会,影片速度随着阿涅放手回复正常。
“现在你看看左下角的那一格。”
阿怡低头一看,不知道该留意什么,正想着是否该找寻杜紫渝的身影时,却看到施仲南再次出现在月台上,站在一根柱子旁边候车。
“你要我留意这个男人?他回到月台了?”
“很好,你还有丁点观察力。”阿涅以嘲弄的口吻说。“他下车后没有离站,也没有转乘东铁线,只在站里绕一圈,便回到月台上等车。期间他没有跟任何人接触,所以不是什么约了朋友碰面交收物件之类,也没有使用站内的洗手间,我再三检查过那段时间的所有站内影片,确定上述事实无误,他只是漫无目的地溜达。最后我从他再上车的班次追踪到,知道他在钻石山站下车,确认拍到他离站的监视影片,再从八达通纪录查出他的身份——就像你上次所说,我可以从车站影片和离站纪录找出一个人的资料,但前提是我必须锁定某人,而不是大海捞针般在数千个乘客中找出某个正在滑手机的家伙。”
“他回到月台又如何了?杜紫渝寄信给小雯时他是证人吗?但现在再看这影片也——”
阿怡突然止住说话,视线聚焦在影片的背景上,因为她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香港铁路各站的月台都以不同的颜色做为主调,方便乘客辨认,减少下错站的机会,画面里的月台柱子是天蓝色的,但阿涅说过,杜紫渝寄信给小雯,是在油麻地站、旺角站和太子站——它们的颜色分别是灰白色、红色和紫色。天蓝色的车站,是九龙塘。
九龙塘站跟杜紫渝无关,但跟小雯有关。
阿怡赫然望向右下角标示着影片时间和日期的数字。她因为自己大意没看到这么明显的线索而懊恼,同时也因为隐约察觉到阿涅暗示的事实而吃惊。右下角所标示的日期,是二〇一四年十一月七号,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二分。
这是小雯被猥亵侵犯的日子。
阿涅从阿怡的表情看出对方已察觉到事实,于是再伸手拉动画面,让影片倒回数分钟。就在施仲南下车不久,阿恰看到穿校服的小雯在一个中年妇人搀扶下离开车厢,之后是被一个魁梧男性架着下车的邵德平。
“简单的智力问题——”阿涅微笑着说:“在发生事端的车厢里,会装作漠不关心,尽快开溜,避过风头后回到同一个月台登上晚几班列车的人,最大可能是谁?”
“真、真正的色狼?”阿怡交替看着平板和阿涅,呆然地答道。
“难得你这次答得毫不含糊。”
“所以邵德平是无辜的?”
“可以这么说。”
“但他认罪了啊?”
“所以他的律师Martin Mak是个庸碌的家伙。”阿涅嗤笑一声。“明明手上拿了一堆好牌却不懂打,为了避免麻烦劝被告接受认罪协议,这种人根本不配称为律师,该叫做讼棍。”“什么好牌?”
“不就是花生讨论区那篇文章的内容嘛,虽然邵德平形迹可疑,例如当场想逃跑,但说是因为胆小而做出的错误决定也一样合理。”
“可是根据证人供词,他当场说过‘只是不小心碰到小雯’,这不正好承认他做过吗?”阿怡无法接受阿涅的说法,毕竟她一直认定邵德平就是令妹妹受苦的坏蛋。
“我就说那律师无能。你当初拿给我的资料里,包括你妹妹的口供,当中就有合理答案——你妹妹指有人摸了她的屁股一下,她以为对方不小心碰到,但隔了一阵子,那只手开始肆意地抓她的屁股,还猖狂地掀她的裙子。为什么曾察和律师都没有质疑过,一开始那只手的主人和之后那个乱摸的色狼不是同一人?在挤沙丁鱼似的车卡里,根本无法确认嘛。假如辩方提出这点,在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条件下,邵德平肯定获判无罪。”
阿怡讶异地瞧着阿涅。“所以邵德平真的是不小心摸到小雯一下,然后因为另一人碰巧接续犯案,令邵德平背了黑锅?”
“不一定是‘碰巧’,可能邵德平不小心摸到你妹妹时,站在身旁的施仲南察觉到你妹妹的反应,才会起色心。”阿涅耸耸肩。“说碰巧的,大概是当天他们都穿着颜色差不多的衣服,令那个大妈错认了手的主人,而邵德平又愚锰地以为对方指责自己之前不小心碰到你妹妹的屁股一下,跟对方开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替施仲南送上完美的掩护。结果一方认定对方是色魔,另一方认定自己被诬告,真正的犯人却大模厮样离开现场。”
“但、但你这说法只是猜测吧?”
“对,当然只是推论?”阿涅取过平板,“所以我另找佐证了。”
阿涅打开了另一段影片,将平板递过去,让阿怡看到萤幕。画面里是寻常的地铁车厢风景,镜头跟一般人视线高度差不多,拍摄到一众挤在车厢里抓住扶手和铁柱的乘客,以及在他们身后坐在座位上正在打瞌睡或滑手机的人。靠近镜头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性,他一手扶著柱子,另一手似乎也在滑手机,只是画面拍不到。阿怡正想问阿涅这家伙又有什么关系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焦点弄错了——在画面右方稍远、靠近车门的位置,她看到那个姓施的男人,他正抬头看着车厢另一端的电子告示牌?,而更叫她惊诧的是夹在施仲南和车门之间有一个穿校服的女学生,看样子只有十三、四岁。那孩子的表情困窘,脸孔朝向车厢外,施仲南的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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