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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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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门房就引了两人进了朱家大厅堂。
  厅堂里点了灯,亮如白昼。
  却见一个妇人正拿着书本在教七个小孩子念书,一时“子曰”“子曾经曰过”之声不绝于耳。
  那七个孩子不用问自然是朱同学的儿子,大的那个十二三岁模样,最小的正蹒跚学步。
  至于朱聪浸的老婆,年纪大约三十出头,小鼻子小眼睛,相貌普通,只脸盘子有点大,一副旺夫相。她只将眼睛落到书上,甚至不肯抬头看丈夫一眼。
  朱聪浸小心道:“夫人,夜色已深,你怎么还不安歇。孩子们正是吃长饭的时候,身子骨要紧,如何能够在这里熬夜?”
  朱淑人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家中有妻子儿女?”
  积威凛冽,于无声处听惊雷。朱聪浸腿一软,就要朝地上跪去。突然意识到有外人在,这一跪脸就丢大了,忙直起膝盖:“夫人,这位是行人司周行人,我们家不在开书坊的吗,今日是他约为夫说稿子的事情,故尔回来得晚了。”
  周楠瞠目结舌:这老哥……趴耳朵。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丧狗朱聪浸
  所谓趴耳朵,就是后世四川的一句方言,正确的读音应该是(pa一声)。意思是软绵绵,耷拉。
  说得是一个男人因为害怕老婆,耳朵因为长期被妻子揪,变软了。
  听到朱聪浸这话,朱夫人这才发现立在一边的周楠。
  她忙瞪了丈夫一眼,然后露出温柔的笑容,朝周楠微微一福:“原来是周行人,早就听我家将军提起过大人的名字,乃是饱学的高洁之士。今日终算是见着面了,久仰,久仰。”
  然后又对七个孩子道:“你们也来拜见周行人。”
  七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纷纷上前见礼:“见过行人。”奶声奶气的声音响成一片,甚是可爱。
  周楠也回礼:“见过淑人。”心中好笑,暗想:我和朱聪浸今天才刚认识,什么时候你早就听他说我我的名字了,这妇人倒是有情商,难怪将朱老哥治得服服帖帖。
  见过礼之后,朱夫人叫七个孩子自回屋睡觉,又正色对周楠道:“周行人,将军是个喜大言之人,他的话十句中有七八句都是假的,当不得真。我家乃是皇室宗亲,朝廷自有俸禄,也有制度,如何能够经商谋利?”
  周楠明白她的意思,朝廷严令宗室不得经商。有的事情,属于可以做但不能说。就点头道:“是,淑人说得是,朱兄也和我都是诗词同道。今日做了个文会,把酒吟诗,以至耽搁了时辰,故而回来的晚了,还请淑人不要责怪朱兄。”
  朱夫人:“行人和家夫饮酒做诗,是不是也会如别人一般请几个能诗能文的女子作陪啊?”
  周楠正色:“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和朱兄吟的是诗词歌赋,谈的是黄庭庄子,若有女子在场却煞了风景。不过是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大概意思是,大明朝识字率实在太低,女人基本都是文盲。咱们是士大夫的文人雅集,又不是集体去吃快餐,要女人做什么?
  朱夫人眼珠子一转,幽幽道:“妾身听人说,这京城里勾栏瓦舍中的清倌人文才出众之人,无论诗词还是文章,未必就输于举人进士,都是识情识趣的。”
  说着话,就将目光落到朱聪浸脸上,一脸的责备:“老爷,你在外面应酬那也没什么,今日却让周行人过来说项,岂不是叫人笑话妾身是个娥眉善妒之人?”
  她神色黯然,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朱聪浸神色大变:“夫人……我真没有,没有啊……”
  朱夫人:“妾身自是相信老爷的。”说罢,就站起身来,朝周楠又是一施礼:“多谢行人送我家老爷回来。”
  周楠:“好,时辰已经不早了,下官不克久留,告辞了。”他有种感觉,这女人已经看穿了一切,自己再留下来也有些尴尬,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至于朱聪浸,我管他去死!
  朱夫人:“来人,送周行人。”
  朱聪浸心中不安,下意识地拉住周楠的袖子:“周兄,天色已晚,不如留宿一夜……明早……”
  朱夫人:“老爷。”
  朱聪浸身子一僵,周楠乘机逃脱。
  从朱家出来,上了车,周楠长出了一口气,禁不住摇头:家有悍妻,朱红聪浸好可怜!那女人好厉害,尼玛眼睛就好象是探照灯一样,直接将人看得通透了。能够治理这么大一个家庭,没两把刷子行吗?
  车行了一段路,却被人拦下来了。
  周楠从车厢里探出头去一看,却是几个兵丁。
  一问,才知道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巡夜。明朝所有城市都实行宵禁,周楠解释了几句,一伸手进怀里,才发现先前来都匆忙竟忘记带官照。
  解释了几句,兵马司的人也不敢得罪周楠,就说,奉国将军朱府属于他们巡夜的片区,朱府中的人也认识。要不咱们先去朱府认一下人,如果没问题,行人自可以回家去,得罪了。
  周楠点头:“也好,都是职责在身,本官也不会为难你们。”
  于是,一行人又调头回朱府。
  刚到地头,一个兵马司的人低呼一声:“朱大老爷,怎么是你?”
  周楠定睛看过去,却见朱聪浸如丧考比地立在大门外,在雪地里缩着身体。
  他脸上还带着新抓出的伤痕,看起来好可怜:“朱兄,你怎么了?”
  朱聪浸面容苍白:“事发了,事发了,我被赶出门了。”
  “朱兄快上车,仔细冻着。”
  上了车,抱了铜暖炉。好半天,朱聪浸才道:“周大人,我麻烦大了,那个钤记,那个钤记……”
  周楠一呆:“那个印没问题啊,难不成你不小心弄花了?”
  朱聪浸摇头:“没花,清晰着呢!就是,就是其中有一个笔画不对,你刻的时候刻坏了,被我娘子看出破绽来。”
  周楠这才想起先前刻印的时候一不小心刻坏了一刀,自己还弄破了手。
  他心中吃惊,这么微小的破绽朱夫人竟然也看出来了,好一个心细如发的妇人。
  一想起朱淑人手执蜡烛对丈夫那物仔细翻检的场面,周楠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朱兄啊朱兄,嫂夫人真是目光如炬。”
  这一笑就不可遏制,眼泪都下来了。
  朱聪浸大怒,张开双手欲要遏住周楠的喉咙,厉声喝道:“不许笑,都怪你,都怪你。你一定是对我怀恨在心,故意刻错一笔。我现在是有家归不得,我要杀了你!”
  周楠不屑地将他推到一边,喝道:“朱大人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要说怪,只能怪你自己。今日若不是你执意让我送你回家,如何会有此刻窘境?”
  朱聪浸一呆:“怎么说?”
  周楠解释说:“朱兄你想啊,如果你在外面没事,身上的戳记也全,大摇大摆地回家去就是。可你偏偏要让我送你回家做掩护,还让我在嫂夫人那里解释说做了一场文会,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嫂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如何看不出你心中有鬼,自然要好生检查。有一句怎么说来着,事行有度,过犹不及,凡事都要讲个分寸。”
  朱聪浸信了周楠的话,喃喃道:“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实在是怕了她了……现在还真天下之大,我却无处容身了。”
  周楠:“朱兄也不用害怕,说不定过得一会儿,嫂夫人气就消了,我陪你在城里转两圈再送你回家。你见了夫人说些好话,事情就过去了。女人嘛,是要哄的。”
  朱聪浸大叫:“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周楠:“朱兄你不回家,意欲何往?”
  朱聪浸:“要不,周兄送我去教坊司住一夜。”
  时间已经太晚,已是宵禁的时辰,城中的客栈都已经关门上板,惟独青楼楚馆还在营业,算是唯一的去处。
  周楠有点吃惊:“真要去?”这厮,都被老婆打出家门来了,还有去风流潇洒的心思,真是无法可说。
  朱聪浸:“出来的时候实在匆忙,周兄可有银两,接济我百八十两。”
  周楠:“……”
  人渣、辣鸡、败类、丧狗。
  银子周楠是不可能给他的,自己自从买了房子在京城安家之后,手头也没剩多少。虽说君子有通财之谊,救救急也是应当的。可朱同学都混得有家归不得了,还要去嫖,这不是操蛋吗?
  这人污浊的灵魂需要拯救。
  到明年秋闱还有将近一年时间,每月家里四口人吃喝拉撒都是一笔开销,周楠苦日子要来了。
  他本打算锁厅在家读书的,现在看来这事也办不成,明日还得去行人司当值。一想到还要去清丈李伟的庄园,就大觉头疼。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周楠让黄豆给朱聪浸收拾了一间客房,安顿下来。
  洗完脚,只感觉浑身疲乏,上炕不过两分钟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他就醒来,吩咐青花弄好早饭。吃过饭,穿好衣裳,就匆匆出门往行人司而去。
  奉国将军朱聪浸还在睡觉,周楠也懒得管他。
  到了行人司,今天司里的人比往日要少些,只剩十几个行人。一问,才知道,其他人都是职司被派到地方上去了。
  秦梁还是那副和蔼的样子,问周楠昨天怎么没来当值。
  周楠支吾了两句,秦梁显然也不在意周楠要编什么借口,微笑道:“其实周行人刚到我司没两日,也没有职司。你这阵就办李家隐冒皇产一事,倒不用呆在衙门里。”
  然后又叹息一声:“本官也没想到李家竟然是裕王府李妃的娘家,这个差事办起来确实为难你了,是老夫的错。不过,咱们是替朝廷,替天子办差。只要秉着一颗公心,照章做事,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天地之间自有正气在,直须做就是了,下去吧!”
  周楠心中腻歪,忍不住暗骂:果然是人老成精,姓秦的你早就知道李伟是什么人,就是怕惹上麻烦,却叫我这个懵懂无知的新人去背锅。还说什么天地之间自有正气,正气顶个屁用,赵经历正气凛然吧,结果把自己都给正气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手下三人和顺天府的两个衙役都等在那里请周老爷示下。
  也没有什么好示下的,周楠也不废话,直接提起笔写了一份措辞强硬的公函,用了印,命人给李伟送去。
  公函中周楠重申了朝廷清丈各家隐冒皇产的政策和坚强决心,训诫李伟不要执迷不悟,让他约一个地方和周行人见面,交代问题,配合工作。
  这公函里的话很难听,表面上看起来周楠所领导的清丈工作小组简直就是要和李伟势不两立,其实也就是虚张声势。
  周楠真若要和李家闹,直接带人上门贴封条就是了。如此,事情就闹大了。
  他可没有心思,李伟这人在真实的历史上飞扬跋扈。
  作为一个穿越者,周楠自然知道未来李妃的厉害,他可不想和李家翻脸成仇。
  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做做样子,打打口水官司罢了。
  而且,这份公函中还有一层隐藏的含义:“李国丈啊李国丈,你老人家的事情现在闹大了,大家都头疼,还是自己快想法子解决吧,别叫我们下边的人为难了。我想,以你的身份和王府的影响力,要想平息这一事态应该很容易吧?兄弟我先拖得一天算得一天,为你争取时间。”
  发了公函,周楠在司里看了一上午书。
  吃过午饭带着手下去街上转了一圈,然后说:“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各自回家,明日再来。”
  众手下都松了一口气,赵经历的死给大家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自然不愿意再去钻那个虎狼窝。
  顿时都散了个精光。
  回到家中,见到周楠,窝头正好买了木炭,背着一个背篓正要进门。见到主人,忙过来请安,道:“老爷回府了,朱老爷他……”
  周楠心中一惊:“朱大人怎么了?”
  窝头:“回老爷的话,朱老爷还没有走,说是没地方可去,要在府里住上一阵子。”
  “什么,还赖上本大人了?”周楠吃惊。
  窝头:“禀老爷,家中有客人来访。”
  “什么人?”
  “是个女子,现在正和朱老爷在书屋说话。”
  “相貌如何?”
  窝头抓了抓头:“好看。”
  周楠心中奇怪:女子,什么女子,我来京不过几日,可没有什么红颜知己……难道是教坊司的那两个女子见本大人诗文了得,英俊潇洒。以至于春心大动,来一个红拂夜奔。哎,人长得太帅,太有才华,必然有幸福的烦恼。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离经叛道的少女
  带着好奇,周楠进了书屋。
  当跨入门槛,就听到朱聪浸的怒吼:“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小姐之言极是荒谬,世上只闻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女子从一而终,此乃天道和人伦,哪有一女多夫的道理?”
  周楠听得此言,大吃一惊。一女多夫,这也太前卫了点吧?
  又定睛看去,却见,朱聪浸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襟危坐于书房中。
  那少女生得娇小,却明眸皓齿,眉宇中带这一股英气,竟是潇洒明慧。在她身后,则立着白七。
  如果没有猜错,这人正是徐阶府中的阿九。
  阿九摇头:“不然,朱兄此言差矣。所谓礼仪道德,不过是南时朱熹和二程建立。再两宋之前,妇人再醮也是常事。譬如唐朝太平公主就先后嫁了两次,宋朝易安居士李清照在丈夫赵明诚去世之后也重新嫁人。偏生在朱程之后,就要用这些所谓的纲常伦理来束缚女儿,毫无道理。”
  “朱程之前,无论是孔子还是孟子,都没有说妇人丧偶之后就必须守节。”
  周楠听到阿九这么说,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二人是在讨论妇人丧偶之后能不能再嫁,而不是一妻多夫。否则,若是他们的谈话传出去,自己的名声算是彻底地怀掉了。
  “见过九公子,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阿九朝周楠一点头,露出洁白整齐的小米牙:“自然有事来寻周大人,叫我好等。”
  “住口!”这个时候朱聪浸发出一声怒吼。
  他是皇族,虽然不能参加科举,可从小读书,儒家的理论在他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一般读书人说起孔子和孟子都不敢直呼其名,而是以大成至圣先师和亚圣称之:“你这女子直是可恼,若是女子不守妇道,还有何廉耻可言,人之所以不是禽兽,那因为知耻守序守礼。所谓礼仪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阿九不屑地冷哼一声:“朱兄,你我今日是在探讨礼制,切磋学问,你若有道理但讲无妨。一味上纲上线,以大帽子压人,只能说明你这人腹中无物,草包一个。”
  “你!”朱聪浸气得满面铁青,手微微发颤。
  见他要发怒,阿九突然一笑,反问道:“朱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想必读过‘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这句话?”
  朱聪浸:“读过又如何?”
  阿九:“你们读书人,一向奉孔孟的话为圭皋,想来这两位圣人的话必然对的?”
  朱聪浸:“那不是废话吗,你一个小女子又懂得什么圣人言。”
  阿九眼珠子灵活地一转:“那么我问你,为什么孔孟当年不禁妇人再醮?”
  朱聪浸:“我如何知道?”
  “那是因为你读书不细,或者死读书,不知道思考。”阿九接着道:“原因很简单,国家缺人口。妇人体弱,下不得地,打不了仗。若丈夫死了,就要守一辈子,不给国家生孩子,拿你何用?”
  “孔子《论语》《先进篇》中有言: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这篇文章来看,当时海内如齐、晋这样的大国,举全国之力也不过战车千乘。以一车三人算,也就三千甲士。国家征兵,以二十丁抽一,国家有青壮男儿不过六七万,再加上五十岁以上老人和十二岁以下孩童,还有妇女,孔子那个年代所谓的大国也就几十万人口。”
  “《史记.越王勾践世家》记载,勾践开始伐吴时出动的兵力是:发习流二千人,教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诸御千人伐吴,合计四万九千人。可见,当时越国总人口并不多。”
  “战国时代秦、赵长平之战,武安君白起坑杀降卒四十万,就几乎将赵国所有的青壮屠戮一空。由此可见,当时的赵国也不过几百万人口,也就是如今的两三个顺天府而已。”
  阿九继续说道:“由此分析,古时海内人丁稀薄到何等程度,人口才是国家强大的基础。所以,古人并不禁妇人再醮,甚至鼓励寡妇结婚生育。你要守节,还有受到官府的惩处。到宋时,人口一下子多起来,就拿东京汴梁来说,就达百万之巨,这一点你可以读读《东京梦华录》上面写得清楚。”
  “人口一多,吃饭的人就多。这个时候,衡量一个国家国力强盛与否就不再是人口,而是钱粮。人一多,必然用礼仪和法纪来约束个人的行为。如此,才有妇人节烈一说。”
  “可见伦理道德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时代不同,自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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