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闲臣风流-第25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居正:“原来是子木,大夜里来值房,可是出了要紧的事?”
  周楠走进去,一拱手:“听说我以前的幕僚史文江来值房当值了,在下心中欢喜,过来和他说说话。”
  张居正也不起身,只见手中的书放在几上:“拿来。”
  周楠:“太岳的话我不明白,拿什么来?”
  “关防文凭。”张居正淡淡道:“按照制度,每日申时各衙都要锁厅。没有关防文凭,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周楠笑道:“太岳兄,不至于吧?我就是和旧人说说话。”
  张居正道:“子木也是随侍在君父驾前之人,无论是禁中还是朝堂制度想必也不陌生吧?子木若要找史舍人说话,明日再来,又何必急于一时?”
  周楠:“这个,这个……”他来的路上已经落了一身的雪,此刻被签押房里的热气一烤都化成了水,顺着脖子流进背心。
  心中不觉急噪起来。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夜谈(求票)
  周楠知道,裕王府将张居正安排在内阁值房,就是让他盯着玉熙宫。
  以张太岳的行动力和心志,你要想哄过他根本就没有可能。若再纠缠下去,说不好要引起这个张白龟的注意。
  老张何等精明之人,瞬间就能明白玉熙宫的主人出事了。
  如果真那样,一切都完了。
  周楠此刻只恨不地提起案上的那口巨大的端砚重重地砸在张居正脑袋上,把他打晕过去。
  可是,不行啊!这老张看起来相貌堂堂,身子颇为健硕,否则,他老人家后来做首辅的时候也不可能夜御十女。自己贸然动手,只怕未必就打得过他。
  等下一动起手来,惊动了其他人,大事去矣!
  君子要文攻不能武斗,能BB就别动手。
  周楠道也干脆,笑道:“好,我也是忘记这一点了。方才走得急,可把我冻坏了,皆太岳的火烤烤。对了,今日夜色甚美,不知道太岳兄这里可有酒,温一壶吃吃,暖暖身子。”
  说完,就大剌剌地坐在张居正的对面,将手覆在火上,口中丝丝有声。
  听他这么说,张居正抬头看了看外面。天穹一团漆黑,只雪花在灯光中飘飞而下,这夜色实在谈不上美。
  周楠:“夜色美不美,其实在心。所谓,春有红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张居正:“若无闲事在心,那已经是神仙境界,谈何容易?”他笑了笑,从桌子里找出两瓶黄酒,倒了点热水温了温,递给周楠一瓶,道:“也对,美或丑,其实都在心所感。所谓,各花入各眼嘛!你看外面是‘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说不得在别人心中却是‘风刀霜剑严相逼。’”
  周楠喝了一大口酒,打了个饱嗝:“那么,太岳兄看这雪又是什么?”
  张居正和他碰了碰酒瓶子:“在我看来,却是天子德行所至,这才有瑞雪兆丰年。”
  周楠:“太岳兄这么说就没劲了,咱们谈诗论道,你却给我来一句邸报上话儿,扫兴扫兴啊!”
  这情形就好象文学青年在一起吟风弄月,你突然来一段新闻联播的社论,实在太突兀。
  “扫兴吗?”张居正喝了差不多半瓶酒,已有微微的醉意,但那双眼睛却越发地明亮起来:“对我等为政者来说,诗词不过是小道,怎比得生民之惟艰,那才是我辈应存的志向。”
  听他这么说,周楠心中一动:“太岳的志向又是什么呢?”
  张居正不答:“那么,我倒是要反问你一句,子木又想施展胸中何等的抱负?”
  周楠喝了一口黄酒,苦笑:“我从小吏而进士,早年又遭受那么多磨难,胸中意气早已消磨,还能有什么志向?不过是苟活于世,求得一日三餐,求得内心的宁静罢了。”
  张居正不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子木此言却叫人看不起。”
  “太岳兄且听我把话说完。”周楠:“周楠的才气只在一府,置身庙堂已力有不逮。只不过,我从地方而中枢,看得事情多了,却比一般多知道些民生之艰难,知道老百姓心中所思所想。愿著述成书,留于后世。若能对后人有些用处,也不枉此生。”
  张居正:“你说的是将所有赋税折合成现银,实行一条鞭法?倒是个富贵强兵的好方略,张某读了你的讲义,可谓是茅塞顿开。早些年,国家内有饿殍,国库空虚,外有倭寇入侵,老实说我心中也是有些绝望的。打个比方,如今的大明朝就好象是一潭死水。表面上看起来好象平稳安宁,可谁有知道堤坝上已是千创百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溃决。看之思之,怎不叫人忧心如焚。子木的法子或许是治世的唯一良方,就算不是,所谓病急乱投医,为何又不能试上一试。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我辈春秋正盛,幸有圣明天子,岂能不以天下自己任?反去学那垂垂老者,埋首故报纸堆寻章摘句?是的,君子有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未立德立功,何言立言?”
  听他说完,周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张居正:“子木在笑什么?”
  周楠:“立功,立功,立功啊!谈何容易?说不好那就是于天下人为敌,死无葬身之地。太岳,我就是个普通人,又如何做得到?”
  张居正:“何解?”
  周楠:“太岳,我问你,实行《一条鞭法》首先要做的事是什么?”
  张居正何等政才,只略一想:“首在厘清田亩。”
  周楠:“对,若是天下究竟有多少需要完税的田亩都不清楚,还如何实施新法。那么,我再问你,厘清田亩关键是什么?”
  张居正:“首在澄清吏治?”
  “说得好,澄清吏治关键是什么?”
  张居正:“子木的讲义中说得清楚,澄清吏治最要紧的是核定任务,实行考成之法。用确凿的数据对官员的政绩进行考评,以田亩数和完税的数字作为官员升迁的唯一标准。”
  周楠:“可惜我做不到,徐相也做不到,所以,这事只能留给后人了。太岳,难道我说错了吗?”他笑眯眯地看着张居正。
  张居正:“可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他眼睛更亮,亮得就相是两把刀子:“子木,其实,大丈夫生于世,个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怎么比得上江山社稷,亿万生民?孰轻孰重我想你心中应该有一杆秤。”
  周楠刚才这席话的意思是,新法需要厘清天下田亩。可如今土地兼并得厉害,世家大族隐匿的人口和田产不计其数。要想实行一条鞭法增加国家收入,就得实行严格的考评制,强力推行。如此,就需要一大群行动力惊人的官吏。
  可是,朝廷的官吏多是大地主缙绅出身,他们可能去革自己的命吗?
  就拿徐阶来说,他自己就是松江府的首富,根本就没有动力去推行新法。
  张居正却接着周楠这个话题,说,徐阶若是不行,那就换人。换我裕王府的君子来干。周楠,你是个无双国士。新法也是你首倡的,何不到投入我裕王系来?
  现在,是你站队的时候了。
  张居正这话正中了周楠心意,他一口将瓶中的酒喝尽,再次哈哈大笑。装出一脸醉意的模样:“你不行,你不行的。澄清吏治,徐首辅不行,李阁老不行、高阁老也不行。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三位阁老大公无私,可门人们怎么办,他们所提携的学生们怎么办?”
  是啊,高拱本身就是河南新郑豪门,有良田万顷;李春芳所在的家族更是扬州大豪门。他们当政,做些小改良可以,要想彻底鼎故革新,可能吗?
  周楠这句话的意思是,老张啊老张,你在裕王系不过是小字辈,朝堂上的事情你可做不了主的。别看你现在和我口口声声谈新法,想要大干一场。可真等你们这一系的人上位,国家大事还论不到你张太岳裁决,你老人家还是先干掉李春芳和高拱再同我说这些吧!
  张居正眼神一凝,落在炉火上面。
  周楠:“太岳之才在中枢,历练那么多年,也是到了施展胸中抱负的时候了。”
  张居正:“今日,某修今上的《起居注》恰好读到嘉靖初年议大礼,有一事请教。”
  “不敢,太岳请问。”
  张居正:“嘉靖朝初年的大礼议之争,不外是继嗣还是继统,这事你怎么看?”
  周楠:“一家一国,没有规矩不行,法统大于天。如此,才能传承有序。”
  张居正将目光从炉火上收起来,闭上了:“是啊,法统大于天,大于天啊,我醉欲眠君且去!”
  两行清泪流下来。
  周楠也不说话,微微一拱手,大步朝值房中走去,敲响了史文江的房门。
  方才他和张居正的谈话看起来好象云山雾罩,其实已经不着痕迹地交了手,然后达成了协议。
  周楠很明确地告诉张居正,老张,我知道你想改革,想要挽这天之将倾。可是你想过没有,高拱和李春芳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除非你打败他们。抱歉,我看不到你打败他们的可能。
  倒是我这边,徐阶手下根本就没有人才。以他的年纪也干不了几年,早迟要退下来。而实行刑法,澄清吏治又是个得罪人的活儿,劳资可不会去当这个讨人厌。如果你过来,内阁不是还缺一位阁老吗,可以补进去。将来徐门会逐渐将权力交到你手里,让你主持这场大改革。
  张居正又借嘉靖初年大礼议继嗣还是继统的话题说,怀德太子去世后,他既然已经被追赠为储君,那么,按照父终子继的制度,未来的新君之位应该是裕王小万历的,这是继统。我既然是他的老师,就不可能做这种改庭易帜的事情,为天下人所不齿。
  周楠回答,对,就是要继统啊,我和我后面的徐门是不赞成继嗣的,将来帝王之位肯定是裕王府的。只是,这拥戴新君的事情得由我和徐首辅来办。若是让高、李两位阁老抢了先,咱们以后又如何自处。你张太岳以后还怎么压制李春芳和高拱?
  为了新法,为了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张太岳,让一条路好不好?
  ……
  在真实的历史上,张居正是一个有使命感的真正的政治家。为了天下,从来不计较个人的荣辱得失。也知道新法是大明朝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既然周楠亲口许诺帝位依旧是裕王的,他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协议达成。


第五百一十六章 冬天的几个瞬间
  周楠先前和张居正在签押房饮酒大笑的时候,史文江早就听到了。
  他也知道关键的时候已经到来,早早地就穿好了衣裳等在那里。
  门刚敲响,史文江就猛地拉开了房门。
  有风雪扑面而来,吹得他身体朝后退了一步,感觉无法呼吸。
  周楠扶了他一把,用身子遮住风雪:“文江,可别摔着了。”
  史文江一身都冷得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牙齿相互磕击:“侍讲。”
  周楠将嘴凑到他耳朵边上:“文江,马上出西苑去徐相府。告诉他,马上来西苑玉熙宫。另外,请他老人家叫上袁相、严相和黄公公。”
  史文江还在发抖。
  周楠狠狠地捏了他的胳膊一把:“文江,把细些。”然后将一口腰牌塞在他的手中。
  史文江点点头,转身朝外面冲去。
  雪还是很大,整个玉熙宫都陷入了混沌,眼前全是迷朦的白色,竟什么也看不清楚。
  耳边全是澎湃的风声,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周楠一个人。
  但他知道有一头猛兽正潜伏在暗处,随时都可能跳出来将他撕成碎片。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现在就只能等了,等着那莫测的未来。
  *********************************************
  “什么,你说史文将从西苑出来了?”在东缉事厂内,岳飞庙中,陈洪手中拿着三柱刚点燃的香,面目狰狞地看着那个前来禀报的番子:“可看真了?”
  那番子跪在地上:“厂公,小人看得真真儿的。若有差迟,公公大可将小人的眼珠子剜了去。”
  “我要你的眼珠子做什么?”陈洪:“可知道文江去哪里了?”
  番子:“不知道。”
  陈洪怒喝:“不知道,你就是这么回咱家的,咱家要你又有什么用?”
  番子惧了:“看方位似是去徐阶府。”
  “徐阶府?”陈洪的脸变成了青色:“大事不好,混帐东西,你怎么不拦住那姓名史的?”
  番子心中委屈:“公公只叫小人盯着西苑,又没让我们捉史文江。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拿人。”
  “真是没用的东西。”陈洪气得差点将一口血吐出来:“现在去拿人,你这是想要闯徐阶府吗,谁给你的胆子,就算现在拿了人又有什么用?你马上给去查,史文江去了徐阶府之后又怎么了?”
  “是,厂公。”那番子小声道:“厂公公,又一句话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洪:“讲。”
  番子:“史文江身为内阁值房中书舍人,大夜里突然离开宫禁去徐阶府,小人以为……西苑肯定出大事了。”
  陈洪面色大变,手中的香落到地上,火星四下飞溅,又瞬间被冷风吹灭。
  *************************************************
  “文江。”徐阶看到史文江的一刹那,面上突然变得潮红,手在微微颤动:“不要客套,有什么事快说。”
  史文江这一路行来,浑身都是大汗。大约是饿得坏了,也顾不得那许多,抓起几上的桂花糕就凶猛地朝嘴里塞去:“周舍人说,让首辅立即……立即……咳咳……咳咳……”
  咳嗽声中,糕点的粉末从他口中喷出来。
  徐阶:“稳妥些,喝水。”
  史文江端起已经凉透的冷茶喝了一大口,用袖子擦了擦嘴:“周舍人说,请首辅立即请袁次辅、严阁老和黄锦公公去玉熙宫,十万火急。”
  徐阶是个仔细的人:“是不是陛下的旨意?”
  史文江:“没说。”
  徐阶一刹那什么都明白了,两行眼泪流了下来:“陛下,陛下啊!”
  史文江:“首辅,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国家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你要坚持住。”
  “来人!”徐阶朝书房外大喊一声。
  一个侍从进来:“老爷。”
  徐阶:“备上车马,打出仪仗。”
  侍从:“去哪里?”
  “黄公公府,另外,派两个贴心的人分别去袁相府和严相府,请他们去西苑。”
  ***********************************************
  东缉事厂,岳飞庙。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番子急冲冲跑进来:“厂公,厂公。”
  陈洪:“说。”
  那番子:“禀厂公,小的看明白了,史文江去了徐阶相府。然后……”
  “什么然后,都什么时候还等得到你然后。史文江去了徐阶府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回来禀告,还等这半天?”陈洪暴怒,一个窝心脚踢到那番子身上。
  那番子闷哼一声瘫软在地,半晌才道:“然后,徐阶就出府了,还打出了二品大员的仪仗。”
  陈洪:“果然是,果然是……西苑出事了。张居正,张居正你是干什么吃的?”他咬着牙齿大声下令:“把所有人叫起来,全副武装,跑步去西苑。”
  两个西苑面面相觑,颤声道:“陈公公,带着兵马去西苑,将来陛下追究下来,那可是死罪啊!公公,不可啊!”
  陈洪大声咆哮:“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么多?陛下,陛下归真了!”
  “啊!”两个番子跌跌撞撞地不住后退,都是面无人色。
  陈洪:“怕什么,怕什么,有咱家在呢!就算要死,也是咱家先死。去两个人,通知高相、李相和裕王府,骑上快马?有人敢阻,格杀勿论!”
  他大步走到风雪中,突然扯直了嗓子高唱:“冲上去,冲上去。冲得去,杨六郎,冲不上,喝米汤。”
  声音又是雄壮,又是凄厉,惊得天上正纷纷洋洋落下的雪花在空中回旋。
  那歌声中竟然带着一丝南方口音,甚是古怪。
  是的,陈公公是南方人。
  那一年,兵部尚书毛伯温征安南,大胜之。陈洪被俘,净身入宫。
  此刻,他身上南蛮的血脉苏醒了。
  一百多东厂番子飞集结,都是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头上带着风帽。
  陈洪和十个手执大棍的太监站在最前面,狂风中,他们头上戴的貂帽在微微耸动。
  “等下尔等听咱家之命行事,过得今晚,咱家绝不亏待。如果有胆敢抗命不前者,休怪咱家辣手无情。”陈洪朝后面点了点头。
  两个太监抬了个大筐过来,借着夜色可以看到金属的反光。
  一个太监喝道:“厂公说了,每人十两银子犒赏,排好队,一个个上来领。”


第五百一十七章 小朱
  西苑,新华门城楼上,三楼的一个房间内。
  窗户大打开着,冷风夹着雪花不住地灌进来,吹得两个锦衣卫百户军官面无人色。即便穿了厚实的棉袄,他们还是下意识地朝前面炉火靠了靠。
  屋檐上已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