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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休息室的空间小，里边的人一边抽烟一边聊天，李剑锐只觉得自己好像进了市集。耳边都是挽嗡嗡声。他不擅长交际，不想冯志刚，是个自来熟，和谁都能打成一片。这时候冯志刚正拉着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战士，说着荤段子，话音还不低，旁边的几人也侧耳听着。时不时爆出一阵哄笑声。
李剑锐终于发现另一个与这里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人，吴国云，那个从BJ军区换防过来的战士。
这时候吴国云正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跑道，时不时拿起烟抽上一口。
李剑锐觉得这个人有点特别，从人群里走过去，也看看窗外。蓝天，空旷的跑道，枯黄的杂草，远处停着的运输机。天空中除了云彩，连只飞鸟都看不到。估计被杀光了，一般机场附近都是没有什么飞鸟的。避免有飞鸟卷入窝轮或是螺旋桨中，破坏飞机，或是在飞机高速飞行时，天空的飞鸟甚至有可能会击穿舷窗，历史上就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件，飞鸟在空中与飞机相撞，速度超过了步枪子弹，直接将飞行员撞死，飞机失事。
吴国云深深吸了一口，把剩下的小半截香烟抽完，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对着烟屁股点上，继续抽起来。
李剑锐看着，心想：“这家伙烟瘾挺大啊。”
吴国云看着停机坪上的飞机说道：“那个，开过吗？”
李剑锐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摇了摇头：“没有，我们都是陆军，只会开车，不会开飞机。”
吴国云点点头：“那三架飞机，有两架估计是NJ军区的，另外一架应该就是这次训练用的了。”
李剑锐仔细看看，他觉得三架飞机的样子都差不多，看不出什么分别。于是说道：“不是都一样吗？”
吴国云说道：“嗯，猛一看差不多，不过左边那两架是运…7，最右边的是新舟60。看发动机，有点差别。”
李剑锐听他说的，就仔细观察了一下，但是凭他这个狙击手的眼睛，也看不出来多大的区别。
吴国云自顾自的说道：“运…7老了，现在老百姓都不坐了，只有军队还保留着。其实我挺喜欢它的，性能不错，如果说缺点，就是飞行距离短了点，噪音大了点。不过这飞机本身就是从老毛子的安…24仿制过来的。老毛子的飞机都是这么吵的。听久了就习惯了。”
李剑锐觉得吴国云似乎对飞机挺了解的，以前他没有接触过，抱着好奇的态度，专心聆听着。
“吴国云，你懂得不少啊，这些我都不知道。你给讲讲？”
吴国云看了看李剑锐，眼中好奇的神采不是作伪，也不是敷衍，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听众，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以前这些还都是国家机密，不过是几十年前的机密了。以前我们没有多少造飞机的经验和技术，就只好买飞机。M帝国又卡住我们，不卖飞机给我们。就只有苏联老大哥肯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他们也没安好心，说白了就是变相掠夺，用飞机换我们的矿物，而且还是特别低价。我们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收。”
“后来到了六九年吧，当时领导发话了，我们不能老是让人牵着鼻子走！要有自己的飞机！于是就开始对安…24的逆向研究，就是把它拆了，再装回去，看看能不能飞，能飞就说明起码突破了安装这一关。不过单单是这一个关卡，我们就报废了两架安…24。”
李剑锐不禁问道：“报废？不能装回去吗？”
吴国云摇摇头：“飞机属于重工业，是仅次于航天工业的重工业，在各个国家都是重点保护的对象。所以，在飞机制造、安装的过程中会有很多防止拆卸的部分，一旦拆开就装不回去了。或者装回去，因为细微的偏差，使用效果就会大大降低。”
李剑锐点了点头：“一次性用品啊。”
吴国云听了他的话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背说道：“哈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飞机就是一次性用品，一旦坏了，就没法用了。虽然有些零件可以回收。”

第0108章　会开飞机的人

李剑锐还是觉得两架飞机报废，挺可惜的，毕竟那是飞机，不是玩具。
吴国云继续说道：“后来用了差不多十五年时间，我们才搞清楚安…24的技术和工艺。这期间，我们的航空技术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你看那三架飞机很相似，就是因为，新洲60就是从运…7发展出来的。”
“老运…7的是一种短距离的运输机，航程不超过一千公里，到了现在除了短途支援，已经不适合用了。M国在这方面超过我们太多了。”
李剑锐问道：“M国鬼子都用什么？”
吴国云带着一丝失落说道：“世界闻名的C…130‘大力神’运输大队，已经慢慢退役了，现在M国正在慢慢的换装C…17‘环球霸王’。听说已经有两百多架投入使用了。哎…”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李剑锐觉得M国鬼子的飞机名字都挺牛逼的挺起来，什么“大力神”，什么“环球霸王”。
不由得的说道：“M帝国主义称霸世界的野心那是昭然若揭啊，飞机都起名叫‘环球霸王’了，我cāo！”
吴国云笑了，摇摇头：“他们有这个实力，我们没有，这就是差距！”
“差距很大吗？”李剑锐问道。
吴国云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自己研发生成的大型军用运输机，你看那个停机坪上的，都是中型运输机。我们现在只能生产小型和中型的，大型据说已经在研制了，大概还要二十年才能开始生产。”
“就说现有的吧，M国人用的是波音公司制造的C…17环球霸主，估计二十年后就会完成列装，彻底淘汰C…130‘大力神’了。不谈环球霸主，就说C…130吧，那还是五十年前的M国技术，可以飞行接近八千公里，新洲60只能飞行不到两千公里，五十年前M国技术是现在我们的四倍；再说说载重，C…130能够运载接近二十吨的货物，新洲60是五吨左右，这方面，也是接近四倍的差距。”
李剑锐也听出了差距，那不是一般大的差距，简直就是鸿沟。
吴国云接着说道：“而且，就算是普通的民用型号的C…130都不卖给我们。”
李剑锐问道：“民用的和军用的差别很大吗？”
“当然，军用不只是配装了最先进的武器，配备全新、更有效率的推进系统。最先进双人式控制驾驶舱。MIL…STD…1553B总线。两部任务电脑。综合式诊断系统（IDS）。易cāo作的通讯/导航/识别管理系统。双全球定位系统与惯性导航系统（GPS/INS）。数字式防滑刹车系统。全新航电系统。气象/地貌对照用彩色雷达显示。简单化但高可靠性的燃油系统。强化环境控制系统。，这些软件方面的差距就更大了。”吴国云说起来不胜唏嘘。
“既然差距这么大，为什么连民用的都不卖给我们呢？”李剑锐不解的问道。
吴国云看着远处的运…7笑了笑：“怕被我们拆了呗。”
“哦，这样啊。M国鬼子忒狡猾了！”李剑锐愤愤的说道。
吴国云带着希望的眼光望向远方：“如果我们也有几百架自己生产的大型运输机，我们也可以叫什么霸主，什么巨灵神的，呵呵”
李剑锐说道：“估计不会叫什么‘霸主’之类的，这名字霸气侧漏，不适合我们和平崛起啊。”
吴国云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说叫什么好？”
李剑锐看看跑道上的运…7和新洲60，他还是分不清有什么区别，不过不妨碍他给我们未来的大型军用运输机起个好听的名字：“七大军区啊，就用七大军区命名就好了，NJ，BJ，GZ，CD什么的。或者主席的名字命名啊，这样也有纪念意义。”
吴国云听着大笑起来，不过其他人似乎都已经慢慢被冯志刚吸引过去了，都在专心的听着他讲着什么。没人注意这边大笑的吴国云。
李剑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都是没影的事情，闲着也是闲着，随便打屁打发时间而已。不过随即他想起了最初吴国云的问题，再看他对飞机似乎了解的很多，就问道：“吴国云，你开过飞机？”
吴国云停了笑声，点点头：“开过，不过不是运…7，这个我也能开。”
李剑锐更加疑惑了，开飞机的都是牛人，他从小就觉得，飞行员都是天之骄子，飞来飞去的好不自在。可是看看吴国云，似乎只有在看着飞机的时候，眼睛里会带着缅怀和喜悦的神采，其他的时候就像是带着一层面具。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李剑锐如是想。
“吴国云，你以前是干嘛的？”李剑锐禁不住问道。
“我啊，机械师，修飞机的。”吴国云漫不经心的答道。
李剑锐惊讶了：“修飞机的机械师，那是空军啊！”
吴国云点点头：“对啊，以前就是空军，后来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就被放到陆军来了。反正我也会修汽车，至于坦克、装甲车什么都多少知道点。”
“卧槽，大神级别的啊！”李剑锐更加惊讶了。
“呵呵，没你说的那样。会修飞机人，基本除了火箭，什么都会修，毕竟练出来了。”吴国云也不谦虚。
李剑锐又问道：“你们修飞机，是不是修好了还要自己再开着在天上溜一圈，试试性能啊？我看我们军营里的机械师修车都会这样。”
吴国云再次被李剑锐逗乐了，他也不去管李剑锐说这样的话是真傻还是假傻，但是这样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既新鲜有有趣。一边笑一边丢了根香烟给李剑锐，自己也掏出一根点着。
两人抽着烟，似乎关系比最初熟识了很多，吴国云说道：“没那回事，哈哈。你还真逗，哈哈。”
“那一次啊，是飞行员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了，艹。所以我才被拉着顶上去的。一般理论上，机械师都是会开飞机的。”
李剑锐想到了螃蟹，还有刚才看到的情景，连忙问道：“我刚才看到螃蟹带着五粮液和飞行员们一起，估计还有啤酒什么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又喝醉了，让你来开飞机啊？”
螃蟹摇摇头：“不会的，那一次是紧急任务，事前都没通知的，所以飞行员都不知道。这次事前已经安排好的任务，还有人喝醉的话，就太过分了。再说空军里酗酒的情况很严重，上边也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虽然也发了好几次jǐng告，但是没什么效果。”

第0109章　别人家孩子死不完

跟着吴国云，李剑锐学到了不少东西，各种机型的辨认，型号的区分，从民用到军用，吴国云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据他说，从小就爱飞机，后来有机会进入军队，成为机械师，更是把飞机摸了个透。但是因为除了飞机也没别的爱好，与同事的关系一般般，与上级还是一般般，加上为人有时候棱角分明，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上级。就被下放到陆军部队了。
说起这些，吴国云很是遗憾，不过也没有什么怨恨，大概已经淡化了，至少李剑锐听不出他言语中有什么抱怨，反而是随遇而安的感觉。
李剑锐问道：“你是机械师，怎么会参加野战训练？”
这个问题在李剑锐的心里徘徊了很久，一直想不明白，听说是要在山地或是丛林地带训练，那地方基本用不上汽车，机械师去了没有用武之地啊。
“我还是个不错的爆破手，嘿嘿。”吴国云带着悠然自得的神气说道。
李剑锐看着吴国云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啊。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又当机械师，还是顶级机械师，还会爆破，你也是选拔出来的吧？”
“嗯，这次参加野战训练营的人大部分都是选拔出来的。我们那边也就是瘸子里边挑将军，才让我拿到了名额。”吴国云谦虚的说道。
这话，听起来挺实诚的，但是李剑锐已经用手扶着额头，不想看他了。心里暗骂：马勒戈壁的，你这样的还是瘸子里边挑将军，那我们都成什么了。
“大哥，过分谦虚等于骄傲，你懂不懂？”李剑锐说道。
吴国云爽朗的哈哈大笑：“我们那边其实不属于任何军区辖制，算是直接受zhōng　yāng军委管理。两年就换个地方，所以里边的变态多一点，也不奇怪。别的就不能多说了，你懂得。”
李剑锐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不算是下放啊。”
吴国云说道：“看你从哪个角度来看了。说实话，我调过来，军衔是提升了，工资也高了，可是碰飞机的机会也少了，麻痹的。估计就是那一次开飞机惹的祸。其实我一直这么猜测。他妈的，劳资当时大摇大摆的从飞机上下来，都没人让我登记什么的。估计是他们打好招呼了。”
李剑锐听不懂，不过他有个好处，只要有机会，不懂就问：“怎么回事，你给说说清楚。你说的虽然是正宗普通话，单个字我都能听明白，怎么你顺着说句子，我就听不懂了呢。”
“这事，现在也过去好几年了，给你说说也没什么。当时我是在和飞行员一起喝酒，不过我喝得少点，醉的不那么厉害，突然接到命令，有领导要坐飞机。卧槽，两个飞行员都已经趴在地上打呼噜了。我就赶紧拉起来一个，又是抠喉咙又是冲凉水的，才把那货弄醒。他就拉着我，说他头疼的厉害，让我开。”
“麻辣隔壁的，我估计他怕领导发现他酒后驾驶，因为那时候他走道都走不直，站着要扶墙。可是当时时间太紧急，没时间找别的飞行员了。我就和上了。反正开飞机比开汽车容易，只要你能起飞、降落，半路上基本都是自动驾驶的。”
“自动的？”李剑锐瞪大了眼睛问道。
吴国云点点头：“嗯，美国飞机，波音737，安全，快速，舒适。如果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cāo作太他妈简单了，没什么实战的感觉。”
说着又指了一指停机坪上靠右边的飞机说道：“那个，新洲60，领导是不坐的。”
李剑锐奇怪了，自己研发生产的飞机放着不坐，还要买M国鬼子的飞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为什么？”
吴国云无奈的说道：“怕死！这飞机出的事故太多了。前几年，曾经一天内两度出事。先是印尼的白鸽全岛航空属下的一架新洲60客机，在印尼东部机场紧急降落，机上52名乘员中，两人受伤，但是飞机全毁。同一天，国营缅甸航空属下一架同型客机、机上搭载60名乘员在该国南部机场降落时滑出跑道，不过没有人员受伤。后来陆续又出了不少事故。最严重的一次发生在前两年，一架降落时坠海，机上27人全部遇难。”
李剑锐听着摇摇头：“都是在印尼出的事故呢，会不会是印尼小鬼子故意搞的，想要黑我们大天朝？”
吴国云摇摇头：“这飞机是西安生产的。从立项到试飞都用了十年。不过咱们的技术底子还是太薄弱，研制过程中引进了不少M…O帝国主义的技术，还不被米欧承认。麻痹的，只好都卖给咱们的穷邻居、穷朋友，东南亚就是菲律宾、老挝、印尼啦，再有就是非洲的喀麦隆、秘鲁、赞比亚、津巴布韦什么的，估计都是赊销。”
李剑锐听了这些个国家，似乎有些在电视里看过，隔不几年国家领袖就会大笔一挥，免去多少多少亿的债务云云。马勒戈壁的，那地方的人连水都没得喝，要飞机干嘛？
吴国云：“反正也算是打开市场，有人免费试飞，摔死就摔死的，又不是我们大天朝人。”
李剑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对啊，别人家孩子死不完。”
随即觉得不对劲，一拍脑门：“妈了逼的！你说，我们这次就要坐那个？什么狗rì的新洲60？”
吴国云点点头：“猜测，只是猜测。其实也别大惊小怪，这飞机再怎么烂，也不会是飞一次摔一次，那就不是飞机了，那他妈的是小rì本的‘神风突击队’，上去就没打算下来。”
李剑锐带着恐惧看着远处的飞机说道：“果然是别人家孩子死不完…”
吴国云的大手拍在他的肩上，用力捏了捏：“要爱国！懂吗！再说了，世界上事故率最低的还是飞机，知道死亡率最高的是什么交通工具吗？”
李剑锐被他捏的肩膀生疼，摇摇头。
“第一杀手是摩托车！其次是双腿，就是那些在路上走的行人，然后就是汽车！在死亡率的世界排行里边，飞机根本排不上号！”

第0110章　装备

李剑锐苦着脸说道：“那他妈飞机掉下去是一死死一群啊。”
吴国云说道：“怎么？怕了？你怕了可以不参加啊。”
“卧槽，这是我说不参加就不参加的吗！”李剑锐显然心情大坏，语气也不怎么好。
“没事，你可以把手脚弄断，不就可以退出了。嘿嘿，以前有人这么干过。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一把。够仗义吧？”吴国云不怀好意的说道，嘴角透着笑意，好像老狐狸在看着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鸡。
李剑锐摇摇头：“卧槽，你也太狠了吧。我也就说说，没打算退出啊。当兵，哪能没伤亡的，反正大家都坐飞机，要死也不是我一个死，黄泉路上还有三十多号人搭伴呢。”
吴国云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卧槽，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吴国云的烟也抽完了，就开始抽李剑锐的。不过和吴国云聊天太绕了，说着说着，就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吴国云是个老兵了，正统的职业军人。懂得东西可不少，从飞机能说道人力车的构造，从坦克的性能也能扯到东欧局势。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