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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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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田地,败尽祖镇西半生威名伟业,也是让人惋惜又痛恨!”
因有庾曼之在场,沈哲子倒不好讨论庾亮执政得失,制止了众人那些无聊感慨,只是说道:“此一份信报,多言奴军虚实内情,其中多半都是祖士少所言,真假尚是难辨,诸位也不妨各抒己见。”
杜赫近来多为钱粮困扰,情报到手后首先关注的便是奴军各项军备情况,待见奴军各部多达千数万斛积谷资用,不免啧啧有声:“如此厚积,还不知是榨取多少生民血肉!石季龙此来,莫非是打算长据以守?”
沈哲子在看到这些数额的时候,也是不得不感慨,单纯以国力积蓄而论,南北之间的确是差距极大。虽然彼此之间征发动员方式不同,但在江东之地想要这么短时间内积聚这么多的资粮,乃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至于兵力人数上,则就是一个更加直观的差距所在了。
以南伐北,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年代,如果没有一个好时机,加之一个好的策略,根本就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也不必妄论天命在南或在北。
沈牧在看过情报后,倒是也有见解:“此一份信报,所涉确是深远。其实倒也不必穷究真假,确凿可信者自可取用,真假难辨者视而不见就好了。”
听到沈牧这么说,沈哲子眸子登时一亮,这就是头脑简单的好处啊,不必想太多,可以回避太多不必要的纠结。他这里因为也猜不透祖约的目的为何,因而对整份情报都有些拿捏不准。祖约如果是打算对淮南军不利,的确当中可以有太多使坏的地方,但也有许多问题根本就容不得他作伪。
说到底,情报只是辅佐,至于真正的胜负,还是要通过战斗来获取。所以真正的调整调度,还是要基于淮南军自己的情况,并不能完全依据这一份情报。所以情报中的许多内容,也根本就不必纠结于可信不可信。
这一份情报中,对淮南军最为有利的莫过于石虎与郭敖之间的矛盾。这两人的纠纷,其实淮南军也自有渠道察知到一丝端倪,只是远不及情报中所述之详尽,并且始末俱全。
奴军今次南来,大军共分五路。最右一部是要增援关中之军,合军攻打襄阳、汉沔,这一路并非淮南军正面之敌,暂时可以忽略。
右次一路,乃是由奴将桃豹统帅,沿汝水而下,目的地则在弋阳,连结南阳之奴军,同时左右策应襄阳和寿春两处战场,这一路军有五万余众。所以这一路军虚实如何,稍后需要传信汝南毛宝,供其防守应对。
中路军便是石虎所部中军了,也是淮南军主要的对手,同时也是奴军各部中军力最强的一部。从情报上来看,这一路人马包括有石虎本身义从军将近四万之众,洛阳石朗部两万众,以及多达七万之众的诸胡义从,还有诸郡国征卒数万众。林林总总加起来,将近十八万大军,这便是寿春正面之敌。
右路军统帅乃是郭敖,其中一部是要奔赴彭城,连结徐州之军用于淮阴。而郭敖则率本部三万余众攻打盱眙,看似并非直接针对淮南军,但盱眙本就是徐州军和淮南军联合防守作战的一个核心,一旦告破,则淮南军则就要面对两线作战的恶劣处境,淮水中段这一水路便极有可能演变成为奴军两部左右绞杀淮南军的战场!
所以,郭敖与石虎之间有了矛盾,且还如此剧烈不可调和。那么落实在战场行动上,两军势必难以营造起良好的沟通和配合,这对于淮南军而言,实在是一个大大有利的消息!
而这一条消息的真实性,倒也不必怀疑。因为不只有祖约自己的讲述,辛宾那里在军中也有耳目探听,可以确定郭敖与石虎之间早存积怨矛盾。甚至,就连钱凤都从刘隗那里探听到消息,郭敖本为赵主心腹,今次领军外出,本身就负担着制衡石虎的意味。而且,郭敖其人可能还负有什么特殊使命在徐州。
如此看来,郭敖与石虎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而石聪选择投靠郭敖而逃避石虎,则让这矛盾彻底爆发出来,令得再无缓和余地。
在详细分析过这一条情报的意义之后,沈哲子也不免庆幸于此前偷袭城父大营,令得石聪处境艰难恶劣,不得不择一而投。这一场偷袭之战的胜利,所得原来还不只是当时战获,事后尚能收功,加剧奴军各部矛盾,极有可能让淮南军避免两线作战的问题,也实在是一个意外收获!
欣喜之余,沈哲子也即刻让人将郭敖所部敌军的诸多军情抄录下来,使人快速送往坐镇盱眙的郗鉴军中。这当中还增加了一些情报上没有,但他自己分析出来的问题,那就是徐州彭城奴军动向。
奴军今次分作五路,奔往淮北各处战场,如果说其中有一部是多余,那就是右路军驰援徐州那一部。
淮阴所在,本就是南北交战的固定战场。一方面这一区域过淮之后便是琅琊、兰陵、东海等郡国,对于江东朝廷有着特殊意义,另一方面又是青徐南渡人家最集中所在,流民帅无数,所以这一区域战事之频密,甚至还要远远超过了襄阳所在的汉沔,更非豫南可比。
正因如此,石赵在彭城等地常年备置重兵,盛时达于十数万,可以说是两国对冲之间兵力最强军镇所在。既然如此,也就根本不需要再浪费民力、物力,从国中发兵劳师远至于此,因为单凭彭城等地本身的兵力,就能够给徐州军造成极大的压力。
再加上钱凤所言,郭敖其人极有可能还担负着特殊使命要用事于徐州。结合赵主石勒对石虎既有忌惮,又不得不用的态度,沈哲子是大胆判断,羯胡在徐州方面的军队,极有可能会有一个大的调动。
换言之,羯胡坐镇徐州的彭城王石堪,极有可能会被赵主石勒密召回襄国,用以震慑国中心向于石虎的一众奴将,趁着石虎在外之际,进行一系列的兵权调整,从而保证政权的顺利过渡!
彭城王石堪,出身于乞活军,与石勒那些旧从奴将本就没有太深的关联,加之在与汉赵的决战中,又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沈哲子猜测,石勒现在即便没有完全放弃石虎,也肯定不敢再完全倚重其人,而石堪便是他为儿辈准备的另一强援。
当然这只是沈哲子的猜测,想要证明也很简单,只要郗鉴赶在奴军到达淮阴战场之前发动一次对淮阴大的军事行动,只要淮阴能够打下来,则就表示石堪已经撤回了襄国!
这一猜测,看似与寿春战事没有关联,但只要确定石堪已经不在徐州,那么石勒针对石虎的一系列谋划便昭然若揭!从长远来看,这对于整个南北的局势演变都是一个利好消息。
第0735章 大势强压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
羯胡大军与淮南军真正有了直接接触,已经到了六月下旬。羯胡两万前阵步骑之军抵达颖口,虽然尚未对颖口发动正式进攻,但是彼此之间小规模冲突已经不断。
颖水贯通豫南之地,上接河洛,乃是淮水中段最为重要的一条支流。自然的,一旦北面要用事于南,颖口便也就成为淮水中段最大的突破口,一旦抢夺入手,大军便可源源不断涌入淮水,顺流而下,直抵寿春!
因此,颖口也是淮南军除寿春本镇以外,各部所驻兵力最强的要塞。颖口这里左右俱竖坚堡,夹水为防,左右两座堡垒俱置兵力数千,同时又有近百艘大小不一的战船巡弋水面,以为左右策应。
盛夏水涨,河道变得尤其开阔,这对于防守而言,是有一些不利影响,难于阻拦狙击江面之敌,同时左右戍堡彼此间呼应也不容易。但在羯胡未有强大水军的此时,淮南军仍然掌握着水路上的主动,总体而言还是处于优势地位。
羯胡前军统帅,乃是石虎的部将张豺。其部抵达颖口东岸之后,并未直接对驻扎于颖口的淮南军发动进攻,而是先遣游骑沿着颖、淮水道夹角扫荡一番,同时在距离水道十数里外的高岗上择地深挖高砌,修筑营垒,摆出一副似是要长久对峙的架势。
在备战的这几个月里,淮南军对于淮北之地的经营也是进行了充分的布置。沿淮一片地域不只坚壁清野、不留人烟,甚至就连地面上一些可为军用、同时又能提供掩蔽的竹木之类的植被,能够砍伐的便都砍伐,不能砍伐的则投火焚烧。
这些任务,俱都交给那些南投的淮北流民完成,在赶路的同时他们承担这些劳役以捐军用,同时交换食粮等生存资源。算是在招抚流民的同时兼顾到对区域地方的肃清,这样两便的安排省去了淮南军再特意的投入,而收效也是不错。
如今淮、颖之间这一片区域,虽然还说不上是寸草不生,但是大规模的树林、竹林也都不存,双方彼此都暴露于对方的监视之中,一旦有成规模的调度,便很难保持隐蔽。诚然这给淮南军偷袭造成了困难,但羯胡也休想潜渡奇袭。尤其是少了许多就地取材的竹木材料,这给羯胡在立足伊始便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因为不能获取到足够的材料,因而羯胡营垒迟迟没有修筑完成从而拥有足够的防护力,所以不得不昼夜保持警惕。而淮南军也充分利用这一地利优势,每当入夜时分,淮上便是舟船连动,大举火把并擂鼓扰敌。
身在这样的环境,羯胡白天要修筑营垒,夜间还要保持警惕。本身就是远来疲惫,昼夜俱都不得安宁,一时间可谓苦不堪言。
在这过程中,双方也是斗智斗勇。在连续两天扫荡之后,趁着羯胡有所麻痹,夜中一部数百名刀盾步卒抢攻上岸,冲进羯胡外沿一座营帐中大杀一通,小胜一阵。然而当下一次再想故技重施时,羯胡却早已经派兵身披草毡暗伏于水畔,舟船刚刚靠岸,便被泅渡登上,非但未有得功,反而被夺走两艘战船,三百余兵卒陈尸江畔。
为了激将扰敌,双方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羯胡将淮南军阵亡兵卒尸首以木桩环插江畔,戮尸泄愤。而淮南军也将斩首之羯胡浮尸江上,诱钓鱼虾。
但从兵力上而言,终究还是羯胡占据优势,哪怕仅仅只是前阵,都胜于颖口守军。初期的试探接触之后,奴将张豺便采取分兵轮休,日夜赶工修筑营垒,同时保持有足够的戒备兵力。淮南军纵使再有扰敌,也终究因为兵力不足而不敢轻易登岸,眼睁睁看着一座土石筑成的堡垒拔地而起!
类似的堡垒,不只出现在颖口附近。下游的硖石城、以及寿春城正当面的八公山对岸,也都次第出现类似的驻兵堡垒。当这些堡垒俱都筑成,羯胡在淮北有了初步的防御阵线之后,奴兵们则就变得更加活跃起来,开始频频出击,拔除淮南军在对岸所建筑的码头水寨。
在这过程中,羯胡兵力优势以及骑兵的强大机动性可谓发挥到淋漓尽致。往往一座驻兵不过百数的临时简易码头,动辄便有千数兵众围攻。在这样的对战中,淮南军自然无从抵挡,也只能浮板下水,暂避锋芒。
兵力不足是淮南军最大的短板,而羯胡大军初至便将兵力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单凭人数优势根本不必讲究什么战术战略,就完全将淮南军扫入淮水之内,难以在淮水对面存留立足。
在这一个阶段,淮南军的表现可谓极差。虽然拥有绝对优势的水军,但是沿河据点都被次第拔除,水军无法快速登岸作战,便难以对敌人形成直接威胁。
当然这其中也有沈哲子战术安排所致,由于镇中多备结阵所用的战车,所以对于淮水对岸的营垒据点建设难免就有所放弃。之所以还留下一些无足轻重的据点,是想要通过这种短兵相接,以求尽可能大的给羯胡前锋造成伤亡以打消其锐气。
但是这些奴兵完全摆出了以众凌寡的方式,如果稍遇抵抗,也不急于抢攻,而是暂停下来,等待后路援军集结,然后结阵以完全优势的兵力排挤上来。而那些营垒本就不乏粗劣,也根本不是什么坚固的据点所在,面对这样的敌人,也只能被轰下水道,实在很难造成什么大的杀伤。
淮水对面,遍立堡垒,而这些堡垒建立起来之后,也都很快填充以足额的奴兵。这些奴兵们相互呼应,攻于其一,则十方驰援,很快便在淮水对面构建起一个完整且周密的防御网。而当这个防御网建成且对淮南军形成实质性震慑的时候,奴军大部队才开始次第入驻前线战场。
由于对岸视野开阔,所以淮南军对于羯胡大军的动向也是看得清晰明白。奴军以万人为一单位,保持着极为稳定的频率,几乎每一天都有三五万不等的奴军抵达淮北战场,很快便将淮北一片区域都给填满。放眼望去,对岸已是旌旗林立,无数奴兵甲士出入营垒,沿江嚎叫。
奴军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用这样排兵布阵的方式,来尽可能的瓦解掉淮南军的抵抗之心。
当然淮北地势开阔广袤,不要说只是几十万,哪怕是几百万奴兵,也很难将寸寸土地都给填满。加之淮北平原低洼之地,也并非处处都有驻军,所以驻军战线还是拉得很长,各部之间俱都有空隙,短则数里,长则十数里。
但是这么短的距离,且又是一马平川的地形,诸营虽然独立而设,但却完全没有被逐个击破的危险。一旦淮南军敢于涉险攻其一部,很快便会被各部围攻,游骑围歼!
随着奴兵正式抵淮,沈哲子这几日吃住几乎都在船上,在江面上停泊眺望奴兵的军阵格局,心内不乏失望。老实说,早在得闻奴军将要大举南来时,沈哲子不是没有梦想过效法江东前贤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但是当真正身临战场时,才感觉到这借鉴前人之法是有些不靠谱。
陆逊能够火烧连营,那是因为蜀军远离水道,分散立营在山林中,这才有了火攻的地理环境。可是现在淮上多开阔之地,而且竹木密林都被淮南军先清理一番,即便是采取火攻,火势也极难蔓延开,更谈不上什么火烧连营七百里。
当然也不能因此就说淮南军此前清理竹木材料就是小家子气的失策,即便是淮南军不砍,奴军南来也会就地取材以充军用。单纯为了一个法从前贤的妄念,便将大量军用材料遗留给敌人,那就太不负责了。
跟随沈哲子一同观阵的,不乏有淮南老人,其中有的甚至还亲身经历过早年石勒南来的战事。此时再观望奴军军容,顿时便感觉眼下的奴军声势较之十几年前确是有天壤之别。
当然这也是废话,早年的石勒虽然已有打败司马越大军的威名,但也仅仅只是汉赵之下一战将,肆虐华夏一军头,甚至连固定的根据地都还没有,军民裹挟近乎流寇,顿兵葛陂妄图南攻建邺。
虽然最终没能如愿,但此行也并非一无所获,当时豫州活动的许多乞活军余部便多为石勒所接收,成为他日后扫荡河北的中坚力量。像是在与汉赵战事中表现出色的石堪,以及冉闵的父亲石瞻等,便都是在这个时期被石勒收入麾下。
如今,石勒俨然已成中原之主,穷尽华夏之兵而南来,气象较之早年自然是已经有了质的变化。
奴军摆出这样一副阵势,倒是颇有几分堂皇之师的意味。看来沈哲子此前发往淮北的檄文,石虎是真的听进了心里。但这一点也并不足以让沈哲子窃喜,奴军大举压下,淮上各处设堡,带给淮南军的不仅仅只是心理上的庞大压力,还有不得不扩大防守,将本就不多的兵力分散淮上沿线的实际困境。
当然,如果能够深悉奴军各部虚实,倒也不是不能通过观阵来猜度奴军攻略重点从而做出防守调整。但是对于得自祖约的军情,沈哲子本就不敢尽信,就算祖约不是害他,但以此人在奴军处境,也未必就能所知尽为实情。
不过那些情报终究还是有用,最起码可以确定石虎与郭敖积怨深厚,这样一来,可以将镇守涡口的路永军调回寿春,稍稍缓解寿春兵少困境。
六月的最后一天,石虎的中军大帐俨然出现在敌阵中,并且派出使者,沿江叫喊邀战。
第0736章 烈战颖口
石虎的使者喊话内容,倒也没有什么新意,只是早前国中发兵时的檄文再诵一遍。同时又着重反驳了一下早前淮南军散往淮北的檄文,可见奴军中也是有文学之士随军,倒是写出一篇语调不乏慷慨的骈文,大意就是南荒少识,不见中国英雄,中山王雄才大略,不计较你们的恶语中伤。
比较让沈哲子感到意外的是,那喊话最后居然也开始点名,包括自己在内,淮南军郭诵、毛宝、韩晃等众将也都在被点名之列,就连如今在合肥坐镇后路的庾怿都没有漏下,可见奴军对于淮南形势也并非一无所知。
不过这点名倒不是在辱骂,而是在招降,号召他们弃暗投明,如此才能保住性命,甚至名爵都有进益。像是沈哲子,如果肯于率部投降,直接封以县公,并可择主以适,驸马之位保留,名位甚至还要在庾怿之前,挑拨之意实在浓厚。
沈哲子对此的回应,便是命令水军引弓排射。他对羯胡的公主,那是半点兴趣也无。即便不以大义而论,石勒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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