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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代逃回来之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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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可以自己搞定。”
  说罢又看向西西,问她的感觉。
  西西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刚一进卫生间和厨房,她就暗自估量到了这种可行性,只是她从没想过要辞掉张嫂。
  母亲的年纪大了,张嫂多少能帮她分担一些。
  钱生又劝道:“当然,家里总会遇到体力活。就算柔儿天天在,也不一定能随叫随到。我打听过居委会,他们可以帮忙联络小时工,也和刚才看电梯的一样,全是这附近几个小区的下岗工人,感觉比外边的更知根知底些。”
  邵妈妈眼睛一亮,又细细问了很多问题,钱生居然每个都接得住。
  西西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在搬家这件事上,柔儿夫妇过分热心,甚至到大包大揽的地步。
  一开始,西西觉得是因为柔儿舍不得宝儿。
  可现在看来,钱生不遑多让,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们想要孩子,再生一个就是了,又不是养不起?
  难道真是冥冥中的定数,转世到今生的柳季生转了性,变成了爱孩子的好爸爸?
  就在西西走神的功夫,邵妈妈一个“好”字出口,直接拍了板,明天开始搬家。
  西西瞠目结舌,没想到母亲居然没和她商量一声就这么应下了!
  钱氏夫妇兴奋的溢于言表,忙前忙后到各屋收拾东西。他们怕这家的少爷借题发挥,便主动请缨把房东落下的小件儿全收拾妥当,封存好。
  西西把母亲拉到床边坐下,双手不住打字,却被邵妈妈的手拦下了,她说:
  “丫头,我已经想清楚了。搬到郊区租房,合同至少要签一年,你的身体要是康复了,那种地方可没处找工作。我觉得以你的康复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看电梯。论起就业机会,还是城里多。虽说这样手头紧些,却是值得的!”
  西西张着嘴,半天也没找着一个词儿反驳。
  没想到母亲居然已经展望到她的就业问题,而且这眼光还无比正确,无比前瞻。
  永远光荣、伟大、正确的邵妈妈,大手一挥,搬家啦!
  而事实证明,搬家就和所有艰苦工作一样,只要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而已。
  仅仅不到两天的功夫,家就搬完了。
  当然这也从另一个角度,再次昭示了邵家的家徒四壁。
  就在母女开开心心搬进新家的次日,不速之客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啦,大家动起来!
动动手啊动动脚,点个收藏,撒个花~~~~~~~~~~~加油,身体在于运动!

  ☆、葱

  不可琢磨的空中管制现身,飞机降落在机场时已是凌晨三点。
  姚聪已经没心思计算他在飞机上窝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报废了,他现在最最最需要的是好好洗个澡,昏天黑地的睡一觉。
  这趟旅行本来就虐,没想到都回了国,还赶上个狗屁空管,真他娘倒霉!
  把半人多高的行李往出租车里一塞,姚聪觉得他只迷糊了一下,再睁眼已经到了小区,看看表才四点多。
  姚聪打了个呵欠,一想到终于可以把自己扔到床上,脸上现出十多个小时未见的笑容。
  然而,仅仅两分种过后,他连一丝好心情都没有了!
  姚聪从邵妈妈手中接过租赁合同,大脑才从罢工状态中慢慢苏醒。
  他甩了甩头,不可置信地盯着甲方签字,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老妈给阴了!
  这女人办事怎么这么没下限!
  姚聪一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手扬了扬手中轻飘飘的纸,低声说:
  “既然有合同,那就按合同办。我代表甲方李蓉女士向您报歉,甲方违约了。当然,我会按合同条款,赔偿给您双倍房租。”
  邵妈妈惊愕地接过合同,在姚聪手指的地方看了几遍,这才发现合同中真的列了这么一条。
  她向大阳台的那间卧室看了一眼,低声央求道:
  “现在才四点多,我女儿还在睡觉,要不……你看这事儿能不能天亮再商量?”
  一听到“等天亮”三个字,姚聪一肚子火窜了上来。
  这是他的房,他的床!他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了,想回自己床上睡个觉,居然要他等?
  凭什么?
  等等等等等等,他这几十个小时没干别的,就一直在等!
  姚聪狠狠揉了揉头发,低吼道:“叫你家男人出来!”
  他的脑袋沉得想块破石头,根本转不动,也懒得转,他要找个人先暴打一顿,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姚聪将后背半人多高的旅行包卸下来,往门厅中间一扔,迈开大长腿,侧身挤进了屋。
  他双手叉腰,站在客厅正中央,等这家的男人现身。
  眼睛扫了一遍屋子,这家人似乎并没什么家当,一会儿腾房子,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姚聪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影,焦躁地搓了搓脸,耳边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我家只有我和女儿两个人,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吧。”
  姚聪闻言一怔,看了眼这个只到他胸口,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邵妈妈把房门关上,怯怯地望向姚聪,低声问:
  “年轻人,你是不是病了?我看你脸色不对。现在四点多了,我反正也睡不着,要不你先去我那屋补个觉吧?就是天大的事儿,也等睡醒了再说。”
  这话在姚聪听来很刺耳,什么叫“我那屋”?!
  可他脑子里所有的细胞都只对那个“睡”字感兴趣。
  是的,他太想睡觉了,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我要睡觉”!
  姚聪吁了一口气,心想这老太太看起来倒像个讲理的,要不等睡醒了再说吧,量她们两个女人也翻不出天去。
  想到这里,从旅行包翻出一套干净衣服,匆匆洗了个澡,补觉去了……
  却说西西醒来一睁眼,赫然看到老妈歪在自己身边睡着了,不由一怔,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多了。
  一般这个时候,母亲连早市都逛回来了,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西西不敢动,虽然她已经摸索出独自坐到办轮椅上的法子,可那动静太大,必然会惊醒母亲。
  最近为了搬家的事,母亲累得够呛。如今又辞掉张嫂,实在更难见她好好歇会儿。
  望着母亲的满头的白发,西西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计划。
  自从得知母亲决心搬到这里的理由后,西西内心一直很不平静。从某些角度上说,她其实已经有能力赚钱了。
  比如看电梯,收银,打字,这些小体力劳动,她是能做的。只是她不能说话,腿脚也不方便,不会有人愿意用她。
  但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可以写网文!
  这项工作门槛低,不用说话,也不用走路,只要有台笔记本就行了。
  西西认真思考过自己的优势,她在古代生活过九年,对古人的言谈、穿着、讲究、生活都有一定了解。
  虽说历史体裁不一定行,但写个古代背景下的言情或宅斗,没什么难度。
  为此,她近来也研究了几篇古言的红文,发现里面不乏低级错误。
  小说里闺阁小姐们一高兴,就带着丫环满大街乱逛,这她就不吐槽了。
  只说这些大小姐们,买个包子就二两银子,吃顿饭就扔五十两潇洒离去。
  不讨论五十两银子合多少人民币,也不论这笔钱够市井人家活多少年,她只想知道这些小姐们的胳臂有多粗?
  反正比她这个天天做康复锻炼的,有力气多了!
  也正是看了这些网文,西西建立起一定自信,至少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至少她笔下的古代故事会比较靠谱。
  想到这里,西西轻轻拿起床头的笔记本,打开上次写到的地方。
  她已经写了四章,感觉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不过她还是没有底气,想等方方来了,帮自己把一下关。
  方方上学时就喜欢看网文,对这些应该更有发言权。这阵子都没有方方的消息,八成是快生了,最近还真不敢打扰她。
  西西才轻轻敲了两行字,邵妈妈就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
  “几点了?你醒了怎么不起床?”
  西西闻言一笑,把笔记本放在床头,左手拽过轮椅正要上,见母亲要来扶她,向她摆了摆手。
  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她的上肢已经非常有力,上轮椅对她而言,更重要的是技巧上的把握。
  西西小心翼翼地扶稳,将身体悠到轮椅上,得意地向母亲拌了个鬼脸儿,却意外发现母亲面露难色。
  邵妈妈却未像往常一样鼓励她,犹豫一阵,把房东儿子来收房的事说了,又将合同拿出来给女儿看。
  西西逐条读过合同,脸色转为凝重。如果说一开始她坚持不搬,可在真正看过房子后,早就缴械投降了。
  这房子性价比太高,高到离谱!
  其实房东儿子愿赔一个月房租,也算厚道。理智上她完全接受,只是心里却有另一个小儿叫嚣着,不愿接受现实。
  西西想劝母亲不要灰心,搬次家白赚3500元,也挺合适。可这么昧心的话,她说不出来。
  望着母亲焦虑的神情,心下想要不要坦白写网文的事?
  只是她早过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明白赚钱的写手毕竟凤毛麟角,怕写出来的不过一堆废纸,反而让母亲伤心。
  要不是有那九年的古代生活,其实她也不会做这个白日梦。
  说,还是不说?
  如何向母亲解释网文收入?以她的水平,一个月能挣到2000块钱吗?
  没等她想出结果,邵妈妈已起身去做早饭去了。
  西西叹了口气,摇着轮椅去了卫生间。
  她在网上订了个马桶架,有了这两个扶手,从轮椅坐到马桶上,可比上床容易太多了。
  正像柔儿说的,自从搬到这个大房子后,她的自理空间就越来越大,甚至以后一个人出门也不成问题。
  可是,这房子却要被收走了!
  西西一边洗漱一边安慰自己,如果写网文真能赚钱,那搬到哪里也没所谓,只要是无障碍设施齐全的新楼就行。
  这所房子里她最觊觎的,其实是阳台上的跑步机。
  西西在家训练,都以上肢为主,但要融入社会,就必须下地走路,而跑步机可取代双杠练习,以及日后的行走和跑步。
  钱生说得对,这台跑步机不是家用系列,她在网上查过,类似型号的报价是四万多!
  西西本来想着今天就试试,没想到收房的已经来了,唉!
  几千块钱的简易家庭版跑步机当然也有,但看评论,有很多买家反应摔倒的问题。
  对此,西西搜过很多专家意见后,认为这个说法是成立的。
  那种几几块钱的家庭版跑步机,不知是为了节省占地面积,还是为了压缩成本,跑道都非常窄。
  人们在跑步的过程中,很容易踏到跑道两边的框架上,因为框架不会随跑道一起滚动,就会使人摔倒。
  然而西西不能摔倒!
  她现在的体重是90KG,就是柔儿和母亲两人一起搀,也不见得能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洗漱完毕,西西垂头丧气地出来,一开门便看见一双长着长长腿毛的大脚。
  西西仰头望去,看见一位穿着紧身跨栏背心、下着家居短裤的男人,匆匆扫了一眼他健硕的身材,便窘迫地低下了头。
  仓促一眼,西西只觉得他毛发过于茂盛,不止腿毛,长长的头发也乱蓬蓬地披散着,下半张脸更是几乎全埋在浓密的络腮胡子里,看不出本貌。
  只有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吊吊着,昭示着“生人勿扰”的强烈气场。
  这真是房东的儿子,而不是从山下跑出来的野人吗?
  

  ☆、180度大反转(修)

  西西环视四周,这套两居室装潢简洁大气,细节处更能昭示出主人的品味和精致,没想小房东却是这种风格!
  难道住在这里的,不该是个沉静有礼的斯文人吗?
  “借过,上厕所!”沙哑不悦的男声响起。
  西西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轮椅正堵在卫生间门口。
  她垂头紧抿嘴唇,猛摇了两下车轮,却因用力过猛,差点把脚直直地戳到对面的墙上。
  好在轮椅稳稳地停住,并温顺地滑了个优雅的弧度。
  她诧异地扭头回望,却只迎来猛然撞上的厕所门。
  西西不想让年迈的母亲操心,从卧室找到笔记本守在卫生间门口,准备和小房东单谈。
  偏偏这时客厅的座机吵个不休。
  这所房子隔音非常好,尤其是厨房,关上门再打开油烟机,几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西西等了半天,见厕所和厨房都没动静,只好任它叫嚣着。
  好容易挨到铃声停止,不到一分种,电话又执着地吵起来。
  反反复复,来电话的人就是不肯放弃。
  西西听得闹心,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接起电话,努力地发出一声:
  “啊!”
  唉,这就是她失语康复的结果,只能发出有限的几种最简单、最原始的音节,因此西西不愿在这上边多花一分钱。
  “哦,是西西啊,你来和她说吧……”
  电话那头杂乱的背景下,换了个软糯的声音:
  “西西呀,宝儿昨晚拉了两回肚子,今早又拉了一回,我们带他来儿童医院看病了,这里人超多,估计……”
  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焦躁,但听起来仍是柔柔酥酥的,很是受用。
  西西没有被。干爹干妈的焦急传染,有这对夫妇大惊小怪,她就没必要再操心了。
  耐心听完柔儿的絮叨,西西揉了揉耳朵,这才发现厕所门大敞扬开,那位爷居然睡回笼觉去了!
  八点多了,这人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西西觉得头顶一排乌鸦呱呱飞过,暗暗发誓,要是宝儿长大也变成这样,她一定把儿子轰到大街上去!
  直到中午,姚聪才晃晃悠悠走到客厅。
  他换了套黑色T恤配速干裤,才吹过的头发还没全干,服帖地垂在肩上,络腮胡子也梳理得整齐了些。
  邵妈妈热情地招呼:“睡了一觉,气色好多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姚聪本来就是饿醒的,此时头还隐隐作痛,也不推辞,坦然坐下身。
  近两个月的旅行简直虐死狗,就算没赶上回国时的空中管制,他的体力也早到了极限,没有十天半个月可歇不过来。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把房子夺回来,好好休息!
  姚聪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对西西说:
  “我和你母亲已经谈过,这件事的确乌龙。总之是我违约,我愿意按合同规定,付你们双倍租金作为赔偿,你什么意思?”
  西西忙打开一个文档,噼里啪啦地猛敲起来。
  姚聪等了一会儿,不见胖女人反应,不耐烦地敲着桌子低吼:
  “喂,你聋子啊?我这儿和你说话呢,别以为装死就能解决问题!要不是看着你们家没个男人,我才懒得废话,早把你们轰出去了!”
  西西打字速度慢,此时还没敲完想说的。听他这么说,猛然将笔记本戳到姚聪眼前。
  姚聪草草扫了一眼内容,略有些结巴地说:
  “哦,那个……我,我还以为你在打游戏呢。嗯,你,你听得见……我说话?”
  得到了西西一记白眼儿,姚聪尴尬地咧咧嘴,不再言语。
  这时邵妈妈端来了一碗面条、一盆炸酱,笑道:“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凑合吃点吧,过了水的。”
  姚聪见只有一碗面,西西的脸又拉得老长,默默把面条推到她面前。
  谁知人家根本不领情,摇着轮椅去了厨房。
  少时西西折转回来,从轮椅上捧下个大白碗,用勺子慢慢绞着,悠悠地吹着热气。
  从大白碗里飘出的香气,没一会就钻到姚聪的鼻子里。
  他在机场吃了几顿没滋没味儿的盒饭,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大白碗里黏黏糊糊,乱七八糟的,似乎是用剩菜做的烫饭?味道再诱人,毕竟是隔夜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姚聪说:“阿姨,面条要是不够的话,我……”
  “锅里还有呢,放开了吃,面条管够!”
  邵妈妈见姚聪指了指西西的大白碗,笑着解释道,
  “哦,你是说她啊?丫头才摘了鼻饲没多久,消化不了这么硬的东西。”
  鼻饲?
  姚聪微微一怔,那不是危重病人才用的东西吗?
  他的目光扫向轮椅上的胖女人,原来她不是腿有问题,而是……
  联想到附近的第七医院,以及女人的肥胖、口不能言、无力行走,难道竟是喉癌?
  那夺去姥爷性命的喉癌吗?!
  望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姚聪微微蹙眉,不知她还能坚持多久。
  姥爷那么硬朗的身体,那么坚强的意志,只扛了四个月,甚至没坚持到见他最后一面!
  姚聪同情地看了一眼满是华发的邵妈妈,逝去的一了百了,留下的却要受活罪。
  姥爷去得虽早,到底也有了年纪,眼前这家子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想到这里,他语气也变得温柔许多:“您女儿这是……”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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