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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道派的那些人虽然比统制派的官员要短视，却还不至于蠢到去充当英国人“收复失地”的马前卒。他们同样也抱着让英国人先和红军血拼，然后自己跟在后面捡便宜的想法。在这一点上，英帝国主义和日本帝国主义都想到一块去了。

按日军大本营制定好的方案，是关东军入关南下，陆军第五第六第七师团数个师团在山东登陆，留下一个师团防备南线苏北的红军，余下西进，夹击驻守河北的东北军，在两个月内，拿下北方的晋察冀诸省。

然而日本人在山东的行动方案，因为海军通讯密码的泄露，早早地就被红军得知，刚刚登陆的第二天就遭受重创，大量物资被毁。空军新装备的新式战机更是全灭。

被红军炸了一整个白天后，第五师团长小矶国昭站在到处都是弹坑的青岛码头上，看着码头的惨状，在心里愤怒地吼道：“英国佬都在干什么！英国白畜果然是靠不住的！”

按事前商量好的计划，英国空军本来应当在这两天全力出动，吸引红军空军的注意力。不过小矶国照师团长这次有些冤枉了英国人。

从十二月五日开始，补充了大量战机的英国皇家空军配合日本人的行动，就猛地加大了对杭州和上海的空袭力度，妄想将红军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两地。

只可惜英国人和日本人都低估了今天红军手中真实的实力。

日本人在山东登陆后，事先前在河南和苏北练了几个月红军大军，足足有三十万人，也在这一天宣誓北上抗日，全面进入河北、山东西省，位于陕西的红军六万人也在这一天开始了东渡黄河的行动。

而这仅仅是红军北上的第一批部队。三十六万人的大军，对一九三五年十月的红军来说，只占了其陆军实力的六分一而已。

在收编了炮党残军，又经过了近半年练兵和征兵动员准备，南方红军可动员的机动兵力已接近两百万人。日本人除非不打算要东北了，倾全国之力南侵，否则他们是别想饮马长江。

北进的红军，首先在山东的日照、蒙阳一线和登陆山东的日军接触，交火。

由于红军在青岛奇袭成功，日本人又用了两天的时间才在当地建起机场和相关设施，达到能起降飞机作战的要求。

由于红军的主动北进，日本原本想侧面包抄河北东军的战略破产，第一波登陆山东的几个师团全被牵制在山东省。五万日军和来自河南、江苏的三十万红军在里这对峙互攻。

为了策应日本人的行动，英国人加大了对上海轰炸。而随着日军不断地在通过海路在山东增兵，山东战场的日军飞机也越来越多。此时的红色空军，不得不面临山东湾战场和杭州湾战场两线作战的难题。

要山东还是要江浙，这成为摆红军领导面前的选择。

在一次战局讨论会后，红军高层领导作出结论道：“当然是要山东！因为英国人在江浙这儿，搅不起什么风浪来！”

在红军定下的策略中，登陆山东的日军被视为第一优先的打击目标，日军登陆山东后，红军手中所有的轰炸机和攻击机全部在最快的时间里被集中了到了苏北地区。至于英国人在杭州湾的配合互动，红军领导李润石早就看透了英国人“做大事而惜身”的“岛国小民”心态，根本就不担心他们会在这时候发动对浙、沪两地登陆作战，大胆地将所有的轰炸机全部调走，最初只留下了三分二的战斗机用于两地的防空，而在后面的战争中更将三分二的战斗机部队全部调往北方。

在李润石主席看来，就算英国人在这个时间点学日本人也来一次登陆作战又怎么样？红军不是韩复榘那种一触即垮的泥人部队。在拥有强大作战意志的守军面前，即使有舰炮掩护，有空中优势，想要完成登陆作战，开辟一个完整稳定的登陆场，不死伤几万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历史上的即使是常凯申这样的军事白痴，愚蠢地将军队一队队地到舰炮下任由日本人屠杀，在这里也撑了数月，也让日本人损失数万人。而现在对岸的对手，不过是战斗力比日本人差很多的英国殖民地部队，在面临德国强势崛起威胁时，三心两意的英国人又能在中国这个泥潭继续投入多少精力呢？

第200章空中绞肉机

李润石主席看出了英国人虚张声势的投机心态背后的虚弱，在日本登陆山东的头两天，大胆地将全部的轰炸机部队投入到北方的战场，只保留了绝大部分的战斗机部队。实际情况也正如他所料，整个十二月，英国空军虽然出动大批的飞机轰炸上海和杭州两地，但是他们战前吹得震天响的“登陆杭州湾”行动，根本就没有发生。

投机心理太强的英国人，始终在妄想等着红军和日本人血拼后再来摘桃子。英国人在舟山岛驻军没有发动登陆作战，玩起了“静坐战争”，但双方的空军在天上的血拼却是实打实进行的。

十二月五日这天，为了配合日本人在北方的行动，舟山群岛上多座机场的英国飞机倾巢出动，黑压压的机群一波接一波地涌向杭州和上海两地。

中日全面战争被拖到十二月五日才暴发，无论是英国还是日本都已到了“拖延”的极限。一心想到中国身上再度吃肉吸血的日本已没有耐性再等待，在中国泥潭里耗费了大量军费的英国政府同样也没有耐性再拖延。在此期间，道丁还得了到外来的支援就是法国空军、澳大利亚空军和加拿大空军的帮助。

中国事变中，法国人也损失巨大，数家法国银行在上海的资产全部被没收。此次对华干涉，法国只是象征性地派出了数百陆军，但空军方面却出了大力，足足派出了两个飞行大队，上百架战机支援英国人，不过由于没有亲身体会到“代差”的苦头，加上法国人故有的傲慢，此次助战法国使用的都是过时的老飞机。

这已是法国人的极限。和平时期的法国，全国的空军手中的飞机，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千架出头。至于加拿大和澳大利亚，这个英联邦国家，出动的空军战机不多，加起来也就六十架，不过使用的战斗机全是英国人提供的格斗士战斗机。

而英国方面，在中国事变之前，皇家空军的规模同样不大，全部飞机也就是两千架左右。在过去的两个月里，皇家空军在中国被击落接近五百架飞机，报废近两百架，损失飞行员和空勤人员超过六百。放在二战的1942年各国总动员之后，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但在还没有进行战争总动员的“平和年代”的1935年，这已经是伤筋动骨的恐怖数据了。

为了补足前线损失的飞行员，十二月五日的空战中，英国人不得不从本土防空军调拔大批飞行员，通过驾机转场的方式，跨越超过一万公里的距离转场来到中国参战。现在的大英帝国，本土的防空力量其实已经被削弱到很危险的地步。虽然飞机生产线已经动员起来全力生产，正源源不断地制造出大批新型的格斗士战斗机，但是飞行员的培训期却是无法缩短的，现在本土防空任务有近一半被刚出航校的新手们担任。即便如此，在中国舟山前线这儿，道丁手下补充的航空飞行员，却也有一半是新出航校的菜鸟。

“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当时太轻敌了！”

十二月五日这天，看着大批飞机从机场跑道上起飞，飞向上海和杭州方向时，道丁司令官心中无比地悔恨。在十月份的空战中，因为过度轻敌，还有后方官僚主义的原因，大批皇家空军的精英飞行员驾驶着落后的飞机在客场空战中被对手先进一代的战机大量地捕杀，此外还有一部分损失是地面高炮的战果，由此带来的恶果现在逐渐地显现出来。

飞行员间的空战，先手是极重要的。

国家间的空军大战，先手同样地重要。

一个国家的空军，一旦在空战中出现“代差”，被对大量地击落损失大批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其后果往往要以年为单位才能喘过气来。因为占尽上风的一方，会在这种压倒性的空战中刷到大量的“实战经验”，诞生出大批的精英飞行员而变得强者更强，而失败的一方则因为老飞行员的损失，不得不用新手菜鸟上战场应付，则会变得弱者更弱，哪怕是随后抹平了这种战机性能的代差，也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补回。

一战空战时，“福克式灾难”过后，虽然英法空军后来也通过仿制解决战斗机机枪前射的问题，但是因为前期飞行员巨大的损失数字，在福克式灾难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在空战中依旧长期时间被德国空军压着打。而历史上的苏德战争，苏联红军的空军也是第一年的空战中损失巨大到几乎要重建的地步，结果开战后的两年里，苏联空军尽管拥有飞机数量上优势，但仍然被德国人长时间压着打，一直到1942年底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后才喘过气来，直到库班空战后才回复信心，这中间足足过了两年的时间！而原因就是大量的新手飞行员因为经验和训练皆不足，长时间地被对方的老手在空中屠杀刷经验，以至于恢复速度极慢。

（注：根据的二战的经验，四分三的新手飞行员往往会在前五场空战中就被对手击落变成战果，只有余下的四分之一活过五场空战后才有机会继续成长。）

经历过的一战道丁在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

“我们过去让对手刷到太多的空战经验了。”

看着一波波从跑道上起飞的战机，道丁在心中叹道。如果可以选择，他是希望再拖一段时间，等日本人在北方的攻击有所起色，陆航和红军空军血拼过后，待对手实力大辐度消耗后再开展大空战的。这种客场空战很不利的几点，对手飞机除了有主场带来的航程上和降落的优势外，还可以得到地面高炮的掩护。

第一次大空战时，那十比一，六比一之类离谱的交换比，很大一部分是红军手中40毫米博福斯高炮的功劳。参加过那场空战生还的英国飞行员反馈的前线意见之一，就是对手手中的博福斯高炮火力极为凶猛。道丁从情报中得知，过去的海路交通还未被封锁时，红军最少从德国那边进口了超过两百门的博福斯高炮，许多甚至直接从德国陆军和空军中调拔过来的。

虽然知道对面的红军没有飞机生产能力，后劲不足的大弱点，但是现在皇家空军，正面临着前期老飞行员损失太多带来的“后遗症”，他对这种赌博式将自己的手中全部底牌一次押上，一直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心里其实也不看好这次倾巢而出的结果。

可惜这是唐宁街的命令，道丁这个空军司令在舟山岛上并不是最大的，还有汉弥尔顿这个总司令压在他头上。道丁把空战拖延到现在，已经是尽力了。前段时间让空军小股出动，试探作战，只是为了手下中的菜鸟飞行员能拥有更多的时间适应战场气氛和熟悉对手的战术。但是谁知道对面出了“蓝色十三”这个妖孽，在小规模的空战中几乎是靠一人之力击败了前去挑战试探的皇家空军，这也为道丁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先前一个多月的试探攻击，道丁对双方战斗机的性能差距已有所了解。虽然皇家空军的飞行员被李华梅一人打得狠狈不堪，但道丁也没象他们般被打得信心全失，反而看出了双方飞机性能的差距不大，只是李华眉这样的超级王牌个人能力过于逆天，这种几十架战机中等规模的空战让她的作用被最大限度的放大了。一旦空战变成数百架战机的搏杀时，少数王牌飞行员的影响则会被大大削弱。

道丁其实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打这场大空战的，但是来自后方的政治压力干扰了他的指挥。现在已是十二月，“中国危机”已经拖得太久了，民众和国会的耐性已经用尽。

英国人在十二月五日发动的第二波大空袭行动，其实当真不是一个好时机。因为这个时候的红军的战斗机主力，依旧全部集中在上海杭州一带，没有转场，也没必要转场。

从苏北靠近山东省的前线机场到杭州、上海的距离，也就是两三百公里而已。距离实在太近，那里真的需要战斗机掩护时。两地机场起飞的战斗机飞到那里，残余的燃油足够完成空战后再就近降落补给即可。红军上层即使事先前得知了日本人的行动时间表，也只是提前将轰炸机和攻击机部队调动，战斗机部队暂时都没有动弹。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英国人有能力独自完成对杭州湾的登陆作战，英国人的牵制攻击根本就没有达到战略目的。

所以十二月五日这天，道丁分批次出动舟山机场总计八百架战斗机和轰炸机对上海、杭州两地进行轰炸，借此逼迫红军空军进行空中决战时，对手也几乎是以接近完全的状态出动手中所有的战斗机和他们对决。

驻守上海机场是空一师，而负责杭州防空的是空二师。

十二月五日清晨八点正，随着防空警报一响，两地机场大批战斗机飞行员紧急集合，一波接一波，分批次地起飞迎接正飞向两地上空的敌机。

有林汉这个人形雷达的指引，舟山岛上敌机刚有出动的苗头，两地机场就提前得到了预警。

在道丁停战的几天里，岛上的英国人手中的空军力量在不断地得到增强，对红军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这几天里，英国伦敦关于“中国问题”的讲话“声音”也越来越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早已弥漫在杭州湾上空。

杭州机场上，李华梅登上了自己的HE51F战斗机，飞机早已加满油，发动机预热，试转完毕，只待指挥台一声号令就能展翅高飞。在旁边一条跑道上，另一位驾驶HE51E型的苏联飞行员正对着她竖起大拇指作出鼓励的动作。尽管斯大林有意地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但他派到中国的苏联空军，那些底层的飞行员们，还是怀着崇高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友谊精神，全力地站在红色空军一旁并肩作战。

那个编号为11的战机飞行员叫安东诺夫，是驻扎在杭州的数个苏联飞行大队之一的大队长，飞行技术极佳，也是李华梅的友机。这位苏联飞行员只有二十五岁，未婚，和李华梅并肩作战了一个月后，他被她迷住了，正疯狂地对李华梅展开爱情攻势，不过却被李华梅拒绝了。

杭州机场这儿总共修了十二条跑道，一架架加满油的战斗机正顺序驶向跑道，等候指挥台出击的指令。首先出动的，全是清一色的FW90和HE51战机。

而在另一边的机库，大批暂时不会起飞的FW90、HE51和I16战机也正处于战备状态。按计划，他们的飞机将在二十分钟后才放飞（注：大规模空战时，双方战机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放出的，也是分批次出发，以防出现一方无油返航加油时造成防空空白给对手可乘之机）

年青的菜鸟飞行员唐珏阳坐在自己I16战斗机里，略带兴奋听着机库喇叭传出的演讲声。唐珏阳是一名新手飞行员，上个月才在苏联完成了全部飞行培训课程后返回中国。他在苏联培训，最后驾驶的飞机就是I16。当红军对外的贸易交通线被英国彻底切断后，斯大林通过陆地转场的方式，于十一月份从外蒙古送来了一批最新式的I16战斗机，这批I16－5型斗机终于用上了新发动机，最大时速超过四百公里，足以和格斗士一战。转场过程中是借助了山西阎西山的机场，中国国内的这些军阀，虽然本身有不少问题，除去一部分汉奸外，在民族大义问题上，大部分人还是分得清楚的。海路被封锁的红军，现在唯一的路上外援就是位于外蒙古的苏联红军。也正是拥有这条空中的飞机补给线，红军领导才同意在沪杭上空和英国再进行一次大空战。

唐珏阳就是驾驶着这架I16回国，这段时间里他参加过六次空战，疑似击伤过对手，自己的飞机蒙皮却被对手打出过几个破洞。至于击坠……为了提升这些新手菜鸟飞行员空战的射击技术，他的队长倒是把被打残冒黑烟的敌机让给他反复地“鞭尸”射击过。

机库的喇叭里，一个厚重的男音正念着林汉为此次空战准备好的演讲稿作战前动员。

“今天是十二月五日，日本帝国主义联合英帝国主义，又一次卷土重来了。他们妄想用武力让中华民族屈服，妄想将这片土地重新变成他们的殖民地，继续奴役这里的人民。

但是这只是他们的妄想！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不是满清政府，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海岸线上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令这个民族屈服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还了。

过去的三个月里，沉没在东海里天龙号，龙镶号，加贺号，暴怒号，一艘艘帝国主义国家的铁甲战舰已经用他们的尸体向全世界证明了这一切。躺在浦东沙滩上成千上万具侵略者尸体，同样也向他们狼子野心的同类警告着这一切……

我们将和帝国主义国家战斗到底！我们将在陆地上作战，我们将在海洋中作战，我们将以越来越大的信心和越来越强的力量在空中作战，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们将在天空作战，我们将在海滩作战，我们将在敌人的登陆点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我们绝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