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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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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方大秀才和卫所衙署的仇怨,特别是方应物之前曾公然拒收一切卫所衙署子弟入学,所以他进了衙署后自然不会得到什么脸se。
从门子到路过武官,对方应物都是横眉怒目,很有点同仇敌忾的氛围。但方大秀才不以为意,心中冷笑不已。
这些人虽然态度不好,但也知道方应物如今身份,没有无礼阻拦。让方应物昂首直入,一直走到了镇抚司大堂,走入了薛镇抚的视野里。
见到来势汹汹的方应物,薛镇抚突然莫名的心惊。作为镇抚司与方应物打过交道比较多的人,看见方应物闯进来总有些不良预感。
方应物冷冰冰的说:“奉巡抚谕示,在下来查一桩案子。”
薛镇抚镇静的问道:“什么案子,居然劳动了抚台老大人?”
“昨ri北虏使者失踪一人,薛大人不知道么?但抚台十分关注此事!这公馆里的差役、护卫都是卫所负责,所以要到这里查一查。”
薛镇抚闻言有几分怒气,当场拍案道:“卫所军民过错,皆有我镇抚司审理,你到这里查问,未免伸手太长!将我卫所镇抚司当成你自家后院么?”
方应物有备而来,当然不会被薛镇抚驳倒,“卫所军民内部纠纷和案件,确实是由你镇抚司负责审理明白,外人不便干涉。但这次涉及到外族,你卫所出了失误,于情于理也不能任由镇抚司自行查问,难道你不懂得避嫌之道吗!”
说完方应物又举了举手里的公文,“这是巡抚大人的手谕,你若不服气,请自行前往巡抚行辕质问!薛大人要听明白,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薛镇抚无话可讲,负气道:“这里公堂就借给你随便用,本官告退!”
“薛大人留步!在下还要借用薛大人的职权,所以还请安坐!”方应物拦住道。
薛镇抚气极反笑,“你要将本官当傀儡?”
方应物摇了摇手里的公文,薛镇抚无奈,一面使人去向彭指挥使禀报,一面只得又返回公座。毕竟涉及到北虏使者失踪,薛镇抚内心也不敢就此离开,如果最后成了他失职,那有嘴也说不清。
方应物便吩咐道:“将昨ri公馆当值人全部换下来,传到这里听讯!”薛镇抚挥挥手,让大堂上的站班军士是传令照做。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陆陆续续的将人都带到。此次在公馆应付北虏使者的差役十人,看守军士三十人,连同公馆管事、通事一共四十二人,将大堂下挤得满满当当。
薛镇抚没好气的对方应物道:“方秀才你开始审罢?”
方应物站在台阶上,扫视一遍堂下,冷哼道:“听说公馆里有个鞑子失踪了,你们谁知道线索的?可速速招来。”
人群里或许有窃窃私语的,或许有垂头不语的,但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薛镇抚暗中鄙视不已,方应物这也太外行了,问案哪有这么问的?巡抚大人也真是有眼无珠,派这种得志便猖狂的年轻人能查出什么门道?他以为自己是哪颗葱,堂下众人凭什么要答他的话?
再说就算知道点情况的,也不便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说,这与出卖自己人有什么区别?方应物毕竟是外人。
方应物冷笑几声,转头对薛镇抚道:“我看榆林卫里无好人,给我打!堂下每人先二十杀威棒!”
薛镇抚大怒,方应物本来就是一个有仇隙的外人,卫所衙署里对他都很不爽。今天这方应物跑到榆林卫卫所衙署里,二话不说,毫无理由的就公开打几十人的板子,也太嚣张了!
这与欺负到门上有什么区别?真要让他打了,那等于是榆林卫衙署上上下下脸面都被打光了,薛镇抚不禁拍案而起道:“方应物你休要太肆无忌惮!”
方应物对薛镇抚的指责嗤之以鼻,“你不肯动手?那便让随我前来的巡抚标营军士动手!”
方应物带来的八名军士站了出来,堂下一片哗然,一时间吵闹声沸反盈天。方应物厉声喝道:“此事涉及鞑子,绝对从严处置!既然不肯招供,谁敢反抗就是里通外国!”
简直丧心病狂、不可理喻!薛镇抚心里大骂几句,却冷汗直流,情势演变至此,他快招架不住了。
这方应物要是讲理那还好说,但现在方应物明摆着就是来趁机找事报复的,根本无法沟通。可是此人又拿着巡抚手谕,除了彭指挥亲自出面,谁也顶不住。
章节目录第一百五十五章汪太监布局
方应物在榆林卫所衙署镇抚司大堂这里跋扈了好半天,叫嚣着要打四十多人的板子。时间眼看着已经到了午时,但卫所指挥使彭大人依旧没露面,只有卫所镇抚薛大人苦苦支撑。
这并非彭指挥使不在卫所衙署内,恰恰相反,他此刻就在内衙里,不过彭指挥正在接待一名举足轻重的客人。
这名客人就是延绥镇守太监张遐。张太监也是上午到的卫所衙署,但他不像方应物那般高调,而是很悄悄的从后门进来的,没有引起外人注意。张太监的来意很重要,所以彭指挥顾不上方应物了。
听到薛镇抚派人禀报说方应物找上门来,彭大人只挥了挥手说“知道了”。那方应物只不过是靠着巡抚得志猖狂的毛头小子,与大事比起来什么也算不上。
张太监不急不缓的说:“这次汪公奉旨巡边,重点在延绥,急需在本地招揽可用之人,所以传书与我询问。我觉得你还算不错,便推荐给了汪太监,对你而言是个机会。”
彭指挥闻言颇为兴奋,他短短几年内能将新设的榆林卫打理的井井有条,只不过没有战功亮眼而已,所以自觉还是有几分才能,只不过欠缺一些通天渠道。
武官与文人不同,文官体系历经近百年发展,早已在科举基础上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规则。
文人即便没有任何人脉,但只要融入了规则,比如考试成绩好,一样有飞黄腾达的机会,正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而武官上升渠道在规则xing方面比文官差得远,有门路一步登天六品变二品也就几天功夫,没门路一辈子屈居下僚,就是战功这种硬通货也存在有猫腻。
所以彭指挥听到有机会搭上炙手可热的汪太监门路,难免心情十分激动。只要汪太监向天子推荐几句,自己继续向上走有何难哉。
有了这个念想,方应物来捣乱简直引不起彭指挥任何搭理兴趣了。孰轻孰重他明白得很,当务之急是先与张太监仔细谈谈,不宜为苍蝇分心。
但偏偏那方应物仿佛要蹬鼻子上脸,彭指挥与张太监说了会子话,又有军士奉了薛镇抚的命令来传话:“彭大人!那方秀才要上房揭瓦了,要公开在镇抚司大堂前打卫所公馆四十多人的板子!”
彭指挥震怒非常,险些大骂出声,这方应物是给脸不要脸么?他算老几,也敢在卫所衙署里大动干戈的打人?真当他彭指挥是人尽可捏的软柿子?
张太监闻言皱皱眉头,有方应物不停在前面大张旗鼓的捣乱,彭指挥很难集中jing神和自己谈话。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张太监便主动对彭指挥道:“你不如先去前头,将那方应物打发了再说。我这里不急,今ri都可以慢慢等着你。”
彭指挥闻言告过罪,就起身去了前衙。他在几个亲兵簇拥下来到镇抚司大堂,果然看见堂前闹哄哄的人头攒动,汇聚了几十人在此,场面十分乱糟糟的。
而方应物正领着几名官军站在台阶上,对着人群毫不客气的大声训斥喝骂,但人群不太买他的账。至于薛镇抚,木然的站在一边,完全无可奈何。
彭指挥实在看不下去,快步上了台阶,对方应物冷哼道:“你好大的威风!”
方应物转头笑了笑,“奉了抚台谕示,前来查问案件,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彭大人见谅。”
彭指挥还着急回内衙与张太监细谈,没有心思与方应物在这里扯淡,也不理睬方应物的寒暄,径自开口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既然想在本卫查案,那请抚台移文到本官处,然后经本官准许才是。哪有你擅作威福的道理!”
见彭指挥指责自己非法行事,方应物也收齐了笑容,表情很很严肃的说:“鞑子使者失踪一人,事关重大!本案实在不知会牵涉到什么人,所以不能以常规视之。”
只要不傻,都能听出方应物话里的意思——谁知道你彭大人是不是牵连到此案?
不过看在彭指挥眼里,方应物这是装模作样。这事重大个屁,就是方应物心胸狭窄故意借此机会跑过来找茬。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可是和栽赃污蔑也差不多,太下作了!
他嘿然道:“你敢怀疑本官也牵涉其中么,可笑之极!你就是借题发挥,行捕风捉影、吉钳罗网之事,yu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个是卫所指挥使,一个是巡抚派来的差使,两边互不相让,言辞激烈,并十分针锋相对,情势陡然变得极为紧张。其余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方应物好像不想与彭指挥在这里做口舌之争,便重新面向阶下人群,随意指了一个,吩咐自己带来的巡抚标营军士道:“既然不肯招供,就从他开始行刑!”
形势发展到这个地步,彭指挥使怎么能让方应物动手?
方应物明明白白就是想仗势欺人,真要让方应物这个没什么正经职务的人当着自己面,打了几十个自己人板子,那他这个卫所指挥使那就真真正正的脸面无光,抬不起头了。
招来懦夫、软蛋这种骂声都是轻的,卫所从根本上说还是军事组织,没有威信何以治军?所以彭指挥不能退缩,半步也不能。
“谁敢动手!”彭指挥是大喝一声,离他很近的方应物感受到了什么叫震耳发聩。
彭指挥可顾不得方应物感受,他感到自己刚才太好说话了,便又霸气十足的继续高声道:“若谁想在这里不开眼,那就休怪本官下狠手!”
最后彭指挥转头吩咐薛镇抚,“召集衙中军士,听候本官命令!”
方应物死死盯着彭指挥使,咬牙切齿道:“彭大人一定要阻止在下查问此案了?”
彭指挥不屑道:“你算什么身份,明白说了,当然不许”
方应物不等彭指挥使说完,便沉声道:“若是彭大人不许查案,那么在下告辞!”
说罢,方应物也不交待场面话,痛痛快快的直接走下台阶向卫所衙署大门方向而去。
彭指挥使望着方应物的背影,有点小小的疑惑。
他很清楚,方应物今天就是要借题发挥,想打自己的脸。但怎么被自己责问了几句,就灰溜溜的走人了?
彭指挥知道这方应物言辞口才很不错,原以为要在此纠缠半天,说不定还要动武才能将他赶走。但没想到他走的如此痛快,自己刚亮了亮肌肉,他就二话不说滚蛋了,这倒是让人很意外。
但彭指挥使没时间多想,张太监还在后面等着自己,他要抓紧时间与张太监仔细谈谈汪直的事情。
从卫所衙署出来的方应物神se很平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直接回到了巡抚都察院,但是在大门口却碰见崔师爷。
看起来这崔师爷也是刚从外面回来,方应物笑着拱拱手问道:“崔先生去了哪里?”
崔师爷苦笑几声,“朝廷不是有了批复么,所以可以与鞑子使者解接触了,方才我便代表东家去了公馆,想先去见见那些使者。
谁知道到了那里,把守公馆的官军却不放我进去,说是奉了上头命令,在钦差抵达之前,谁也不许接见鞑子使者。”
这钦差大概指的就是汪芷了,方应物叹道:“看来汪太监已经提前有所布局了,把守公馆的可都是卫所军士,这里面很有内情。”
崔师爷点头称是,这太显然了。方应物昨晚猜测汪太监会招揽彭指挥,当时没有多想,还心有怀疑,没想到立刻就成了现实。若没有太监们撑腰,把守公馆的军士会敢拒绝巡抚的人么?
方应物又道:“关于北虏的事务,延绥镇已然有杨抚台主持大局,朝廷还派个钦差太监,真是多此一举。”
对此崔师爷也很无奈,“朝廷向来如此的,无论是哪里,从来都要讲究一个制衡,绝不肯轻易放任一家独大。”
方应物知道崔师爷说的没错,大明体制就是这种思路。例如一开始每个省分为布、按、指三司,就是为了互相牵制。
但由于遇事太扯皮又加了巡抚,可又担心巡抚独大,便设了镇守中官,此外旁边还有巡按御史进行牵制。就是在军中,卫所都司、营兵、监军又未尝不是互相掣肘……
具体到当前这件事务上,是十分敏感的问题。某些人担心杨巡抚把握不好,搞出什么丧权辱国或者好大喜功的事情,非要另派一个太监作为钦差,其实并不奇怪。当然也有汪芷本人醉心边功,想要过来摘桃子的因素。
方应物与崔师爷边走边说,一起进了堂上去见杨巡抚,却看到杨大人手持公文,皱眉不语。
两人进去行过礼后,杨巡抚将手里公文放在案上,“从驿站传来的消息,这汪太监快到了,距榆林只有数ri路程了。”
方应物和崔师爷都很惊讶,这汪太监来的真快,说不定还是快马加鞭ri夜兼程赶路,看来她真是立功心切,唯恐落在后面。
章节目录第一百五十六章口才太好的下场
声名响亮、炙手可热的大太监汪直要来了,延绥镇守太监和榆林卫疯狂的忙碌起来。张遐张太监和彭清彭指挥为了出城二百里还是一百里迎接展开热烈的讨论
名利场中,迎来送往不是最重要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不同的尺度代表不同的规格,也代表不同的立场。
比如杨巡抚刚上任时,总兵镇、榆林卫、布政分司等衙门中有头有脸的人都要倾城出动迎接,但镇守太监就不用。
因为镇守太监和巡抚是不同体系里的,权力来源也不同,巡抚的威权在镇守太监面前没什么用。
而这次,汪太监巡边到榆林,本地镇守太监必须出迎,榆林卫彭指挥为了巴结汪太监也想出迎,但巡抚理论上就不用了。
当然,实际cao作中应该如何,那又是另一回事。关键是看权力大小和自我定位了,比如从二品布政使出城迎接七品巡按御史的例子也是很多。
巡抚都察院中,杨巡抚也为了是否出城迎接汪直而苦恼。这绝对不是简单问题,只要他出城迎接,那就象征着他自居汪直之下,可是他又有些不甘心。
杨巡抚与两个幕僚商议。崔师爷的态度模棱两可,没有什么准确意见,但方应物则是坚决反对杨巡抚自降身份出城迎接。
方应物心里的道理很简单,他现在是彻底投靠杨巡抚了。狐假虎威之下,杨巡抚的高度就是他的高度。杨巡抚若矮了别人一头,那岂不连带他也矮化了?
矮人一头的感觉是多么难受,他再也不想品尝了,至少在榆林边镇是不想品尝了,当仓库书办时已经当够了。
再说向谁低头不好,怎么能向扫过他脸面的汪芷低头?低头了也没好处,几年后汪芷就垮台了,对她巴结的越好越被连累。
面对方应物的坚决,杨巡抚犹疑道:“汪太监声威赫赫,听说一路上宣府、大同、山西巡抚都出城迎接,甚至鞍前马后的侍奉”
方应物鼓动道:“正因为别人都如此趋炎附势,而抚台保持傲骨霜节,岂不显得与众不同,卓尔不群?
这也是养望机会!如今汪直在天下士人心中是个什么名声,抚台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抚台有所表现,必然为天下士林所瞩目赞颂!
可以说,如果抚台保持住气节,那汪直的名气有多大,抚台的声望就有多高!到手的名声,抚台不想要么?”
文人哪有不好名的,只是大部分人的好名之心压不住现实利益。杨巡抚听到名望两字,心里动了动,不过仍未作出决断。
所以方应物劝道:“汪直这次巡边到榆林,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明显是奔着边功而来。
在榆林城中别人都没甚关系,上司是巡抚也好,还是巡边太监也好,有什么区别?都是听赏立功,马前效命。
但是只有抚台所受到的损害最大,一山不容二虎,本来是抚台你必然是主功,如果自甘屈居人下,大功就会落到汪太监手里!
晚生知道,这种功劳一辈子也可能只有一次,错过这次就不会再有。所以抚台与别人不同,不能委屈了自己,也值得奋发一次。”
杨巡抚闻言苦笑道,“你说的本院又何尝不懂?只是那汪直是气焰滔天,很多时候怎么想都没用,只怕由不得人。”
方应物无语,汪芷这一年多时间里,在历史上也是空前绝后的,给文官造成的心理创伤和yin影太大了。
想想也是,一个十几岁太监刚刚出头,几个月功夫就连首辅带尚书干掉了一大片,让内廷外朝天翻地覆般的大洗牌。这样的气势,谁人不惊,谁人不怕?见了就先怵三分。
你们都是看不清大势的局中人呐,方应物暗暗感慨,便道:“家乡里有个无赖,无人敢惹,抚台可知为何?”
杨巡抚不清楚方应物怎么忽然讲起故事,又听到方应物说:“因为传言他杀过人,所以就无人敢惹,结果越人无人敢惹,越是被人害怕,他的气焰就越大。
如今的汪太监就类似于是这种状况,其实汪太监不能说没有势力,他依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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