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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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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依附万家的闲杂人等一哄而散,纷纷逃离大厦将倾的万家。于是乎,慈仁寺之围自然而然的就解了。
在这秋风瑟瑟的季节里。美其名曰隐居的方应物从慈仁寺缓步而出,性闲法师像是送瘟神一般将清修最大阻碍方应物送走。然后无情的关上了山门。
站在山门外的方应物并不孤单寂寞,以项成贤和洪松为首的二三十个同年同乡聚集在外头迎接。各种火爆鞭炮不要钱的乱鸣乱放,热烈欢迎方大名士载誉出关。场面煞是热闹,引得不少百姓驻足,正所谓观者如堵也。
按理说,最近庙堂天翻地覆,朝廷诸君不敢稍有懈怠和分心,都要全心全意的注意一切朝廷动向。与国家大政相比较,一介平民方应物从慈仁寺出来只能算一件小事。
但偏偏就是这件小事,引起了很多人的格外关注。在有心人看来。这绝对不是小事,代表着一位有资格当棋手的重量级人物隐忍两年后,重新登上舞台。
方应物虽然无官无职,但脑子没有闲着。他一直在思考,自己长时间远离庙堂后,应该如何重新切入当前政治?
近期很多人来找过他,他也没少指点江山,但这只是幕后黑手角色,隔靴搔痒而已。当前正处于时代交替的时期。未来十几年的总体格局可能就在这几个月里奠定,通俗的讲,就是各方势力重新分蛋糕的时间,方应物觉得自己应该赤膊上阵。不然他不放心。
夜深人静时,看起来络绎不绝的宾客终于散去。方应物从前厅退回书房,点起明晃晃的蜡烛。与项成贤、洪松等人彻夜长谈,议论当前形势。
“我以为。当前最适合你的位置,莫过于侍从之臣。”洪松分析道:“当今正是除旧布新的时候。旧有秩序被打破,新的规矩需要重新树立。而天子刚刚践祚,又是没多少经验的少年人,又是最依赖于身边人协助的时候。
故而方贤弟若想抓住时机、有所作为,就必须要能够最大限度的影响天子,所以唯一出路就是担任天子左近的侍从官职。”
广义上的侍从之臣就是廷臣,主要业务就是为天子写文稿、备顾问的大臣,与外朝官员相对应,包括内阁、翰苑、中书科,都是很讲究出身的清流官职。不过有时候甚至六科给事中、尚宝司也被算在其内,再到后来还有起居注官。
项成贤接话道:“以方贤弟的名望和出身、资历,出任侍从之臣绰绰有余。话说方贤弟当年为了今上出生入死,而今上到现在还无动于衷,没速速让方贤弟起复,未免太寡恩了!”
方应物拦住项成贤说:“项兄此言休要再说,这才几天时间?现如今千头万绪,还都是国家大事,天子又没有三头六臂,哪能全顾得上?肯定要有个先后顺序。再说我是先皇亲自下诏罢斥的,现在先皇尸骨未寒,今上总要顾及几分体面。”
项成贤被打断后不以为意,又“呵呵”一笑:“事情太多,天子一时不周全也正常,难道身边也没人么?当然方贤弟不必着急,天子迟早能想起方贤弟的。”
迟早?项大御史这话当然不能正着听,等几个月后才被天子想起,黄花菜都凉了。而且天子身边当然不是没人,不过都是昔日东宫旧臣,目前以徐溥刘健为首,李东阳次序又不靠前,对方应物而言也近乎没人了。
方应物下定决心道:“当务之急是争来话语权,而且不是庙堂和民间的话语权,这些我们足够了,当前最需要的是能够直接向天子施加影响力的话语权,是宫廷中的话语权!”
这对方应物和他的小集团而言,是个新课题。往年他一直走的是疏离宫中、巩固根基、狂刷声望的道路,现在则要扭转心态,琢磨怎么靠近天子的问题了。
已经低调了很久的项大御史跃跃欲试,询问道:“需不需要我抛头露面?”
前几次斗争中,尤其是方应物罢官之后的斗争中,方应物本人力求低调幕后,而站在台前充当打手往往是别人,比如他项成贤,亦或刘棉花。
那种大战朝堂、所向披靡、横扫千军的感觉让项大御史很爽很上瘾,哪怕他仅仅是充当了方应物替身而已。
所以此时项大御史不由得产生了旧事重温的念头,不过方应物果断的粉碎了项大御史抢风头的妄念,很明确的说:“这次我亲自来!”
方应物很明白,眼下是分猪肉的时候,若自己再继续低调,那不是把肥肉往别人碗里送么?再让项成贤充当半调子替身冲锋陷阵,那起不到自己所要的效果!
项大御史宛如深宫怨妇般的幽怨小眼神扑面而来,让方应物忍受不了,只得又补充道:“有机会再让你上!”
第七百七十八章进宫面君
从慈仁寺出关的第二日,方应物便去李东阳宅邸拜访。没法子,在他的熟人中,目前只有李东阳作为东宫旧臣距离天子最近,虽然李老师尚不是最近的那几个,但也比外朝大臣强多了。
见了方应物,李东阳唏嘘不已,“你守到今天不容易,只是为师尚不明白你的志向,所以没有贸然在天子面前提起你,免得坏了你的事情。”
李老师的意思,其实就是“我拿不准你到底想干么,想配合也无从下手”。方应物答话道:“老师爱护之心,学生铭感五内。不过学生当下不急于起复,但有些谏言不吐不快,惟愿尽快觐见天子一面。”
“你想觐见天子?”李东阳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方应物居然提出这种要求,倒不是说方应物没这个资格,但这种要求看起来还是有点奇怪;不意外的是,方应物做点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才是正常现象。
知道这学生主意大,李东阳仍然要劝一劝:“你对天子秉性尚不熟悉,贸然觐见并谏言献策,只怕弊大于利,何不缓缓为之?”
“今上的秉性么”方应物嘿嘿笑了笑:“学生斗胆说,当前只要把握一句话就够了。”
李东阳也来了兴趣,一时间忘了为人师表,下意识问道:“什么话?”方应物坦然答道:“今上的心思,就是既想发泄多年怨气,又不想落下苛刻狭隘的名声。”
李东阳又问道:“从何可以看出?”
方应物再次答道:“从万安之事可以看出。今上对首辅万安厌恶非常,只怕心里诅咒万安不得好死都是有的。可是至今也没一纸诏书罢免万安。其中很大原因,就是天子担心落下不好名声。担心风评他不能容人,虐待先皇老臣。”
李东阳若有所思。嘴上答应道:“既然你心中自有万全,等我找机会向天子进言。”
目前天子主要活动地点就在文华殿,像李东阳这样的东宫旧臣出入文华殿很简单。又次日,李东阳入宫,在文华殿经筵讲课时,向天子奏道:“不知陛下可还记得昔年潜邸旧人方应物?”
方应物充任过几天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地地道道的东宫属官,哪怕时间不长,但勉强也称得上潜邸旧人。就好像方应物只当过半天翰林。但说起资历也能自称翰林清华出身。
对方应物这个人,朱祐樘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当年陷入绝对低谷时,连他这太子都有点放弃了,准备接受出外为藩王的命运。
唯有个叫方应物的新人不依不饶的向天子要说法,为东宫权益奋不顾身的进谏,最后被罢免一切官职功名。看起来很傻,但怎能不令人印象深刻?
想到此处,天子主动施恩道:“方应物还在京师么?你去问问吏部,还有什么合适官职空出。让方应物补缺。”
李东阳却道:“方应物乃臣之门生,尝对臣言,他当前不求起复,惟愿先面君进谏。”朱祐樘不会想了功臣之心。点头道:“可!你领他进宫来见朕,这几日皆可!”
不过李东阳退下后,徐溥又上前进谏道:“方应物此人大实似伪。虚有其表,乃追名逐利之徒。陛下须得小心,不可受其蛊惑。”
天子默然不语。不过没有收回旨意,先见见再说。
有了圣旨在手,李东阳自然不会怠慢,立刻就让方应物准备,然后又周知宫门禁卫。一切齐当后,才带着方应物入宫。
在文华殿前,李东阳最后一次嘱咐方应物:“此次面君,你要本分一些,拿捏住分寸,不可过于浮夸做作,免得叫别人诟病。须知天子身边形形色色,不都是能见你好的,总而言之,宁肯无功也不可有过!”
大场面选手方应物并不紧张,自信满满的说:“老师但请放心,学生我什么时候坏过事?”
此后奉召入殿,方应物不免生出几许感慨。细细回想起来,其实已经驾崩的宅男大叔天子对自己其实不算差,只是自己不能接受而已。
物是人非,江山依旧,宝座还在,只是已经换了人来坐。此时那位中年宅男大叔已经没了,换成了年方十八的小鲜肉。至于旁边的徐溥等人,被方应物暂时无视了。
天子还没发话,方应物却猛然冲上前几步,唬得左右锦衣卫官差点就要救驾,幸亏方应物急刹车停住,没有直接冲撞到天子。
“陛下!陛下!不想今日终能见陛下南面为君,臣唯想痛哭一场!抚今思昔,当年艰难苦恨仿佛历历目前,实在情不能自禁!”方应物深情的叫道。
李东阳也在旁边侍立,此时痛苦地捂住了脸。真是言而无信的不肖学生,说好的不要浮夸呢?说好的不要做作呢?
不过天子没觉得突兀,自己登上帝位虽然不是腥风血雨,但也历经过不少动荡,有人为此而死,有人为此被驱逐,比如耿直的方家父子自己一个少年人饱受多年煎熬,回想起来真不容易,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这么一想,朱祐樘居然有了几分患难之交的感觉,便原谅了方应物的君前失仪,“平身免礼!往事已往,不必过于介怀,朕亦不会亏待功臣。”
方应物没有照常理那样谢恩,反而说:“陛下!臣非为官爵而来,乃是眼见朝政如此,不吐不快。”
徐溥忍不住呵斥道:“方应物!你如今不在其位,朝中大事,也是你敢妄言?”
虽然徐学士没有正面与方应物对阵过(前两次都是间接被坑),但是他岂能不知道,最好不要让方应物放开嘴皮子演说?不然方应物天花乱坠,天子又年少无知,肯定会被迷惑了!
方应物长叹一口气,对徐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方应物岂敢不尽心乎?宫门深深,陛下既然肯召见在下,在下就当知无不言,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徐学士愣了愣,这样高大上的话,从方应物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如此别扭?
眼见从龙之臣要内讧,天子打圆场道:“方应物还是如此耿直,徐先生不必介意,让他说几句也无妨。”
耿直?这是说方应物?徐学士为了避免诽谤圣君的嫌疑,就不想吐槽了。不过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天子眼光若只有这种水平,大明江山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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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耿直的汉子(上)
不只徐学士,方应物本人也略略失神,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种方应物,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耿直”这种评论,这个词貌似离他实在有点远。
君无戏言,既然天子说耿直,那自己就是耿直了,不耿直也要做出耿直样子方应物暗暗想道。
另外就是,天子竟然当面吐露了对自己的看法,在庙堂中这是很罕见的现象,大概因为天子经验不足才会如此。正常情况下,上位者绝不会轻易表达对人的真实看法,否则太容易被下属所利用了。
闲话不提,既然天子允许方应物说话,那早有准备的方应物自然也不会客气。只不过因为天子说出“耿直”两个字,方应物的策略也随之产生了小小变化。
只听得方应物进奏道:“如今朝中庸才当道,尸位素餐比比皆是,天下人不忿久矣。陛下践祚,继承大宝,不欲扫清庙宇、还大明江山一个朗朗乾坤乎?”
方应物提到的这些问题,天子岂是有目如盲的不知道?只是大道理人人都懂,也人人会说,可具体该如何做,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天子又想到,以方应物的才干,不应该只啰嗦几句大道理,便垂询道:“朕对积弊知之甚深,一时间尚未有头绪,你又有何见解?”
天子确实是想刷新政治,一方面是出于对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的厌恶;另一方面,就算要论功行赏,安排东宫旧人加官进爵,那也得先让老人们腾出位置,不然何以封赏功臣?只是目前老人们死赖着恋栈不去,天子也不想撕破脸。所以暂时僵住。
方应物提议道:“当年朝中奸邪当道,清流正人纷纷被贬出京去,如今散落在外方州县。陛下何不一一平反。先将忠直之士召回京师?”
徐溥等人听到方应物进言,心里不禁想道。方应物果然居心叵测!别看他说的冠冕堂皇,仿佛是全心全意为忠良发声,但对朝廷人事稍有了解的都知道,流落在外地的大臣中,第一厉害的是王恕,第二厉害的是方清之!
而这两个人,一个是方应物的便宜外祖父,一个是方应物的父亲!难怪方应物口口声声不在意自己的官职。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
方应物本人即便起复最多也是五品,而王恕和方清之这样的人名动天下,又积攒了雄厚资历,一旦回朝必将重用,当然比方应物起复为五品更加有分量!
按下其他人心思不表,天子无奈道:“流落在外的忠良本该重用,怎奈如今朝中没有那么多空闲要职。”
方应物表示这不是问题:“要职肯定有,只是都被庸才所占!将忠良大臣召回京师,就是陛下向天下人表示正本清源的决心;同时,这些人回京后。自然就等于是向在位庸才施加舆论压力,最好逼迫庸才主动辞官!”
还有一点方应物没有明说,这些人回京后。为了自己的官复原职或者更上一层楼,能不主动想方设法清除尸位素餐的老人们么?
确实也是一种办法,即便不能解决问题,起码也能推动问题的解决。天子赞道:“此言大善,朕有茅塞顿开之感!这样简便易行的主意,先前左右居然没有人想到。”
等的就是这会儿,方应物迅速抓住机会,再次奏道:“臣以为,并不是没有人想到这个主意。而是陛下身边之人蒙蔽圣听,故意不提!不然这样就简单的想法。岂能想不出来?”
方应物一边说,目光一边在徐溥刘健等几个人身上来回打转。其中含义不言而喻。所谓陛下身边之人,除了这几个还能是谁?而所谓蒙蔽圣听之人,除了这几个还有谁?
我靠!徐溥刘健等人的怒气一下提上来了,这方应物简直不按理出牌!进谗言也就罢了,但哪有这样当面说的?这样明目张胆的攻讦,还要不要清流一派的脸面了?
关于这个问题,徐溥刘健这些人还是有几分心虚的。方应物能想得到,他们当然也想得到,但是他们并不愿尽快召回被贬大臣。
他们盘算的是,等他们掌控了朝廷,换句话说,尽可能先把自己人安排好了之后,再慢慢召回被贬大臣不迟。免得大批德高望重大臣迅速回京后,与他们这些从龙之臣抢位置。
抱着这种小心思,徐学士等人自然没有向天子进言召回在外大臣的动力。至于别人,不愿为这点小事冒犯注定会入阁的徐学士等人,所以也就闭口不谈。也就方应物,才会野蛮的突然闯进近臣领域,打破了这种默契。
可是徐学士等人心虚归心虚,但也万万不能容忍方应物借题发挥,在天子面前肆意污蔑!故而徐溥运气厉声喝道:“一派胡言!”
方应物仿佛被徐学士吓住了,愣了愣后连忙主动认错道:“那就是我错了,不该胡言乱语,也并没有人蒙蔽圣听!”
正当众人为方应物突如其来的服软态度感到奇怪的时候,方应物又道:“就是不知为何无人向陛下进言,如此简单的主意,不可能没人想到,难道是昏庸无能的缘故?”
不肯承认蒙蔽圣听,就要承担昏庸无能的指责?这根本就是两种倒霉的选择,没有完美的答案!登时将徐学士等人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们实在没想到方应物竟然抓住了这点大做文章,真有股防不胜防的感觉。
天子瞧出了徐学士等人的尴尬,暗暗叹口气,人非圣人,都有私心,天子只能表示一定程度上的理解。便解围道:“就事论事,休要再说多余的。”
“陛下,这并非是臣故意挑起事端!而是看到不平之事,实在不吐不快!”方应物叫道,末了他又补充道:
“臣就是这么耿直的汉子!前些年,就因为如此耿直,故而屡屡触犯权贵,最终被困在慈仁寺才得以自保!时至今日,臣依然还会如此,绝不畏惧一切新旧权贵!”
第七百八十章耿直的汉子(中)
文华殿里突然冷场了,因为别人听了方应物的话后,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口。难道要骂方应物自吹自擂?可是天子刚才金口玉言的说过“方应物还是如此耿直”,总不能公然否定天子所言罢?
在冷场中,徐溥刘健等人继续难堪,这种难堪是从未体验过的,尤其是近段时间他们炙手可热,更没人会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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