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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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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应物上书,显然也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的有勇气去问责太监。只可惜时机差了些,不能收到最大效果。
众人一边闲谈着,一边用余光瞥着大门,猜测着李太监会不会还要出来迎接?
这时候,镇守太监府忽然门户大开,随后立刻冲出来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兵丁,团团围住了方应物。
“你就是方应物?”兵丁头目上下打量着问道。
方应物面无惧se的答道:“正是在下!”
“啪!”那小头目忽然猛然伸出一只巴掌,狠狠拍向了方应物的脑门。方大秀才躲之不及,一顶儒巾被打落在地方,发髻也被打散,不是披头散发也差不多了,着实狼狈不堪。
“多管闲事的东西!你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责问李公公,还敢要上书朝廷弹劾李公公?”那头目咬牙切齿的骂道:“今ri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众人又一次的没想到了,而且再一次的目瞪口呆,怎么这次又和预料的不一样?
还没反应过来时,却见那边兵丁已经动了手,毫不客气的三拳两脚把方应物按倒在地上,并使了牛皮绳困住方应物双手。其后又极其粗鲁的将方应物从地上扯起来,拖向镇守太监府里。
兵丁一边动手拖着,一边骂骂咧咧:“不知好歹的小酸丁,进了府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应物也毫不软弱的破口大骂:“天ri昭昭,尔等这些走狗爪牙胆敢如此横行,简直就是城中豺狼!我乃有功名之人,李太监真敢再毙了我不成!”
砰!大门又紧紧地关闭上了。却从里面传出几句放声高歌:“少保坟前说英雄,不负青衿不负生。从容取义非难事,犹记当年此ri情!”
众人亲眼目睹了活生生的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同仇敌忾。斯文扫地,简直斯文扫地!
可是,邵公子与方应物同样是要上书弹劾,但两人的遭遇反差竟然如此之大,大的令人难以理解!
一个是被好言好语,捧着进去商议了;一个却是简单粗暴的连打带骂的绑了进去,很可能在里面还要遭遇酷刑。
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集体陷入沉思了,不知怎的,他们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一刻从恍然间从梦中跌落到现实里。
之前李太监礼贤下士、平易近人好像只是个不真切的、编织出来的美梦,而刚才横暴凶残的这一幕,才是冷冰冰的现实情况。
邵公子上书时,大概是结果太过于震撼和美好,叫他们陷入了一厢情愿的兴奋情绪中,导致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谜团。现在回想起来,果然有很多破绽。
就算是杭州城里最高级的文官巡抚到这里来,镇守太监也未必愿意出来迎接,邵公子有何德何能,可以担得起镇守太监亲迎和吹捧?
若论起功业成就,方应物不知比邵公子强到哪里去了,身后还有巡抚的背景,但却惨遭羞辱,这李太监是分不清好坏的傻子么?
之前邵家大张旗鼓的提前宣扬邵琛上书,难道就不怕彻底激怒李太监么?莫非是邵家有把握不会出问题的缘故?那么邵家有什么把握?
他娘的!哪有什么浩然正气震慑宵小?有的只是双簧,有的只是不择手段吃人血馒头!有的只是虚伪至极!
天下万事就怕认真琢磨,很多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真相,但暂时没有人宣之于口。或者说,他们不甘心承认自己的正义和良知被利用了,那也显得太弱智了。
比起一直高调演戏的伪君子邵琛,方应物才是地地道道的低调真汉子,才是关键时刻真正敢于舍身取义的伟岸士人!
他们虽然是被邵家骗来当背景的,但今天能目睹方应物的慨然“就义”,也算不虚此行了。所以今天的行为艺术,可以定义为是为了声援和支持方应物。
邵琛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他被请进了镇守太监府中,感到十分局促和压抑。李太监与他不咸不淡的闲扯着,止口不提正事,这让他有些不安。便主动问道:“关于市舶司太监殴死士子的事情,李公有何计较,还请示下。”
李太监果决的答道:“待我认真研究过后,一定严肃处理!”
邵小公子没意识到这是拖延,只从肯定xing的语气中以为这是肯定答复,欣喜道:“好,有劳李公费心,如此在下先告辞了。”
李太监没有多加挽留,邵小公子一直到出了大门,这才感到浑身轻松自在起来。他抬头望了望ri头,今天行事真是完美!
又扫了扫外面,人群还未散去,邵公子便主动凑上去,“小子不辱使命!李太监说一定会严肃处理!”
但让邵公子奇怪的是,没有得到他想象中的欢呼。却有人对他问道:“方应物如何了?”
怎么忽然提起方应物?莫非刚才方应物来过?邵公子心里想着,口中答得却不慢,“那种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理他作甚?”
这下就连邵公子也觉察到了,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很诡异只有几个家人和同党很焦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继续低调
这个时候,邵琛还未意识到问题所在。在他想来,经过连番造势,眼下已经是他掌握话语权的巅峰时刻,不趁机打压几句方应物这个强劲对手更待何时?
原本他这个想法从技术角度而言算不上错,但可惜情势已经不是他进入镇守太监府之前的情势了。
他的同党和家人当着众人面,与邵小公子说不清楚,便只好硬拉着懵懵懂懂的邵公子迅速走人,离开了镇守太监府大门前。直到看着左右没有外人了,才将刚才方应物的事情告诉邵公子。
如此邵琛才如梦方醒,就在他进了镇守太监府后这段时间,竟然彻底乾坤颠倒了!邵公子感到很沧桑,有一种“山中方三ri,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准备的万无一失,从各方面看都不会出漏子,为何又被钻了空子?
与上次西湖雅集似的,不惜人力物力的一场辛苦制造出偌大声势,看样子最后又是要成全方应物
这个打击太严重了,邵公子顿时感到心死如灰,满怀萧索的叹道:“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这场辛苦,到底是为谁忙了?”
今天这次行动,本来就是邵家串联和组织的,邵家的人走了,而另一个主角方应物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出不来,故而人群自然也就草草散去。
但众目睽睽之下又折了一个名人进去,故而舆论仍然在发酵,读书人的愤慨犹胜之前,青云街上风云动荡,情绪更加压抑愤懑,极其不稳定。又听说连巡抚、布政都发公文去劝镇守太监了。
一直到两天后,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被关押两ri的方应物从镇守太监府放了出来。
但方大秀才没有像英雄一样走出镇守太监府大门并接受人群的欢呼,而是选择了半夜三更时分,从小门悄然离去,当时没有惊动任何人。
若非镇守中官李太监自己宣布已经放了人,同时这又得到了几位方应物好友的证实,别人还不知道方应物被放了。
与此同时,李太监还对外宣布,暂停了市舶司肇事太监的职务,并向天子奏请惩治此人。
事件发展到如此地步,也算有一个能接受的初步结果了,大部分读书人要准备乡试,没有太多jing神没完没了的纠缠。能从镇守太监这里讨到一个说法,那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舍身取义的风云人物方大秀才仍然继续潜居在不为人知的住处,仍然不大抛头露面,没有多少人见到过他,低调而沉静。
只有他的一首首诗词作品口口相传,点缀着省城士子的备考生活,可谓是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众口便称赞曰,这才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高风亮节,比起邵家那种孔雀开屏、唯恐天下不知的做派,方朋友实在不愧是低调真君子也。
“没法不低调啊。”躲在住处断然不出门,也不见客的方应物摸着自己的脸,对小妾兰姐儿叹道。
“别人都以为夫君我在镇守太监府遭了酷刑、受了虐待,如今不是遍体鳞伤也是狼狈不堪,但是你看我可有半分凄惨模样?见了外人,只怕要被起疑的,还是先躲着好。”
“可是你真的瘦了。”“别人又没法像你一样能看出来这点。”
除了近亲之外,见到方应物本人的,只有项成贤和洪松两个同乡好友而已,或许还有大略知道内情的花魁娘子。
对此项公子很有悟xing的说:“我真的悟到了,什么叫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就是借力打力,后发制人,利用邵家的动作关键时期来凸显自己么?”
洪公子则是悲天悯人的叹口气,对方应物道:“你这一手,真把邵家坑苦了,我都感到有几分同情他们。”
方应物摇头道:“其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果必有因。不是我坑了他们,是他们自己的野心坑了他们。
或者说与实力不匹配的野心坑了他们,是对邵琛的拔苗助长坑了他们。那位邵朋友从才华、见识到智商,完全没有名士的底子,但邵家却要硬捧,难免要玩火自残。
没有任何人强迫他们去做什么,一个诱饵摆在面前,他们可以选择不吃。如果他们不贪心,会吃下这个诱饵么?如果他们不强行高调的刷声望,会在最后引起逆反么?
所谓借力打力,借的不是动作,是人xing的贪婪,正是这个贪婪才导致他们利令智昏,吃下了李太监扔出的诱饵。”
洪松问道:“这个诱饵其实是你扔出来的罢?”
方应物毫不客气的答道:“那又如何?邵家既然选择进了名利场,就要对游戏规则有所觉悟。难道还指望我温情脉脉的拱手相让么,而且还是让给一个其实少不更事、比我差得远的小公子?”
洪松又长叹一声,有点丧气。“看到你所作所为,便感觉这功名利禄的事情对我而言,实在太复杂了。”
方应物笑道:“简单也好复杂也好,这都是人心,小弟我就是cao心劳神的命。各有各的缘法,你大可以简单一些,没必要学着小弟我。”
洪松以前一直觉得,只要过了科举关口,读书人起点是相差不远的,要说做官做到什么地步,最重要的就是个人机缘了。机缘好的,自然可以位列宰辅,机缘不好的,那就沉沦下僚。
但现在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若自己和方应物两人都过了科举关口,即便拥有同样的功名,同样的起点,那方应物将来也必然位居他之上。
而且超出的不止一点半点,哪怕他的机缘比方应物好,但方应物的成就也注定比自己要高。
“还好,我的优点就是有识人之明,早早的便能看出方应物非池中之物。”洪公子心里苦笑着自嘲。
镇守太监府这件事情过去后,邵家也暂时偃旗息鼓了,让很多人感叹不已。少了个大金主,吃喝玩乐的活动没人赞助了,青云街上一下子冷清不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临近乡试时候,士子们的重心渐渐放在了读书和考试上面,关注的重点也渐渐转变为考官爱好、考题动向之类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同考官的内幕
成化十六年庚子科浙江乡试,共设有考试官十二人,这就是俗称的内帘官,负责阅卷工作,与提调官、监临官等外帘官相对应。
十二名考试官中,有主考官一名、副主考官一名、同考官十名。可以说,几千名士子的前途就直接决定在这十二人手中。阅卷时的一念之差,就可以直接改编一个人的命运。
考试官责任极其重大,所以他们的一切行为也极其慎重。
到目前为止,省城已经云集了两三千士子,大部分参考生员都已经抵达杭州城,就是没到的也已经在路上了。
但是与士子相反,十二个考官却一个也不在杭州城,这就是“防闲”,也是多少年来形成的惯例。可想而知,如果考官也长期在杭州呆着,那有几个能顶得住“轮番轰炸”的?
按照必须互相平衡的原则,主考、副主考、同考三种考官的来头都不一样。
主考官、本省提学副使李士实大人一直在外督学,他只怕要到八月初时候才会回杭州城,那几乎是临考前的最后时刻了。没办法,他的权力最大,最需要避嫌。
副主考官是朝廷从京城另派的,杭州这边并不知道人选是谁,同样不会提前太久到达杭州。估计在此时,人选已经出来了,但具体到达的时间还是不清楚。
十个同考官则是从本省教官中选出,人选由巡抚、布政使、按察使联合推选,时间也很晚,卡着临考前最后一个月才出来,然后迅速通知各位中选者前往省城。
考试的气氛,很大程度上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渲染出来的,现在就到了推选十位同考官的时候。
这ri方应物读书时,又见项成贤匆匆来访,“方贤弟!我要回一次淳安县了!你也一同回去么?”
方应物很吃惊,为了考试才从淳安县提前三个月赶到省城,了解各种行情动态。现在离考试时间只有一个月了,项老兄又要回去,这是闹哪样?
项成贤解释道:“这几天要选同考官了,我想回县里等消息!”
方应物还是没明白,选同考官与回县里有什么逻辑关系么?
项成贤便再次解释道:“县学孟教谕不是没可能入选为同考官,若他真的入选了,我们在淳安县也好与他打交道。等他到了省城,就直接被锁进贡院了,哪还有机会见面。”
方应物稍稍明白了,原来打得这个主意。这年头有一种比较安全的中高端作弊手法,就是与负责阅卷的同考官约定好记号,比如连续几个段落结尾用什么字眼之类的。
但他还是对项成贤的行为不苟同,“但是你就知道孟教谕会入选?可能xing也不知道多大,就想瞎猫碰死耗子么?”
项成贤自有一番算计,“教官里面,训导可能xing不大,只有县学、州学、府学的正官教谕、学正、教授才有希望。如今全省共有十一府、一州、七十五县,合计是八十七名学校正官。
从八十七人中,选出十个人而已。说起来孟教谕也有一成多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反正淳安距离省城也就几ri水路,来去也就半个月功夫,不会耽误掉考试时间。”
方应物摇摇头,反驳道:“你算的不对,机会不是一成,是百分之一!就算孟教谕中了那一成可能的幸运的入选,但一共有十个同考官阅卷,你的试卷落到孟教谕手里的几率还是一成。
两个一成叠加起来,你这次会淳安县收到效果的可能xing便只有百分之一。难道你为了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耗费时间和钱财来回奔波数百里么?”
项成贤郑重的说:“方贤弟你瞧不起这百分之一?今年参考士子据说已经高达四千余人,但录取举人名额还是只有九十五人,中举的几率只怕也就百分之二多。
能再增加百分之一机会,就相当于比原来增加了五成的希望,也是很不错的了,还有什么不知足?”
项成贤口气虽然平平常常,但方应物还是深深的感受到了乡试的残酷xing,还有对人xing的折磨。
第一是竞争激烈、淘汰率超高;第二,参考士子简直是八仙过海,在学识、人脉、金钱等方面全方位进行比拼。
就拿项成贤这举动来说,如果是寒门士子,能为了百分之一可能xing承担来回数百里的路费么?
这次一定要将舞弊进行到底!方应物暗暗下了决心,要不然,以后每三年就要大折腾一次,太麻烦了。折腾上几次,人的一辈子差不多也快就过去了,那就真成了不中举的范进。
“你不打算回去?”项公子最后问道。
方应物答道:“我与县学教谕不睦,回去也白搭。”
其实方应物早已在这方面开始布局了,或者说主考官李大人委托了他方应物布局。但有的事情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说。
方大秀才在下面要过的关口,不是别的,正是他的便宜外祖父王巡抚。暗箱cao作指定同考官这种做法,绝对不是王老大人的风格。
闲话不提,却说眼看选同考官的时候到了,巡抚王恕发了帖子,将左布政使刘璋、按察使朱绅请到巡抚行辕来,共同会商乡试同考官人选。
三人当中,王巡抚和刘藩台都是去年大案后才上任的,至今不过一年,又是身居高位,对本省教官实在没有多少印象。这时候,朱臬台拿出了一份名单,递给另外二人。
刘藩台看的快,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五个名字,心里很是惊讶,暗暗嘀咕这朱绅难道吃错药了?
一共才十个同考官名额,名为会商,各自推举出贤能,但按规矩大头肯定是王巡抚这位上司拿主意。
现在王巡抚还没发话,朱大人就先拿出一半的人选,这等于是完全不把巡抚放在眼里啊。
而且刘藩台更不明白,朱大人在去年大案中劫后余生、侥幸脱身,这一年来一直都很低调谨慎,今天怎的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难道他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还是说有人在背后指使他?刘藩台在一瞬间里脑补了许多。
别说刘藩台,就是王巡抚本人也很意外。主要原因在于,如今这样敢于藐视直接上司的,实在太稀奇了
沉吟片刻,王老大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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