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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押送什么朝廷重犯呢？结果就是押送了这个小小管事。
　　马档头嘴角微微抽动道：“赵镇抚还真是够小心的呀！”
　　赵连堂郑重的点头道：“这名管事关系甚大，不得不慎重！不知道郑公公可在？我要求见郑公公！”
　　关系甚大？莫非这管事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马档头笑道：“赵镇抚来的还真是时候，难得公公在这里。我为赵镇抚通禀一下。”
　　赵连堂抱拳道：“多谢！”
　　郑毅是皇帝近前最信任的人，是宫里权柄最大的太监，即便是放在整个大周都是权柄赫赫的人物。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殿下的亲信，他都不确定能不能顺利见到郑毅。
　　郑毅正捧着茶在大厅里听着下属的汇报，马档头走了进来跪下道：“启禀公公，南镇抚司镇抚赵连堂求见公公，他押送着前两天所抓的那名管事。”
　　郑毅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马档头倒也不感到奇怪，应声退了出去，他就知道公公一定会接见赵连堂的，因为赵连堂是三殿下的亲信。
　　郑毅捧着茶微微沉思，他已经知道赵连堂为何抓那个管事了，是因为唐宁抓要妙妙姑娘。
　　既然赵连堂来求见他，而且还是押着那个管事，是不是就意味着，赵连堂已经查到了什么？
　　“下官见过公公！”赵连堂恭谨的行礼。
　　郑毅放下茶，笑道：“起来吧，你来求见咱家可是有什么事？”
　　赵连堂恭声道：“回公公，前些日子下官同三殿下一起在一处庄园里抓获了一个管事，这个管事供出了当年流舫河的红人妙妙姑娘。”
　　“不知道公公可还记得妙妙姑娘？她很可能和当年三殿下在成为遇刺一案有牵涉！”
　　郑毅微微点头道：“当年的案子，咱家也参与了，自然记得，妙妙姑娘确实有很大的嫌疑，而且案发之后，妙妙一直都不知所踪，很可能是畏罪潜逃。”
　　赵连堂恭声道：“三殿下和下官也是这么想的，那天三殿下的侍卫亲眼目睹妙妙姑娘的马车进入了庄园，不过下官没有抓到妙妙姑娘，只能将那管事的带回来严加审问。”
　　“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官倒是审出来了，不过南镇抚司不好轻涉外事，所以思来想去，下官就斗胆将审问的卷宗和那管事的移交给内卫司。”
　　难不成这管事的还真知道些什么？郑毅微微挑眉道：“哦？都审出来了些什么？”


第577章　复查
　　赵连堂从怀中取出了卷宗，双手呈上道：“公公，这是审问和调查的卷宗，请公公过目！”
　　早有小太监上前来接过了卷宗转呈给了郑毅，郑毅接过卷宗仔细看去。
　　冯保？竟然查到了冯保的头上，郑毅脸色未变却目光一凝。
　　过了良久，郑毅才缓缓合上了卷宗，这厚厚的卷宗其实十分明白，通过那管事查到了妙妙姑娘是神殿的人，当年的那场郊外刺杀案有关，而且和二皇子府里的太监有着密切的联系。
　　郑毅沉声问道：“这卷宗都有谁看过？”
　　赵连堂低声道：“除了下官就只有三殿下看过，因为事涉当年的行刺大案，而且是三殿下识破了妙妙姑娘的藏身之地，所以下官才将卷宗给三殿下过目了！”
　　郑毅沉声问道：“三殿下怎么说？”
　　赵连堂低声道：“殿下说事涉二皇子府里的公公，所以建议将案子移交内卫司复查，相信公公一定会秉公处理。”
　　郑毅望着手里的卷宗，面无表情道：“好，这个案子内卫司接下了，不过兹事体大，咱家一定会复查，如果复查属实，咱家定会如实禀报皇上，至于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则由皇上定夺！”
　　赵连堂恭声道：“那就劳烦公公了！”
　　郑毅转头道：“马传，将那管事的收押了，尽快复查一遍，兹事体大，务必认真！”
　　马档头恭声道：“是，公公，卑职一定尽快复查完。”
　　一起出了大厅，马档头才明白为何赵连堂竟然如此重视这个管事，这个管事虽然毫不起眼，但是却有可能对储位之争产生很大的影响。
　　因为身为内卫司的人，马档头心里清楚皇帝对于神殿是何等厌恶，因为他们内卫司就是干这事的，调查一些忠于神殿的势力，甚至清除一些忠于神殿的势力。
　　如果二皇子真的和神殿有勾结，那就意味着二皇子彻底和储位无缘了。
　　虽然还没有复查，但是马档头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确定赵连堂的卷宗一定是真的。
　　原因很简单，如果这卷宗是假的，那赵连堂怎么会傻到移交给内卫司？那不是暴露了吗？与其移交给内卫司还不如自己上奏皇帝呢。
　　内卫司的人将囚车接管了过来，马档头笑道：“恭喜啊赵镇抚，这可是条大鱼！”
　　赵连堂笑道：“算不得大鱼，真正的大鱼在后面呢，不过这条小鱼却十分重要，能钓到后面的大鱼！马档头，可千万要小心啊，别让这条鱼成了死鱼。”
　　马档头笑道：“赵镇抚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咱们内卫司的弟兄手上的活儿可一点都比锦衣卫的差！”
　　赵连堂笑着点头道：“那倒也是，那，我就告辞了！”
　　马档头目送赵连堂带着浩浩荡荡的锦衣卫离开了，这才招呼自己的手下道：“走，将这管事押入刑房，咱们好好审一审！”
　　赵连堂和马传离开之后，郑毅也无心再听下属的汇报，一直捧着卷宗在那里怔怔的出神。
　　厅里没有别人，只有郑毅身边的人，有太监奉上了一杯热茶道：“干爹？没想到殿下竟然这么快就察觉了。”
　　郑毅叹道：“是啊，没想到殿下竟然察觉了妙妙和二皇子的关系。”
　　“干爹，要不要先压下去？”
　　郑毅怅然道：“压下去？如何压下去？早就打草惊蛇了！没想到神殿的人办事这么不牢靠，从个小小管事身上都能顺藤摸瓜摸到二皇子身上。”
　　“那干爹打算怎么做？”
　　郑毅幽幽叹道：“当然是如实禀报皇上了！一切，当由皇上定夺！”
　　那太监期期艾艾道：“可是，可是，皇上……”
　　幽幽一声叹息，其中包含了太多，痛楚、不甘、遗憾、不舍……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郑毅微微闭上了眼睛，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马档头可不知道郑毅后来说过的话，他正在加紧审问那管事呢，其实一点都不费力，如今那管事都已经一心求死了，什么都不在乎。
　　还没等马档头他们上刑呢，管事已经开口说了，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
　　在场的番子们都有些懵，还头一次见呢，这还没有开始上刑呢，直接就招了。
　　“档头，不会是锦衣卫的人嘱咐好了吧？让他一上来就按锦衣卫嘱咐的招？”番子有些怀疑的问道。
　　马档头打了哈气道：“那就上刑吧！”
　　管事的如此痛快的都招了，就是不想再承受大刑的折磨，没想到如此反倒是引起了那些番子的怀疑，大刑还是避免不了。
　　毕竟管事的已经在大刑之下崩溃了，这次审问要简单的多。
　　郑毅一直在大厅里等着，马档头带着审问的卷宗急匆匆的赶来了。
　　“公公，这是审问的卷宗，和锦衣卫的审问没有什么出入。”
　　郑毅好似一点都不惊讶，点了点头道：“嗯，将卷宗存档吧！”
　　一行东厂番子簇拥着轿子向宫里行去，向来嫌轿子行的慢的郑毅却希望轿子能够慢下来。
　　因为他实在不想将这个消息禀报皇帝。
　　下了轿之后的郑毅，慢慢的走在宫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即便是他行的再慢，乾清宫还是慢慢的出现在了眼前。
　　“公公！”乾清宫前的太监侍卫们纷纷见礼，高凤也恭敬的见礼。
　　郑毅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就向大殿里走去，那些太监们见此不由都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一向沉稳的郑公公如此失态。
　　乾清宫里静悄悄的，只有皇帝批阅奏章的声音，郑毅站在了皇帝的身后，静静的看着皇帝全神贯注的批阅奏章。
　　直到皇帝口渴了，要茶水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郑毅，皇帝有些诧异的问道：“郑毅你几时来的？”
　　郑毅勉强笑道：“老奴来了好一会儿了，见皇上专心批阅奏章不忍打扰，皇上是渴了吧？老奴这就给皇上沏茶去。”
　　沏茶这种杂活儿又岂会麻烦郑毅？但是皇帝也没说什么，因为他觉察到了郑毅的异样。


第578章　潜流
　　不说郑毅脸上掩饰不住的表情，郑毅在宫里身兼数职，每天都几乎忙的脚不沾地，又怎么会如此有闲心的一直等在那里？
　　郑毅磨磨蹭蹭的沏了茶，皇帝接过茶来笑道：“朕倒是有些年没见你这样犹犹豫豫的样子了，有什么事？说吧！”
　　郑毅低声道：“前两天三殿下带着南镇的人抓了一个庄园的管事，是因为三殿下在茶馆里偶然看到了妙妙姑娘坐着马车驶过，进入了那个庄园。”
　　皇帝微微挑眉道：“哦？竟然查到了妙妙姑娘？”
　　如果唐宁在这里的话，一定十分惊讶。显然皇帝也知道妙妙姑娘，虽然当年妙妙是流舫河的红人，但是却与宫里无干，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皇帝日理万机竟然还知道妙妙姑娘。
　　郑毅低声道：“虽然南镇的人没有抓住妙妙姑娘，但是却从那管事的身上查到了二皇子身边的太监冯保。”
　　“不过，南镇的人没有再查下去，而是将卷宗和那管事都移交给了内卫司。”
　　郑毅的说的十分清楚明白，皇帝依然小口小口的喝着茶，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皇帝微微笑道：“没想到宁儿倒是察觉了老二和神殿勾结的事。”
　　郑毅有些无奈道：“确实没想到会这么巧，殿下竟然遇到了妙妙姑娘，而且一眼就认出了他。”
　　“神殿的人办事真是不牢靠，从一个小小的管事身上就查到了二殿下府里的人。如今就怕殿下的无心之举已经打草惊蛇了。”
　　皇帝神色淡然道：“不管有没有打草惊蛇都已经不重要了，神殿的人也有些着急了，好戏终于要开锣喽！”
　　郑毅的脸上难掩悲色：“皇上……”
　　皇帝伸手拍了拍郑毅的肩膀，笑道：“准备了这么久，我大周终于要一统天下了，你不高兴吗？”
　　郑毅连连点头道：“高兴，高兴！”但是他声音中却有些哽咽。
　　皇帝吩咐道：“让那管事的死掉，不要接着查下去了，不能逼得太急！”
　　郑毅点头道：“是，老奴都明白！”
　　皇帝也无心批阅奏章了，起身道：“去小楼走走！”
　　皇帝带着郑毅出了乾清宫，一众太监们赶紧行礼，皇帝摆了摆手没让这些人跟着，而是带着郑毅向远处走去。
　　那是去往小楼的方向，高凤起身望着皇帝和郑毅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郑毅和皇帝说了什么事。
　　绿树环绕，小楼的静谧一如往常，绿树环绕，里面一尘不染，郑毅打开门留在了楼下。
　　皇帝登上楼来，推开门，走了进来，画像上的丽人依然巧笑倩兮。
　　“兰儿，朕当初答应要陪你一辈子，要和你一起看遍天下山川大河，但是朕却没能做到。”
　　“朕没能陪你一辈子，也没能和你一起看遍天下山川大河，朕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你一定也在想着朕吧？”
　　“朕很快就会去陪你了，会永远的陪着你。朕不能和你一起看遍天下山川大河，那朕就和你一起看着我们的儿子一统天下，坐拥天下山川大河。”
　　皇帝明旨将唐宁皇子的身份昭告天下，朝廷民间仍然余议未消，街头巷尾仍然在议论纷纷。
　　京里的官员百姓仍然关注着，却鲜少有人能察觉到京城暗里的潜流汹涌。
　　大皇子那天夜里听二皇子说了那么多，但是他回去之后却并没有动作，只是冷眼旁观。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搀和进去，旁观二皇子和唐宁争斗，如果二皇子成功狙击了唐宁，那他将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京里仍然热议的是唐宁变为了皇子，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声音。
　　这都已经过去了几天了，为何二皇子仍然没有出手？再不出手的话，等这波热度过去了，就起不到作用了。
　　按理说，二皇子不可能错过这样好的机会，戳穿唐宁的谎言不止会让他在官员百姓中失信，就连皇上也会不满。
　　但是二皇子却迟迟没有动静，除非，他说的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大皇子心里不由忿忿，老二的心眼儿还真是狠辣，编个谎话来蒙骗他，怂恿他来攻讦唐宁。
　　若是皇帝信了谎话，那唐宁的自然会受到影响，若是父皇没有相信，那细查下来倒霉的是他，和老二也没有关系。
　　他怎么也不可能将这事推倒老二身上，因为没有任何证据。
　　老二这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大皇子不由冷笑起来，只不过他可不会上当。
　　其实大皇子不知道，二皇子说的都是真的，之所以二皇子没有动作是因为他已经坐下了决断，放弃了争储选择了兵变。
　　既然选择了兵变，那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了，就算皇帝现在就立唐宁为储君又如何？
　　等兵变成功一刀杀了唐宁就是。
　　如今二皇子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兵变上，一方面他和妙妙日夜筹划，另一方面他还十分关注锦衣卫和内卫司的动静。
　　毕竟冯保已经暴露了，南镇抚司将那管事移交给了内卫司让他着实紧张了起来。
　　因为内卫司是他父皇最忠诚的狗，而且内卫司的鼻子特别灵，内卫司十分严密，除了郑毅那条老狗谁都插不进手去。
　　不过，随后的消息让他松了一口气，他从锦衣卫获得了消息，那管事熬不住内卫司的酷刑死了！
　　死了好，死无对证！二皇子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二皇子松了一口气，赵连堂却气的跳了起来，那管事的竟然熬不住内卫司的酷刑死了？
　　他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这管事十分重要，让马档头悠着点别把人给弄死了。
　　马档头还拍着胸脯说什么内卫司手上的活儿不比锦衣卫差，结果，他前脚刚走，内卫司竟然就把人给弄死了！
　　“狗日的马传，劳资千叮咛万嘱咐，你竟然全当了耳旁风！”赵连堂跳脚大骂了一通。
　　他的亲信问道：“大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赵连堂气急败坏道：“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第579章　犹疑
　　赵连堂嘴里说着不知道怎么办，但也只是发泄一番，心里的火消的差不多之后，他才没好气道：“走，去禀报殿下。”
　　唐宁一直待在府里没出来，因为外面的热议仍然没有消停。况且，他出府也没什么事，南山大营还在蓟州呢，他怎么也不可能跑到蓟州去。
　　唐宁无事可做，容萱她们可是高兴了，就连筱筱和林岚也时不时的跑来凑热闹。
　　春暖花开，正是游春踏青的好时节，筱筱和林岚正商量着要去游春踏青呢。
　　游春踏青怎么能少得了唐宁？毕竟出去游玩也会饿的嘛，游春踏青和烧烤更配。
　　若是钓鱼烧烤那就更棒了，林岚她们叽叽喳喳说的正欢，唐宁在一边有些无奈道：“我若出去踏青，不是去赏春，而是被别人赏呢！”
　　林岚道：“那还怎么着？你又不是丑的见不得人，你多出去游玩几次，等大家的稀罕劲儿过了就好了！”
　　唐宁一脸的黑线，他的感受就这么被林岚无情的忽视了。
　　“殿下，外院传来消息，南镇赵大人求见！”
　　唐宁起身去了，林岚撇嘴道：“说自己整天闲着没事，其实也不也挺忙的吗？”
　　容萱笑道：“这些日子也就是赵大人常常登门。”
　　林岚八卦道：“赵连堂是锦衣卫的，他老来府上干嘛？唐宁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容萱哭笑不得道：“能有什么秘密？”
　　迎客厅里，唐宁请赵连堂坐下，赵连堂坐在了下首，一脸的惭然之色道：“大人！”
　　唐宁笑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赵连堂惭然道：“大人，那管事的死了！”
　　唐宁怔道：“死了？”
　　赵连堂点头道：“死了，下官将那管事移交给了内卫司，郑公公说要复查，如果属实就会如实禀报皇上，由皇上定夺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郑公公将复查的事交给了马传，临走之前下官还殷殷嘱咐马传，这管事十分重要，审问的时候悠着点，别把人给弄死了。”
　　“马传还拍着胸脯答应了，谁知道这还不到一天的功夫，那管事就死了！都是下官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唐宁摆手道：“死在内卫司的手里，这和你何干，你不必自责！”
　　赵连堂沉声道：“殿下，管事已经死了，估计内卫司是不会查下去了，那下官要不要查下去？”
　　唐宁微微沉吟道：“审问用刑的时候，把人弄死了，这种事常有吗？”
　　赵连堂怔了怔摇头道：“不常有，用刑是一门手艺，有门道有讲究的，咱们锦衣卫鲜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