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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亮带着怨气与他聊了一会，生怕他把马尼拉的成功复制到文莱，又或挑战马来西亚的空军，一再劝告他适可而止。
　　聊着聊着，空战战报传来，汉龙国空军志愿军再度与盟军平分秋色，3：3。
　　这是空军志愿军的第四战，四战合计坠毁10架战机，伤6架。这次情况稍好，两组机组人员成功跳伞。
　　“K…8中队到位了吗？”话题一下子转向战场。“英雄中队”的情况同样牵动秦亮的心。
　　曾大帅看看手表，说：“快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空放着三个飞豹团反而投入教练机，这些新兵能顶什么事？”
　　大秦空军空二师一共五个飞豹团，一个毁于空袭，剩下四个疏散到了汉龙国，其中三个驻扎在滇州，哪怕调回两架都胜于一个K…8中队的作战效能。
　　“还有那个天鹰团，是时候亮剑了。”
　　曾大帅沉默了一会，道：“再等等。7个航母战斗群太大了，消化不良。”
　　秦亮瞪眼，他竟然无视近在咫尺的威胁，反而打远在孟加拉湾的花旗国航母战斗群的主意。疑问接踵而来，天鹰团能掩护飞豹群突破重重防线吗？仔细一想，捕捉到了些眉目。
　　“所以你铤而走险活捉阿基诺，为的是迫使白宫抽调走一个航母战斗群。然后下一次中央油田空战的时候，趁着志愿军缠住敌机，就图穷匕首见？”
　　曾大帅沉默，抬头凝视西北天空，天际端乌云滚滚仿佛此时他内心的写照。必须承认，山姆海军神一般强大，倾尽大秦空军之力乾坤一掷仍然希望渺茫……
　　秦亮以为他担心K…8中队，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西北。
　　天际之西更西，北更北，炮声隆隆，烽火连天。
　　德马道吃紧。在盟军空军丧心病狂的摧残下，守军力量被严重削弱，至保卫战打响一个营仅剩两个排，不足三分一。面对近千名精锐天竺伞兵攻击，开战半个小时即丢掉镇外防线，陷入巷战。
　　唐佳的好运一如既往。德马道镇外，敌军源源不断涌入小镇，这对他来说省却了甄别身份的麻烦。
　　“陆军弟兄们顶住，空军兄弟来了！”
　　唐佳一边通过无线电为守军鼓舞，一边推杆俯冲，航迹延伸线对准一伙猫腰奔跑中的武装分子。
　　嗖！嗖！
　　后座操作员按下发射键，数枚火箭弹刺向地面，未等唐佳拉杆仰飞，弹着点区域窜起一团团火球，将十数名笼罩其中。
　　当唐佳改出攻击状态，僚机马上接力，同样的俯冲动作，机炮追逐原野上的人影。
　　“英雄中队”12架K…8，以双机为编队遮断式攻击敌军，封锁进入小镇的通道。
　　酣战中，中队长接到守军的火力援助请求。他正忙着对付一组迫击炮炮兵，分身乏术。
　　恰好唐佳机组在附近，中队长就将任务分配给这个菜鸟中的佼佼者。
　　镇内，守军用红色烟雾弹指示了打击范围，并在无线电里告知唐佳那里隐藏着敌方一个狙击小组。
　　狙击手阵地在一座工厂楼房内，鹤立鸡群。
　　唐佳调整好方位，加速俯冲，后座射手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发射最后的两枚火箭弹。一枚火箭弹偏移，另一枚准确命中楼房，一分二位将半座建筑削掉。轮到僚机发威，俯冲，机炮点射，幸存的半座楼房顿时千疮百孔尘土飞扬。
　　唐佳壮志凌云，感觉棒极了，再次俯冲扫射守军标示出来的敌方占据的建筑……乐极生悲，当僚机跟进时，一枚单兵导弹毫无预警升空偷袭。僚机飞行员因惊慌失措而规避无效，导弹追尾近炸，重创K…8教练机发动机。
　　唐佳眼睁睁看着僚机拖着浓烟坠地，又惊又怒，首次体会到死亡带来的恐惧。犹豫间，中队长果断出手，朝导弹射手藏匿之地扔下两颗炸弹。
　　轰！轰！
　　大地颤抖，生灵涂炭。镇内的守军士气大振，趁机发起反击将突入镇内的敌军赶出去。唐佳等人见状驾机痛快追杀一番，发泄复仇的惬意。
　　可惜K…8教练机的携弹能力有限，两三次射击就基本变成和平鸽。
　　“撤，返航。”中队长下令。几乎同时，他接到无线电预警——两架敌机从西北方超低空高速接近中。根据雷达反射波特征初步判定来袭者为天竺人的米格21。这两架米格21一直在边境上空游弋，数分钟前大幅下降高度，以致于预警飞艇误判其下降着陆了。
　　K…8的速度较慢，在曼德勒附近被追上。中队长命令唐佳与他一起留下掩护主力撤退。
　　走，生，留，死。一道命令泾渭分明如生死红线。然而唐佳来不及思考命令的意义，敌机已然靠近，发出雷达波打在机身上刺激告警器频频尖叫。
　　空战对抗方面唐佳依然属于菜鸟，紧张之下不知该干什么。“俯冲！”关键时刻通讯器传来中队长的提醒。此时队长的指示在唐佳的心里俨然圣旨，慌忙做出推杆动作追随。
　　K…8瞬间改变飞行平面，暂时逃脱雷达锁定。
　　敌机追了上来，相距不足一公里，目视可见，其轮廓并不像米格21，中队长眼尖，大叫：“LCA！”诧异有之，惊喜有之。
　　LCA，又名“光辉”，天竺人用三十多年磨的剑，对外吹嘘是最先进的三代机，隐形，高速，航电先进，机动能力强大，号称拥有秒杀汉龙国的歼10的能力……一晃眼蹉跎三十多年，这货还在试飞中，实际性能远远落后于设计值，据说超重厉害，天晓得三哥为何派出这么个奇葩角色上战场。
　　“听着，唐佳，我们中彩了，遇到天竺人的LCA，它的机动性或许与咱们半斤八两，就当平常的摆脱追咬训练。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能赢的！”中队长无法再照顾新兵了，只能依据自己的丰富阅历和经验给出最后的建议。战场上各安天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好，拼了！
　　死亡刺激肾上腺素飙升，唐佳超水平飞出一个小半径坐向急转动作。敌机紧追不舍，很快，座舱内告警器又响。
　　“锁定了，糟糕，锁定了。”后座武器操作员惊慌干嚎。唐佳没理会，咬紧牙关继续保持转向，形成盘旋之势。
　　小半径盘旋帮助K…8脱离了敌机导弹的发射离轴角。告警音平息。
　　嘘——松一口气。
　　就这样，双方固执地绕圈。K…8的发动机推力虽小，但是小巧轻盈兼且无挂载拖累，相比之下，LCA身体臃肿，还带着导弹，此消彼长，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渐渐地，唐佳恢复了信心，打定主意拖延到对方油料耗尽返航。
　　天竺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弄出这样的垃圾不说，还派来为自己陪练。若是换成米格21，恐怕早夺取了战功。
　　其实并非三哥自大，实乃天竺空军到了无机可用的地步。连月大战，战机频繁起降而维护保养工作缺失，趴窝和坠毁的数量与战损的数量达到可怕的1：1，尤其事故，最近两天，包括一架苏…30MKI在内，连掉6架，国防部因此喊停了除运输机和LCA以外的所有战机。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于是LCA当起了先锋。
　　不过，无论如何，LCA对阵K…8终究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另一边，中队长遇上了麻烦，敌人显然是超级老鸟，经过俩回合斗法，马上意识到症结所在，他很果断地舍弃导弹减重。少了两百公斤，LCA的优势开始显现，随着时间推移，经过一点点的累积终于换来胜势——成功咬住K…8的尾巴，并用机炮连射。
　　中队长被迫使出浑身解数，超负荷压榨K…8的边际效能，一个大过载动作接着一个大过载动作。K…8不堪重负，状况频出，机身震颤，间歇性怪响，似在痛苦呻吟。
　　随后追杀的天竺飞行员眼看战果到手不甘心放弃，同样将座驾的性能提升至极限，边追边射击。
　　努力换来成功，一枚机炮炮弹击穿K…8机身，受到重创的K…8拖着黑烟挣扎下坠。
　　唐佳不知道中队长他们安全跳伞了没，也没有余力关心，他现在不得不面对双机绞杀，纠缠中的那架改出盘旋状态，而另一架则预先抢占最佳猎杀位置，等候他出现在惯性轨迹上。
　　危在旦夕，命牵一线。唐佳甚至让副驾驶弹射了，自己也准备步其后尘。
　　千钧一发之际，神一般的奇迹发生了，击落中队长的那架LCA莫名其妙空中停车，接着失速翻滚砸向地面。
　　怎么回事？！
　　唐佳有点怀疑是一直在眷顾着他的幸运女神悄悄伸出一脚踩翻了敌机。
　　当然不是，若说有神，那个大神其实是天竺人自己。天竺斯坦航空公司出品，注定了天生基因缺陷，尽管各个子系统进口自国外，性能堪称先进，可是也埋下了种种融合隐患。刚才数十秒的挑战极限就是发病的引子，百毒攻心，一击必杀。
　　剩下的那架LCA以为中了地面防空火力的伏击，赶紧仓惶远遁……


第512章　轰炸大使馆
　　一场小小规模的空战牵动人心。这边，曼德勒方面发动了数千人去搜寻K…8残骸和营救跳伞的飞行员；那边，天竺人将损失的矛头指向盟友——山姆大叔。
　　天竺人将LCA的战损归咎于盟友支援的缺位。先进如LCA，即便汉龙国志愿空军的歼10也难以与之匹敌，陨落，多半是遭到了群殴，又或者被地面防空导弹偷袭。
　　在给盟军司令杰克逊中将的电报中，天竺国防部长使用了“渎职”一词指责这位盟友没有及时派出战斗机，以致两架LCA陷入重围孤军奋战。
　　杰克逊根本不尿他，电报扔进垃圾箩。此刻，他正忙于导演对汉龙国驻孟加拉大使馆的“误炸”。
　　卫星图片、无人侦察机以及大秦反叛的特工均证实了目标进入了大使馆。总统指示，必须抢在对方破译硬盘密码前毁灭证据，哪怕厚颜无耻重申一遍“误会”。
　　如果说当年在南斯拉夫还知道选择在夜晚，动用B…2隐轰遮羞，那么今天已经赤裸裸的无耻到极致了，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动用四架F…15投弹。
　　行动过程未遇任何拦阻，四架F…15一共投下8枚千磅重的超级炸弹，激光制导保证了百分百命中率。
　　“恭喜将军。”轰炸后，参谋送来评估报告。报告显示，汉龙国大使馆被夷为平地，整洁的建筑变身废墟。
　　杰克逊立刻致电总统。
　　地球另一边，总统熬夜等待消息。听到喜讯，长松一口气。
　　“但愿我们的国务卿明天能够从容面对责难。”电话里，杰克逊轻松地调侃。
　　总统笑道：“将军你的压力更大。我们很快要面对更多的志愿军了。”可以想像巨龙的报复，以往的怒火只能通过外交途径泄愤，如今多了大秦战场这个出口。
　　“反正我没指望北京主动退缩，”杰克逊说，“下一步我打算集结所有力量干掉他们的志愿空军，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真正实力。”
　　总统干笑两声，说：“恐怕难如你所愿了。我们刚刚答应了文莱王室，抽调一个航母战斗群前去保护其国土安全。”
　　杰克逊一愣，着急上火。花旗国一共11艘航母，一艘在马六甲海峡受到重创，三艘在船坞或维修或保养，剩下的七艘全部在孟加拉湾，在他的指挥之下。抽调一艘，意味着在他身上做减法。以现时的兵力尚且如此吃力，分兵之后还怎么打？
　　“总统先生，南洋海军虚张声势而已，目的在于调虎离山，分散我们的兵力。大秦战争紧要关头之时，派遣航母去南洋正中曾大帅下怀。”据理力争，企图说服总统收回成命。
　　“将军，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小时前，曾大帅的南洋舰队突袭菲律宾巴拉望岛强占普林塞萨港，更糟糕的是，他们打开普林监狱大门释放了数千名棉兰武装俘虏，当地已经陷入暴乱……大秦的行为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无法用常理度量，我们担心下一个将轮到文莱。”
　　“不，总统先生，我觉得没有必要顺从东南亚几个国家，危险只存在他们的大脑里，事实根本没那回事。”
　　“将军，”总统有些不耐烦了，“你毕业于西点军校，应该熟读克劳塞维茨的著作，战争不过是政治以某种手段的延续。任何时候，军事必须服从政治。政治上，我们必须坚定东南亚几个盟国对我们的信心，而且，别忘了，文莱可是这场战争的重要赞助者。”
　　“吓阻南洋舰队，一个小型两栖攻击舰舰队足矣。”退而求其次，少一艘两栖攻击舰总比少一艘好。
　　总统不为所动，“其实将军你不亏，作为补偿，国防部同意从欧洲基地抽调两个F…16中队，另外，伦敦方面也同意在阿富汗战场转移一个狂风中队到加尔各答听候你的调遣。另外，我们与河内政府达成协议，我们出动航母战斗群保护他们，他们同意增援一个陆军师到大秦战场。”
　　“陆军师？！”杰克逊惊喜，越南陆军的战斗意志比其它猴子强多了，甚至胜于天竺军队，这支生力军无疑是打破汉中市绞肉战天平的重要砝码。
　　当然，杰克逊觉得减少一个航母战斗群还是亏。
　　“我希望法国人的航母舰队能来孟加拉湾。”得寸进尺，讨价还价。
　　欧洲八国联军的舰队在亚丁湾瞎忙活，折腾了数十天非但没有拿下军佑港，还给予汉龙国介入的可乘之机。现在的军佑港形式相当复杂，微妙，汉龙国占据一半地盘，与躲在地下工事的大秦残军沆瀣一气，欧洲联军因此投鼠忌器，三方由是紧张对峙。汉龙国的横插一脚严重打击了八国联军的信心，内部裂痕悄然产生，西班牙的观望态度最为明显，借口航母需要维修首先返航，意大利则对索马里更感兴趣，航母舰队南移至摩加迪沙外海，远离亚丁湾。剩下的“戴高乐号”战斗群注定了难有作为。在杰克逊看来，欧洲联军与其在亚丁湾虚耗时间，莫如移师孟加拉湾协助他给大秦致命一击。
　　总统赞同他的意见，“你说的极对，我们正在游说法国人。不过这需要你的努力，尽快拿下汉中市帮助盎珊政府复国，让我们的法国盟友见到诱人的蛋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高卢鸡江湖中人，无法免俗，只要大秦战争的胜利曙光照耀盟军，他肯定会积极应邀。
　　与总统通话结束后，国防部紧接着发来正式文件，调走整整一个航母战斗群。杰克逊颇为沮丧，总统的承诺至兑现存在着时间差，至于高卢鸡的“戴高乐号”，总统又把皮球踢给了他，想吃蛋糕，好，先干活。想起汉中市的战况，不禁头皮发麻。
　　汉中市巷战如火如荼，守军获得上万伊朗志愿军的支援，士气旺盛。攻占，谈何容易。若简单，他也不会费尽心机开辟第二战场了。
　　琢磨如何打开局面的时候，天竺国防部部长安东尼的电话来了，质问他为何突然偃旗息鼓。
　　杰克逊立刻计上心来，闭口不提“误炸”大使馆之事，推诿说暴民闹事致基地后勤困难，进而影响了空军出勤率。
　　这是天竺人无法辩驳的事实，尽管政府加大了镇压力度，可加尔各答暴乱从未停歇，民众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方式堵塞港口交通。加尔各答港地处恒河出海口，是个典型的临海河港，靠河道与孟加拉湾相连，塞港这招太毒辣了，大量的军事物资连同运输船舶被迫滞留港外，基地的补给压力全部压在空中运输上，机场起降资源有限，要么起飞战机，要么运输机。
　　当然，情况暂时尚未恶化，花旗国空中运输能力强悍，还有7个航母舰载机的互补，勉强能应付得来。
　　安东尼不知是计当即表示加强疏港力度。杰克逊于是投桃报李，应允提高出勤率。但是作为交换条件，要求天竺人在汉中市方向投入更多的兵力……
　　汉中市，绞肉机疯狂绞动时。
　　一枚枚迫击炮炮弹在天空来回划动，发出悠长而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城市里，爆炸此起彼伏，分不清是攻方的阵地、守方的阵地抑或中间地带的民居。置身街区，枪声如爆豆充斥耳膜，绵绵不绝。曾经繁华、生机勃勃的大秦首都只剩下战火、硝烟、死亡和恐惧。
　　其中最激烈的战场位于市中心的安定区，攻守双方在此云集大量兵力，你来我往厮杀。经过多天的交战，战线已然模糊，可以说乱作一团，街区，学校，工厂，公园，大厦和民房全部沦为战场，随着残酷的杀戮，这一分钟你的据点在下一分钟就成了他的控制范围。
　　一场激战之后，白慕大发现周围的建筑活跃着敌人的身影。警卫排打散了，身边只剩下两名战士，匆匆退入一个巷子。一伙菲律宾士兵尾随追逐，子弹在身后钻入泥砖的沉闷声越来越近。
　　冒险拐过一个巷角，白慕大停下转身，侧肩靠墙体，举枪瞄准姿势，枪口距离十字口大约半米远。
　　杂乱的脚步声清晰入耳，敲击心脏，刺激肾上腺素分泌。脚步声骤停，显然追兵担心遇黑枪，停在拐弯口。
　　白慕大手心冒汗，担心敌人扔来一颗手雷。正踌躇着，一颗脑袋缓慢冒出墙体观察，通过枪口准星先看到一丁点军帽，然后越来越多，直至半个额头和一只眼睛出现。
　　那一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