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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亮叹一口气，默许了，坐下来进餐。
　　差不多吃完，秦倾卿依旧没出现。太不像话了！秦亮暗示王昭君上楼催人。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秦倾卿在她的帅哥哥怀里睡得正香，被曾大帅摇醒。
　　嗯？
　　美人睡眼惺忪，啊？！待搞清目前形势，想起昨晚发生什么，不禁惊叫。
　　“快，快，妈妈来了，快爬下去！”小美女急坏了，指着阳台。
　　曾大帅耸耸肩膀表示遗憾，“你忍心让我一丝不挂出门？”他无衣可穿，全身衣物湿透了，都在浴室的地板上。
　　小美女啼笑皆非，粉拳乱砸。
　　“我，我不管，你快想办法啊！”
　　曾大帅无奈，随便抓起一条浴巾裹着身子，钻入衣柜。
　　过了好半会，小美女穿好衣服打开门。
　　拒绝王昭君进房失败，她爱女心切，送早餐来的。
　　“你，怎么了，不舒服？”
　　躲在衣柜里的曾大帅听到王昭君的声音，引起他的关心，透过门缝看去，见到秦倾卿步履艰难。
　　糟糕！昨晚疯过头了。
　　只听秦倾卿吱吱唔唔含糊其辞。
　　估计王昭君起了疑心，唠唠叨叨说床乱，要帮她收拾。秦倾卿赶紧阻止。
　　“血？”迟了，王昭君拉起被子，发现床单的血迹，“来月事？”还好，想偏了，“傻女儿，在妈妈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
　　“妈——，我，我不方便。你出去嘛。”秦倾卿顺势撒娇。
　　接着，曾大帅难得听到准岳母的笑声，带着母爱的笑声特甜。
　　当曾大帅松一口气，以为准岳母要出去，谁知形势急转直下，王昭君出门前突然转入卫生间洗手，秦倾卿甚至来不及阻止。
　　后果可想而知，很严重，曾大帅的衣物，包括内裤被发现了！新发现彻底推翻了女儿来月事的推断。白痴都能想明白的案情——闺房，男性底裤，床单上的血迹，女儿受伤的姿势。
　　当然，王昭君不晓得衣物的主人，只道是有男人潜入女儿的闺房把女儿给破瓜了。她怒气冲冲，如一头深受刺激的成年母狮，快步冲出来质问秦倾卿。
　　秦倾卿吓得躲入被窝，蒙头作鸵鸟。
　　王昭君气疯了，床底，阳台，到处搜索，从阳台走回，随手抓起一个木衣架来到衣柜前。
　　“啊？不要！”
　　秦倾卿的尖叫。
　　徒劳，“哗啦！”王昭君狠力拉开柜门。
　　“采花贼”果真藏身于此！护犊之心战胜恐惧，衣架招呼，狠命狂砸……
　　“哎呀，伯母，别打，是我，是我。”
　　伯母？！
　　王昭君听得真切，“淫贼”管她叫伯母！声音，挺熟。
　　是你？！瞠目结舌，高举的衣架悬停半空。衣柜里的“采花贼”是曾大帅！
　　“你，你还，真活着？”
　　什么话？哪有这样咒女婿的？
　　“妈，是帅哥哥！”小美女从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替情郎分辩。
　　王昭君很快从吃惊中反应过来，怒瞪曾大帅一眼，“造孽哦！”气呼呼抛下衣架，转身走出房门喊秦亮。
　　王昭君的举动引起餐厅众人的注意。带着疑惑，秦亮走上二楼，佟无忌想跟着上去，被王昭君婉拒。见状，秦昊也起了疑心，向杨纯使眼色，示意她上去打探打探。
　　杨纯执拗不过，只好跟着上去，附在房门窃听。
　　偷听那会，门开，王昭君堵在门口，愣了愣，板起脸孔道：“干什么？谁让你上来的？”
　　杨纯哦了半天，眼睛不时往门里瞟。
　　“没你的事，给我下去！”
　　秦家两位家长均不喜杨纯。杨纯知趣离开。
　　王昭君走出来，关门，然后走向自己的寝房，再过一会，折返，手里捧着一叠衣物。
　　怎么回事？！
　　佟无忌与秦昊面面相觑。
　　秦昊问杨纯，“什么情况？”
　　杨纯摇头。
　　秦昊失望之际，她吭声了：“我好像听到了曾大帅的声音。”
　　什么？！
　　现场俩男人震惊。一个为债主的出现风声鹤唳，另一个则复杂的多，挫折感加浓烈的酸醋意。
　　秦亮的书房，迎来第一个爬窗之客。
　　“你小子胆生毛，堂堂中央军委委员的家也敢闯，真不怕吃警卫枪子？！”
　　曾大帅刚从窗户爬进来，秦亮怒拍书桌。
　　相见的喜悦淡去，怒气渐渐占上风，尤其想到昨夜他占了女儿的便宜，气更盛。虽然心里早已认同他这个女婿，可被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心里憋屈。
　　“首长，我——”曾大帅尴尬讪笑。
　　“叫我什么？”
　　“啊？岳，岳父大人。”反应极快。
　　秦亮板起脸教训他一顿，见他表现老实，叹道“唉，算了，女大不中留，倾卿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是！保证超额完成任务！”曾大帅大喜，立正敬礼。
　　“先别得意！说好了，若以后倾卿在你那受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会呢？我把她放在手里怕冷，含在嘴里怕融。首长，哦，不，岳父大人请放心，我会竭尽所能让她幸福快乐……”
　　“得了，肉麻，山盟海誓留着哄倾卿去！”秦亮白他一眼，“说吧，此行目的。”
　　“担心倾卿。”
　　“少给我卖乖！”秦亮吹胡子瞪眼，敢情女婿把他当小孩糊弄。
　　曾大帅严肃道：“真的，若有半句违心之言，天打雷劈！”
　　接着，他将手机窃听之事一一说来，只是省略了秦昊这一环节。无它，证据确凿之前，他不希望首长父子反目。
　　“岂有此理！倭奴欺人太甚！”秦亮第二次砸书桌，拍案而起。
　　曾大帅说：“倭奴间谍迟早会将他们连锅端，我现在担心的是倾卿的安危。”
　　秦亮道：“今儿起，我让倾卿好好呆在家里。暑假结束之后，我给她安排两名保镖。”
　　“那个，岳父大人，过几天我想带倾卿去西昌观看卫星发射。”
　　预防针，提前申请要人。
　　“嘿，真服了你，情种！”秦亮朝他竖起大拇指，随之变脸般黑着脸，“格老子，家那边七国大乱，你倒好，还有心思跑来这游山玩水。”
　　他一早接到中央下发的秦国国内情报，继数天前金三角地区的贩毒势力联合宣布独立，昨夜又出两件大事，一，南部城镇勃生驻军哗变，一个民兵营叛乱，宣誓效忠前缅流亡政府；二，北部客钦族一支武装组织袭击并破坏了一段秦汉油气管道，打死打伤数名巡护兵，而且，他们向全国通电，高调成立大客钦王国。
　　大客钦王国乃前缅客钦族内部流行的分裂主义产物，他们一直幻想着建立一个独立国度，地域涵盖了绝大部分客钦族聚居区，包括汉龙滇州西南，天竺东北区一部和大秦西北部等广阔山区。分裂势力一度拥兵两万，隐隐有成三国心腹大患之势，后遇曾大帅崛起，被打得几乎烟消云散沦落为历史记忆。然而，随着天竺人战败，密支那地区安稳，潜藏的独立思潮又再死灰复燃。
　　秦亮以为曾大帅会大吃一惊，谁知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还问有无游行罢工现象，俨然一个打酱油的。
　　“你小子究竟在想啥？”
　　“有时候，病发得越早，越利于医治。”曾大帅笑，奸笑。
　　秦亮恍悟，他是故意为之。引蛇出洞，一锅端。
　　“你都安排好了？”
　　回答从容：“是的，调兵权已经下放给总参部。临回蓉城前，我用北斗终端给海陆空军三军主将秘密打招呼了，严令他们服从总参部调遣。”
　　秦亮的脸色立时缓和了下来，道：“不愧是我的兵，临危不惧，运筹帷幄。”
　　曾大帅也笑，嬉笑，“没办法，跟着首长许多年，多少学了点。”
　　自古马屁无敌，秦亮听了甘之如饴，“行了，治国打仗的本事是你的，老子慧眼识英才而已。说吧，你打算将爬窗进行到何时？”
　　曾大帅答：“等那些前缅遗老遗少和精英们上街之时。”
　　秦亮认可他的计划，可有一丝担忧，叛军，游行在明处，容易对付，山区的游击队则非常麻烦，像痼疾，越治越多病，像杂草，春风吹又生。
　　“医生说了，小恙有助于身体强壮。直到现在，我仍为密支那战役结束过快而遗憾，游击队的滋生，刚好赋予无人机部队和特种兵难得的实战机会。呵呵，打打更健康。”轻松自如，似闲庭信步。
　　嗯，无人机侦查攻击机配合特种部队，对付游击队的绝杀战术！
　　秦亮叹道，“子曰治国如烹小鲜，到了你这，治国如玩游戏过家家。哦，扯远了，”秦亮想起重要话题，摆摆手，“昨晚总理来电，问等到你没。”
　　“等，等我？”
　　秦亮得意，笑，“从你装死之始，总理和我都猜到你会潜回国，北京太远，怕你有困难，总理特意让我留在这里等你。好了，既然来到，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花旗国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理？”
　　其实，相比国内形势，无论秦亮抑或中央，最在意的是曾大帅的对外策略。曾大帅脱险当天已第一时间向秦亮发暗号报平安，秦亮知道，只要他安然无恙，大秦国内翻不了天，反而是如何对待花旗国的袭击关系到大秦的国运和他的命运。
　　花旗强，大秦弱，针尖对麦芒，弱者永远吃亏。以曾大帅快意恩仇爱冒险的性格，中央极为担心他意气用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当秦亮摆出中央的态度，曾大帅如是回复：扯淡加报复。扯谈就是谈判，表面行之，与之对应相辅相成的是，暗中运送武器支援反花旗组织，行借刀杀人之计。
　　“什么？支援阿富汗？”秦亮吃惊皱眉。主要是塔里班的名声太糟糕，道义上落下风。
　　“送一些地雷而已。”曾大帅补充道。
　　地雷，大路货，无可厚非，花旗国想找茬也找不着把柄。只是让秦亮大所失望。心里话，他非常乐见蛮横的花旗国在中亚吃瘪，但是女婿的动作在他看来属于小打小闹，区区几颗地雷对花旗国的杀伤力无关痛痒。
　　“反直升机地雷。”曾大帅进一步解释。
　　秦亮一愣，继而眼睛一亮，叫出声：大黄弩？
　　对，大黄弩。
　　反直升机地雷有名，曰大黄弩。乃老毛子“旋律”反直升机地雷的大秦山寨版。
　　当初罗大炮走私一批“旋律”给果敢军，战果显赫。由此曾大帅上了心，逐鹿问鼎之后，通过秦亮的关系从汉龙国邀请一批专家过来搞逆向工程，经过两年的努力，针对花旗国直升机的大秦版反直升机地雷“大黄弩”横空出世。适逢花旗国踢馆，于是曾大帅决定将它全面向阿富汗市场推广，活动期间免费试用。
　　众所周知，阿富汗多山，花旗军的活动很大程度上依靠直升机，反直升机地雷的流入，将让花旗军吃尽苦头。
　　秦亮觉得曾大帅非常聪明，做法照顾到了方方面面，反直升机地雷既非普通武器，亦非防空导弹之类的重型武器，重创花旗国之余，又避免汉龙国卷入其中的难堪。
　　反直升机地雷么，百分百防守型武器，本身并无半点攻击性，即便花旗国找出实际生产国，又能指责啥？即便问罪，也完全可以推说是地雷本埋在边境，可能遭盗窃了。也让花旗国尝尝无赖的味道。
　　俩人交流了许久，最后秦亮无意说到秦昊的欠债之事。
　　“小意思，200万。”曾大帅主动替小舅子掩饰债务，将数字缩小了百倍。秦昊充其量一枚棋子而已，暂时没有必要打草惊蛇。
　　秦亮目含愠怒，恶骂脱口而出：“小兔崽子！”
　　曾大帅暗呼英明，200万尚且如此，若是让他获悉真实债务，岂非要拆楼？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慌乱脚步声，接着是王昭君的质问。
　　有人偷听！


第294章　间谍，倭女，温柔一刀
　　佟无忌从未想过会如此尴尬告别秦家的做客。脸面丢到爪哇国去了，秦亮居然暗示他离开。
　　王昭君把他送到别墅大门外，总算给了他最后一丝面子。
　　“请原谅，今天家里有事，下次，下次再来玩。”王昭君满嘴客套。
　　佟无忌礼貌性应付着，眼睛不时瞥向秦倾卿所住楼房。
　　王昭君会意，讪笑道：“倾卿她身体不适，不便相送。”
　　佟无忌悻悻然，转身上车之际回头，说：“伯母，请恕我直言，凡是上花旗国暗杀榜的，能有几人善终？或许某些人命硬，身边的人一个个用生命为他消灾。听说，苏梦柳没了，唉，但愿是个假消息，总之，我真心希望倾卿幸福。”
　　“命硬”二字狠狠撞击着王昭君，她当场发怔，娥眉紧蹙。
　　佟无忌见挑拨之言开始发酵，于是带着一丝报复之后的痛快登车离去。
　　他一边开车一边拨打手机。
　　“喂，昊子，在哪？什么？！你回市区干什么？”
　　同一条路，秦昊驾驶着一辆宝马在他前面数公里疾驰，副驾驶座上，杨纯吓得脸色苍白，纤手紧紧抓住车内门握把。
　　秦昊的情绪明显失控，对着手机话筒吼叫：“你他妈的没资格命令我！老子爱上哪你管得着吗？……别和我提曾大帅，有种你去干掉他，他就在我老爷子的书房……你才疯了，谋杀他，你死几百遍都不够！你想死也别害我……”
　　电话另一头，佟无忌气得将手机砸到后座，破口大骂：“阿斗！”过了一会，气消一半，想起有重要事需要打电话，他停下车，取回手机更换芯片，拨打另一个电话。
　　“喂，田中先生，是我，有事，坏消息，他可能还活着……你先听我说完……对，秦昊可以作证，我建议你马上来蓉城一趟……”
　　汉中市新港货柜码头，繁忙如常，除了气氛压抑，其余的与往日几无二致。
　　货柜场内，龙门吊缓缓移动，警告声刺耳。在一排叠四层的集装箱堆前停下。
　　集装箱堆前，还站着几个人，大秦海关总长罗翔赫然在其中，与他并肩的是军火商罗大炮。
　　“看，”罗翔指着顶层的一个集装箱说，“那个S标志的20尺柜就是。安排给你优先装船，免检。”
　　“嗯，尽快吧，别耽误大事。”
　　“爸，你决定了？真要去伊朗？”
　　“今晚启程。”
　　“爸，”罗翔警惕四顾，然后凑到罗大炮耳边压低嗓音，“这批军火出口是谁的命令？大帅？”
　　罗大炮说：“范汉年。”
　　“他？你听那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的？！”
　　看着儿子的着急相，罗大炮道：“傻孩子，学着点。200枚大黄弩，价值数百万，免费赠送塔里班炸洋鬼子，小范能有如此胆魄？再说，这些军火一半来自库存，一半从军队里搜罗而来，谁有此能耐？一瞧就知道是出自大帅之手。我敢肯定，他还活着！”
　　“大帅装死？”
　　“废话，他若出事，上层早乱成一团糟了，哪还有心思报复花旗国？”
　　“对啊！我咋没想到！”
　　“少啰嗦，赶紧的指挥装船。平时办好一万句效忠，不如现在一件实事。办好了，凭此大功，我们罗家绝对能进入大秦核心权力层！”
　　“好！”
　　“等等，”罗大炮拉住他，“记住，装船之前一刻换船，今夜无论如何离港。事关重大，你必须亲自督办，切莫假手于人。”
　　“晓得！”
　　……
　　傍晚，一艘挂塞浦路斯国旗的破旧集装箱船驶离汉中市新港码头。船上装载168个标准柜，目的港迪拜。普通人哪里想得到，168个货柜之中，有一个装着200枚反直升机地雷。
　　时隔一个半小时，汉中市国际机场，飞往伊朗德黑兰的航班即将起飞。
　　罗大炮颇为意外，素来相轻的范汉年来为他送行。
　　说话之前，范汉年递上送行礼。
　　罗大炮惊疑地看着手里的一块略显陈旧的上海牌机械表。他忽然想起大帅也有一块相同款式的手表，据说随身有十年了，感情深厚。
　　嘶！难道是大帅所送？
　　范汉年笑着看他，“有些谜语需要足够的想像力。大帅曾言老罗是头老狐狸，一点即透。”
　　答案呼之欲出，罗大炮心如明镜。“麻烦范主任代为转告，老罗必不负重托！”
　　“聪明！”为免引起注意，范汉年摒弃军礼，与他握手，“下面传达老大精神，尽量在伊朗靠近阿富汗的边境多觅几个仓库，货品暂存在仓库里，攒够500颗再慢慢联系买家，用蚂蚁搬家之法偷运交付。”
　　“嘿嘿，英雄所见略同。”
　　“明白就好。该说的都说了，保重。”
　　“再见。”
　　空勤广播催促搭乘秦汉联合航班的旅客检票登机，罗大炮匆匆告别。
　　范汉年站在候机厅里看着客机滑跑升空，看着闪烁航灯消失在天际云层里，良久，掏出一台北斗终端，敲入一行字，按下确认发送。
　　数千里之外的蓉城。万家灯火。
　　曾大帅吃完晚饭之后以哄秦倾卿吃饭为借口，一直赖在小美女的闺房里。俩人在王昭君的严密监视下小声甜蜜地说着情话。
　　曾大帅有一种感觉，准岳母的态度变了，好像回到海啸之前，警惕，防范，冰冷。
　　此刻，王昭君站在阳台，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