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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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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颜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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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张将军,冷将军和邓将军在山南大道成功阻击了敌将赵云和叛将严颜,敌军不得进,刘泽已率大军增援而去。”斥侯打探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向埋伏在山北小路上的张任报告。

张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看来刘泽果然中计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刘泽还真有失算的时候,难得呀难得!

对于刘泽,张任的确是少有的敬佩,刘泽虎距徐州鲸吞淮荆这些过往的战绩就算不提,光是此番靖军入川作战,刘泽巧出奇兵三渡涪水,在川中大地上往来奔袭纵横驰骋,看似信马由缰挥洒自如,实则却是千古兵家少有的神来之笔,非大智大慧者不能为之。张任内心之中其实很是自负,让他从心眼里佩服的人,少之又少,刘泽算得上其中之一。

只可惜,刘泽却是他宿命之中的对手,注定不会成为他的朋友,张任在内心之中还是有些许的遗憾,不过这更激发了他胸中的傲气,能和刘泽这样顶尖的对手交锋,也是一种荣幸。刘泽北渡泸水以来,奇招迭起妙计层出,一连串的行动让人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瑕接,不过张任的头脑却始终保持着清醒,刘泽的每一步计划都没有逃出他的预料,只可惜张任他自己并没有军队的最高指挥权,身为他顶头上司的刘璝和吴壹先后否决了他的提议,致使川军功败垂成。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张任在心底之中忿恨良久,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张任也无计可施,默然地接受了刘泽入主川东的事实。好在刘璋终于看重了张任的提议,分兵来驻守德阳,刘璝经过一连串地失败,终于也认清自己的能力和川军目前的危局,拱手让权,让张任有一展才华的机会。

但现在川中形势逆转,靖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挟胜而来,气吞如虎,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如何能够力挽狂澜,是摆在张任面前最大的考验,非出奇不能制胜,张任选择一步险中求胜的招数,成王败寇,就在此役。

“全军听令,即刻出发!”张任冷峻的眼神之中带着一股戾色,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潜伏在山林中的川军立刻行动起来,沿着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向东南方向奔袭而去。

静谥的山林渺无人烟,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之外,似乎没有别的颜色,这条山北小路极其地崎岖坎坷,许多的地方甚至只能容一人通行,不过川军将士大多出生在这大山之中,翻山越岭似乎是他们的家常便饭,虽然道路艰难,川军的行军却没有停滞的感觉,健步如飞,将一座座地山峰甩在了身后。

张任的嘴边浮现在一丝的笑意,要论攻城野战,或许是靖军的强项,但在这川中的茫茫群山之中,天下恐怕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和川军相提并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蜀中的子弟都是大山养育的儿女,在别处军队眼中畏之如虎的险山峻岭,川军子弟兵却是如履平地。

眼看前面就是风竹岭了,只要翻过风竹岭,山北小路就可以直通山南大道。现在冷苞邓贤的两座营寨已经是完全吸引了靖军的目光,刘泽已经率领着大队人马沿着山南大道向德阳方向挺进而去,恐怕靖军之中谁也不会注意到大山的深处还隐藏着一条不为人知的险要小道,川军将会从这条小道上杀出来,直抄靖军的后路。

张任拨剑在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喝道:“全速前进!”

就在此时,风竹岭的半山之中,杀声四起,伏兵四起,为首杀出一将,正是第八军团的副都督魏延,骑了一匹黑色的汗血马,直向张任冲了过来,刀尖向前,点指着张任,哈哈大笑道:“张任,魏某奉我家主公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

第641章擒获张任

张任悚然一惊,他万没想到靖军居然会在风竹岭设伏,显然刘泽已看破了他企图走山北小路偷袭靖军后路的招数,而风竹岭是唯一通往山南大道的要冲,靖军埋伏于此,张任的全盘计划就完全落空了。张任不禁是暗叹一声,魏延马快,已经是杀到了他的跟前,张任被迫举枪应战,与魏延战在一处。

两人连斗了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就在此时,穆顺引军从左翼杀出,雷绪引军从右翼杀出,川军抵敌不住,纷纷溃败。

张任见暗袭之计已被靖军识破,前路被阻,知今日事已不可为,而且靖军的兵马数倍于己,再要纠缠下去,绝对讨不到便宜。想到此节,张任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魏延哈哈大笑,会合穆顺和雷绪两路人马,对川军紧追不舍。张任不敢恋战,且战且退,往德阳方向撤了回去。

山北小路的狭隘难行,川军极善山地作战,来时倒也不觉得困难,但撤军之时,狭窄的山路根本就无法让如此多的川军顺畅通行,靖军在后面穷追不舍,川军早已是乱成了一团,一窝蜂地挤在窄窄的小路,自相践踏伤亡了不少,被靖军追上砍杀了不少,一番混战,张任带来的两万兵马已是折损过半。

张任亦是无可奈何,虽然他治军严谨,但大难临头,严守军纪的又有几人,张任的号令虽下,执行起来却是相当的难,川军淤塞于路,伤亡累累,让他不禁是痛心疾首。

不过山路狭隘也有狭隘的好处,川军在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代价之后,用尸体堵塞了靖军的追击之路。靖军虽然兵力占优,却也施展不开,眼睁睁地看着张任率残部扬长而去。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逃出靖军范围的川军还未来得及喘息,就听得前面竹林深处一声号炮,无数的靖军从竹林中杀了出来。将川军的归途给堵了个死死的。川军将士个个面如死灰,前有拦路后有追兵,被困在山北小路上的川军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完全陷入了绝境。

张任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想不到刘泽不光是在风竹岭设伏挡住了他的去路,而且还在后路上暗伏兵马堵死了他的归途,这完全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节奏。张任不禁苦笑一声,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是要去抄刘泽的后路。可结果却是被刘泽抄了后路,这场暗战较量,最终还是他输了,大输特输,而且他几乎没有了再翻盘的可能,山北小路,或许将成为他的葬身之地。

张任在心底之中慢慢地咀嚼着这份苦涩,但他依旧是不甘心。束手待毙绝对不是他张任的风格。“今日我军深陷绝境,非死战不能突围!狭路相逢勇者胜。置之死地而后生,儿郎们,可愿随我拼死杀出去!”张任手举长枪,高声厉喝。

众军校齐声响应,群情激昂,这些川兵追随张任多年。虽然不是张任的亲兵部曲,但张任素来体恤部属爱兵如子,这些士兵对张任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张任一声激励,众志成城。跟随着张任奋力地冲杀过去,想多靖军的阵列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但张任还是有些低估了刘泽的决心,在此领军设伏的,可是第八军团的都督黄忠,刘泽在此伏下重兵,就是要来个瓮中捉鳖,绝计不会让张任有机会逃生。张任率军攻了上来,黄忠早已是严阵以待。

张任并不识得黄忠,远远瞧着对方一员老将,皓首白发,遂不以为然,挺枪直刺黄忠。

黄忠哈哈大笑,朗声道:“来得好!”话间未落,张任马快枪疾,已是奔着黄忠的咽喉要害刺了过来,黄忠挥刀一架,火星四溅,将张任的长枪荡了开去,反手就是一刀,势如奔雷,当头砍下。

张任急举枪相架,当啷一声,声如洪钟,震得张任双臂发麻,张任不禁大骇,这员老将竟然有如此的膂力,不但是力大如牛,而且刀法精湛,张任不敢大意,凝神贯注,全力与之交战。但连着斗了二三十回合,张任却不禁心慌起来,对手如此难缠,想要从这儿寻求突破口,已经是试比登天,而且魏延的追兵已是渐渐迫近,再战下去,恐怕就会全军覆灭。

想到此处,张任只得弃了黄忠,荒不择路,领军从一条无名的小路上败逃而去。山北小路原来已是极为狭隘偏僻,张任选择的这条山路更是险峻艰辛,而且就连张任也不知道,这条无名的山路会通向哪儿,是否是一条没有出路的绝路,可张任现在没有选择,除了这条山路之外,他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暮色沉沉,连战了一日的张任又困又乏,但他根本不敢停歇,靖军的追兵一直就在身后形影不离,张任看了看身边瘳瘳无几的士兵,咬了咬牙,继续地打马前行。

前方已经算不上路了,半人高的野草肆意地生长着,似乎告诉人们这里完全是一片荒蛮。忽然间,张任就觉得战马的前蹄突然地跪了下去,他完全来不及防备,从马头上栽了下去,摔在了草丛中,所幸野草极是柔软,张任倒是没有受伤。他咒骂一句,挣扎着刚想爬起来,草丛中窜出了数条矫健的身影,十几把雪亮的刚刀已经是架到了张任脖子上。更多的人影跳了出来,将张任的部下制服了。

张任定睛一看,这些人皆是身着靖军甲胄,方才绊倒他战马的,是暗藏在草丛之中的绊马索。原来靖军早已在此地暗伏下人手,单等张任自投罗网,张任被刀架在脖子上,只得束手就擒。

黄忠魏延两下夹攻,两万多川军非死即降,不曾走脱一个。黄忠收拢队伍,并没有沿路返回,一面命人传报刘泽,一面引军沿山北小路,望德阳方向而进。

刘泽刚刚抵达前军,与赵云严颜会合,就接到了黄忠在山北小路全歼川军生擒张任的好消息,于是催促大军一发征进,对冷苞邓贤的两座营寨发起了强攻。

靖军大队援兵赶来,冷苞邓贤立即是压力倍增,但他们还是依靠险要的地势,拼死抵抗。靖军攻击的时候使用了陶制手雷和燃烧罐,川军的营寨之内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冷苞邓贤一面扑灭大火,一面奋力地抵抗着靖军如潮有攻势,他们在咬牙坚持着,因为他们心中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张任,只要张任能率军奇袭靖军的辎重粮草营,他们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希望很快就破灭了,黄忠率领着大军从山北小路包抄了过来,冷苞邓贤得到消息之后,心底便是一凉,既然靖军能从山北小路杀过来,那张任肯定已经是败亡了。黄忠率军杀来,冷苞邓贤腹背受敌,料定已是守不住营寨,只得选择弃寨而走,想率军逃回德阳与刘璝会合。

可刚一离开营寨,冷苞邓贤就陷入了靖军的重重围困之中,左冲右突,也无法杀出重围,只得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了。

接连地歼灭了川军山北山南两路人马,刘泽并没有驻军休整的打算,而是一鼓作气地率军直指德阳,决定趁势打铁,拿下德阳。

刘璝听闻张任冷苞邓贤战败之事,又惊又惧,急令紧闭城门,死守德阳。经过日以继夜地抢修,德阳城的四个城门总算是重修了起来,但城墙还是残破不堪,与先前德阳城墙的规模相去甚远。刘璝立在城头,看旌旗蔽日,漫山遍野而来的靖军,整个人几乎都傻了。

第642章四渡涪水

魏延一骑当先,径直杀到了德阳城下,坐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颐指,冲着城上大喝道:“尔等鼠辈,还不快快开城投降!若敢负隅顽抗,待某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刘璝大怒,用手点指魏延,正欲还口,就觉得后心一凉,低头一看,一截锋利的剑头已是破胸而出,刘璝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中军司马张翼狞笑的脸庞,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茫然失神地道:“你……你……为什么……”张翼虽然品阶不高,但却是刘璝的心腹之人,刘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张翼在他身后暗下毒手。

张翼眼中掠过一抹阴狠地戾色,冷笑道:“刘将军,靖王大军压境,你不识时务,妄图以卵击石,莫非还要川中子弟为你陪葬不成?”

“你……好毒……”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刘璝的生命也随之一点点地消散,他绝望地垂下头去。

张翼将沾满血污的长剑拨了出来,刘璝已是气绝身亡,身子一软,栽倒在地,张翼一不做二不休,上前将刘璝的人头割了下来,血淋淋地提在手中,冲着守城的兵士高声喝道:“刘璝不识天时,顽冥不化,某已杀之,决意开城投降靖王,尔等可有不愿从者?”

方才离刘璝最近的就是张翼,张翼动手之时又快又狠,站在边上的刘璝亲兵根本就没有发觉异常,待到张翼杀掉刘璝割其首级之后,这才大惊失色,本欲拨刀向前,但看到张翼面目狰狞地拎着刘璝首级高声喝问的模样,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刘璝已死。再为他出头那不是犯傻吗,于是众军士俯首听命。

张翼喝令军士在城头竖起白旗,打开城门,向靖军投降。魏延看到自己喊了一嗓子竟然能收到如此奇效,不禁是洋洋得意,率先杀入城中。刘璝已死。德阳的守军群龙无首,也就无人带头抵抗,纷纷缴械投降,靖军兵不血刃地攻下了德阳。

刘泽入城之后,张翼挟刘璝的首级前来拜见,刘泽勉励几句,厚赏了张翼,自在城府中坐定,令人先将冷苞邓贤解来。

冷苞邓贤一脸狼狈之色。刚一入堂,便双双跪地乞降。

刘泽微微一笑,生死关头,惜身顾命的人自然还是多数,挥手示意给他二人松绑,赐酒压惊,冷苞邓贤感激涕零,再次拜谢。

刘泽道:“张任亦为本王所擒。你二人谁可为本王劝降于他?”

冷苞邓贤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冷苞拱手道:“靖王明鉴,我二人与张任乃生死至交,知其性格刚烈,威武不屈,恐怕不易劝降。”

管亥就在刘泽的左侧,冷笑一声喝道:“靖王所命。你二人竟敢推三阻四,真是胆大妄为!”

冷苞脸上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诚惶诚恐地道:“靖王恕罪,非是我二人推托,实在是与张任相交日久。深知其性,恐失靖王所托,故而如此言之。”

刘泽倒没有见怪之意,挥挥手道:“你二人退下吧。”

冷苞邓贤拱手称谢,退了下去,他们刚出门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刚刚被押解而来的张任,六目相对,冷苞和邓贤皆感受到了张任目光中的寒意,不由自主地垂下头。

“看什么看,快走!”押解张任的士兵不耐烦地推搡着张任,张任只是用阴郁般的眼神打量了他二人片刻,便与之擦身而过了,冷苞邓贤如逢大赦,暗嘘了一口气,不过当他们回过头来再看张任那孤傲的背影时,心中却是无比的沉重,因为他们清楚,他们可以卑颜屈膝摇尾乞怜来换取自己的一条性命,可张任不会,那么等待张任的,也许将会是一条不归路。

作为张任的袍泽兼挚友,冷苞和邓贤很是希望能继续和张任并肩战斗,可在张任面前,他们就连一句劝降的话也不敢说出来,张任那冷漠到骨子里的眼神让他们羞愧地无地自容,他们只能默送张任进去,暗中祈求他好运。

张任进得堂去,冷眼打瞧了一下,堂上两人危襟正坐,中间一人全甲束带面如冠玉,右侧一人羽扇伦巾儒雅风流,不用猜也是刘泽与诸葛亮,张任只是冷冷地瞧着,没有吭声,到是将脊梁挺得笔直。

刘泽微微一笑,道:“久闻张将军之名,今日始得相见,幸会幸会。”

张任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张某不是吴壹李严之辈,也不是冷苞邓贤之流,阁下不必浪费唇舌,今日张某失手遭擒,的确是技不如人,但求速死,别无他志!”

刘泽道:“张将军果真是视死如归的忠直之士,刘璋能得将军这样的义士,真是幸甚之至,只可惜知人而不善用,功败垂成,真令人扼腕而叹!”

张任冷笑一声道:“阁下不必枉费心机地使离间计了,这点伎俩蒙蒙严颜那老匹夫倒也中用,只惜张某早已是心如铁石,忠臣不事二主,张某自报效刘益州之日,早已报定必死之决心,绝无投降之可能!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又何惜一死,阁下真要如此看重张某,伺候一把快刀就是了!”

诸葛亮眉头一皱,低声对刘泽道:“主公虽有爱才之心,但那张任却如顽石一块,断无收降之可能,不如斩之,以全其名。”

刘泽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张任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过真要这个时候斩了张任,刘泽可有些舍不得,蜀中诸将,刘泽最看重的也只有张任一人,不光是忠诚,而且极有胆略,这样的人才要是不为自己所用,岂不可惜。现在不归降,那好办,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吧。

“张将军,你恐怕是会错意了,蜀中降将这么多,本王还正发愁如何安置,你降与不降,其实无关要紧。来人,将张任带下去吧,交由战俘营看管。”刘泽慢悠悠地道。

张任早已存了必死之心,大义凛然,就等着刘泽的一把快刀了,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刘泽并没杀他的意思,而是将他关入大牢,这似乎令他有点匪夷所思,难道自己方才的态度还不够决绝,让刘泽还心存幻想?

“大丈夫死则死尔,唯求速死,阁下就不必枉费心机了!”

刘泽呵呵一笑道:“看来你对靖军的军规还是不太熟悉,军规之中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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