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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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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计较。”

文聘也看到了那几条船,但就凭这几条小船,撑死也不过能渡几十人而已,现在自己的残部尚有千人,自己若是率先逃了,这上千人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任由徐州大军宰割了吗?文聘不禁是一阵唏嘘,面有不忍之色,叹道:“诸将士追随我多年,大难临头之时,我岂可弃之而走?”

众军闻之垂泪,霍峻劝道:“将军乃是荆州军的栋梁之柱,万不可有失,今日势穷,将军可速退至汉水南岸,以后再思报仇,峻愿为将军断后,保将军过江。”

向朗却摇头道:“将军切不可轻易过江,否则有杀身之祸。”

霍峻奇道:“荆北已为刘泽所占,唯有汉水南岸尚在我荆州军控制之下,巨达此言何意?”

向朗道:“将军莫非忘了在襄阳立过军令状,如今新野已失,将军若是逃回襄阳,必为军法所不容,蔡瑁欲除将军久矣,将军南渡,必为蔡瑁所获,性命堪忧。”

一提起蔡瑁,文聘心中的无名之火就被勾了起来,文聘恨得牙根咬碎,切齿道:“文某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定要在主公面前与蔡瑁论一长短,下毒戗害我数万将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向朗摇头道:“蔡瑁既然敢向新野投毒,必定是有恃无恐,将军手中无兵无权,襄阳诸军又在蔡瑁的掌控之中,只怕将军还未到襄阳,就已经被蔡瑁擒获了。蔡瑁做贼心虚,定然不敢与将军对质于刘使君驾前,有军令状为凭,将军一旦被蔡瑁拿获,未见得主公,恐怕就已经是人头落地了,所以在下认为,将军万万不可过江自寻死路。”

文聘看着宽阔的汉水江面,突然间心中涌起一阵悲怆,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想到自己纵横疆场,最后竟然落得被奸佞小人陷害惨败于此的下场,凄惶无言。

就在文聘迟疑不决之时,徐州大军已经是蜂拥而至,将文聘的千余残部团团围住。霍峻持枪在手,厉声疾呼道:“众儿郎,文将军平日待尔等不薄,今日便是誓死报将军之日,拼死也要为文将军杀出一条血路来,有胆的就随我来!”

这些士卒都是文聘最亲信的部下,追随文聘征战多年,生死关头,一无所惧,只得霍峻之言,热血沸腾慷慨激昂,操起手中的兵器,忽拉拉就要冲上去和徐州军拼个鱼死网破。

文聘立即阻止住霍峻,拨剑在手,道:“仲邈,不必再让将士们做无谓的牺牲了,拿我的首级,去向徐州军投降吧。”说着,横剑便欲自刎。

霍峻抢上一步,死死地握住了文聘手腕,急道:“将军万万不可轻生!”

文聘凄然一笑道:“以文某一人之头,换千余将士的性命,也算是值了。”

这时,徐州军中森森的刀枪阵中闪开了一条缝隙,一骑神骏在众军士的簇拥之下傲然而出,马上之人金甲锦束,神采飞扬,看着文聘,呵呵一笑,道:“文仲业视死如归,舍身取义,倒也不失为一条磊落的汉子!”

文聘微微一愕,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阁下何人?”

“某乃刘泽是也。”

第498章强渡汉水

荆州兵闻之皆是大惊失色,霍峻等人紧握手中的兵器,用敌意的目光看向刘泽,全神戒备。

文聘喝退诸军士,向刘泽拱手道:“素闻靖王大名,久仰久仰。”

刘泽微微一笑道:“战场之上,我们是敌人,放下武器,未尝不可做朋友。文将军,事已至此,还不降乎?”

文聘凛然地道:“为人臣却不能为其主保全境土,心实悲惭,安敢偷生?”

刘泽大笑道:“仲业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某乃大汉靖王,刘表割据自守不遵皇命,与乱臣贼子袁术相互勾结,某乃是代天子伐之,公乃大汉臣民,只可为大汉保境安民,何独为刘表死效愚忠?何况荆州有蔡瑁此等谄佞小人,文将军报效无门,就算是战场捐躯,也不过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蔡瑁的名字成了文聘心里的永远的痛,他看了一下左右的霍峻向朗,二人皆是微微颔首,都有降徐之意,于是文聘上前大礼参拜,道:“文聘愚顿,今闻靖王殿下之言,如醍醐灌顶,幡然而悟,聘愿投帐下,以效犬马之劳。”

刘泽大喜,下马将文聘搀扶起来,道:“今得仲业,某如虎添翼。”随后刘泽与文聘并辔,同回新野。新野的守军大多中毒,力不能战,城破之后全都做了徐军的俘虏,刘泽收拢新野降军,仍旧交由文聘统领,委文聘以总兵之职。偏将军衔,霍峻向朗被封为副总兵,裨将军衔。暂时没有对新野的军队进行整编,所以也就没有给文聘番号,刘泽计划是在拿下荆州之后,再对荆州降军大规模地进行整编。

下一步的进攻目标,已经是锁定了襄阳。

想攻襄阳,必须得先渡汉水,刘泽手中根本就没有水军,而蔡瑁统率的八万水军却在汉水上严阵以待。想要突破荆州水军的防线。似乎是摆在徐州军面前最大的一道难题。

众将皆是愁眉不展,徐州的步骑再骁勇,那也只能是在陆上逞威,一旦到了水上。那可是全无用武之地。议来议去。谁也拿不出一个好办法。

刘泽却是气定神闲,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汉水在襄阳段并不太宽阔。刘泽下令舟桥部队搭建浮桥,准备强渡汉水。

赵云面带忧色地对刘泽道:“汉水已被荆州水军严密封锁,我军没有战船,纵然架设浮桥,也决计无法抵得过荆州水军攻击,末将认为架桥渡河并非良策。”赵云的忧虑自然很有道理,没有制水权想要渡江成功谈何容易。

刘泽笑而不语,引众人来到江边,传令舟桥部队立即在江面作业,架设浮桥。

徐州军在军团在一级别上的后勤保障部队设有舟桥营,三个军团便拥有三个舟桥营,刘泽一声令下,三个舟桥营立即同时行动起来,开始在汉水在架设浮桥。

汉水中,来回游弋着荆州水军的巡逻船,徐州军大张旗鼓的行动自然惊动了这些巡逻的船只,徐州军云集汉水北岸并在汉水上架设浮桥,单是几艘巡逻船根本就不敢靠近,远远地探查了情况之后,飞一般地离开了。

赵云脸上的忧色一直就没有消散过,对刘泽道:“荆州水军须臾即至,浮桥架设在江上,若无得力保护,定然会被荆州水军轻易地摧毁,主公可有应对良策?”

刘泽呵呵一笑,又一道军令快速地传达了下去,第一和第二军团的两个投石车营两个床弩营被调到了江堤上,一字排开。

赵云恍然而悟,原来刘泽是想用投石车和床弩掩护舟桥营架设浮桥,在没有水上力量支援之时,这无疑是一种上佳的选择,床弩可以发射巨箭,投石车可以发射石弹,这些威力巨大的兵器对坚固的城墙都可以进行破坏,荆州水军那些木制的船只一旦被击中,必定是船毁人亡。不过城墙是固定目标,目标较大,投石车不用瞄准,只要控制好发射的距离就可以击中目标,而在江面上,船只是移动的目标,且目标较小,对投石车的射击准确度有极高的要求,射不准的话,大多的石弹就会落在江里,徒劳无功。

其实刘泽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在江面上,荆州水军的船只肯定是星罗棋布地分散开来,用投石车对付这些船只自然要比对付固定不动的城墙难度大的多,不过徐州军采用的投石车是最为先进的配重式投石车,射击精准度比人力牵拉的投石机要高的多,这些操砲手久经训练,命中度大幅提升,就算只有五分之一的砲弹命中荆州水军的舰船就已经足够了。

赵云暗暗点头,不过他很快就又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射程的问题。床弩的最大的有效射程是五百步,超过这个距离,便是强弩之末了,不是有句俗语吗,强弩之末,力不能穿鲁缟?至于投石车,配备两种石弹,一种是重达一百斤的重弹,射程三百五十步,一种是三十斤的轻弹,射程六百步。而汉水虽然没有长江那么宽阔,但从北岸到南岸,最窄处也有数里之遥,投石车最远也只能将轻弹投射到江心的位置,如果荆州水军的船只全部靠南岸行驶的话,床弩和投石车都无法有效的覆盖。可想要渡江成功,浮桥必须架设到南岸去,如何保护浮桥在靠近南岸的这一段不受到荆州水军的攻击,赵云似乎也没有想到良策。

不过他看到刘泽自信的目光,便明白刘泽定有奇招。

刘泽没有开口,而是拉着赵云亲临投石车的阵地,从砲架子上单手捧起一颗石弹递给了赵云,赵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石弹”,大约有蹴鞠的皮球那般大小,份量很轻,赵云在手中掂了掂,大约只有四五斤的样子,而且赵云发现这种“石弹”根本就不是石制的而是陶制的,似乎还是中空的。

赵云很是疑惑,投石车发射石弹,全得仰仗石弹的份量,石弹越重,破坏的威力就越大,如此轻飘飘的陶弹,射程倒是可以大幅度地提高,但威力实在是不敢恭维,估计砸中船只之后,充其量也只能在船上留下一个小坑,根本就不会对船体有什么破坏之力。

“主公,这种石弹能击得沉荆州战船?”赵云掂着陶弹,疑惑地问道。

刘泽神秘的一笑,将陶弹接了回去,仍旧放在砲架上,道:“这玩意可是马钧最新研制出来的秘密武器,至于威力如何,你们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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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气急败坏地登上了水军都督蔡瑁的旗舰,蔡瑁正在船舱里悠闲地品着茶,一付怡然自得的模样。刘琦乃是刘表的大公子,今年刚及弱冠,刘琦模样和刘表长得十分相似,活脱就是刘表年轻时的模样,刘表深爱之,有心栽掊刘琦将来接任他的位子,此次特别委派刘琦到水军之中任职参赞,便是有意让他接触军务。不过刘表的后妻蔡氏喜欢二公子刘琮,对刘琦很是厌恶,自然蔡瑁等人对刘琦也是阳奉阴违,不太感冒。

“噢,原来是大公子,不知大公子为何事惊慌?权且坐下来喝杯茶压压惊。”蔡瑁瞧着刘琦面色不善,倒也不以为忤,呵呵笑道。

前方军情紧急,蔡瑁却在悠闲自在,刘琦心中的无名之火不禁窜起老高,不过蔡瑁可是手握重兵,何况也他的长辈,刘琦也只能是压下心头之火,道:“徐州军已在牛首渡架设浮桥,准备强渡汉水,蔡都督也应该有应敌之策吧?”

蔡瑁显然早就得到了禀报,对这个消息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轻轻一笑道:“大公子多虑了,刘泽架设浮桥强渡汉水,我看他是狗急跳墙,汉水之上,有我荆州八万水军千条舰船,谅他架一座小小的浮桥,弹指挥之,就已是灰飞烟灭。没有控制汉水的能力,刘泽想渡过汉水,他是痴人做梦,痴心妄想!”

刘琦道:“可刘泽已经在架设浮桥,增兵北岸,随时就可能会攻过南岸来,蔡都督岂可坐而视之?”

蔡瑁呵呵笑道:“公子勿急,老夫已经调集水军,准备在徐军浮桥架至一半之时,出其不意地攻击之,必可一举摧毁,亦绝了刘泽的南渡之心。公子如果不信,不妨到水寨瞧瞧,百余战船已经是整装待发。”

“好,待我亲自瞧瞧。”刘琦转身而去,离开了蔡瑁的旗舰,来到了水寨。果不期然,水寨之中,百余条战船已经是好整以瑕,就等一声军令,出寨迎敌了。

蔡瑁立在舷边,道:“大公子,看到了吧,坚船百艘,破敌只在须臾之间。”

刘琦登上了其中的一艘蒙冲舰,冲着蔡瑁高声道:“蔡都督,少顷出征之时,我便随首舰而行,如何?”

第499章石从天降

蔡瑁原本想说战场之上凶险无比,公子乃千金之体不可轻身涉险之类的话,但他眼珠一转,似乎有了其他一些想法,狡黠地一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公子真有乃父之风,当仁不让,好,老夫祝公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刘琦自然明白这不是蔡瑁的心理话,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在荆州,蔡家虽然地位显赫,但也不过是他刘家的臣子,在荆州主事的,还是他父亲刘表。父亲派他来水军参赞军务,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他熟悉军务,同时锻炼一下他的领兵能力,此次与徐州军交战,刘琦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蔡都督,战船已准备停当,是否可以出征了?”刘琦向蔡瑁讨要出兵命令。

蔡瑁此次倒没再推诿,下令船队起锚,沿着汉水向西开进。

汉水流经襄阳,从东西流向折为南北流向,在襄阳东北面形成一个巨大的七字形折弯,荆州水军的水寨就设立在襄阳以东的东津渡,而徐州军选择的渡江地点则是在襄阳西北的牛首渡,此处的汉水江面最为狭隘,是最理想的渡江地点。荆州水军离开了东津渡,百余战船浩浩荡荡地溯江而上,望牛首渡方向开进。

刘琦立于首舰之上,乘风破浪,意气纷飞。这是刘琦第一次统兵出战,做为荆州牧刘表的长子,刘琦一向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他的内心之中还是一样有着激情。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驰骋疆场。刘表年事已高,在继承人的问题上自然是倾向于长子刘琦的,但蔡氏因为把侄女许配给了刘琮,爱乌及屋,自然希望由刘琮来接任州牧的位子,这长幼争位,已经是很明显地摆在了桌面上。刘琦虽然一向懦弱,但也并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主,他还是希望有所建树的,此次被刘表派往水军参赞军务。刘琦就很想表现一把。

从东津渡到牛首渡。不过才几十里的路程,荆州战船速度很快,不消多少时刻,就已经可以看到牛首渡那边徐州军在热火朝天地架设浮桥了。架设浮桥的舟桥营是专业的工程兵。在淮南之战时就曾数次在淮水上架设浮桥。技术娴熟。此时三个舟桥营同时建三座浮桥,齐头并进,浮桥已修造到了江心的位置。眼看着就要到达南岸。浮桥一旦建成,凶悍的徐州步骑就可以通过浮桥源源不断地向襄阳开进,江夏之战、章陵之战、新野之战,徐州军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荆州马步军根本就无法抵御徐州军的攻势,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这道汉水天堑,一旦被徐州军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刘琦一看浮桥已修到了江心,不禁有些心慌,立刻下令船队排列为突击阵型,呈纺锤状,向江中的浮桥发起攻击。虽然在牛首渡的北岸云集着徐州军的大量军队,黑压压一片,但汉水江面上,却别无徐州军的战船,刘琦根本就没有在意岸上的人,心想徐州军人再多,却都是旱鸭子,根本就下不了水,在水面上,荆州水军完全是有恃无恐,摧残几座没有战船保护的浮桥,那完全就是小菜一碟。所以刘琦指挥水军进攻也没有刻意地避让,船队的航道覆盖了汉水的整个江面,上百条战船错落有致地向前攻击。

徐州军设在堤岸上的投石车和床弩阵地早已是严阵以待,荆州水军的船队方一进入射程,指挥官一声令下,床弩的巨箭便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向荆州船队的侧翼飞射而至,投石车更是不甘落后,由于荆州水军的船只有远有近,投石车配置了轻重不同的石弹,百余斤的重弹攻击靠近北岸的战船,三十斤的轻弹攻击处于江心的战船,上百辆投石车一齐发威,大小不一的石弹被抛射到了空中,呼啸着向船队砸去,漫天的石块飞舞,恰如下了一场流星雨一般。

巨大的石块落入了江中,激起了数丈高的水柱,水花飞溅,景象极为地壮观。但不是每一个石弹都落入江中,一旦那石弹落到战船之上,对于战船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最接近北岸的战船首先遭了殃,一百多斤重的石弹被高高地抛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极速地下坠到战船之上,厚重的城墙都无法抵御它的可怕攻击,脆弱的木质战船在重型石弹面前,完全是不堪一击。一枚重弹从天而降,击中了一艘战船的前舱,轰隆作响,直接就在前舱撞出了一个大洞,石弹直沉江底,战船被砸出一个大沉,江水汹涌而入,整个船头就栽入了水中,片刻功夫,战船即告沉没。

一枚枚重弹呼啸而至,整个船队的靠近北岸的右翼几乎遭到了灭顶之灾,一枚重弹就足以报销一艘战船,虽然投石车的精准度不是太高,七八成的石弹都落入了江中,但就是这两三成命中的石弹给荆州水军靠成的伤害也是惊人的。处在江心位置的船只虽然没有遭到重弹的打击,但三十斤的轻型石弹也是威力惊人的,一旦被命中,桅断舱损,兵士死伤无数,一艘战船若是被三五枚轻弹击中,基本上也就丧失了战斗力。

刘琦被如暴雨而至的石弹给打懵了,没有战斗经验的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水军校尉王威同刘琦在一条船上,王威从军多年,战斗经验丰富,虽然水军还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战斗,但他还是当机立断地下令船队集体转舵,向南岸靠拢,王威显然看出了徐州军投石车虽然威力巨大,但却射程有限,无法覆盖整个江面,靠近南岸的区域比较安全,可以避开石弹的攻击。

逃开了石弹的攻击范围,刘琦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擦了擦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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