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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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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爷,饶命饶命!”
刘泽一脚将他揣翻在地,道:“不管你有什么来头,不管有谁给你撑腰,犯不着我万事皆休,犯得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快滚!”
那几个泼皮无赖见刘泽等都不是好惹的主,吓得赶忙灰溜溜地跑了。
张飞哈哈大笑,道:“看不出大哥平时温文尔雅的,发起火来一点也不比俺差,俺不过抽他几鞭罢了,大哥你一出手就把人家胳膊掰成了两截,够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听那无赖方才所言,似乎这帮人还有后台,只怕难善罢甘休。”关羽感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错,听他之言,那后台老板便是大太监张让。”
“可是那连天子都尊称为阿父的中常侍张让?”关羽也听说过十常侍的斑斑恶迹。
刘泽点点头,张飞恨声连连:“这厮手倒是长得很,居然伸到这穷乡僻壤里来了。”
“十常侍朋比为奸,霸占田产,鱼肉百姓,横行无道,想必去年煤炭大行于洛阳,张让等人早已眼红,故而出手抢夺。”
“只怕他一计不成,又施奸计。”关羽微皱眉头,有些担忧地道。
刘泽淡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观其变吧。”当下令人收拾场地,重新开工生产。
第四十五章巧取豪夺
次日一日,便有一县吏模样打扮的门人前来拜见,声称上艾吕县长有请刘公子到县署,有要事商讨。送走门人,刘泽拿着请柬冷笑道:“看来这个张让真是铁了心要吃定咱们了,**行不通改走白道了,搬出个县太爷来就想吓倒咱,真是痴心妄想!”
张飞解气地道:“好,咱们不去就是,爱咋咋地。”
“不,去是一定要去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什么花招。”于是刘泽备了一份礼物,同关张二人直奔上艾县城。
一到县署门口,便有一师爷打扮的人早早迎候,一见刘泽等人,忙不迭地迎了上来,道:“刘公子,吕县长早已等候多时了,请!”刘泽将礼单交给师爷,信步走向后堂。
吕县长见刘泽进来,起身相迎:“刘公子神龙不见首尾,今日可算把你请来了。”
刘泽拱手道:“不知吕县长有何事见召?”
吕县长呵呵一笑,道:“不急不急,坐下来慢慢谈,先给你介绍下京城里来的客人。”
刘泽早就注意到首宾位置上坐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心想难不成张让还亲自跑来上艾不成,后转而一想,张让何等身份,岂会因一件小事跑到这穷乡僻壤的上艾县来,定是宫里的下属太监无疑。果然听得吕县长介绍道:“这位是宫里来的黄门侍郎左丰左公公,这位是中山靖王之后九江卢太守的弟子涿郡刘泽刘公子,二位多多亲近。”
左丰?敢情这个太监就是卢植平定黄巾时公然在军前索贿而后又诬陷卢植下狱的那个左丰,看他那付满脸奸诈,神情倨傲的模样刘泽心中大忿,暗暗盘算如何惩治他们一番。表面上刘泽没动任何神色,拱手为礼道:“原来是左公公,久仰久仰。”
左丰只是略抬一下眼皮,瞄了刘泽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张飞大怒,正待上前理论,关羽一把将他拽住,刘泽目示二人退下。刘泽心里明白,这个左丰虽然是个小太监,但在这个阉竖横行的时代,一个寻常的小太监就连刺史郡守也未必看在眼里,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介草民,正因为自己挂着中山靖王之后帝室苗裔的招牌能让他点头回礼,已经算是够给面子了。吕县长再三相让,刘泽乃坐了左边次宾的位置,关羽张飞立于身后。
未等他们开口,刘泽率先道:“今日登门拜访吕县长,在下还有一事禀报,请吕县长主持公道。”
“刘公子有事但讲无妨,本县自当秉公处理。”
“近日在下名下所属之阳泉山频遭歹人滋扰闹事,殴伤工人,以致工地至今无法开工。”
“竟有这等事,刘公子放心,本县会立即派人查办此事,擒拿凶徒。”
“那倒不必,不过几个地痞无赖,在下倒也能对付。只是那几个**口口声声地说他们是张让张中常派来的,在下寻思张中常是何许人也,连当今天子都得敬重三分,岂能与这些泼皮无赖为伍,分明是这些**假借张中常的名望招摇撞骗。本来都是一桩小事,可这些**污了张中常的清誉,在下可就容不得他们胡作非为,出手惩诫了他们一番,此番处置,不知左公公如何看?”
左丰干咳了两声,操着公鸭般地嗓子道:“这帮兔崽子也恁太胆大了,连张中常的名头都敢假冒,吕县长,你这上艾县的治安可不咋地呀?”
吕县长惊出一身冷汗,忙道:“下官立即派人缉拿要犯,严加惩治,严加惩治。”
刘泽摆摆手道:“依在下之见此事就不必深究了,张中常名播天下四海景仰,几个宵小借用张中常的名望也足见其是对张中常的仰望,想来张中常大人有大量,也不会与这些宵小做些计较。”
左丰脸出挤出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张中常的名望无论在朝野,都是令人崇敬,真是要惩处些借名招摇之人恐怕是数不胜数,到头来还不是让些议郎们参上一本,咱家看就依刘公子之言吧,树大招风呐,真得是无可奈何。”
“诺!诺!诺!”吕县长连声应着,跟个嗑头虫差不多。
左丰呵呵笑道:“刘公子不愧是帝室之胄,风华正茂,雅量大度,有高祖之风啊。”
刘泽淡淡地道:“左公公,过奖过奖。”
吕县长轻轻地咳了两声道:“刘公子,左公公此番前来,便是奉了张中常之命,前来和公子谈笔生意的。”
刘泽不动声色地道:“是何生意?”
左丰道:“本来此乃张中常家事,不足为外人道之,但刘公子既是帝室之后,那便也不是外人,讲来也无妨。京城早些日子来了一位南华道人,精通风水阴阳之术,张中常请到府中看风水,此南华道人说得头头是道,诸事皆应其说,转而言张家祖坟位置不佳,只怕有血光之灾。张中常惊之,问计于南华道人,南华道人言祖坟若迁与山阳处有泉之地方可保无虞。南华道人看遍九州,选址于上艾以北之阳泉山为最佳,得闻刘公子乃是此地之主,故而冒昧求之,张中常以祖坟事大,不惜重金求购之,闻公子去年以千两黄金购得此地,张中常愿出十倍价钱,还望刘公子可以割爱呀。”
张飞哼了一声,道:“莫说一万两,就是十万两俺大哥也不卖。”
左丰斜眼一瞥张飞,不悦地道:“此是何人?”
“此乃舍弟张飞,性情鲁莽,得罪之处还请左公公多多包涵。二弟三弟,你们先退下吧。”刘泽暗暗地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张飞本欲再言,关羽拉上他退至堂外。
左丰也顾不得理会张飞的无礼,道:“却不知刘公子意下如何?”
刘泽心道,想霸占老子的地产,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连他张让的祖宗八辈都抬出来了,看来左丰这死太监是志在必得,自己又如何应对呢?他沉吟了一下,道:“本来若只是一块普通之地,送与张中常未尝不可,只是阳泉山出产煤炭,在下新建几个窑厂需大量煤石,这一时半会也难再从别处找到煤石,不知左公公能否宽限些时日,待在下在别处寻得煤石,再行交割。”
一听刘泽婉拒,左丰的脸便耷拉下来了,阴沉地道:“刘公子,张中常已经很给面子了,若是旁人,哼哼——”
吕县长在旁道:“此事虽然有些让刘公子为难之处,但张中常已给了公子十倍的补偿,此番张中常也是看在刘公子乃汉室宗亲的份上,的确出价不菲,望刘公子能顾全大局,割爱相让。”
刘泽心中暗骂,这群王八蛋,武的不行来文的,巧取豪夺,欺行霸市,自已的煤矿每年产值绝不低于几十万两黄金,居然要用一万两就想吞并,什么风水不佳,什么血光之灾,真得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过这些自以为事的家伙,只会想白日发财的美梦,真以为煤矿就那么好开,罢了,不让你们吃点苦头就不知道什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承蒙左公公和张中常的错爱,容我三日时间收拾,三日之后便行交割,如何?”
见刘泽已然应允,左丰面露喜色,仿佛真金白银已堆在了面前,道:“刘公子真乃识大体之人,此番咱家回去必禀报张中常,若刘公子有意,以张中常之声望为公子在京城里谋个一官半职还是容易的很。”
刘泽淡然地道:“多谢左公公,在下闲云野鹤的惯了,于做官一道并无太大兴趣。”
左丰微微一愕,这世上居然还有不想做官的人,旋即微微一笑,道:“原来公子志效陶朱,能做得一富家翁,逍遥自在,甚好甚好。”
吕县长一脸谄笑,向左丰讨好地道:“左公公此番回京,望能在张中常面前美言几句,提镌一下卑职。”
左丰瞄了他一眼,道:“这个自然,吕县长就放心吧。”
刘泽看到他们如此龌龊之行径,心中又气又笑,却也不便发作,乃起身拱手道:“如此,在下告退了,三日之后请左公公和吕县长至阳泉行交割之事。”
此次左丰起身相送,行至堂外,刘泽忽道:“在下忽地想到一事,张中常祖坟若迁到此处,必以安宁为上,在下先前所挖矿洞,有破风水之嫌,在下回去之后,便将此矿洞全部填埋,以还阳泉山之原貌。”
左丰大惊失色,急道:“不可不可,这矿洞万万填埋不得。”
刘泽故意奇道:“矿洞产煤,声响巨大,若是惊扰了张氏先祖之灵,罪莫大焉。”
“南华道人曾言,阳泉山有泉为灵,有洞为奇,乃天造地设,刘公子就不用费力改之了。”
“如此甚好,只是那矿洞虽然可以保留,但产煤石风险极大,有水火之险,请左公公慎为之。”
“刘公子放心,张中常取此地只为安置祖坟,煤石既黑且脏,与咱家的一无用处,采来也是无用之物,是不是啊,吕县长?”
吕县长跟屁虫似的应声道:“那是那是!”
随即刘泽告辞离去,同关张二人返回阳泉。张飞恨声连连:“大哥,就这么算了,咱们一年能出产值几十万黄金的煤矿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阉宦了?”
第四十六章连锁经营
刘泽亦无可奈何地道:“不给又能咋样,民不与官斗,这些阉竖横行霸道巧取豪夺惯了,是他们看上的变着法也要抢过去。”
张飞怒不可谒:“真想给那个狗官和狗太监一顿饱拳,实难解俺的心头之恨!”
刘泽淡然地道:“损失自然是无法挽回了,但这帮阉竖也得意不了多久,过不了几天,他们的发财梦就该破灭了。想开煤矿,也不想想他们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让他们的一万两黄金打了水漂,我就不姓刘。”
张飞眼前一亮,道:“对呀,咱们回去把矿洞全给他填了,让他们一把煤石也挖不出来。”
刘泽摇摇头道:“那倒不必,矿洞自然要给他们留着,我们只需将所有的工人、器械、通风设施全部撤走就行,过不了几天,瓦斯爆炸、透水塌方就够他们受的了。”
关羽忧虑地道:“曲阳窑厂需要大量煤石,冬季将至,洛阳及各地需求也将大幅提升,没了阳泉煤矿,下一步我们如何是好?”
刘泽倒也不急不躁,缓缓地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天下产煤处极多,并非阳泉一地,从此地往东不足百里,便是井陉,也是一理想采煤之地,往南四五百里便是上党,同样是藏煤丰富。这两个地方年初时我便已命人低价购得,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大哥运筹帷幄,高瞻远瞩,兄弟心服矣。”关羽叹服。
刘泽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此番张让左丰霸占阳泉山,就大出我之预料,只不过去年在洛阳售煤之时就深感路途遥远,转运艰难,便想到在左近洛阳的上党采煤,今日正好利用之。”
返回了阳泉山,刘泽立刻安排车辆将煤场内存的煤石全部转运到曲阳窑厂,将矿洞内的采煤器械和通风管道全部拆除,转运至井陉,所有工人,愿意随行的全部到井陉去,不愿随行的发放工钱遣散回家,凡愿意离乡到井径的全部给付双倍的工钱。如此一来,除了少数几个不愿走的,大部分人都表示愿意追随刘泽。刘泽亲自动手,不到三日,已将矿洞内外清理地干干净净了。
三日后左丰和吕县长如邀而至,刘泽也懒得和他们再费口舌,将地契取出来和他们办理了交易手续,点收了一万两的黄金。左丰见刘泽竟是如此之爽快,不由地笑逐颜开,拿着到手的契约,四处逛游,打瞧着黑洞洞伸手不见五指,看得是心花怒放。刘泽心中冷笑,让丫得意去吧,将来有你们哭的时候。
一到井径,刘泽立即定位选址,组织工人开挖矿洞。所幸工人都是熟手,器械设备都是现成的,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不出半月,第一筐煤便已挖了出来。刘泽仍旧安排胡六负责井径煤矿的一切事务,自己同关张带另一队工人前往上党。
上党这边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些,刘泽带来的工人数量不足,只能在当地招募些流民,这些流民素质低下,有的懒惰成性,非偷即盗,许多人白天刚刚招募来,晚上就拐带东西跑路了。管理这些流民刘泽就费了好大劲,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从凤凰谷调来五六十名体格健壮的在铁匠铺学艺的少年,这才解决了开工不足的问题。
上党的山地比之阳泉更为险峻,岩石也更为坚硬,刘泽不得不命凤凰谷工匠坊赶制了大量的黑火药,单凭他一个人在此一无原料二无人手确实难以制作开洞所需的数量庞大的火药。
为了支应上党那边的火药需求,管亥便从工匠坊等处抽调出些人手来成立了一个专门的火药制作坊,按刘泽所提供地配方大批量地生产黑火药。此后这个火药坊非但没有解散,而且越开越大,生产出了数目庞大的火药,甚至左右着战争的发展,这便是后话了。
解决了这一系列的难题,工程的进展变得顺利了不少,为了提高上党煤矿的产量,刘泽一动手就同时开凿了六个矿洞,齐头并进。就在落叶飘零深秋渐逝之时,上党煤矿终于也产出了第一筐煤石。
刘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续作战数个月,就连张飞这样的铁汉也累得快趴下了。于此同时,洛阳那边传来了好消息,简雍已经在冀州、幽州、并州、青州、兖州、徐州、豫州和长安开设了分店。许多原先做木炭生意的商人见煤石在洛阳畅销,纷纷要求代理销售煤石。根据刘泽的指示,简雍与这些商人签订了代理销售的协议,先后有数百家代理商加盟了进来,基本上可以覆盖北方大部分的郡县了。
刘泽立即安排井径和上党两地向洛阳及各州分店运煤,采用就近的原则,井径煤矿负责向并州、幽州、冀州及曲阳运煤,上党煤矿向洛阳、长安、豫州、青州、兖州、徐州运煤,零售价格在去年的基础上下调五成,并作为统一的销售价格在各地分店执行,给郡代理商的价格是在零售价的基础上六折计算,给县代理商的价格是零售价的七折计算。刘泽要求代理商也执行基本的零售价格,同时也允许代理商按市场行情上下略做浮动,但上下浮动的幅度不得超过三成,但凡发现有代理商囤积奇区哄抬或压制煤价的行为,一律取消代理资格。
众人都深感奇怪,去年煤石销售形势大好,今年各地需求也大幅提升,按理该涨价才是,刘泽却反其道而行之,不涨反跌。而且各州道路远近不同,运输成本不一,刘泽却要求各地售价相同,岂不是咄咄怪事。
简雍在洛阳福源庄对刚刚从上党赶过来的刘泽提出了上述疑问,刘泽淡淡一笑道:“宪和,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
“主公行事,常有匪意所思之举,只是此番我实在是看不透,咱们经营煤石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主公主动放弃高额利润,意欲为何?”
“张让左丰他们霸占阳泉山的事宪和知晓了吧?”
“略有耳闻,这些阉宦也委实太霸道了。”
“我故意压低价格就是为了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等他们把煤石从阳泉运到洛阳,他们就会发现除掉生产和运输成本后根本是无利可图,而咱们从上党到洛阳,路途近了两倍多,虽薄利经营依然还有利润。”
“主公难道就不怕他们再图上党煤矿吗?”
“这个行业如果不再是暴利行业,仅凭劳作和辛苦赚钱,张让他们是决不会看上的,这就是我故意压低价格的第二考虑因素。这也是我失去阳泉山的一点感悟,商人取利,当如细流轻涓,虽悠长但不断绝,反之贪图暴利,只会招至权贵眼红,进而不择手段地掠夺。”
“主公所言极是,若要生意做得长久,薄利多销才是根本。”
“第三个因素是今后煤矿会越开越多,煤矿不光是我们能开,别人一样也能开,煤石的产量在三五年之后必将超过现有产量的百倍以上,煤石将不再成为权贵富豪的专用品,它必将会走入寻常百姓家,成为所有人都用的起的日常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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