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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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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一招绝妙的金蝉脱壳,笮融想想都自鸣得意。赵云你不是所向披靡吗?给你一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看你怎么过这一关?
赵云果然被难住了,刚打开府门,一大群的百姓哭着喊着就要往里面冲,如果不是守在府门口的一排盾兵死死地护住,只怕那愤怒的百姓此时已经冲破了防线。赵云骑在高大的白龙马上,望着门口密密麻麻的百姓,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是下邳国的都尉赵云,现有紧急公务在身,望父老乡亲可以让一条路出来,至于各位所请之事,某当奏明刘使君,定会给诸位一个交待!”
门口的百姓自是不依,有人高声喝道:“赵都尉想溜之大吉,没门!今天若不给百姓们一个说法,我们誓死不走!”
“就是,笮国相都答应免除百姓的赋税了,刘徐州为何还要强行征税,还顾不顾百姓的死活了?”
“刘徐州表面上爱民如子为民请命,可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做个横征暴敛的狗官!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徐州谁是好官?”有人在人群中高声质问。
“自然是笮国相!”万民齐声。
“那谁是狗官?”
“刘泽!刘泽!刘泽!”无数的百姓齐声高呼!
“拥护笮国相!打倒狗官刘泽!”
“拥护笮国相!打倒狗官刘泽!拥护笮国相!打倒狗官刘泽!”万人齐喊,群情激愤。
“前面就是刘泽的走狗赵云!打倒赵云!”
“打倒走狗!打倒赵云!”
百姓们不光高声呼喊着口号,臭鸡蛋、烂菜叶、破鞋烂袜,飞蝗似地向赵云这边招呼过来,在枪林箭雨中都不曾皱半下眉头的赵云此时是眉头紧锁,若不是身前的那排盾兵克尽职守,用盾牌挡住了那些污秽之物,赵云的一世英名就要尽丧在臭鸡蛋破鞋之下了。
“赵将军,这帮刁民太可恶了,卑职领一队人马将他们杀散便了!”赵云麾下的一个军侯看不去了,主动请缨道。
赵云叹了一口气道:“这些都是下邳城中的良善百姓,受人蛊惑,不明真相,方才聚众闹事,我等切不可肆意杀戮,失了民心。”
“卑职自然晓得,让他们知难而退便是!”那军侯道。
赵云点头许之,那军侯率一队长枪兵齐刷刷地列成枪阵,长枪密如林立,枪尖闪着寒芒,向着门口的民众压了过去。军侯高声喊道:“赵都尉有紧急军务在身,欲出城剿灭贼匪,有胆敢阻拦者,一律视与贼匪同罪,格杀勿论,尔等还不快快退下!”
那一排排带着森森杀气的长枪寒闪闪地亮在平民百姓的面前,平日里那见过如此阵式的老百姓不禁有些发慌,口号也喊得有气无力了,许多的人情不自禁地向后退缩去。
“尔等本是良善百姓,切不可听信歹人之人,聚众滋事,速速退下!”领兵军侯令长枪兵再逼上一步,利用利枪的威压喝退围攻的百姓。
这时后排有人高呼:“别听他胡说八道!今天不给百姓一个交待,绝不能放他们出城!”
后排向前一涌,人流如潮,前面的站都站不稳了,被生生地扛向前方。长枪兵已经连着向前逼近了好几步,锋利的枪尖基本上与前排的百姓已经是零距离了,后面的一推一挤,前面的不由自主就被挤向了枪尖。双方的距离太近了,官兵根本就来不及收回长枪,犀利的枪尖顿时便刺穿了前排涌上来的不少百姓,有的受伤了,有个别刺中要害的,当场便毙命了,血流一地。
这时候,不明真相的百姓顿时愤怒了:“赵云杀人了!”
“杀人凶手!刽子手!”
“严惩杀人凶手!”
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民情激愤,无数的砖头瓦片呼啸着飞了过来,砸向官兵的队伍,许多士兵有被砸破头脸的,有被砸伤手臂的,不禁都愤怒了,只要他们一个反击,就足以杀散这些民众,但没有赵云的命令谁都不敢乱动。
第358章笮融出逃
潘凤暗叫不好,对赵云道:“情势不好,子龙将军还是先退回来再说吧。”
赵云无奈之下也只得退兵回府,将府门关闭,忿恨地道:“笮融那厮竟然如此恶毒,使出如此下作计策,哎——”赵云现在是空有一身气力,无处发泄。
潘凤叹道:“这正是笮融的歹毒险恶之处,唆使手下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困住子龙将军,他便可以从容地全身而退,他正是利用子龙将军爱民如子不敢大开杀戒的弱点,设下如此计策,当真是奸滑之极。”
“难道就这样让他逃了不成?”赵云恨声连连,心有不甘。
潘凤道:“唯今之计,也只有派人潜出府去,禀报于主公,请他定夺了。”
赵云点点头,现在下邳城满城都是暴民,自己又不能大开杀戒,无法追击笮融,也只有通知刘泽,让他来想办法了。
锦鹰卫只在徐州郯城建有一个飞鸽传信点,下邳广陵还未能覆盖,向郯城传信还得采用驿马速递,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潘凤不敢假手他人,命肖狼亲自带人回郯城向刘泽传信。
虽然外面人山人海围得是水泄不通,但对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锦鹰卫而言这不算什么难事,肖狼和几名锦鹰卫乔装改扮,很轻易地就混出了下邳城,快马加鞭,飞驰向郯城。
刘泽闻讯之后,不禁扼腕而叹,他也没想到笮融竟然如此奸滑。使出了这么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把自己精心布的一个局全然毁掉了,看来想不动声色秘密抓捕笮融的计划完全是失败了,再想擒获笮融,可就不是那么地容易了。
忽然,刘泽暗叫不好,笮融南逃江东,必走广陵,广陵太守赵昱太过迂直,对人面善心的笮融全无半点防备。历史上笮融就是利用赵昱的信任在酒宴之上暗杀了赵昱。纵掠广陵之后南投薛礼的,难不成这段历史还要重演不成?
赵昱刘泽也只见过一两面而已,不过赵昱的忠直耿言清正不阿品格和气节给刘泽留下过很深的印象,这样的人才可是刘泽准备重用的。如果他死在奸诈小人笮融的手中。岂不冤屈。何况笮融贪婪成性,早已对富庶的广陵垂涎三尺,此时途径广陵。如果不纵兵焚掠那他就不是笮融了。
所以形势已经刻不容缓,下邳的赵云已经被笮融使奸计困在了下邳,指望不上了,现在只有广陵的都尉张郃手中尚有三千兵马,或许还有阻止住笮融的可能,可笮融叛逃的消息尚未传到广陵,张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恐难做出防备。刘泽当即立断,命快马给张郃传令,要他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笮融进入广陵城,保护好赵昱的性命安全。随后立即召集郯城的八百弓骑,准备亲赴广陵,毕竟笮融徒众上万,单凭张郃的三千人马恐难镇压。
一面传令集合弓骑,一面对肖狼道:“你即刻返回下邳,告诉赵云和潘凤,一定要保持克制,无论如何不能和百姓发生流血冲突,对闹事的百姓要极力安抚,锦鹰卫要秘密出击,对那些煽动暴乱挑唆滋事的首恶分子一律严惩!”刘泽深知,在闹事的百姓之中定然有笮融派出的人挑唆滋事,混淆视听,蛊惑民众,不把这些害群之马揪出来,下邳的民变很难平息。至于普通百姓,没人领头的话很快就会一哄而散。
肖狼领命而去。中军官近来禀报八百弓骑已经集合完毕,刘泽这才想起无将可用。关羽担负徐州整个防务,不可轻离,管亥驻守沭阳镇,一时半会也调不回来,城内唯一剩下的武将武安国今天也正好率丹阳兵出去拉练了,本来将星云集的部下四散在徐州各地,刘泽真想用人之际却无将可调,不禁心生尴尬。
无奈之下,刘泽只得命人将太史慈请来。
“子义,今日有一紧急军务,我欲亲征广陵,事起仓促,想请子义为先锋,不知可否趋就?”太史慈在刘府只是客人,刘泽自然无权征调他,只能是好言相请。
太史慈跟随刘泽到了徐州,按照他们的赌约,这半年之内太史慈是不好离开刘府的,无所事事的太史慈早就已经是闷得发慌了,听得刘泽请他出战,不禁眼前一亮,欣然领命。刘泽立即点齐八百弓骑,离开郯城,尘烟滚滚直望广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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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自拜为广陵都尉之后,不敢有丝毫懈怠,恪尽职守,大力整肃广陵城的防务,加强士卒的训练,广陵城的内外防务焕然一新。不过太守赵昱却自视名士出身,对张郃这样庶族出身的武将却是颇为轻视,所以两人的关系并不和谐。不光是赵昱,就整个汉末社会而言,重文轻武,讲究出身,名门世阀的豪族根本就看不起低微贫寒的庶族,那些文人士子对武人皆是不屑一顾。
不过张郃却无意计较这些,自己奉主公之命镇守广陵,也无需看他人的脸色,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
这一日,张郃在城外操练完毕,带一队人马刚刚返回广陵城,却见城内平空的多了许多的陌生面孔,许多还是僧侣的装束。张郃投身军旅多年,一眼就瞧见这些人来路不善,个个面露凶光,腰间鼓鼓囊囊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于是张郃便喝问在城内巡逻的士兵:“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巡逻的士兵告诉他,这些人是下邳国相笮融的部下,笮融接受赵昱太守的邀请,此时正在太守府饮宴。
张郃感到很奇怪,下邳国的国相如何会出现在广陵城内,是公务往来?还是受赵昱的私人邀请?不管是何种缘由,笮融来广陵也用不着带着么多部众吧,何况这些部众个个一付杀气腾腾的模样,不由地让张郃心生疑窦。
“笮国相到此是公务往来还是私人会见?”张郃不禁又问道。
巡逻的士兵摇摇头道:“这个小的确不知,他既是赵太守的贵客,赵太守待之甚为礼厚,小的那敢询问。”
按理说都尉和太守平日关系并不和睦,既是太守的客人,做都尉的大多也就懒得过问了,可张郃素来机变,笮融兴师动众地来到广陵,在他看来,这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原因,不管如何,他都要查个究竟。
张郃决定问问笮融带过来的这些人,他冲着路边上的那几个穿着僧侣衣裳的手指一点,喝道:“过来!”
那几个僧侣本来是低着头在那儿私聊,突然看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过来,心底发慌,转身就跑。
张郃原本只是看见他们形迹可疑,唤他们过来问话,那知他们居然撒腿就跑,显然是做贼心虚,如此张郃便认定这几个人肯定有问题,一声令下,手下的士兵立刻追上去。若论长跑,天下还没有那支军队能跑得过刘泽的军队,几名军士健步如飞,嗖嗖嗖,就追上了那几名僧侣,不容分说就将他们摁倒在地,反剪了双手,将其押解到了张郃的面前,同时在他们身上,搜出了长短刀剑各两把。
“说,你们是什么人?来广陵有何图谋?”张郃扫了一眼那几把刀剑,制式的兵器,在徐州的军队里多有配制,主公的禁械令已经在徐州全境开始实施,这些武器都是违禁品,光私藏军械这一条就已经够治他们的罪了。
那几个僧侣相互之间对望了几眼,强辨道:“我们是笮国相的护卫,凭什么抓我们?”
他们几个目光闪烁,神色慌张,对望之时分明是暗通信息,这一切都没有逃得到张郃的眼睛。张郃把脸一沉,喝道:“既是笮国相的部属,为何乔装成僧侣模样,在城内鬼鬼崇崇?还有笮融既为下邳国相,为何会到广陵来,难道他就不知道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一僧侣道:“笮国相已经抱病辞官,准备回乡养老,途经广陵,受你家赵太守相邀方才来到城中,我等安奉守己,并无做奸犯科之举,将军饶恕!”
他不说不打紧,一说更引起了张郃的怀疑,笮融辞官不做?这又是什么情况?就算笮融辞官的话,那也必须得到刘泽的批准,重新任命其他人担任国相,办理交接事务之后方可离任,如此一来二去,就算不通报的话消息也必将会传遍全徐州。可现在张郃根本就没听说过关于笮融辞官的消息,何况笮融辞官之后,就已经是平民百姓了,还如此大规模的携属带众,暗藏利器,公然违犯禁械法令,本身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了。
张郃觉得事情远不止这僧侣说的这般简单,当即喝道:“满口雌黄,你以为本官是那么好骗的吗?来人,给我重责三十军棍,看他还说不说实话!”
噼哩叭啦地一顿军棍,打得那几个僧侣皮开肉绽,连声讨饶:“将军饶命,我们愿招——”
第359章狼子野心
在陶谦的默许之下,笮融在徐州境内大倡佛法,佛教在徐州境内广为传播,许多的儒生名士就算没有加入佛教,但对佛法教义也是知之甚深心往向之,赵昱就是其中一位。
赵昱是徐州琅琊国人氏,赵家在琅琊国也算是望族,赵昱事母至孝,称著乡里。后举为孝廉,陶谦辟为别驾从事,坚决推辞不就,陶谦逼急了,说不当官的话就砍头,不得以才出仕,后任广陵太守,与时任下邳相的笮融私交过密。笮融过境,赵昱闻之出城相迎,笮融伪称因病辞官欲归丹阳故里,赵昱深信不疑,在太守府设宴,盛情款待笮融。
广陵郡也是徐州五郡之内唯一没有遭到曹操铁骑蹂躏的地方,笮融曾做了广陵、下邳、彭城三郡的转运使,广陵的富庶笮融比谁都清楚,今日到了这富得流油的广陵,不捞一笔油水就走,就恐怕就不是笮融了。
至于怎么个捞法,笮融也早有了计较。他太清楚赵昱的为人了,清正廉洁,公私分明,别看赵昱见到笮融推心置腹,看似比亲兄弟还亲,但笮融明白,现在张口向赵昱从广陵府库之中借点钱粮出来,那绝对是一个大子也没有。但笮融心狠手黑,他惦记上的东西不到手,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借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抢了。不过明抢的话的,笮融也不敢,但他一肚子的坏水,早就想好了办法,将赵昱的太守印绶给谋夺过来。用印绶诈开府库的大门,便可以将广陵府库洗劫一空了。
笮融的目光,瞄到了赵昱的腰间,一丈七尺的青色绶带缠于腰上,银白色的方寸之印就悬在腰侧,不过真要想拿到这枚印章,笮融非得谋害了赵昱的性命不可,否则他绝对没有机会将印绶拿到手。
席间,笮融频繁地向赵昱劝酒,笑语殷勤。赵昱很快就喝得是酒酣耳热。醉意朦胧,今日难得老友重逢,赵昱高兴地是手舞足蹈,全然不知笮融嘴角挂着的笑容是何等的狰狞。
“今日难得你我重逢……伟明兄。来来来。你我今日得一醉方休才行……”赵昱端着酒杯。身子摇摇晃晃,舌头都伸不直了。
“一定,一定。”笮融在手端了酒杯来和赵昱碰杯。右手却悄悄地掏出了一柄雪亮的匕首,抵在了赵昱的后心之上,只消他轻轻往前一送,便可将赵昱的性命给结果掉。
赵昱全然不知他的一只脚已经是踏进了鬼门关,恍惚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笮融冷冷地狞笑一声,正欲刺下——
却见一僧侣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惊惶失措地道:“启禀教首,大事不好……广陵都尉张郃率兵围了太守府,口口声声地要教首大人出去见他。”
笮融悚然一惊,暗叫不好,怎么把他给忘了!刘泽主政徐州以后,连派四个心腹将领为四郡的都尉,让笮融头痛不已的赵云就是下邳都尉,而派往广陵的正是张郃。笮融清楚的很,刘泽虽然没有更替四郡的太守国相,却向四郡国派出了掌管军事的都尉,将四郡国的兵权尽皆掌握。虽然都尉名义上是受太守国相辖制,但笮融做过下邳国的国相,最是感同深受,赵云非但不鸟他,而且还处处跟他作对,最后逼得他狗急跳墙。想来这个广陵都尉张郃也是一样,直接受刘泽的垂直领导,赵昱现在根本就调不动广陵的兵。
而且张郃此刻胆敢包围太守府,肯定是得到了刘泽的授意,笮融不禁是冷汗涔涔,自己一心想在广陵谋取钱财,想不到竟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张郃盯上了。笮融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赵昱,心想现在杀了他也是无用,就算拿了太守的印绶张郃也肯定不吃这一套,要想脱困,这赵昱可是他的人质。
笮融一声令下,在堂下的手下立即动起手来,将太守府的一干胥吏官佐全部捉了起来。
那些胥吏官佐皆是些文弱之辈,如何是笮融手下那些虎狼僧侣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全数给绑了起来,就连太守赵昱也难逃一绑。
笮融令人拿过一盆冷水来,直接就浇到了赵昱的头上。赵昱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伸了一下胳膊,才发现早被人给绑了个结实,不禁大惊道:“伟明兄,你这是何意?”
“元达老弟,愚兄本无意冒犯,但奈何张郃在外面迫之甚急,为脱身计,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元达老弟可以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笮融阴阴地冷笑两声,拍拍赵昱的肩头。
赵昱大惑不解地道:“伟明兄不是辞官归乡吗,缘何张郃要逼迫于兄长?”
笮融道:“此中详情,来不及跟元达无弟说了,暂时也只能是委屈一下元达老弟了,愚兄顺利出城之后,定当亲自为老弟解缚。”而后笮融吩咐手下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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