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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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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鞭笞督邮
督邮手下的计吏已将县署送来的帐薄查了三遍,无奈地向程督邮说道:“老爷,这帐目小的已查了三遍了,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可能?”程督邮满腹怀疑地伸手拿起一卷帐薄,翻开来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他根本就个外行,又如何能看得懂这些帐目。“再给我细查一遍,本官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站在河边不湿鞋的?”
计吏只好再从头算起,仔仔细细地算了一遍,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老爷,小的真得查不出任何问题。要么这平原县令倒真是一个清官,没有贪墨一文钱的公款,要么他手下定然有个做帐的高手,可以将假帐做的天衣无缝。”
“高手?”程督邮突然间很是兴奋,“对!一定有一个高手在帮他做假帐。怪不得这家伙如此有恃无恐,敢直言顶撞本官。好得很,本官定要扒了你的皮,让你现现形。”
“老爷,这仅仅只是猜测,拿不出真凭实据,恐难扳倒他。”计吏提醒督邮道。
“真凭实据?”程督邮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给本官将那几个县署的胥吏传来,本官要亲自问讯!”
不多时,几名胥吏被带了过来,立在阶下,战战兢兢,连头也不敢抬头。
程督邮手持帐薄,喝道:“你们几个皆是县吏,这平原县的帐目你们可是最清楚的很,只要能你们能检举揭发县令刘泽贪墨公款之事。本官不但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还会奖赏你们。”
几个胥吏相互之间看了一眼,主管钱粮的胥吏嚅嚅地道:“回禀督邮老爷,刘县令自到任以来,爱民如子,秋毫无犯,并不曾贪墨一文一毫的公款,请督邮老爷明鉴。”
程督邮怒不可遏:“大胆!本官早已掌握刘泽雇用高手做假帐之事,你们几个居然敢包庇于他,分明是蛇鼠一窝。看来不动刑你们是不肯招供了。来人。给我动刑!”
钱粮胥吏本来是一个文弱之人,一听动刑,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大叫:“督邮老爷。冤枉呐!”
那几名差役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扒掉了胥吏的裤子。抡起棍子来狠狠地打了下去,胥吏立即发出凄厉地惨叫。
这个时候,在城外灌了几坛黄汤喝得醉醺醺的张飞带着几个人骑马从城外赶了回来。张飞喝得的确不少,坐在马背上都有些摇摇晃晃了。远远地瞅见一大堆人围在馆驿的门口在向里面张望。
这条路本来就不宽,一大堆人围在那儿,把那路便给堵上了一大半。张飞恼火了,怒骂道:“直娘贼,把老子的路都给堵住了,还不快滚开。”说着,举起马鞭便要抽人。
围观的群里有人识得张飞,急叫道:“三爷勿怪,我等在此围观是因为督邮老爷捉了县吏去,要他诬告刘县令,县吏不肯,督邮老爷正杖刑县吏。”
“什么?”张飞一听,酒顿时醒了大半,气得哇哇直叫,“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诬陷俺大哥!”
张飞跳下马来,正欲一脚踹开门进去,正巧潘凤奉了刘泽的命令过来,急地一把将张飞拦腰抱住。
“三爷,主公有令,不得与督邮发生冲突。”
“什么?有人在此企图诬蔑陷害俺大哥,你不让俺管,是何道理?”张飞气地责问潘凤。
潘凤迟疑了一下,道:“那我派人即刻禀报主公,由他来定夺。”
“等大哥来了,这胥吏估计也就给督邮打死了,你听听这惨叫声。潘凤,俺且问你,主公在下令之时,可曾说督邮在里面杀人也不让俺管?”
“那倒未曾。”
“这就是了吗,想想俺大哥也不能让俺见死不救!”张飞哈哈大笑,不再理会潘凤,一脚将馆驿的大门踹了开,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二话不说,挥拳便将行刑的那两个差役给打翻在地。
程督邮见那黑塔一般的大汉冲了过来,惊道:“你是何人?”
张飞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伸手便给了他一记大耳光,打得程督邮两耳轰鸣眼冒金星,头冠也掉落在地,头发散乱开来。张飞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拖着他就往馆驿的门口走,嘴里骂骂咧咧地道;“你这害民贼,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张爷爷的名字倒过来写!”
程督邮肥硕的身子被张飞拖着头发走,疼得他杀猪似地嚎叫起来。手下的人想过来相救,却被张飞的随从持刀拦住,也不敢近前。
张飞将程督邮拖到馆驿门口的拴马桩处,命人找来一根绳子将他绑在拴马桩上,边骂边找寻,旁边正好有一棵柳树,张飞伸手掰下来几根柳条,转身狠狠地抽在了程督邮的大腿上。
“你这害民贼,再让你诬陷俺大哥!再让你殴打县吏!”
程督邮那里受过如此重刑,疼得痛叫不己,连声讨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张飞哪里肯轻饶他,柳条如雨点般地抽落在他的身上,张飞手劲太大,一连打折了十几根柳条,程督邮哭爹叫娘,也没有敢过来相救,而一群围观的百姓却是拍手称快。
这个时候,远远地传来了一声断喝:“翼德住手!”
张飞抬头一看,正是刘泽骑马赶了过来,他只和悻悻地停下了手,恨声道:“便宜了你这狗官!”
方才张飞闯进馆驿,潘凤拦他不住,情知要坏事,急忙飞报刘泽。刘泽暗叫不好,立即飞马赶到,却见张飞已将程督邮绑了殴打,急忙出言喝止。
程督邮见刘泽赶来,如见到救星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地道:“刘县令——救我——”
刘泽瞪了张飞一眼,这货真是个惹事的主,本来他已安排潘凤盯着不让张飞生事,可事与愿违,鞭斥督邮的事还是发生了,怎么处理还是个让人头疼的事。
“此等害民贼,不打死作甚!”张飞倒也是理直气壮。
刘泽没有理会他,吩咐给程督邮松绑,长揖一礼,赔罪道:“舍弟鲁莽,还请程督邮恕罪。”
这时,督邮的手下才敢过来将他搀住,程督邮被张飞打得两腿伤痕累累,站都站不住,用手点指着刘泽,颤抖着气忿地道:“刘泽!你——纵弟行凶,殴找上官,该当何罪?”
张飞豹眼圆睁,怒目而视,道:“你还想讨打不成?”
程督邮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开口了,刘泽训斥了张飞几句,张飞才不情愿地离了此地。
“舍弟性情粗鲁,殴伤了上官,的确是泽的过错,还请程督邮在驿馆之中养伤几日,一应费用,均由下官赔付。”
此时的程督邮全无血色,喘息道:“刘县令,这是你的地盘,我惹不起还躲得起,咱们……咱们青州府见——”当下也不再理会刘泽,吩咐手下人将他搀回馆驿,立即收拾行装,打道回临淄。
刘泽苦笑一声,看来这程督邮是绝不肯善罢干休的,回到青州府之后肯定会找他的麻烦。历史总会有惊人相似的一幕,历史上鞭斥督邮之后刘备不得不亡命天涯,难不成自己还得再走他的老路不成?
这时,贾诩赶了过来,刘泽有些无奈地道:“文和,事以至此,你看该当如何?”
贾诩晒然一笑道:“小事一桩。”
“文和可有什么好主意?”贾诩的计谋刘泽可是没有半点怀疑,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刘就知道他肯定有办法摆平这件事。
贾诩指了指身后车上的一个大箱子。“督邮此来平原,不过是贪图些钱财罢了,多给他一些钱,摆平这件事还不易如反掌。”
刘泽大笑,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说到钱,自己还真不差钱。只不过这一世的清名就此毁掉了。
数日后,伤愈的程督邮离开了平原县。刘泽亲自出城相送,程督邮脸上多了些暧昧的笑容,行李之中也多了一个硕大的箱子。
潘凤是唯一陪刘泽送行的人,望着渐行渐远的督邮车队,潘凤恨恨地道:“这些贪官污吏真是贪得无厌,主公,就这么把这一千万钱白白地让他给拿走了,真不甘心!”
刘泽意味深长地道:“这平原到临淄,可是要有一段路走的,我倒是听说了,这一路上可不太平,匪患丛生呐。”
潘凤略为一怔,继而恍然大悟,惊喜地道:“主公的意思是……”
刘泽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地道:“你明白就好,派几名心腹之人,见机行事即可。”
“属下遵命。”潘凤领命,即刻下去安排。
程督邮坐在马车上,掂着二郎腿,腿上的伤原本就是些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敷了点药几天就好个利索,却因此而白诈到了刘泽的一万两黄金,怎么能不让他乐呵。不过,程督邮嘴上应承了刘泽此事不再追究,可一想想那彻骨的疼痛,还是让他愤恨不已,早就暗暗地下定决心,这一次回到临淄之后,非要刘泽的好看不可。
“前面到了何处?”程督邮隔着帘子问道。
第226章图财害命
“回老爷,前方已是安德县地界。”下人回禀道。
“好,今夜便在安德住宿,明日一早过黄河回临淄。”程督邮已经盘算着如何再从安德县令这儿搜刮点油水了。
这时,车外传来几声异响,还有几声闷哼之声,程督邮大惑,问道:“外面有何情况?”外面竟无人回答,程督邮很纳闷,刚探出头去想看个究竟,不料一只大手已擒在他的脖梗之上,生生地将他扯下了马车。
车外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程督邮的手下,怪不得他问话无人回答。而马车的四周,十余骑黑衣蒙面人皆是黄巾抹额,手中的环首大刀闪闪生辉。
黄巾贼!程督邮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他不禁肚子里将林海的祖宗八辈骂了个遍,不是说平原国境地内的黄巾全给剿灭了吗,要不他如何敢放心大胆地仅率几十个随众便肆无忌惮地横行各县,真他娘的坑爹!
“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这些钱全给你们,饶命啊!”程督邮脑袋虽然肥大,却也不糊涂,深知钱财乃身外之物的道理,保命才是第一。
为首的贼人没有理会他,低沉地命令道:“带走!”
立马有人过来将程督邮绑了起来,没人理会他的哀号求饶,嘴巴也被破布给塞住了,眼睛也给蒙了上。程督邮感觉自己被横着放在了马背上,马匹跑得很快,颠簸地他直想吐。但嘴里被塞的满满的,想吐也吐不出来。
过了许久,马停了上来,程督邮感觉被人拖进了一个屋子,然后,眼前一亮,蒙眼的布也被拿走了,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等那人转过身来的时候,程督邮惊得几乎叫起来,但他口里被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因为对方就是刚刚不久才分手的平原县令刘泽。又怎不令他吃惊。
潘凤向刘泽禀报道:“启禀主公,已将程督邮请了回来,箱子也一并带回,至于他的下属。全部打昏。未伤及性命。”
刘泽点点头。吩咐潘凤给程督邮松绑。
看到是刘泽,程督邮本来吓破的胆子又长了回来,气愤地道:“刘泽。你好大的胆子!绑架上官,图谋不轨,看龚刺史那边你如何交待!”
刘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程督邮,你好大的官威呀!你以为你还有可能见到龚刺史吗?”
程督邮一愣,暗暗地打量了一下,这里根本就不是平原城中,而是城外的某个田庄,他这才恍然惊觉,刘泽是对他动了杀心。想到这里,他不禁惊魂失措。
“刘县令,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
刘泽逼上一步,目光阴沉地骇人。“不杀你?让你回到青州府在龚刺史那儿告上我一状?你觉得可能吗?”
“刘县令,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回去之后,绝对不会在龚刺史那儿告状的,我对天发誓,如有违背,天打雷劈!”程督邮跪倒在刘泽的面前,嗑头倒蒜,发誓赌咒。
“对于我而言,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才最安全!”
“你不能杀我呀——”程督邮歇斯底里地喝着,“刘县令,好歹我也是刺史派来,我要是在平原县有个三长两短的,龚刺史追究下来,你出逃不了干系。”
刘泽笑咪咪地看着程督邮,有点猫戏老鼠的味道。“程督邮,你可是在安德县被黄巾贼匪给绑架的,关我平原县何事?呵呵,这一点,你手下的人皆可作证。”
程督邮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忽然他疯了似的扑向那几只箱子,将箱子掀了开来,将里面的金银珠宝洒了满地。
“刘县令,这些钱,这些金子,这些珠宝,都还给你,都给你……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一命吧!”
刘泽拿起一块金饼,叹了口气,道:“督邮老爷,你可知道现如今是什么世道?乱世呐!你带这么多钱上路,怎么会不被贼匪图财害命呀?哎,节哀吧!”
回头示意了一下潘凤,潘凤心领神会,过去拍拍程督邮的肩头,道:“督邮老爷,时辰不早了,就此上路吧。记得,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说着,手中的匕首往前一送,深深地刺入了程督邮的腹部。
程督邮死鱼般的眼睛瞪得直直的,挣扎了几下,便只有出气没进气了。潘凤拨出匕首,在他官袍上将血迹擦将干净。
刘泽看了他的一眼尸身,缓缓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程督邮,原本我并无杀你之心,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贪婪了,一个太贪婪的人,通常下场都会很悲惨。”
“这等狗官,贪赃枉法,死有余辜,主公又何须怜惜?”潘凤跟随刘泽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杀个人如宰鸡屠狗。
刘泽轻轻地摇摇头,暗暗地叹息一声,杀人终究是杀人,这和在战场上杀敌完全是两码事,虽然穿越到汉代已有多年,但在法治社会生存了四十年的刘泽多少还是有些负罪感。但不再走刘备的老路,不想再让历史重演,刘泽必须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去结束一个贪官的生命,今时今日的他已是别无选择。
“将他的尸首处理掉吧,要做得天衣无缝。记住,我没有来过这里,也从没有再见过此人。”刘泽背着手离开了,潘凤拱手称诺。
程督邮的随从们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发现程督邮不见了踪影,急切地四处寻找。找来找去,在一处树林之中发现了程督邮的尸体,地上散乱地搁着几个空荡荡的箱子,里面的金银珠宝早不知去向,另外还发现了几条黑色的面巾和黄色的抹额巾。随从们惊慌不已,赶忙地将程督邮的尸体和地上的物品收拾到车上,星夜兼程地赶往临淄去了。
程督邮在安德县被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地便传遍了平原国。
在县署后堂吃饭的张飞初听这个消息,高兴地一拍大腿,乐呵呵地道:“这等狗官,要不是大哥你拦着,俺那天非把他打死不可。哈哈,俺老张没机会收拾他,自有人收拾他,这么快他就遭报应了,真是大快人心呐!”
贾诩眯着眼,略略地扫了刘泽一眼,并没有开口,只是慢条斯理地喝着他的粥。
关羽放下筷子,疑惑地道:“这安德县何时冒出这黄巾贼寇来,杀人越货,竟敢抢到督邮的头上,好生奇怪。”
张飞也道:“就是,这黄巾贼寇不是去年就全剿匪平了,这何时又冒出来这样的一支?”
虽然和关张情同手足,刘泽还是没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张飞口无遮拦,醉酒乱说,秘密很难藏得住。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朝庭命官,这执法犯法的勾当罪名可不轻,想想刘备仅仅是殴打了督邮一通便被朝庭列为了通辑犯,真要是追查到他头上,杀人那得偿命。
“黄巾贼何时能剿平?不过是捺下葫芦起了瓢,真要想天下太平,难呐。”
这时,门人前来通报:“刘县令,林国相在县署外求见。”
一听林海到来,准没好事,上次就是黄巾围青柳林海来了一次,这次肯定又有什么难事,否则林海又岂屈尊前来。
刘泽整冠相迎,将林海迎入大堂。
“林国相纡尊降贵,前来敝署,不知有何见教?”刘泽以礼相待,客客气气地道。
林海却是一脸的愁容。“程督邮在安德县被黄巾匪贼杀害一事,刘县令想必也听闻了吧?”
“下官略有耳闻。”
林海叹了口气,道:“这程督邮来头可不一般,乃是龚刺史的妻弟,龚刺史听闻他被害大为震怒,迁怒于我平原国,认为我平原国剿匪不力,才出了此等祸事。龚刺史已下令将刘都尉和安德县方县令撤职查办,并责成本相,限十日内破案缉凶,否则……哎,本相计无所出,只得来求刘县令,看看可什么办法缉拿这些黄巾匪贼?”
想不到这个程督邮来头这么大,竟然是龚刺史的小舅子,怪不得如此趾高气扬横行跋扈,原来是有这般倚仗,也幸亏自己当机立断半路截杀,否则就算是送上一万两黄金也未必能破财免灾。
最倒霉的恐怕是都尉刘平了,莫名其妙地就被撤职查办了,躺着也能中枪,估计这会儿正在郁闷抓狂吧。想不到此举竟然能收到一石二鸟的奇效,倒是出乎刘泽的意料。
虽然心中窃笑不已,刘泽面上却是古井无波。“林国相,这黄巾匪贼隐匿乡间来去无踪,若想在十日之内追捕到,恐怕难于登天呐。”
“本相也正有所虑,这黄巾匪贼行踪不定,如何缉拿,但龚刺史那边催促甚急,又如何交待?”林海满脸的忧虑。
刘泽淡淡一笑道:“只是要交待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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