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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尼略一沉吟，出声说道。

　　　　“快讲！”顺治福临急切地询问道。

　　　　“一面派遣细作潜往浙江、安徽联结忠贞志士起兵反郑，自内部骚扰于他；另一面可派遣细作散布谣言，说郑成功有意称帝，让郑家军与明军相互猜疑！”

　　　　“以明军牵制郑家军？”厅中除寥寥几人之外，绝大数人都对索尼地话惊诧到了极点。

　　　　郑成功可是以忠义著称，怎么可能称帝！

　　　　“郑成功虽然一直以忠义著称，但奴才听闻郑海寇攻克江宁时，曾坐过龙椅。不难看出，随着郑海寇实力的增长，其心境发生了变化。我大清有机可趁！”索尼有条理地分析道。

　　　　“果是妙策！”顺治福临略一思索后，点头称是，“此事便交于索爱卿！”

　　　　“是！”

　第三章　派系（上）

　　　　辛勤的垦种下，沈若兮怀孕了。

　　　　郑成功非常高兴，自己又有一个儿子了！

　　　　以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那场面该是有多美好。

　　　　等到自己八十多岁的时候，儿孙满堂替自己庆祝时，只怕三桌都不够坐啊！

　　　　郑成功高兴没有几天，却发现沈若兮怀孕后带来了一系列麻烦事。

　　　　郑成功不是没有遮子，通房丫鬟就帮郑成功生了一个遮子郑明。

　　　　只是通房丫头生有儿子，也威胁不到董友的地位。

　　　　但沈若兮却是不同，苏州沈家的嫡长女，背后有江南世家撑腰。

　　　　在娘家的支撑下，沈若兮在郑府的根本不缺用度。

　　　　掌管账本的董友根本无法用度压制她。

　　　　有了娘家的支持，沈若兮宽厚的打赏下，不少家仆下人都依附过去。

　　　　一时间郑府后院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而且随着郑成功势力不断增长，安徽、江南等地的统治逐渐稳固后，不少人都生了别样心思。

　　　　尤其是郑成功胆敢坐龙椅的消息传遍江南后，更是让这些人壮大了胆子。

　　　　一个集团当中，由利益、文化等因素，各个员工会分成几个非正式的团体。

　　　　就像太祖说的，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在郑家集团中，也出现了数个派系，以地区划分主要分为福建系、江南系，以军队划分主要划分为陆军系、海军系。

　　　　以效忠对象划分又可以划分为保皇派、忠郑派等等。

　　　　这些派系的成员并不是固定的，因利益、信仰的不同，时刻转变着。

　　　　派系的存在不可怕，可怕的是派系将自己的利益置于国家、集体之上，造成重大的伤害。

　　　　郑成功是以水军起家，依靠的是福建系。

　　　　很多在收复江南以后才投靠过来的人才看到郑成功羽翼已成，根本难于挤进郑家集团的核心。

　　　　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这帮人就想着曲线救国。

　　　　沈家的嫡长女沈若兮有身孕的消息传来，这些人的心思就活了。

　　　　如果沈若兮生下男孩，在自己这群人的帮助下继承郑成功大业的话。

　　　　自己这些人就有从龙之功，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沈若辰怀孕的一传来，江南那边的世家是一车车的送来名贵的药材。

　　　　沈家的家主沈腾更是送来了四个年轻貌美的扬州瘦马，说是照顾沈若辰。

　　　　这四个扬州瘦马，要说歌琴书画那是样样精通，取悦男人也是一等一。但要说会照顾孕妇，根本没人相信。

　　　　只怕沈家家主沈腾是担心郑成功喜新厌旧，在自己女儿怀孕时，不能与她通房，会冷落沈若辰。

　　　　所以才想着送几个美女过来，只要她们几个能得宠，也能帮着沈若辰谨固地位。

　　　　看着沈家管家带来的这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个个秋波流荡，脸颊略带红晕，似若桃花，姿色撩人，一颦一笑都似在勾引你。

　　　　郑成功脸色不善，这些女子玩着是舒坦，但真要引进家。

　　　　郑府后院怕是永无宁日了。

　　　　攘外必先安内！

　　　　为了防患未然，也为了打消某些人的投机行为。

　　　　郑经作为嫡长子，从法统上说是自己家业的第一继承人。

　　　　郑成功决定尽快确定郑经继承人的地位。

　　　　郑府大堂内，郑经、郑聪两个人恭敬地站着。

　　　　郑成功考究了一下他们的学识。

　　　　郑经到底年长一些，而且在董友的严格要求下，学识还算扎实。

　　　　百家姓、三字经都能熟背，已经开始接触四书五经了。

　　　　郑聪还年弱，贪玩性较重，三字经都背的磕磕绊绊，更不用说其他的。

　　　　郑成功奖励了郑经一番，又说了郑聪几句后，才说道：“锦儿，现在国事不平，为父常年在外征战，无法照看家里。你生为长子，长子如父，要多照看弟弟妹妹。”

　　　　郑经忙恭敬地拱手说道：“是，锦儿知道！“

　　　　郑成功想了想说道：“锦儿，你日后是要继承为父的家业。四书五经虽好，但不太适合你。你这几天收拾一下，去南京政法学院读书吧！”

　　　　郑经去政法学院读书，这怎么行！

　　　　董友对这个嫡长子也是期望慎重的，他这个长子当然要在儒家大师身边接受教育，怎么能去什么政法大学，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读书。

　　　　更重要的是郑经的讲师都是卢若腾、曾樱等郑家集团内重要的高层。

　　　　郑经和他们有师生之情，日后也能帮衬他顺利上位。

　　　　董友刚想反对时，郑成功已经冷眼制止她开口了。

　　　　这个婆娘，见识就是短视。

　　　　现在明眼人都看的出我郑成功对学院的看重。

　　　　不管是官史还是富商乡绅都将自己的子女送到学院进修了。

　　　　自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让郑经也送去学院读书的。

　　　　一来可以让别人看到自己对学院的重视。

　　　　科举那玩意已经过时了，我都将自己的嫡长子都送来了，你们还怕什么？

　　　　赶紧的来报名，晚了可没有你们的份。

　　　　二来，也是为了让郑经能培养出自己的心腹，或者说可信赖的人。

　　　　现在跟随自己打天下的人都三四十岁了，等到郑经长大成人后，他们都五六十岁了。

　　　　不说帮忙，不给他捣乱添堵就算不错了。

　　　　郑经去学院读书，可以认识一帮人，在学习的过程，学会识人。

　　　　等到毕业后，他身边也能有几个帮手，有几个商量的人。

　　　　不会上位时势单力薄，被那些老臣欺负。

　　　　郑经答应道：“锦儿遵命！”

　　　　郑成功听到点了点头，郑经还算听话。

　　　　这样也好，也省的老子动武，拿棍子抽他了。

　　　　聊天交心？讲道理？

　　　　那个是什么玩意？

　　　　我郑成功一天到晚忙的要死，哪里有那个闲工夫管这个。

　　　　不听话，打了早说。

　　　　这个年代可是讲究父母之命，不可违！

　　　　安排好郑经，郑成功看着郑聪，犹豫再三，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聪儿，你岁数也不小了，也要认真读书了。去格物学院进学，多长点见识吧！”

　　　　郑成功不知道郑聪到底适不适合学格物，也不清楚他喜不喜欢学格物。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不适合不喜欢也没关系，郑家不缺他吃的用的。

　　　　让他去格物学院进学，只是希望他身边不要那种心思诡异之人。

　　　　郑成功身为一个父亲，根本不想看到“玄武门事变”，“九龙夺嫡”这些惨案出现。

　　　　为了不让这种伦理悲惨出现，也为了不让郑家集团出现内讧，郑成功只好牺牲一下郑聪了。

　　　　郑聪只有八岁，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对他来说，学院不要像教书的那个老头子古板，背错了要打手心就好。

　　　　郑聪有些担忧地问道：“父亲，格物学院哪里好玩吗？”

　　　　郑成功摸着他的头笑着说道：“嗯，很好玩。哪里有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比如能飞天的热气球、能自动跑的蒸汽车等等。”

　　　　郑聪听到两眼发光说道：“那聪儿去！”

　　　　郑成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聪儿就是聪明。日后一定要当个大科学家啊！”

　　　　……

　　　　安排郑经去政法大学，郑聪去格物学院，能让其他人明白自己的意思，警告他们不要站错了队伍。

　　　　剩下的就是该敲打敲打江南那一帮人了！

　第四章　派系（下）

　　　　四个扬州瘦马既然送过来，那当然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不然就是太打自己岳父的脸面了。

　　　　不过郑成功只是决定收进来，不准备收进房。

　　　　郑成功向沈若兮通告了一声后，做主将四个女的都送到南洋那边去，两个送给郑泰，两个送给了施琅。

　　　　就当是感谢他们远离家乡，去到遥远的地方工作的辛劳报酬。

　　　　处理完这四个扬州瘦马后，郑成功派人去请谦祥益过来家宴。

　　　　郑府后花园，看到谦祥益带着他的妻子柳如是过来了，郑成功忙起身迎接。

　　　　天地君师，不管钱谦益人品怎么样，到底是自己老师，就算日后荣登九五后，见到钱谦益都要有敬意。

　　　　郑成功上前一拱手说道：“明严拜见先生！”

　　　　钱谦益在收郑成功为弟子的时候曾帮他起过一个表字“大木”，只是郑成功一直不喜欢这个字，觉得有点不好听。

　　　　所以一直坚持用原来的“明严”这个字。

　　　　钱谦益以前为了表示跟郑成功关系不一般，几次当众称呼过他为大木。

　　　　但郑成功都不软不硬地提醒了钱谦益，几次下来再迟钝地人都知道郑成功是不喜欢大木这个表字了。

　　　　钱谦益为了不引起郑成功后感，也改口了。

　　　　钱谦益忙说道：“明严都已经是贵为王爷了，就不用多礼了。”

　　　　郑成功谦虚地说道：“要的要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明严还年轻，正需要先生多多指教。来，先生快请坐！”

　　　　钱谦益开怀大笑起来，连说道：“好好好，明严有心了！”

　　　　钱谦益随着郑成功坐在后花园亭中喝酒聊天，柳如是就跟着董友、沈若兮她们进后庭闲聊去了。

　　　　酒过三巡，郑成功开口说道：“明严记得先生是万历三十八年考取一甲三名进士，然后开始出仕的！”

　　　　“对，明严到时记得清楚！”钱谦益不知道郑成功为什么突然提起自己出仕的时间，只能含糊地答道。

　　　　郑成功想了下说道：“至今都有四十二年了，明严有意奏请皇上，推荐先生为内阁大学士。”

　　　　听到郑成功要推荐自己为内阁大学士，钱谦益顿时呼吸急促，握着的酒杯都微微颤抖。

　　　　内阁大学士！文官一生最高的追求啊！

　　　　这可是钱谦益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钱谦益曾多次有机会触摸到那东西，但都因为自己的性格和能力与之失之交臂。

　　　　天启时期被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的排挤，钱谦益被革职回乡。

　　　　崇祯元年，好不容易魏忠贤死了，钱谦益重新复出任礼部侍郎、翰林侍读学士。

　　　　此时正当推举阁臣的时候，温体仁、周延儒联合起来举报钱谦益受贿。

　　　　钱谦益被迫引咎撤职，坐杖罚，失去了进内阁的机会。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祯帝自缢身亡。

　　　　史可法、马士英、吕大器等在江宁商议立君。

　　　　包括钱谦益在内的东林党预谋立潞王，结果福王得到手握重兵的高杰等四镇总兵的支持，坐上了皇位。

　　　　钱谦益只能靠给马士英歌功颂德才逃过一难，但内阁大学士的位置就不用想了。

　　　　钱谦益再次失去了内阁的机会。

　　　　现在听到郑成功竟然肯推荐自己进内阁担任大学士，钱谦益的心又活了。

　　　　钱谦益脸色洪赤的问道，“明严真的要推荐为师担任内阁大学士？”

　　　　郑成功笑着说道：“当然，先生才高八斗，又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又担任过礼部尚书，资历和能力都够了，为什么不能担任内阁大学士！”

　　　　钱谦益迟疑地说道：“可……可……！”

　　　　钱谦益很想说自己曾经投靠过清朝，有着很大污点。

　　　　只是这句他羞耻地不敢说出口。

　　　　自从被郑成功邀请担任礼部尚书一职以来，钱谦益虽然做的挺好的。

　　　　但是很多人都对钱谦益曾经投靠清朝的经历很有议论，虽然看在郑成功的面子上不敢出言讽刺，但背地里却是一片骂声。

　　　　弄得钱谦益心里也是很无奈，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如果时间能倒回去的话，钱谦益真的觉地当初直接投池自杀还落个好名声，哪现在整天给人评头论足。

　　　　很多人都说钱老头如果不是命好，有一个好学生，只怕早就给骂成三姓家奴，给人打倒在地，列入贰臣，哪里还有资格担任礼部尚书。

　　　　给人骂多了，钱谦益有时都想辞职不干了，也省的给人背地里戳脊梁。

　　　　可是这也只能想想，钱谦益非常舍不得高官厚禄。

　　　　现在能得到郑成功的推荐，钱谦益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有戏的。

　　　　永厉还需要郑成功的支持，如果他开口的话，永厉根本不会拒绝。

　　　　就算没有位置，也会想办法空出一个位置来。

　　　　钱谦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去广东朝廷担任内阁大学士吗？”

　　　　郑成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先生！”

　　　　去广东的话，自己也能松一口气了。

　　　　学生是忠臣，人人传唱的大英雄。做老师的却是贰臣，给人唾骂。

　　　　就算钱谦益脸皮再厚，也有点熬不下去了。

　　　　在广东，最起码还有李成栋那个“三姓家奴”在前面挡着，就算被骂也有一个同伴。

　　　　还能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当上内阁大学士。

　　　　钱谦益似下定了决心说：“一切都拜托明严你了！”

　　　　“不敢，能为先生尽力，是学生的荣幸！”郑成功说道。

　　　　钱谦益听到眼睛有些朦胧，自己这一生最幸运地怕就是当初答应收下郑成功当弟子了。

　　　　有了这个弟子，自己这一生值了！

　　　　……

　　　　钱谦益答应去广东当内阁大学士。

　　　　郑成功搞定了江南集团的领军人物，其他人更是翻不起什么浪花。

　　　　郑成功随意找了几个缘由就将几个江南籍的文官调去福建担任地方知县了。

　　　　三下五除二，那些想投机沈若兮的江南系就给郑成功拆散了。

　　　　随着郑成功举荐钱谦益当内阁大学士的消息传开，南京一处庭院的书房内，几个相聚在一起。

　　　　“那该死的钱老头，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个内阁大学士的虚名就将他哄走了！他也不想想，如果这事成了，别说内阁大学士，连太师都不在话下，简直是愚蠢。当初我就说过不该邀请他的。”一个中年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一个老头扶着自己的白须摇了摇说道：“哎，他毕竟都70岁，古稀之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年。扶持新君之事太遥远了，还不如趁着有生之年赚个内阁大学士名头实在的多。”

　　　　“他这一去是称心了！但我们的大事怎么办？自从鞑子南下，我们东林学党是损失惨重，现在都没有多少人能担当领军人物了。当初想着钱谦益好歹是曾经的江南文坛领袖，而且还是郑成功的老师，就算失败，也不会有危险。没想到郑成功反应这么快，直接就是将他赶去广东了。剩下的几个也被调去福建，现在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来完成大事！”另外一个老头烦恼地说道。

　　　　一个年约三十许间，脸孔窄长，双目细长阴狠，鼻如鹰啄，唇片极薄，给人一种薄情寡义的中年人开口说道：“这事也是我们操之过急了。郑成功怎么说也是一代人杰，怎么能容许别人去挑战他的权威。我们该吸取教训，现在郑成功对我们很是警惕，我们这段时间最好低调一些，暗中积累实力。反正现在沈家的那个还没有生出来，就算生出来还需要几年才能长大。到时候才是我们东林学党振兴朝纲，还天下朗朗乾坤的时候！”

　　　　书房中的几个人听到都点了点头。

　第五章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南京郑府，郑成功刚从军营那边回来，老管家郑有德上前说道：“老爷，公业派人送来了几箱礼物，说是庆贺老爷喜事的！”

　　　　郑成功听到笑着说道：“他到是有心了，将东西抬上来吧！”

　　　　“是，老爷！”郑有德忙吩咐下人将箱子抬了上来。

　　　　箱子抬了上来，一打开，就是看惯了宝物的郑成功看着鸡蛋般大的蓝宝石、龙眼般大的猫眼石、精灵剔透的月光石。

　　　　郑成功看的也是眼都直了！

　　　　郑泰这家伙，这份礼物可不轻啊！

　　　　满箱的宝石都是郑泰从施琅打劫回来的货物中折价买回来的。

　　　　听到郑成功新纳的小妾有喜了，郑泰赶紧从中挑选了最好的派人送过来了。

　　　　拿起一块宝石，郑成功不由得估算了一下它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