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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郭业的名声，在水口城可算是臭了大街了！强夺属下的所爱，那还是人吗？虽然大家都不是啥正人君子，但是郭业这回干的这事，也太不讲究了！太……让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了！

人们纷纷打道春风楼，准备安慰身心俱受重创的孙小小姑娘……当然其背后的目的，不问可知。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孙小小姑娘虽然已经不是清倌人，但是身价不减反增，无数达官贵戚渴求一见，在春风楼门前排起了长队。

这一日，春风楼前，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

年少之人，大约二十来岁，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似朗星，身着白袍，手持折扇，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好一派浊世偏偏佳公子的气度。

那位老者就平平无奇了，一身粗布衣裳，洗得倒也干净，看来是这个年轻人的老仆。

主仆二人刚在门前站定，一个青衣小厮就跑了过来，道：“二位贵客可是找孙小小姑娘的？”

年轻人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嗨！这还用问吗？这两天来咱们春风楼的，全是找孙小小姑娘的，无一例外！”

年轻人不可置信得看着楼外的车水马龙，道：“这些……全是？她……她受得了吗？”

“嗨！我说这位客人，您怎么说话呢！别把事情想得那么龌龊，这些人只是来见孙姑娘一面，其他的可什么都没干！”

年轻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那还差不多！”

那老仆冷哼一声，道：“恐怕不是他们不想干，而是畏惧秦国公的威名，不敢干吧！”

“随您怎么想，总而言之，孙姑娘现在是炙手可热，而且是卖艺不卖身。我说这位公子，您到底还要不要见？”

“见！当然要见！”年轻人答道。

“那好，一百贯钱可以见孙姑娘一刻钟。您把钱给我，我去帮你排队，等上个三五天就可以轮到您了。”

“什么？一百贯钱？还要等上个三五天才能见孙小小？你怎么不去抢？”

“呃……因为抢钱没有这个来钱快呀！我说您到底交不交钱，再不交的话，我可要招呼别人去了。”

那老仆一把就把青衣小厮拉住了，道：“小哥别忙，我来问你，有没有快一点的办法，见到孙小小姑娘！”

“那哪能呢？您看看外面这些人，非富即贵。哪个我都得罪不起，怎么可能让您加塞呢？”

“黄金两百两！一百两给你，一百两给你们春风楼！”

“您等着，我马上给您安排！”

青衣小厮转身就跑，功夫不大，又折返回来，道：“二位贵客，请跟我来！”

“头前带路！”

……

春风楼，孙小小的房间。

孙小小一见那个年轻人，就是一愣，道：“张……张公子，您怎么来了？”

青衣小厮道：“小小姑娘，原来您和这位公子认识啊！”

那个张公子脸色一沉，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好嘞，那我就不打您的好事了！”

等青衣小厮一走，那个张公子立刻就是脸若寒霜，道：“小小，听说你攀上高枝做凤凰啦！攀上了秦国公这等大人物，不知眼中还有没有咱们大智教的这些师兄师妹？”

孙小小惨然一笑，道：“张师兄何必笑话小小？在秦国公眼里，小小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要不是为了大智教，小小就算一死，也不愿意委身于他！”

“此言当真？”

“张师兄如果不信的话，小小愿意以死明志！”

“别！千万别！”张公子当时就软了，道：“我不是不信，只是……”

孙小小冷笑一声，道：“只是小小现在已非处子之身，引得张师兄不喜了？”

“别胡说！怎么会？那怎么会？”

“张师兄您对小小的心意，小小岂能不知？不过小小为了大义，为了普天下的孤儿寡母，也顾不得儿女私情了！张师兄，如果你不嫌弃小小的残花败柳之身，等再过几年……”

“不嫌弃，我当然不嫌弃。小小……我……”

正在这时，他身后的老仆咳嗽一声，道：“英逸，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为师有些事情，要和小小谈！你先到外面望风，没有为师招呼，不得入内！”

孙小小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道：“教主，您怎么来了？”

第1616章绝代有佳人

“是！”

尽管张英逸颇为不情不愿，不过积威之下，还是不敢违拗教主，躬了躬身子，退出门外。此时，房间之内，就只剩下了孙小小和大智教的教主两个人。

老教主满脸的慈爱之色，道：“小小，委屈你了！”

“教主……”孙小小眼圈一红，眼泪噼里啪啦得掉了出来。

“别哭！别哭！”老教主一伸手，递过来一条洁白的手帕，道：“来，擦擦眼睛！唉，又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咱们大智教中人，可以流血，可以流汗，就是不能流泪！”

“是，教主。”

老教主微微一叹，道：“小小，你这次做得很好。咱们大智教中人，为了天下苍生的幸福，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性命尚且可以不要，何况是……总而言之，小小你能为了大智教，为了百姓，做到这个地步，不愧是我大智教中人。本教主以你为荣！”

“哪里，哪里，教主谬赞了。”孙小小站起身来，道：“教主，这些日子，得来的钱财不少，我这就去给您拿。”

老教主连连摆手，道：“不着急，不着急。老夫今日前来，可不是管你要钱的。女孩子大了，总要买些胭脂水粉的，这些钱，你自己拿去用吧。就不用交给老夫了。”

“可是……这些钱也太多了……小小用不了……”

“那就慢慢用！”老教主道：“咱们大智教中人，虽然为了天下苍生不惜一切，但是，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必要的开支还是要的。”

孙小小脸色一暗，道：“可是，这些钱是小小用清白之身换来的。如果不能用在正途，那小小的所为，与一般青楼女子何异？无论如何，这一万两黄金，还请教主务必手下！”

“一万两黄金？嘿嘿，看来那个秦国公真有钱啊！好，既然小小执意如此，老夫就代替普天之下的孤儿寡母收下了！这样吧，从今以后，你得来的钱财，只需交给教中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自己留下，不知小小意下如何？”

“可是教中其他的兄弟姊妹，他们的所得都是全额上交的……”

老教主诚恳地说道：“说句老实话，十个手指伸出来，都有长有短的，人哪能没偏没向呢。咱们大智教中人，老夫最喜欢的，就是小小你了。我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的，实在不想让你受一点委屈。”

老头子这番话，如果以前的孙小小听了，肯定会倍受感动，誓为大智教效死。不过，现在的孙小小听了这句话，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女儿？哪个禽兽父亲，会把女儿送到青楼去卖身？

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之情，孙小小道：“多谢教主！小小自从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一直是把您当成父亲看待的！”

“好！好！好！那不如以后咱们就以父女相称，以后你就是我的干闺女，我就是你的义父！”

“拜见父亲大人！”

“好，我的乖女儿，快快请起！”

上演了一阵父慈女孝的戏码之后，教主看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才开始了正题：“小小，这次本教主前来，一来呢，是为了看看你。二来，是为了大唐的秦国公郭业。”

“郭业！”孙小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咬着牙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老教主察言观色，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小你对那秦国公郭业恨之入骨？”

“哼哼，女儿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

“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小小脸一红，道：“父亲大人，您别问了，这种事情女儿怎么好张口？”

老头子看着孙小小那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庞，不由得心中一动，莫非秦国公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跟孙小小玩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花式？这样也好，此次行动必须有孙小小的密切配合，假如孙小小对郭业怀恨在心，那这件事倒是好办了！

想到这里，老教主不由得怒发冲冠，道：“为父明白了！哼，郭业呀，郭业，我的乖女儿是何等人物，能够委身于你，已经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竟然非但不加以珍惜。还对她加以折辱，老夫势必不与你善罢甘休！”

“父亲大人不必如此生气，总归是小小命苦，遇人不淑。”

“那怎么能行？有人欺负了我的乖女儿，我还忍了，那我还算是个合格的父亲吗？小小，你放心，为父一定会帮你出气！”

孙小小顺水推舟，道：“那不知义父大人如何为小小出气？”

“这个么……”老头子面露为难之色，道：“秦国公位高权重，本身武功也不赖，身边更是高手如云。要想对付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再难的事情，为父也得帮小小办了！只是……还需要小小配合一下！”

“父亲大人有命，小小万死不辞。”

“小小，我来问你，那秦国公对你究竟如何？”

孙小小道：“当然不好，要不然小小也不会对他恨之入骨了。”

“为父问的不是那个。为父的意思是，以小小你的手段，秦国公应该对你百般迷恋，不肯罢手。为何第二日，就把你送回了春风楼？难道真的是因为秦国公阅人无数，眼界太高？”

“当然不是！”孙小小咬了咬嘴唇，道：“实在是秦国公太恶心了，小小以死相逼，他才放小小回春风楼的。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过几日还要到春风楼找小小过夜，父亲大人，您可一定要帮我！”

教主一拍大腿，道：“那可就太好了！”

“太好了？”

“呃……为父的意思是，这实在是天赐的良机！秦国公的护卫再厉害，也不能护卫着他寻欢作乐。只要在他来的时候。为父在你的房内，暗藏上几个人。等他一进来，就手起刀落，把他来个乱刃分尸。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

“啊……父亲大人……您是说杀人？秦国公虽然对小小不好，但是也罪不至死吧。”

“你这孩子懂什么？要是一般人得罪了小小，那咱们打他一顿出出气也就算了。可是那秦国公郭业，位高权重，咱们要是只是略施薄惩，他事后报复起来，别说你我二人，就是大智教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说到这里，老头子眼泛泪光，道：“为父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但是大智教要是垮了，你让那些靠大智教供养的孤儿寡母怎么活下去？”

“那……那小小的仇不报了还不成吗？其实秦国公也没对小小怎么样。”

“当然不行！”老教主道：“为父要这次对付郭业，一来是为了小小你出气。二来，也是为了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

“黎民百姓？可是，小小听人说那秦国公的官声还好。”

“官声还好？那就要怎么看了。你可知道郭业还有个名号叫什么？”

“大唐战神？”

教主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大唐战神。他在大唐干的那些事咱就先不说了。在平壤城，他两百破五千；在汉城，五万破二十万；在金城，两千破二十万。俗话说得好，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做下了这么大的功业，多少人因他而死，而他又制造了多少孤儿寡母？”

“可是，战阵之上，刀枪无眼。他不杀人，就会被杀。这个罪孽也要算到他的头上？”

“小小，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咱们不论他本心如何，只看他做事的后果。他只要活着一天，就会不断把三韩大地的子民，拖入战争之中，用那累累白骨成就他的威名。为了天下苍生，也只有请他去死了！”说到最后，老教主已经面露狰狞之色。

见火候差不多了，孙小小点了点头，道：“父亲大人所言有理，为了天下苍生，不管郭业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他都必须去死。”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的乖女儿。来，为父给你一样好东西！”说着话，老教主从怀里一伸手，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丸药来，道：“小小，你把这个药吃了，就能青春永驻！”

孙小小脸色一变，道：“父亲大人，难道这个药就是教中圣药‘绝代佳人’？”

第1617章打补丁

所谓教中圣药“绝代佳人”，孙小小当然听说过。

根据教中的宣传，这种药吃下之后，有两个后果，一个就是青春永驻，另外一个就是断子绝孙。所以，此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绝代佳人”。

当然，所谓青春永驻的效果，其实并没有宣传的那么厉害，甚至是到底有没有青春永驻的效果，都不一定。而断子绝孙，从今以后不能生育的效果，却是效验若神的。

说白了，这是大智教控制女教徒的一种手段。这样一来，女教徒出卖色身，没有怀孕之忧。二来，女教徒从此算是断了退路，再也不能嫁人生子，只能死心踏地得为大智教效力。

老教主本来没想，这么早就对孙小小用这一招。可是行刺郭业一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孙小小刚才又有所动摇，为了把这次行动的变数，降到最低，说不得，也只能对孙小小施加药物控制了。

孙小小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心中暗骂自己刚才表演得有些过火，让老头子起了疑心。这药吃了，那就是终生不育，孙小小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可要是坚决不吃，就会失去老教主的信任，那又如何里应外合，把大智教一网打尽？

不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单单是让老教主跑了的后果，自己就承担不起！大智教内高手如云，行刺秦国公或许力有不逮！但是报复自己一个粗通拳脚的弱女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吃了药，断子绝孙；不吃这药，就要性命不保！这可怎么办？

见孙小小沉默不语，老教主道：“小小，怎么了？莫非是不愿意吃下教中圣药？”

“不是不愿意吃……只是……只是……”孙小小心思电转，脑中灵光一现，道：“只是张师兄对小小有情有义，等再过几年，小小年老色衰，不能再用身体为教内筹集钱财，还想嫁与张师兄为妻，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所以……所以……”

“小小，你真是太让为父失望了！”老教主勃然大怒，道：“咱们大智教中人，为了天下苍生，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何谈子孙后代？你现在竟然不仅仅顾念着自己的儿女私情，还有生儿育女的想法！简直是太自私了！你简直不配做我大智教中人！”

“父亲大人……”

“别叫我父亲大人，从此你我二人恩断义绝！！”

“父亲大人别走……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乖女儿！”老教主马上就转怒为喜，道：“你也知道，咱们大智教的女子都要吃这教中圣药，虽然你是老夫的女儿，也不能破例不是？要不然为父何以服众？”

他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老夫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几年好活了。这教主之位，恐怕要给小小做喽！小小，你从今以后的行事，可要小心谨慎，行止不能有半分差错，为师兄师妹们做个榜样。要不然即便有为父的支持，你这个教主之位也坐不稳！”

“小小何德何能……”

老教主一摆手，道：“什么是德？什么是能？为了天下苍生以身伺虎，就是德；千军万马之中，行刺秦国公成功，就是能！只要这次能把郭业给宰了，小小你就算是功劳第一，老夫推荐你为继任教主，谁敢不服？”

说着话，老教主把药丸拿起，道：“小小，快把这药吃了吧！”

孙小小接过那小小药丸，只觉得有千钧之重，拿到嘴边，迟疑不决……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之声，道：“臭小子，快滚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竟敢挡秦国公的去路！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秦国公怎么啦？这里是水口城，可不是大唐。秦国公的威风可耍不到这里来。大家都是来见小小姑娘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本公子花了金子了，凭啥要给秦国公让路？”

“你花了金子？你花了金子，怎么不在屋里边和小小姑娘说话，跑到外边来干什么？你这完全是站着茅坑不拉屎！”

“老子就喜欢花了金子在外面站着不进去，给小小姑娘留几分清静，你管得着吗？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有钱任性？嘿嘿，小白脸子，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武功高就是任性！”

“你……你想干什么？哎呦！”

嘭~~

房门被一脚踢开，哗啦啦冲进一伙人来！

孙小小一见来人，就是面露喜色，一阵香风扑入了那人的怀中，道：“秦国公，您可来了！你可想死小小了！”

老教主顿时脸色一变！

他倒不是因为孙小小对郭业那么热情，而心存疑虑。孙小小如果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成为水口城第一名妓？

老头子脸色大变的原因就是，秦国公怎么这时候来了？难道说是自己这边走漏了消息？秦国公带人来捉拿自己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实在是有些不靠谱。知道这件事的聊聊无几，都是信得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