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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猫疲)-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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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传的西边又有棵形蛮,与寻传蛮一同被称为野人蛮。棵形蛮造数巢或地穴,散居在山谷中,无君长,用木皮蔽形体。男少女多,妇女五人或十人共同养活一个丈夫,丈夫整天持弓守巢穴,妇人入山林采虫、鱼、果、菜、螺、蚬等物。却是出名善射的部落之一。

    这类极原始地人群和文化比较高些地部落,南诏都收入版图,开辟道路,建置城邑,设立起统治机构,说是要“革之以衣冠,化之以礼义”。山林中人因此接触一些文明景象,增加一些生活常识,得益还是不小的。南沼也因此获得两支相当凶悍特色山林部队。

    在成都保卫战时,这两只不知道痛苦为何物地野人部落,给守城的军民留下深刻的印象,不知道南沼人从那里又找出这么多来。

    思考间又两只蛮军开出,站到寻传蛮和棵形蛮左右两翼,打的却是黑色的蝎尾旗和马鬃幡。

    站在牵马前列的乃是望苴子蛮,聚居地在澜沧江以西,为盛罗皮时期所讨定。这一部以矫捷,善于马上用枪铲。这一族人骑马不用鞍,跣足,衣短甲,才蔽胸腹而已。股膝皆露,兜鏊上插牛尾,驰突若飞,举族皆是骑兵,其妇人亦如此;。在流民大营保卫战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仅仅凭借一些斜坡,直接冲上并不高的围墙。

    掩护他们的是望蛮外喻部落,在永昌西北。其人长排持稍,前往无敌,又能用木弓短箭,箭镞傅毒药,所中人立毙。

    但既然,南沼把这两只善战的外族部队也派出来,表示没有耐心再玩消耗下去了。

    “暝弓队也上来了”

    尾随而出的,是一队背着光头赤膊,只穿着薄薄的黑色短布衣,却背着近人高大弓和大号的箭壶。站在两只蛮部背后派成一条长长的队列。在永昌之西,野桑生石上,其林上屈两向而下植,取以为弓,不筋漆而利,名曰瞑弓,能射极远善穿甲。但因为野桑生长不易,每年合适制弓地数量不多,却是南沼王家所特有的兵种,例常是拱卫王宫的重要力量。

    另外还有一些手执铎鞘的甲士掺插其中,铎鞘是南沼王权的象征,也是王亲卫“弩苴”的特有武器。他们既是掩护也是督战队。

    另一端鼓乐笙笛声大做。却是一些手舞足蹈的族巫。手中摇动着桑枝和五彩条燔,在做阵前地斗战祈祷。将斩首的牛头血倒进大酒翁,再一个个喝过,抹在士兵额头上。

    南沼人要拼命了,一股紧张肃立的气氛顿时弥漫在城墙上,辅助作战的飞快的清理城头堆砌工事。

    “可以了。。。”

    我淡淡点了点头

    “让神机营动手”

    “是”

    值日虞候,掏出两只小旗,对城中最高的官厅晃了晃。就听见咻咻有声。腾起一连串烟花一样地东西,飞快地掠过城头。

    其中一些一头栽进正在整队地南沼军中。轰然升起一个气浪掀倒一大片人仰马翻,另一些则在半空爆裂成满天的火雨,孳孳地散落在队列当中,顿时烧的那些蛮军焦头烂额,四散而避走。

    崔光远却有些不解的望向我,就算这是龙武军的隐藏底牌,现在也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我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就见下面的南沼军突然发生了骚动,望蛮、棵形蛮,寻传蛮地各自争先后退,经过王军地督战队时,这些蛮兵突然拔刀相向攻杀过去,那些督战的王军促不及防及防,顿时被砍倒一大片,转眼在营地里混战成一片。

    那些望苴子蛮却已经飞身上马,循着混战地边缘绕到阵后,手起标出,却是一大片的短枪,落在了中军的阵中,钉倒一大片旗手和甲士。各种口音的叫骂呼喝,如同乱烘烘撕杀做一团。

    举城欢动,东西北三处城门相继洞开,刘昌周引着战锋营,率先杀出。

    “大人是如何断定这几族就一定会反水的。。。”

    坐在过江的渡船上,身为北人的崔光远,有些脸色发白看着血红一片久久没有褪色的江水。

    “没有十全把握。。。只是觉得南沼人在挺而走险而已。。。”

    南沼王的权威已经随着实力的缩水而衰弱,在这种情况下,南沼王族不知道许了什么样友人和可观的利益和条件,让这些本来就态度暧昧观望自守的部族,重新派出青壮子弟为王家作战,但显然驾驭他们的力量已经相当薄弱到一个危险的程度。当然了,如果胜利了固然可以挟战胜之威,重新统合那些貌合神离的部族,树立起王族的权威。

    因此,云南城下的四族阵前反戈其实不是意外,东征之战,他们这样与王家关系较远的番外部族,在剑南境内损失了太多的人口,而他们的聚居地又远离唐人的威胁,在二路军中又被王家胁迫绑上对唐消耗战的战车,已经颇有沸怨和不甘,后来通过释放一些族人作为善意,由汉裳蛮作为通译进行秘密交涉,许诺了相当的利益后,已经成功建立了相当的联系。

    但对于是否叛离积威已久的王族,这几族的首领还是犹豫不决的很,直到阵前突然出现的火器,才促成了他们最后的决断,这种被传的神呼其神的力量和威势,变成压倒他们心中天平的最后一跟稻草。于是内外交困之,那些新投附的部落相继逃散,当年李宓征南所部淹江而覆灭的故事,在南沼人身上重演了一遍。

    当然我也并不是在冒险,就算他们不肯响应,凭借着云南城里的这些人马,还是可以在守上好些天,这段时间足够各地的援军汇集过来,迫使南沼人撤退或者决战,不过代价就要大的多了。

    自从南沼国集合的最后一点力量,在云南城下遭遇大败后,南沼人就象红眼的赌徒输掉了最后一点筹码,广阔的洱海平原上,再没有可以阻挡唐军的力量了。

    有这些叛变的蛮部做前驱,再加上躲在大厘城的林字营和数千残余骠国奴,配合附近解思的奇兵队,乘机袭击了太和城庄园村寨,那位被吐蕃人称为东帝的南沼王阁罗凤已经无力抵抗,只能任由唐人的联军在城下烧掠示威而走。

    在唐军主力逼近前,又不得不带着仅存的护卫下率臣子族人,分几路突然出城弃都而走,一直逃到巍山以南相对险要的陪城阊宝府另立王衙。

    结果,

    我的中军进兵太和成,变成了一次纯粹的武装巡游。到了这个程度,据说在拓东城有诸葛碑,在安戎城有马援铜柱,再加上云南城的梁建方碑,我是否也考虑派人在太和城与苍山立一个定蛮碑,然后在上面写一些预言式的东西,让后世人膜拜,算是史上最奢侈的到此一游纪念了。

会江陵 第三百四十六章 闲宫下

    “君不见昔日西京全盛时,汾阴后土亲祭祠。

    斋宫宿寝设储供,撞钟鸣鼓树羽。

    汉家五叶才且雄,宾延万灵朝九戎。

    柏梁赋诗高宴罢,诏书法驾幸河东。

    河东太守亲扫除,奉迎至尊导銮舆。

    五营夹道列容卫,三河纵观空里闾。

    回旌驻跸降灵场,焚香奠醑邀百祥。

    金鼎发色正煌,灵炜烨摅景光。

    埋玉陈牲礼神毕,举麾上马乘舆出。

    彼汾这曲嘉可游,木兰为楫桂为舟。

    棹歌微吟彩浮,箫鼓哀鸣白云秋。

    欢娱宴洽赐群后,家家复除户牛酒。

    声明动天乐无有,千秋万岁南山寿。

    自从天子向秦关,玉辇金车不复还。

    珠帘羽扇长寂寞,鼎湖龙髯安可攀。

    千龄人事一朝空,四海为家此路穷。

    豪雄意气今何在,坛场宫馆尽蒿蓬。

    路逢故老长叹息,世事回环不可测。

    昔时青楼对歌舞,今日黄埃聚荆棘。

    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

    不见只今汾水上,唯有年年秋雁飞。”安景宫中,前代诗人李峤的《汾阴行》,随着张野狐手拨的琵琶吟唱,轻轻缭绕在宫室中。

    软塌上年近古稀的太上老皇帝轻轻摸索着案头一方温润如水的玉印,轻轻叹了一口气。

    唐皇九宝,除了传国玺外,尚有用之镇国气运的神玺、封禅祭神的受命玺,答王公疏表的皇帝行玺、封赏臣下地皇帝之玺、征召外官的皇帝信玺、酬应国书的天子行玺、宣抚藩服的天子之玺、以及号令藩戎攻战的天子信玺。其中八玺。已经随韦见素、房倌移交北上,只有一方“受命玺”被留下来,用以制诰之用。

    而这方大名鼎鼎地“受命玺”却是另有来历。以玺传国始于秦祖龙,始皇帝大略并六国而取蓝田美玉,雕龙为章。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传万世。秦二世亡,子婴奉玺降于汉高,王莽篡汉摔缺一角,以金补之,汉亡孙坚得之于井。质于袁术,袁术败而归曹操,司马代曹,又丧之五胡。南北之世几经易手。传承始终不断。

    至隋亡,萧皇后及杨正道携玺出奔突厥,是以唐开国无宝,太宗另刻一玺,书“皇帝景命,有德者昌”以传国柞,直到贞观四年。国势鼎鼎。萧后率隋人东归,才失复得。而原本的传国玺,退居为“受命玺”。现在,它也代表了半隐半退地安景宫中的最后一点权威。不过他这一点权威,似乎也有些不稳了。

    自从听说龙武军主将在敌国受刺,又困于云南城,那些南蛮使者又有些张扬起来,连那些大臣多相劝就此缔约,却又剑南百废待新民穷力疲为由,迟迟组织不起后援,让他心情一下变的很坏。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实在不行就违反常例,直接宣使边军,宁可失边土也要接应保全这支百战禁师回来。

    想到这里,太上突然转头对另一边的端坐着的,刚刚再次下江南宣旨回来地中书舍人裴士淹道

    “尔此去,……张曲江的家人,可还安好……

    他此去除了奖赏两淮三道平乱有功诸将的同时,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去韶州曲江县祭告以故的张九龄抚慰其家属。

    “蒙上挂念,曲江公一门具好,……州县免其二代赋,又荫其子弟六品三人,举族拜谢天恩……”

    裴士淹欲要站起来,却又被眼色止住,乃恭身回答道。

    太上却又转向在座地另一位雪发霜须地老臣钟绍京“朕若听张九龄之言,于大理寺杀了安禄山,哪有今日之祸,张九龄如神人,竟有这般远见卓识……”

    “曲江公能识霍乱于未荫,实是难得,不过陛下莫以懊恼,当局迷,旁观清,当时迷,后来清,也是人之常情,哪能事事都有先见”

    裴士淹多少有些劝慰的说。

    “话虽如然,朕未用其言,当是千秋之撼……”

    太上轻轻摇了摇头,这中书舍人裴士淹,聪颖柔顺,精通史典,是一个很好的侍臣和聊天的对象,可惜乱世之中该是武人当道,他的才学并没有太多的用处,因此长期游离在外,直到近年才回来侍奉御前,不免有些世故风气。

    “此事李林甫也难逃其咎,臣有闻,李林甫生前已经看出安氏异志,却未肯说明……

    满脸皱纹都堆在一起的钟绍京也开口道

    “休提此儿,此儿最妒忌贤能”

    说到这个名字,一向温稳平和地太上老皇帝,也不免带上几分怒促。

    “当时他不同意杀安禄山,是顺朕之过,但是让胡人为边帅,久任不易,也是出自他专权固宠之谋……”

    他说地是二十年的一桩典故,

    当年还是一个小小讨击使地安禄山,因为作战不利待罪于大理狱,正巧遇上皇帝每年的亲自滤囚(重案亲审,死刑复核),时为左相的张九龄,以安禄山心术不正,多有异志,必为国家之患,请立杀之。

    又用王夷甫杀石勒的故事来劝谏皇帝,王夷甫就是西晋名臣王衍,据说他当年曾经在东门遇到一个胡人少年当空大啸,对身边人说“我看这胡儿骨相异常,声音眼神不凡,日后当为国家大患”,当下派人去抓却已经不知所踪了,石勒最终追随匈奴王刘渊建立前赵,成为西晋的灭亡者。又利用刘氏匈奴的内乱,在中原建立了第二个胡人王朝后赵,五胡十六国中,唯一一个奴隶到皇帝的传奇。

    李林甫当时正欲谋首相之位,与张九龄正是争锋相对。正好顺上意而反之诬以危言耸听,最终皇帝也没把这当回事。不想数十年后,竟然一语成真了。

    开元九名相除了最早有名的姚崇、宋景之外,也都各有特色和专长,虽然不免有一些气量小,贪财之类这样那样的局限性。但都算是难得的能臣。

    张九龄外表阴柔,才思敏捷;文章高雅,却被称为“赶蛇追鹊”宰相,最出名的地就是他看人的眼色。

    他很早就说过李林甫。阴怀逢上口蜜腹剑。不可为相,只是李林甫更高明,皇帝又忱于安乐不肯纳见而已。据说他曾经抓小妾与一文书有染,却发现这个文书品貌不凡,遂成人之事,还送了一笔陪嫁,后来他失势。李林甫想寻把柄置之死地。这个文书却正好官居其要,偷偷保全了他一回。

    李林甫当之无愧的是开元朝第一权臣。自张九龄以后,担任左相把持朝政十九年一直当到病死,积威之下,朝臣全成了不敢出声形同摆设的“站班马”,所有内外奏折乃至御使的谏书都要他先看过后,才能呈给皇帝。在他任上近二十年众多边帅之中未出一个宰相,也没人能够在中央再进一步,安禄山也从范阳节度使、平卢节度使、河东节度使之间,轮来轮去势力越轮越大。

    因此他也是众多开元宰相中,唯一一个因为害怕政敌地暗杀,而出门需要众多金吾卫士清街开道,由众多护卫进行24小时保卫的宰相,不但把宅院修地象迷宫,充满了落石陷坑等机关,连最亲近的人人都不知道晚上具体在哪个房间睡觉,但他在世的时候权威之重也是一时无两的,甚至连后台硬如杨国忠这样的牛人,也要战战兢兢地夹起尾巴做人。

    张九龄于开元二十四年被罢相,放荆州长史,次年就死于任上,正是李林甫得势时,竟然就这么籍籍没闻了,重新说起,在座之人皆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陛下既知其人,怎么又会让其做了十九载的宰相……

    钟绍京算是硕果仅存的元丛老臣,将近81岁,比这位太上天子还要大上几载,天数已足,又是至仕之身,倒不用特别当心在这忆旧的闲聊中,惹怒太上天子,说话也少了许多忌讳。

    太上却是默然无语,他能说什么,当年纵情声色,懒问朝政,只觉得李林甫这人虽有点狭私,但是大事干连,所虑周密,可以交托大权了。

    “李林甫老奸巨滑,城府深密,办事循规蹈矩,不留手尾,也难怪陛下难得看透其人……

    裴士淹小心地缓颊道。

    “不,还是朕当年糊涂,其人在位近二十载,朕耳不闻忠言,眼不见直臣,都是他一手遮天蒙蔽地,本因有所觉的……

    太上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玺放下。

    “陛下后来还是治其罪,纠其过了,足见圣明才是。

    “呵呵,圣明,”

    太上嘿然苦笑道

    “虽然说当年杨国忠、陈希列举起通突厥之罪,朕倒未必信其事,不过是应时所需而已,李林甫之罪,在于埋下后世只祸根……”

    “陛下所见极是,臣暇时细细想来,为今之祸,实由李氏养趄,杨氏引发而已……陛下与马嵬除之,当是大快天下人

    裴士淹说的轻描淡写。

    这却是太上心中另一桩疙瘩,他早已经明白,杀杨国忠是应该的,但已经太迟了,早早杀之就不会有潼关之败,也不会有弃都西幸之事,不过就算应潼关将士之命,杀了这位当朝首宰,却又要开始担心,会不会因此养出另一个安禄山来。

    只是没想到这位胆小贪婪却还算听话能干的国舅,还有宁可陪上国运和京都,也要使政敌丧敌于手的疯狂。

    “所谓祸福相依,国蒙大难,方见人心忠奸,陛下更得其才,才有如今地局面……

    裴士淹见太上再次陷入沉默,就轻轻带过。说起新地话题。

    “今上治兵于平凉,妙选贤能,拨乱反正,收拾海内……两京早还,就在咫尺了”

    这时太上也从回忆中转回来道。

    “我家阿奴(肃宗小名)啊。或多能平乱定难,却非大治天下才……阿奴用人。虽然时称俊杰,但除了天宝神童那几位,却不免柯急于功利了……,国家忠义之士何其之多,每每大好之势。却多屡屡草草而终,……可见其用……”

    太上再次捏了捏手中的玺。

    他说地是剥皮御使郑叔明的故事,但凡有点见识地人的都知道那厮不过是个替死鬼,为朝廷搜刮无数民财后。又被用来谢民愤。而且那位又一下在江南布了五镇节度使,与远离战场的地方囤兵积粮,凌逼防范之心未免太明显了,防于内却不防于外,结果一下被随之而来的民变就搅的焦头烂额。

    “国家纵能中兴,也难见开元大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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