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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普祥)-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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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我自然会侍奉你,让你心满意足。”
郑国宝道:“盈盈,你误会我了。我这一番好心,怎么在你这,全成了歹意?”
“少叫我,你的盈盈在京师呢,我可受不起。”
郑国宝却没脸没皮的抓住她的双肩,“盈盈,怎么你还吃醋了?你好好想想,我对你怎么样?山东绿林送的那些宝贝,我自己一件没留,全都给你了吧?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你看看,我刚成亲几天,就火烧屁股一样飞到江南来救人,你要还冤枉我,就太不对了。到时候我到了杭州,非去岳少保的庙里喊冤不可。我这几天没动,不是在等人么。”
“等人?等谁?”
“自然是等援兵啊。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救人,又怕杭州那边撕票。我想用功名利禄收买,谁知,那四老却和你爹仇深似海,肯定是收买不过来。那就只好想个办法,用计而图。再说,我这次要是单纯救任老爷子,如何讨的下来皇命?不得有个别的理由?要办大事,也离不开这支援兵帮衬。”
“援兵?你要等的是哪支援兵?”
第二百三十九章四公子
“也没啥,京师里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不过他们来了,你别露面,那帮混帐看见你,非得来聒噪不可。懒得和他们费唾沫。你放心,就在这几天内,他们准到。到时候,京师四大公子齐聚梅庄,看看是四老厉害,还是我们四公子了得。南京这,我也要用他们发个利市。”
京师四大公子这个雅号,那是在郑国宝成为郑国舅之后,逐渐闯出来的。他成立无敌大队,专收商税,又敢下手抄货砸摊位,乃是国朝少有的勇夫悍将,那些老牌勋贵对他也十分赞赏,勋贵家的子弟们,便也愿与他往来。
其中定国公家的孙少爷徐希、英国公家公子张之极,武清侯家的孙少爷李荣,与郑国宝最为相善,合称京师四大公子。说起来宫里的慈圣皇太后,对于郑国宝恨之入骨,她自己的外甥,却和郑国宝换了帖子,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这一干勋贵家的纨绔子弟败家子们,头上都有锦衣荫封,与郑国宝算的上同袍。又都是一提起读书就瞌睡,见了圣贤如见仇人,见了骰子绣鞋如见至交的主,自然彼此就投契。昔日在京师一起横行霸道,彼此间好大的交情。
听了这过往,任盈盈皱眉道:“你把他们叫来,又有什么用?这些勋贵子弟,先不说如何混帐,就说这事上,他们也帮不上忙啊。”
郑国宝道:“不然,这事上。还真离不了他们。说起来,这事还是要怪老伯父啊。要是当初他不与四友结仇,我又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到那,官爵金银,要什么给什么,还怕换不出你爹的安危么?这回只好用点计策了。”
过不几日,果然京师之中另三路少年英雄赶到。四大公子齐聚南京的消息一出,南京城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有亲投亲。有友靠友,无亲无友,全都紧闭门户,便连些摊贩。都不敢出来营生。只怕被他们看见。抄了摊子收税。南京市容涣然一新,真个是好大威风。
那三位公子卖相还都不错,单看外表。倒是个个生的出挑,看不出混帐本质。见了郑国宝也不客气,徐希上前施礼道:“郑兄。你把我们几个从京师调到南京,这倒是件好事。十里秦淮好风光,我们与魏国公也是一个祖宗,彼此是至亲,回头我跟徐公爷说一声,让他发四十九卫人马,先把秦淮河的明暗窑子全都抄一遍再说。”
张之极道:“徐兄,你疯了?咱们弟兄,那可是与老鸨、姐儿,向来不分大小的。好不容易到了南京,你该让徐老公爷安排,咱们见识见识南国佳丽与北地胭脂的区别,你怎么倒先让他老人家发兵扫窑?这等事,可不像咱们哥们应该做的。”
李荣笑道:“张兄,你糊涂了。魏国公不先发兵,把大小窑子扫一通,怎么显示我们徐公爷的威风?等到扫完之后,谁想开张,就得请徐小公爷说话。没徐哥的条子,他们就别想开门。到时候,那些什么花魁,还不乖乖来陪睡?”
郑国宝点头道:“还是徐哥的说法合我的心思,我等你们来,就是要找你们来扫这南京的窑子!”
他们本来是说笑,谁想到郑国宝居然真要干。李荣道:“我说郑哥,你可要稳当点。这事可不能操之过急。南京的买卖铺面,谁身后没有靠山?单说这清楼,有好几家可是给魏国公老人家上贡,咱哪能对自己人下手?再说了,这南京最大的一家行院,可是刘勘之刘大公子坐镇。那是什么人?可不是好惹的,咱还是去喝喝花酒就好,不要去送死了。”
郑国宝闻听,把眉头一挑,“刘勘之?这没卵子的东西,原来还开着这营生?这回不砸他,我就对不起他了。就冲他刘勘之,这清楼,我还封定了。徐哥,你回头跟老公爷说一声,这回对不住,谁的买卖都得查。不过么,自己人的产业,咱肯定有个区别对待就是。”
这位刘勘之刘大公子,乃是湖广夷陵人。其父刘一儒与张居正乃是乡党又是同榜进士,彼此之间来往频繁。刘勘之生的相貌英俊,又有才名,张居正就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嫁了给他。没想到刘一儒本来就对新法对有抵触,应婚之后,在成亲时,却把张家的陪嫁锁起来不用,又不许儿子与媳妇圆房。几年之后,张小姐抑郁而终,死时仍为童身。
通过这事,刘一儒父子声望大涨,被士林清流中人,称为刚正不阿,不依附权贵的典范。敢于拂逆张江陵,实乃士大夫之典范。被树为榜样,人人交口称赞,连带万历皇帝,也因为他们敢惹张居正这事,对刘家父子的名字记忆颇深。现如今,刘一儒还做着南京工部尚书,说起来还是正二品的堂官,子弟门生称为刘系,也是江南官场上一大势力。
刘一儒刘大司空既然连张居正的面子都不卖,又是清流翘楚,为官自然清正。为官清正者么,收入自然就很有限,据说全部家产也无非是几万亩好地,几十个铺面,十几万两的钱财。每年也逼不死几个佃户,也弄不死几个穷鬼。实在是大大的善人。
像这样的君子,怎么可能涉足凤月行业?本地最大清楼“飘香院”的东家,说起来也无非是刘老司空管家老苍头的本家侄儿,与刘老司空没有一毛钱关系。至于为什么刘大公子坐镇,这个绝对是污蔑,是诽谤!刘勘之是风流才子,在清楼也只是和姑娘们谈诗文,做文章,是研究学问,不是当后台,不是去票院的。至于为什么研究学问非去清楼?谁问这个问题谁就就是不给刘老司空和刘大才子面子!以为知识分子不会打人么?我们连张居正都敢涮,揍你一顿又如何?
可是谁要是真敢到飘香院去征花捐,收常例。那些护院、茶壶就敢抡起棒子先把人打个半死,再由刘老司空出面,将你整治个办死不活。而这车拦头一辆,飘香院的常例收不上来,别家的就不好收。乃至其他铺面,也是大概一个道理,南京锦衣卫捧着金饭碗要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对于刘家父子拿张居正刷声望,外加暴殄天物的行为,郑国宝早就恨之入骨。更何况,刘勘之与顾宪成是朋友,那么不收拾他,收拾谁?
见要动真格的,另三人都有些犹豫。郑国宝道:“怎么了,哥几个?这么点事就怂了?这要是都不敢干,还发个什么财?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瞻前顾后,什么都做不成。咱先砸了这南京的大小清楼,给咱扬扬名,让这江南的人都知道,四大公子下山了!”
郑国宝正在这大发豪言,做战前动员,此时张芙蓉出来添茶。李荣一见,两眼顿时就直了。等到人走之后,眼睛还粘在张芙蓉身上,过了半晌,猛的跪在地上。“郑大哥,你是我亲哥行不?这回你不论如何,也得救我一救。我的魂,都被你的丫鬟给勾去了。这么个冰山美人,你从哪淘换来的?极品,绝对是极品。看她上茶时,对人那爱搭不理的模样,仿佛那天上的仙女,对凡人不屑一顾,这个劲头太绝了。你说个价吧,要多少钱,拿什么换,只要你张口,我就给你办。我没有的,进宫找老太后要,她要不给,我就躺在地上打滚,也替你要回来。”
郑国宝也没料到张芙蓉会出来献茶,不过略一琢磨,就知道这准又是任盈盈的主意。摇头道:“这个不换。”
第二百四十章冰山解冻
“郑哥,你别把话说死啊。你说你要什么吧。我拿我的几个爱妾跟你换怎么样?所有的爱妾,换这一个丫鬟。还有,我爹跟我说了,边关上最近又出了几个缺,你想让谁顶上,说句话,我就能给你办。”
“这个我还用你啊?行了,别在地上耍骨头。咱们哥们之间,这套没用。这个丫鬟不能换,她啊,肚子里有了。”
听郑国宝随口一说,李荣也知没了希望。只得试探道:“要不这样?等孩子生下来,我派人给您送过去?”见郑国宝举拳欲打,这才住口。心里有点不大高兴。
郑国宝看的出来,一拍他肩膀。“别这倒霉德行,左右不过一丫鬟。这次的事办成了,你们扬州瘦马随便买,到时候什么样的找不着?何必非跟一个丫鬟较劲?大不了事成之后,你小子多分我点好处,算是我补偿给你的就是。”
李荣这才恢复了点精神,“郑哥。我们几个从京师来一趟,可都不容易。这事,您可不能蒙我们。前次在宁夏,花马盐池那事,您就没带我们一起做,这可不够意思。这回可不能再说了不算,没事拿人开心玩。”
另外两人也把身子凑过来,附和道:“是啊。当初郑哥让我们几个凑钱造三桅红单船,我们可是砸锅卖铁,也凑了这笔款出来,给您撑起了面子。也别说,这几年是没少挣,不过当时那是多险啊。好家伙,那要是出了一点闪失。我们非得被打个半死不可。这回,您又说能发财,可又不说是干什么。难不成,您是想对扬州下手?”
大明朝如今最富裕的地方,不是番货云集的月港,也不是租给葡萄牙土鳖居住的澳门,而是扬州。扬州盐商本金三千万,年得利息九百万,收入比大明朝的政府收入都高。是国朝第一大肥羊,虽然郑国宝没有明说发财项目。但是这几个纨绔。只是混,不是傻。略一分析,江南发财,就只有找盐商的麻烦。不过这种事可不敢明说。只好旁敲侧击的询问。
郑国宝不理他们。只是说道:“先别问那个。连砸个清楼都不敢,还能做成什么?徐哥,南京徐公爷是你的长辈。他又掌着兵权,到时候要兵的事,就只好找你说话了。还有张哥,英国公老公爷总领京师三大营,门生旧部遍天下,江南别说没有与你相熟的军官。还有李荣,你也跑不了。武清侯他老人家那是多大的道行?国朝军卫营兵,哪没有他老人家的朋友?到了用人的时候,你们几个一个也跑不了。不过你们放心,只要这事做成了,那就是一辈子打着滚花,也花不穷。来来,今天你们几个到了,咱弟兄好好喝一晚上,有什么话再说。”
二更时分,郑国宝摇摇晃晃的回了卧室,却见张芙蓉早就侯在卧室里。见他来了,破天荒的对他挤了个笑容,又扶他躺下。为他脱了衣服,又倒茶又递热手巾。见郑国宝连喝了几碗茶水,张芙蓉又笑了一笑,“留神点,别呛着。你们也真是,见了面就要喝这么多酒,喝完了酒还要骑马,这可多冒险?”
郑国宝楞楞的看着张芙蓉,半天之后。用手一拍脑袋。“娘的,看来,真喝多了。怎么都有了幻觉了?”
张芙蓉自己脱了衣服,贴身躺下,在郑国宝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老爷,谢谢你。”
“芙蓉,我……我有点喝多了。你刚才是说,谢我?”
张芙蓉点点头。“今天任小姐让我去送茶,我就知道她的想法。我如今身上没了功夫,哪里还有自保之力?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没想到老爷,老爷不惜得罪你的朋友,也会保护我。真的谢谢你。”
郑国宝这才知道,自己与李荣等人的谈话,全被她听见了。“这么说,你不恨我了?当初我强要你的时候,你不是恨我入骨?你看我的眼神,每次都想在我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别当我看不出来。”
“老爷,你别说了。这大概就是我的命,我认命了。芙蓉当日恨你不假,今日谢你也是真的。”郑国宝就这样与她说了半夜的话,渐渐睡去。张芙蓉蹑手蹑脚的起来,摸出那条绷带,在灯下观赏了半晌,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取了火折,将那条绷带一点点烧了。
次日中午时分,另外几位公子也从宿醉里醒来。郑国宝又叫来他们说要砸清楼的事,徐希咬牙道:“只要郑哥能保证让我们弄到盐,咱就跟你干了!不就是砸个清楼,不就是被刘系视为寇仇么?我豁出去了!”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们哥几个都带着家丁了吧,这些人,一会全穿上制服,冒充锦衣。另外,从老公爷那给我借点兵出来,要硬手,敢下手,敢打人的。告诉他们,出了事,有本国舅兜着。如果受了伤,汤药翻倍!”
郑国宝又把无敌大队的健儿全都叫了出来,简单动员了几句,“到了地方,见什么好拿什么,看什么不顺眼砸什么,看谁不顺眼就打谁。不过钱么,我占大头,你们占小头,随便乱拿的,一律剁手,知道了么?”
那些队员在京师都是操练熟的,又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加上如今又是客兵身份,背后站着国舅爷,当然无所畏惧。齐声应是。郑国宝又把任盈盈的亲兵队叫来,做了一番吩咐,请来向问天,又做了几句交代。
向问天道:“此事若办成了,我那债?”
“放心吧,你把这事帮我办好了,免你一年的利息。”
如今向问天的债,全被郑国宝接手。郑国舅放印子的本事,比起那些债主要强上不止一筹。尤其他武力又强,向问天想赖帐,也得盘算盘算,能不能敌的过那许多火枪,自然国舅怎么说自己怎么听。
等到傍晚时分,徐邦辅把军卫营兵里选拔出来的百多人也都派来。虽然清楼里,他占着不少股份,可是南京的风月之地,除了隶属南京礼部教坊司之外,多托庇于清流文官。比如刘一儒、邹元标等等,都是清楼背后的大靠山。
这些人地位高,战斗力强,是大明朝最为恐怖的一群存在,谁敢惹他们?清楼托庇于他们门下,也算是可以花钱买平安。便是连教坊司下属的清楼,也有不少结交这些文人,逃避花捐,把金花银截留下来自用。
与这些文官对比,勋贵势力如今早已经有名无实。即使魏国公掌握南京兵权,但也受制于南京兵部,因此托庇于他的清楼,无论档次还是规模,都无法与“飘香院”“倚翠楼”等相提并论。
固然这种查抄,自己会受损失,但是文官们受的损失更大。作为世袭勋贵,魏国公家底丰厚,损失这点小钱,他才不在乎。只要看到文官们吃亏,就足以值回票价。而且他人老成精,已经从中看出了巨大的商机,这种事自然热心。
这些军兵,都是平日里出名的不敬长官,目中无人,横行霸道的人物。做这差使,也正合适。郑国宝道:“各位儿郎,你们都是南京军中的好汉子,今日这事,别的我也不多说。向前冲锋,催阵破敌的,抄一家赏一人纹银五两。受伤的汤药费翻倍!若是有畏缩不前的,就一律调到九边去打鞑子。”
这些人道:“一切但听国舅安排,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平日里受文官的鸟气受的多了,今日只求出气,钱倒是次要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飘香院
等到二更时分,郑国宝派去“刺探军情”的锦衣,陆续回报,“国舅,那飘香院的花魁娘子,生的着实要得。可惜卖艺不卖身,咱带的钱太少,她不肯陪咱们啊。”
“醉红楼的那姐儿也不错。不过连手都摸不到,哎呀,这回看她陪不陪!”
“国舅别打!您不是问钱么?那几个地方是销金窟,花钱如流水,比京师的院子可贵多了。这一票咱们要是开了这几个院子,光是流水钱,就足够发赏钱了。再加上罚款,这一票干下来,咱就没白费劲。”
这数百健儿,个个精神饱满,视死如归,直将清楼娇娘、富商才子,视做倭寇蒙鞑,三世大仇。任是清楼之内,什么刀山火海、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妖魔鬼怪、什么陷阱诡计。粉身碎骨,也全不畏惧。
又有从徐公爷水师上借来的二十条快船,在秦淮河上往来巡逻,准备着一会有人跳水逃生时,他们好去逮人。在夫子庙一带,便是南京清楼的聚集地。两边河房里住家的女郎,穿了轻纱衣服,头上簪了茉莉花。一齐卷起湘帘,迎来送往。河道里焚的龙涎,沉、速香雾一齐喷出来,和河里月色灯光合成一片。望着如闻仙人,瑶宫仙女。还有那十六楼官妓,新妆炫服。招接四方旅客。真乃朝朝寒食,夜夜元宵。
远远望见大队人马排列成阵,朝这边冲过来,有那行院里派出来把风的伙计。便高喊道:“大事不好。快去告诉奶奶知道,怕是哪位的夫人带着娘子军打上门来了。那位爷们有季常之惧,还是赶紧自己出去见自家母老虎,不要牵连无辜啊。”
等到离着近了,这些伙计借着灯火看清服饰,又不担心。反倒吐着唾沫道“啊呸!我们当是有夫人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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