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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鬼才(燕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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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进来后微微的欠了欠身,看向他的人也都点头示意,随即这人便径直走了过来。徐济眼皮一跳,摸不准这人究竟意欲何为,刚刚起身就听到这人开口了。
“奉孝,你又在此酣睡,不怕先生又罚你抄书?”
感情是郭浪子的朋友吗?
郭浪子显然没半点在意的,只是眯着朦胧的睡眼,稍稍抬了头看了一眼,口齿模糊的说道:“你这只知规矩教条的“君子”,怎的来得这般迟?”
来人倒也不恼,像是早知如此的样子,先是对徐济拱了拱手,随后道:“昨日家中来了客人,事儿自然多了些。你今日来得早了竟说我晚了,你这人恁不讲理。”
郭浪子这时才用衣袖擦了擦脸,甩开了书卷,指着徐济说道“我昨日得了件大礼,此人当真是天赐于我的,真是知己。”
徐济顿时大怒,老子是天赐的不错,但何时成了赐给你的?还礼物?郭浪子你莫非睡的糊涂想让我揍你不成?
“郭浪子,你莫不是活得腻歪了,想叫我给你松松皮肉?”徐济冷森的看着郭嘉。
但是显而易见的是郭浪子肆无忌惮,他只是换了个姿势,指着来人说:“可知这是何人?”
第三章
徐济听闻这话不由得正视眼前的这人,虽然是素白的衣冠,却是一看便知的上好绸缎,隐约能闻到淡淡的熏香。这人……等等,熏香……莫非,莫非……
不等徐济想完这些,郭嘉已经站起身来,拉着这华服少年到徐济面前站定,把徐济的手与这少年的手搭在一起:“这便是我在这书院中的至交,荀彧,荀文若。”
徐济心下暗道一声果然,这郭浪子原本就是放浪形骸的做派,偏偏恃才放旷更是瞧不上这书院里的这些芸芸学子,能够跟他做朋友还能接纳的,想必除了这谦谦君子也不做第二人想,也许,还有没到齐的,徐济暗暗留心了。
当下徐济自然是一番寒暄,荀彧虽然少有才名却是真君子,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徐济对自己的族名不卑不亢就可见其人自视甚高,不过既然是郭浪子的新朋友,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庸人。
“文若,却不知家中何事竟耽误这许多时候?平日你来的可是要比今日早许多。”
荀彧依旧不紧不慢,拢了拢自己的衣袖,缓缓的开口道:“我族侄昨日来我家中,想来不几日也会来书院进学了。”
徐济心中又是一跳,荀彧的族侄,莫不是……
郭嘉这时显得兴趣缺缺,但仍旧是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何人?”
“他年岁长我六岁,名攸,字公达。”
是他,两荀都到齐了,还差了戏忠戏志才,这曹操帐下的几大谋士就都到齐了,徐济默默念叨了这几人之后暗想到。
“本事如何?”
“奉孝若有兴趣不妨待公达亲至时试之。”荀彧显得老神在在。
“呵,只怕奉孝要无功而返。”徐济这时插了一句郭嘉登时就炸毛了“徐小子,你又怎能确信我会无功而返?难不成你知道这荀公达?”
“这荀公达我自是不知,但从荀公子言语中足见他对他那族侄的信心,奉孝你又中了激将计了。”徐济毫不犹豫的点破了荀彧的用心,无非是想让他那与郭嘉素未谋面的族侄能够进入他们这个小圈子,因为徐济自己就是这样加入的,虽然“考官”只是一个不满六岁的郭嘉。
荀彧抚掌笑道:“奉孝你何苦演这一出,你的眼光我自是信的,何须要让我亲眼见识这徐公子的眼光。”
徐济愕然,这两个家伙其实在算计我?亏老子以为郭嘉中计了,其实这是老子自己身处局中而不自知?
固然这件事其实是一箭双雕,既让荀彧不轻视徐济,顺带也让还未到场的荀攸也加入了这小圈子,而此时谁也不会知道这几个年轻人究竟意味着什么样的风暴。
徐济这之后就开始沉默,这不是在表达不满,而是反思,他轻视了这些青史留名的谋士了。一句话里甚至藏着多层意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别有深意,尽管现在他们还很稚嫩却已经初露峥嵘了。徐济不禁长叹,自己离这些人距离还是太大了。
此时郭嘉突然靠了过来:“小济子,估摸司马老头要来了,到时候你自己小心,我怕是帮你不到,但是我已经托了文若,必要时他会帮衬你。”
徐济突然一笑,原先脸上的冰寒稍稍散开了些:“水镜不会难为我,至多是考校,至于在座的,除开文若我还不知深浅,便是你,舌辩上我也有把握胜之!”这瞬间郭嘉能感觉到一种气势,那是一种傲然独立的气势,像是不周山一样撑天抵地。
于是郭嘉也笑了:“小心大话闪了舌头,到时候出了丑我看你怎么有脸面回来。”
“不用你,若是我被这些酒囊饭袋难倒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不远处的荀彧也转过头来对徐济示意。
徐济点头回应,我可不能叫这些人看扁了我,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果然过了没多久,原本嚷嚷诵读的厅堂里安静下来,一个身着步袍的老者走了进来,看上去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纪,脸型方正,须发已有些斑白,脊梁却挺的笔直。
这老者大约便是司马徽了。
只见他径直走到了堂上的最深处,那里有一张独立的桌子,他跪坐下来,只见周围的学生都起身行礼,这老者也一一示意。
这堂上所有人都礼毕,却惟独徐济依旧故我,只是安静跪坐在角落里,面带微笑。
于是有人立刻开口道:“你这小子好不知礼数,学堂前竟不敬师长!”
徐济慢吞吞的转头看着开口的那人,以手自指一脸无辜的问道:“你说的,莫不是我?”
这一番表演当真是要多逼真有多逼真,郭浪子已是笑的不成人形,就连荀彧也失笑无言。
“自然说的是你,这堂上还有谁不曾礼敬德操公的?”那人犹自大声道。
堂前的司马徽也看的饶有兴致,徐济暗道一声是你自找的。
于是徐济长身而起,五岁半的身躯虽然不够伟岸却瞬间就显出了气势来:“你说敬师长,这话便有疑问,我何时说自己是颍川书院的学生了?再说礼,难不成你一躬身以跪拜就是礼?你的圣贤书都读到了何处?”
对面的人被一个孩子说的哑口无言,呐呐的退如人群中。
这时,又有人站了出来,徐济一看,暗道正主来了,这人是谁?却说郭嘉昨夜也对徐济叮嘱过,这书院里也是分了派系,他郭嘉自然是特立独行,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少,这人便是先前特别指出的一个。
这人倒是一副好皮囊,丰神俊朗,只是皮肤显得病态的苍白,多半是酒色过度了。他踱着步走到徐济面前,开口道:“小友既然不是本书院的弟子,何以在此?莫不是谁领着你进来的吧?”说着还可以看了一眼在一边轻笑的郭嘉,其意味不言而喻。
郭嘉只是笑,只是隐隐带着嘲讽。
徐济也笑了:“我的确不是书院弟子,却也一心向学,这书院何时说不能有外人入内?再说不知这位“前辈”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平白给书院添上这一条规矩?”
这时候司马徽显然不能坐视不管了,这毕竟是关系颍川书院名声的事,这事情流传出去还不知道后果如何呢:“退下。书院从来不是据人于外的地方。这位小友,不知你是何方人士?“徐济隐隐有些不痛快,这就被司马徽制止了,不过徐济明白自己这点小把戏司马徽必然是知道的,只是这老家伙为老不端,就想看这种有趣的事,一看情势不对就打断,实在是老不修。当然徐济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估摸着这些人肯定还会找茬,也不急于一时,于是也就揭过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退入人群里那对狭长眼睛里闪过的阴狠,不过就算看到了,徐济会在意吗?郭嘉会在意吗?荀彧会在意吗?
“水镜先生,我乃是颍川本郡人世,姓徐名济,尚无字,今番前来是为求学。”徐济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这回倒是礼数周全。
司马徽也是一笑:“那书院的规矩你也知晓,今日怕是来不及了,大家伙便散了,徐济,你留下来,明日我出题考校你,若是过了关便留下来进学,我还收你做弟子,至于若是过不得关,那结果……”
司马徽语气中的隐约恐吓显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前面那句收做弟子。可知司马徽现在才收过几个弟子,这人初来咋到竟然如此被亲睐?凭什么?
徐济顿时感觉到压力巨大,这老不修显然是对之前他那颍川书院名声做盾牌心有不满,这不转身就摆了他一道,且不论真假,只说徐济初来书院就被亲睐,首先那些慕名而来的便会对他心生不满。其次便是早已对郭嘉不满的人必然也会相应的反感他。
徐济不由在心里长叹,命硬多舛的自己啊。
待回了屋,郭嘉就开始大笑,肆无忌惮的指着徐济大笑:“小济子,你干得好啊,老不修要收你做弟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济恶狠狠的盯着郭嘉,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
“好了好了,这又怎样,反正无非多了些跳梁小丑,不正好找些乐子?”
“郭浪子,你想找乐子你去,这是老子的麻烦不是你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是不是要我给你松松?”
郭嘉讪讪的笑笑,往后缩了缩身子:“别了,我消受不起。”
这时候徐济不由得想起了千里外的父母,离家也七日了,不知道家人如何了呢。
郭嘉也不再撩拨徐济,自己跑去点着了灯,抽了本书就自顾自的看起来。
徐济回过神来看了看郭嘉,神色里隐隐有些忧虑,记得这浪子也是体弱多病,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真的不希望他还未绽放就陨落。
徐济起身去饭堂拿了些吃的,郭嘉并未注意到,显然正是看到精彩之处。徐济默默看了看渐渐阴沉的天。
要变天了呢,不远了。
第四章
一夜无话
旦日天边才泛鱼肚白时徐济就已经起身,坐在厢房的小堂中,手中是一卷竹简,徐济默念着拗口的词句,皱着眉。
不知过了多久,郭嘉终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待他看到在屋中的徐济,就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跳了起来:“徐大才子,今日莫非是日出西方了?你竟然……”
徐济淡漠的抬眼斜斜瞟了郭浪子一眼,风轻云淡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郭浪子,你皮痒?”
这句话的杀伤力可不是什么舌辩能比的,郭嘉自负辩才无双,徐济自然不会跟他扯上半天,最后输赢难说不论,光光是扯淡就费心费力,徐济由此就干脆不说话,只是一句皮痒就吓得郭浪子狼狈逃窜。
“我…我……我不跟你争,我用早膳去!哼!”言罢还逞强的留下一声毫无气势可言的冷哼。
徐济看着郭嘉狼狈的背影忽的笑了,很温暖,徐济自然知道郭嘉这是在逗他,希望他放松。但是郭嘉却不知道,徐济所担忧的并不是眼前的局面,而是很快就要大乱的天下。
“时间越来越少了,还不够……”徐济轻声呢喃着。
日上三竿,书院里又聚了许多人。司马徽依旧老神在在的跪坐在上首,徐济恭敬的躬身站在堂中,边上的郭嘉和荀彧都是一脸的肃穆摸样。
“徐济,我且问你,你可知……”这些常规的问题是绝对难不倒两世为人的徐济的,应答如流之下让大堂中的人不由得心生敬佩,这才是五岁的孩子,就算已经有郭嘉珠玉在前也不得不承认徐济的才学。
司马徽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和蔼许多,徐济却反而心下一凛:老家伙越是慈眉善目越是危险,这刀当真是不见血就要致人于死地。
“徐济,我还有最后一问,你且听着。”
来了,这老东西出招了。
徐济当下拱手到:“先生请说,徐济斗胆一试,只是恐怕力有未逮。”先留着后路总是好的,这时候徐济果断的选择了先示弱,不卑不亢的软软的反击了一下。
司马徽眉头微微一抖,这小家伙小小年纪倒有点道行,不骄不躁。心里是这么想着,嘴上却还是说出了问题:“这颍川究竟以谁为尊?”
徐济顿时心中一惊,这老家伙当真居心不良,颍川明面上自然是以郡守为尊,但是颍川是特殊的,这里是天下文化的聚集地,豪族并立,每一个百年以上的以诗书传家的豪门大族都是有人在外为官,更有荀氏这样的家族,便是郡守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何况还有钟氏和陈氏。徐济皱着眉,眼神不善的望着司马徽:“先生怎么看呢?”
徐济决定先把这个麻烦踢回去。
“这是考校你的问题,怎的问我?这进学是你而非我啊、”
徐济心中又是恨恨的啐了一口,这老东西倒真是半点不留情面。
“一郡之地自然是郡守为尊,豪门世家为次之。不知先生以为如何?是否小子妄言,还是先生以为并非如此?”
徐济这言语自然是不善,司马徽也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是,说的正是。”
这话音刚落徐济就轻笑起来,这句回答里显然别有用意,自己先前的反问已经生生断了司马徽继续问的前提。若是司马徽要问自然就必先否认一郡之地郡守为尊的说法,但作为书院的先生他无法这么做,他只能顺着徐济的话头讲下去。
“考校就到这吧,自今日起你就是书院学子,记得要……”这便是一通训话,徐济自然唯唯诺诺的全应了下来。
“徐济,你随我来。”最后司马徽对徐济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老家伙还有什么招?老子已经通过考校了还不放过我?徐济心中不由得不悦起来。
司马徽的屋子很朴素,陈设简单,唯一令人影响深刻的就是满屋子的书卷,书桌上还散落着没有扎好的竹简。司马徽回头笑道:“还记恨?”
“不敢,先生年长,学识远过于小子,更是名满海内的大儒,小子山野之人,怎敢造次?”
司马徽坐了下来,手指了指他对面,示意徐济坐下来:“我其实并不想难为你,只是你也知道这诺大书院中势力交错,各个家族的子弟都有,若不作势你如何进得了学?”
徐济不答,只是看着司马徽,他知道这老家伙必然不是为了说这些。
司马徽见状也是无奈的苦笑:“小小年纪倒是心里深沉,眼光犀利。我便直说,先前你的话没说完,如今此地仅有你我二人,你不妨直言。”
徐济暗道戏肉来了,原本就知道司马徽必然会看出,唯一没料到的便是这老东西如此心急。
徐济不紧不慢的开口:“先生说的是什么?”
“颍川之局。”司马徽突然犀利的眼光让徐济一惊,随即也摆正了姿态回答道:“先生何必问,这颍川中处处受世家豪族节制,为官为吏都是他们一言而决,郡守也不过是提线木偶,何曾真正把握过权柄。”
司马徽听到此处也是长叹:“果然,你看得出来,你可知我也是寒门士子?如今这时局,诶,寒门中有识之士出头无路……”
“先生以为症结何在?”
“世家大族操控权柄,只知任用族人,却放任许多寒门子弟琭琭余生。”
徐济也是长叹,这时代已经有人发现了世族的弊端,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这腐朽的制度带着国家慢慢的走向毁灭。
“你可知草创书院我便是为了这些寒门士子能有一处出头的地方?可如今你看,书院中还不是豪族子弟的天下?”司马徽发出了这样沧桑的感叹来。
徐济默然,司马徽的确是想要拯救腐朽的时局,只可惜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从根本上的问题,他开创书院只是治标之策,最后免不了还是会被腐蚀。要救天下就只有从根本上颠覆这腐朽的世家大族制度才能根治。
“先生宏愿,小子佩服。”徐济只能这么安慰。
“徐济啊,我累了,颍川是是非之地,最短半月,最长三月之内我就要走了,我知晓你志向远大,不妨在书院中学上一年,然后,就去走走吧,这中原大地上众生疾苦都去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已老朽,将来必是你们的天下,你与书院中的人不同,也许你能找到救国之策。”司马徽言语中透露出深深地心灰意冷,仿若遗愿般的叮咛更是叫徐济倍感沉重。
“先生正当年富力强之时,何故心灰意冷?先生宏愿小子怕是无法承担。”
司马徽定定的看着徐济,眼神清明:“徐济,党锢之后我辈清流再无致仕之机,当今圣上也遭人蒙蔽,天下乱象初现,我自信眼光不差,你与奉孝文若必是左右局势之人,只可惜奉孝性子跳脱,文若又是荀氏之后,我志向唯有你能继承,便算是司马徽求你,替我这老朽证明老朽的志向究竟是对是错,可否?”
徐济看着满脸哀求的司马徽再也无法狠下心来拒绝,于是默默点头。
“好,徐济,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入室弟子,我这一生所学你竟可拿去,我会在书院中为你等候三月,这三月中你能学会多少便是多少。”
徐济当然明白其实这心系天下的老头子不是为了什么让自己学什么,说白了就是留下来为徐济保驾护航,徐济虽然行事低调,可是这书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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