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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华西里)-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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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霞那种刚直的副手,相处起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文官们一阵论叙排辈,倒将万文明冷落到一边。
等了半天,他才道:“各位大人,天已经暗下去,且回去吧,我已经准备了酒菜送去学政衙门。”于是,众人这才各自上了轿子。
这么多大老爷齐聚在码头,早就惊动了许多百姓。
也顾不得黑,远远地聚在一边,借着灯笼火把的光看热闹。
人群中,有一个少年认出了吴节,愣愣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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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窘迫
这人正是水生,在先前他听宗伯说家中已经断粮好几天了,心中一急,就从吴节的船上跳下来,乘宗伯的渔船想先一步赶去码头,还买米回家。
在路上,他心中也是懊恼:自己真是糊涂油蒙了心,听人说扬州那边活路多,就带人过去,看能不能碰点运气。在那里一呆就是十来日,屁生意没有。好容易在昨天揽了个活吧,那云姓商贾又是个小人,姓吴的老板也不是汉子,没得让人憋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呆在南京呢!
可呆在南京有如何,不一样没个盼头?
水生现在说好听点,也算是打行的一个头目,在人前人后也有几分面子。可自家的苦自家清楚,这年头可不是能打就可以赚钱的。在道上混,靠的是人脉和关系,如果没这两样,就得靠钱去铺路。
水生少年时素有勇名,是个敢于刀子见红的狠角色。可混到今天,手头却只有十来个手下,地盘也小得可怜,相码头、赌场这种风水宝地可没他的份儿。
若说起打,他是行。可这世道太平已久,南京一地商贾云集,大家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哪里有那么多架可打。
眼见着混不下去了,水生这才想起在水道上当掮客,赚些辛苦钱。
这一趟跑下来,十来天只弄了一笔生意,得了几十两银子。可他素来手面大,扣除这些天几条汉子的吃用,却只剩下十来两。
还好,这十来两够母亲、老嫂和侄子们吃几个月的了。
想到这里,水生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船靠了码头,提着宗伯送的两尾刀鱼,正想着是不是去买十斤米。割两斤肉,打点酒回去让家里人高兴高兴。就看到一个书生带着一个戴了孝的夫人急冲冲地过来。
一看到水生。就喊:“水哥儿,水大哥儿,可算等着你了。”
水生一看,这人正是自己邻居。乌衣巷的朱茂,是个屡试不第的穷童生。
他身边那个戴孝的妇人。却不认识。
水生笑道:“朱秀才,有日子不见了,今日怎么等我呢?也好。我刚得了钱。正好要去打酒,等下咱们一道喝几口。”
朱书生脸一红,反驳道:“不是秀才,我就一个童生,水哥儿你可不要乱讲,传出去了我可是要被别人笑话的。听说你去扬州了。今日要回来,这不。我就在这里等着了。酒就不吃了,另有要紧之事。”
水生奇怪地问:“你读你的圣贤书,是尊贵的读书人,我烂人一个,你等我做甚?”
话还没问完,朱茂身边的妇人就“哇!”一声大哭起来,就要上前来抱水生的腿。
水生吓了一条,忙跳到一边:“你什么人,怎么见了面就号成这样?”
妇人只是哭,却说不出话来,让水生一阵气闷。
朱茂才道:“水哥儿,这妇人正是郭老三的浑家。郭老三好象同你是一路的吧。”
“郭三哥啊,是跟我在外面跑滩,怎么了?”水生朝那妇人看去,心中却是大吃一惊。他记得郭老三曾经说过,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婆,也没有孩子和老人。这女人全身重孝,难道:“原来是嫂子,三哥他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妇人哭得更厉害了:“老三,老三他……他没了!”
码头上本就人多,看到这一幕,不断有人围过来看热闹。
“什么,三哥死了,怎么死的?”水生大叫一声。
“被人打死了,水生你可要替我家老三做主啊!”
“被人打死了,谁干的?”水生咬了牙狠狠地问。
郭老三同他认识了十来年,三年前才跟自己在外面厮混,是个胆小不爱惹事的,怎么今天就死了。
“是被董大郎打死的。”朱茂回答说。
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水生顿时抽了一口冷气。这人可是颇有来历的,前些年攀上了一个有身份的人。那人姓罗,在胡宗宪衙门里做幕僚,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董大郎的妹子,纳为小妾。
这个董大郎靠着这层关系,在南京城混得风生水起,经营着十几家赌场和青楼,还干了不少买卖人口的勾当。
虽然同为混黑社会的,可他董大郎和水生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怎么打死的?”
朱茂叹息一声:“怪就怪郭三实在爱赌,前日在董家的赌场上输了钱,就出老千,结果被人逮住了。”
水生怒道:“逮住了,打一顿也就算了,怎么下狠手致人死命?”胸中就升起了一股怒火。
朱茂摇头:“没打。”
“怎么……”水生呆住了。
朱茂:“郭三刚被人逮住,就报上了你的名字,结果人家也给面子,说看到水生的面子上,这事就如此罢了。却不想,郭三大约是输急了,竟然抓了一把银子就跑,跑的时候大约是太急,跨门槛的时候没留神,一头碰到地上,就这么没了。”
“啊!”这事更让水生瞠目结舌,半晌也则声不得。
良久,他才叹息道:“这事是我们理曲,却不好怪人家。”
朱茂:“谁说不是呢,若真是董大郎不对,我自去报官了,也不用等到水哥儿你回来。实在是……”
“有话且讲。”
朱茂道:“郭三毕竟和你是朋友,他死了之后,无钱埋葬,已经放家里两天。天气又热,都快臭了。听说水哥儿跑了一趟船,他浑家就过来求告,看能不能借些银子买口薄棺。”
水生:“三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情,应该的。”
就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过去:“三哥一把年纪,也不能亏待了他,得买上好的棺木。”
郭三的浑家接了银子,自然一阵感激,正要走。
水生又问:“嫂子将来有什么打算?”
郭三的浑家流泪到:“我是江西人。在南京也没有亲戚,自然要回家投靠亲友。”
水生一咬牙。将怀里的钱全部掏出来递过去:“此去江西路途遥远。没钱防身可不妥,一点心意,嫂子务必收下。”
朱书生也掏出一串钱,数了数。留了两个,就要递过去。
水生一把拦住他:“秀才。你比老子还穷,就免了吧。”
等送走了郭三娘子,水生就笑着对朱书生道:“秀才。看不出你这人还真不错。挺仗义的。走,到我家喝酒去吧。”
朱茂摇头:“惭愧,惭愧,考了这么多年,竟然连个秀才也中不了,穷无立锥之地。头无片瓦遮雨,难得水哥儿热情。却之不恭,就在你那里混一顿饭吃。不过……”
“不过什么,你这人真是墨迹,叫你吃酒只管饮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就伸手去抓他的袖子。
朱书生却道:“方才我见你身上的银子都给了郭三娘子,还有钱买酒吗?”
“啊!”水生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到现在,自己身上可谓是不名一文。别说请人吃酒,只怕连自己都要矮饿了。
更严重的是,母亲、嫂子和侄子他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一想到母亲,水生心中就是一疼。
朱茂将钱递过去:“水哥儿,要不,先拿这钱去买几斤米?”
“谁要你的钱?”水生眼睛一斜,就骂道:“男子汉大丈夫,还缺钱,当我什么人了?不信你随我在这里走一圈,以我水生的本事,大把银子就赚回来了。再说了,过得几日你就要参加应天府院试,买文房四宝不要钱吗?你若中个秀才,咱们街坊邻居的也要跟着沾光。走走走,且看我水生的手段。”
“不用的,不用的,考了这么多年,也没中,早死心了。”
水生再不管他,只拉了他袖子就朝前走。
很快,二人又回到码头水边。
水生就揪住一个水上的脚力头子说:“老成,有银子没有,先借几两,过两日还你,老规矩,三分利。”
这人也是个场面上的人,以前混个打行,在南京没头鬼中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同水生熟识。
那姓成摇头:“今日不巧,正好没有。”
“你哄鬼,这么多脚力,一天下来,光抽成,你就有三两多入帐。”
姓成那人就叫起来:“我哄你做甚,今天也是我等倒霉。府学学政大老爷,和应天府八县的县尊老爷都来了,说是要接一个从京里来的贵人。满江都是衙役和兵丁在稽查,别说船家了,就两我等苦哈哈也被搜得吐血。这年头行船的谁不夹带些什么,不如此就得不着多少钱。见查得如此之严,都躲着呢。我在这里守了一天,才得了三十多文。你要不要,要就全给你。”
“谁肯要你的,又不是讨口。”
“对了,水生,你刚从扬州回南京,这一路上可看到官船了。我说这个贵人今天如果能来就好,只要他一来,明日这里就算是如常了?”
水生想了想:“我坐的那船黎明是就从扬州起航,到现在才到。水生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眼尖,什么东西只要过了我的眼,就忘不了。从扬州到这里,江上没有一条官船,估计那什么贵人今天到不了了!”
姓成之人失望地叹息一声,将头闷了下去。
“不对,还有一条……”水生突然想起吴节,那不就是一条官船吗,难道……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正说着话,就看到中军都督府的快船飞快行来,直接冲到码头的台阶上。
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架着一个满口流血,十指尽断的商人,走上岸来,恰好经过水生的身边。
水生定睛看去,不是云易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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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有眼不识泰山
“这是怎么了?”水生胆子也大,一时好奇,禁不住凑了上去,朝一个士兵拱了拱手,忍不住问。
“闪开,看什么看?”开道的一个士兵横着眉毛骂道:“你这个小青皮,整日就知道在这码头上厮混,早完也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明白告诉你,这鸟人贩卖私盐,走私铠甲,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正好被我中军都督府拿住,这次是妥当地要被夷三族了。”
说完,就一跳踢了过来。
水生抽了一口冷气,寒毛顿时就竖了起来。说起来,云易能够上船通关,他还居中做了掮客,若真追究起来,只怕也免不了一个流放的处境。一来是心中畏惧,再则又迫于对方的官威,竟忘记了躲闪。
正好被人一脚踢中跨下,寻常人吃这一记,早疼得瘫软在地了。
水生一身武艺,早将身子锻炼得如钢铁一般,却是巍然不动。
那士兵反被震得后退一步,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
水生一看不好,忙上前一步将他扶住,赔笑道:“得罪军爷,死罪死罪。敢问,就拿住了这么一个,船家没拿吗,有同谋反否?”
那士兵见一脚踢不倒水生,也吃了一惊,正要发怒。
旁边一个同伴道:“符老二,你同一个泼皮置什么气,办爵爷的案子要紧。”又抬头对水生骂道:“滚一边去,咱们衙门的事情你乱打听什么,想着死?马拉个批,就拿住了这么一个又怎么样,同其他人也又有何干?”
说完,再不理睬水生,就架着云易要走。
突然间。仿佛死去的云易突然睁开眼,发现了水生。猛地伸出断了的手朝他抓过来。无声地张开了嘴巴,露出半截断了的舌头。
“嘿,你还醒过来了,怎么。还不甘心。”那个叫符老二的朝云易脸上吐了口唾沫,骂道:“好叫你死个明白。你是得罪了京里来的贵人了,坐了人家的船,还口舌不干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怨你命苦吧……”
话还没说完,一个士兵就叫道:“老二你乱说什么,想死吗?”
符老二面色大变,低着头同众人一道走了。
“京你的贵人……作了人家的船……难道?”水生呆住了,心中的疑惑更甚,正在这个时候。身边其他看热闹的百姓却是一声惊叫。
这片叫声将他惊醒过来,回头一看。只见得朱茂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原来,这朱书生素来胆小,什么时候见过十指尽断,舌头被人割去半截的血淋淋的场面,顿时昏厥过去。
“秀才,秀才,你怎么了?”
忙向旁边的脚夫要了一瓢水,喂进去一口,其余都泼到他头上。
半晌,朱书生才幽幽醒来,大叫一声:“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众人都笑道:“书生,你自然是活着的。”
水生见朱茂水淋淋的,浑身颤个不停很是可怜。他心中有事,就道:“秀才,你先回去吧。”
“不。”却不知道朱茂从什么地方来了一股子力气,挣扎着站起来,道:“先前在学堂里我听人说本科应天府试主考,翰林院学士,去年殿试头名状元吴士贞吴大人要来南京,各县的县尊都要来迎接,我得也去凑个热闹。”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的是谁呀?”水生心中大震,京城来的大人物,还姓吴。
“状元公你知道吧?”
“啊,状元。”水生抽了一口冷气,状元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声音就变了:“你说的那个状元公姓吴,多大年纪?”
朱茂:“是姓吴啊,吴士贞,这天下的读书人谁没听过他的名字。连中六元,古往今来第一人。他的诗词,那叫一个意境开阔,如同长江大河,一泻千里。”
说着话,朱茂眼睛里满是精光,忍不住高声唱道:“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壮哉,壮哉!音调铿锵,气势奔放,说尽我辈华已逝,壮志未酬的落寞悲苦。想必吴士贞当年写这首诗时,正值怀才不遇之际……借用他那句话‘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吴益州’,今日若能见上他一面,我就算是死了也甘心!”
朱茂浑身都是水,头发也散了,鞋子也掉了,神情亢奋。
码头上都是下里巴人,如何听得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这人又唱又跳,分明就是失心疯。
都叫道:“这书生疯了,快快快,快叫郎中。”
“叫郎中,谁给药钱,依我看来,灌进去一口黄汤就好了。”
水生也觉得朱茂的情形有些可怕,忙叫来一辆熟识的推货的小车,将他抱起扔在车上:“秀才,你还是回家去吧!”
“我只是个童生,不是秀才。”朱茂还在挣扎:“我要与吴士贞一晤。”
就有人劝道:“书生,就算你说的那个贵人来了,却也见不着。你想啊,那么多县尊老大人,码头肯定要清场,不是举人老爷,根本就靠不拢。”
朱茂还是不依,水生恼了,道:“秀才,你还是回家去吧。再不走,就要被人灌大粪了。”
朱茂这才吓得清醒过来,堂堂读书人真若被人灌了黄汤,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这才不再挣扎,任人将自己推走了。
等朱茂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听到几声炮响,顿时,码头上就跑过来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开始清场,一边将鞭子甩得山响,一边高声喝道:“都闪开了,府学学政大老爷和各县的县尊老爷过来迎接主考老爷了,若惊了大老爷,直接打死!”
就远远地将闲杂人等赶得看不到影子才罢休。
正忙碌着,又有差官手搭凉棚朝江面上看去。高声喊:“吴大老爷的官船来了!”
水生裹在百姓之中,一不小心也吃了一鞭。听到这声喊。转头朝江面上看去。却看到一群小舢板上插中军都督府和厘金局的旗帜,如众星捧月一般将一条大船护卫着朝码头开来。
那船,霍然就是水生先前所坐过的,吴老板那条……
水生这一惊非同小可。心脏跳得快要跃出腔子来。
心中的疑惑越发大起来,趁人不备。就偷偷地躲在一大堆竹麻包里,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接着,就是一群穿着各色官服的官员联袂而来。补子上的仙鹤、鹌鹑、鹭鸶什么的。耀得他眼睛都要花来。
又过了好一阵子,船终于靠岸,水生定睛看过去,一身布衣的吴节吴老板在一个身穿大红衣的武官的陪同下笑眯眯地走过来。
立即就有几个官员迎上去:“吴学士”、“成安伯”地,又是拱手,又是招呼。态度极其恭敬。
听到成安伯的名号,水生更惊。这可是南京守备,整个南京地区的大军头,真正的达官贵人啊。
而且,这么一个二品的伯爵,竟然和吴老板如此亲热……这么说来,吴节还真是京里来的贵人了。
接下来一众官员们纷纷上前同吴节叙谈,说些让水生听不懂的话。而吴节则一一应酬,举止从容得体,带着一股雍容大度的气势。
“假的,假的,一定是请了戏班子来演戏给我看的。”水生忍不住在心中呻吟了一声,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泼皮一条,又有谁肯花工夫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出来,就为骗他。
而且,这些人说的话自己却是一句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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