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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坎贝尔朝那名报信的孟加拉人问道：“对了，敌军从进攻马德拉斯到沃尔斯利投降，总共有多长时间？还有，圣乔治堡如此坚固，怎么会被攻得毫无还手之力，让沃尔斯利竟然晚节不保要投降东方人？”
　　坎宁也很是关心这个问题，一同看向报信的这名孟加拉人。
　　“各位大人，我得知的确切消息是，中华帝国的舰队不但从马德拉斯港口处进攻，还组织了大批中小船只从马德拉斯的北面海滩登陆，不少的步兵和炮兵从北面攻打圣乔治堡。两向夹攻之下，马德拉斯的守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是两处暗地里的隐蔽炮台轰沉了敌军两艘哨船，而圣乔治堡内的数十门火炮，虽然对准敌军最前边的两艘战列舰一阵猛轰，但那战列舰似乎是传说中的铁壳船，炮弹根本对它没任何作用。反倒是这敌军的铁壳船，炮火猛烈，似乎比圣乔治堡内的岸防炮还要凶悍，沿线的防御工事尽皆被轰炸的支零破碎，工事后面的防守士兵也大多死伤殆尽。从敌军舰队和登陆部队大规模发起猛攻，到马德拉斯守军投降，听说总共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
　　“什么！？”坎贝尔和旁边一直倾听的总参谋长罗伯特·内皮尔少将大叫起来，完全不敢相信。
　　罗伯特·内皮尔更是眼睛都瞪圆了，恶狠狠地看着孟加拉信使道：“怎么可能？两三个小时就拿下马德拉斯？莫非敌军的舰队有上百艘不成？整个马德拉斯的古沃姆河口内也挤不下那么多军舰啊！登陆部队有多少兵力，多少火炮？”
　　孟加拉人被瞪得发毛，连忙将自己知道的都往外倒了出来：“将军，将军，小人说的是真的，都是一名从马德拉斯逃出来的塞勒姆军官告诉我的！那东方的中华帝国军队就是魔鬼一般，他们有着恐怖之极的火炮，那名塞勒姆军官告诉我，整个过程就如同噩梦一般。他们发动进攻的军舰总共也才12艘，但都是火力强劲。他们的登陆部队总共也才5000人，火炮总共也局25门，但发射起炮弹来，却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最恐怖的是那军舰上的巨炮，听说炮弹比我的个头还大，单单一发炮弹射中防御的壕沟内，便能炸塌10余米，炸死士兵十几二十名。而且，那军舰的火炮发射十分频繁，短短一两个小时内，便有上万发炮弹覆盖在圣乔治堡和周围的防御工事上，不但马德拉斯守军的防御工事全被炸毁，连圣乔治堡也多处穿孔、轰塌，堡内的3500名守军，也被炸死炸伤1200多人，而外面防御工事的3000多名守军，听说大部分被炸死，仅剩下不到1000人。而塞勒姆王公、杜蒂戈林王公率领的4000多名邦兵，远远地躲在后面，也被炸死超过一半，战争还没结束便四散而逃。”
　　听完孟加拉信使的话，坎贝尔和罗伯特·内皮尔两人的心，如同坠入冰窖之中，冷彻心扉。
　　他们指挥作战多年，自然明白火炮的威力。孟加拉人描叙中的火炮威力，不正是万炮齐发的那种景象吗？但问题是如今这火炮的主人是敌军，而发射的目标是自己。
　　坎宁忽然想起当初早在大英东印度及中国联合舰队与中华帝国的南洋舰队在东印度群岛交战时候，便缴获过南洋舰队的军舰，而那军舰上便有少量的几门叫克虏伯的线膛炮，不但威力巨大，而且还射程远、射速快、射得准。莫非，那中华帝国的那支舰队便都是配备了这种克虏伯火炮，才会有这样的威力。那如果是都装备了这种火炮的大规模的舰队，来攻打加尔各答港，会不会……坎宁浑身一个哆嗦。
　　坎宁让人将那名孟加拉人带走，连忙向坎贝尔问起对策来：“坎贝尔将军，如此看来，那中华帝国的火力应当是十分猛烈。对方一边以大规模的军舰封锁恒河河口，断绝加尔各答的补给；另一边，有组织一直舰队攻占锡兰岛，并且一路北上，还攻占了马德拉斯。而这一切，都是在向大英帝国宣战之后，立刻行动的。看这样子，目标显然就是加尔各答！我敢肯定，等攻占马德拉斯的那支舰队赶来加尔各答，两支舰队便会合二为一，再勾结那些孟加拉叛军和缅甸军队，一同进攻加尔各答！坎贝尔将军，你们有什么办法？”
　　眉头紧皱的坎贝尔，点点头道：“若是那敌军的火力真的如此凶猛，两支舰队不惜代价轮番进攻，只怕便是加尔各答，也不一定能守得住！毕竟加尔各答城太大，又靠近恒河边上，陆军进攻困难，可要换了海军舰队，进攻起来就简单了。唉，当初只是想到大英帝国的舰队世界第一，谁能想到有一天还会被敌军的舰队攻到加尔各答港来！”
　　坎宁看向旁边的罗伯特·内皮尔，罗伯特·内皮尔也跟着点点头：“总督先生，加尔各答的确从未考虑过防范军舰从港口进攻。谁会想到，堂堂大英帝国，竟然会被一个落后的东方国家，从海上进攻，还被攻打到如此地步！而且，即便是防守陆军进攻的加尔各答威廉堡，也修建在距离恒河边上，距离不足1公里，目的就是想依靠港口内的军舰火力支援，谁曾想，如今竟成了靶子！甚至，连恒河两岸的岸防炮台都没修建几座！更忧心的是，就算有很多炮台和岸防火炮，印度这边的岸防炮都是二三十年前从欧洲淘汰下来的火炮，射程完全不能和最新的火炮相比！更何况，听说那中华帝国的火炮之所以每次都建奇功，就是因为射程很远，准度很高，我们加尔各答各处炮台和威廉城堡上的防守连马德拉斯港炮台和圣乔治堡都不如，如何能抵挡得住？”
　　坎宁傻眼了。
　　他这才想起加尔各答的困境。正是因为大英帝国的海军太过强大，从来都是大英帝国的海军攻打别人，从未考虑有一天会有敌军从海上入港进攻加尔各答。因此，加尔各答的海防最为薄弱，当初加尔各答建立本身就只是东印度公司为商业贸易准备的，方便从将印度的货物从加尔各答运回欧洲。建立威廉城堡，以及后来扩大加尔各答城市，也都是防范孟加拉本地土著的进攻，那曾想到会有今天！
　　“这么说，加尔各答是真的很有可能守不住了？”


第1047章　各怀鬼胎
　　“总督先生，若是敌军封锁恒河口的那支舰队，也和攻陷马德拉斯的那支舰队一样火力强大，这两支舰队一道冲入加尔各答港，来攻打加尔各答城和威廉城堡，还真是很难守住！马德拉斯的防御工事和圣乔治堡可比加尔各答强得多。加尔各答如今只是因为军队多而已，但这些都是陆兵，又是步兵居多，步枪再多也无法与军舰的火炮对抗。”坎贝尔只能无奈地回答：“而且，刚才罗伯特说得对，就算是加尔各答城内布置很多火炮，也没有意义！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对方的火炮射程比大不列颠和欧洲最先进的火炮都要远，加上火炮口径大、数量众多，形成了规模之后，势不可挡。大家都知道，法兰西帝国的皇帝拿破仑曾经被称之为战争之神，就是因为大规模地运用火炮。”
　　“对方的舰队可以移动，从容调整射击我们炮台的距离，而且，他们射程比我们加尔各答的老式火炮要远得多，这种射程上的优势，几乎是致命的，无法弥补。除非我们能迅速修建几座城堡，比圣乔治堡还要坚固，守卫加尔各答，就算火炮射程不够无法击溃对方，至少也能消耗大量敌军的炮弹，拖延住对方的进攻火力。”
　　坎宁听完坎贝尔的解说，一阵心灰意冷有些绝望，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眼前忽然一亮，顿时有了个主意。
　　既然抵挡不住对方舰队的火力，那边只能想其他途径。无疑，拖延是个很好的办法，对方既然火力猛烈，那弹药的消耗必然厉害，补给就不一定能供得上了。而且，只要拖延段时间，伦敦方面收到自己的求救消息，或者得知中华帝国对大不列颠宣战的消息，肯定会派出援军支援自己。
　　因此，坎宁断然道：“加尔各答不能抛弃，但又挡不住敌军的舰队火力，也不能死守。因此，我决定采取两种方案，同时进行。
　　首先是派使者与孟加拉叛军进行和谈，只要他们能退兵，甚至能说动他们将那帮缅甸军队赶走，主动答应他们帮助其建立孟加拉国，当然，尽量让孟加拉国名义上还是属于大不列颠王国的领地。实在不行，他们提的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
　　其次，派人向此次来袭的中华帝国舰队司令假意求和，先稳住他们，同他们谈判拖延时间。
　　最后一点，在与孟加拉叛军和解停火之后，派出4万大军先行进攻缅甸军队，将其击溃，抢夺一些战略物资，同时提高士气，震骇那些孟加拉人。要是孟加拉叛军中有些不愿意停战，也抢在中华帝国军队来之前，先行将他们击溃。另外，如何避开敌军的军舰炮火打击范围，是不是要撤离恒河三公里以内的加尔各答街巷，坎贝尔将军你们你要马上考虑好。同时在加尔各答城以东一带抓紧修筑防御工事，就算加尔各答城的城西被敌军的舰队攻破，我们也要能凭借城东的防御工事抵挡敌军步兵进攻，同时以步兵和炮兵将加尔各答抢回来。
　　具体战略，坎贝尔将军，你来制订。我只要结果。”
　　坎贝尔和罗伯特·内皮尔顿时明白了坎宁的想法，的确，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坎贝尔还是提出：“总督先生，若是，我是说万一，加尔各答守不住又抢不回来的话，我们该领兵前往何地？”
　　坎宁沉默了。他其实很想说就算要死，也要战死在加尔各答城内，但又有些说不出口，四年前加尔各答已经失守过一次，当初也是被一帮孟加拉的伊斯兰叛军攻占，后又被莫名其妙的缅甸军队掠夺一空，而当时的他便是仓惶而逃到军舰之上，如今虽然加尔各答的守军比上次要多了很多，但外敌也是更强大，形势其实更为严峻，他连想逃到军舰上都不可能了。
　　……
　　几天后，加尔各答下游的恒河支流（胡格里河）河口处，一处当地土著称之为钻石岛的岛屿上，有处简易开辟的码头，此刻码头处，停靠着数艘军舰和运输船，上千名水手和民夫正来上下忙碌着。
　　正是中华帝国的征印大军，从运输船上搬运粮食、木柴、煤炭、弹药之类的后勤补给至军舰上面。
　　而码头旁边搭建着一座临时的凉亭，韦俊和谭体元两人坐在凉亭内，一边看着手下忙碌着，一边谈论着。
　　“兄长，那英夷的印度总督派人送来求和信，说是愿意代表英夷向我们中华帝国投降。”谭体元手中拿着一封有些歪歪扭扭的汉字书信，签名却是一串鬼画符一样的英夷洋文，递给面前的韦俊：“此次作战，陛下开了金口，一切以兄长为主，还请兄长拿个主意。”
　　韦俊飞快地扫了一样书信，道：“体元老弟，单从这封信来看，英夷的这个坎宁总督根本毫无诚意，满口胡乱许诺，明显是想拖延时间。依为兄的意思，根本不需理会，直接将送信的信使扣押，就当做从来没这回事情。如今我印度洋舰队和你南洋舰队会合，又有六野的第3步兵师和第6步兵师赶到，等将我舰队的弹药补充一些之后，便直接发兵，逆河而上径直攻入加尔各答便是。”
　　谭体元点点头道：“还是兄长看得透彻！这样说来，这些英国佬必定是有什么谋算在里面。不过，我们也可以假装答应。但背地里直接悄悄联系孟加拉叛军和缅甸军队，一起出兵，将英国佬的兵力吸引住之后，我们的2个步兵师可以在两支舰队的火炮支援下，从加尔各答的西南面出其不意地进攻。”
　　“不必如此麻烦！跟这帮英夷，没什么好谈的，甚至连表面文章都不用做。他们当初与我中华帝国签署了《中英互通商贸协定》，结果竟然撕毁协议，当初还几次三番地入侵我中华帝国，都是他们背信弃义在先，如今就要承担后果。何况，这次我估摸说陛下是想将英夷人彻底赶出印度，然后培植亲近华夏的本土势力，为我华夏争取利益。若是能全面接收英夷在印度利益，我中华帝国的国力比必将再上一个台阶！因此，不必给他们口实，直接将信使扣下甚至悄悄干掉变成。”韦俊此刻狠厉起来，竟然丝毫看不出平时的模样。
　　谭体元此刻意识到，为何皇帝会让刚刚升任印度洋舰队的韦俊牵头主持印度战事了，实在是狠辣果决。
　　“好，我听兄长的！等弹药和两个步兵师配备到位，便直接出征加尔各答！”


第1048章　成为废墟的加尔各答威廉城堡
　　加尔各答城外，威廉堡边上的码头处，由七八艘军舰组成的东印度舰队死死地龟缩在港口内，想借用威廉堡和码头边上的几门岸防炮支持，有了这些岸防炮和威廉堡的防守，东印度舰队开始恢复了一些底气。
　　甚至有些舰长开玩笑说，等东方人的舰队来了，便教教他们什么是海军作战。
　　但当恒河河口的数以几十艘大小不一的军舰组成的庞大舰队出现在眼前时，东印度舰队的英国海军们都傻了眼，连兴起作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战斗！
　　单单最当先的两艘齐头并进的黑体战列舰，便犹如两座大山，逼了过来，似乎将整个恒河支流都堵塞了起来，巨大的马达轰鸣声，响彻整个恒河两岸，连码头甚至威廉堡都震动起来。这两头黝黑的怪兽，船体顶部还冒着黑乎乎地浓烟，而侧面是十余个半打开的炮室，已经慢慢伸出黑乎乎的炮管。
　　这是东印度舰队的一艘哨船看到的情景。哨船的舰长脸色一变，他认出了这是两艘铁甲战列舰，乃是当今世界最为先进、防护最结实的军舰。但这艘哨船还是勇敢地迎了上去，打着旗语，要求这支来势汹汹的东方舰队停下来，但那两艘铁甲舰根本不予理睬，回应的只是悍然开炮。
　　甚至，这两艘铁甲舰连船体角度都没调整，便是直接保持航行的姿势不变，就以船首的2门火炮各自直接发射出2发炮弹，4发炮弹犹如巨大的陨石砸在东印度舰队的这艘哨船旁边，激起巨大的浪花。
　　哨船上的英军士兵脸色惨白，吓了一大跳。继而开始庆幸炮弹没有命中，欢喜之余不由大骂起华人的无耻来，同时急忙往后撤退。
　　但哨船还来不及转身，轰隆四声又是4炮，这次哨船没那么幸运了，其中的2发炮弹正好命中哨船的船体，船上的英军还来不及感叹，便轰然被炸飞，落河水之中，哨船已经四分五裂了。
　　岸边的数名骑着战马的英国哨兵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回转向加尔各答港内禀报，中华帝国的舰队先行向东印度舰队开火，袭击加尔各答港的消息。
　　印度洋舰队和南洋舰队总共72艘大小军舰，排成两排，沿着恒河支流逆流而上，预见岸边的英军哨所便是一炮炸毁。
　　两处恒河边上的炮台忍耐不住，朝当先的两艘铁甲舰开炮，但立刻便遭到数十发炮弹的覆盖，立刻哑火，也不知道是炮台上的炮手被炸死，还是整个炮台都已经被被炸塌消失了。
　　就这样，中华帝国的两支舰队畅通无阻，在印度洋舰队的两艘铁甲舰的率领下，一路前进，抵达5公里处拐弯河道处时，河道一下狭窄了起来。
　　正在这时，“定远二号”铁甲战列舰上的一名瞭望手突然发现前方河道的一边有数个黑点，似乎水面上漂浮着一些东西。他连忙禀报给舰长，舰长是名经验丰富的爱尔兰人，他有些怀疑那些黑点会不会是水雷。
　　放下一艘小划艇，数名士兵将划艇靠近一查看，还真是水雷。
　　英国的东印度舰队在恒河支流上设置水雷的事情很快被禀报道舰队司令韦俊和谭体元这里，两人一听，均大怒。两人均是暗自庆幸，幸亏前不久开始让众海军提防水雷的，幸亏这英国人的东印度舰队埋设的水雷太过粗糙，要是有些伪装，或是沉入水中，只怕还真难以发现，到那时，舰队就要遭受巨大的损失了。
　　更何况“定远一号”虽然是号称铁甲战列舰，但防护的铁甲都是以侧板为主，最多的只是延伸到水线下半米多深，而军舰的底板，却是结结实实的橡木板而已，被水雷一炸，虽不至于沉没，但还真有可能遭受大损。
　　而这两艘铁甲战列舰可是韦俊的最为心爱的宝贝，因此，韦俊顿时怒火冲天，牙咬切齿地说要将英夷的东印度舰队全军覆灭。
　　两艘铁甲舰不敢再冲在最前面了。韦俊派出三艘划艇、两艘商船改成的运兵船作为探雷船，在前面开路，紧跟着这才以铁甲战列舰压阵。这样虽然保险一些，但前进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幸好距离威廉城堡并不遥远了。经过半天多的前进，一共排出了将近230多枚水雷，但还是被炸毁两艘划艇，炸伤一艘运兵船，损失十余名泰米尔籍水手和四名印度洋舰队的士兵。这更让韦俊以及整个印度洋舰队和南洋舰队的将士们充满怒火。
　　终于抵达威廉城堡二公里多的河面上，在先行捣毁威廉城堡前边的两座炮台之后，韦俊直接下令，最前边的二十余艘主力军舰排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