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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长安城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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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地笑,心虚地想,那时候还没受伤呢,纯粹是因为……实在没脸给他回信。
“瑞啊……”我挣扎了半天,只发出来两个音节,“瑞安兄”卡成了“瑞啊”。
“你别说话了,好好养伤。”他说,“我都知道,所以我来陪你了。”
他这话说的我一头雾水,来陪我?
“阿爷帮我办了入伍手续,我现在也是新入伍的士兵。”他说,眼睛的余光看到姚訚没有走,而是跑到了通铺上坐在了我旁边。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杜燮,是嗣业的阿兄。”谢燮挑衅似的看着姚訚说。
姚訚回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又懵了,不是说,杜岘把他安排到了府里,那应该跟杜担遣畈欢喟桑
可是他刚刚说是我哥,在外面,我顶着的是杜家郎君的称呼,也就是说,谢燮现在也是杜家的孩子咯?
“抱歉。”姚訚突然说,“我以为你是来找嗣业兴师问罪的。”
“不是,我只是来照顾他的。”谢燮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原谅我心切,多担待。”
我看他俩刚刚互怼,又互相道歉,忽然有种小夫妻俩吵架闹着玩儿的感觉。
我挣扎地坐起来,结果用力过猛,脖子上的又渗出来了不少血;由于脖子一直都很疼,我并没有什么感觉。
“嗣业……”谢燮一惊,忙帮我摁住脖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用力太猛,出血比刚刚还多了。
“你别乱来!”姚訚赶忙跑到小矮桌上拿起来麻布,忙说,“我是医者,我来、我来!”
“哦、哦!”谢燮连说了两个“哦”,退到一边不敢轻举妄动了。
姚訚用麻布帮我止血,指使谢燮,“你赶紧去找我阿爷,他是军中疾医;就在主帐旁边的一个门口摆了很多药材的帐篷里。”
“哦,好!”谢燮说,赶忙跑了出去。
他摁着我的脖子,我突然很想咳嗽。
“你别乱动啊!”姚訚说,“我只能拖延一会儿,你已经流了很多血了,再流下去你会没命的!”
我也不想咳嗽,可是咳嗽这种东西,上来那阵儿根本忍不住啊!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侧身,一阵咳嗽;咳嗽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伸手抹了把鼻涕,这时候才发现鼻子里流出来的并不是鼻涕,而是血。
“嗣业!”姚訚吓了一大跳,他也顾不上卫生不卫生了,赶忙用袖子帮我擦鼻血。
“我头……呃……”我想告诉他我头好晕,可是嗓子依然说不出话来。
我的眼前忽然一片混沌。
“来了来了,疾医来了!”谢燮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
就在谢燮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旁边一脸焦灼的萧赫。
“敬名兄……”我忽然我可以说话了。
“你别动,你现在伤的很严重,”萧赫说,“再胡乱动的话,你就得来陪我了。”
“我一个人在这边儿挺寂寞的,你来陪我也挺好。”他哈哈大笑,紧接着又一脸严肃地训斥道,“但是,你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必须得给我好好活下去!”
“可是……”我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怪我太逞强了。”他说,嘿嘿傻笑,“其实,如果不是之前的一个弟兄救了我,我也许早就死了。”
“两年前,跟靺鞨打过一场,”他说,无奈地笑,“其实,那根本不值一提,就是小打小闹;正因为是这次小打小闹,我才一时松懈、中了他们的埋伏,差点儿丢了性命。”
“那个救了我的兄弟,是和我一起入伍的;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爱出风头,所以军职升得也挺快。平时交集也不算很多,后来升职之后,就更没有什么交集了;再后来也忙了起来,人要是忙起来,真的是很容易忘记很多事,我那个时候甚至都忘记了他的名字。”他苦笑,“多可笑,他舍命救了我,我却连他的的名字都记不住。”
“嗣业,如果你真的觉得愧对于我,那就麻烦你,时不时地去看下阿麟和菖蒲吧;我没什么积蓄,全靠俸禄,我走了,她们孤儿寡母的……菖蒲又要强、断然是不会接受家族的帮扶,想是日子不怎么好过。”他说,开玩笑说,“你帮接济一下她们,算你欠我的。
“我应该做的!”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嫂和阿麟的。”
“那我就放心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嗣业,算我欠你的,如果来世还能做兄弟,换我来照顾你。”
“没……你真的已经照顾我很多了。”我哽咽地说,“如果不是你救我,我也许早就摔死了。”
“我得走了,”他说,“帮我告诉菖蒲,我很爱她。”
“敬名兄……”我看着他瞬间粉碎成了无数的光点,瞬间消散了。
我的额头上忽然一热,紧接着面前混沌的场景清晰了起来。
谢燮、姚訚和姚訚的大爷站在我面前。
“嗣业……很疼吗?”谢燮用布帕帮我擦眼泪,问。
第118章 负重前行
我想说话来着但是想到自己说不出话来,于是摇了摇头。
我感觉萧赫再也不会出现了。
“大家都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他现在需要静养。”姚訚的大爷说。
“嗯。”姚訚应声。
谢燮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他没有说话也跟着走了出去。
房间里忽然只剩下了我自己。
姚訚的大爷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我感觉脖子没有那么疼了。
我说真的,摸了一下,发现他把我脖子上缠了一圈麻布带;他缠得很厚,我感觉自己跟带了个颈托似的。
不过,这样倒是可以防止不老实的我来回动脖子了。
我坐了起来。
其实脖子要是不痛的话,感觉自己就跟带了个围巾似的;现在还是农历二月天里,戴个围巾也没有特别奇怪。
说实话,我现在什么都顾不上想,主要是怕面对谢燮。
虽然自己都觉得有点儿矫情了,可是我真的过不去那个坎儿。
我都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除了添乱就是添乱。
我当然不想拖后腿,我也想有一番作为。
本来是想着训练、再慢慢立些军功,以后就可以上阵杀敌、冲锋陷阵了……
我也不是想当什么将军,当个小官就可以了。
那样也许就可以和历史上那些有名的将军并肩作战了!
我是个英雄主义情节特别严重的人,虽然自己也幻想过当一名威风凛然的大将。
可是现世是个妹子来着,并没有机会实现,现在好了,现在是个汉子。
等我把脖子上的伤养好了,一定要好好训练;也许还能练出人鱼线来。
虽然李嗣业现在身体条件还不允许,但是他肯定会成为有名的陌刀将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样的一个直觉。
我现在所做的事就是“混进”安西都护府,然后就可以在那儿等待李植了;虽然本来是想去安北都护府的。
历史上,关于李嗣业最早的记载就是“开元中,从安西都护来曜讨十姓苏禄,先登捕虏,累功署昭武校尉。后应募安西,军中初用陌刀,而嗣业尤善,每战必为先锋,所向摧北。”
开元是公元七一三年到公元七四一年。
“开元中”——的意思应该是开元年间,“从安西都护来曜讨十姓苏禄”——已经跟随都护征讨十姓苏禄了。
但是开元中,并没有提是开元哪一年,为了以防万一,开元元年的时候,我就跑到安西都护府那边好了。
不过不能理解的是“后应募安西”,也就是说,他最开始不是安西都护府的咯?
想得我头都疼了,算了,不想了,若是今年有来自安西的“招募”,那肯定是今年了。
不过,也许每年都有招募新兵入伍呢?
我叹了口气。
真是的,为啥别人穿越什么都有,我这又没记忆又没什么地位的,而且历史和我学得还有些出入,某些地方甚至完全不一样。
最“坑爹”的是,别人穿越有的自带外挂系统,有的自带不死之身,有的全天下的人都来帮助他,还有的各种异性缘爆棚。
就我特喵的什么都没有,没钱没地位没记忆……仅有的历史知识,还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心疼的抱住胖胖、哦不、瘦瘦的自己。
说实话,杜展的身体素质真的是太差了,如果他能会点儿近身搏击术,就黑衣人那样的、也许两下就制服了。
我一直觉得凡是随身带的短刀或者匕首之类的人,都是菜鸟。
因为如果他很厉害的话,赤手空拳就能撂倒一片、完全不需要用匕首;不过也许人家就喜欢用匕首呢?
说起来,那个神秘人,真的是他们猜测的苗疆人吗?
为什么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自从出了李植的事儿之后,我不想相信我的预感,但却不得不服;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确实很准。
如果那个神秘人不是苗疆的话,怎么会苗疆独有的易容术呢?
或者,他是被别人收买了,故意往苗疆那边抹黑。
甚至有可能是苗疆的人帮他做的易容——也就是说他还有同伙。
无论是哪一种,都只能说明陇西军营这个地方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安全;虽然这个地方易守难攻,但是周围布满了各种奇怪的东西。
难道他们自己都不觉得奇怪吗?怎么可能会有那些东西呢?
黑色的曼珠沙华——阿修罗,紫蕊的雪莲花——紫薯;虽然我还没有见过,只是想想就觉得美艳得不可方物。
但我作为一个生活在21世纪、见过了各种奇怪东西的人,越是奇怪的东西、越是美丽的东西,越要提防。
毒蘑菇就是个鲜活的例子,颜色越鲜艳的越有毒;当然,并不是说颜色不鲜艳的就没有毒,不好看的一样也有。
所以,等我把伤养好了之后,一定要去爬完整个陇山;我要亲眼看看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些奇特景色,保不准就是敌人故意设置的;其实他们也很厉害,这些东西都能找到。
我又想到了那种嗜血的玻璃。
这些里面最让我担心的就是那个玻璃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除了血浆之外还能“融化”其他的液体,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就算只能“溶解”血液,也让我有点儿后脊发凉。
虽然暂时还看不出、除了做成杀人的利刃之外有什么用。
做成的利刃确实是可以杀人于无形、不留痕迹,毕竟古代确定作案凶器全靠血迹,血已经被化成了水,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呢?
现在又没有血液荧光显现技术。
不知道被那种玻璃“融化”掉了的血液,还能不能通过血液荧光显现技术显现出来呢,毕竟都没有血红素了。
我必须得去付诸行动了。
也许,我能找出那些奇怪物种存在的原因。
那叫高渐的人真的死了吗,可是我梦见他还活着,虽然梦确实靠不住,但是我总感觉那是个预知梦。
他到底是欧洲人还是黄种人?
他真的是外星人吗,还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去爬陇山的时候可能会遇到他。
第119章 军营日常
在床上躺了有小半个月,姚訚的大爷终于允许我自由活动了;但是,范围也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之前的时候,他把我移到了专门治疗病人的帐篷里边,但换了个地方我实在是睡不着,于是又闹着回来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在屋里自由活动了,但是,”姚訚的大爷说,“不许去外面,也不能做太多的颈部运动,伤口才刚长好,万一再崩开。”
“嗯,多谢。”我说,顺从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收拾好药箱,走了出去。
我稍微转了下脖子,不转得太猛的话,并不太疼。
“颈托”在三天前被拆了下来,裸露出来的脖子上结了一条又宽又厚的痂;说实话,不缝合长得确实是慢,如果缝合的话,估计两三天就能结痂了吧?
那个神秘人那一刀,下手够狠的,杜展的脖子足足被拉了一条七八厘米的口子。
这半个月,姚訚的大爷总是往伤口上面图那种草绿色的液体。
我不知道那种草绿色的液体有什么功效,反正涂了那个绿色的液体之后,伤口愈合时并没有痒。
我最怕伤口愈合时的那种痒;钻心的痒,痒还不敢挠,挠也只敢挠周围,而且一个不小心还容易把伤口挠破了。
姚訚的大爷帮我涂完那种草绿色的粘稠、刚走出去了一会儿,我就拿起桌子上的麻布,小心地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准备溜出去。
之所以在脖子上缠布是怕飘絮沾上去。
现在正好是漫天飞絮的时节,草绿色的粘稠物还没有完全被吸收,到时候要是沾染上了飘絮,姚訚的大爷肯定知道我溜出去了来着。
就姚訚的大爷那性子,非得数落我一天不可。
我把门开了一点儿,探出了头。
发生了那次火灾以后,整个军营巡逻的次数增加了一倍不说,巡逻的人也增加了一倍;新入伍的小兵们也被编进了巡逻组,现在基本上是全民巡逻。
这些日子姚訚的大爷勒令我不许下床,我只能偷偷的从门缝里看其他人训练。
由于人都到齐了,所以采取了分组训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陌刀队……就只有我自己似的。
无论哪个兵种,早上起来大家都是要围着院子晨跑的——看来跑步练习这个项目自古就有。
晨跑完了之后,是负重训练。
每个人都要在四肢上绑上十几斤的沙袋,然后带着这些沙袋再继续跑。
跑步训练和负重训练,大概需要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大家开始围着军营慢慢走上两圈。
这个训练模式和后世非常像啊!
上学的时候老师总是说跑完步之后不能立刻休息,都是要再走上一段时间,才能停下来休息。
这是因为人在激烈跑步后,马上停止甚至坐下来休息,会造成脸色发白、头昏眼花,甚至呕吐、晕倒,这种现象在运动生理学上称之为“重力性休克”。
因为在跑步等剧烈运动时需要大量的氧气与氧胶,以维持肌肉的收缩与放松运动,而跑步时所需的氧气与氧胶,必须靠心脏加速心跳率与血流量来提供给下肢肌肉,倘若剧烈跑步后马上停下来便会造成大量的血液暂时聚集在下肢肌肉,无法回流心脏,此时便会产生脑部组织暂时性缺氧,出现头昏脑胀等不适的现象。
而且,直接坐下会导致脂肪堆积,所以有些人,即使经常跑步,腰臀部还是有很多脂肪。
耐力训练完了之后,所有人到训练场那里原地站立休息大概一刻钟,休息完之后,是深蹲跳训练。
唐朝的深蹲跳和后世的深蹲跳虽然效果应该差不多,但是姿势却不大一样。
后世深蹲跳时,大概有两套动作,一种是深蹲的时、胳膊向后摆,跳起来时、胳膊用力向上伸展;另一种是深蹲时、胳膊用力往前伸展,跳起来时、胳膊用力向身后摆动。
而唐朝的深蹲跳是酱婶儿的。
所有人(站立状态下)两脚倒八字形分开,然后双手抱头;这个时候就开始深蹲跳了。
不过,无论怎么跳,他们的胳膊好像都要保持在这一个姿势上。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在屋里也模拟过,不一会儿胳膊就酸了……
深蹲跳训练大概持续两刻钟,我数了下,差不多是二十个一组,做完一组后,休息大概也就三十秒,再接着来第二组。
其实深蹲跳是挺有好处的,可以增强下肢的爆发力。
对于士兵们来说,爆发力是最重要的一项体能,比耐力都还要重要。
深蹲跳完了之后,原地大概休息三五分钟。
这时,他们开始准备沙袋。
最后一个项目是沙袋。
其实不是之前抗洪用的那种麻布沙袋,这种是一种小型的沙袋,比那种抗洪的沙袋小上一圈;它们全部都被绳子打上了十字结,最上面还留了个提手状的东西。
所有人把手套进那个“提手”里,然后双手向前平举。
看起来应该是在做臂力训练。
我不禁感叹,精兵路线就是不一样,训练的好全面啊。
虽然我没当过兵,但是感觉现世的体能训练也不过如此吧?
臂力训练大概持续半个时辰,这时候,差不多巳时左右。
休息大概一刻钟后,大家下山开始帮山下的居民劳作。
现在是春天,正是播种“落苏”的时候。
落苏就是茄子。
芦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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