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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长安城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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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也是我去,你别去!”萧赫走过来抓住我,他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我不指望你,我自己去救!”我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从来都不管别人的死活,上午也是,还用真的陌刀……”
我冷哼一声,“要是再脱手了,打死人怎么办?他们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了吗?!”
他被我吼懵了,呆呆地看着我,说:“你是在气这个?”
“不值得生气吗?”我更气不打一出来,“你既然可以藐视他人的生命,真的出了事儿就会在乎我这个所谓的朋友了吗?”
“嗣业兄现在危在旦夕,你的选择呢?你选择不作为……那不就是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我吼完这句话,忍不住哭出了声,“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死……我不想看到我熟悉的人……”
头上忽然砸下来了一件衣服,我把它抓下来,萧赫已经走远了。
他光着膀子,快步往远处移动着。
我刚要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拴在了旁边的“栅栏”上。
还特喵的是死结。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解开。
头突然疼得难以复加,我伸手抱着头,忽然就没有知觉了。
第097章 晴天霹雳
我睁开眼,自己躺在房间里。
硕大的通铺只有我一个人。
我坐起来,头忽然又疼了一下。
这次和之前疼都不大一样,这次多半是着凉了;我撸起袖子、把胳膊抵在头上,果然有些热。
不知道自己到底睡过去了多久,透过窗户、隐约能看到外面还是白昼。
我掀开被子走下床,刚推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很多人,整齐地站在院子里;近千人站在一起、阵势宏大。
难道是在开会吗?
我整理了下衣冠,跑到队伍最后面站着。
离近了,我才看到他们所有人都簪着白花。
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这个场景那么熟悉,我不久前才刚刚经历过……
我忙四处打量,可是无论我往哪个方向看,都没能看到萧赫和李植的身影。
心忽然就悬了起来……
“在座的都是自家弟兄。”
声音很熟悉,我回神,看向人群最前方,真的是郭虔瓘。
刚刚救灾的时候他去哪儿了,这会儿又跑出来了……
果然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我咬着下唇,恨不得咬出血来;疼得我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郭虔瓘说。“在座的诸位,昨天为了抵抗春涝,我们损失了九位弟兄。”
九名?有幸存者!
我皱眉,仔细回想;没错,萧赫确实说的是十个人。
说起来,居然会春涝?
现世生活在山东的孩子表示,华北平原是春旱夏涝。
“这九位兄弟已经故去了。”郭虔瓘说,“虽然郭某不在营地,但是仍是郭某失职,郭某今日已奏明至尊,请求去镇守北庭。”
原来他不在营地。
我忽然原谅了他,不知者无罪;我算了下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
旧唐书上记载:“郭虔瓘,齐州历城人。开元初,迁累右卫骁将军,兼北庭都护。”
开元是在十二月之后,还有九个来月的时间。
“这九位兄弟,家中已安排安置。”郭虔瓘说,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头的原因,他的声音里充斥着鼻音,“承蒙诸位弟兄抬爱。”
我猛地抽了下鼻子,居然带出来一小片抽泣声。
抽泣声越来越大,从最开始少数人扩展到了几乎所有人。
我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哇……啊……”
郭虔瓘穿过人群走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蹲到地上了;我低着头哭,因为觉得抱着膝盖哭好娘……
“嗣业?”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抬起头,眼前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脸;我胡乱地抹了把脸,这才看清了郭虔瓘涕泗横流的脸。
其他人不知道是没注意到我俩还是故意给我俩留出了位置,不一会儿周围的“腿”都看不见了。
“嗣业……”他喊我的名字,声音哽咽。
“……”我说不出话来,还在抽泣。
“敬名他……”郭虔瓘说,抬起胳膊抹了把眼泪,“他是个汉子……”
“什么意思……”我哑着嗓子问。
“敬名……”
“他……”死了?!后面的话我张了两次嘴也没能说出口。
“嗯……”郭虔瓘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他去了……”
脑子“轰”的一声就乱成一锅粥了。
眼前出现了最开始在征兵处见到他的场景,他一脸不屑地跟我说,“隔壁强弩。”
,仿佛就是昨天的事儿;再次见到他,是在杜岘的院子里,我是家仆,他是黑衣人……
所有的过往仿佛走马灯一样从脑海里旋转开。
“他是为了救其他人……”郭虔瓘说,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人哭成那个样子,“他不会游泳,还是坚持跳进水潭里、把里面的人一个个捞出来……尽管他救下来的五名弟兄里……只活下来两个……”
我没蹲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不会游泳?!
那还跑去救人……
我使劲拧着自己腿上的肉,明明是我逼他去的……
“他真的……已经很累了……”郭虔瓘说,泣不成声,他一边抽鼻子,一边说,“他本来腰上就有毛病……嗤、他还非得逞强……来回搬了那么多次水缸……腰疾能不犯么。他总是在逞强,什么事都是嘻嘻哈哈地、从来都憋在心里不说……其实……嗤……他每次揽着别人的时候,都是因为他腰疾又犯了……瑞安都不知道他腰疾未愈……还总是跟他闹……那个病发作起来,根本难以承受。”
我一怔。
确实,之前谢燮还一个过肩摔把萧赫撂倒了来着。
原来,他没事儿就爱揽人脖子的“毛病”真的是有病,他只是想找个人倚靠一下,我还总是躲着不让他靠;他靠在门上,也是因为难受吧……之前坐在台阶上,应该也是难受……
“他才只有二十三岁……”郭虔瓘说,“孩儿尚幼……年底才满三岁……”
是我害死了他。
我瘫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
如果不是我逼他去救李植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明明他已经好累了,我还把他骂了一顿、怪他太冷血、怪他不去救人。
“他直到最后,还紧紧地抱住小七的腰、把小七整个人都保护起来。”郭虔瓘说,嗓子沙哑,“结果,他身上全是被深潭里凸出来的石头碰的淤青和伤口。”
“所幸,小七性命无虞……”郭虔瓘接着说,“只是现在还昏迷不醒……”
“嗣业兄还活着?!”我失声喊出来。
“嗯……但是疾医说昨儿就能醒过来的,”郭虔瓘说,挤出一丝苦笑,“结果今儿都还没醒……”
不知道为什么,一阵不详的预感快速地划过脑海;他不会醒不过来吧……
“我要去看看他!”我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不行,你自己身上还有伤,得好好休养!”郭虔瓘拽住我,不由分说地把我往屋里推,“这半天都忘了,你得赶紧躺下!”
“我没事儿,真没事儿!”我挣扎着要起来,结果又被郭虔瓘一把摁了下去。
“不行,疾医还没说你好了之前,你不许去!”
“可我想去看看敬名兄……也不行吗……”我又忍不住哭出声,“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是你害了他。”郭虔瓘说。
我一懵,他知道?
“如果不是小七也叫嗣业的话,敬名虽然肯定也会去救他,但说句自私的话,他不会拼上性命。”郭虔瓘说,苦笑,“我和他认识三载,他会为弟兄们出生入死,但是他有妻眷,他不会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
“他很喜欢你,他说你身上有他的影子……他这个人和崇文一样,总是责任心太强……他很羡慕自由的你……”郭虔瓘接着说,他摸了摸我的头,“之前你刚刚参军的时候,他就写信给我,想把你安排到这里来。”
“所以,你现在必须养好身体,”郭虔瓘说,把被子给我盖上,“不单单是为了你自己……”
“疾医等下会过来送汤药。”郭虔瓘说,走到门口,“若是他说你无碍了,我便准你去看小七。”
第098章 瑞安的信(推荐加更)
我躺在通铺上,越想越想哭。
我又杀了一个人。
郭二娘是被我补刀杀死的,萧赫则是被我亲手推进火坑、推进深潭的。
我来到这里还不足一个月……就已经杀了两个人……
我想要爬起来,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好像真的发烧了。
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我刚爬到通铺边上,就一头栽了下来;慌忙之中我本能地扯住了被子,在被子的包裹下,摔的不是很疼。
主要还是因为唐朝的卧铺都不太高。
所谓卧铺,其实就是一大块“地铺”;在地面上垫高了二十几厘米后,在垫高的平台上面铺些稻草,军营这边儿还铺了些褥子,规格已经很高了。
唐朝时,平民百姓大多数睡的是通铺;不过他们大多只是铺了着稻草、再上面加一层床单之类的棉布、麻布。
这时候还没有床,床大多指的是“胡床”;我之前住的厢房里的就是胡床,不过那个大一些,还有椅背,算是个摇椅。
胡床是唐朝一种可以折叠的轻便坐具,还有“交床”、“交椅”、“绳床”其他三种称呼。
更接近于现世的马扎;李白《静夜思》里的“床前明月光”里的“床”就是这种胡床。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马扎,山东那边儿倒是很常见。
马扎类似于小板凳,由八根木条(其中的四根略短,另外四根略长;两组里的四根都是一样长)和一根圆形铁轴组成,具体是这么组装的:先把四根短的木条平行摆放,分成两组。
然后,分别在两组木条里的每根木条上“掏”出两个平行的方孔,注意,同组两根的位置要相同;以某一组作为参照物,另一组的孔洞位置要和这一组宽出两根长木条的距离。
把两组组的和每组的对应,方便等下组合。
把那四根长木条的两段削出四个凸起,大小和刚刚打孔的大小一致;然后在每根木条的中心位置打出一个跟铁轴大小一致的孔。
现在就可以组合了。
先把那组孔洞距离较近的组合起来,组合好后,是一个去掉周围两点的“亚”的形状。
这时候,开始组合另一组,先组合一边,然后把铁轴装上,把铁轴的两端敲弯,保证它不会掉出来,装上剩下的那根短木条;四个短木条的四条棱边打磨圆润,架子就可以了。
然后选定一个面做顶面,用布条把两根木条连接起来;这样就是一个很常见的马扎了。
顶面有直接用布的,也有的是由布条编织而成的;这种需要打很多孔,穿的时候也比较费事儿。
我从地上爬起来、爬回床上。
刚躺下,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桌子上的棋盒,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封信。
我挣扎地走过去,拿起那封信。
上面写着“嗣业”两个字,不知道是给我的,还是给李植的。
我还是别拆了,万一是给李植的。
我把信放回原处,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我说。
“打扰了。”门被推开了,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岁上下的老者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的一个瓷碗,里面盛放了一些暗红色的液体。
“有劳了。”我走过去,端起汤碗。
“郎君客气了。”他说,看着我把药放到桌子上,又说,“这个药得趁热喝才有效果。”
“有点儿烫,我等下就喝。”我说,其实我特别怕苦,最讨厌喝的东西就是中药了。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我在屋里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茶盏之类的东西,看来想找个碗往倒点水、喝完药之后漱口是不大可能了。
我叹了口气,把茶碗端起来,刚准备喝,又把它放了下去,结果一不小心没放稳直接撒了出来,好巧不巧,正好撒在了信封上。
我赶忙把信封捡起来、把上面的水拂掉。
虽然很快就把水拂掉了,信封还是被泡出来两个水滴印。
我害怕会把里边的信纸打湿,赶忙把信纸掏了出来。
里面就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我把它摊开查看里面的字,里面的字并没有被晕开。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准备把纸摊开晾一下,结果看到底下的落款写的是瑞安。
难不成是给我的?
我把信拿起来,开始看上面的内容;只有一张纸,内容不是很多。
上面的内容,翻译成白话文,差不多是这样的。
嗣业:
你和敬名刚走,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陇山那边,常年多阴雨,你要多注意保暖。
敬名那个熊孩子总是不听劝,所以还得拜托你多帮他加点儿被褥,别受了凉、着了风寒;他之前腰受过伤,若是着了风寒会疼痛难忍。
崇文帮我弄了个杜家家仆的身份,以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入长安城了;杜家这边儿有我呢,玲珑阁那边儿我也会经常过去照看着。
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写信;需要帮什么东西,直接写在信里,崇文说他给带过去。
信直接寄到你家就行,我收到后会尽快给你回信的。
这封信是你们刚走那天写的,你们走的近道,我估计可能会比你晚两天到。
看到这个信的时候尽快给我回信哈。
我知道你们刚到那边肯定有很多事要忙,顾不上往回写信,所以我写信来催你给我写信啦!
对了,敬名要是敢欺负你,你要告诉我,等他回来我替你欺负回来。
顺便替我监视他,他这个人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他要是作死的话,由着他去吧!(这行被划掉了。)他要是作的太过分了,一定替我拦着他点儿。
在外不比家里,我虽然没当过兵,但我也知道,军营里日常训练太苦了;一定多注意身体。
不罗嗦了,差不多就这样吧!
瑞安
眼泪忍不住差点儿又跌了出来,我忙用力,把它摁了回去。
知道的越多,越只会增加我的负罪感。
我把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爬上通铺、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我必须好起来,必须快点好起来。
第099章 我是累赘
我在床上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其实也不是一个梦,应该说是一个连环梦。
我最开始梦见萧赫领着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男孩在荡秋千。
秋千是那种很简陋的秋千;在一棵看起来有半米粗的古树上,用两根麻绳拧成的秋千绳,坐板只是块木板。
萧赫把孩子抱到秋千上,嘱咐孩子用力抓紧绳子,然后轻轻地摇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漂亮女孩走过来,她梳着常见的螺髻,一脸微笑的看着这一切。
她应该就是萧赫的妻子。
他们原本是幸福的一家人……
紧接着,画面一转。
我看到萧赫在水潭里奋力往前游,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全身的肌肉已经被冻得发紫。
他把那个人拖到岸上,我看到岸上已经躺了三个人;加上这个人,一共有四个人了。
他又一头扎进了水里,抱起一个人,那个人是李植。
他奋力往回游。
我终于看到,他是按远近救人的,先救的近处的人,又救的远处的。
他就快到岸了,结果一声撞击声。
他整个脸都扭曲了起来。
他奋力把李植甩到相隔不远岸上,然后任凭自己沉了下去……
我醒过来已经到了晚上,屋里隐约透着些月光,角落里则伸手不见五指;我抹了把眼泪,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思想的原因,居然真的感觉好多了。
我摸了摸头,感觉也没有那么烫了。
外面传来敲梆子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一句:“夜已过半,平安无事。”
其实古代打更的时候不是只会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一句话的。
古时候把一夜分成五更,戌时是第一更,这时候喊的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亥时是第二更,这时候喊的是“关门关窗,防偷防盗”;子时是第三更,这时候喊的是“夜已过半,平安无事”;丑时是第四更,“更深露重,天寒地冻”;寅时是第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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