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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长安城下-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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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太厉害了!”

  观众特别买账,就想看这么惊险又刺激的。

  我忽然的心疼那个小哥,万一不小心摔下了怎么办?

  这么高,掉下来肯定挂了。

  我看着那个小哥,这时,绳子上的绣球蓦地掉了下来。

  原本闹腾的特别欢实的观众忽然鸦雀无声。

  我看着那个坠落下来的绣球,心想,那个绣球早就该掉下来了。

  绳子才有多大的受力面啊,他在上面又是倒立又是扔J蛋的,不掉都对不起那根绳子啊。

  那个小哥也愣了,手里的动作一顿、J蛋直接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怎么还能把绣球掉下来呢?!”

  人群中议论声大了起来。

  “就是!这可是一年头当中讨好彩头的节目!”

  “连这个都表演不好,这群艺伎还有什么用?”

  ……

  我环顾周围,除了裴老爹之外,所有人都在指责小哥以及他的团队。

  我轻声叹了口气,人性如此。

  如果表演的好,是应该的,会获得掌声;如果表演的不好,则是罪恶深重。

  毫无理由的指责就会铺天盖地而来。

  绣球还没有落地。

  这时,旁边的裴老爹忽然说:“嗣业,阿筠给你。”

  我懵了一下,接过杜筠,只见裴老爹一跃而起,直接跳进了柱子旁的空地里;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没看到他借助任何工具,也没看到他从哪里借力。

  他跳到绣球即将掉落下的地点、接到了绣球;接着一个侧身转,把绣球抛了上去。

  他看似没怎么用力,但是绣球却直接飞上了近十米的高空。

  小哥见状,立刻一个猴子捞月——他把腿盘在绳子上、倒立过来,准确地接到了绣球。

  人群中忽然又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喝彩声。

  “那不是国舅爷吗?”人群中有一个眼尖的人认出了裴老爹。

  “真的是国舅爷!”有人附和到。

  “国舅爷?”不远处一个问旁边的人。

  “前太子少傅裴渐冉。”旁边的一个山羊胡的老者说,“这么有名的人你都不认识吗?”

  “裴渐冉?”那个人追问。

  “对啊。”山羊胡的老者说,压低声音,“当初帮助至尊陛下诛杀韦后等人,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一懵,裴家不是中立的吗?

  怎么跟玄宗站在统一战线了?

  难道说,裴老爹一直没有跟裴虚几等人提起过——他一直把裴虚几蒙在鼓里?

  “不过,他看起来老当益壮,怎么会成为‘前’太子少傅呢?”那个人反问。

  “裴少傅本就不足天命之年,四十五岁那年跟前至尊陛下请辞了。”山羊胡的老者说,“长子自小和霍国公主有婚约,请辞第二年,俩人成婚。”

  大叔知道的真是够详细的。我腹诽。

  “裴少傅是个聪明人。”山羊胡的老者接着说,“伴君如伴虎,虽然确有功绩在身,难念不会被卷入纷争。”

  “哦!”那个人一脸若有所思的应声,“君子当如此,知进退明得失。”

  “是啊。”山羊胡的人随口附和。

  说话间,裴老爹已经走了回来。

  我下一次的抬头,看向上方。

  “武士”小哥已经走到了另一头,他背对着观众,把花球路过头顶,大喊一声:“上元如意!”

  喊完之后,她把花球抛了下来。

  花球划了一个弧,掉落了下来;预定落地点附近的人纷纷靠了过去,伸手去够那个球。

  裴老爹已经到了面前,他接过杜筠,笑呵呵的:“最近身子骨不好,好久没练了。”

  我忽然有一种裴老爹行侠仗义回来的感觉。

  “翁爷,你好厉害!”杜筠一脸佩服的说,“等我长大了,教我好不好?”

  “你阿爷就在边儿上,不跟专业的人士取经,倒要跟我一个糟老头子学?”裴老爹戏谑地说,他看着我,“再陪我一个糟老头子走走?”

  “世伯说哪儿的话,”我客套道,“展还要麻烦世伯做向导呢。”

  “哈哈。”裴老爹哈哈大笑一声,抱着杜筠走在前面。

  —

  往前走了没一会儿,又看到了刚刚那艘“花楼”。

  花楼上表演飞天舞的女子都落了下来,甲板上换上了一群草绿色衣裙的女子。

  她们穿得齐腰襦裙,束带为了便于活动,剪的很短;她们梳着高高的发髻,发髻上配着布艺桃花的装饰。

  上身的襦袖做成了后世常见的荷叶袖,而且还是七分的;下身的裙子跄跄及地,随着手举过头顶的动作,脚下穿着的椭圆形木屐就露了出来。

  她们双手端着一朵扎成莲花形状的花灯,花灯里面点着蜡烛;蜡烛在唐朝可是个奢侈品,寻常百姓家想用也用不起。

  不过,就算能用得起的富商家里也用不到,这些都是皇室专供的。

  她们端着花灯,缓慢地起舞;荷叶袖随着她们舞动,在空中划出了美丽的弧度。

  由于我们都是站在花楼之下的,并不能看见她们队伍的形状;但是看他们来回走动,应该是在变换队伍的形状。

  她们似乎已经跳完了莲花舞,舞女们接连走上前,把花灯放在船前头。

  这时,所有的舞女忽然把长裙扯了下来,长裙垂在地上的一瞬间,我看到,长裙里面还有一层白色的长裙。

  而那层拽下来的长裙,则被她们抖起来、穿在了身上——那原来是一件广袖外衫。

  舞蹈也从刚刚的柔舞变成了劲舞。

  很多人从两侧走出来,他们手里端着托盘;他们抓起托盘里的东西往下丢。

  几乎所有的人都能收到,我也拿到了;那是一种用黄纸包裹成类似于大白兔奶糖状的东西,我拧开纸,里面是一块干吃汤圆状的食物。

  裴老爹说,这叫“团圆”,是团成的圆形年糕。

  每逢上元节的时候,国家都会分发这个。

  已经到了三更天,打更人敲着梆子,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__明天加更,自打入夏以来,身体状态一直不怎么好,连着感冒__抱歉抱歉

  

第291章 刚要启程

  和裴老爹分手、回到杜家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

  我特意看了下滴漏,还差一刻钟凌晨两点。

  看完抛绣球的表演之后,我们又看到了吞吐火焰、训练狮子钻火圈等各种表演。

  我忽然感觉上元节这天,满大街都是马戏团的人。

  整座长安城人满为患。

  这是属于汉族人的狂欢,也是属于所有使国的狂欢。

  裴老爹是一个特别爱玩的人,我们几乎到了最后才各自回家。

  归途中,我才知道裴家和我们住在同一条街上。

  回到家里,杜煜杜闲还在正厅里喝茶。

  看到我一手抱了一个回来,他俩分别接过自己的孩子,杜煜看着我有些红的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出门的时候没有加外袍吗?”

  “我去帮嗣业拿一件。”杜闲把杜甫放在矮桌上,快步走了出去。

  “重贤!”杜煜喊了一声,但是杜闲没听见。

  我把花楼意外简单讲了一下,杜煜听得眉头紧锁。

  “快去洗漱吧,别得了风寒。”杜煜说,看到杜闲回来,他拿过外袍递给我,催促道,“快去快去!”

  “嗯。”我应声,往自己的房间走。

  房间里依然点着火盆,一进屋里暖烘烘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解决燃烧散发来的一氧化碳的。

  昨天就想问这个问题来着。

  简单洗漱之后,准备就寝。

  忽然想起来,回来之后个就没有看到心儿。

  估计她已经睡了吧?

  —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醒了。

  夜里又下了雪。

  杜蘅的葬礼安排在明天,为了不让杜筠看出什么端倪,杜煜问杜筠,要不要和杜闲一起去襄阳玩两天。

  杜筠立刻点头——小孩儿都是这样、玩性儿大。

  于是今早杜闲启程回襄阳,临走之前对着杜筠的棺椁行了拜别礼;论理,杜蘅作为整个家族的家长、杜闲作为襄阳分部的长房嫡子,肯定是要参加的。

  但是为了把杜筠带走、也为了不让其他有些过节的趁虚而入,杜闲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返回襄阳。

  正常情况下,过年时杜闲的老爸杜审言也应该回来过节——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古代的时候过年是一年当中,全家族的人最齐聚的时候;现世也是一样,不然也没不会每到过年、高速都从这个收费站堵到那个收费站上了。

  唐朝也是一样。

  唐朝开始贸易空前发达,很多人外出经商,最著名的事例就是已经半荒废状态下的丝绸之路重新开始通行。

  海上丝路起于秦汉时期,那个时候开始,天朝就已经出现对外贸易活动了;张骞通西域不过是把所有通道连接成了一条。

  虽然通行了,但是一直都不能算是主要的对外贸易通道;丝绸之路真正繁荣开始于隋唐。

  由于丝绸之路的繁荣,很多人外出经商的;每年一进腊月,外出经商的人就开始争相往家赶。

  这应该算是最早的春运了。

  我和杜煜留在本家张罗杜蘅的葬礼。

  杜铃兰过来帮了一会儿忙,就赶回了郊区的别院。

  他俩后妈因为流放一病不起,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留在那边照顾。

  那俩孩子到现在才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二岁。

  已经太早的接触过生离死别,我和杜煜的意见是,尽量也别告知他俩了。

  杜蘅的葬礼在第二天旅行。

  杜家信奉佛教、实行火葬,昨天夜里就把杜蘅的尸体焚化了。

  葬礼上的杜蘅,是以骨灰盒的形式出现的。

  这应该是最苍凉的葬礼了,列席的只有我,杜煜以及杜铃兰。

  四娘还没来得及回来,杜楠、杜大娘和杜三爷已经死去,他们的子女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有些还下落不明。

  我看着躺在骨灰盒里的杜蘅,一时间百感交集;他的周围依旧摆放着玄色的阿修罗花。

  葬礼是由杜煜主持的,一就是一样的程序;他最后把骨灰撒向花朵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当初给杜岘举行葬礼的时候。

  在座的四个人,当日也都在;当然,今日也都在,只不过去其中要留在这里了。

  葬礼很快结束,杜煜捧着杜蘅的灵位,走进杜家宗祠灵堂。

  灵堂里乍一看,还是当初那些牌位,但是仔细看的话,发现上面已经多了大娘、三爷和二爷。

  杜岘的直系长辈们,只剩下了还在路上的四娘。

  我们队的牌位鞠躬,拜别那些先者。

  “嗣业,”杜煜和我往外走,“今日就走吗?”

  “嗯。”我应声,“原本昏假只给了月余,只能待到今日。”

  我没说实话,其实我完全可以呆到正月十八再回去的;我只是没办法面对花桓。

  昨天一整天,我都借口事物繁忙没出门。

  我都快数不清我和她道过多少次别了,也说不清为啥我俩总是结不成婚。

  也许我俩真的是有缘无份,既然这样,还不如断个干净。

  我觉得自己是个渣男,这些事情早就该想明白的,我却直到现在才明白。

  “是这样啊。”杜煜应声,“如此便没有办法了,原本想着带你一起去裴世伯和花世伯府上拜访的,看来只能下一次了。”

  我一愣,得亏我说得提前走,不然的话,去花桓家这一趟是避免不了了。

  “是呢。”我假装惋惜的说,“看来只能下一次了。”

  “嗯。”杜煜没有看出我的虚情假意,应声。

  “对了,阿兄可知道我房的心儿去哪儿了吗?”我忽然想起来已经两天没有看见她了,问道。

  “她天天跟我说她要去街上,在那之后没回来吗?”杜铃兰C了一句,她一脸狐疑地自言自语,“她还能去哪儿呢,她在这边去目无亲……”

  “昨日听说曲江池里打捞上了一具丫鬟遗骸。”一直没有说话的杜彻说,杜蘅没了之后,这个大管家也跟着苍老了许多,“各家都去认领,可是无人知道那人是谁。”

  “你的意思是……”我说,声音颤着,“那个人……”

  “郎君请恕老奴这两日府中事物太多、隐瞒了心儿已经失踪了的消息。”杜彻说,拱手鞠躬,“虽然老奴不曾去战场,但是老奴怀疑,那便是心儿。”

  

第292章 龟兹城内

  “心儿……死了?”我错愕地问。

  “老奴这就去确认一下。”杜彻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是看这意思,十有**是了。

  “不用了……”我开口喊住他,冲杜煜拱手,“烦请阿兄葬了吧,展回去收拾下细软,启程回安西了。”

  “放心吧,如果是她的话,我一定帮你打理好。”杜煜说,“如若不是的话,我安排人去找她。”

  “多谢阿兄。”我说,“那展就先告辞了。”

  回到房间里,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来时的包袱压根儿就没拆,怎么背来的又怎么背回去了。

  “嗣业,路上多加小心。”站在大门口,杜煜说,他看着我,满脸都是不舍;看的出来,他已经把我当成了亲弟弟,“不要图快、光顾着赶路,也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展谨遵阿兄教诲。”我说,拱手行礼。

  一个我看着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家仆把手里牵着的缰绳递给我;我接过缰绳,“展出发了。”

  “嗯。”杜煜应声。

  我往后看了看,没能看着杜铃兰;婉儿嫁给阿皓之后,连个打听杜铃兰消息的人都没有了。

  我叹了口气,估计又去哪里玩了吧?

  拜别杜煜,我牵着马往长安街上走。

  杜煜他们原本要送我出城,但是我坚持不让他们去送;我找了个借口,我说怕看到他们不忍心走。

  杜煜拗不过我,只好同意。

  我牵着马走出杜氏本家所在的巷子里,刚走到拐角,就看到了杜铃兰。

  她正躲在旁边一个点心店的门后面,我刚要喊她,看她看到我之后缩了回去。

  看样子是故意躲着我呢。

  我没有继续喊她,牵着马往城门走去。

  长途跋涉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安西大都护府所在的龟兹城。

  —

  带着我的官印,一路上畅通无阻。我进入龟兹城的时候,天刚刚暗了下来。

  城镇里的情形和我走之前差不多,来往的胡商在热闹的集市上买卖商品。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身穿军服的人。

  从今年年初开始,玄宗下令,所有的士兵和官员一样,每月初一、十五都可以休沐。

  休沐就是休息洗沐,这个词起源于秦朝,主要是为了让大家在这一天里好好休息,顺便搞一下个人卫生。

  现在已经延伸成了休假——这应该是最早的带薪休假了。

  武将、武士之类的只有两天,一些谏臣、文官泽和皇帝一样是每月初一、十五和二十七日休沐。

  因为这三天皇帝不上朝,他们就算去上班也没有地方去;这三天“会议室”都是不开门的,不过有些敬业的官员,这三天可能会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加班。

  一般情况下,休沐的人大多会带着自己老婆孩子出门游玩。

  一般情况下,官员早上要开晨会——上朝,中午要在公司吃午饭,晚上的时候多半要加班;忙的时候一连四五天都见不着人,每月休沐的这三天就成了,他们全家放松的日子。

  春天的时候,带孩子老婆踏青;夏天的时候带着老婆孩子去赏荷花;秋天的时候带着孩子不去叫我去的,采摘果实;冬天基本上就只能带着他们逛街了。

  而那些单身狗的人,这个时候也就只能拉着自己的好哥们、好兄弟出去逛一逛了。

  之前说到过,古代并非三妻四妾,而是一妻多妾;具体能娶几个妾,取决于他的官位、爵位。

  是的,平头老百姓是没有资格纳妾的,想要纳妾最少需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稳定的收入。

  也就是说,不努力的话,想多娶个老婆都不行;不符合礼制,国家会强制性干预,非法纳妾也是要被“判刑”的。

  我牵着马往市中心走,最繁华的那条街的尽头就是安西大都护府。

  走到街中间的时候,忽然从前方不远处的沿街店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胡子剔的很干净、头发梳理得很整齐,他穿了一身素色的长袍,身上背着个竹筐;竹筐里堆满了各种树枝、干草,那些东西看起来很像是某种药材。

  他此刻正在一个摆着各种药材的摊子门口流连忘返。

  明明自己身上背得竹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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