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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医当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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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现在还不能确定种猪的品质如何,而且学生手里也有些肥猪育肥的方子,这些都需要时间来验证,如若顺利的话,半年之后,每头猪的利润应在一贯钱左右!”

    “什么?”

    李若水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再也不绷着架子了。

    要知道,即便是在东京开封府,那样繁华的大都市,一头生猪的价格,也不过一贯钱左右。现在钱恒居然告诉他,一头猪的利润便有一贯钱,李若水哪里还能坐的住。

    寿张县养猪的户不少,如果钱恒真能做到这个标准,整个寿张县,便有数万贯的收入。且不说能给县衙带来多少税赋收入,只这老百姓的收入大增一项,就足以让李若水政绩卓著了。

    这会儿,钱恒并没有停,继续道,“其实李大人应该清楚,这猪肉只是养猪行当里最末端的盈利,您想想,这猪要吃饲料吧,饲料得要有人种吧,来回的运送总需要人吧,这些人都有了事情做,您还担心政绩不显么?”

    钱恒这么一说,李若水越发不能淡定了。

    看到李若水这个样子,躲在屏风后边的黄裳一阵摇头,清卿还是太年轻了,这么一点小实惠,就已经坐不住了。

    毕竟李若水也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对于自己的政绩还是十分在意的。李若水的仕途目标可是要做到入阁拜相的,每一次大的政绩,都会对他的仕途有极好的作用。如果真如钱恒所言,在这匪患横行的京东两路,做到如此政绩,他李若水明年便可踏入州府大员的行列。

    经略一方州府,是入阁拜相的必经之路,不由得李若水淡定啊。

    “恒远,你说的可是真的?真可以让全县百姓都有事做?”

    有事做就意味着有吃喝,有了吃喝,有谁会愿意离开家乡故土,落草为寇?

    一切若真如钱恒所说,李若水便是直接和冯主簿对着干,他都十分乐意的。

    看到李若水如此激动,钱恒心里一笑,这次的求援目的算是成了。

    心里这么想,钱恒嘴上却说道,“李大人莫要激动,学生虽然是来求援的,但也要替您得官声考虑,切不可因为学生的事情,让您个冯主簿起了直接冲突。”

    钱恒这么一说,李若水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于激动了。

    忙不迭退回座位,故作镇定道,“那你可有什么妙计?”

    虽然现在李若水还是摆出一副不不苟言笑的姿态,但语气里却已经多了几分请教的味道。

    钱恒一笑,“方法很简单,您只需要给学生一道优惠的政令,在半年内不去干涉学生猪场经营相关的动作,学生保证,可以让整个寿张县下半年的税收就能比去年全年的税收多一倍。”

    “好!”

    李若水连钱恒想要的是什么政令都没问,便直接答应下来。

    在李若水看来,半年不收税算什么,至于县政问题,他在这寿张县,还是有极大的话语权的。

    至于说冯文茂冯主簿怎么想,李若水才懒得考虑这个问题。

    在李若水看来,谁若敢挡着自己仕途晋升的道路,那才是他真正的敌人。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028章 饲料储备

    寿张县的税收,本就是以农税进项为主的,寿张县所处的区域,是以农田为主,但因为饥荒和匪患的影响,再加上富户对田产的兼并,真正能交农税的土地,少之又少。更何况每年的农税,都是在夏收和秋收的时候征收,这会儿即便是想收农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钱恒所提出来的半年免税期,在李若水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所以答应的十分利索。至于说钱恒要这个政策来做什么,李若水根本就不会担心,又不用他提供钱财支持,李若水也乐得看钱恒能在这养猪上,搞出什么花样来。

    冯主簿能用一招征税的手段,就把钱恒收猪仔的意图给打掉,也算是有点本事的人。

    只不过冯主簿的眼界,也只有这寿张县一片的格局,钱恒收猪仔,可不是为了纯粹为了育肥的,后世即使普通人也都知道,育肥猪想要长得快,也是要讲究品种和血统的。

    钱恒倒是没想过培养出什么长白条之类的后世常见育肥品种,黑猪的肉质,整体来说要比后世的育肥猪肉质要高些,其中不乏有养殖时间长的因素在内,但瘦肉率高是黑猪的一个特点,尤其是瘦肉中所储藏的油脂也并不低,这对于当前极其低下的宋人体质来说,无疑是有极大好处的。

    虽说不用找什么后世那种育肥猪,但基本的品种筛选还是很有必要做一下的。

    大宋时期,尤其是中原地带,农家里圈养的基本上是以黑猪为主。尤其是齐鲁之地,更是上古畜牧业的传承之地。到了宋代,在京东两路一代,已经逐渐形成了一些比较稳定的黑猪品种。

    其中最数淮河两岸一带主养的淮猪,还有河北一带的深州猪,和登州周边的莱芜猪,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黑猪品种,都在钱恒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冯主簿出手阻挠钱恒这收猪仔大计的时候,钱恒早已委托了十几名钱家的伙计,奔赴周边州县,去寻找跟本地黑猪品种不同的猪仔。

    不过养猪不同于其他牲畜,对于环境温度的适应性不是很强,所以钱恒安排的人,去的都是维度在淮海一线的地方,至于说能够收回多少猪仔来,钱恒也不敢保证。

    冯主簿的手段,只是给钱恒提了个醒,让钱恒意识到,即便是有黄裳这座大靠山,也要谨慎行事才行。

    不过阻挠自己购买猪仔的事儿,钱恒现在根本就不在意。现在钱恒的猪场里,从本地收上来的猪仔,足有上百头之多。如果是用来做养殖,数量上确实有些不多,而冯主簿也是看准了钱恒这个管理上的漏洞,才着手实施阻挠手段的。

    只是钱恒买这些猪仔,不过是用来淘汰筛选新品种用的,所以冯主簿的这一次行动,非但没能对钱恒形成阻碍,反倒帮了钱恒一个小忙。

    钱恒所需的本地猪仔数量,并不很多,但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乡亲们出手猪仔的意向,现在冯主簿这么一整,反倒提钱恒省了不少购买本地猪仔的成本。

    当然,要是没有冯主簿搞出来的这一出,钱恒也无非就是多储备点饲料,做好提前做育肥的准备罢了。

    现在钱恒手上握着李若水亲自盖了大印的文书,所以对于冯主簿接下来的小动作有了防范,也就不会在遇到明面上的阻力。至少在县治的管理方面,冯主簿便没了刁难自己的理由和借口。

    钱恒在拿到李若水的这份文书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着手准备饲料的储备。

    不管是做黑猪的育肥,还是品种的筛选,都需要大量的饲料储备来支撑,现今整个京东京西,乃至河北东西两路,都处于饥荒状态,吃不上饭甚至卖儿卖女的大有人在。所以收集饲料的事情,也变得有些吃力起来。

    钱家两个负责帮忙收购饲料原料的伙计,把事情反馈到钱恒这里的时候,钱恒也才意识到自己计划在这方面的不妥之处。

    在钱恒原本的计划里,是需要收购一些豆类植物秸秆或者麸皮、高粱秸之类有营养的植物秸秆,但是钱恒却没有考虑到,在整个京东京西几路的管辖范围内,虽说还没到饿殍遍野的程度,可因为家境贫穷而饿死人的事情已经时有发生。

    外部环境的过度恶劣,以至于连麸皮和豆类秸秆,都被碾碎了做食物充饥,哪里还能收的上来。

    考虑到这个现状,钱恒直接回宅子把钱有叫过来。

    钱有是钱家老族长特意安排给钱恒的,原本是负责钱家后勤的一个小管事,如今成了钱恒手底下的管家,负责帮着钱恒安排具体的事务调度。

    听到钱恒叫他,钱有忙不迭的小跑干活来。

    “恒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猪崽子的事儿,咱们寿张县本地的收购暂且停了也不担心,但这饲料的储备,却要提早做好准备!”

    钱恒这么一说,钱有愣了下,“恒少爷,这马上就开春了,到时候地里的野菜猪草也都长出来了,再不济,也有不少枝叶可以砍回来喂猪的。”

    钱有这话,听得钱恒眉头直挑。

    钱有说的,倒也不是过分,大部分人家,哪里有营养丰富的泔水和饲料喂猪,大部分都是弄些野菜猪草之类的东西打发吃食,甚至有的人家,在没有喂猪的吃食时,直接给猪喂凉水的都大有人在。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单家独户的去养,成规模的养,必须要储备大量饲料才行的。

    想到这,钱恒咳了声,“钱有,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如果按照我的养猪计划,每头猪养到可以宰杀的分量,所需要的饲料数量可能要五六石左右,咱们猪场的规模不算大,但猪仔的数量至少也得储备到三百头以上,这么多的猪仔要养大,所需要的饲料有多少,你可以好好算算!”

    其实不用仔细算,钱有也知道是个大数目。但仔细一琢磨,好歹一整就要两千石以上,钱有额头上的汗,顿时就淌了下来。

    “恒少爷,这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啊,您就算是打死小的,也弄不来这么多饲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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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9章 选种

    钱恒一笑,“我现在有个法子,你不妨听完再说能不能成!”

    钱有连忙点头,“小的听着呢!”

    “不求甜高粱的秸秆、也不求豆类的秸秆,更不要什么麸皮米糠之类的饲料,只要是庄稼秸秆就行,先给我找到三千石的分量,不难吧?”

    钱有思索了下,点头,“如果是普通稻草或者庄稼秸秆,倒也能凑到这么多!”

    钱恒点点头,“那就行,能收多少收多少,多多益善!”

    说到这,钱恒瞅了眼钱有,“上次安排让你收的骨头收了多少了?”

    提到这个事儿,钱有现在心里还在纳闷,恒少爷所说的骨头,都是过年时候吃肉留下的猪羊骨头,这种骨头不知道被人煮了多少遍,早没了半点油水,到现在已经收了足足有一千多斤,却还不知道拿这么多骨头做什么用。

    见钱有一副发蒙的模样,钱恒不得不给他解释一下,毕竟以后很多事情,都需要钱有来帮忙负责的。

    如果讲育肥猪的功能原理,钱有或许听不懂这些,但就算钱有再不懂营养搭配上的细节,可也知道稻草秸秆喂猪是没什么用的,顶多就是一个充饥的作用。

    钱恒的打算也很明确,如果单喂猪那些稻草粉末,是长不出多少肉来的,但是要加了骨粉和鱼粉,营养就会补充上来,搭配出来的饲料,无论是育肥效果和速度,都会增强很多。

    当知道钱恒要收购这些骨头磨成粉来喂猪的时候,钱有也很是吃惊了一把,但既然钱恒这么吩咐了,钱有自然会去按照钱恒的要求来做。

    不仅如此,那些预备着去登州周边种植的甜高粱种子,钱恒也托付给钱有去操持筹备。

    钱有带着一堆的任务去忙了,钱恒自己也赶去新建好的猪场,着手挑选合适的种猪。

    钱恒上学的时候,本土的黑猪已经是稀有品种的存在了,也亏得钱恒学的上中兽医的专业,才有机会接触到那些已经十分罕见的黑猪品种,所以对这类黑猪品种还算比较了解。至少,什么模样成色的猪仔是能产好肉的猪,钱恒还是很容易分清的。

    本地收过来的猪仔,一般都是以本地的莱芜猪和一些土养的菜猪品种居多。

    钱恒让人专门找了几个伙计,把所有收来的猪仔,全部圈到一个圈里,挨个过眼挑选。

    这次钱恒可没找吕紫陌过来,倒不是吕紫陌不想过来,只是这次的活计,有点不适合吕紫陌一个女孩子来处理。

    而且钱恒也做足了准备,专门找来两个钱家外支里在屠户家学杀猪的钱家子弟过来帮忙。

    其中一个名叫钱明的小子,年纪刚十七岁,在屠户家里就落了个钱三刀的绰号。

    这钱三刀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年纪不大,就能上手宰猪,不仅如此,这小子手底下的功夫也十分了得。一刀宰杀,两刀剥皮,干这宰猪的营生,端得一个利索。

    听到这说法,钱恒也对这钱明多了几分期待。

    不过宋人宰猪的时候,可还没学会怎么怎么把刚宰杀的猪血放净,但这钱明能有这么利索的刀法,倒是可以培养一下。

    正儿八经的屠户,在当时可都是让人眼馋的营生,单是这宰猪之后留下的下水杂碎之类的,就能养起一户人家,就更不要说剔骨留肉的那些小手段了。

    如果不是钱恒许诺了,在这猪场里做事,每月可以开出一贯钱的酬劳,还真不好把这钱明给招揽过来。

    钱恒瞅了眼钱明,“你做杀猪这行学了几年?”

    钱明的个头不大,但眼神里透着精明,知道钱恒在钱家的身份比他不知道要高贵多少,话语里恭敬中带着带了几分得意,“回恒少爷,小的学杀猪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

    钱恒嗬了声,“那经验可不少了,那你看看这里的猪仔,什么模样的猪出肉多啊?”

    钱恒这话算是把钱明给问住了。

    看着圈里一尺多长的猪崽,钱明脸有些发红,“回恒少爷,这猪崽子还有点小,看不出哪个猪仔出肉多!”

    钱恒点点头,这钱明虽然看上去有些滑头,但说话倒也实诚。

    知道还算是个实诚孩子,又有钱家的关系,钱恒也就不再保留。

    “怎么挑猪仔不用着急,一时半会儿你也学不来,不过一会儿你可以多留意我挑出来的那些崽子是个什么模样,把这个给我记住了,以后再有猪仔进咱们的猪场,你就照着这个模样来选!”

    钱明虽然不知道钱恒哪里来的这种底气,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钱恒也知道,这事儿在没有验证之前,想要让对方心服口服有点过分,但时间能够证明一切,钱恒也不着急。

    瞅着圈里的猪仔,指挥着人,按照自己挑选的要求,一个个点出来,让手下人帮着把那些看中的猪仔拎出来,放入另一个圈里。

    钱恒挑出来的这些猪仔,可都是肩宽蹄腿壮的崽子,也就是说,这些崽子都是可能长得够快,出肉多的苗子。当然,钱恒也不敢说只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大感觉上是不会错的,毕竟在上学的时候,没少上这类的实践课。

    钱恒挑了两遍,也只挑出来二十多头猪仔,吩咐人好生喂养着,才有把目光投向剩下的那大几十头猪仔。

    剩下这些猪崽,个头大的有二十多斤,小一点的,也有十几斤的分量。

    钱恒仔细看过之后,回头冲另一个伙计吩咐道,“你去安排人,帮助在这猪圈跟前烧一锅开水,顺便把我带来的那个袋子捎过来。”

    钱恒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忙碌着去执行,不过当他把送来的袋子打开的时候,守在一旁的钱明,顿时瞪大了眼睛。

    两把明晃晃的刀片,从袋子里抖落出来。

    如果只是刀片倒也罢了,钱明没少接触刀具,可钱恒拿出来的刀有点特别。

    长度也就一尺多长,一头是一个带斜尖儿的锋利刀刃,另一头,却是一个比大拇指长一点的钩子。如此造型怪异的刀子,钱明还是第一次见到。

    钱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恒少爷,您这刀子是做什么用的?这样子看上去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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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0章 去势

    钱恒没有急着介绍这刀具,反倒瞅着钱明问道,“钱明我问你,猪肉好吃吗?”

    钱明愣了下,“好吃啊!”

    钱恒微微一笑,“那和牛羊肉比起来呢?”

    钱明脸色有些发蒙,“那肯定没得比啊,牛肉小的没吃过,不过羊肉却是吃过的,吃起来很嫩!”

    听到钱明这么说,钱恒不禁一阵摇头。

    牛羊肉甚至猪肉,钱恒都吃过,那口味真心不敢恭维,只是为了补充足够的营养,才一直强忍着吃罢了。

    东坡肉倒是听过,但也只是通过添加各种浓郁的调料味道,把猪肉里的腥臊味道,给硬生生的遮下去而已。

    可即便如此,在这京东两路一带,能做出正宗东坡肉味道的主儿,也没有几个,所以钱恒这段时间以来,在吃肉上,也只能委屈自己的口味了。

    严格上说,钱恒也算得上是个吃货,但大宋时候可不懂得阉割的手段。不论猪羊,都是直接养大的,一旦这供宰杀的猪羊长大,****发育成熟之后,便会带出一种尿骚味儿,宰杀出来的肉,也都多少带一点腥臊的味道,加上现在的调味品也不是很全,想要完全去除这种腥臊为,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后世能够吃到干净无异味的猪羊肉,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给这供肉用的猪羊去势。

    去势,是一种相对比较文雅的说法,说的通俗一点,就是阉割。

    当前大宋人,却不懂得这去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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