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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无语)-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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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赵琪则在后方看着这个男人,突然之间她意识到,这短短几分钟的演讲,改变了一个人,改变了这个男人。

    “先生,从今天起,谁人再敢言妥协,即为中国之汉奸!”

    张一麟在旁边补充道,听着他的话,李子诚却神情严肃的说道。

    “今后如若我连云港内再有人借中立大局之事来说与胶澳撤军之问题,皆以叛国罪论处,杀无赦。”

    或许是内心强抑的悲愤之意,迫使李子诚道出了这句话来,而周围的人们听着这句话,无不是浑身一颤,而赵琪更被那句冰冷的话语吓了一跳,她看着经略使背景,眼中却流露一丝异样的神采。

    “守土卫国,绝不容中途放弃,即便是全国皆反对我,我亦要坚持到底,唯今中国生存之计,唯在坚持,坚持到底,便是胜利!”

    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半饷未作声的袁世凯却在沉默良久之后,满面的苦色的长叹一声。

    半个钟头后,中南海总统府居仁堂内召开了紧急内阁会议。

    所有的内阁部长均出席,而有两位国务院参事也受邀参席,就连淮海经略使公署的外事长顾维钧亦受邀参加。另两位国务院参事一个是伍朝枢,伍曾就学于牛津,是英国律师,伦敦林肯法学协会会员;另一个是金邦平,他曾留学日本,也是国务院参事。

    面无表情的袁世凯,先看一眼众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可不谓之复杂,他们都听到了李致远的广播,连云造出收音机后,给京城各部的长官都送了一部,就连他这大总统府的收音机也是他送的,说是这是中国实业科技领先于他国的象征,这会却让他们清清楚楚的听到李致远的决心,在宣布开会后他便开口说道。

    “今天邀请两位参事与会,是因为他们曾在三个不同的国家留过学,学过法律,懂得国际法;议题是如何对付日本对中国领土的侵犯。所以,我首先要听取三位法学家的意见。”

    话音一落,袁世凯便把视线朝顾维钧投次,他是李致远从自己这要走的,也正是他出面同德国人谈判接收了胶澳。

    “少川,你先谈谈吧!”

    见总统先叫自己发言,虽说身份是淮海经略公署外事长的身份,但顾维钧还是毫不犹豫地说道:

    “大总统,无论如何如日军在我国接收胶澳后,再进攻胶澳是公然违犯国际法的行动,因为中国已宣布对欧战保持中立,根据国际法,交战国双方应尊重中国的中立。因此,为了表明中国在尽其中立国的责任,有义务保卫国土以维护其中立立场。因此,抵御日本侵略,理由至为明显。”

    顾维钧的回答,只让袁世凯默不做声的点下头,然后袁世凯又叫伍朝枢发言。

    “梯云啊,我还是愿意听听研究国际法的留英学生的意见。”

    伍朝枢是以前著名的中国驻华盛顿公使伍廷芳的儿子;十六年前其父出使美国后,伍廷芳出使美国,他也随父赴美,先后就读于美京科士学校、美京西区高等学校、大西洋城高等学校。光绪三十二年,归国居于京都,攻读国学。不久,赴英国入伦敦大学专习法律。三年考试以第一名卒业,获法学学士位。后又转入林肯法国研究院深造。毕业后,应伦敦大律师考试,又获第一名,取得大律师资格,一时名震伦敦,而现在则为国务院参事。

    “大总统,我的观点同顾外事长的观点完全相同,中国必须履行其中立的义务,才能按照国际法保障中立国的权利。如果中国不保卫其中立,沉默即便是不承认,也等于是默许日本的行动,而默许日本行动,则有可能在未来遭至不利之局面。”

    袁世凯又叫金邦平发表意见。

    “大总统,现在日本造成的局势越乎常规,请恕我实难以表示明确的意见。”

    袁世凯转向陆军总长段祺瑞,尽管在成立大元帅府的事情同他发生些许不快,但在这个时候他想从自己的这位陆军总长那里了解为了保卫国土,中国军队能采取哪些行动。

    面对大总统的问题,段祺瑞直接回答道。

    “如总统下令,部队可以抵抗,设法阻止日军深入山东内地。不过由于武器、弹药不足,作战将十分困难!”

    段祺瑞说的是实话,他本人也被李致远的举动吓了一跳,现在李致远的那广播一出,可以说是把后路全堵死了,现在能做的也就是面对现实了。

    段祺瑞的回答只让袁世凯再次皱眉,然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芝泉,你告诉我,如果日军到时朝内陆进攻,可以抵抗多长时间!”

    这时所有人都把视线投给了段祺瑞,而在沉默片刻后,他才回答道“

    “四十八小时!”

    心下一紧,袁世凯又继续问道。

    “那四十八小时以后怎么办!”

    段祺瑞望了望总统说道。

    “听候总统指示!”

    袁世凯再问外交总长孙宝琦。而孙宝琦则支支吾吾不知说了些什么,总之是他没有成熟的意见。总统环顾左右,等待别位总长发表意见,然而大家沉默不语。

    众人的沉默却只让深深叹口气说道。

    “我很明白根据国际法,法学家们认为我国应该怎样做的意见,然而我国毫无准备,怎能尽到中立国的义务呢?……”

    然后又不无苦涩的看着众人说道。

    “我同样也明白李致远,他是心忧国事,我亦不能阻之,只是……国弱敌强,我,我……”

    最后袁世凯长叹一口气,在这一瞬间,他似乎真的病了!而置身于其中的顾维钧从大总统满是苦涩的话语中,能听出这弱国的大总统此时心中的苦涩,突然,他的心下一热,看着大总统说道。

    “大总统,我们不仅能守住胶澳,也能守住山东!”

    顾维钧的一句话,却是让袁世凯和居仁堂的众人一愣,他们都把视线投向顾维钧,似乎是想听他的解释,他们的目中带着疑色,尤其是段祺瑞,二十几万北洋军只能抵抗四十八个小时,他江苏陆军有三个师,就算是他们还有二三十万军事化劳工,只要发了枪就能打仗,可也不等于他们就能挡住了日军啊。

    “大总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要军队心怀成功成仁誓死守土之心,日本人并不可怕,械不足,弹不足,可生产,可制造,可外购,只要中央给我们淮海以支持,我们就能打赢这一仗!”

    顾维钧的话反倒只是平添了袁世凯脸上的苦色,他看着顾维钧,再把视线朝段祺瑞看去,北洋军是他编练出来的,北洋军的实力他不是不知道,而身为民国大总统,中国的国力、军力,他岂又不明白?

    军力、军工皆远逊于日本,怎么打?拿什么打?硬气话说说容易,可真打起来,是要靠枪、靠炮、靠钱,可现在中国又有什么?

    要钱没钱、要兵没兵、要械没械,该怎么去打呢?把视线朝顾维钧投去,袁世凯的心间一苦,李致远的那篇广播讲话把自己、把中央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之地,如果要求淮海以大局为重,那么无论谁提,谁都有可能为舆论之质,可若是对日持以强硬……

    心下苦笑看,迎着顾维钧的期待的目光,袁世凯略作沉吟。

    “中,中央,对淮海收复胶澳是支持的,但是,胶澳僵持,是和是战,中央需留以局外之身,如此方能在未来处进退之境,现在,当以外交交涉为主,嗯……”

    和起了稀泥的袁世凯朝孙宝崎看去时,却把眉头一皱,孙宝崎不擅外交,这一次与日本人交涉可以说是处处显其不足,看来这外交总长还是得换一个人啊!

    “……”

    话未出口,失望至极的顾维钧生生把话吞了回来,他知道,也能理解大总统的难处,可,他不能理解,那怕就是在这个场合,大总统也不给淮海那怕一点口头上的支持。

    顾维钧面上闪过的失望之色,袁世凯又岂会没注意到,于是便继续说道。

    “少川,现在那边正值用钱之时,今年中央财政较往年稍好,江苏今年的解款就免了吧!”

第240章 自治会(求月票!)

    自治,在某种程度上,只要提及连云港,往往就会提到连云港自治,如同南通自治一般,在中国便了南通自治和陇海自治,时间一前一后,地虽为一省,域却分一南一北,前者号称“模范”,后却被国人誉为“楷模”。

    与南通自治由张謇“个人之治”,一切均在张謇的计划和推动下,依其声其名为盾不同,代表陇海自治的连云自治却完全是借助铁路附属地所持有的政府不得干预的特权,方才得又推行。

    连云开埠后,因连云无税无苛,无官员卡勒,再加上连云刻意招商,很快便有一批商人来连云购地或租地造屋,开设公司、工厂,尽管在连云建设的过程中,身为六合公司董事长、陇海铁路公司董事长的李子诚既有宏观的总体指导思想,也有微观的具体规划。作为陇海沿线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可以说整个陇海铁路均是他个人意志的体现。'shuhaige。'

    但随着大量商人涌入连云,连云自治会便应运而生,在穆的主持下,民国二年六月在连云饭店举行了第一次用地人会议,推选十三人组成连云商埠港口委员会,这次会议在某种程度上对用地人会议召开的日期和会议的职权范围作了规定。

    商埠港口委员会的成立,意味着连云从公司管理化为公共管理,每年一月,在陇海铁路用地管理公司召集用地人会议会商缴纳捐费等事,这些捐费用于建造和修整道路、码头、下水道、公园,也用于道路清洁、设置路灯、教育等公共支出,收入捐费随时记录在册,每年一次交给用地人、租地人过目,用地人会议由此担负起规划市政公用设施建设,筹集各项事务费用,决定开征捐费,审查管理委员会账目等职责。

    在民国三年的年初,用地人会议通过决议规定,出席会议的用地人数不少于全体用地人的三分之一,经由陇海铁路用地管理公司认可,有关决议案具有法律效力,若用地人对决议案提出修正意见,必须有其它参加会议的用地人附议,否则修政案无效,而原来的决议案提付表决。

    同时还通过决议,在用地内拥有估定地价为1000元或不满1000元的用地人,均享有一份投票权,土地估价值每增加1000元,增加一份投票权,同时规定,凡缴纳房层租金超过500元者,亦可获得一份投票权。

    事实上,国人之所以将的陇海自治称为“楷模”,正是基于系统化的自治章程和自治机构,而用地人会议正是连云自治的基础,这种仿自上海租界的自治模式,在陇海铁路沿线推广,在一些人看来,却是开中国之“地方自治”先河,完全摆脱人治而化为公治。

    公共之事,自由公众决之,尽管用地人会议亦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毕竟这开启了先河,连云商埠港口委员会、海州商埠委员会、徐州商埠委员会,沿线用地自治委员会的先后成立后,民国三年六月连云又多出了一个机构——陇海自治会议。

    而陇海自治会议的诞生,在很大程度上表明,至少在表面上陇海铁路公司已经完全将铁路用地管理交给了这一公共机构,尽管在另一方面,陇海铁路公司拥有过半的席位,但却没有任何人会否则一点,在中国,至少在陇海正在一步步的形成一个“市民社会”,生活在这里的市民、商人正是通过用地人会议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有权管理自己。

    陇海自治会,在连云港的地面上并不怎么显眼,甚至一些人都未曾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却没有任可以否认,自治会正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刘老板,这可是要打仗了啊!”

    “魏老板,这事你就咱们掺和进去合适嘛?”

    “可不是,这要是打仗了,咱们可就惨了……”

    “哎,我说啊,这次经略使他老人家怕是有些欠考虑了!”

    在自治会会议室内,数十位在陇海沿线有着数十万元资产的老板,此时他们大都是交头结耳的在那里说谈着。

    瞧着众人在那里的共和化工的总经理于鸿玉却是觉得好笑,这些人那,有几个人不受益于董事长,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他在陇海办的企业,没得到董事长的帮衬、扶持。

    就像共和化工,于鸿玉是利用海州的磷矿提成建立了共和磷肥公司,但是磷肥配方却是董事长交给他的,作为全中国唯一的一家磷肥企业,共和磷肥垄断着试验农场的肥料供应,同样又在农技所的帮助下,将磷肥销往山东、安徽、江苏等地,在依靠磷肥致富之后,在董事长的建议下,在年初同六合公司合资建起了一座庞大的共和染料工厂,六合公司以技术入股的方式,获得50%的股份,化学染料的生产历来为欧洲各国所垄断,在亚洲,染料生产企业为零,在美国也不过仅只有两三家化学工业公司生产着落后的染料,但是市场对化学染料的需求量非常之大,而共和化工公司的染料工厂,却恰好在8月试投产,第一批染料除被国内厂商抢购之外,甚至还收到了多达三百万元的日美两国企业定单。

    可以说,正是在董事长的帮助下,共和磷肥才会从一家化肥企业,变成一家化工集团公司,而在于鸿玉的眼中,这场战争爆发的正是时候,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这场欧战的规模越大越多,打的越长越好,染料,这是共和化工的王牌产品,现在染料业被英德两国所垄断,战争的扩大意味着两国染料工业很有可能会停产或转产,一旦德国停止对美国输出染料,美国将有400万人无事可干,而到那时,共和化工便可以取代英德两国,向美国输出染料。

    “于老板,你瞧瞧,都是什么人那!”

    顾兆桢扭头冲于鸿玉说道,他是中华赛璐珞公司的董事长,和于鸿玉一样,中华赛璐珞公司同样也有六合公司的股份,当然在他看来,以股份换技术无疑是最划算的一笔买卖,赛璐珞技术并不复杂,但对于最初只是制造丝边的来说,从事赛璐珞制造却意味着某种转变,现在中华赛璐珞公司不仅可以生产低级的人造象牙,还可以生产包括电影、相机胶片在内的产品,不过对于顾兆桢来说,他心中一直都有着一个野心,就是收购六合公司名下的中华化工所属的四家人造丝工厂。

    而此时,那些和他一样,多少都曾受益于董事长的老板们,在那里因为胶澳事件显出的担心与言语间的不满,却让他在心下有些鄙夷,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还没让他们报答那,结果连董事长的大事都不支持,什么人那。

    “他们是看不明白!”

    说话的是徐州苏皖制鞋公司的老板安富生,虽说他未曾直接从董事长那受益,可众所周知,江苏陆军、劳动兵团的军靴都是从他那定购的,听说他最近还准备涉足成衣制造,说白了,怕还是看上几十万人一年几百万件服装的生意。

    “不管怎么样,经略使他老人家要打这一仗,自然有他的道理,我没什么眼界,可却知道董事长待我等不薄,这个时候,我等自然不能装孙子!”

    话虽出,可理却是这个理,过去他们可是没少承董事长和公司的恩情,这时候自然不能给董事长添乱。

    “可惜,总有那么一些人,良心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嗯,有些人想不明白罢了!”

    孙确朝着那扎着一小堆的人看去,他的眉头紧锁着,在这间屋子中代表着陇海自治的用地人,仅只是用地人,他们更多的是从商业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不是从整个陇海的公共利益去考虑问题,或许这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局限性。

    假如将陇海自治会改成由民众代表参与的自治会,那能不能发生一些改变呢?相比于其它任何一个中国城市,陇海都有着其它城市无法比拟的优点,在这里不会有地方势力,任何人来到这里都是新客,这也是这里推行自治,而不需要考虑地方势力妨碍的最根本原因。

    这里坚持人们通过投票过程决定关乎他们自身命运的重大事情,假如将这一次自治原则,改成人们通过选择来决定关系他们自身命运的重大事情。

    这样的话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呢?

    “回头,我得把这里的人全都换掉!”

    隔着墙,手指着大厅的方向,那里坐着近百名来自陇海沿线的用地人代表,李子诚断然开口说道。

    如果说陇海自治最大的缺陷在什么地方,恐怕就是用地人制度,用地人制度实际上排斥了这里每一个市民参与自治的可能,资本的限制使得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参与其中。

    “经略使,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这位曾为陈其美幕僚,现任的陇海自治委员会主席,也是现实意义上陇海自治中官阶最大的官员,却笑着反问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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