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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卫-任语丁-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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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丙很贪财,曾多次与陆乙发生争执,但每次都被陆母和小妹解劝开。陆小妹容貌姣好,身姿清秀,受哥哥的影响,也颇有才华,每次当曹甲来访时,总要抢着跟曹甲吟诗作对。曹甲也经常在曹家庄夸耀陆家小妹。

陆家请的媒人一出面,那位女子的父母听说是陆家的大公子,顿时喜出望外,立即应允了这桩亲事。两家约定于今年的七月十五完婚。

陆已心中高兴,第二天早早来到岸边等候,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好友,可惜船到岸边时,再也没有岸边那道身影,她没来,病了,还是因为提亲的事而害羞。

“好自为之。”

曹甲对陆已的事并不关心,只是简单应付几句,推脱自己有事,陆已只得坐船回家。

六月六日,陆家庄里突然来了一位算命先生。此人姓冯名丁,就住在离大河不太远的冯家庄,为人十分地贪财。

冯丁一到陆家庄,就绕着陆家的房子,嘴里不停地喊道:“铁口箴言,诸葛神算,有哪一家需要算命的啊?”

陆乙的母亲十分地迷信,在儿子即将成婚的前夕,很想听算命先生说些吉利话。于是她让陆小妹将冯丁请到家中,为儿子和未来的儿媳算命。

冯丁在算完两人的八字卦相之后,突然大惊失色地说道:“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你未过门的儿媳妇是灾星下凡啊!将来进门之后,必定会有血光之灾!”

听冯丁这么一说,陆母大惊失色,慌忙问道:“那请问大师,我们陆家该如何是好啊?聘礼已经送出,两家约定的吉日也快要到了!”

冯丁想了会,答道:“依我之见,你们陆家应该尽快退掉这门亲事,何苦为了一个儿媳,害得你们这样有名望的家族灾难连连呢?”

迷信的陆母听从了冯丁的话,立刻央请媒人向那位女子的家长提出退婚。不料,女方的家长收了聘礼,死活也不肯答应陆家的退婚请求。

无奈之下,陆母只好去找冯丁商量对策,冯丁在回家思索了几天后,为陆母出了一个主意:“依照我推算的卦相来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能化解这场灾难……你家还是按约定于七月十五吉日那天完婚,到时候一定要把婚礼办的隆重热闹一些,多请些乡邻,不论贫富贵贱,来者皆能为你家添喜冲灾。因灾星属西方,待到宾客散去以后,必须立刻将新郎新娘二人锁在贵府西侧那间小屋之内,连关三日,等待灾星归去。如果到了第四日二人依然平安无事,那灾难应该就化解了……”

陆家人担心灾难降临,于是依法而行。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陆家接连出事,先是田地里的庄稼莫名死了大片,然后是喂养的牲口,前一天还是好好的,过了一夜,发现时已经没了气。

新娘子是灾星的传言再次传开,整个陆家人心惶惶,陆母再次打了退堂鼓,怎奈陆已执意要娶那个美丽的女子为妻,只得大宴宾客,只要是见过面的乡邻,不分老幼纷纷请来,目的只有一个,按照算命人说的那样,冲喜,希望可以免去这场灾难。

第三百八十九章荒唐案(下)

“荒唐,尽是荒唐事,本官可没有闲心看这些无聊的东西,你究竟有何冤屈!速速说来。”县令放下手中状纸,虽然故事有点意思,毕竟太长,而且看不出里面门道。

“奉劝大人好好看下去,否则必然后悔。”

林风目光落向一侧,县令眉头深锁,看看林风,再看看挂在腰间的弯刀,只得翻开第二张继续看去。

到了约定的七月十五吉日,陆家大宴宾客,陆家庄附近百里内的乡邻,几乎都来贺喜,婚宴上热闹非凡,直到半夜时分客人方才尽数散去,奇怪的是陆乙的挚友曹甲并没有来,陆已忙着招呼客人,多喝了几杯,加上又是大喜的日子,并没有放在心上。

客人告辞后,按照陆母安排,陆乙和新娘一起进了陆府西侧的小屋,小屋上遍挂红纸,虽是为了喜庆,只是此时,那种红不免有些扎眼。

看到他们进去以后,陆母赶紧让陆丙带上家里的佣人,把新房的门窗全部钉死,只在墙角留出一个小洞,两个人要在里面呆上三日,留的洞就是为了这三日往里面送东西还有排泄的赃物之用。一切处置完毕后,陆家人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第一日屋内似乎平安无事,三餐饭菜送进去后,没过多会,空的碗碟便被递了出来;第二日依然如此;第三日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三餐的饭菜递进去后就都被吃得精光。陆乙的母亲以为灾难已经化解,心中好不欢喜。

第四日,天刚蒙蒙亮,陆母就命仆人拆去了钉在新房门上的铁钉,想赶紧让已经受了三日委屈的大儿子还有儿媳出来。

谁知门刚一打开,在小屋里微弱的烛灯下,大家就看到早已穿戴整齐的陆乙,象疯了一样地冲出房门,头发披在肩上,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向着庄外跑去!

陆家人都被吓坏了,陆丙赶紧带上仆人,向哥哥跑去的方向急追,边追边喊,但陆乙却疯一样朝渡口的方向疾奔,完全不理会身后陆丙的呼喊,到了渡口,“噗通”一声就跳入了大河!很快不见踪影。

陆家人不识水性,陆丙无奈,只好央求几个识水性仆人的到河里找寻打捞,自己赶紧抄近路回家禀告母亲。

不一会,陆家人和邻居们也都纷纷赶到,下水打捞的仆人上岸禀告陆母,陆乙跳河了,而且到处都打捞不到陆乙,陆已不懂水性,这么深的水跳进去,哪还有活的希望。

陆母听后,哭晕过去,无奈,陆小妹只好央求他们继续打捞,自己忍住眼泪,搀扶着母亲,随众人先回到陆府。

一连打捞了三天,都没有发现陆乙尸体,三天以后,有人在下游的河滩上发现一具尸体!尸体已然面目全非。只有身上的衣物和那天陆已跳河时一模一样,陆家人在伤心无奈之余,只好将尸体匆匆地埋葬了。

办完丧事,陆母觉得对不住新媳妇,刚办完喜事就办丧事,她心里肯定受不了这打击,于是就派陆小妹去照顾嫂子。

没想到这一天,陆小妹帮嫂子整理完房间后,突然像着了魔一样,哭着跑出陆府,再也没有回来。

过了几天,曹甲突然来到陆家看望陆母。陆母已憔悴不堪,她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向曹甲叙述了一遍。从陆乙提亲,到算命先生,到办喜事,到陆乙跳河,到埋葬尸体,一直到小妹发疯。

曹甲听完之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起身去看了一眼陆府西侧的那间小屋,什么也没说,便起身向陆母告辞了。

曹甲走时,夜已很深,船只已经停止摆渡,陆母于是让陆丙陪送曹甲绕远路,过桥回家,曹甲也没有推辞。

陆丙将曹甲送到家之后,便立即转身告辞,曹甲回送了一程就回去了。陆丙过了桥,经过陆家那片坟地时,忽然听到坟地里传来了一阵“渣、渣、渣”的声音。

没一会儿,竟从坟地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我死得好惨,死得好惨啊!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孝敬母亲,回去以后,记得找人到西侧那间小屋里,挪开那张大床,把床底下的土挖开,当年父亲去世时告诉我,那下面埋藏着一大坛的银子,记得告诉母亲!”

陆丙听见从坟地里发出声音,应该是大哥的鬼魂,吓得连走带奔跑回家!想到大哥说的话,里面有父亲留下的大笔银子,顿时起了贪念,并没有把坟地的事告诉陆母。

当天晚上,陆丙一个人悄悄的来到陆府西侧的那间小屋,没想到惊动了几个值夜的仆人,陆丙于是带上他们进入小屋,让他们将小屋里的大床挪开!刨开床下的泥土后,仆人们果然发现了一个大坛子,可是将坛子一打开,仆人们看到的并不是一锭一锭的银子,而是被切碎了的人的一块一块的肢体!

而此时,仆人们都不知道,一个身影正站在他们背后,手里拿着一把阴森森的刀……弯刀举起,对准陆丙背后用力刺下去。

县令发出一声怪叫,双手松开,状纸随之掉在地上,没有想到越看越着迷,最后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尤其是想到背后站着的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

“荒唐,这是哪门子的状子!”

林风淡然一笑,“大人只需告诉我,谁是杀人凶手。”

“这。”

“就是拿刀的那个人。”

“大人高见,如果这件案子就发生在当涂县,死了人,没有抓到凶手,难道大人只是一句拿刀杀人的就是凶手,如此应付了事不成。”

县令冷哼一声,“审案讲究的是证据,又岂是单凭一面之词就可以断定,以本官十几年断案经验来看,死者好友曹甲嫌疑最大,所有的事都和此人有关,应该就是杀死陆已的凶手。”

“大人不要忘了,陆已是跳河溺水而亡。”

“这。”县令挠了挠脑袋,快速回想自己所看过的状纸,确实如此,陆已不懂水性,突然发疯落水而亡。

“就算不是,曹甲必然难脱干系,为何好友大婚时不曾出现,直到人死了之后才出来,陆已虽是溺亡,其中必有缘由。”

“大人是否想过,陆丙在西屋床下发现的碎尸?这个人又是谁?为何出现在陆家西屋?又是如何被人杀死?”

林风接连问出一连串问题,胖县令此时满脸通红,大脑门子上直往下淌汗,分析案子这种事最是麻烦,何况是这样复杂的案子,只要有嫌疑的人抓起来,大刑一上,招了供,案子也就结了。

“本官为何要知道他是谁!验尸自有仵作去办,若是查找凶手,本官手下捕快数十人,如此明显的破绽,必然可以找出凶手。”

林风拍手,“大人方才所说倒也合理,在下此举只是想以此检验一下大人对一件案子从发生到结束,究竟可以把握多少,就连表面的东西都无法分析清楚,试问一旦发生复杂的敏感,就算有懂得验尸的仵作,懂得抓人的捕快,最终如何断案还是要靠大人这张嘴,对了,真相大白,还死者一个公道,错了,就是冤假错案,凶手逍遥法外,死者难以瞑目。”

“好,说得好。”

胖县令一张脸,一会红一会白,被林风一阵抢白弄得不知如何应对,这人真是讨厌,明摆着是要给自己难堪,最可气的是那些百姓,一个个在外面跟着起哄,“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面子。”

第三百九十章糊涂官

林风故意选了一个荒唐的案子给这位县令大人看,其中有几分故意刁难的意思,就算是办案多年的官员对这样的案子同样无从下手,如果不能分析其中隐藏的东西,根本无法找出其中环环相扣的线索。

此时胖县令被林风一阵抢白弄没了面子,早就把状纸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脑袋里想着怎么给能把面子找回来。

师爷从地上捡起状纸,快速看去,对于两人之间的谈话,大堂上这些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唯独一人,正是写状子的书生,此时眉头深锁,想必是记起自己所写的内容。

县令突然哈哈大笑,“本官倒想听听,新婚之夜,得了心爱的女子,想必是美不胜收,乐不思蜀,为何陆已突然发疯?总不会是鬼怪所为!”

这人倒也有些头脑,眼珠一转,直接将难题退给林风,就算是这个人写的状纸,不代表每一件事都能弄清楚,就算知道凶手是谁,整个案子里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在里面,比如陆家兄妹的发疯,大床下发现的碎尸,就算陆已的死是溺水而亡,一个不会水的人,为何跳入水中。

“很简单,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陆已。”

“不是陆已,不可能,当时屋子里只有两个人,门窗都是从外面钉死,如果不是陆已,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屋子里,而且穿着陆已的衣服。”

胖县令起身,一双眼睛死死顶住林风,嘴角微微翘起,这一刻的追问无形中占了上风,利用自己的聪明抓住对方的漏洞快速反击,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

“大人从一开始就被案情中故意设下的局所迷惑,认为疯了的就是陆已,那么跳入水中溺亡,最后找到的尸体一定也是陆已,这样就可以为陆已的溺水而亡画上一个圆满的结局,如果不是发现大床下的尸体,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就算多少年后有人发现,早已是物是人非,可惜还是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因为大床下的那些碎尸才是真正的陆已。”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凶手要杀人,完全可以暗中潜伏在小屋中,当时陆已满心欢喜洞房,加上酒醉缘故,就算被人杀死同样不稀奇,那三天的时间,凶手恰恰可以利用里面封闭空间来完成自己碎尸埋尸。”

“不要忘了还有那个女人,自己的丈夫被人给杀了,那个女人为什么愿意和凶手留在里面三天,而且没有发出呼喊,甚至没有说出凶手的名字。”

“很简单,因为女人爱的原本就不是富家公子陆已,而是凶手。”

声音从外面传来,着实让人意外,“什么人在外面吵嚷!”胖县令脸色一沉,听声音传出位置应该是外面的百姓,不想也跟着胡闹。

“是我。”一人来到近前,正是先前写状纸的那名落魄书生,两人的争论在外面隐约可以听到,面对县令的质疑,书生脱口而出。

“让他进来。”

说来也奇,说话的是林风,那些衙役倒也听话,手中棒子放下,书生快步走入,来到近前冲着林风等人施礼。

县令认得,一直留在县衙门前的穷书生,原本也是有些名气,得了乡试头名,可惜一直没得到其他机会,只能帮人写写书信为生。

明代正式科举考试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三级。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驻地。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又叫乡闱。考试的试场称为贡院。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凡本省科举生员与监生均可应考。主持乡试的有主考二人,同考四人,提调一人,其它官员若干人。考试分三场,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乡试考中的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称解元。唐伯虎乡试第一,故称唐解元。乡试中举叫乙榜,又叫乙科。放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故又称桂榜。放榜后,由巡抚主持鹿鸣宴。席间唱《鹿鸣》诗,跳魁星舞。

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考试,又称礼闱。于乡试的第二年即逢辰、戍、未年举行。全国举人在京师会试,考期在春季二月,故称春闱。会试也分三场,分别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由于会试是较高一级的考试,同考官的人数比乡试多一倍。主考、同考以及提调等官,都由较高级的官员担任。主考官称总裁,又称座主或座师。考中的称贡士,俗称出贡,别称明经,第一名称会元。

殿试在会试后当年举行,时间最初是三月初一。应试者为贡士。贡士在殿试中均不落榜,只是由皇帝重新安排名次。殿试由皇帝新自主持,只考时务策一道。殿试毕,次日读卷,又次日放榜。录取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称状元、鼎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合称三鼎甲。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一、二、三甲通称进士。进士榜称甲榜,或称甲科。进士榜用黄纸书写,故叫黄甲,也称金榜,中进士称金榜题名。

乡试第一名叫解元,会试第一名叫会元,加上殿试一甲第一名的状元,合称三元。连中三元,是科举场中的佳话。

这个书生当时中的就是乡试第一,也就是解元,算是有些名气,可惜一直没有入京师考取功名。

“一个书生而已,凭什么断定,凶手才是女子爱的那个人,而不是陆已?”

书生拱手道:“很简单,陆已经常在那条水上通行,而那个女子也是每天在水边等候,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有了后面的事发生,试问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为何对一个陌生男子笑意留情?就算是看中陆已的家室还有才学,为何不上门提亲,而是采用这样的方式,依在下来看,其中必有难言之隐,如此可以肯定,女子心中所爱之人绝非陆家公子,而是一个身份、地位都不及的他人。”

书生说到这里多半触及痛处,不由得眉头一皱,想想三十几岁年纪,难免曾经为情所困,或许同样有过类似的遭遇。

“荒谬,一切都是你的假设,根本没有任何事实依据。”胖县令白了书生一眼,对方才那番话明显不满。

林风笑道:“大人应该清楚,断案就是大胆假设,细心查证,如果连假设的本事都不具备,如何断案?在下以为,这位书生所言颇有道理,这正是容易被人忽略的一方面,同样是整个案子里面一直出现而被忽略的那个人。”

“船夫!”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一个是林风,一个是书生,不可否认,这个看似倔强的书生,不想还是断案的好手,林风转身对着书生点头,不仅是林风,朱允炆、齐泰等人也是如此。

“船夫?怎么弄出来一个船夫?”县令伸手从一旁师爷手中抢过状纸,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提过船夫这个人。

“大人应该记得,陆已每次都是乘船过河,而且做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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