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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1639-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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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显然清楚,李信交换他的目地不是重用,而是拿他游街,打上汉奸的标签,被老百姓唾骂,扔屎尿,极尽羞辱,最后押往刑场正法。
  虽然他认为皇太极是清醒的,不大可能牺牲自己,但是就怕群情汹涌啊。
  果然,贝勒瓦达克叫嚣道:“皇上,虽然拿洪承畴把图尔格换回来有些丢脸,可是人命关天,也不必在乎脸面,日后总有报仇的机会,臣下觉得,他洪承畴自投降以来,寸功未立,还得花钱养着,想必他自己也心里有愧,今次就让他为我大清国作贡献,把图尔格换回来,也不枉皇上对他的活命之恩,大伙儿说,是不是?洪大人,你可愿意?”
  大殿里,居然有不少附合声。
  汉官则是隐有怒容,却是敢怒不敢言,洪承畴更是心头忐忑,本能的望向了皇太极,皇太极也在看着他,顿时扑通一声跪下,悲声道:“皇上,臣自归顺大清以来,受皇上供养,却未立寸功,确实心中有愧,今次既然有为皇上效力的机会,臣愿赴南朝,为皇上换回图尔格图大人!”
  皇太极不动声色,瞥了眼洪承畴,就往左右看去,一贯以来,很少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今日也是如此,没人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这时,多尔衮出列,施礼道:“皇上,臣弟有话要说!”
  皇太极看向了多尔衮。
  多尔衮拱手道:“皇上,臣弟以为,不可拿洪承畴交换图尔格。”
  “哦?为何?”
  皇太极问道。
  多尔衮道:“图尔格兵败被擒,本是死罪,而洪承畴既归顺我大清,就是我大清子民,当一视同仁,岂可拿去交换一名罪人,更何况洪承畴有功于我大清,拿功臣去换罪人,岂不令人齿冷?”
  济尔哈朗也道:“皇上,此例万不可开,否则汉臣人人自危!”
  皇太极向下问道:“洪承畴,你的意思呢?”
  洪承畴拜伏在地,颤声道:“听凭皇上安排!”
  说这话的时候,洪承畴心里充满着悲凉,自打投降以来,他原以为会得到皇太极的重用,与范文程一较短长,可是事与愿违,皇太极除了偶尔会召见他询问些南朝的情况,不仅对他不闻不问,还派人严密监视他,今日又如猪羊般,生死操于人手,怎一声叹息了得?
  甚至为担心被皇太极觉察出内心想法,他连头都不敢抬。
  “哈哈~~”
  皇太极哈哈一笑:“图尔格丧师失节,即便回来了,朕也要亲手杀了他,而洪承畴乃朕之肱股奴才,朕怎能拿心腹奴才去换回一个没用的奴才?洪承畴你不必担心,此不过是那李信小儿的离间诡计罢了,朕怎能中他的计。”
  “臣洪承畴多谢皇上!”
  洪承畴赶忙谢恩。
  皇太极不吱声。
  洪承畴又吓的浑身一僵,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
  “咳咳~~”
  豪格提醒道:“洪承畴,你既入籍镶黄旗包衣,怎还能对父皇自称为臣,念你初犯,不予计较,再有下次,家法处置!”
  洪承畴明白了,改口道:“奴才洪承畴叩谢皇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
  皇太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起来罢!”
  “谢皇上!”
  洪承畴爬了起来,归队,心情也沮丧到极点,奴才两字是多么的刺耳啊,想他原在大明,身负众望,手握大权,即便是刻薄寡恩如崇祯,也不敢对他恶语向相,而如今,竟成了别人家的家奴,不仅大清的国法能治他,爱新觉罗家的家法也能要他命,凡是姓爱新觉罗的,都是他的主子。
  换了别的满洲人,能给爱新觉罗家当奴才,自是祖上积福,脸面有光,欢喜万分,可洪承畴好歹还有些礼义廉耻,这一声奴才,让他心里充满着羞耻。
  多铎起身上前,跪在了皇太极面前道:“图尔格身为镶白旗都统,兵败被擒,臣弟用人不当,致我大清自父皇起兵以来,遭受从未有过之惨败,臣弟死罪,恳求皇上责罚。”
  皇太极盯着多铎看了半晌,眼神闪烁,隐有几不可察的杀机闪现,对豪格威胁最大的,正是多尔衮三兄弟,他真恨不能把这三兄弟赐死,免除后患,可这只能放心里想想罢了。
  群臣均是噤声,不敢说话。
  好一会儿,皇太极才淡淡道:“你虽用人失察,但罪不致死,朕就罚你十个牛录,归入正蓝旗下,另降亲王为郡王!”
  “皇上!”
  多铎顿时一脸愤慨,连忙道:“皇上降臣弟的爵位,又罚臣弟十个牛录,臣弟认罚,但那阿巴泰,是正蓝旗贝勒,图尔格被围时,阿巴泰不发一兵一卒救援,至我满蒙汉五万将士死于非命,臣弟以为,阿巴泰亦有见死不救之罪,让臣弟割十个牛录给有罪之人,臣弟不服!”
  “哼!”
  豪格哼道:“阿巴泰与图尔格分兵南下,本是互为倚角,但是图尔格突然兵败,明军必然士气大振,留下阿巴泰孤军在河北,自保尚难,哪有余力去救图尔格,更何况阿巴泰消息尚未传来,谁知道是不是受了图尔格的拖累,豫王爷又怎能轻易给阿巴泰定罪。”
  “嗯~~”
  皇太极对豪格的对答非常满意,点头道:“待得阿巴泰有确切消息传来,再计功过,不过多铎的陈述有他的道理,朕也理解他的心情,既然如此,那十个牛录就归入正黄旗,还有谁不服?”
  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突然意识到,自己中了皇太极的圈套,皇太极从一开始,就有罚多铎牛录入正黄旗的意思,只是不好直接开口,所以拿正蓝旗绕了下,他知道多铎绝不会同意把十个牛录归入正蓝旗,因此待多铎开口反对,就顺水推舟把那十个牛录纳入正黄旗。
  多铎反对纳入正蓝旗是因为阿巴泰,可正黄旗是皇太极亲领,他还能反对皇太极?
  “愿凭皇上裁处!”
  多铎无奈的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多尔衮又把目光移向了一众蒙古王公,因额哲、杜尔伯特等蒙古诸王的背叛,王公们均是大气都不敢透。
  皇太极沉声道:“额哲、杜尔伯特等蒙古王公是否投敌,还须再作探查,此事暂且不议,退朝!”
  说完,便一提裙摆,转身而去。


第二三二章 钱谦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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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两三日,南京不时发生明报报童被殴的恶性事件,引发了南京老百姓的极大愤慨,而钱谦益虽然挂了个理报社长的名头,但从来不问事,理报的一切事务都是由顾横波、陈贞慧与候方域等人操办,因此他还不知道事情闹大了呢。
  这日,钱谦益正在南京的住所里赏玩着根雕。
  钱谦益是个风雅之人,又爱好广泛,虽已年至六旬,却仍是筋骨强健,花园里陈列的十余座根雕,都是他一凿一斧自己雕刻出来的。
  “啪啪!”
  拍了两下巴掌,钱谦益站了起来,满意的看着经自己修剪过的根雕,更加的苍虬古朴了。
  “老爷,老爷,河东君来了!”
  这时,一名老仆在外唤道。
  “哦?快请!”
  钱谦益大喜,连忙转回身。
  钱谦益与柳如是的关系,介于知己和情人之间,要说心心相印吧,差了临门一脚,并没有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用现代话来说,柳如是追求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有强烈的主见,寻求心灵上的交融。
  柳如是曾因仰慕陈子龙,不顾陈子龙已有妻室的情况,搬去了陈子龙家隔壁,却仍是难耐相思之苦,索性住了陈宅,陈妻醋性大发,把柳如是赶了出去,这段恋情无疾而终。
  后来到崇祯十一年,柳如是结识了钱谦益,一见如故,两年后再遇,钱谦益以如是我闻之名拉近了二人距离,并结伴游山玩水,但是出乎钱谦益意料的是,又有一年,当他有把握柳如是已倾心于自己的时候,暗示婚嫁,并以娶为正妻为饵,却被柳如是婉言相拒了。
  为这事,钱谦益心里有了别扭,也暗中派人调查跟踪过柳如是,并未发现柳如是与某些男子走的过于亲近,这让他讷闷的很,于是从常熟老家搬来了南京,购置房产,在柳如是身边住了下来,寻找机会,再进一步。
  今日柳如是登门拜访,真是让他惊喜不己,连忙正了正衣冠,又就着湖面照了照。
  嗯!
  虽己届六旬,可胡须头发仍是黑的,脸上也没多少皱纹,比之寻常四十来岁的人还显得年轻。
  不片刻,一袭男装打扮的柳如是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柳儒士,别来无恙?”
  钱谦益拱手呵呵笑道。
  柳儒士是专属于他的昵和。
  柳如是却是寒着脸道:“牧斋(钱谦益号)兄,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了,你怎么还有闲心把弄花草?”
  “什么沸沸扬扬?”
  钱谦益不解道。
  “哼!”
  柳如是哼了声:“街坊都在传,理报因销量不好,派人威胁殴打明报的报童,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这两天,理报几乎无人问津了,怎么你一点都不知道?”
  钱谦益现出了震惊之色!
  好一会儿,钱谦益才不敢置信道:“怎会如此?候方域和陈贞慧是干什么的,怎么会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
  柳如是质问道:“牧斋兄,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
  “什么明不明白?”
  钱谦益茫然道。
  柳如是的心头,突然冒出了徒有虚名四个字,凭着良心说,柳如是对钱谦益是有好感的,去年也差点也动了嫁给钱谦益的念头,但是明报的出现让她迟疑了,因为她是个思想独立的女性,而明报带来了新思维,新眼界,让她的精神受到了庄严的洗礼,再回过头来看,钱谦益的思想显得落后,守旧,不合时谊,她担心自己在婚后与钱谦益在精神上是否还能有共鸣,所以一直犹豫。
  要知道,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思想上的分歧,精神上的决裂才是最为痛苦的,她可以不在意钱谦益年老,却在乎两个人的心灵能否共鸣。
  如今看来,她与钱谦益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思想上出现裂痕了,而是钱谦益碌碌无为,甘于享乐,麻木平庸,外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这让她对钱谦益生出了难以掩饰的失望。
  同时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头脑发热,嫁给了钱谦益。
  柳如是表面不动声色,淡淡道:“我已问陈公子与候公子,都说不是他们找人干的,我也相信他们不会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这样看来,必然是李司令容不下理报,借着临清大捷的势,开始下手清理了。”
  “哼!”
  钱谦益哼道:“我就知道那姓李的不是什么好货色,没事,老夫去揭穿他的真面目!”
  柳如是急道:“你拿什么揭穿?陈公子与候公子已经不止一次的辟过谣了,可越抹越黑,现在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你以为你这个士林领袖的名头管用?你可别忘了,看报纸的还是以小市民居多,他们可不管什么东林复社呢,我现在担心的是,你是理报报社的社长,哪怕你不管事,这把火最终也会烧到你的头上,怕是你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
  “要不……我们也找人把自己的报童捧一顿,然后栽脏给明报?”
  想了想,钱谦益道。
  柳如是顿时心里对钱谦益失望透顶,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这么幼稚的主意,难怪钱谦益明明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却一直在仕途上无所建树,最高也只做到礼部侍郎,然后被温体仁排挤下台,纵情山水,流连虚名至今。
  ‘看来,自己是高看他对!’
  柳如是暗暗摇了摇头,便道:“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那李司令虽然手段卑劣,但是必须承认,此人在把握人心上极为老道,而且明明让你吃了亏,你心里也明白,却无处申冤,心里别提多憋屈了,我听香君和横波说起,候公子和陈公子气的整整骂了一夜呢,最后两个喝的仃伶大醉,就这样,嘴里还在骂着李司令,其实想想也不奇怪,能打天下的人,什么手段使出不来,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当个空头社长,平白沾了一身腥。”
  “这……”
  钱谦益正紧紧拧着眉头,柳如是的丫鬟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挥手大叫道:“姑娘,姑娘,刚刚明报南京发行处的代办唐演带着手下人的去府衙堵孙百谷,要求他为报童被袭一事给个说法,我亲眼看到的,门口有上百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什么公平竞争,严惩凶手等字样,还不时喊着口号,后来通判出来安抚,说孙百谷不在府衙,此事必会严查,明报的人才渐渐散去,很多人都看到呢。
  可是姑娘你恐怕没想到吧,人刚刚散去没多久,唐演就又被人打了,小婢还特意跑过去看了下,哎呀,满地都是血,听说唐演被几个壮汉围殴,脑门还挨了一板砖!”
  “简直是张狂!”
  钱谦益气的大骂。
  “是啊!”
  丫鬟附和道:“理报简直是疯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敢打人,看来是破罐子破摔,报纸不想办了吧?”
  “你先出去!”
  柳如是神色不大自然,嘟囔了句。
  丫鬟却侍宠生骄,还嘀嘀咕咕道:“姑娘,小婢真是想不出来,那候公子和李公子看上去仪表堂堂,怎么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出去!”
  柳如是忍无可忍,厉声喝斥。
  “姑娘……呜呜呜~~”
  丫鬟委屈的很,脚一跺,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柳如是摇了摇头,看向了钱谦益,果然,钱谦益的面色难看之极,那一句张狂的骂辞,分明是在骂明报啊,可是丫鬟偏偏不懂看人脸色,一个劲的火上浇油。
  “牧斋兄,那李司令的手段确实高明,理报应该是完了,我看你也得尽早脱身出来,要不……你先在理报上发文,澄清此事与你无关,然后过阵子李司令回了扬州,你去见见面,淮扬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而大明朝已经是一堆烂摊子了,你与他和解,至少对你钱家大有益处,说到底,理报只是小事罢了,没必要盯着不放。”
  柳如是又劝道。
  钱谦益不悦道:“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何要澄清,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别人如何看我?更何况那李信满嘴歪理,不敬圣贤,我耻于与他为伍,柳儒士莫要再说。”
  柳如是怔怔看着钱谦益,哪怕只是作为好友,她也希望钱谦益能有个好的结果,可是显然,钱谦益对李信充满着成见这是根本性的理念冲突,没有半点调和的可能。
  钱谦益留意到了柳如是的神色,心中一软,叹了口气道:“如是啊,我知你是一片好意,可那姓李的实乃一离经叛道之徒啊,我隐有耳闻,他打算写一本《大义觉迷录》,批驳朱子,这如何能忍?这是要与天下士子为敌啊,我若与他同流合污,难道我这么多年圣贤书白读了?我的良心何在?我在士林中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此事休要再提,而且我还得劝你一句,这一年来,你恐怕已于不知不觉间受了明报的影响,你要警惕,要反省啊,切不可污了自身的名节啊!”
  柳如是突如发现,她与钱谦益之间的裂痕已经没法弥补,不由回忆起了往昔的那一幕幕美好时光,美眸中现出了惘然之色。
  “多谢牧斋兄相劝,小弟告辞!”
  柳如是苦笑着,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如是!”
  钱谦益就象要失去了什么一样,急声呼唤。
  柳如是只身形一顿,就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脚步!


第二三三章 商议报复

  (谢谢好友龙哥2628和好友陳锦昌的月票~~)
  理报溃败了,唐演被打事件彻底点燃了南京老百姓的愤怒,自发走上街头,声讨理报,还有人去围孙传庭的官邸,指责他不作为,纵容凶手作恶,孙传庭也是胸闷的喘不过气来,他知道明报是贼喊捉喊,理报就吃亏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待得反应过来,已经大势滚滚,回天无力了。
  他很想找出幕后真凶,为理报正名,因此把胸脯拍的梆梆响,调集全南京的衙役与锦衣卫及东厂番子,力誓捉拿凶手。
  可是凶手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呢,就如从来没出现过,从人间失踪了。
  于是,锦衣卫和番子又把目光投注到了被打报童身上,力图撕开突破口,但报童陈述皆为事实,连家庭背景也是真实的,家里更没有多出来路不明的钱财,本来按锦衣卫和番子的手段,可以把报童捕入大狱,好生伺候,但这件事情已经闹开,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官府盘问可怜兮兮的报童本就让人不满,又哪敢逮捕?
  两天过去,案情没有任何进展,又因查案的方向不是理报,而是明报报童,再加上一群老母与兄弟姐妹见人就哭,南京老百姓再次被激怒,拥堵在御史台前,要求言官弹劾孙传庭胡乱办案,还有与理报勾结等诸多恶名,孙传庭被搞的焦头烂额。
  当然了,理报也讨不得好,从清晨到日落,每天不停的有人往里面泼屎泼尿,整个院子,臭不可闻,外面则围着一群热心老大娘,见人出来就骂。
  要知道,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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