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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1639-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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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尔衮道:“皇上,我大清威名如日中天,岂能被一小人赖上,况且松锦大捷,明军畏我如虎,正是出兵的最佳时机。”
  皇台极又看向了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道:“兵是要出,但是一来,不能与李信扯上关系,免得自降身份,二来,明国使臣马绍愉还在,若将之驱逐,不与之和议,怕是有损皇上声誉,还须寻一恰当理由。”
  范文程拱了拱手:“皇上,臣有一策!”
  “范先生,请讲!”
  皇台极微笑着示意。
  范文程道:“崇祯遣马绍愉来沈阳,是瞒着朝臣,皇上不妨先暂时答应马绍愉的条件,再遣布于北京的密探,暗中将议和之事泄露,依崇祯禀性,必迁怒于陈新甲,轻则下狱,重则杀头,届时皇上以崇祯破坏和谈为由出兵,天下无人能说半个不是!”
  “洪先生有何补充?”
  皇台极向洪承畴问道。
  洪承畴暗道一声此计果然阴险,心下懔然,就提醒道:“李信崛起不过一年多,就占据了淮扬腹地,而朝庭拿之束缚电荷,虽有李自成、张献忠等牵制的因素在内,但其人还是有些本事的,望皇上莫要轻敌!”
  “嗯~~”
  皇台极点了点头:“着人在出兵之前,速探得李信底细!”
  多尔衮拱手道:“皇上,臣弟愿为皇上取回李信头颅。”
  “哦?”
  皇台极瞥了眼多尔衮:“此事容后再议!”
  “是!”
  多尔衮施礼应下,心头却暗凛,显然皇台极因身体不好,对他起了疑忌之心,实际上早在松锦之战的时候,就露出苗头了,身为清军主帅,皇台极却总是因一点鸡毛蒜皮的无故的责备他。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松锦战前,因包围锦州的人马过多,清兵攻不进去,明兵无力出击,成了相持拖延局面,多尔衮同诸王贝勒商议之后,由他做主,后移距城三十里处驻营,又令每旗派一将校率领,每牛录抽甲士五人回盛京探家并制备衣甲。
  皇太极为此大怒,派济尔哈朗代他领兵,还传谕严厉责备,问道:“我原命你们将锦州死死围困。如今反而离城很远扎营,敌人必定会多运粮草入城,何时能得锦州?”
  多尔衮回话:“原先驻扎的地方,草吃光了,是臣倡议向后移营,有草牧马,罪实在臣,请皇上治罪!”
  于是皇台极将他降为郡王,罚了一万两银子,夺了两牛录的人马,当时多尔衮惊骇不己,现回想起来,应是存了夺自己兵权的心思,为儿子继位铺路。
  ……
  夜深了,崇祯虽然有了自暴自弃的心思,但仍是不甘心束手就死,从龙床上爬了起来,回到乾清宫处理政事。
  果不出所料,案上堆着昨晚送来的诸多文书,其中有三封反对朝廷与满洲秘密议和。
  这三封奏疏中,有一封是几个言官联名,措词激烈,况且不是徒说空话,而是连马绍愉同满洲方面议定的条款一条条的搬了出来。
  尽管这奏章是攻汗陈新甲,但崇祯清楚每一件事都是出自他的主张,他的脸孔一阵一阵地发热,前胸和脊背不住冒汗。
  不知不觉中,五更的钟声敲响,崇祯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上了常朝冠服,乘辇去左顺门上朝,关于言官讦奏陈新甲与满洲暗中议和一事,他决定在上朝时一字不提,下朝后再作理会,不过他已经断定是由陈新甲那里泄露机密,对陈新甲恼恨异常。
  可是一来怒火难忍,二来他想让言官不认为他知道陈新甲与满洲议和的事,在常朝进行到一半,忽然脸色一变,严词责备陈新甲身为兵部尚书而对开封解围不力,朱仙镇丧师惨重,又责备他不能迅速调兵防备山海关和长城各口,特别是在洪承畴投降之后,对收复失土束手无策,一味因循敷衍,不能解朝廷东顾之忧。
  陈新甲俯伏在地,不敢抬头,这都是陈年旧帐,而今崇祯旧事重提,让他意识到,一定是皇上变卦,要把与东虏议和的罪名扣到他头上。
  想到到,陈新甲浑身冒汗,四肢颤抖,暗道一声:我天天担心的大祸果然来了!
  但陈新甲仍未不完全绝望,毕竟他是奉密旨行事,还对崇祯抱有期望。
  崇祯余怒未息,忍耐不住,将严厉的目光转向几个御史和给事中,指着道:“你们这班人,专门听信谣言,然后写出奏本,危言耸听,哗众沽名,朝中大事,都败在你们这些言官身上,如果再像这样徒事攻汗,朝廷还有什么威望?还能办什么事情?”
  崇祯是真的气愤,声色俱厉,不断地用拳头捶着御案,御史和给事中吓得跪在地上,面如土色,不敢抬头。
  发了一阵脾气之后,崇祯无心听取奏事,起身退朝。
  回到乾清宫,崇祯认为发了一顿脾气,对东虏议和的事应该没人敢提了,只要朝中无攻讦陈新甲,朝议缓和下去,对满洲议和可容后操作,不过他的心里总有不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中原糜烂,辽东糜烂,处处糜烂,倘若款事不成,虏兵重新人塞,这风雨飘摇的江山叫朕如何支撑啊!”
  第二天,崇祯的担心成了事实,朝中仍有几个不怕死的言官,上疏痛讦陈新甲暗中与东虏议和,丧权辱国,罪大恶极,甚至还有一名以不怕死著称的言官,指明道姓的涉及到崇祯。
  说外面纷纷议论,谣传陈新甲暗中与东虏议和是奉皇上密旨,但本人并不相信,盖深知皇上是千古英明之主,非昏主可比云云。
  崇祯心里就和吃了颗苍蝇一样噎的难受,他明白这话是挖苦他,但是没有借口将上疏的言官下狱,眼看着事情已经闹大,想暗中平息已不可能,心里烦躁,焦急。
  可是这事情是怎么泄露的呢?他不好差太监去问陈新甲,于是把东厂提督太监曹化淳和锦衣卫都指挥使吴孟明叫了进宫。


第二零三章 替死鬼

  曹化淳首先赶到乾清宫,崇祯责备道:“陈新甲辜负朕意,暗中派马绍偷同东虏议和,事情经过,朕全被蒙在鼓里,你的东厂和吴孟明的锦衣卫,职司侦伺臣民,养了许多番子,如此大事,你们竟如聋如瞽,白当了朕的心腹耳目,陈新甲所为,何等机密,那些言官是怎样知道的?”
  “奴婢有罪,恳请皇爷息怒!”
  曹化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告罪,实则他心里是明白的,从秘密议和开始,主意出自上面这位,如何进行,曲曲折折,他完全清楚,但是他又知道,崇祯是要将责任全推给陈新甲,于是奏道:“对东虏议抚之事,原本很是机密,如今泄露出来,奴婢诚惶诚恐,叫番子们多方侦查……”
  崇祯不耐的打断:“侦查结果如何?”
  “启禀皇爷,是这样的!”
  曹化淳道:“马绍愉将密件的副本连夜呈给陈新甲,陈新甲可能是困倦了,一时疏忽,看过之后,忘在书案上便去睡了,他的一个亲信仆人,以为是发抄的公事,送下去作为邸报传抄,先落到兵部给事中方士亮的手中,虽然陈新甲在次日上朝时记起了这个抄件,知道被仆人误发下去,急快追回,不料已经被方士亮抄了一份留下,以此大做文章。”
  崇祯强抑下恨不得剐了陈新甲的心思,问道:“京师臣民如何议论?”
  曹化淳驾轻就熟道:“京师臣民闻知此事,舆论大哗,都说皇上是千古英明之主,必是被陈新甲蒙蔽,都指责陈新甲不该背着皇上做此丧权辱国之事。”
  崇祯叹了口气:“朕之苦衷,臣民未必尽知!”
  曹化淳道:“臣民尽知皇上是尧舜之君,忧国忧民,朝乾夕惕,是陈新甲欺瞒皇上。”
  睁着眼说瞎话,崇祯的心里其实很不舒服,于是挥挥手道:“下去吧。”
  “是!”
  曹化淳施礼告退,在乾清门外,遇到吴孟明,二人统一了口径之后,吴孟明入宫觐见,崇祯问了一阵子,吴孟明的回答和曹化淳差不多。
  崇祯又小声问道:“马绍愉住在哪里?”
  吴孟明道:“微臣知道,陛下可要密召马绍愉进宫询问?”
  崇祯不置可否的问道:“去他家看他的人多不多?”
  吴孟明道:“他原是秘密回京,去看他的人不多,自从谣言起来之后,微臣派了锦衣卫在他的住处周围巡逻,又派人装成小贩和市井细民暗中监视,他一家人闭户不敢出来。”
  崇祯冷声道:“今夜,街上人静以后,你派人将马绍愉逮捕,家中的钱财什物不许翻动,另嘱咐他的家人,倘有别人问起,只说马绍愉有急事出京,不知何往,如敢胡说半句,全家主仆祸将不测。”
  吴孟明暗暗叹了口气,马绍愉带着和谈成果回来,立下盖世奇功,可转眼就被扔出去当替死鬼了,他的心还没黑透,很为马绍愉不值,但是他也无可奈何,只是问道:“皇上,可是将马绍愉下入镇抚司大狱?”
  崇祯摇摇头道:“将他送往西山远处,找个僻静的孤庙看管起来,叫他隐姓埋名,改为道装,对任何人不许说出他是马绍愉,你们要好生照料,不要亏待了他。”
  吴孟明心头拨凉,作为崇祯的身边人,他对崇祯太了解了,别看嘴上说的好听,等到真要杀马绍愉时,会毫不犹豫的下手,而且人不是关在镇抚司里,而是软禁在荒山野庙中,马绍愉死了,都没人知道死在哪里,是怎么死的!”
  “臣遵旨!”
  吴孟明赶紧叩了个头,告退离去。
  崇祯却仍是忧心忡忡,他断定这事已经没法强压下去,只能由陈新甲背锅,于是下了道手谕,责备陈新甲瞒着他派马绍愉出关与东虏款议,要求陈新甲好生回话。
  虽然崇祯的原意是由陈新甲引罪自责,等事过境迁,再救他出狱,但耐不住崇祯恶名在外啊。
  大明自洪武以来,历朝皇帝都对大臣寡恩,用时倚为股肱,翻脸则抄家灭门,崇祯更是动辄诛戮大臣。
  陈新甲误解为崇祯要杀他的头,以推卸责任,没能领会崇祯的心思,心里冤的很,同时他的性格又较为倔强,在绝望之际,写了一封不大得体的奏疏。
  在奏疏中,他无认罪觉悟,为与满洲议和一事辩解。
  首先陈述两年来国家内外交困的种种情形,直言是奉旨派马绍愉出关议和,虽然出发点是为了祖宗江山,但恐朝臣大肆张扬,崇祯命他秘密进行,原打算事成之后,再举朝宣布,如今既已经事泄,不妨就此说明原委:今日救国之计,不议和不能对外,也不能安内,舍此别无良策。
  崇祯大怒,破口大骂:“该杀!”
  其实他也知道陈新甲说的没错,但是奏疏中的奉旨议和四字,是他的大忌,于是又下一道手谕,责备陈新甲胡言奉旨议和,还试图让陈新甲引罪自责。
  陈新甲却是更加相信崇祯要杀他,索性横下一条心,又上一封奏疏,不惟不引罪,还具体地指出了崇祯密喻的时间和内容,将崇祯给他的各次密诏披露无遗,他认为这封奏疏将使崇祯无言自解,为自己洗脱罪名。
  崇祯也不是吃素的,意识到陈新甲分明没有遵旨将自己的手诏烧毁,应该仍藏在家中,他一方面下诏,将陈新甲逮捕下狱,交刑部从严议罪。
  另一方面,命吴孟明率领锦衣卫将陈家包围,严密搜查,宫中的手谕,一概抄出,马上密封,倘有片纸留传在外,或有人胆敢偷看,从严治罪!
  吴孟明害怕查抄不全,被崇祯疑心,惹祸上身,又担心曹化淳嫉妒,于是恳求崇祯命曹化淳一同前去,崇祯也有点不放心,同意了吴孟明的要求。
  当夜二更,曹化淳和吴孟明带领人马闯入陈宅,将陈新甲的妻妾、儿子和重要奴仆全数拘捕,逼他们道出收藏重要文书的地方,果然,在一口雕花樟木箱子里找到了全部密诏。
  二人严密封好,连夜送往宫中。
  崇祯支开二人和宫女太监,一封封捡看,心里悔恨交加,这的确是他的手迹,没想到陈新甲竟然还留了一手,简直是用心险恶!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以首辅周延儒为首的诸多朝臣,上疏救陈新甲,毕竟局势已经烂到了极点,不仅对满洲无任何良策,中原又快速沦陷,值此国难之际,中枢易人,已经很为失计,倘再杀掉陈新甲,会使知兵的大臣从此寒心,视兵部为危途。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对满洲和议是出自上意,陈新甲只是秉旨办事,随着局势的全面恶化,很多人认清了国家将亡的现实,连国都要没了,还谈何气节,已经不再认为和议是丧权辱国,倘若崇祯对陈新甲从轻发落,虽然仍会有言官上疏争论,却也左右不了大局。
  问题是,崇祯痛恨陈新甲在疏奏中的奉旨行事,虽然奏疏被留中,随时可以销毁,可是让陈新甲活下去,就形同于默认了陈新甲确是遵照密旨行事,同时陈新甲还有可能道出事件的曲折经过,所以在朝议时,多数朝臣想救陈新甲,崇祯却反而下了杀心,此人留不得。
  尽管刑部已经三次将定谳呈给崇祯,都没有定为死罪,按照《大明律》,不管如何加重处罪,陈新甲都没有可死之款,崇祯急了,将首辅周延儒、刑部尚书和左右侍郎、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召进乾清宫,地上跪了一片。
  崇祯厉声问道:“朕原叫刑部议陈新甲之罪,因见议罪过轻,才叫三法司会审,不料你们仍旧量刑过轻,显然是互为朋比,共谋包庇陈新甲,置祖宗大法于不顾,三法司大臣如此姑息养奸,难道以为朕不能治尔等之罪?”
  刑部尚书战栗说:“请陛下息怒,臣等谨按《大明律》,本兵亲自丢失重要城寨者可斩,而陈新甲无此罪,故臣等无法为陈新甲拟罪。”
  崇祯大怒道:“胡说!陈新甲他罪姑且不论,他连失洛阳、襄阳,福王生死不明,襄王等亲藩六王被贼人杀害,难道不更甚于失陷城寨么?为何斩不得?”
  左都御史辩说:“虽然宗室诸多连遭不测,但非本兵直接过错,还望皇上乞怜……”
  崇祯没耐心听下去,将御案一拍,哼道:“不许尔等再为陈新甲乞饶,速下去按两次失陷藩封议罪,下去!”
  首辅周延儒跪下道:“请陛下息怒,按律,敌兵不薄城,不至斩本兵……”
  崇祯打断道:“连陷七亲藩,不甚于敌兵薄城?先生勿言!”
  三法司大臣叩头退出,重新商议,虽然他们知崇祯决心要杀陈新甲,却仍希望有回心转意的奇迹,于是把陈新甲定为斩监候,呈报崇祯钦批,崇祯提起朱笔,批了立决二字。
  京师臣民闻知此事,舆论哗然,于次日午日三刻,陈新甲于西市就斩,又过三日,陈新甲被斩的消息传到了临清。


第二零四章 清军入关

  “李公子,你为何叹气?”
  见李信怔怔望着信报,慧英忍不住问道。
  李信摇了摇头:“陈新甲死的冤,凡是替崇祯实心办事的,都不得好死,大明的江山从即日起,其实已经亡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给崇祯卖命。”
  “嗯!”
  慧英点点头道:“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哪个皇帝能如崇祯这般折腾,忠臣能臣一个接一个的杀,反是阿谀拍马,见风驶舵之辈活的好好的,大明朝又怎么能不亡,其实呀,有时我就在想,如果崇祯是个如万历、天启那样的昏君,不折腾,把朝政完全交给大臣处置,或许天下还不至于崩坏到这样的地步呢。”
  李信感慨道:“说到底,是没文化的锅啊,光宗当太子的时候,被万历厌恶,担惊受怕,朝不保夕,哪有心思来教导天启和崇祯,导致一个不识字,另一个粗通文墨,却自以为是,天启末年的形势不算糟,好歹局面能罩得住,但到了崇祯手上,一年不如一年,正如你说的,不折腾不死,忠臣能臣几乎被杀光,还有谁再肯替他做事?
  好了,不说这个了,陈新甲死了,老憨王就有了入关的借口,现在是七月,若我所料不错,下个月,清军就该进来了,我们要从上到下,做好备战准备。”
  “嗯!”
  慧英正要离去,李信又道:“明报再发一篇时论,陈新甲之死,谁之过?”
  “好的,我立刻叫人安排!”
  慧英匆匆而去。
  有关陈新甲之死的文章,矛头多是指向崇祯,北京的官员或许还顾忌到崇祯,说话遮遮掩掩,但南京的官员因朝庭近乎于失去了对江南的控制,言辞就激烈多了,很多人直指崇祯是昏君、暴君。
  这不出李信的意料,他更关心的,还是理报的筹备,很想看看一群东林和复社在一起,到底能弄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八月,草原上正是秋高马肥之时,沈阳城外,举行着浩大的誓师仪式,除满蒙贵族,朝鲜世子,明朝降臣,皇太极亲来送行。
  此次出征,由奉命大将军阿巴泰为主将,内大臣图尔格为副将,率满汉蒙八旗精锐六万人,并有外蒙扈从四万,合计十万兵力。
  那宽阔的校场上,飘扬着鲜艳的旗帜,满汉蒙八旗,服装整洁,有骑兵、弓箭兵、步卒多是汉军八旗,另有一门门黑洞洞的红夷大炮。
  自从孔有德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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